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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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聽說了沒,據(jù)說今日朝會上,有折子上奏皇上,參了大皇子和賢妃娘娘,聽說皇上大發(fā)雷霆,斥責了大皇子不說,還罰了賢妃娘娘的俸祿并且駁了賢妃后宮的管事權?!?/br> “哎,這事兒我也聽說了,據(jù)說證據(jù)確鑿,是榮昌侯上奏的?!?/br> “這位侯爺不是掛了閑職嗎,怎么的如今這是要在圣上面前露臉了?!?/br> “那誰知道,說不準啊,就是那位的意思,否則榮昌侯爺出這個頭說不過去?!?/br> 這位是個明白人,卻也不知自己一語中的,就這么猜中了。 此刻,賢妃宮里,瓷器碎了一地,而大皇子還不解氣,繼續(xù)把一旁立著的大花瓶給摔了。 “這個羅裕,他怎么敢!” 大皇子胸口不停起伏,對著自己母妃低吼,“我好不容易在父皇面前做出點成績,現(xiàn)下不僅被父皇給駁了權,差事也給了二弟,甚至母妃你都被牽連,還把我們的人給免了職!他羅裕是公然與我對立!” 賢妃等他說完,才怒瞪著他道:“羅裕是你父皇的人,若是沒有你父皇的示意他不會如此,你告訴我,那日去長公主的春日宴,你是不是惹了事!” 大皇子驀地僵住,他轉(zhuǎn)頭問:“榮昌侯是父皇的人?我……” 賢妃對自己兒子的德行十分清楚,當即變了臉色,一掌拍在了桌上,“給我一五一十的說清楚?!?/br> 大皇子不敢隱瞞,猶猶豫豫說完了經(jīng)過,末了辯解道:“我不過是說了兩句,這侯夫人便下了我的臉,我不知道榮昌侯是父皇的人?!?/br> 賢妃氣得胸口不斷起伏,半晌狠狠罵道:“你個蠢貨,榮昌侯護短人人皆知,你……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此時,護短的榮昌侯正在圣上的御書房回話,他端端正正的站在下面,看著圣上慢悠悠地翻看著奏折,沒有一絲焦急。 “你這羅裕,朕讓你做事你不好好做,這一來就給朕來個大的,你是嫌朕閑得慌是不是,給朕找事兒做。” 羅裕懶散的行了一禮,“哎,皇上這話就不對了,臣可是兢兢業(yè)業(yè)的為皇上做事,只不過是見不得大皇子居心叵測,這才提醒皇上一下。雖然這提醒的方式有些過于直白,可這不是為了幫皇上殺雞儆猴,按耐住那些蠢蠢欲動的心思?!?/br> 皇上抬頭看他,忽然笑道:“你呀,就是護短,護著你媳婦,給朕搞這么一出?!?/br> 羅裕淡笑道:“還不是我那夫人,如今厲害著呢,臣勤勤懇懇為了陛下隱在暗處被媳婦嫌棄,如今就算是拿點好處,還請陛下原諒?!?/br> 皇上掀了眼皮看他,放下手中的朱筆,道:“你可想清楚了,若是擺在明面上,可就沒有往日那般清閑了?!?/br> 羅裕哭笑不得,“陛下,您哪只眼睛見著臣往日清閑了?” “你可是上京城有名的風流雅士,還不清閑?!被噬闲Σ[瞇道,“聽說榮昌侯夫人如今大刀闊斧發(fā)展侯府產(chǎn)業(yè),如今是蒸蒸日上,據(jù)說那個什么車馬行倒是不錯。” 羅裕愣了一下,笑道:“我家夫人那是小打小鬧瞎折騰,倒是讓皇上在意了?!?/br> 皇上嘆了口氣,“看在你多年的忠心上,那車馬行朕可以讓你夫人好好做下去,不過你要把朕這個人情給記好啊。” 羅裕無奈笑道:“皇上折煞微臣。” * 溫雁菱聽著楊崇的稟告,蹙眉道:“你說官府阻撓不給批文,這是為何?” 楊崇慚愧道:“是屬下忽略了這一塊,車馬行至每個州府都需要批文,若是我們到時再去官府搞批文,實在過于繁瑣,屬下就想若是能在上京辦好路引,就能暢通無阻,卻沒想到是屬下異想天開了?!?/br> “府衙可有說如何才能辦這路引?!睖匮懔鈫柕?。 楊崇道:“府衙的大人并未明說,只道若是有圣上親筆批文便可在各地暢通無阻,否則便只能每次都辦理?!?/br> 溫雁菱頓時頭疼,她去哪兒找皇上的親筆批文,難道這車馬行就要擱置了? 