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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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xué)見到司懷,紛紛和周圍同學(xué)竊竊私語。 “聽說天觀出事了?!?/br> “不是吧,我在他們那兒算過卦,還挺靈的啊?!?/br> “那是瞎編的吧,我記得是種心理學(xué),讓你自己對號入座?!?/br> “我買過平安符,也就那樣。” “你們在說什么?。俊?/br> ………… 聽見同學(xué)議論聲,董大山腳步一頓,順著他們的目光望去,看見站在樓梯口的司懷。 他連忙跑過去:“司懷,你今天怎么來學(xué)校了?” “不會吧?結(jié)果這么快就出來了?” 想到大家齊心協(xié)力把自己送回了學(xué)校,司懷長長地嘆了口氣:“一言難盡?!?/br> 見狀,董大山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該不會真的要退學(xué)吧?” “我等會兒回寢室再和你說?!彼緫颜f完,走向院長辦公室。 李文帥一直緊緊盯著他們,見兩人的表情都不太好,和同伴說:“他今天肯定是去挨批的,說不定馬上就要退學(xué)了?!?/br> 董大山聽見了,怒:“李文帥你說什么呢!” 董大山塊頭大,生氣的時候臉色笑嘻嘻的表情瞬間消失,看著挺唬人。 李文帥慫了,含糊不清地說:“我說什么了我?” 司懷走到三樓,隱約聽到樓下的嘈雜的聲音。 王院長從輔導(dǎo)員辦公室走出來,一眼就發(fā)現(xiàn)了司懷,連忙把人帶進辦公室,給他泡了杯熱茶。 “關(guān)于天觀的事情,是老師們誤會了,我在這邊先向你個歉……” 司懷敷衍地應(yīng)了聲,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 王院長滔滔不絕地講了一通對道教專業(yè)信息了解甚少,所以很容易就被蒙蔽了。 他自顧自地說了一個小時的話,才喝了口茶,對司懷說:“司懷同學(xué),你放心,學(xué)校現(xiàn)在已經(jīng)清楚了解了事情經(jīng)過,你們輔導(dǎo)員正在草擬澄清文件,之后會發(fā)布到微博微信等官方賬號的,學(xué)校也會提醒學(xué)生們,不傳謠不信謠……” 司懷都快被他念叨地犯困了,余光瞥見錦旗和證書就在一旁的辦公桌上。 他起身:“老師,沒什么事的話……” “天觀也算是一個創(chuàng)業(yè)項目,我們學(xué)院是非常支持學(xué)生自主創(chuàng)業(yè),有相關(guān)補助……” 說著,王院長頓了頓:“你剛才說什么?” 司懷立馬又坐回沙發(fā),說到補助,那他就不困了。 “沒事,您繼續(xù)說?!?/br> 見司懷態(tài)度明顯好轉(zhuǎn),王院長松了口氣,果然道歉是要真誠的。 關(guān)于大學(xué)生創(chuàng)業(yè)的補貼,不僅學(xué)院有相關(guān)政策,學(xué)校也有。 在王院長這兒了解完大致情況,司懷樂呵呵地拿著兩張申請表回到寢室。 中午午休時間,董大山捧著外賣盒根本吃不下去,一個勁兒看門口。 看見門口熟悉的衣角,他唰地放下筷子:“怎么樣怎么樣,老師怎么說?” 司懷把錦旗證書扔到桌上:“沒事?!?/br> 他又晃了晃手上的創(chuàng)業(yè)補助申請:“學(xué)校還要給我發(fā)錢,扶持天觀?!?/br> 董大山翻開其中一本榮譽證書,看見司懷的大名,高懸著的小心臟終于落了回去。 一旁偷聽的李文帥脫口而出:“這不可能!” 董大山一腳踹開椅子,質(zhì)問道:“媽的,李文帥,老子早就看你不對勁了?!?/br> “你說這件事是不是你干的?!” 椅子砸到地上,發(fā)出巨大的響聲,李文帥嚇得手抖了抖:“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說完,他扭頭離開寢室。 “慫貨。” 董大山呸了一聲,對司懷說:“肯定就是他干的?!?/br> “這小子一肚子壞水,我以前他媽瞎了眼覺得他人還不錯!干啥啥不行,搞事第一名?!?/br> 司懷一邊填申請表,一邊懶洋洋地說:“這猴子還是有個優(yōu)點的?!?/br> 董大山驚了,吃錯藥是三個字還沒說出來,便聽到他后半句話: “非常自信樂觀?!?/br> 董大山沉默了,大熊貓的筍都被你奪完了。 填完報名表,又畫了會兒符,司懷突然接到費秀繡的電話。 “怎么了?” “小司,我和你爸在學(xué)校門口,吃完飯一起——” 費秀繡話沒說完,手機被司弘業(yè)搶了過去。 “見完老師再說停課的事情。” 司弘業(yè)低聲叮囑了一句 ,拿起電話:“你下來吃個飯,就在你們宿舍邊上,新開的那家川菜館?!?/br> 司懷還沒吃午飯,老司上趕著來請客,他當(dāng)然不會拒絕。 川菜館就在宿舍樓對面的街上,門口擺著兩排花籃,格外顯眼。 