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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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mama迷惑:“什么討封?” 司懷解釋:“動物修行,修到一定程度會向人類討封,靈性高的人,會聽到黃鼠狼問話,問他像不像人?!?/br> “如果回答像,那么它修行上會更上一個臺階。如果說不像或者直接驅趕辱罵,就會損失數(shù)十年的道行?!?/br> 林爸爸清醒過來,神色變了變。 他扭頭對林mama說:“那天爬山,我聽見你問我他像不像人?!?/br> 林mama連忙說:“我沒有啊,你別冤枉人?!?/br> 林爸爸:“……” “不管是不是你問的,我說了不像?!?/br> 林成儒恍然大悟:“所以那黃鼠狼心生怨念,想方設法的報復?!?/br> 司懷點了點頭,對他們說:“它剛剛又失敗了,應該更生氣了?!?/br> 林mama緊張地問:“這可怎么辦?” “現(xiàn)在說它像人還來得及么?我都不知道有討封這種事情……” 司懷掃了一圈周圍,山林寂靜,只有清脆的鳥叫聲,落葉滿地,看不出黃鼠狼往哪兒跑了。 “先回去?!?/br> 林mama小心翼翼地問:“可以直接走嗎?” “當然。” 司懷安慰道:“黃鼠狼報復心強,它肯定會氣得再找上門的?!?/br> 林mama:“……” 絲毫沒有被安慰到。 下山后,林mama擔心黃鼠狼隨時會溜進家里,著急忙慌地收拾出兩個房間,一間給司懷和陸修之,一間給費秀繡。 雖然和司懷就在同一屋檐下,但林mama還是有些不放心,問道:“司大師,萬一黃鼠狼來了,然后又跑了怎么辦?” “您有沒有什么術法對付它嗎?” 司懷想了想:“你去買一些強力粘鼠板來。” 林mama點點頭,有些好奇:“粘鼠板能施什么法?” 司懷淡淡地吐出兩個字:“粘鼠?!?/br> 黃鼠狼,好歹帶了個鼠字。 林mama沉默片刻,問道:“那黃鼠狼通人性,真的能粘住嗎?” 司懷:“多買點。” “粘網恢恢,疏而不漏。” 晚上,林mama買來了一堆粘鼠板,她把買來的粘鼠板鋪在床邊、床邊,連廁所都沒有放過, 眾人在客廳燈等了一晚上,沒有任何動靜,便各自回房間睡覺。 顧忌到是在別人家,黃鼠狼隨時可能出現(xiàn),司懷沒有裸睡,往陸修之身邊挨了挨,蹭他身上的涼氣。 兩人手臂相貼,陸修之指尖一頓,撫上他的手臂。 沿著腕骨,緩緩向上,在司懷手臂上那道淺淺的疤上摩挲。 司懷有些癢,也抬手摳了摳他的手臂,笑道:“疤有什么好摸的?!?/br> “你小時候,見什么義?勇什么為了?” 黑暗中,陸修之的嗓音似乎更低沉了幾分。 司懷恍了恍神,沒想到陸修之還記得他之前隨口說的話。 這疤是見義勇為的勛章。 半晌,他慢吞吞地說:“扶老奶奶過馬路?!?/br> 陸修之無奈:“扶老奶奶過馬路怎么受傷的?” 司懷看著天花板,漫不經心地說:“扶完老奶奶,路邊忽然竄出一只黃鼠狼,眼看著老奶奶要摔倒了,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手扶著老奶奶,一腳踹向黃鼠狼,當時的狀況那叫一個……” 胡說八道了一通,司懷打了個哈欠:“睡覺了,晚安?!?/br> “晚安?!?/br> 凌晨,半夢半醒間,林mama的尖叫聲響了起來。 司懷瞬間清醒,跑向主臥。 林爸爸赤著腳踩在粘鼠板上,似乎陷入了什么癔癥,手舞足蹈,嘴里一個勁兒地念叨著“你像人像人。” “你比人還像人。” 林mama用羽毛球拍拍打被子,見司懷等人來了,喊道:“它來了!” “我看見了?!?/br> 司懷撩起眼皮,林mama身后的床頭柜上,站著一只直立的黃鼠狼。 “它在你后面?!?/br> 林mama僵了僵,緩慢扭頭,見黃鼠狼冷冷地盯著自己,嚇得扔掉羽毛球拍,躲到司懷背后。 司懷掃了眼主臥的窗戶,是關著的,黃鼠狼看樣子是從門進來的。 司懷樂了,扭頭讓林mama出去,順便關上了房間門。 咔噠的鎖門聲一響,黃鼠狼意識到了什么,轉頭跑向窗戶。 正要推窗戶,司懷得意的聲音在背后響起: “窗戶鎖著的,你跑不了了?!?/br> 黃鼠狼仰頭,它知道窗戶鎖是什么。 它后腿發(fā)力,跳起來轉動月牙鎖。 它的動作很快,不等司懷走近便完成了,還回頭挑釁地看了眼司懷。 黃鼠狼兩只前爪按在玻璃上,用力一推。 窗戶紋絲不動。 再推,依舊不動。 緊接著,司懷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我說鎖著的你就信了?” 窗戶本來沒有鎖,是黃鼠狼親自鎖的。 后頸rou再次被掐住,身體懸空,黃鼠狼的小眼睛睜大了一絲。 司懷從它的毛臉上看出了難以置信的神情。 司懷冷笑一聲:“喜歡熏人是吧?” 他撿起一塊粘鼠板,先粘到黃鼠狼屁股上,防止他再分泌臭液。 司懷推開門,拎著黃鼠狼往外走。 見他頭也不回地往前走,林mama連忙問道:“司大師,你要去哪兒?” 司懷:“廚房。” 睡眼朦朧的林成儒懷疑是自己聽錯了,扭頭問:“媽,司大師要去哪兒?” “廚房?!?/br> 林mama想了想,對兒子說:“我上網搜過黃鼠狼的事情,它的rou解毒止痛的功效。” “司大師可能要給你爸解毒吧?!?/br> 主臥里,林爸爸慢慢清醒過來,身上貼滿了黏膩的粘鼠板。 司懷拎著黃鼠狼走進廚房,找出晚飯喝剩下的雞湯,開火小煮。 沒過多久,空中泛起醇厚的雞湯香。 