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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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清珊并非扭捏之人,見嚴恪這般態(tài)度,也大方點點頭,“世子不必客氣,師兄的事,我無論如何也會盡力。且今晚特殊,世子還是留在喜房之中好些,世子是磊落之人,我信得過?!?/br> 洞房花燭之夜,新郎官夜宿書房,的確容易惹人懷疑。 嚴恪也就沒有再堅持。 最后讓葉清珊睡了床,自己則在椅子上將就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按規(guī)矩新人一大早得向公婆奉茶。嚴恪生母早逝,即便是汝陽王續(xù)娶的夫人,也已經(jīng)不在人世。汝陽王府中僅有兩位側(cè)妃,一位姓何,一位姓容,是當(dāng)不得嚴恪的妻子奉茶的。 于是接受新媳婦奉茶的,便僅有汝陽王一人。 葉清珊今日除了新娘子的厚重裝束,仍假扮作展寧的模樣。汝陽王對她的相貌算不得熟悉,倒也沒瞧出什么異樣來,只是隱隱覺得面前這位兒媳婦,仿佛不若往昔幾次見的時候奪目。 至于一旁的何、容兩位側(cè)妃,她們倒是早聽過展寧的聲名,畢竟當(dāng)初昌盛長公主府上,溫茹初帶這位義女出席,便已艷驚全場,及至北漠心玉公主的送別宴上,這位更是大出風(fēng)頭,再加上她與林家過往的親事,何、容兩位側(cè)妃早就想瞧瞧,這位靖寧侯府的嫡出女兒是何種模樣,竟讓一貫嚴正沉穩(wěn)的嚴恪也動了心,不顧她定過親,堅持求太后賜婚。 今日一見,倒的確是極為出眾的人物,眉眼口鼻都生得精致,身段也是風(fēng)流婉約,但細細看下來,總覺得有什么地方差了點,但要細究,卻說不出來。 不過這兩位,在汝陽王府中二十余年,早就練了一副七竅玲瓏心腸,哪會當(dāng)著汝陽王和嚴恪的面說半點不好? 只嘴里涂蜜般將新娘子夸了一通,夸得新娘子如天上有地下無,葉清珊假作羞赧謝過,間或看了看嚴恪,只覺嚴恪一雙幽深眼眸里波瀾不興,竟是瞧不出半分喜怒。 奉了茶,用過早飯,便是新人回門之期。 靖寧侯府之中,汪氏和展云翔夫婦都知道展寧昏迷不醒,由葉清珊易容代嫁一事。他們自己幫著掩蓋真相還來不及,嚴恪倒也不用刻意假裝,只照著規(guī)矩帶了葉清珊往靖寧侯府走了一趟,便轉(zhuǎn)道去白水塢的別院瞧展寧。 一道同去的還有展臻。 也是他們趕得巧,剛到別院門口,便見劉大夫的女兒蕓娘匆匆忙忙碎步趕出來。見到他們,她臉上是掩不住的喜色,她小心瞧了瞧左右,這別院里如今都是展臻安排的可信之人,但萬事還是小心為上。她將聲音壓得極低:“你們來得剛好,小姐醒了。” 她話剛落音,面前的展臻與嚴恪面色俱是一變,兩人二話不說,提步就往院里趕,把葉清珊直接撇在了門口。 展臻與嚴恪本是并肩進去的,但到門口之時,展臻轉(zhuǎn)頭看了眼旁邊的嚴恪,微微把腳步放慢了些,讓嚴恪先進去。 屋里,劉大夫剛剛提起藥箱,見到快步趕來的嚴恪,先是愣了愣,繼而笑道:“世子來的巧,大小姐剛剛醒。我替她診了脈,她的身子恢復(fù)了不少,只有好好調(diào)理,應(yīng)該不會有大問題?!?