司懷站在路口等紅綠燈,遠遠地瞥見一個瘦猴模樣的人路過川菜館的時候,被一黑影絆了腳,當(dāng)著眾人的面摔了個底朝天,手上的冰淇淋塞進了鼻孔。 爆笑聲響亮地傳了過來,門口站著的司弘業(yè)和費秀繡也忍不住轉(zhuǎn)身偷笑。 司懷穿過馬路,費秀繡朝著他招招手:“這邊?!?/br> “我看網(wǎng)上評價,這家店味道不錯。” 司懷點了點頭,一邁進川菜館,便看到空中縈繞著的絲絲縷縷陰氣。 一個端著飲料的服務(wù)員走過來,不小心碰到了司弘業(yè)。 他連忙低頭歉:“對不起,對不起?!?/br> 服務(wù)員的聲音有沙啞冰涼,在喧鬧火辣的川菜館中格外清晰,透著絲詭異。 費秀繡掌心一熱,藏在手機殼里的平安符溫度逐漸升高。 她頓了頓,下意識扭頭看身旁的司弘業(yè)。 司弘業(yè)腳步頓住,下半身熱乎乎的。 他臉色微微扭曲,緩緩低頭。 這幅表情像見鬼了似的,司懷有些納悶,扭頭問費秀繡:“老司怎么了?” 費秀繡沉默良久,慢慢吐出四個字: “宮保雞丁?!?/br> 第57章 嘻嘻 “宮保雞丁?!?/br> 司懷側(cè)頭,看著司弘業(yè)抽搐的嘴角:“給你點兩份。” “夠吃了么?” 費秀繡默不作聲。 司弘業(yè)抬頭,面無表情地盯著面前的服務(wù)員。 他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嘴唇發(fā)紫,黑眼圈碩大,眼睛往上翻,看起來像是在翻白眼。 司弘業(yè)怒了,猥褻他居然還敢翻白眼? “把你們老板叫來!” 服務(wù)員的眼睛僵硬地轉(zhuǎn)了轉(zhuǎn),從喉間發(fā)出一道短暫的笑聲:“嘻嘻?!?/br> 司弘業(yè)更生氣了。 見他似乎要發(fā)火,費秀繡連忙拉住他:“這里是公共場合?!?/br> 兩人的站位挪動,司懷這才看到站在司弘業(yè)身旁的服務(wù)員,他渾身剩下都纏繞著黑氣,神情死板,手腳僵硬。 司懷往前走了兩步,服務(wù)員手顫了顫,餐盤掉落在地,接著整個人忽然繃緊,直挺挺地抽搐了起來,仿佛有什么東西要從他身體里鉆出來似的。 費秀繡嚇得連忙拉著司懷和司弘業(yè)往后躲。 “小、小司,這什么情況?” 服務(wù)員弄出來的動靜不小,老板連忙跑過來:“小張?小張?!” 服務(wù)員抽搐了一會兒,一道黑影從他身上冒了出來,感受到司懷炙熱的陽氣,黑影瞬間溜了,轉(zhuǎn)眼間便消失在視線范圍內(nèi)。 這一幕其他人看不見,司懷看得清清楚楚。 他扭頭對費秀繡說:“沒什么,撞鬼了?!?/br> 聽見是鬼,費秀繡松了口氣:“那就沒事了?!?/br> 老板:“……” 司弘業(yè):“……” 老板剛掏出手機,要打120,名為小張的服務(wù)員呻吟一聲,緩緩睜開眼睛。 見一群人圍著自己,他一臉懵逼:“我不是在休息室休息的么?” 怎么莫名其妙跑這兒來了? 老板看他自己都搞不清楚狀況,連忙喊其他員工過來:“先帶小張去后面休息,不要影響顧客吃飯?!?/br> 司弘業(yè)問道:“你是這家店的老板?” 老板點點頭,看見司弘業(yè)價值不菲的西裝被飲料潑濕了,他連忙道歉:“不好意思,實在對不起?!?/br> “我不知道小張今天身體不舒服,實在對不住?!?/br> 老板連連鞠躬道歉,對他們說:“這樣吧,今天幾位的消費免單,任意吃?!?/br> 司懷有些遺憾,今天應(yīng)該帶小青來的。 司弘業(yè)下半身的熱意消失不見。 他死死地皺著眉,冷聲道:“不用,沒胃口了?!?/br> “你好好讓你的員工去檢查身體吧。” 老板:“我會的我會的。” 司弘業(yè)提醒:“精神方面的也別忘了?!?/br> 他覺得剛才那小子說不定是有什么雙重人格,一個人格是個變態(tài)。 說完,他扭頭看向司懷:“我不是說同性戀精神有問題。” “是他的……他的那種行為有問題。” 司懷不知道司弘業(yè)在說什么,只知道今天是吃不成這家川菜館了。 他走到老板面前,問道:“你說的免單……免多少?” 老板:“當(dāng)然您吃多少免多少?!?/br> 司懷滿意地點了點頭,又問:“有沒有券?我下次來吃?!?/br> “……” 老板沉默片刻,開口道:“加個微信吧。” “你下次來吃的時候告訴我一聲就行了。” 司懷拿出手機,和他互換微信。 短短半分鐘的時間,三四個服務(wù)員走到老板身邊說: “老板,有客人說菜量不對?!?/br> “老板,有客人說菜上錯了。” “有、有客人說菜里有屎……” 有頭發(fā)就算了,有屎是什么鬼?! 老板擠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對司懷說:“抱歉,我去處理一下?!?/br> 司懷掃了眼川菜館內(nèi)亂糟糟的樣子,跟著司弘業(yè)走進隔壁的小酒樓。 小酒樓人不多,菜很快就上齊了。 司懷吃了兩盤涼菜,覺得味道不錯,又點了兩份。 司弘業(yè)皺了皺眉:“怎么只吃這個?” 司懷懶洋洋地說:“涼拌黃瓜吃著涼快。” 司弘業(yè)看了眼其他菜,都騰騰的冒著熱氣:“你……” 費秀繡知道他嘴里蹦不出什么好話,狠狠地掐了把他的大腿,率先開口道:“小司,你下午有什么安排嗎?” “要不我們一起去院——” 下一秒,她嘴里被塞了塊rou。 