林mama忍不住問:“司大師,您要煮黃鼠狼燉雞嗎?” “會不會影響藥性???” 黃鼠狼:??? 司懷頓了頓,驚訝地看向林mama:“你想吃它?” 林mama茫然:“您、您不是想煮他嗎?” 司懷沉默了會兒,實話實說:“我只是想饞死它?!?/br> 黃鼠狼:??? 第89章 失蹤 聽見司懷的話,林mama也沉默了。 過了會兒,她干巴巴地夸道:“不愧是司大師,真有創(chuàng)意。” 司懷淡定地應了一聲,一本正經地說:“師鼠長技以制鼠?!?/br> 白天熏他,他也要熏回去。 司懷拎著黃鼠狼的后頸,靠近燉鍋。 雞rou濃郁的香味飄了過來,黃鼠狼瞪大眼睛,情不自禁地分泌口水。 很快,廚房的石英石臺面上出現(xiàn)一小灘可疑水漬。 司懷拎了會兒,手有點酸,讓林mama找了根繩子,把黃鼠狼五花大綁,周圍鋪滿粘鼠板。 確定它跑不了,司懷活動活動手指,給自己舀了碗雞湯喝。 黃鼠狼嘴邊的可疑水漬更多了。 司懷看了眼時間,凌晨三點,離天亮還早著。 林家三口站在廚房外,一個接一個的打哈欠。 見狀,司懷也跟著打了個哈欠,他走出去,對幾人說:“你們先睡,睡醒再說?!?/br> 林爸爸往廚房看了眼,聲音十分疲憊:“去睡覺沒關系嗎?” “它會不會又跑出來啊?” 司懷:“放心,它跑不了的。” “廚房燒了都只會死在里面。” 林爸爸更不放心了:“廚房還會燒么?” “……” 林mama困得厲害,推著他往房間走:“別廢話了,司大師說什么就是什么?!?/br> “我睡不著,”林成儒對司懷說,“我就在客廳看著吧,以免出現(xiàn)意外?!?/br> 司懷點點頭,跟著陸修之回房間。 陸修之低聲問:“你準備怎么做?” 司懷的腦子慢悠悠轉了轉:“準備睡覺?!?/br> “……” 陸修之無奈地笑了聲,抬手關燈。 一躺到床上,司懷又清醒了。 剛才快要吞噬他的那股困意,突然間消失不見。 他翻來覆去了一會兒,聽見陸修之的聲音:“睡不著么?” 司懷嗯了一聲:“總覺得有件事忘做了?!?/br> 陸修之:“是……” 他話未說完,司懷的呼吸便湊了過來:“今天的晚安吻忘記了。” 司懷主動吻上去,本來只是想淺吻一下,促進睡眠。 沒過幾秒,陸修之便奪過了主動權,掃過口腔每一寸,纏住舌尖,用力吮吸。 司懷舒服的瞇著眼睛,酥麻感順著脊柱往下,他腰都有些軟了。, 唇齒相撞,呼吸交纏。 差點親出反應了,司懷才慢吞吞地停下來,喘著氣說:“一天不親,你技術更好了?!?/br> 陸修之沒有說話,偏頭再次含住他的唇,舔去他嘴角的銀絲。 司懷眨了眨眼,對上陸修之幽暗的眸子。 陸修之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是呼吸比平時灼熱了幾分。 司懷想了想,又夸了一遍:“陸先生,你的吻技比牙刷還厲害,不,比電動牙刷還厲害?!?/br> 陸修之動作一頓:“……” 司懷還在叭叭叭地說:“深入口腔盲區(qū),帶來非凡體驗,最重要的是持久,持久這個詞貫穿了你一一唔?!?/br> 陸修之將他剩下的話堵在嘴里。 又是漫長的一吻,見司懷嘴唇動了動,似乎還要說話,陸修之輕輕咬了下他的唇瓣,嗓音低啞。 “還想不想睡覺了?” 司懷應了一聲。 陸修之:“再不睡就不用睡了?!?/br> 哪種不用睡? 是他想象的那種嗎? 司懷頓了頓,小聲說:“我們還在別人家,不睡的話是不是有點太刺激了……” 下一秒,他被陸修之抱緊懷里,感受到了對方guntang的體溫,意識到剛才那句話不只是說說的。 “晚安?!?/br> 司懷立馬閉嘴。 ………… 第二天上午,司懷起床,只見林mama站在廚房門口看黃鼠狼。 看了會兒,她走到費秀繡身邊,認真地問:“你說我要不要再去買幾只雞?” “這小半只雞燉干了,黃鼠狼都饞不死。” 林成儒:“……” 費秀繡劃了劃手機:“現(xiàn)在超市都有外賣的,我買幾只讓他們送過來就行了。” 司懷沉默了會兒,走進廚房,把睡得正香的黃鼠狼拎到桌上。 黃鼠狼被熏了一晚上,綠豆大的眼睛里帶上了疲倦,毛臉仿佛都滄桑了幾分。 林爸爸看著它這副模樣,有些不忍心。 他沒有聽說過動物討封的說法,如果聽說過,當時肯定會說像人。 黃鼠狼的那些報復行為大多是惡作劇,雖然對他造成了一些傷害,但也罪不至死。 林爸爸小聲問道:“司大師,真的要殺了它么?” “有沒有其他辦法?。俊?/br> 司懷:“……我沒想著殺鼠。” 白天光線明亮,司懷清楚地看見黃鼠狼身上、臉上有幾道白毛。 “它年紀應該挺大了?!?/br> 聽到這句話,黃鼠狼看向司懷,毛臉驚訝。 這人類居然還有良心? 司懷繼續(xù)說:“能施幻術,會上身,道行應該挺高的?!?/br> 他瞥了眼角落的神龕,問道:“你們要保家仙么?” 黃鼠狼:??? 林家三口連討封都沒聽說過,更別說保家仙了。 “保家仙是什么???” 司懷解釋:“這種北方偏多,就是在家里供奉狐黃白柳灰五大仙,狐貍、黃鼠狼、刺猬、蛇、老鼠?!?/br> “供奉它們,助其修道,它們則會幫你們趨利避害?!?/br> “不過這只黃鼠狼是欠你們的,我等會兒擬個合同,讓他主動幫你們,不需要供奉。” 林家三口震驚了,一方面是因為保家仙的事情,另一方面,是因為司懷的措辭。 擬合同?擬什么合同? 司懷問道:“要么?” 林爸爸和林mama對視一眼,齊齊搖頭。 林爸爸開口道:“它看起來是只野生黃鼠狼,家養(yǎng)養(yǎng)不慣的,還是讓他回歸自然吧?!?/br> “至于您說的那個合同,就、就讓他道個歉,不要再來打擾我們就行了?!?