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蕭先生請多指教、她在虐文做綠茶[快穿]、修仙之累不愛(修仙之寡夫)、最佳配角、混沌龍帝、城堡里的殘念王子們、天價農(nóng)女不愁嫁、菟絲花外室跑路了、侯夫人精通茶藝(重生)、步步淪陷(作者:江幼)
援兵應(yīng)該馬上就能到了?!?/br> 司懷懶懶地撩起眼皮,對藍袍道士說:“這不是你們自己養(yǎng)的么?還需要用???” 說完,他掐訣念道:“天清地明,陰濁陽清,五六陰尊,出幽入冥?!?/br> 話音一落,又是數(shù)道陰氣飄了過來。 方道長:“……” 司懷瞥了眼藍袍道士:“你看看,根本不需要印?!?/br> 藍袍道士咬牙切齒:“司懷!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司懷:“道行不夠就別出來丟人現(xiàn)眼,我陽壽多著呢?!?/br> 藍袍道士被他懟得說不出話,氣得狠狠一拍香爐。 他身后的萬鬼哭嚎,沖向司懷等人。 方道長、盧任和張會長同時抽出法劍,劍指厲鬼。 司懷象征性地揮了揮拳頭,小青跟著張了張嘴,露出一口小白牙。 眾多厲鬼剛沖到他們面前,一道更強勁的陰風(fēng)吹了過來。 近百名陰差陡然出現(xiàn),一半穿著白衣,一半穿著黑衣,手上都拿著勾魂鏈。 其中一名陰差穿著黑白兩色的制服,看起來是這幫陰差的頭。 他走到司懷面前,鞠躬道歉:“司觀主,抱歉,這里十幾年都沒有陰差來過,不小心迷路了,現(xiàn)在才趕到?!?/br> 方道長生平第一次看見這么多陰差,驚呆了:“司、司觀主,你怎么請來那么多陰差?” 司懷慢吞吞掏出兜里的天蓬印,還給張會長:“在邪教老頭身上搜出來的,順便用了下,讓他們來幫忙?!?/br> 順便用了下能清楚這么多陰差? 方道長沉默了,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師父,上次和張亮的徒弟祝誠對戰(zhàn)時,師父才請來了十幾個陰差。 盧任默默地收起法劍。 有眾多陰差在,這些厲鬼根本不足為懼。 形勢急轉(zhuǎn)直下,藍袍道士臉色大變,轉(zhuǎn)身跑進太陰殿。 余光瞥見這一幕,司懷不再閑聊,連忙追過去。 跑到太陰殿門口時,附近幾個厲鬼反應(yīng)過來他的目的是藍袍道士,紛紛撲向司懷。 厲鬼在觸碰到司懷身體的剎那,被陽氣灼燒得魂飛魄散。 即使是這樣,還是有個鬼哭著抱住司懷的腿,給藍袍道士爭取逃跑的時間。 司懷挑了挑眉,沒料到這些厲鬼居然還是真心實意地幫六道觀? 厲鬼哭著說:“陳道長是設(shè)身處地為我們考慮,想讓我們復(fù)活?!?/br> “你們今天就算殺光我們,還會有千千萬萬個弟兄站起來!” “……” 司懷:“設(shè)身處地為你們考慮還讓你去奪舍?” “怎么沒幫助你們修煉成仙?” 厲鬼:“……” 司懷一腳踹開厲鬼,踏進太陰殿。 太陰殿很大,正中擺放的是太陰酆都大帝的神像,墻壁周圍擺滿了各種大大小小的神像。 司懷掃了一眼,沒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剩下的只有一條路,通往殿后。 沒走幾步,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縈繞在空氣中。 越往后,血腥味越重。 司懷走到太陰殿后方的時候,只見藍袍道士在血泊中打坐,面色慘白地看著他。 藍袍道士臉上浮現(xiàn)出一個扭曲的笑容:“六道觀生生不息,永不終止?!?/br> “你們道天觀,今日便會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司懷:“……你是有什么大病嗎?” 藍袍道士冷笑出聲:“你以為張?zhí)炀凑媸鞘裁春萌嗣???/br> 他嘴角逐漸溢出血絲,聲音漸漸低了下去:“道協(xié)官網(wǎng)不堪一擊,你費心隱瞞的道觀地址,我們早就查到了?!?/br> 司懷一臉茫然,什么費心隱瞞? 道觀地址不就公布在淘寶店里么? “現(xiàn)在他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到了……” 商陽城西 一群穿著黑色淘寶爆款t恤的人下了公交車,跟著導(dǎo)航指示,走到一塊空地上。 空地雜草叢生,隱約可見幾只流浪狗奔跑拉屎的身影。 眾人相互對視,同款懵逼臉。 “這里是道天觀?” “師兄該不會給錯地址了吧?” “不可能,師兄說他請了很貴的黑客黑進道協(xié)官網(wǎng)查到的!” ………… 作者有話要說: 藍袍:道觀呢?! 陸修之:還沒建 第109章 鬼話連篇 “道天觀該不會在地下吧?” “那我們該怎么下去?” “下去什么,我們的任務(wù)是毀了道天觀?!?/br> “不如直接放火燒了這里?” ………… 師兄弟們嘰嘰喳喳的說話,領(lǐng)隊的男人聽得頭疼,厲聲道:“都別吵,我打電話問一下陳師兄。” 他走到一旁,掏出一部老年機,撥通電話。 過了好一會兒,電話才被接通。 男人連忙問:“師兄,你地址沒有給錯嗎?” “這邊是一塊空地,根本沒有道觀?!?/br> “什么道觀?” “沒有道天觀啊。” 說完,男人愣了下。 這聲音和陳師兄的有些差距,他問道:“你是陳師兄嗎?” 師兄又換身體了嗎? 電話那端響起一聲嗤笑:“我是你爹,千變?nèi)f化?!?/br> “……” “你是誰?!” 電話是外放,坐在血泊中的藍袍道士清楚地聽見兩人的對話。 他的臉色更差了。 地址不可能出錯,黑客查出來后,師父特地推算過,就是道天觀的地址。 