司弘業(yè)皺眉道:“我以前在商陽大學(xué)開過講座,認識路?!?/br> 費秀繡嚼了嚼rou,味道還不錯,又多吃了兩塊。 司懷:“你們下午要去學(xué)校?” 費秀繡瞥了眼司弘業(yè),點頭道:“就逛逛,我以前高中的時候目標(biāo)院校還是商陽大學(xué)呢?!?/br> 看出兩人有事瞞著自己,司懷敷衍地應(yīng)了聲,沒有追問。 他吃完三盤檸檬鳳爪,又打包了兩份。 “小司,你準(zhǔn)備回陸家么?” “嗯。” 費秀繡讓司機先送司懷回陸家,她則和司弘業(yè)走進一旁的商陽大學(xué)。 商陽大學(xué)作為商陽最高學(xué)府,占地面積極大,走進校門口便有三條通往不同地方的大路。 費秀繡念了遍院長辦公室所在的教學(xué)樓名,問道:“該往那條路走?” 司弘業(yè)沉默了,他上次來開講座的時候,路邊都貼著引路牌,而且還有志愿者主動領(lǐng)路,輕而易舉地就到目的地。 他硬著頭皮說:“應(yīng)該是走這條?!?/br> 二十分鐘后,兩人迷路了。 費秀繡淡淡地問:“你以前在這兒開的什么講座?” 司弘業(yè):“就是司氏……” 費秀繡:“如何繼承家產(chǎn)么?” 司弘業(yè):“……” 又過了半個小時,輔導(dǎo)員親自下樓來接費秀繡和司弘業(yè)前往院長辦公室。 聽見這兩人是為了司懷來的,王院長下意識低頭看他們的手,檢查有沒有錦旗和證書。 司弘業(yè)遞給他一張名片:“我是司懷的父親,昨天下午接到司懷輔導(dǎo)員的電話,說他被學(xué)校停課了?!?/br> “我想這里面應(yīng)該有什么誤會吧。” 王院長看了眼名片,連忙說:“是的是的,是有誤會?!?/br> 注意到他的小動作,司弘業(yè)冷笑一聲,端起總裁的架子,正準(zhǔn)備發(fā)怒,便聽到王院長的下一句話。 “這件事情陸氏科技的陸總、商陽道教協(xié)會的方道長、還有學(xué)校的陳教授、商陽警局都為司懷澄清了。” 司弘業(yè)的表情僵在臉上,所以他這個爹來的最晚? “今天早上我和司懷同學(xué)也溝通過了,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復(fù)課了?!?/br> 司弘業(yè)臉上的表情愈發(fā)僵硬,事情都解決了? 看見他的神色,王院長試探地問:“司先生,您還不知道么?” 司弘業(yè)面無表情。 王院長一下子就反應(yīng)過來了,合著司懷從頭到尾都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他父親。 他沉默了一會兒,對司弘業(yè)說:“司懷同學(xué)大概不想讓您擔(dān)心吧?!?/br> 費秀繡默默在心里補充:不讓爹擔(dān)心,讓爹丟人。 ………… 另一邊,司懷剛到陸家,就收到了司弘業(yè)的微信消息。 一分鐘的語音消息,他點頭沒點,直接忽略。 司懷朝著院子里的小青和雞精招手:“吃雞爪了。” 小青屁顛屁顛地跑過去。 chi:??? 司懷遞給小青一盒,見雞精直愣愣地盯著自己,恍然記起它也是只雞。 “那這份我就幫你吃了吧?!?/br> chi:??? 司懷搬著小馬扎到祖師爺邊上,一邊吃雞爪,一邊刷微博。 學(xué)校的動作很快,一頓飯的時間,商陽大學(xué)的官方微博便發(fā)了聲明:【網(wǎng)傳關(guān)于“道天觀是假道觀、為了牟利不擇手段”等內(nèi)容不屬實,1、道天觀與道教協(xié)會友好合作多次。2、道天觀一直協(xié)助市文化局發(fā)掘余鎮(zhèn)千年古墓。3、道天觀先后為商陽警局抓捕了兩名通緝犯……】 配圖是王院長親自拍的錦旗、榮譽證書。 不止商陽大學(xué)發(fā)了聲明,文化局和商陽警局的官方微博也都表達了對道天觀的感激之情。 這下評論全炸了。 【臥槽,道天觀這么牛逼的嗎?】 【別的不說,符是真的靈?!?/br> 【上香求祖師爺保佑感覺也挺有用的?!?/br> 【為什么沒人夸觀主的顏值?】 【我是觀主的同班同學(xué),他成績也巨牛逼?!?/br> 【@道學(xué)派@之前說司觀主只是個大學(xué)生的所有人。】 【所以美容符能降個價嗎?】 【道天觀地址在哪兒?。课液孟肴グ莅??!?/br> ………… 道天觀的話題雖然沒有上熱搜,但上了商陽本地的新聞。 一晚上,道天觀的微博粉絲便飆升了十幾萬,淘寶店鋪的銷量翻了數(shù)倍。 川菜館的錢老板這兩天老是聽店里的學(xué)生們說起道天觀,好奇地上網(wǎng)搜了搜。 瀏覽完道天觀的事跡,他摸到了微博,第一條熱門微博就是道天觀觀主的照片。 錢老板心里咯噔一下,這不就是前兩天那個說小張撞鬼的學(xué)生仔嗎?! “小張今天來上班了嗎?” “沒有,他說等快遞到了再來上班,好像是什么……”員工想了會兒,說道,“是什么天什么觀的符紙之類的東西?!?/br> “老板,”另一個員工急匆匆地跑過來,“小包廂的客人說菜不對,一定要見你?!?/br> 錢老板皺了皺眉:“什么菜不對?” “豆腐羹,可豆腐羹不是王廚的拿手菜么……” 錢老板搖搖頭,走向包廂。 