/br> 林mama點點頭,附和道:“我還打算供奉咱們道天天尊的,做人要一心一意。” 司懷愣了會兒,抬手撓了撓黃鼠狼的頭:“你還挺走運的。” 撞上一戶好人家。 黃鼠狼也沒有料到會是這個結果,南方不興保家仙,它看見過太多同伴被人打死,所以逃到山里修行。 修行數(shù)年,卡在了瓶頸期,這才出來討封。 它看林爸爸林mama面容和善,還在喂猴子,便湊了上去…… 不用保家仙,就不需要合同了。 司懷問林成儒要了筆和a4紙,簡單粗暴地寫了幾句話。 【我,黃鼠狼,對著道天天尊發(fā)誓,以后不會再報復林家人,只會幫助他們,如果違背承諾,被活活饞死,身死道消?!?/br> 不知道黃鼠狼認不認識字,司懷給它讀了一遍。 “蓋個爪印?!?/br> 梅花形爪印蓋在白紙上,清風吹過,黃鼠狼感受到冥冥之中有某股力量在約束它。 它抬頭盯著司懷。 司懷懶洋洋地說:“先道歉,就放你走?!?/br> 屁股上還粘著粘鼠板,黃鼠狼站不起來,只好艱難的晃了晃被綁起來的前肢,向林爸爸林mama道歉。 事情解決了,林mama不再害怕,反而覺得黃鼠狼有點可愛,見它一個勁兒地拜拜,忍不住掏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 “以后去爬山給你帶只雞腿吃。” 黃鼠狼頓了頓,伸出兩個指頭,比了個二。 司懷冷笑一聲,居然還想要兩只雞腿? 林mama驚呼:“它還會比耶?” 司懷:“……” 黃鼠狼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司懷一眼,不敢再暗示,乖乖坐在桌上,任由林mama給自己解綁。 林爸爸擔心黃鼠狼會嚇到小區(qū)的人,親自帶它下樓。 林mama走到司懷身邊:“司大師,這個邪教的塑像要怎么處理???” 這兩天忙著黃鼠狼的事情,都沒空處理神龕塑像。 “打碎扔了?!?/br> 司懷想了想,對她說:“可以先去報個警。” “好的好的?!绷謒ama連連點頭。 忽地,沙發(fā)上的手機鈴聲響起。 司懷看了眼,是費秀繡的手機。 來電顯示是陳秘書。 “秀繡剛剛跟著老林下樓了,你幫她接了吧。”林mama說道。 司懷拿起手機,電話那端響起一道焦急的聲音: “秀姐,司總在您身邊嗎?” “司總不在公司,也沒有去預約好的醫(yī)院,人聯(lián)系不上……” 第90章 生日 司懷撩起眼皮:“老司怎么了?” 聽見男人的聲音,電話那端安靜了好一會兒,問道:“請問你是?” “司懷,老弟司不在我們這邊?!?/br> 陳秘書當然知道司懷是誰,連忙說:“司總這幾天預約了好幾家醫(yī)院體檢,今早私立醫(yī)院的醫(yī)生給我打電話,說司總沒有去?!?/br> “他也不在公司,電話一直打不通,我特地趕去了您家里,幫傭阿姨說司總一大早就出門了。” 司懷:“我知道了老司,你再找找看。” “好的?!?/br> 掛掉電話,司懷用費秀繡的手機給司弘業(yè)打電話。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請稍后再撥……” 陸修之問:“怎么了?” 司懷:“老司好像失蹤了。” “小司,你說什么?!” 費秀繡急匆匆地跑進來,把超市外賣送的雞扔到地上。 司懷復述了一遍陳秘書的話,費秀繡連忙給司弘業(yè)的專用司機打電話。 “老張,今天弘業(yè)讓你……好的,我知道了?!?/br> 費秀繡收起手機,朝著司懷搖了搖頭:“今天弘業(yè)沒有讓司機送他出門。” “小司,弘業(yè)該不會出事吧?” 司懷掐了個決,皺了皺眉:“口舌是非,大兇?!?/br> 費秀繡心里咯噔一下:“老司該不會和人吵架,被套麻袋揍了一頓,昏迷在哪條小巷里吧!” 司懷想了想:“有可能。” “老司那么喜歡嗶嗶,而且那老身子骨也跑不動?!?/br> “先回商陽?!?/br> ………… 一個小時前 商陽 大公律師事務所 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走進大門,前臺小姐連忙上前迎接,看見男人眼下的青黑,微微一愣,隨即露出標準的笑容。 “司總,王律師已經在等您了?!?/br> 司弘業(yè)點頭,跟著前臺小姐走進電梯。 他剛拿起手機,屏幕上端跳出一條新的推送。 【幻聽,可能不是精神類疾病,而是癌癥……】 司弘業(yè)面無表情地劃掉這條推送。 他知道這件事。 昨晚他查了一晚上的幻聽原因,不是精神病,就是腦腫瘤。 司家沒有精神病史,他的心理也非常健康。 腦腫瘤的可能性更高。 腦瘤大多數(shù)是惡性腫瘤。 這兩天,他的幻聽程度又加重幾分,現(xiàn)在不是讓他回頭,而是問他生日是幾月幾日。 “叮咚——” 電梯門開了,司弘業(yè)收起手機,走進王律師的辦公室。 王律師連忙讓實習生離開。 親自鎖上門,王律師將桌上的文件遞給司弘業(yè)。 他和司弘業(yè)合作多年,也稱得上是朋友。 王律師忍不住問:“為什么突然這么著急立遺囑?” 他以前和司弘業(yè)提過幾次遺囑的事情,每一次都被否決,說是還早。 司弘業(yè)嘆了口氣,對他說:“老王,我可能……時日無多了?!?/br> “得趁著清醒的時候趕緊把這件事解決?!?/br> 王律師驚了:“怎、怎么會這樣?” “我看你身體很好啊,是不是誤診了?” 司弘業(yè)搖了搖頭:“我心里有數(shù)。” “這件事你千萬不要告訴任何人?!?/br> 王律師面色凝重地點頭。 司弘業(yè)關掉手機,拿起桌上的文件,仔細翻看。 