怎么會什么都沒有?! 這段時間對上道天觀屢屢碰壁,藍袍道士越想越氣,藍袍道士哇的一聲,嘔出一大口血。 司懷看起來吊兒郎當(dāng),心思竟然如此縝密! 陰險狡詐! “竟然沒有道觀……” 司懷不知道他到底在搞什么鬼,聽這師兄弟一直在說沒有道觀的事情,理所當(dāng)然地覺得六道觀是在嘲諷他。 沒有道觀怎么了?! 這不是在攢錢么! 司懷面無表情:“我們道觀節(jié)能減排,低碳生活,為建設(shè)和諧健康社會出一份力……” 藍袍道士陰冷地看著他:“你竟然連道協(xié)都欺騙。” “誰騙了……” 司懷話音一頓,突然想起來當(dāng)初自己沒有交申請表,好像是盧任觀主幫他弄的? 難道是填錯地址了嗎? 大殿內(nèi)的血腥味越來越重,血液以藍袍道士的身體為中心,朝著四周蔓延,像是血色的蛛網(wǎng)鋪在地上。 司懷嫌棄地往旁邊挪了挪,避開血液。 見狀,藍袍道士譏諷一笑:“司懷,你還真是不長記性?!?/br> “就算道天觀能安然無恙,今天你也要死在這青龍赤血陣?yán)??!?/br> “天地尋蹤,乾光洶涌,霸邪亡命,血引乾陽,咒引坤陰?!?/br> 藍袍道士抬手,用最后一絲力氣掐訣念咒。 青龍赤血陣是青龍赤血咒的加強班子陣法,更改陰陽,殿內(nèi)的陽氣陡然全部轉(zhuǎn)化為陰氣,溫度驟變,從酷暑瞬間變成寒冬。 司懷站在原地,懶懶地撩起眼皮:“同一招在我這里用兩次?!?/br> “我看你才是不長記性?!?/br> 他沒有任何反應(yīng),和之前完全不同。 藍袍道士死死地盯著司懷,喃喃道:“不可能,你是極陽之體。” 這是師父親自設(shè)的陣法。 不可能一點影響都沒有! 司懷漫不經(jīng)心地說:“因為我經(jīng)常研讀佛經(jīng)。” 神他媽佛經(jīng)。 藍袍道士被他氣得又噴出一口血,道觀觀主居然說出研讀佛經(jīng)這種話。 “你、你……” 剛剛走進來的陸修之腳步一頓,有些疑惑,什么佛經(jīng)? 感受到身后的氣息,司懷扭頭:“你怎么進來了?” 陸修之抿唇:“不放心?!?/br> 司懷嘆了口氣,拍拍胸脯說:“我辦事,你放心。” 陸修之:“……” “我不放心你。” 司懷眨了眨眼:“你要相信我?!?/br> “我是一個值得信任的人?!?/br> 陸修之沉默了,司懷還是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司懷余光瞥了眼地上,藍袍道士雙眼焦距漸漸散開,看樣子是快死了。 邪教自作自受,他懶得插一手,索性站在邊上等他咽氣。 司懷扭頭問陸修之:“這個陣法你有什么感覺嗎?” 陸修之搖了搖頭。 “白龍馬寺的大和尚真是個得道高僧?!?/br> 司懷頓了頓,感慨道:“看來研讀道經(jīng)還是有用的。” 陸修之疑惑:“什么道經(jīng)?” 剛剛說的是佛經(jīng)。 司懷挑了挑眉,湊到他耳邊,小聲說:“我的積攢二十年的道精啊?!?/br> 所以佛經(jīng)是佛精? 陸修之:“……” 兩人旁若無人地聊起了天,絲毫沒有把自己放在眼里,藍袍道士更氣了,他張了張嘴,但沒有辦法發(fā)出聲音。 忽地,殿內(nèi)一陣微弱的雜音,是消防車的聲音。 司懷愣了下,發(fā)現(xiàn)聲音來自他的褲兜。 他一摸,是藍袍道士的手機。 他剛才順手放兜里了,沒想到電話竟然還沒有掛斷。 電話那端不止有消防車的聲音,還有一堆人咋咋呼呼的說話聲。 “師兄!快跑!警察來了?!?/br> “誰讓你們放火的!” “你剛才不是默認(rèn)了嗎?” ………… 聽見這幫蠢貨的聲音,藍袍道士氣得眼前一黑,兩腳一蹬,終于咽氣了。 一縷魂魄從他身體里飄了出來,是個四五十歲的中年胖男人。 知道魂魄狀態(tài)的自己不是司懷的對手,他沒有逗留,轉(zhuǎn)身就要跑。 “陳豐!”一道暴喝響起。 他突然出現(xiàn)一名穿著黑白兩色制度的陰差,陰差手里的勾魂鏈直逼面門。 閃躲不及,男人被勾魂鏈從頭到腳緊緊捆住,魂魄被纏繞的像是基礎(chǔ)款的羽絨服,一節(jié)一節(jié)的。 陰差長舒一口氣:“陳豐,六十多年了,我總算是抓住你了!” 他勾著陳豐,向司懷鞠了個躬:“司觀主,六十年前我剛剛成為一名陰差,陳豐是我要勾的第一個魂魄,但是一直沒有找到他的蹤跡。” 第一個任務(wù)就失敗了,陰差一直記到現(xiàn)在。 現(xiàn)在終于抓到了,勾魂鏈感受到了使用者的激動,把陳豐捆得更緊了,臉都凹了進去。 司懷哦了一聲,對陰差說:“你可以揍他一頓出出氣。” “我們什么都沒看見。” 陳豐:“……” 陰差笑了笑:“六道觀這些年幫助不少陰魂躲避陰差,兄弟們都惦記著呢?!?/br> “等回了地府一起揍?!?/br> 陳豐:??? 司懷挑了挑眉,他還以為地府比較死板,沒想到還挺開放的。 看出來他的想法,陰差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說:“地府最近幾年都在改革?!?/br> 騰不出更多人員調(diào)查六道觀,所以才放任到今天。 司懷隨口問了句:“改革完了嗎?” “沒有,新上任的大人說地府風(fēng)氣太正了……” 說著,陰差連忙住嘴,又拿出一根嶄新的勾魂鏈,遞給司懷。 司懷愣了下,注意力一下子從他的話轉(zhuǎn)移到了勾魂鏈上。 陰差解釋:“這是無常大人讓吩咐我給您的,您可以隨意使用?!?/br> 司懷疑惑:“為什么給我?” “這小的也不清楚?!?/br> 陰差搖頭,他不知道是誰,上級也沒有多說,只是說是上面吩咐給司懷的。 司懷晃了晃勾魂鏈,差點就勾到陸修之。 他連忙收起來。 陰差笑道:“司觀主,這勾魂鏈只能勾已死之人的魂魄,對陽壽未盡的人無效。” 