包廂里只有一個瘦巴巴的男生,見錢老板來了,他狠狠地拍了下桌子,怒道:“你們這里的菜怎么回事?!” 李文帥氣得把勺子砸到地上,今天是周日,他約了幾個人一起吃飯,結(jié)果菜都涼了,一個人都沒來。 他吃了兩口豆腐羹,越吃越覺得有股臭味,索性直接拿這家店出氣。 “你他媽說清楚這豆腐羹里到底是什么東西?!” 錢老板用勺子撈了撈,豆腐羹外觀看起來一切正常,可聞著有股廁所的臭味,臭氣熏天。 他扭頭對員工說:“你把廚子叫過來問問。” 員工應(yīng)了一聲,離開包廂。 李文帥氣得開了瓶可樂,剛喝了一口,瞬間全吐了出來。 “你們家可樂怎么都是臭的?” 錢老板懵了:“這飲料可是您親自打開的,我們能做什么手腳?” 李文帥想想也是,看了眼日期,還在保質(zhì)期內(nèi)。 他把易拉罐的可樂倒到碗里,倒到一半,響起噗通幾聲。 易拉罐里面掉出幾粒臭烘烘的東西。 李文帥臉色大變:“這、這他媽是……嘔——” 錢老板神色也不怎么好看:“您放心,您不是第一個吃出屎的客人。” 李文帥:?? 他正要破口大罵,忽地,包廂內(nèi)燈光閃了閃,溫度陡然降了好幾度。 “你這什么破店?空調(diào)壞的,燈也是壞的,有沒有——” 話音戛然而止,李文帥瞪大眼睛,哆哆嗦嗦地抓住錢老板的胳膊:“門、門口……” 錢老板扭頭,只見一個渾身黑色的細高個兒怪人,扒拉著門縫看他們。 見他們發(fā)現(xiàn)自己在偷看,細高個兒嘴角揚起,漸漸裂到了耳后根,半張臉都是嘴巴。 “嘻嘻?!?/br> 第58章 宅鬼 “嘻嘻?!?/br> 細高個兒嘴角越咧越高,深不見底的口腔映入眼簾。 錢老板嚇得連連往后退,撞在墻上,冷嗖嗖的空氣往骨子鉆,他都能看到自己呼出的熱氣。 看見他這副模樣,細高個兒又嘻嘻嘻地笑出了聲。 陰冷詭異的笑聲回蕩在包廂內(nèi),錢老板瑟瑟發(fā)抖,雙腿發(fā)軟,跌坐到了地上。 細高個兒似乎不打算對他們做什么,盯了會兒便慢悠悠地走開了。 他一走開,包廂內(nèi)的溫度便緩緩上升,黯淡閃爍的燈光恢復(fù)正常,只有空中的臭味提醒他們剛才發(fā)生了什么。 “你、你們店里有神經(jīng)?。 ?/br> 良久,李文帥喊了一聲,跌跌撞撞地奪門而出。 錢老板顫巍巍地從兜里掏出根煙,雙手抖得都打不開打火機。 半晌,他低頭,只見腳邊手機屏幕上道天觀的微博。 錢老板連忙翻找微信,撥通電話。 “喂,司觀主您好,我是老屋川菜館的錢鐘?!?/br> 司懷想了會兒,想起是前兩天沒吃成的那家店,哦了一聲。 “你們店倒閉了嗎?” 錢老板:“……不是?!?/br> “是、是這樣的,店里剛剛發(fā)生了件怪事,有個人趴、趴在門口……” 錢老板還沒從見鬼的事情中緩過來,話都說不清楚。 司懷隨意地聽了聽,敏銳地捕捉到關(guān)鍵詞“人”。 他淡定地對錢老板說:“有怪人就報警,或者送醫(yī)院。” 錢老板連忙說:“……不、不是人,可、可能是鬼?!?/br> “您、您今天有空嗎?明、明天也行,我想請您到店里來看一看……” 司懷看了眼時間,這會兒已經(jīng)晚上九點半了。 時間不早了。 “你們店的廚子還在么?” 錢老板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廚、廚子是鬼么?” “……” 司懷:“不是,忙完可以吃個夜宵?!?/br> 聽他都準(zhǔn)備起解決完鬼的事情,錢老板莫名地覺得安心,立馬說:“廚子剛剛已經(jīng)下班了,您盡管來,附近有很多夜宵店?!?/br> 白吃白喝這種好事,司懷當(dāng)然拖家?guī)Э诘爻霭l(fā)了。 抵達川菜館的時候,店門緊鎖,里面燈光明亮,沒有一個人。 司懷給錢老板打了個電話,不遠處的路邊響起鈴聲。 錢老板不敢一個人在店里待下去,在路邊的燒烤攤等著,接到電話連忙過去迎接。 “司觀主?!?/br> 司懷應(yīng)了一聲,先遞給他一張平安符。 錢老板小心翼翼地捧著,片刻后,輕微的暖流順著掌心蔓延到身上。 他打開店門,把這兩天發(fā)生的怪事都說了一遍:“上周四開業(yè)開始,店里就一直有各種大大小小的事情,每天總有幾桌少菜,餐具也越來越少,還有很多客人在門口摔倒?!?/br> 說著,錢老板緊張地咽了咽口水:“最可怕的就是剛剛發(fā)生的事情……” 聽完他的描述,司懷問:“他就是嚇唬嚇唬你?沒有做其他事情?” 錢老板搖頭:“不只是嚇唬。” 司懷疑惑:“他還做了什么?” 錢老板抹了把臉,抽泣一聲:“我心臟不好?!?/br> “他、他可能是想嚇?biāo)牢?。?/br> 司懷:“……” “這個月我就沒睡過幾天安穩(wěn)覺,每天都要忙開業(yè)的事情,開業(yè)后又擔(dān)心營業(yè)期間出事,結(jié)果還出了這么多事……”錢老板絮絮叨叨地哭訴。 司懷掃視一圈川菜館,沒有客人,他能更清晰地看到餐桌邊的陰氣,廚房雜物間等地則幾乎沒有。 這個鬼很明顯是沖著客人們來的。 陸修之抿了抿唇,低聲問:“看出來了嗎?” 司懷眼神飄忽,他最近是看了不少書,但川菜館這鬼的信息不多,而且不害人的又喜歡嚇唬人的鬼太多了。 司懷腦子里閃過很多鬼,沒有一個對上號的。 “你看到他的模樣了嗎?” 錢老板支支吾吾地說:“就高高瘦瘦,黑乎乎的,嘴巴很大?!?