他名下的資產很多,司氏集團、各種小公司的股份、海內外的房產、古董字畫…… 王律師把所有資產都分門別類,按照司弘業(yè)囑咐的擬到遺囑中。 “古董字畫不用給司懷,他不懂這些,全都留給秀繡,米蘭的房產也給秀繡,她有時候會去看時裝秀……” 記下司弘業(yè)說的幾個點,王律師追問道:“司氏的股份確定是司懷百分之五十,費秀繡百分之五嗎?” 司弘業(yè)點頭:“秀繡對經營公司不感興趣?!?/br> “司懷那小子有修之幫襯著,我能放下心?!?/br> 在事務所折騰了一早上的遺囑。 司弘業(yè)看了眼墻上掛著的鐘表,已經過了醫(yī)院的預約時間。 他快步下樓,準備打車去醫(yī)院。 司弘業(yè)還沒來得及走到路邊,不知從哪兒冒出一個老道士,穿著深藍色道袍,樣子干瘦,手里還拿著個拂塵。 干瘦老道士擋在他面前,一甩拂塵:“先生,我掐指一算,你今日到此處來,是為了錢。” 干瘦老道士這兩天一直在蹲司弘業(yè),等到今天才終于等到機會上前說話,套出生辰八字。 司弘業(yè)看見道士就煩,神色不悅:“難不成還是為了你?” “……” 干瘦老道士嘴角抽了抽,細細打量司弘業(yè)的面相。 過了會兒,他故作高深地說:“今日之日多煩憂?!?/br> “不過先生你的面相極好,婚姻美滿,身體健康,煩惱之事定然會隨風而去?!?/br> 司弘業(yè)冷著臉說:“我看你隨風而去了,算的一點都不準?!?/br> 他他媽的身體都癌癥起步了,還說什么健康,胡言亂語! “要不是我今天還有急事,你就等著被拘留吧!” 干瘦老道士鐵青著臉,咬牙切齒:“你、你……’” “話都說不利索就別出來賣弄了?!?/br> 司弘業(yè)瞪了他一眼,正要上車。 王律師急忙跑過來,喊道:“司總,你手機忘拿了?!?/br> 司弘業(yè)停下腳步,轉身拿手機。 “哎,我這腦子……” 王律師臉色變了變,低聲說:“我有個朋友是海外知名腦科醫(yī)生?!?/br> 司弘業(yè)輕嘆道:“等我去完醫(yī)院再說吧。” “好?!?/br> 司弘業(yè)接過手機,正眼都沒有瞧干瘦老道士一眼,揚長而去。 干瘦老道士臉色更差了,要不是忌憚司弘業(yè)身上的法寶,他非得施法教訓這老東西一頓! 余光瞥見一旁站著的王律師,想起兩人方才熟稔的模樣,他冷冷一笑,掏出一張符紙,掐訣念咒。 這個時間段,律師事務所門前沒有其他人,干瘦老道士徑直走到王律師面前。 符紙蹭到王律師的衣角,他身形一頓,雙眼漸漸失去焦距。 干瘦老道士冷聲問:“你可知道剛才那人的生辰八字?” 王律師木木地說:“記不清楚。” “網上應該能查到。” 干瘦老道士面色一喜:“怎么查?” 王律師:“用手機查?!?/br> 干瘦老道士掏出自己的老年按鍵機,遞給王律師:“快給我查?!?/br> 王律師低頭,怔了好一會兒,從兜里拿出自己的智能機,打開瀏覽器搜索司氏集團總裁生日。 下一秒,瀏覽器跳出數(shù)條鏈接,第一條便標紅了生日的數(shù)字。 干瘦老道士一把奪過手機,仔細瀏覽。 這是去年下半年的新聞,司弘業(yè)在生日前夕找回走丟多年的兒子,生日宴會辦的很大,邀請了各界的人。 稿子是財經報的記者參加完宴會寫的,上面還附有司弘業(yè)過生日的照片。 看完全文,干瘦老道士心底的疑慮消失,陰沉一笑:“司偉業(yè),想不到這記者會公布你的生日罷!” 雖然沒有具體時辰,但日期、姓名、再加住址,足夠師兄施法了。 ………… 從焦昌市到商陽市的飛機只需要飛兩個小時,但安檢耗費了不少時間,費秀繡走出機場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了。 她坐上車,陳秘書的電話再次打了過來:“費姐,司總手機開機了?!?/br> “他正在去市人民醫(yī)院的路上?!?/br> 費秀繡焦急地問:“他傷的嚴重嗎?” 陳秘書支支吾吾地說:“這、這司總不讓我說……” 費秀繡追問:“你只要告訴我他有沒有生命危險就行了?!?/br> 陳秘書不敢說,司總剛剛打電話讓她找腦瘤??漆t(yī)生。 腦瘤的話,肯定有生命危險??! 聽見她緊張的呼吸聲,費秀繡沉著臉說:“我知道了?!?/br> 費秀繡掛掉手機,深呼吸了會兒,扭頭對司懷說:“小司,你爸可能快不行了?!?/br> “你做好心理準備?!?/br> 第91章 幻覺 司懷愣了會兒,問道:“不行的意思是他快死了嗎?” 費秀繡緊緊攥著手機,艱難地點了點頭。 司懷皺眉,不應該啊。 老司是長命百歲的面相。 他問道:“電話打通了嗎?” “對,老司現(xiàn)在在醫(yī)院,”費秀繡呼出一口氣,慢慢說,“陳秘書說有生命危險?!?/br> 司懷哦了一聲:“在醫(yī)院就是還沒死?!?/br> “你放心,老司死不了的?!?/br> 費秀繡忍不住哽咽了一聲:“要是殘疾了怎么辦?” “殘疾了他就是弱勢群體,那我以后不是不能兇他了么……” “如果變成植物人的話,我罵他不是聽不見了么……” 費秀繡坐在副駕駛上,一邊擦眼淚一邊小聲嘀咕。 司懷第一次見到她哭,費秀繡哭的時候也和mama完全不一樣,帶有自己的性格,不會怨天尤人。 出租車司機小心翼翼地關掉音樂,費秀繡的抽泣聲愈發(fā)清晰。 司懷恍了恍神,有一剎那仿佛回到了小時候,耳邊是不斷的哭聲。 “不會有事的?!?/br> 陸修之的聲音響起,冰涼的氣息拉回了司懷紛飛的思緒。 司懷嗯了一聲,腦袋歪了歪,抵在陸修之的肩上。 出租車司機一路踩著油門,抄了幾條近道,原本兩個小時的車程,縮短到一個小時。 