司懷揚了揚眉,直接勾住陸修之的手腕。 無事發(fā)生。 陸修之垂下眸子,所有所思。 換句話說,如果再有奪舍俯身之類的事情,司懷更容易分辨了。 司懷心神一動,勾魂鏈縮小,靜靜地躺在掌心。 他忍不住琢磨到底是誰給的。 “難道是祖師爺?” 陸修之偏頭看他。 司懷繼續(xù)嘀咕:“不會吧?!?/br> “我找到了邪教老巢,做了這么大一件好事,他就給一根勾魂鏈?” “他變了。” 陸修之:“……” 走出太陰殿,殿外的陰魂已經(jīng)被陰差們捆起來了,余湮縣的道協(xié)成員們和警察也都趕到了。 陰差清點厲鬼,道協(xié)成員和警察們正在各個殿內(nèi)排查搜索。 司懷走了兩步,方道長連忙上前,問道:“司觀主,那個藍袍道士……” 司懷指指身后的陰差:“死了?!?/br> 方道長看了眼,又問:“有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人的蹤跡?” “目前只找到四五個道士,似乎都是剛?cè)氲烙^,所有事情一問三不知。” 想起剛才那通電話,司懷對方道長說:“好像有一批人去商陽了?!?/br> 方道長眉心一皺:“果然?!?/br> 他們猜測六道觀的人會乘機偷襲商陽道協(xié),特地讓一部分人留守商陽。 司懷想了想:“他們剛剛好像放火了,你可以讓警察往這方面調(diào)查?!?/br> 方道長應(yīng)了一聲,連忙通知商陽的大部隊。 司懷腳步一頓,看向被陰差捆著的陳豐:“你們那個老變態(tài)在哪兒?” 他記得陳豐說過,那個老變態(tài)對他的身體感興趣。 從踏入六道觀到現(xiàn)在,老變態(tài)一直沒有露過面。 方道長疑惑:“什么老變態(tài)?” 司懷:“六道觀的觀主?!?/br> 陳豐:“……” 陰差用力一扯勾魂鏈:“司觀主在問你話,還不快說!” 陳豐被捆得臉色扭曲,艱難地吐出一句話:“師父的行蹤我怎么會知道,他自有計劃?!?/br> 司懷盯了他一會兒,嘖的一聲:“塑料師徒情。” “不知道就不知道,扯什么計劃?!?/br> 陳豐咬牙切齒:“師父一定會為我們報仇的!” 司懷白了他一眼:“怕是早就嚇得跑路了。” 陳豐氣得大吼一聲,周圍的厲鬼陰差紛紛望了過來。 厲鬼們雖然被陰差捆住了,但心態(tài)還挺好,嘀嘀咕咕地聊著天。 “陳道長居然也被抓了。” “我估計犯這事得在下面吃苦兩百年?!?/br> “哎,我生前還做了不少壞事,少說得五百年?!?/br> “你們聽說沒有,道天觀可以幫鬼修煉成仙誒。” “什么?真的假的?” “早知道我就拜入道天觀門下了?!?/br> ……………… 司懷:“……” 方道長也聽見了他們的對話,忍不住問司懷:“司觀主,什么修煉成仙?” 司懷瞥了他一眼:“鬼話你都信?” 方道長:“……” 第110章 熊孩子 方道長沉默了。 萬萬沒想到,司觀主竟然連鬼都騙。 司懷也沒想到這幫歷鬼長得兇神惡煞的,居然這么好騙。 難怪一直在幫六道觀的做事。 他琢磨了會兒,對厲鬼們說:“你們好好在下面改造,遵守地府法律法規(guī),爭取早日投胎,下輩子拜入道天觀,修煉成仙。” 聽見成仙,厲鬼們神情激動起來:“我會的!” “吃得苦中苦,方為鬼上鬼!” “什么道觀來著?” “道天觀,聽起來就比六道觀大氣?!?/br> ………… 方道長:“……” 為首的陰差走到司懷身邊,抱拳道:“司觀主,我們已經(jīng)清點完畢,這些厲鬼全是近百年來從陰差手下逃脫的……” 司懷掃了一圈空中密密麻麻的厲鬼:“難怪你們領(lǐng)導(dǎo)被換了。” 陰差:“……” 方道長:“……” 瞎說什么大實話。 方道長正想打圓場,便聽見陰差大人低頭道:“司觀主,您言之有理?!?/br> 方道長扭頭看司懷,面色驚訝。 向來是他們對陰差恭恭敬敬,現(xiàn)在居然反過來,陰差對司觀主客客氣氣? 不過這人是司懷,方道長莫名地覺得還挺合理的。 司懷沒有多想,好奇地問方道長:“六道觀都有百年歷史了?” 他們道天觀才十幾年! 方道長想了會兒:“如果算上前身六合觀,差不多是有近百年?!?/br> “六合觀當(dāng)初一直在鄉(xiāng)下山區(qū)發(fā)展,幾十年前通訊技術(shù)不發(fā)達,道協(xié)根本不知道有六合觀的存在,后來因為一起走失案,華國總道協(xié)的前會長,也就是張會長的師兄,發(fā)現(xiàn)了六合觀的存在……” 正說著,張會長走了過來,笑道:“我好像聽見了我的名字?!?/br> 方道長連忙說:“我正在說六合觀的事情。” 張會長嘆了口氣:“怪我當(dāng)初年少無知,沒發(fā)現(xiàn)六合觀居然有這么多漏網(wǎng)之魚,否則就不會有六道觀的事了。” 說完,他拿出一本厚厚的筆記本。 “這是?” “這是盧任觀主找到的,里面寫著不少名字,大概是六道觀的名冊?!?/br> 司懷掃了眼,上面寫滿了名字、外貌、死亡時間、復(fù)活次數(shù)等等,非常嚴(yán)謹(jǐn)。 張會長將筆記本交給陰差,禮貌地問道:“陰差大人,方才那被抓的道士,是否在其中?” 陰差翻開其中一頁,對他說:“陳豐?!?/br> 方道長仔細地看了看名單,問道:“六道觀所有人都在上面嗎?” 張會長點頭,又搖了搖頭:“寫的人不在?!?/br> 會寫這個的,肯定是觀主那個老變態(tài)。 司懷走到陳豐邊上:“老變態(tài)叫什么名字?” 陳豐冷哼一聲,不說話。 陰差用力一收勾魂鏈,陳豐吃痛地叫出了聲,咬緊牙關(guān):“師父便是師父!” 司懷撩起眼皮:“你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陳豐冷笑:“我和師父三十多年情誼……” 司懷打斷:“還是連他名字都不知道。” 