/br> 他當(dāng)時嚇都快嚇?biāo)懒?,根本不敢細看?/br> 司懷敷衍地哦了一聲,這話說了和沒說一樣。 陸修之開口道:“店鋪開業(yè)前,這里是什么地方?” “是閑置的倉庫,”錢老板頓了頓,繼續(xù)說,“房東是我親戚的朋友,一直在國外,去年回國的時候才想起來還有這么個地方,然后我就租過來開店了……” 陸修之偏頭看向司懷。 司懷正聽得津津有味,感慨道:“這就是有錢人的生活么?連街邊的店面都能忘記?!?/br> 陸修之:“……” “是啊,”錢老板認同地點頭,“我聽說房東在英國還有座城堡呢……” 陸修之撩起眼皮,扯回正題:“現(xiàn)在知道了嗎?” 司懷歪了歪腦袋,眼睛亮晶晶的:“知道了知道了?!?/br> 他湊到陸修之耳邊,小聲問道:“是宅鬼,對吧?” 呼出的熱氣拂過耳根,陸修之指尖微顫,半晌才低低地嗯了一聲。 見兩人低聲說話,錢老板心里咯噔一下:“司觀主,該不會是我的店有問題吧?” “我以前聽說過商陽大學(xué)建在亂葬崗上,難道我這個店就是亂葬崗的入口么……” 司懷沒聽清他嘀嘀咕咕在說什么,直接說:“是宅鬼?!?/br> 聽到這話,錢老板眼前一黑:“宅、宅鬼?是這、這屋子成精了嗎?” 司懷:“……宅鬼會搶占空曠的住所,是通過惡作劇等鬧鬼手段,讓你不得安寧,然后搬走,使這房子成為他的地盤?!?/br> 宅鬼脾性長相不一,《太平廣記》、《聊齋志異》等等書上都記載過不同的宅鬼。 錢老板勉強松了口氣:“原來是想要這個店面。” 小青輕輕扯了下司懷的衣袖,仰臉小聲問:“司懷,宅鬼好吃嗎?” 司懷想了想,從錢老板剛才的描述看來,川菜館的宅鬼沒有害人性命。 “這只應(yīng)該不怎么好吃?!?/br> 小青嘆了口氣。 “難怪我怕什么來什么,擔(dān)心菜沒了菜就沒了,擔(dān)心出事出了一堆事?!卞X老板喃喃自語。 司懷若有所思地看著他:“這么靈嗎?” “是啊,晚上那個客人從可樂里吃出屎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了,那可樂是新的,員工再這么樣也不可能在工位上拉屎啊?!?/br> “然后我就想了那么幾秒靈異事件,那、那細高個兒就來了。” 錢老板心有余悸地搓了搓符紙,捂著手小聲問道:“司觀主,您打算怎么對付他???” 司懷抬眼:“你不是說了么?” 錢老板一臉茫然。 司懷重復(fù)他剛才說的話:“怕什么來什么?!?/br> “你趕緊怕一怕,先讓他出來。” “……” 錢老板苦著臉:“司觀主,您是認真的嗎?” 司懷點頭。 “我、我一下子也怕不出來啊,”錢老板攥著平安符,期待地問,“您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司懷盯著他看了會兒,慢吞吞地說:“你先去把店門關(guān)上?!?/br> 剛才進來的時候,錢老板特地沒關(guān)門,方便等會兒萬一要跑路。 和當(dāng)誘餌比起來,錢老板當(dāng)然選擇去關(guān)門。 他快步走到門口,拉住門把手。 掌心觸碰到冰涼的把手的時候,條件反射般想起宅鬼出現(xiàn)帶來的陰冷溫度。 想到鬼,自然就害怕了。 錢老板手僵了僵,意識到了什么。 “嘻嘻?!?/br> 頭頂忽然響起一道陰惻惻的笑聲。 錢老板下意識抬頭,細高個兒不知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了天花板上,渾身漆黑,只穿著條短褲,倒吊著看他。 留意到錢老板眼里的恐懼,細高個兒嘴角漸漸上揚:“嘻嘻?!?/br> “啊啊啊啊啊?。 ?/br> 錢老板剛剛尖叫了幾聲,便被司懷一把拉開。 細高個兒掛在天花板上晃了晃,見司懷面對自己神色如常,慢慢地貼了過去。 司懷往后退一步,眉心微皺,裝出驚慌失措的模樣喊出聲。 “??!我好害怕被錢砸??!” 第59章 私信 “??!我好害怕被錢砸??!” 錢老板:???? 下一秒,細高個兒的動作頓了頓,嘴角越裂越大:“嘻嘻?!?/br> 他不知從哪兒摸出兩個元寶,砸到司懷身上。 司懷低頭,看著從肩膀掉落的金元寶。 身體不痛不癢,情緒不悲不喜。 他思索片刻,重新開口:“我好害怕被人民幣砸啊,紅色毛爺爺?shù)哪欠N。” 陸修之:“……” 細高個兒愣了愣,烏黑的臉上浮現(xiàn)一抹迷茫的神色,看樣子不知道紅色毛爺爺是什么。 司懷試探地說:“我還害怕被美元砸?!?/br> “被英鎊砸?!?/br> “被…………” 錢老板縮在角落恍恍惚惚。 細高個兒在空中翻了個身,慢慢反應(yīng)過來了,這個人類想騙他錢! “你、你……” 見他結(jié)結(jié)巴巴,還掏不出錢,司懷皺眉:“你是不是沒錢?” 細高個兒從喉間發(fā)出一聲怒吼,長大嘴巴,猛地沖向司懷面門。 司懷站在原地,恨鐵不成鋼嘆了口氣,接著抬手,往他腦門上砸了張鎮(zhèn)鬼符。 符紙貼上去的瞬間,細高個兒僵在原地,烏黑的眼里充斥著難以置信:“你、你是道士?” “司、司觀主。” 錢老板顫顫巍巍地從地上爬起來,站到司懷身邊,見細高個兒一動不動,問道:“這、這就被制服了嗎?” 司懷點點頭。 錢老板悲憤地叫了一聲,往前走了一步,掄起王八拳,對著細高個兒一頓亂打。 