費秀繡急匆匆地跑進去住院區(qū),司懷走了兩步,在醫(yī)院內部的水果店買了個果籃,才慢吞吞地跟上去。 病房 司弘業(yè)剛剛換好病號服,走到窗邊,想打開窗戶透透氣,忽然發(fā)現(xiàn)窗戶只能開一條縫。 司弘業(yè)贊賞地點了點頭:“不錯不錯?!?/br> 免得他精神混亂的時候跳窗。 他俯瞰打量醫(yī)院的風景,這家私立醫(yī)院的綠化面積很大,住院區(qū)帶有小公園,供病人們散心修養(yǎng)。 醫(yī)院也沒有他想象的這么糟糕…… “司弘業(yè)!” 病房門猛地被推開,司弘業(yè)轉身,只見費秀繡、司懷、陸修之三人走了進來。 費秀繡上下打量司弘業(yè),見他手腳健全,身上沒有任何傷口,只是眼下有些青黑,一副沒睡好的模樣。 費秀繡深吸一口氣,咆哮道:“你他媽沒有挨揍?!” 司弘業(yè):“???” “我為什么會挨揍?” 費秀繡咬牙切齒地問:“那你怎么無緣無故來醫(yī)院?!” “不是被揍了么?!” “……” 司弘業(yè):“我就是來體檢?!?/br> 費秀繡一臉狐疑:“體檢為什么要住院?!” 她知道司弘業(yè)不喜歡醫(yī)院,以前讓他來做體檢死活不肯。 司弘業(yè):“準備把這些年錯過的體檢都補回來,項目有點多?!?/br> “醫(yī)生建議住院,可以檢查的快一點?!?/br> 另一方面,他還能提前適應一下未來的住院日子。 這話司弘業(yè)不會告訴費秀繡,他準備再瞞她一段時間,等所有事情都處理完…… 司弘業(yè)幽幽地嘆了口氣,反問道:“你不是說要在小姨家住幾天么?” “怎么這么快回來了?” 費秀繡面無表情:“因為有個糟老頭子壞得很?!?/br> 司弘業(yè):“……” 司懷坐在椅子上,從果籃里拿出蘋果啃了起來。 老司沒事,這果籃就不給他了。 費秀繡坐到司懷邊上,喝了一整杯水,勉強冷靜下來。 她小聲問:“小司,你不是說大兇么?” “該不會是體檢查出什么絕癥了吧?” 司懷掃了眼司弘業(yè)的面相:“無病無傷,憂慮過重。” 憂慮? 費秀繡有些納悶:“公司最近很順利,我們走之前也好好的?!?/br> “他能憂慮什么?。俊?/br> 司懷隨口道:“年紀大了就愛胡思亂想吧?!?/br> 不一會兒,護士拿著單子來:“司弘業(yè)先生,該去檢查了?!?/br> 司弘業(yè)點點頭,見司懷站了起來,他冷哼一聲:“不就是個體檢,不用陪著?!?/br> 司懷瞥了他一眼,實話實說:“沒打算陪你,準備走了?!?/br> 他往外走了兩步,又回頭拿走桌上的果籃。 司弘業(yè):“……這不是給我買的么?” 司懷:“好好查查腦子吧。” 司弘業(yè):“……” 看司懷頭也不回地離開,司弘業(yè)低聲罵了句:“臭小子。” 走出病房,司弘業(yè)撥通陳秘書的電話:“周四下午的會議推遲。” “司懷回來了,這兩天你把公司的資料整理一下,然后給司懷請個假,到時候讓他和修之來公司……” 司懷和陸修之回到陸家的時候已經傍晚了。 院子有幾個上完香的香客在聊天: “你們有沒有發(fā)現(xiàn)咱們天尊的香爐特別干凈???” “我也發(fā)現(xiàn)了,一個不留神它就變干凈了?!?/br> “對啊,我昨天看了一整天,沒有人去擦?!?/br> “這都想不明白?咱們天尊顯靈了!” “真是個愛干凈,講衛(wèi)生的天尊啊?!?/br> ………… 司懷沉默了會兒,朝著香客們點頭示意。 他徑直走到祖師爺牌位前,拿出小馬扎剛坐下,小青便飄了過來,眼睛亮晶晶的:“司懷!你回來了!” 司懷笑道:“小青這兩天肯定很乖?!?/br> “這些香客都在夸你。” 小青驕傲地挺起小胸膛。 司懷把果籃遞給他:“這是獎勵給小青的?!?/br> 小青歡呼一聲,大口吃了起來。 司懷坐在他邊上,完全擋住了他的身影,不遠處的香客們沒有發(fā)現(xiàn)果籃里的水果越來越少。 司懷給祖師爺上了香,慢悠悠地匯報這兩天發(fā)生的事情。 “……我覺得是時候擴大版圖,走出商陽了,不能讓焦昌市的人們都被邪教蒙蔽,我們道天觀拯救人民于水火之中!” 說完,香的火焰噼里啪啦燃了一會兒,淡青色的煙緩緩飄向司懷鼻尖。 司懷接連打了兩個噴嚏,煙依舊飄了過來。 他偏了偏頭,只見煙霧直直地飄向身后的司家。 司懷盯著看了會兒,想起卜算的大兇。 “邪教難不成想搞老司?” 一陣清風拂過,青煙緩緩消失。 司懷猶豫片刻,點開費秀繡的微信:【平安符還有么?】 費秀繡應該正在玩手機,秒回:【有的,怎么了?】 司懷飛快地打字:【給老司備上?!?/br> 費秀繡:【他一直貼身帶著的?!?/br> 司懷愣了愣:【他居然愿意?】 費秀繡:【他不知道?!?/br> 司懷收起手機,老司知不知道無所謂,帶著就行了。 ………… 商陽市某個酒店 干瘦老道士鎖上門,獻寶似的把手中的智能機遞給單眼皮道士:“師兄?!?/br> “我知道司偉業(yè)的生日了。” 他興沖沖地說:“現(xiàn)在的人居然把自己的各種信息都公布在網絡上!” “真是愚蠢至極!” 單眼皮道士低頭,第一眼便看到屏幕上的三個大字——司弘業(yè)。 “司弘業(yè)?” 干瘦老道士連忙說:“這應該和董大山一樣,是對外的假名。” “家里人喊得才是真名?!?/br> 單眼皮道士問道:“你說現(xiàn)在的人會把信息公布在網絡上?” 干瘦老道士點頭,戳了戳手機屏幕,點開一條鏈接:“對?!?/br> “這是司偉業(yè)公司的地址,甚至連樓層號都有!” “你找找有沒有道天觀的信息?!眴窝燮さ朗空f道。 