一時間溫雁菱也不知道有什么辦法,只能讓楊崇先回去,等到想到法子再說。 愣了一會兒神,溫雁菱聽見青露來說侯爺來了,說是找她有事。 她想到什么,便道:“讓侯爺過來,去拿些點心過來。” 羅裕一見溫雁菱便發(fā)現(xiàn)她愁眉不展,他輕咳了兩聲,整理了下衣襟,剛要說話就被韓棟扯了下袖子。他別過臉去看韓棟,卻見韓棟面無表情轉(zhuǎn)頭看著別處,那里有朵剛盛開的花。 羅裕:…… 他收斂了懶散的樣子,走到溫雁菱身邊坐下,聽見夫人道:“侯爺有何事要與我說?” 羅裕藏起自己的小得意道:“聽聞夫人的車馬行遇上些難處,可要我?guī)兔???/br> 溫雁菱平靜的看了他一眼,“侯爺有何賜教?” 若說還能找誰幫忙,擱在以前溫雁菱自然是不會指望這位爺?shù)?,可今日楊崇帶來了外面的消息,甚至把自己心中猜測說了一番,她不得不重新看待羅裕。 楊崇:“侯爺此番所為定然是圣上默許,其余官員并沒出頭,侯爺爵位在身,若是加上皇上支持,侯爺必然是站在皇上那邊,現(xiàn)下不管怎么說都得罪了大皇子和賢妃,夫人還要謹慎才是?!?/br> 如今圣上的皇子們大了,各自有了想法,可圣上在位必然不會允許皇子間爭權奪位,因此除了暗中站隊的人,還有絕對中立的?;逝?。 依照如此看來,羅裕便是?;逝?,可上一世她竟然連一點都不知情。 忽然她猛地睜大了眼睛看向羅裕,她想起來了,上一世她屬意大皇子,文茵嫁給大皇子后,羅裕確實有一段時間不對勁,外面也傳言榮昌侯如何喜愛這位皇子女婿,若是羅裕因為這件事而被皇上懷疑,那后來他們侯府的處境也說得通了。 沒有人愿意接近榮昌侯府,在文茵沒了之后,侯府連同羅裕,退出了政治中心。 溫雁菱死死地咬住了唇,她側(cè)過頭去閉上眼深深地呼吸了好幾次,才沒讓自己失態(tài)。 羅裕卻沒發(fā)現(xiàn)夫人的不對勁,清了清嗓子道:“今日我辦的差事在圣上面前得了臉,若是夫人愿意,我親自去府衙為車馬行辦路引,夫人要的可是這個?!?/br> 溫雁菱眨了眨眼,深吸了一口氣,扯出一個不太柔和的笑:“我確實在為這件事發(fā)愁,若是侯爺能幫忙拿就最好不過?!?/br> 羅裕笑看著她,聲音里帶著他都未曾察覺的討好,“夫人,我許久未曾陪文茵和子晞還有你一同用膳了,你看我今日表現(xiàn)不錯,可否一起用晚膳?” 溫雁菱怔了一下,這還是羅裕第一次用這種語氣跟她說話,忍了忍她微微側(cè)頭壓住嘴角的笑意,點了點頭,“可以?!?/br> “啊?”原本還準備了一籮筐話的羅裕頓了下,隨即高興得搓手,“好好好,今日多做些你們喜歡的菜?!?/br> 溫雁菱瞥了他一眼,從袖中抽出一封信遞過去,“這是江南來的信,這封是老夫人給你的?!?/br> 另一封給她的她已經(jīng)看過了,無非是二房來要銀子,說是老夫人開銷甚大,老夫人寵愛的小兒子想要走關系升遷需要打點,里里外外都需要錢。 溫雁菱可不管這個,她就是想讓羅裕拿主意,她可不想再攬下這些事兒自己做主,這不是有侯府的主事人嗎,他說了算。 她倒要看看,往日總是說她別拿這些俗事煩他的人,會怎么處理,想當初她可是貼了老夫人許多銀子。 羅裕接過信就沉了臉色,他如今知道府中境況如何,那日之后他便算了算,給老夫人那邊的銀子應該都是從溫雁菱的嫁妝里貼出去的,他堂堂侯府,竟然要用夫人的嫁妝養(yǎng)老母親,可笑之極。 可這信中老夫人一開口便是三萬兩銀子,當真是拿他當錢莊了。 更別說,之前侯府處理的那批管事,都是老夫人留下的,如今已經(jīng)處理了人,可他不得不懷疑,是不是老夫人故意所為。 羅裕捏著信紙的手指逐漸用力,他沉聲道:“這事不用你管,我親自處理回信。” 溫雁菱求之不得,笑著答應,“那就太好了,麻煩侯爺處理這些雜事?!?/br> 知道自家夫人在諷刺自己,羅裕也沒反駁,“二房太不像話,這是在攛掇老太太來吸血?!?/br> 溫雁菱不可置否,他也不是第一天才知道二房吸血,以前她要繃著自己的面子里子,如今她也沒必要繃著了,左右她侯夫人的名聲在外,最好讓大家都知道她一毛不拔,如此做起事情來還方便許多。 “母親、父親,我下學回來了!”羅子晞風一樣從月門跑過來,一下子撲進了母親懷里。 