他本來是觸碰不到陰魂的,但因為細高個兒這會兒被鎮(zhèn)鬼符鎮(zhèn)住了,錢老板手中又攥著平安符,還真揍到了細高個兒。 錢老板一邊咆哮一邊狂揍:“這店面是我正正經(jīng)經(jīng)簽合同租來的,你他媽知道店開在學(xué)校邊上一天的租金要多少錢么!” “這幾天下來害的我口碑變差,他媽你知不知害我虧了多少錢!還敢出現(xiàn)嚇我!” 細高個兒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么,又被錢老板一巴掌拍了回去。 司懷見錢老板神情激動,一時半會兒停不下來,便出門問路邊的燒烤攤攤主:“老板,還剩多少食材?。俊?/br> 燒烤攤攤主指了指一旁的三輪車:“多著呢,里面都是?!?/br> 司懷看了眼:“那剩下的我全要了,等會兒您直接送到那家川菜館就行了?!?/br> 燒烤攤攤主愣愣地看著司懷離開的背影,透過川菜館的玻璃窗,隱約看到里面對著空氣亂吼亂打的錢老板。 該不會一個個都喝多了吧? 司懷回到川菜館,玩了會兒手機,錢老板才氣喘吁吁地停下來,癱在一旁的椅子上。 細高個兒緩了會兒,發(fā)現(xiàn)自己終于能說話了,怒道:“什么你租的店鋪!這沿街的店鋪都是本少爺?shù)?!?/br> 錢老板立馬說:“不可能,王總的兒子我見過,活的好好的!” “什么王總,”細高個兒冷哼一聲,“這條街,數(shù)百年前是我宅院,你說的那個王總,應(yīng)該算是本少爺?shù)暮筝叀!?/br> 司懷撩起眼皮,上下打量細高個兒。 渾身泛黑,上半身光著,只穿著短褲…… 司懷想了想,問道:“你是不是叫什么瑤?” 細高個兒愣了會兒:“你、你這道士竟然知道我的名諱?” 他震驚不已,都忘記自稱本少爺了。 “我、我名垂青史了嗎?” 司懷淡淡地說:“你這叫遺臭萬年?!?/br> 錢老板聽得一臉懵逼,小聲問:“司觀主,您認識他嗎?” “《述異記》里講過。” 述異記有一篇文專門記載了細高個兒。 司懷隨口說了幾句:“瑤亡后,有一鬼,細長黑色,袒著犢鼻褌,恒來其家……子非所畏,若以錢見擲,此真見困?!?/br> 他說的是文言文,錢老板聽得似懂非懂,壓低聲音問:“最后幾句話的意思是?” 司懷:“就是和他說怕錢就會拿錢砸人。” 錢老板恍然大悟,感慨道:“所以您剛才的行為是效仿古人……” “是我誤會了。” 不,他是想要錢。 司懷面不改色:“我只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錢老板連忙說:“我站在您這位巨人的肩膀上,才能揍到細高個兒?!?/br> 陸修之:“……” 見他們旁若無鬼地聊了起來,細高個兒哇哇大叫:“你們有沒有把本少爺放在眼里?!” 錢老板連忙問司懷:“司觀主,那現(xiàn)在要拿他怎么辦?” 司懷反問:“你想怎么辦?” “你是客戶?!?/br> 錢老板頓了頓,壓低聲音說:“司觀主,我第一次撞鬼,沒有經(jīng)驗。” “你們以前都是怎么處理的?” 以前…… 司懷想了想,不是被他揍的魂飛魄散,就是被小青吃了,還有被超度的。 想來想去,司懷對錢老板說:“我送他下地府吧?!?/br> 細高個兒聽見了,怒吼道:“你死了這條心吧!本少爺死了數(shù)百年,下面的鬼差都不知道換了幾批,誰敢來帶本少爺去地府……” 他情緒激動的時候,周身的陰氣會濃郁一絲。 小青慢悠悠地湊了上去,嗅了嗅細高個兒身上的陰氣。 很普通。 司懷說的對,這個宅鬼不好吃。 小青舔了舔唇,拿出rou團,啃了一口解饞。 細高個兒的怒吼聲戛然而止,驚恐地看著小青。 這、這吃的是…… 細高個兒眼珠子僵硬地轉(zhuǎn)了轉(zhuǎn),看看司懷,又看看陸修之。 他倒吸一口氣,邪、邪教?! 細高個兒上一次出門的時候,聽公園里的無眼鬼說起過邪教的事情。 他萬萬沒想到,邪教就在身邊! 居然偽裝成了道觀的道士…… 司懷沒有留意到他的神情變化,喝了口冰可樂,懶洋洋地說:“不想去地府的話……” “我愿意!” 細高個兒恨不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求司懷,可是因為有鎮(zhèn)鬼符的存在,他只能直挺挺地站著,抑揚頓挫地喊道:“大人,大人我錯了,您饒了我一命吧,我愿意去地府……” 司懷愣了愣,正納悶他怎么轉(zhuǎn)變的這么快,細高個兒又扭頭對錢老板說:“錢老板,看在我們相識一場的份上,您讓這位大人把我逮去地府吧!” 細高個兒扯著嗓子哭喊著,撕心裂肺的聲音吵的人腦殼疼。 司懷飛快地念了遍往生咒。 聽見往生咒的剎那,細高個兒安下了心,臉上浮現(xiàn)了平靜的笑容。 臨走之前,他對司懷說:“您放心,我絕不會透露半點風(fēng)聲……” 司懷一臉茫然,扭頭看陸修之:“這黑鬼在說什么?” 陸修之垂眸看了眼小青,抿唇道:“大概是以為我們……” “燒烤外賣到嘍!” 門口忽然響起燒烤攤攤主的聲音,蓋過了陸修之的話。 夜宵到了,司懷懶得再管細高個兒的事情,徑直走到門口去搬外賣。 燒烤攤攤主擔(dān)心司懷是開玩笑的,烤了一半的食材便趕緊推著小車過來了:“先吃著這些,其他的你們邊吃我邊烤?!?/br> 司懷點點頭,招呼小青到門口來吃燒烤。 