干瘦老道士伸出一根手指,一個字母一個字母的敲著鍵盤,幾分鐘后,成功輸入道天觀三個字。 他驚道:“好多!” “網絡果然是個好東西!” 干瘦老道士猛地頓住,激動地說:“師兄,居然還有人上傳道天觀觀主的課表!” “我們豈不是掌握了那小子一部分的行蹤!” 單眼皮道士看著手機,沉思良久:“你去打印司偉業(yè)的照片,不管他叫司偉業(yè)還是司弘業(yè)?!?/br> “照片不會出錯?!?/br> 他冷笑一聲:“我要讓破壞六道觀計劃的人得到應有的懲罰?!?/br> “上課的時候得知父親在公司死亡的消息,一定會很驚喜吧……” 干瘦老道士陰惻惻地說:“師兄,一定要好好折磨司偉業(yè)這個老東西,生前折磨,死后我親自去拘魂。” 兩天后 司弘業(yè)體檢結束出院,他不敢看體檢結果,把文件袋縮在書房柜子里,直接去公司。 總裁辦公室里沒有其他人,司弘業(yè)問陳秘書:“司懷沒來還是不愿意來?” 陳秘書打了通電話,確認后回道:“司機已經接到人了,大概再過半個小時就到了?!?/br> 司弘業(yè)嗯了一聲,轉身走向廁所。 邁進廁所的剎那,燈光忽地暗下去,燈泡發(fā)出滋滋滋的電流聲,溫度陡然降了幾度。 司弘業(yè)皺了皺眉,走到盥洗臺邊,擰開水龍頭。 水沒有出來,水管發(fā)出沉悶的響聲,咚咚咚的震著,似乎敲在人的心上。 司弘業(yè)臉色微變。 下一秒,水龍頭嘩啦啦地涌出黏膩鮮紅的血水,泛著令人作嘔的腥臭。 司弘業(yè)眼前一黑,難以置信。 幻覺、幻嗅,竟然來的如此之快! 作者有話要說: 司弘業(yè):吾命休矣! 第92章 發(fā)展 盥洗臺的排水口似乎堵住了,血水流不下去,眨眼間,整個水池都蓄滿了鮮紅刺目的血水,腐蝕般的酸臭味縈繞在空中,久久不散。 司弘業(yè)被這股味道熏得干嘔兩聲。 他憋著氣,扭頭走向另一個水池,不等他擰開水龍頭,一整排水龍頭同時打開,齊齊噴涌著血水。 司弘業(yè)呼出一口氣,喃喃自語:“這是幻覺,這是幻覺?!?/br> 他往前走了一步,緩緩抬手,靠近血水。 在指尖要觸碰到的剎那,又猛地縮了回來。 實在是太惡心了,還是不洗手了。 司弘業(yè)側身,正想離開。 一陣陰風飄了進來,男廁所的溫度陡然降了好幾度,鏡子泛起了一層冰霜。緊接著,廁所隔間的門同時大幅度的晃動起來,啪啪作響。天花板咔咔咔地響著,逐漸溢出血水,在墻上留下一道道恐怖的痕跡,像是恐怖片里的場景。 司弘業(yè)面無表情,冷哼一聲,大步離開男廁所。 從廁所到辦公區(qū)要穿過一條走廊,司弘業(yè)走了幾步,發(fā)現(xiàn)走廊的燈光比往常暗了不少。 迎面走來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是公司的財務總監(jiān)。 司弘業(yè)淡定地朝他點了點頭:“小趙?!?/br> 趙總監(jiān)喊了聲:“司總?!?/br> 他的聲音非常啞,嗓子里仿佛有口痰沒吐出來,讓聽著的人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司弘業(yè)皺了皺眉,小趙平時的聲音不是這樣的。 “小趙,你生病了?” “是啊……” 趙總監(jiān)突然從喉間發(fā)出幾道低吼聲,有點像是狗叫聲。 “生病了記得去醫(yī)院檢查?!?/br> 司弘業(yè)關心了一句,越過對方,徑直往前走。 剛抬腳,他腳步猛地頓住,話音戛然而止。 屁股突然升起一股熟悉的、久違的熱意。 趙總監(jiān)是公司出了名的居家好男人,和老婆恩愛,還有一對龍鳳胎。 司弘業(yè)扭頭,趙總監(jiān)站在身后,雙手放在身體兩側。 沒有碰到他,但是他的屁股還是熱的。 司弘業(yè)臉色凝重,緩緩抬頭,對上了趙總監(jiān)陰沉的眼睛。 趙總監(jiān)忽然咧開嘴角,英俊的臉龐仿佛被什么腐蝕了,變得坑坑洼洼,丑陋不堪,他身上的西裝也消失不見,變成了狗的皮毛。 整個人突然間變成了不人不狗的怪物。 怪物死死地盯著司弘業(yè),他謹記施術者的吩咐。 嚇他! 嚇死他! 怪物抬起右手,五指手指逐漸變成鐵爪,淬著寒光。 他勾了勾爪子,作勢要撓司弘業(yè)。 在要碰到剎那,他又停了下來,鐵爪停在司弘業(yè)的眼珠子前。 司弘業(yè)看著這逼真至極的一幕,幽幽地嘆了口氣。 真相只有一個。 幻覺。 司弘業(yè)眼睛都沒有眨眼一下,轉身離開。 走到辦公區(qū)域,燈光明亮,周遭氣溫恢復正常。 司弘業(yè)掃視一圈,員工們都和平常一樣,沒有任何異常。 看來幻覺暫時消失了。 司弘業(yè)回到辦公室,司懷懶洋洋地癱在沙發(fā)上,抱著果盤吃著水果,陸修之則坐在他身旁,兩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司弘業(yè)看見司懷這副懶懶散散的樣子就腦殼疼。 他壓了壓怒意,開口道:“這里是公司,你坐沒坐相,讓別人看到了怎么辦?!” 司懷瞥了他一眼,淡定回道:“那就讓他們找找自己的原因?!?/br> 司弘業(yè):“……” 他喝了一整杯茶,勉強消了些許怒氣,讓秘書把整理出來的文件放到桌上:“這些是公司近五年的重要項目,財務報表……” 司弘業(yè)逐一地介紹了一遍文件夾的內容。 陸修之微微皺眉,司氏集團重要的文件都在這里。 他對司弘業(yè)說:“我先出去?!?/br> 司弘業(yè)拉住他:“修之,你坐下?!?/br> “這些東西司懷都不懂,需要你多多照顧。” 