陳豐:“……” 司懷嘖了一聲,扭頭對其他人說:“他不知道?!?/br> 又問了問那些好騙的鬼,別說叫什么名字,連長什么樣都不知道。 所有事情都其他道士干的,觀主甚至都不在六道觀里。 到目前為止,沒有任何關(guān)于觀主的消息。 司懷瞥看了眼陳豐,嘀咕道:“這徒弟像是找來墊背的。” 和六道觀的其他人、鬼比起來,這個觀主顯然有點腦子。 陳豐聽見了,吼道:“師父神機妙算!肯定是算到你們會問他的名字!” 司懷哦了一聲:“那他也肯定算到你會被抓起來吧?!?/br> 陳豐臉色忽青忽白,不說話了。 六道觀內(nèi)一共找出了五名道士,都在名單上,其中一個陽壽已盡,被陰差帶走,剩下四個都是六道觀新招募的,陽壽未盡,被警察拷走。 六道觀內(nèi)的厲鬼雖然全部被帶回地府,但豐興山被陰氣浸yin多年,山上動植物受到不少影響。 張會長拍板決定做個道場,驅(qū)散陰氣,以及山腳的瘴氣、山中的鬼門陣。 暫時找不到六道觀觀主,道場要準(zhǔn)備的東西很多,眾人便先下山。 山路邊停滿了警車,持有名單的警察走向其中一輛警車,打開車門:“張芳?” 司懷掃了一眼,腳步頓住。 警車?yán)镉幸粡埮で睦掀抛幽?,是張婆?/br> 司懷挑了挑眉,杵杵陸修之的胳膊:“居然又被放回來了?!?/br> 張婆的耳朵十分靈敏,聽見了車外司懷的聲音,猛地扭頭,臉上的表情愈發(fā)扭曲。 司懷懶懶地對她說:“我就說早死早超生吧?!?/br> “你現(xiàn)在還要多坐幾年牢,坐完陽間的坐陰間……” “……” 媽的,還挺有道理。 張婆氣得想沖下警車,被警察一把按住。 看見張婆,方道長也愣了愣。 過了會兒,他才轉(zhuǎn)身對張會長說:“張會長,桃源觀的空房不夠,沒法讓所有道友入住?!?/br> 商議后,張會長等人只好回到之前的住所。 司懷等人則由警車送回桃源觀。 山里很安靜,警笛聲十分響亮,途經(jīng)幾個小村莊,村民們紛紛停下腳步,好奇的觀望。 抵達桃源觀的時候,觀主羅新志也站在路邊,盯著警車。 見是司懷等人下車,他連忙問道:“方道長,司觀主,怎么是警車送你們回來的?” “不是說去調(diào)查六道觀的下落嗎?” 方道長笑道:“自然是查到了,六道觀就在幾里之外的豐興山上,我們?nèi)サ臅r候還有不少香客在上香……” 方道長把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復(fù)述了一遍。 聽完,羅新志臉色大變:“六道觀竟然就在附近?” 方道長點頭:“是啊,難怪桃源觀香客稀少,大概香客都被六道觀騙了去。” “那道友們接下來準(zhǔn)備怎么找那六道觀的觀主?”羅新志問。 方道長搖頭:“現(xiàn)在連觀主的姓名都不知道,只能再等一等警方的調(diào)查,這幾日我們要在豐興山上做道場,要再叨擾您幾日了?!?/br> 第二天一早,司懷被方道長的電話吵醒。 “司觀主!商陽那邊已經(jīng)根據(jù)消防出勤記錄找到六道觀的人了,他們居然在一個空草地放火,該不會是搞什么邪教儀式吧……” 臥房隔音效果不好,司懷不僅聽見手機里方道長的聲音,還聽見門外方道長的聲音。 他抓了抓頭發(fā),迷迷糊糊地爬起來,想要開門。 眼前突然一黑。 一件衣服罩在頭上,耳畔響起陸修之低啞的嗓音:“穿上?!?/br> 司懷低頭看了眼自己赤裸的胸膛,慢吞吞地說:“大家都是男人,方道長不會介意的?!?/br> 陸修之:“……” “我介意。” 司懷還困著,腦子有些轉(zhuǎn)不過來:“那你也脫了?” 陸修之:“……” 不知道司懷能不能反應(yīng)過來,陸修之索性抓著他的手腕,幫他穿好了衣服。 司懷任由陸修之動手,能懶則懶。 穿上衣服后,陸修之開門,對外面的方道長說:“進來吧?!?/br> 方道長繼續(xù)說:“那些人都在名冊上,張會長請商陽的陰差過去了?!?/br> “對了,司觀主,道天觀沒有出事吧?” “六道觀那些人被抓的時候,嘴里還說要殲滅道天觀什么的……” “能出什么事?!?/br> 司懷刷著牙,給陳管家、費秀繡、董大山都打了電話。 “沒事就好?!?/br> 方道長松了口氣,對司懷說:“吃完早飯,我們要去附近的鎮(zhèn)上買些東西。” 桃源觀只能提供香燭用品,像供果之類的東西,必須要新鮮采購。 車輛路過百歲村,司懷打開車窗,多看了兩眼。 陸修之掀了掀眼皮:“停車。” 司懷茫然:“怎么了?” 陸修之:“車有問題?!?/br> 道協(xié)派來的駕駛員瞪大眼睛,連忙說:“這是我的私人車,怎么會有問題。” 陸修之:“……車胎可能癟了?!?/br> 駕駛員頓了頓,連忙下車檢查。 兩個前胎都癟了。 駕駛員朝他們抱歉地笑了笑:“我第一次來這兒,還以為是山路顛簸呢,不好意思啊?!?/br> “車上只有一個備胎,我叫其他車來接你們?!?/br> 方道長:“麻煩了?!?/br> 司懷走到路邊,余光不遠處站著個小孩,想到了什么。 他扭頭問方道長:“那天在紙扎店遇到的小孩怎么樣了?” 方道長愣了下:“好像是張婆鄰居的小孩,幫忙看店的?!?/br> 司懷嗯了一聲,看向路邊的田野,所有田都雜草叢生,看起來很久沒有人打理了。 他瞇了瞇眼,村子里不可能一個種田的人沒有。 不遠處的小孩走近,仰頭看了眼司懷。 “你是道士嗎?” 方道長笑了笑,對他說:“我們都是道士,小朋友有什么事嗎?” 小男孩忽然抬起了腳,朝著司懷的腳狠狠地踩下去。 司懷挑了挑眉,微微側(cè)身,小男孩一腳踩空。 因為用力太猛,他滑了一跤,在眾人面前摔了個屁股墩。 小男孩怔愣片刻,當(dāng)即嚎啕大哭。 “哇啊啊啊啊啊!” 