錢老板癱在椅子上消化了會兒今晚發(fā)生的事情,拿著手機去門口付錢。 短短半個小時,滿滿一垃圾桶的竹簽子。 錢老板驚了,小聲問燒烤攤攤主:“這是吃了多少?” 燒烤攤攤主恍惚地說:“已經(jīng)吃了半車?!?/br> 這一車的燒烤,來一桌大胃王都吃不完…… 想到剛才細高個兒詭異的變化,錢老板怔怔地盯著司懷。 司觀主肯定是個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司觀主,這一車夠吃嗎?要不我再去找?guī)准覠镜辏俊?/br> 司懷看了眼時間,快十二點了。 明天周一還要早起,他只好忍痛拒絕了錢老板的提議,并委婉建議對方折現(xiàn)。 ………… 第二天早上,錢老板在門口放了塊小黑板,上面寫著一行大字:【道天觀已在店內(nèi)清除邪祟,普天同慶,全場八折!】 寫了道天觀幾個字,路過的大學(xué)生們不禁多看了幾眼,幾個外向的笑嘻嘻地問錢老板事情經(jīng)過。 “昨晚月黑風(fēng)高……” 李文帥在路邊買個早飯的功夫,都聽見大家咋咋呼呼地聊著道天觀的事情。 他臭著臉撞開擋路的人。 錢老板正想罵人,扭頭一看,這不是一起撞鬼的小伙子么? 他連忙把人拉?。骸巴瑢W(xué),我和你說,道天觀真的靈?!?/br> “我們昨天遇到的細高個兒鬼就是被道天觀超度的……” 李文帥被錢老板死死拉著,被迫聽了一遍驅(qū)鬼的經(jīng)過。 聽完,他臉色更差了。 這么多事情擺在面前,李文帥早就意識到司懷是有真材實料的。 他甩開李老板的手,走進一旁的小巷,狠狠地扔掉早飯:“媽的,艸艸艸!” “草泥馬的!我他媽當(dāng)初怎么就沒有抱大腿!” “他媽的他媽的——” 李文帥還是氣不過,狠狠地踹了一腳墻,清脆一記聲響,他的小腿不自然地往下垂。 “啊啊啊?。?!” 錢老板正在給第二波同學(xué)講驅(qū)鬼經(jīng)過,眾人聽得津津有味,完全沒有聽到一旁小巷傳來的慘叫聲。 其中一個同學(xué)是學(xué)校網(wǎng)編部的干部,聽完,提議道:“老板,你們家有微信公眾號嗎?” “你要不把這個故事寫上去吧,挺好玩的?!?/br> 錢老板覺得十分可行,立馬開始寫,當(dāng)晚便發(fā)了出去。 驅(qū)鬼小細節(jié)當(dāng)然是經(jīng)過了美化,但大體內(nèi)容沒有修改。 和道天觀做道場相比,驅(qū)鬼這種神秘的事情更加吸引人,推送一傳十十傳百,川菜館生意越來越火爆,道天觀的熱度也再次上升。 ………… 道天觀符紙的銷量又漲了一波,司懷這段時間養(yǎng)成了刷后臺數(shù)據(jù)的好習(xí)慣,看著一筆又一筆的單子,講臺上的老師看起來都可愛了兩分。 董大山湊近,小聲說:“司懷,最近總有人問道天觀的地址,想親自去觀里拜拜?!?/br> “你要公布地址嗎?” 司懷點頭:“你就放在代上香服務(wù)的詳情頁吧。” 董大山猶猶豫豫地問:“咱們道觀不是開在家里的么?你對象會介意嗎?” 司懷搖頭:“不會,以前有香客親自上香,他不介意。” “而且祖師爺?shù)男∧疚?,我是交了房租的?!?/br> 滿滿一袋元寶呢。 董大山松了口氣:“行,那我等會兒去修改一下。” 司懷嗯了聲,順便搜了搜商陽的房價。 時隔一個月,房價沒漲,但他還是買不起。 司懷幽幽地嘆了口氣,扭頭問董大山:“最近淘寶有大單子嗎?” “沒,都是問符的事情,你要不看看微博有沒有人找?” 司懷登上微博,立馬被第一條私信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司觀主,成人話題愿意討論一下嗎?】 司懷戳開對話框,慢吞吞地打字: 【你買房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述異記》—王瑤宅鬼原文 王瑤,宋大明三年,在都病亡。瑤亡后,有一鬼,細長黑色,袒著犢鼻褌,恒來其家。或歌嘯,或?qū)W人語。常以糞穢投入食中,又于東鄰庾家犯觸人。不異王家時,庾語鬼:以土石投我,了(了原作子,據(jù)明抄本改。)非所畏,若以錢見擲,此真見困。鬼便以新錢數(shù)十,飛擲庾額。庾復(fù)言:新錢不能令痛,唯畏烏錢耳。鬼以烏錢擲之,前后六七過,合得百余錢。 第60章 直播 【你買房了嗎?】 微博現(xiàn)在不顯示消息是否已讀,司懷瞥了眼id。 萌萌的小軟糖,名氣看起來像是個女生。 他好奇地點進對方的主頁看了,一條微博都沒有發(fā),看時間是剛注冊的小號。 司懷陷入了沉思,這該不會是什么新型騙局吧? 正想著,手機震了震,萌萌的小軟糖回復(fù)了。 萌萌的小軟糖:【觀主,你真會開玩笑。】 萌萌的小軟糖:【要不要 v聊一聊?】 司懷冷笑,來了,加微信的下一步肯定就是騙他錢。 他面無表情地打字:【聊什么?】 萌萌的小軟糖:【視頻?語音?文字?我都可以的呀~】 一旁的董大山不小心瞥見了司懷的手機屏幕,嚇得手一抖。 董大山連忙湊過去,壓低聲音提醒道:“臥槽,司懷,你現(xiàn)在是結(jié)婚人士。” “要注意點啊?!?/br> 司懷淡定地說:“我知道的?!?/br> “錢這種東西,沒結(jié)婚的時候也很注意。” 