陸修之察覺到了不對勁,司弘業(yè)五十多歲,正當壯年,這么擺出要交權的樣子? 他偏頭看向司懷。 司懷挑完了果盤里的草莓,開始剝芒果,一心吃水果,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目光。 “這是股東的名單,”司弘業(yè)頓了頓,往陸修之掌心塞了個u盤,“第一個文件夾里的都是我多年好友,看在我的面子上,肯定會好好照拂司懷,第二個文件夾的那些人,需要警惕一些……” 陸修之抿唇:“司叔,你——” “別打斷,等我說完。” 司弘業(yè)不知道幻覺什么時候會出來,不敢讓陸修之打岔。 他不間斷地說了整整半個小時,司懷也吃了整整半個小時的水果。 司懷喝了口冷水解膩,歪了歪腦袋,便聽見司弘業(yè)對他說: “司懷,這周末開始,以后節(jié)假日你來公司實習。” 司懷怔了下,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你說什么?” 司弘業(yè):“我讓你來公司實習!” 司懷挑了挑眉:“老司,你公司已經落魄到連個實習生都找不到了?” 司弘業(yè)太陽xue突突地跳,怒道:“什么請不起?!” “是讓你趕緊熟悉公司運轉!不然過段時間,等我……你怎么接管公司?!” 司懷瞇起眼睛,放下果盤:“誰要接管你的公司了?” “我堂堂一觀之主,對你的破公司不感興趣。” 司弘業(yè)眼角抽搐:“你的小破道觀有什么用!” “能賺幾個錢?!” 聽見錢,司懷撩起眼皮,對他說:“你要是先想給我錢就直接給?!?/br> “不要繞這么大的圈子?!?/br> 司弘業(yè):“……” “司懷!” 東西吃飽了,錢也提過了。 司懷懶得聽司弘業(yè)再嗶嗶下去,他站起來,拉著陸修之往外走。 走出辦公室,他樂呵呵地對陸修之說:“老司給我請了一下午的假,我就不回學校了。” “你還要回公司么?” 陸修之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司叔看起來有些奇怪?!?/br> 司懷疑惑:“你被他傳染了老花眼嗎?” 陸修之:“……” 司懷:“我看他挺正常的啊,能說能走,還會罵人?!?/br> 陸修之:“……” 司懷走了兩步,習慣性地想看手機,一摸兜,空的。 “手機好像落老司辦公室了?!?/br> 司懷回頭,嘴角的笑意淡去。 老司的玻璃門是磨砂的,看不清里面的人影,但司懷看到了一道濃郁至極的黑氣。 他快步走向辦公室,推門而入。 辦公室內的燈光閃爍不停,角落里站著一個披著狗皮的惡鬼,他看了眼司懷,完全沒有把對方放在心上。 他緩緩走向辦公桌,高舉右手鐵爪,眼睛直勾勾地弘業(yè)的胸口。 司懷冷笑一聲,一個箭步上前,掐住厲鬼的脖子,一拳一拳往身上砸。 “啊啊啊啊??!”厲鬼凄厲尖叫,伴隨著獸類的低吼。 司懷一拳將他右手的鐵爪打散:“長得挺丑,膽子不小。” 厲鬼痛得面色扭曲,見司懷的胳膊在眼前晃,他張大嘴巴,一口咬了上去。 咬到了,但他的牙齒也都沒了。 “啊啊啊啊!!” 陸修之進來的時候,看見的便是司懷墻角怒揍厲鬼。 他不擔心司懷,有些擔心司弘業(yè)。 厲鬼是現(xiàn)了形的,普通人也能看見。 陸修之看向司弘業(yè),只見他淡然地坐在辦公桌后,對這一幕視若無睹。 燈光昏暗,司弘業(yè)看不清楚文件內容,他皺了皺眉,試著打開桌上的臺燈。 臺燈亮起,照亮了桌面。 司弘業(yè)拿起筆,牽了兩份文件,順便看了看角落的情況。 這怪物已經被司懷揍得只剩下一個腦袋,慘叫聲都微弱不少。 司弘業(yè)面上沒有任何表情,內心無比震驚。 萬萬沒想到,他的想象力還挺豐富的。 這幻覺竟然和看電影似的,他一會兒沒注意,都發(fā)展到這個程度了。 第93章 爸爸 司懷把厲鬼的腦袋扔在地上,冷聲問:“那幾個道士在哪兒?” 厲鬼腦袋轉了轉,支支吾吾地不肯說。 司懷一腳踩在他的頭發(fā)上:“不說的話這個腦袋也別想要了?!?/br> 厲鬼猶豫了一秒,頭發(fā)便被陽氣灼燒殆盡。 他連忙說:“是焦昌……長、長……” 司懷愣了下,他想問的是商陽市內的藍袍道士的行蹤。 結果這鬼居然是從他們老巢趕過來的? “長什么?快點?!?/br> 厲鬼的臉部逐漸僵硬,嘴唇顫了顫,一句話還沒有說完,腦袋便化為一小團黑煙,消散在空氣中。 司懷低垂著眸子,微微皺眉。 六道觀還挺警惕的,居然對自己鬼都施咒。 見他神情冷淡,陸修之以為是因為沒有問出具體地點,抿唇道:“我……” “說了和沒說一樣?!?/br> 司懷嘆了口氣:“早知道就不問了,還能給小青帶點口糧?!?/br> 陸修之:“……” 司懷偏頭看他,有些茫然:“你剛剛說什么?” 陸修之:“……沒什么?!?/br> 司懷轉身看向司弘業(yè)。 司弘業(yè)跟個沒事人一樣,淡定地在文件上簽字,接著起身離開辦公室,走進一旁的秘書處,低聲和陳秘書聊天。 仿佛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過似的。 司懷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小聲對陸修之說:“老司好像真的不太對勁。” “剛才那么大動靜……” “如果瞎了的話,現(xiàn)在怎么能正常走路?” 很快,司弘業(yè)從秘書處出來,看見站在辦公室門口的司懷和陸修之。 他先看了眼頭頂?shù)臒艄猓髁痢?/br> 又感受了一下溫度,正常。 這兩個不是幻覺。 司弘業(yè)整了整衣袖,冷哼一聲:“怎么又回來了?” “現(xiàn)在考慮清楚了?” 