/br> 劉大夫說著話,卻見嚴恪一雙眼直直望向垂簾后的婉約人影,不覺一笑,“你先去瞧瞧大小姐,我在外面,有什么事喚我便是?!闭f完兀自退了出去,將房間留給這兩位。 從嚴恪的位置看過去,展寧靠臥在床上,垂下的紗簾因風(fēng)輕動,便教里頭婉約的身影隨之而動。 從簾前到簾后,短短數(shù)步的距離,嚴恪卻有種踩在棉花上的感覺,待走到床邊,得展寧用一雙帶著疑惑的目光看向他時,他覺得自己一顆心幾乎都提到了嗓子眼。 “阿寧,你總算醒了……身體還有沒有什么不舒服?” 嚴恪問話之時,心里頭是既喜又怕的。 喜的是展寧終于轉(zhuǎn)醒。 她在嚴豫手中困了十多日,將自己的身子糟蹋得已不像話,又被強灌了忘憂。嚴恪將她帶回之時,只瞧著她尖巧的下巴、過度蒼白的膚色,便覺得心里像被鈍刀刻著似的,鈍鈍地疼,疼得不要命,奈何從不肯止息。 他一直在怨怪自己,沒有將展寧照顧好。在明知道嚴豫對她不肯放手的情況下,疏忽大意,以至于展寧受了這么多的苦。 至于怕的,卻是展寧體內(nèi)的忘憂藥性。 她會不會忘了他? 她剛剛瞧著他的疑惑眼神,讓他很是擔(dān)憂。 “阿寧?”展寧未曾應(yīng)聲,嚴恪心里的擔(dān)憂更重了一分,他坐到床邊,拉起她的手,有些著急地問道:“你可還認得我?” 展寧撐起身子,從床上坐起了些,她垂眼望望嚴恪抓著她的手,又抬頭看看面前一臉著急的嚴恪,那雙蘊滿天下靈秀的眼里,一點點染上了匍匐水汽。 嚴恪不知她這般反應(yīng)是何因由,正待再問之際,卻覺得懷中一沉。 展寧突然撲過來,雙臂勾住他的脖子,將自己靠在他懷中,臉埋在他肩上。她的聲音帶了哭意,悶悶的,像小獸的嗚咽,撓得他心里酸疼。 “阿恪。” 她喚起了他的名字,短短兩個字,在他耳中,卻猶如天籟。 第一百三十九章 “我不會忘了你,不會的……” 展寧語氣哽咽,她的性情內(nèi)斂,即便在嚴恪面前,也少有如現(xiàn)在這般主動,如今她抱著對方,卻久久不肯松手。 服了忘憂的日子,她人在睡夢中,思緒卻沉沉浮浮,看著前世和今生的事情糾纏,忽遠忽近,嚴恪、展臻、嚴豫、林輝白、展曦……那些或愛或恨的臉龐在眼前來來往往,她拼命地想要抓住些什么,可每每伸出手去,都抓了個空。 過去的記憶越走越遠,越來越淡,她以為自己真的會如嚴豫所希望的那般,忘掉前塵舊事,但就當(dāng)腦袋里所有的人臉都淡去的時候,她莫名看見了自己前世死去那一幕。 與她有著同樣眉目的女子,臉色灰白,眼睛里是一片死寂,大片大片的血色在她身體周圍洇開,一點點吞噬掉她的生命。 那副畫面就像一把利刃,將她腦中的迷霧一把劈開。 那么多的不堪,那么的屈辱,她怎么能忘!又怎么能順了嚴豫的心意,忘了一切心甘情愿做他的人?那她重生這一世,多活的這一遭,豈不是個笑話! 她讓仇者快,那愛她的人呢?又該如何自處? 腦中漸漸清明起來,她看著迷霧越來越淡,而迷霧之后,最先出現(xiàn)的,是嚴恪的臉。 他看她的眼神里溢滿溫柔,那溫柔蝕骨,讓她的心難以克制地擰疼起來,“阿寧,你許了我一世之約,怎么能夠失約?” 是啊,她與他之間還有很長的時間要相守,她怎么能夠失約? 她必須清醒過來! “阿恪,現(xiàn)在是什么日子?” 展寧在嚴恪懷里哭了許久,似乎要把夢里的驚慌、忐忑、痛苦和不安全都哭出來。嚴恪也被她嚇著了,一面連聲安慰她,一面請拍著她的背,生怕她背過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