司懷:“……” 小男孩的哭叫聲尖銳,很快,一旁別墅里跑出一個年輕女人。 小男孩哭得更厲害了,指著司懷說:“媽!他打我??!” 年輕mama看了眼司懷,臉色變了變,擠出幾個字:“對不起?!?/br> 說完,她一把將小男孩抱起來,往屋里走。 小男孩在她懷里掙扎,尖叫道:“媽!就是他!就是他!” “艸!誰在路上放的釘子!” 駕駛員咆哮一聲,年輕mama的腳步更快了。 司懷偏頭看陸修之,小聲問:“是不是有點奇怪?” 不找他麻煩就算了,怎么還跑得這么快? 陸修之點頭。 方道長感慨道:“這位女士真是明事理啊。” 司懷:“……” 第111章 百歲村 對上司懷和陸修之詫異的眼神,方道長有些茫然:“怎么了?” “那個mama是挺明事理啊,還道歉了?!?/br> 司懷抬眼:“她為什么要道歉?” 方道長立馬說:“因為她深諳兒子本性?!?/br> 司懷:“……你不覺得有問題么?” 方道長更茫然了:“什么問題?” “太明事理了嗎?” 司懷:“……” 方道長繼續(xù)問:“那是小孩太調(diào)皮嗎?” “……” 司懷指指路邊的荒田:“看這個。” 方道長認(rèn)真地看了會兒,試探地說:“這些菜長得太好了?” 司懷:“……這是草?!?/br> 方道長:“這些草長得太好了?” “……” 司懷沉默片刻,拍拍他的肩:“城里的大少爺?!?/br> 方道長弱弱地說:“我只是不善于分辨這些農(nóng)作物?!?/br> “平常很少見到?!?/br> 他看向陸修之,陸修之可比他大少爺多了。 察覺到他的目光,陸修之淡淡地說:“這是荒田?!?/br> 方道長還是想不明白:“荒田又怎么了?” 陸修之吐出兩個字:“可疑。” 方道長這下反應(yīng)過來了,百歲村沒有人種田。 “可能人家不想種田呢,住在農(nóng)村山里也不一定想種田啊……” 說著,方道長望見了遠處山上整整齊齊的農(nóng)田、茶樹…… 相比之下,百歲村好像是有點問題? “你在干什么?” “警察同志,我就是把地上的圖釘撿起來,不是我放的啊,不知道哪個龜孫扔在路上,害的我倆前胎都被扎破了……” 司懷望過去,一輛警車停在路邊,前胎也都癟了。 兩名警察表情不太好,目光掃到路邊的司懷幾人,立馬走了過來。 “司觀主,方道長?!?/br> 司懷點了點頭,看向陸修之。 不等他問,陸修之便開口說:“昨天六道觀的警察。” 司懷哦了一聲。 昨天有過合作,知道他們都是能人異士,年齡較大的警察直接表明目的:“道長,今天我們是來百歲村調(diào)查六道觀的線索,沒想到車還沒停下來,車胎就破了。” 方道長神色嚴(yán)肅,壓低聲音問道:“警方也發(fā)現(xiàn)百歲村有問題嗎?” 司懷:“……” 警察有點懵,反問道:“什么問題?” 方道長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描述,慢吞吞地說:“就沒人種田?!?/br> 警察:“……” 兩輛車停在路邊,其中一輛還是警車,十分矚目。 路過的幾個年輕人互相對視一眼,加快步伐離開。 沒有看熱鬧,不對勁。 司懷盯著他們的背影,等他們拐進路邊的別墅,看不見了,才收回目光。 方道長正在問警察百歲村的事情:“王警官,你了解百歲村嗎?” 王警官搖頭:“我是焦昌市派下來的,不是本地人。” “不過這個百歲村在市里也很出名,聽說村里的人都很長壽,年過百歲,所以名字改成了百歲村,每年都有不少人慕名而來……” 司懷掀了掀眼皮,突然想起兩次到百歲村,他們都沒有見過真正的百歲老人,甚至都沒見到過幾個老人。 按理說,既然是以百歲老人出名的,老人應(yīng)該挺多的。 司懷問:“你們這兩次看見過老人嗎?” 陸修之搖頭。 方道長試探地問:“會不會是m是因為年紀(jì)大了,走不動路了?” 司懷:“本地人說百歲村的老人身強體壯,比年輕人還厲害?!?/br> 兩個警察的臉色變了變,他們知道對上的六道觀很厲害,本來以為今天是個普通的調(diào)查,所以只派來兩個人。 猶豫片刻,王警官問道:“幾位道長現(xiàn)在可有空?能否協(xié)助我們一同進行調(diào)查?局里的同事們趕過來還需要不少時間?!?/br> 司懷:“有工資么?” 王警官沉默了。 看樣子是沒有,司懷輕嘆一聲:“那如果抓住六道觀的人、鬼什么的,有獎金么?” 王警官連忙說:“市里已經(jīng)撥了一筆資金下來,應(yīng)該是有的。” 司懷點了點頭,跟著警察往村里走。 路邊的小別墅是剛才那個熊孩子家,似乎是聽見了門外的動靜,別墅的門打開了一條縫。 年輕mama站在里面,警惕地看著他們。 王警官立馬走上前,掏出證件。 年輕mama臉色微變,不情愿地打開門,讓他們進去。 “警察同志,有什么事嗎?” 院內(nèi),王警官開門見山地問:“你認(rèn)識村里的張芳,也就是張婆嗎?” 年輕mama點點頭:“當(dāng)然知道,我們一個村的?!?/br> “做白事祭祀的時候還要去她那兒買東西呢?!?/br> “你知道她信教嗎?” “不知道?!?/br> 年輕mama眼神飄忽:“我們平時也不太往來?!?/br> “可以進屋么?” 年輕mama張了張嘴,無奈地說:“可、可以……” 從院子到屋里,沒有絲毫陰氣,也沒有神龕,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 司懷坐到沙發(fā)上,小男孩瞪了他一眼,把茶幾上的零食水果全都拿走,接著拿出手機開始玩游戲。 察覺到小男孩的敵意,司懷挑了挑眉。 路上的釘子、小男孩想踩自己,都有些莫名其妙。 他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 司懷隨口問:“你幾歲了?” 