司懷懶洋洋地晃了晃手機:“忘拿手機了?!?/br> 走到司弘業(yè)身旁時,他腳步頓住,誠懇地說:“老司,你查查腦子。” 想了想,司懷又補充一句:“這次是真心實意的?!?/br> 司弘業(yè):“……” “司懷!” 司懷從兜里掏出一張平安符,放到司弘業(yè)眼皮子底下。 司弘業(yè)嘴角抽搐,鼻腔噴出兩道粗氣,怒道:“趕緊滾,別在公司搞這些封建迷信的東西!” 司懷撩起眼皮,面不改色地說:“這個是秀繡的,你記得給她。” 兩人在辦公室門口對話,司弘業(yè)又被氣得嗓音拔高,不少人的視線都情不自禁地飄了過來,還有幾個路過的人特意放慢了腳步。 司弘業(yè)眼皮挑了挑,一把奪過司懷掌心的符紙:“快滾?!?/br> 見他快要把符紙捏成一團,司懷提醒了一句:“別弄破了?!?/br> “弄破了是你的事情,和我沒關系?!?/br> “滾滾滾!” 司弘業(yè)怒吼,手上的動作卻輕柔不少,小心翼翼地將符紙放進西裝褲兜。 秘書處的幾個秘書眼睛一直瞟看司懷,其中一個短發(fā)女生突然啊一聲,壓低聲音說:“這、這不是道天觀的觀主么!” “我在網上看見他的照片?!?/br> “臥槽,咱們公司該不會鬧鬼吧?我剛剛上廁所就感覺陰森森的?!?/br> “哪來的鬼……” 陳秘書把文件放到她桌上,解釋道:“那位是司總唯一的兒子?!?/br> “臥槽!” ………… 幾個小時后,道天觀淘寶店鋪的銷量驟增,現(xiàn)有的存貨都不夠了。 平安符的訂單不再是一張一張,而是五張、十張的起售,美容符的銷量也比往常要高出許多。 看著一筆筆的金額,司懷心情很好,發(fā)了張日常生活照。 底下的評論不再是問美容符打折,而是讓他好好經營道觀。 【咱們道天觀一定會發(fā)揚光大的!】 【老婆你一定要堅持下去!】 【我先去買個一百張平安符!】 【姐妹們,我替大家去拜拜祖師爺?!?/br> 【不說了,我也去下單了?!?/br> ………… 司懷有些納悶,這些評論怎么回事? 搞得他好像快死了一樣? 他直接在微博搜了搜道天觀,刷到一條熱門微博。 【小兔突突突:臥槽臥槽,#道天觀#觀主居然是我們總裁的獨子!我的媽呀??!今天還和總裁因為公司的事情鬧得不愉快,這就是傳說中的不紅就要繼承家業(yè)嗎?!】 底下的評論整整齊齊,全是臥槽。 沒過多久,他收到了董大山的微信消息,內容便是這條微博的截圖。 董大山:【????】 董大山:【你居然是個富二代?!】 董大山:【對?。尩?,要不然你怎么會和陸總結婚!】 董大山:【司懷你沒有心哇!那么有錢居然還克扣我的工資!】 董大山:【不把這件事解決咱們沒完!】 司懷慢吞吞地打字:【那我給你漲三千萬工資?】 董大山:【成交,我原諒你了!】 司懷:【千萬要開心。】 司懷:【千萬要幸福?!?/br> 司懷:【千萬要健康?!?/br> 董大山:【???】 余光瞥見費秀繡過來了,司懷收起手機,把桌上的鎮(zhèn)宅符遞給她:“老司今天在公司撞鬼了?!?/br> 費秀繡倒吸一口氣:“弘業(yè)沒事吧?” “沒事,”司懷搖搖頭,繼續(xù)說,“但他有點奇怪?!?/br> 司懷把今天下午司弘業(yè)的異常表現(xiàn)說了一遍,問道:“老司的體檢結果怎么樣?” “是不是有暫時性失明什么的病?” 費秀繡:“我還沒看過他的體檢報告,我等會兒去看看?!?/br> 司懷點了點頭,提醒道:“鎮(zhèn)宅符記得家里和公司都要貼著?!?/br> 費秀繡應了一聲,急匆匆地回到司家,直奔書房。 她記得那天司弘業(yè)把體檢報告放到書房了。 打開所有抽屜,都沒有。 只剩下一個帶密碼鎖的柜子。 費秀繡輸了自己的生日、司弘業(yè)的生日、司懷的生日…… 沒一個對的。 她面無表情地掏出手機,撥通電話:“喂,李師傅嗎?” “密碼鎖的您會開么?” 半個小時后,費秀繡拿到了司弘業(yè)的體檢報告單。 她一行一行的看過去,還把每一張單子拍照發(fā)給自己的醫(yī)生朋友。 “很健康,非常健康,每項指標都很好,連慢性病都沒有,他真的是五十多歲的人嗎?” 費秀繡松了口氣:“我知道了,改天請你吃飯。” 她剛掛掉電話,書房門開了。 司弘業(yè)走進來,看見桌面上攤著的體檢報告,臉色變了變:“秀繡,你、你知道了?” 費秀繡翻了個白眼:“廢話,我又沒有老花眼?!?/br> “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br> 司弘業(yè)走近,把兜里的平安符遞給她,啞著嗓子說:“你不用擔心?!?/br> 費秀繡揚眉:“你還用得著我來擔心?” “這種體檢報告你還要鎖起來?司弘業(yè)你是不是怕我謀殺你?” “……” 司弘業(yè)察覺到了不對勁,低頭瞄了幾眼報告單。 醫(yī)生建議:【健康!繼續(xù)保持下去?!?/br> 司弘業(yè)怔了怔,他的身體沒毛?。?/br> 那、那就只剩下一種可能了…… 司弘業(yè)扯了扯嘴角,對費秀繡說:“我手機落車里了?!?/br> 說完,他快步離開書房,撥通陳秘書的電話: “再預約幾個精神病專家,盡快。” 想到下午司懷怒揍厲鬼的一幕,司弘業(yè)頓了頓,低聲說:“最好是對暴力傾向有研究的那種?!?/br> 偷聽到電話內容的費秀繡沉默了很久,很久。 ………… 陸家 司懷瞥了眼微信消息,對陸修之說:“老司沒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