第8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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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寧心里有些愧疚,不由上前,主動與嚴恪道:“世子在看什么?” 嚴恪沒有說話,只將折子遞給她,她接過一看,卻是她自己寫的治水詳策,上面用朱筆批注修改了一些,是嚴恪的字跡。 “方陌和晏均此次回京,便將這封折子帶回呈予圣上。”嚴恪目光落到她面上,語氣沉緩,“即便江南三省洪水未如你預計那般到來,圣上看在這折子的份上,應該會留著你?!?/br> 嚴恪的話讓展寧愣了一愣,片刻后才出了聲道:“多謝世子?!?/br> 她這一聲謝是誠心實意的。即是謝嚴恪替她留一條命的考量,也是謝之前嚴恪救下展臻的恩情。 說也奇怪,她一直都知道這位汝陽王世子對她有成見,可一而再再而三,總是這位在幫她。 他救過她的性命,也救過展臻的性命,她這一路走來,已欠了他許多恩情。 對于她的感謝,嚴恪面上沒露多少表情,卻問道:“若洪水如期而來,你回京之時,便是加官進爵之時。如今你大哥也已回返,你有什么打算?” 嚴恪問的,自然是展寧與展臻如何解決彼此身份的問題。 之前嚴恪救下展臻之后,展寧便依著之前的許諾,將自己與展臻被錢氏勾結外人暗害,展臻墜崖失蹤,自己不愿便宜了仇人,鋌而走險冒名頂替兄長的事告訴了嚴恪。 除了自己是重生,以及自己與嚴豫那些說不出口的糾葛外,她全說了實話。 甚至對于林輝白,她也坦然了自己真正的心態(tài)。 “世子因為輝白的事情,認為我薄情算計,我并不狡辯。在生死之間走一遭,再回頭去看,我與他過去那些情誼,終究比不過自己與母親、兄長性命來的重要。我這人,或許從骨子里便來的世俗?!?/br> 她本以為嚴恪會因此對她更加輕鄙,卻不想對方難得地沒有露出輕視的神情來。 嚴恪并沒有評判她的對與錯,之后也未與她說起任何有關的話題。 直到此刻,才算他第一次問起她。 第七十章 因展臻在內間,展寧與嚴恪說話的音量并不高。 得嚴恪問起今后的打算,展寧微微笑了笑,小聲道:“此次如能安然返京,大哥必然是要先恢復身份的。至于我……畢竟是已死之人,要死而復生,還得從長計議。” 當日展臻墜崖之后,她冒名頂替,墜崖尸骨無存的人,便成了她。 她畢竟是侯府嫡女,死之后,衣冠冢還是有一座的。 眼下,死了的人突然復生,怎么也得體諒下周圍人的心情吧? 而且女兒家重名節(jié),她“墜崖”后失蹤一年,音訊全無,貿(mào)貿(mào)然回去,就算人活了,無數(shù)的閑言碎語也能壓死她。 她可不敢忘了,她那位祖母,為了靖寧侯府的名聲與利益,可以狠到何種程度。在汪氏眼里,一個失了名節(jié)和清白的侯府嫡女,日子定然是很難過的,甚至還會帶累張氏和展臻,成為別人茶余飯后的笑談。 展寧說著話,又想到了嚴恪與林輝白的關系,順便解釋了一句,“至于我和林輝白的婚約,世子大可不必擔心。我與他既已沒有當初那般情意,便不會再誤他?!?/br> 以林相的地位,林家的門第,即便她找了個好的辦法解決自己“失蹤”一年的事,林家恐怕也是想要解除婚約的。 恰巧林輝白已被外放,到時候鞭長莫及,她再暗中推一把,要想解除婚約并不困難。 難得,只是如何解得面上好看些罷了。 展寧解釋這一句,是因為嚴恪一貫對她有成見。認為她品性不佳,罔顧林輝白的情誼,還與嚴豫糾纏不清。不想嚴恪誤以為她恢復身份后還會攀著林輝白。 只是她話出口,嚴恪卻沒什么表露,只是目光沉靜如水,在她面上落了好一陣,才突然冒出一句,“溫太傅的女兒溫茹,與她的夫婿顏仲衡,都是當代儒學大家,兩人常年游學各地,上次離京的時間,倒與你出事時差不多。他們眼下還未回京,此番溫太傅之事若有個了解,溫茹定會感激你。你可以從他們身上著手?!?/br> 展寧聽了嚴恪的話,先是怔了一下,待反應過來后,卻有些不明白嚴恪的用意。 若她沒猜錯,嚴恪那話,是在給她支招,讓她借溫茹夫婦之手,解決自己“失蹤”一事?畢竟溫茹與顏仲衡這樣的名士,名聲是極好的,若自己出事后是被他們給救了,又一直跟在他們身邊,那她的名聲問題,可就迎刃而解了。 只是她怎么覺得,從她坦白展臻的身份后,嚴恪對她的態(tài)度,比起以前來,莫名友善了許多? 展寧這般想著,望向嚴恪的目光里便帶了幾分疑惑,嚴恪給她瞧得似有些不自在,自展寧手中收回方才的折子,淡淡道:“時候不早了,明日還要送你兄長出城,早些休息?!?/br> 展寧瞧著他面上淡淡神情,以及那雙桃花眼下的暗青色,嘴角不覺浮出些笑意,“這幾日煩勞世子,世子的恩情,我銘感五內。” 翌日上午,方陌和晏均收拾好了行囊,嚴恪這幾日來費心收羅的壽禮也被一一抬上車。 方陌與嚴均共乘一車,連安則駕了滿是大小箱子的那輛車,一行人收拾妥當,準備動身。 不過他們還未曾離開驛館,馬文正的人和帖子就一并到了。 見到驛館門口的馬車,馬文正一臉驚訝之色,“世子這是要動身返京?” 馬文正來得突然,嚴恪與展寧這些日子雖也提防著,但還是有些吃驚。 兩人不著痕跡交換了個眼色,之后,嚴恪便淡淡笑了,回了馬文正一句,“并非我要返京。江南水事未了,睿王殿下也傳了消息來,他即日便到,我還得在此處等他。只是皇祖母壽辰將至,今年我無法趕回燕京,便只有搜尋些皇祖母喜歡的東西,麻煩方大人與晏大人跑一趟,替我送進京,聊表孝心。” 馬文正聞言,笑了踱步到連安所駕的馬車之前,帶著些好奇道:“世子孝心可彰日月,即便不能親自前往賀壽,太后也定會欣慰。我聽聞世子為太后尋了一座半人高的沉香木雕,珍貴異常,很是好奇,不知可否有幸一睹?” 馬文正笑容滿面,說得也客氣,但展寧與嚴恪卻知曉,這人多半是有備而來。 今日若不讓他瞧那箱子,只怕他不肯輕易罷休。 “馬大人客氣。沉香木雖難得,但也算不是世間珍品?!?/br> 嚴恪說著,邊朝連安打了個眼色,連安會意,自行跳下車,又挑開車簾,令車中大大小小的箱子現(xiàn)在眾人面前。 只見馬車當中,果真有一個半人高的木箱,瞧那大人,完全夠裝下一個活人。 嚴恪這般坦然,倒讓馬文正稍稍猶豫了一下。 不過遲疑歸遲疑,這事關乎他的身家性命,他寧愿冒昧得罪嚴恪,也不敢冒半點風險。 很快,木箱被人從車上抬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