小男孩沒理他,對游戲里的隊友說: “干他!沖上去!” “艸,殺了他我給你買皮膚!” 留意到司懷的神情,方道長湊過去,壓低聲音問:“司觀主,你看出什么了嗎?” 司懷:“這小孩不對勁?!?/br> 方道長追問:“哪里不對勁?” 司懷:“這小孩很討厭我?!?/br> 方道長:??? 司懷繼續(xù)說:“我這么討人喜歡,他居然討厭我?” 方道長:“……” 陸修之嗯了一聲。 方道長:“……” “快點!一波了!” 聽小男孩扯著嗓子在喊,方道長小聲問:“咱們要怎么套他的話???” 司懷疑惑:“套什么話?” 方道長愣了愣:“不套話怎么查出他們是六道觀的人?” 司懷心神一動,掌心便多一根勾魂鏈。 勾一勾就知道了。 司懷手腕翻轉(zhuǎn),勾魂鏈正中小男孩脖子。 下一秒,小男孩的手機掉落,身體猛地倒地。 勾魂鏈另一端出現(xiàn)一個七八歲小男孩的魂魄,和地上的身體完全不一樣。 司懷愣了下,他懷疑的是個成年人,沒想到魂魄居然還真是個小孩子。 這么小就加入邪教了? 瞥見這一幕,年輕mama臉色大變。 不等她做出反應(yīng),王警官直接將人銬住。 司懷往年輕mama身上勾了勾,勾出一名年近五十的中年女人。 司懷盯著她看了會兒:“你們認(rèn)識我?” 小男孩尖叫道:“就是你!你害死了爸爸!” “爸爸因為你下地府了!” 司懷哦了一聲,對他說:“你要謝謝我?!?/br> “你們一家人齊齊整整地死了,可以在地府團聚。” “……” “你叫什么名字?” 事已至此,女人不再掙扎,實話實說:“李杏?!?/br> 方道長翻了翻名單,對司懷說:“在名冊上?!?/br> 李杏抱住兒子,抽泣幾聲,哽咽地說:“你們不要為難我兒子?!?/br> “他什么都不知道,是我主動找上六道觀的,小鑫他七歲的時候得了急病身亡,我沒有其他親人,只有這么一個兒子……” 司懷懶得聽她加入六道觀的原因,打斷道:“你知道什么事都說出來?!?/br> “不然我告訴判官你兒子惡作劇的事情?!?/br> 李杏的哭聲戛然而止。 司懷甩了甩勾魂鏈:“看見我這勾魂鏈了沒?我和下面的人、不是,鬼,關(guān)系挺好的?!?/br> “多判個十年八年沒問題?!?/br> 李杏:“……” “我知道的不多,平常只負責(zé)換土地廟的貢品?!?/br> “如果有人對土地公感興趣,再把他們引到張婆那兒。張婆會想辦法讓他們成為六道觀的香客?!?/br> 司懷追問:“那村里其他人呢?” 李杏愣了會兒,沒料到司懷竟然這么敏銳。 她實話實說:“每個人的任務(wù)都不一樣,我不清楚。” 方道長驚了:“你們整個村子都是六道觀的人?!?/br> 李杏點頭:“觀主說這樣才能保證六道觀延續(xù)下去?!?/br> 方道長恍然:“難怪昨天的陳豐說六道觀會生生不息?!?/br> 不會有人想到整個村子都是六道觀的人。 如果不是車破了,他們說不定就錯過了真相。 方道長看向小男孩:“多虧了你啊?!?/br> 小男孩:“……” 司懷問李杏:“村里還有多少人?” “村里人不多,”李杏頓了頓,慢吞吞地說:“大概只有十幾個人,村里大多數(shù)都是空房,一部分是給準(zhǔn)備復(fù)活的香客,另一部分是準(zhǔn)備給未來的成員的。” 聽見有十幾個人,王警官神情越發(fā)嚴(yán)肅,問道:“他們都住在哪兒?” 司懷:“不用去找他們?!?/br> “讓他們來找我們就行了。” “你們應(yīng)該都有聯(lián)系方式吧?” 李杏點頭:“是……都在微信群里?!?/br> “前段時間陳豐從商陽回來,給我們每個人都換了智能機,說現(xiàn)在是網(wǎng)絡(luò)的時代,還拉個群,所有成員都在里面?!?/br> 司懷翻出手機,打開微信。 置頂?shù)谋闶橇烙^的群:六道一家人 群里的消息不多,司懷第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照片。 【司懷來了,大家小心?!?/br> 【大家做好準(zhǔn)備,加油.jpg】 【守住道觀最后戰(zhàn)線!】 【我看見警車了?!?/br> 司懷瞥了眼群的人數(shù),一共五十個人。 他扭頭問方道長:“商陽抓到了多少人?” 方道長看了眼手機消息,確認(rèn)后說:“三十個?!?/br> 再減去昨天在道觀抓到了幾個,還剩下十四個人。 司懷打了一行字:【司懷被我搞定了,大家先來我家商議對策?!?/br> 【大拇指.jpg】 【大拇指.jpg】 【我這就來?!?/br> 司懷想了想,繼續(xù)打字:【不要同時過來,小心被人發(fā)現(xiàn)?!?/br> 【好,我和老方先過來?!?/br> 【五分鐘后我再來?!?/br> 群里剩下的人自己在分配順序,司懷放下手機,等他們自投羅網(wǎng)。 很快,門開了。 一男一女兩個年輕人走進來,看見坐在門邊的司懷,他們怔了怔,下一秒便被勾魂鏈勾出了魂魄。 警察負責(zé)搬運倒下的尸體,司懷、陸修之和方道長負責(zé)勾魂。 有幾個人反應(yīng)很快,在看見司懷的剎那便知道是陷阱,轉(zhuǎn)身要跑,被方道長的符困住。 大家分工合作,沒過多久,勾魂鏈另一端眨眼間便有了十幾道魂魄。 還剩下最后兩個人。 司懷晃著鏈子,小聲對陸修之說:“有點像在玩現(xiàn)實版黃金礦工?!?/br> “你要玩么?” 他都玩無聊了。 陸修之垂下眼,看著他白皙的手指:“我不會。” 司懷把勾魂鏈放到他掌心,握住他的手:“就抓著,甩一甩就行了?!?/br> 正說著,又走進來一個人。 司懷連忙抓住陸修之的手,往門口一甩。 還剩下最后一個。 方道長也有些心動,他眼巴巴地看著勾魂鏈,小聲說:“司觀主,我……” 陸修之瞥了他一眼,在門打開的剎那,把最后一個魂魄勾了。 