溫雁菱拉他起來摸了摸,責怪道:“怎么跑得一頭汗,一會兒惹了風寒。” “我身體好著呢!”羅子晞驕傲的挺起小胸膛,轉(zhuǎn)頭對羅裕道,“父親,杜樂賢今日得了夫子夸獎,他念的那篇文章我不會,您教我!” 羅裕滿臉慈愛,點頭道:“好好好,一會兒就教你?!?/br> 跟著而來的羅文茵給父母親請安,一家人落座吃飯。 韓棟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今日夫人對侯爺?shù)膽B(tài)度似乎和緩了些,多虧他方才提醒了爺。 第40章 我心里只有你 有了羅裕的幫忙,車馬行進行得很順利,楊崇很快拿到了批文,侯府的車馬行可以在各州府暢通無阻,這無疑是給了侯府極大的好處。 大約是嗅到了什么味道,察覺出圣上對榮昌侯府的優(yōu)待,這些見風使舵的人一邊往羅裕跟前湊,一邊給溫雁菱遞出帖子。 溫雁菱看著手上的帖子不解的問夏連欣,“這些人要討好不是應該去找羅裕,給我遞帖子干嘛?!?/br> 她還真是不耐煩應付這些人和事,日日在家中看些話本子都比去閑扯八卦來得好。 夏連欣笑道:“你還不知道呢,如今上京都說你與羅裕琴瑟和鳴,榮昌侯爺更是為了你在圣上面前求了旨意,我看你啊,是寧愿在家中數(shù)銀子吧?!?/br> 溫雁菱大驚失色,“什么琴瑟和鳴,有誰哪只眼睛看見我跟羅裕琴瑟和鳴了,這不是胡說嗎?!?/br> “羅裕幫了忙是沒錯,但這也是侯府產(chǎn)業(yè),他去求皇上不是應當?shù)膯幔趺催@么一說像是為了我似的?!?/br> “不過你倒是沒說錯,在家中數(shù)銀子、看賬本都比跟那些長舌婦攀談來的好?!?/br> 夏連欣飲了一口茶,淡笑道:“這話你就說得不對了,你為了侯府賺銀子,羅裕為了你要做的事求皇上,這不就是琴瑟和鳴嗎?!?/br> 溫雁菱突然怔住了。 “照我說啊,如今你去宴會倒是也沒什么,往日什么情形,今日你若是去定然是眾人討好的對象,誰還會說你什么不是。你的鋪子整日都供不應求的,甚至還有求花茶求到我這里來的?!?/br> 說到自己的鋪子,溫雁菱臉色便好了許多,抿唇笑起來,與榮有焉。 夏連欣又道:“更何況,我家夫君說,近日侯爺在皇上面前很是得臉,皇上給了許多差事,眼瞧著要重用了,巴結你的人豈不是更多。” “羅裕被皇上重用?”溫雁菱簡直覺得自己在聽笑話一般,“皇上跟前難道是無人辦差了?” 夏連欣捂著嘴笑,不說話了。 韓棟瞧了眼臉色黑如鍋底的自家爺,忍不住出聲道:“爺,咱們這樣聽夫人的墻角不太好?!?/br> 當然,主要還是這聊天內(nèi)容過于讓人憂心。 羅裕氣憤道:“你說說,你家夫人有沒有心!我?guī)土诉@么大一個忙,她一點也不記我好就算了,我被重用了,她還要說得我多沒能力似的。” 韓棟:“這其實也不能怪夫人,您以前確實只是掛了個閑職,府中情況你也知道?!?/br> 說到這個,羅裕就頓時xiele氣。 韓棟又道:“江夫人也說了,屬下也調(diào)查過,夫人以前帶著大姑娘出去確實處境艱難,夫人還如此要強,是以往日那般性格也說得通了?!?/br> 羅裕站在原地半晌,擺了擺手,“罷了,我知道了,我這不就上了皇上的賊船,開始給他賣命了嗎?!?/br> 韓棟瞥了眼爺?shù)哪樕?,安慰道:“爺,譚管事可是悄悄告訴我如今夫人的鋪子每日銀子像水一樣流入,您可得努力啊?!?/br> 羅裕悶不吭聲往回走。 “如今車馬行開了,已經(jīng)很多人排著隊去找楊管事了,聽說酒肆也要開業(yè)了,成衣鋪已經(jīng)有人學著開,但夫人又想了新的策略?!?/br> 韓棟繼續(xù)說著,卻沒見羅裕的臉色越來越沉。 走到自己院子門口,羅裕黑著臉道:“韓棟你敢再說一句,我就把你踹出去?!?/br> 韓棟立刻閉嘴。 羅裕來聽了墻角的事溫雁菱不知道,今日叫夏連欣來是與她商議入伙,如今她的鋪子都步入正軌,便想著帶夏連欣和meimei一同入伙,有錢大家賺,況且都是女人的生意,跟各自的夫君朝堂的事并不沖突,存點貼身私房也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