董大山還在納悶什么錢,屏幕又彈出了新消息。 萌萌的小軟糖:【要不要先看照片刺激一下?】 司懷忍不住嘀咕:“照片有什么好刺激的?” 【你要發(fā)遺照過來?】 董大山:“……” 不知道是不是這句話刺激到了萌萌的小軟糖,司懷等了一會兒,都沒等她回復(fù)。 司懷皺著眉頭,截屏聊天記錄,發(fā)給微信列表里的商陽某某警察,并且備注了“或許是新型騙局”幾個字。 見狀,董大山更沉默了。 是他多慮了。 道天觀微博的私信很多,大多數(shù)是問自己身上發(fā)生的某些事算不算靈異事件,自己是不是撞鬼了等等。 司懷劃到底,眼睛都要看瞎了,都沒有看見找他驅(qū)鬼做法的私信。 他看了看微博的評論,也有不少奇奇怪怪的問題。 董大山提議道:“你要不開個直播?幫大家解解惑,還能漲漲粉絲。” “現(xiàn)在直播不是挺火的么?” “等會兒午休的時候你可以播半個小時試試?!?/br> 司懷點點頭,同意了。 董大山平時經(jīng)??粗辈?,比司懷更了解直播的一些cao作。 他開口道:“你先發(fā)條微博,讓大家在評論里描述問題,不然等會兒直播的話,問題很快就被刷掉了?!?/br> 司懷瞥了他一眼,感慨道:“董大山,你沒有辜負你的姓氏?!?/br> 董大山:“……” 今天中午的寢室比往常安靜不少,李文帥因為腳受傷了請假回家休養(yǎng),另一個室友則沒有回來,只有其他寢室輕微的吵鬧聲。 吃完飯,司懷隨意地點開直播。 【我來了我來了!】 【直播我懂,為什么要給我看天花板?】 【天花板還破破爛爛的?!?/br> 【我這是進了道天觀嗎?】 司懷看了眼彈幕,拿起手機解釋道:“現(xiàn)在是在學(xué)校寢室,趁午休期間回答一下大家的問題。” 【啊啊啊啊老婆我來了?!?/br> 【尼奏凱,明明是我老公。】 【開美顏了嗎?長得好像我男朋友啊。】 【別說臉了行嗎?我是來聽觀主科普解釋的?!?/br> ……… 彈幕刷的飛快,司懷根本看不過來。 他懶得再看,扭頭問邊上的董大山:“現(xiàn)在有什么評論?” 董大山從第一條評論念起:“這個id叫小橋流水人家的問,他爸爸和奶奶在同一天內(nèi),不同地點,炒菜的時候都把木鍋鏟燒了?!?/br> “這代表了什么嗎?是不是什么不詳?shù)恼髡祝俊?/br> 司懷想了想:“代表你爸爸是你奶奶親生的,一樣馬虎?!?/br> 董大山沉默片刻,小聲問:“沒有其他含義了嗎?” “比如五行水火相生相克等等。” 【笑死我了,這個小聲問問題的以為我們聽不見嗎?】 【hhh神他媽親生的。】 【不得不夸一句話,觀主還是很科學(xué)的?!?/br> 【來晚了,剛才說了啥?】 司懷思考了一會兒,照著董大山的話說:“五行之中,水克火,所以代表著火的時候可以用水撲滅?!?/br> 董大山:“……” “……下一個問題,咚咚咚問為什么他聽見刮玻璃或者粉筆摩擦黑板的聲音腦殼非常疼,周圍的朋友反應(yīng)就沒有他那么大。” 【臥槽我也是這樣!】 【我也是!這是什么靈異體質(zhì)嗎?】 【我倒還好,我朋友對這種聲音很頭疼?!?/br> 【所以是為什么啊】 董大山小聲說:“司懷,我也是這樣的?!?/br> 司懷:“因為高頻聲音刺激耳膜形成電流刺激大腦?!?/br> 董大山:??? “你們上課的時候是不是沒有認真聽課?” 司懷撩起眼皮,又補充了一句:“每個人體質(zhì)不一樣,所以耐受程度不一樣?!?/br> 【我是不是走錯直播間了?】 【這是道天觀嗎?還是科教頻道?】 【觀主!那我這種受不了別人啃蘋果聲音的人呢?】 【可能因為你上輩子是個蘋果?!?/br> ………… 陸氏科技 易助理收到華國道教協(xié)會發(fā)來的郵件后,連忙走向總裁辦公室。 “陸總,道教協(xié)會發(fā)來了一審?fù)ㄟ^的郵件,說之后還有二審和面——試?!?/br> 注意到陸修之正在看直播,易助理的音調(diào)轉(zhuǎn)了一百八十度。 陸修之低垂著眼睫,耳機播放出司懷懶洋洋的聲音。 “撿來的錢當(dāng)然不能亂花,記得交給警察叔叔……” 電子設(shè)備沒有讓他清亮的嗓音失真,反而增添了一絲磁性,像是司懷就在邊上和他說話似的。 陸修之食指彎曲,輕輕敲擊桌面。 “易助理。” 易助理瞬間正了正神色:“陸總,我什么都沒看到?!?/br> “什么都不知道?!?/br> 陸修之:“……” “你結(jié)婚了嗎?” 易助理搖頭:“沒、沒有?!?/br> 陸修之又問:“有交往對象嗎?” “沒有……” 說完,易助理連忙說:“這都是因為現(xiàn)在我全身心撲在工作上,以前讀書的時候我還是交過不少女朋友的?!?/br> “所以您看直播的事情我非常理解?!?/br> 陸修之:“理解什么?” 易助理試探地說:“理解您在網(wǎng)上追求精神刺激?” “……司懷在直播?!?/br> 易助理頓了頓,伸長脖子看了眼屏幕。 真的是司小少爺。 他面不改色地解釋:“最近視力有點下降?!?/br> 陸修之掀了掀眼皮,抿唇問道:“你以前是怎么和交往對象相處的?” 易助理:“就吃吃喝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