勾完,他看向方道長,輕飄飄地說:“手誤?!?/br> 方道長:“……” 手誤的可真準(zhǔn)。 第112章 陷入夢境 陸修之這一勾快狠準(zhǔn),司懷也愣了下,盯著他的手,嘀咕道:“你這鉤子用的比我好多了?!?/br> 他第一次用的時候還勾錯人了。 “你們白龍馬寺還教怎么用鉤子的么?” 陸修之撩起眼皮,看著司懷:“老師教的好。” 司懷連忙問:“哪個大和尚?是上次打電話那個么?” “……” 半晌,陸修之無奈地說:“你教的好。” 司懷眨了眨眼,脫口而出:“出家人不打誑語?!?/br> 陸修之:“……” 司懷頓了頓,對他說:“不過,我相信你是不會撒謊的?!?/br> “我大概是有教人的天賦吧。” “……” “這、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杏你不是說搞定了么?!” “蠢貨,這就是個圈套!” “可司懷他們不是路過的么?” ………… 勾魂鏈上的陰魂們神色扭曲,群情激憤,有幾道陰魂周圍泛起了淡淡的黑氣,都氣得快要轉(zhuǎn)化為厲鬼。 小男孩逐漸反應(yīng)過來自己做錯了事,嚇得抱住李杏,大聲哭了起來。 刺耳的聲音此起彼伏,司懷聽得腦殼疼,扯了扯勾魂鏈:“都別說話。” 勾魂鏈猛地縮緊,重量也陡然增加了數(shù)倍,壓得陰魂們連忙閉嘴,有一個陰魂企圖說話,剛說了一個字,喉嚨便被勾魂鏈緊緊纏住。 眾鬼大驚失色。 司懷心里也驚了驚,小聲對陸修之說:“這勾魂鏈這么智能的么?” “我真是錯怪祖師爺了。” 方道長:“……” 等所有鬼安靜下來,司懷掃視一圈,這些鬼基本上都是四五十歲的中年鬼,只有一兩個是二十歲左右的年輕鬼。 至于他們的身體,全都是三十歲以下的。 和百歲村完全不沾邊。 司懷納悶:“連個老人都沒有,為什么叫百歲村?” 感受到脖子上的勾魂鏈松了些,一個中年男鬼弱弱地舉手:“我換了兩次身體了,嚴(yán)格算起來一百多歲了。” 李杏抱著兒子,低聲回答:“是觀主吩咐的改村名,說百歲村的名號打出去,更容易吸引香客們過來?!?/br> 人到中年,知天命而怕死,他們這些鬼里,就有不少都是因為百歲村的名號摸索過來,因此加入六道觀。 方道長一臉疑惑:“沒有人發(fā)現(xiàn)么?” 李杏搖頭:“觀主神通廣大,前來采訪的記者們都沒有發(fā)現(xiàn)異樣?!?/br> 司懷哦了一聲,懂了。 幻術(shù)。 普通人的確分辨不出幻術(shù)。 除了記者,平常很少有人特地來考察百歲村的情況,就算有,其他村民也能及時發(fā)現(xiàn),一起糊弄了事。真正慕名而來的普通人都抱有目的,更容易發(fā)展成六道觀的下線。 說到觀主,司懷順便問了問這些鬼:“你們知道觀主是誰么?” “不是陳豐道長嗎?” “蠢貨,人家叫道長。” “他是觀主的徒弟?!?/br> …… 和六道觀內(nèi)的鬼一樣,他們都沒有見過觀主,更別說姓名之類的信息。 李杏主動說:“平常都是陳豐道長負責(zé)打理觀內(nèi)事務(wù),我們?nèi)绻惺碌脑挶銜フ覐埰?,從未接觸過觀主?!?/br> 方道長眉頭緊皺,忍不住說:“這六道觀的觀主怎么這么神秘……” 普通教眾沒有見過,陳豐作為親傳弟子,也一點都不清楚。 司懷:“可能是丑的見不了人吧。” “……” 司懷垂下眼,還有一種可能。 不方便見人。 這些鬼知道的不是,問不出什么信息。 方道長輕聲問:“司觀主,這些陰魂……” 司懷一個鬼一個鬼看過去。 這些鬼都不是厲鬼,只是普通的魂魄,剛才快要轉(zhuǎn)化為厲鬼的那幾個似乎冷靜下來了,周身的黑氣都散了。 司懷恨鐵不成鋼地說:“居然沒有一只厲鬼?!?/br> “你們算的上邪教么!” 太給邪教丟臉了! 眾鬼:“……”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心里很慶幸。 不是厲鬼,小青不能吃。 只能送他們下地府。 天蓬印昨天已經(jīng)交還給張會長,不能直接請陰差過來。 司懷正準(zhǔn)備念咒,一道陰風(fēng)刮過,一名臉色死白的陰差出現(xiàn)在面前。 司懷愣了下。 陰差走近,問道:“請問您是司觀主嗎?” 司懷點了點頭。 陰差臉上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在下是余湮城隍下屬陰差?!?/br> “城隍吩咐我等近日多加巡邏,方才感受到此處陰氣,便特地趕了過來。” 司懷哦了一聲,指指勾魂鏈上的陰魂們:“正好?!?/br> “剛剛抓到他們?!?/br> 陰差點了點頭,收走陰魂,向司懷頷首示意: “在下先告辭了?!?/br> 陰魂們被帶走,支援的警察也趕來處理百歲村的后續(xù)事情。 王警官送他們到村口,問道:“幾位道長準(zhǔn)備回桃源觀嗎?” “我派車送你們?!?/br> 方道長搖頭:“我們準(zhǔn)備去附近的鎮(zhèn)上買些東西?!?/br> “小張,送道長們?nèi)ユ?zhèn)上?!?/br> 和百歲村比起來,小鎮(zhèn)十分正常,擠擠攘攘的人、滿街的電瓶車、停在路邊販賣水果的大卡車…… 警車直接送到他們水果店,停車的時候,水果店老板緊張得臉都白了。 即使警車走了,他還有些恍神,算賬的時候都看錯了。 “老板,你漏看了一個零?!?/br> “啊,對的對的,不好意思?!彼昀习暹B忙道歉。 司懷隨口問了句:“附近有些賣道教用品的店么?” 水果店老板搖頭:“沒有,我們這里不搞那些封建迷信亂七八糟的東西?!?/br> 說完,他接過方道長手里的錢,這才注意到方道長穿的是道袍。 水果店老板連忙說:“道長,我不是針對你啊?!?/br> 司懷:“我知道,你針對的是所有道士?!?/br> 水果店老板:“……” “你們是外地的吧,”水果店老板嘆了口氣,緩緩說,“我們這個小鎮(zhèn)本來當(dāng)初發(fā)展的好好的,市里也準(zhǔn)備扶持,結(jié)果不知道哪個山里的道觀出事了,好像搞什么不該搞的東西?!?/br> 水果店老板往天上指了指:“然后就嚴(yán)打?!?/br> “咱們小鎮(zhèn)這些年也都沒發(fā)展起來?!?/br> 司懷挑了挑眉:“是六合觀么?” 水果店老板實話實說:“那我就不清楚了,十幾年前的事情了,我那會兒還在外地讀書?!?/br> “你們要想買東西,得去縣里買,附近的幾個小鎮(zhèn)上都沒有,咱們這邊連紙扎鋪都沒人敢開,幸好網(wǎng)絡(luò)發(fā)達,現(xiàn)在都是網(wǎng)上買的?!?/br> “我給你們推薦一家,叫老陳紙扎,好像挺出名的?!?/br> 方道長道謝:“我們要買的不是喪葬用品?!?/br> “是做道場用的懸幡之類的東西?!?/br> 水果店老板茫然,那是什么東西? 縣城里有張會長等道友,他們不需要特地趕過去買,方道長將這件事發(fā)到群里,繼續(xù)在鎮(zhèn)上買其他能買到的東西。 回桃源觀的時候,已經(jīng)傍晚了,天色暗沉,燈火通明的桃源觀在山里十分矚目。 剛走到道觀門口,林間突然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司懷腳步頓了頓,偏頭看過去,只見兩雙綠瑩瑩的眼睛,一高一矮,直勾勾地盯著他。 方道長當(dāng)即抽出長劍。 下一秒,熟悉的詭異笑聲響起了起來。 司懷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 光束照過去,樹邊站著一個黑毛臉,黑毛臉腳邊還有個黃色毛茸茸的小動物。 司懷瞇了瞇眼,只見黃色毛茸茸的小動物直起身子,向他鞠了個躬。 “有點眼熟啊?!?/br> 陸修之:“是焦昌市的那只黃鼠狼?!?/br> 司懷晃了晃光束,打在黃鼠狼身上。 它臉上、身上的白毛清晰可見。 是焦昌市那只黃鼠狼。 聽見他們的對話,方道長收起長劍:“司觀主,你、你們認(rèn)識嗎?” 司懷:“見過。” 方道長看著黑毛臉和黃鼠狼,思索片刻,低聲問道:“它們是不是想向你求助?” 司懷看向黑毛臉,黑毛臉?biāo)浪赖囟⒅稚系南憬丁?/br> 他扔過去一串香蕉。 黑毛臉一把接住,抱在懷里,還掰了一根香蕉塞給黃鼠狼。 它剝開皮,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不再看司懷。 黃鼠狼坐在地上,也吃起了香蕉。 “可能是餓了吧?!?/br> 司懷轉(zhuǎn)身走進道觀。 吃完香蕉,黃鼠狼抬頭,人早就沒影了。 它氣得跳起來暴打黑毛臉的膝蓋。 黑毛臉茫然,又掰下一根香蕉,遞給黃鼠狼。 桃源觀 路過三清殿,隱約可以聽見里面有不少人在念邱祖懺文。 “經(jīng)功浩力不思議?;叵蚴街T圣眾。愿見真心求懺悔……” 羅新志走出大殿,笑問:“方道長,司觀主,道友們正在做晚課,是否加入?” 方道長應(yīng)道:“我稍作休息就來?!?/br> 司懷假裝什么都沒聽見,轉(zhuǎn)身走向臥房。 出差還想著學(xué)習(xí)? 他小聲對陸修之說:“這幫道士都學(xué)傻了?!?/br> “方道長就是前車之鑒?!?/br> 聽見方道長的名字,陸修之嗯了一聲。 “我先去洗澡?!?/br> 洗手間不大,一起洗澡容易擦槍走火,而且臥房的隔音很差,司懷沒興趣被人聽墻角。 這些天和陸修之的夜生活非常單調(diào),只有一件事,玩手機。 洗完澡,司懷躺到床上,忽然聞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像是空氣清洗劑。 他打開窗戶,瞥見桃源觀的小道士正在外面拖地。 司懷收回視線,盯著天花板,總覺得有件事情忘了。 想了會兒,他不僅沒有想出來,反而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司懷?!?/br> 一道聲音在耳畔響起。 一片漆黑的眼前突然出現(xiàn)米粒大小的金光,金光逐漸加強,下一秒,司懷便站在一所金碧輝煌的大殿內(nèi)。 殿內(nèi)梁架縱橫、柱網(wǎng)羅列,椽檁上繪制著道教八寶圖案,正前方的香案上置有供奉品、香爐…… 看起來是道教的神殿,可是臺座上沒有任何神像。 “司懷?!?/br> 聲音再次響起,比之前的還要清晰,這聲音似男似女,帶著蠱惑人心的力量。 司懷瞇了瞇眼:“叫你爸爸有什么事?” 安靜片刻,輕笑聲回蕩在殿內(nèi)。 “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隨著這道聲音,大殿的墻壁上浮現(xiàn)出各派的符箓、劍法、心法…… 司懷瞥了眼,不感興趣。 “有無相生?!?/br> 話音一落,司懷所處的大殿突然消失,隨之而來的是金山銀山、數(shù)不清的寶石金子,閃爍著誘人的光芒。 “此汝所求。” 司懷面無表情:“這不是假的么?” 在他夢里搞這些東西? 難怪六道觀的人都是傻的,能被這種夢境誘惑,智商能有多高? 聲音幽幽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司懷哦了一聲:“我也知道?!?/br> “你想勾引我?!?/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