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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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晚砸吧嘴,慢慢勾下腰湊近床頭,伸出食指小心翼翼沿著傅津南的唇線勾勒。 勾了一圈,唐晚緊著呼吸去碰傅津南的眼睫毛。 指尖剛挨到睫毛,床上的人毫無征兆地睜開了雙眼。 唐晚手一抖,不小心戳到了傅津南的眼角,指甲蓋劃了一道口子。 血珠子飛快冒出來,唐晚懵了,想要伸手去擦。還沒碰到傷口,傅津南的臉就躲開了。 傅津南眼皮一撩,抓著她爪子興師問罪:“大早上謀殺親夫?” 唐晚被謀殺親夫四個字震得暈頭轉(zhuǎn)向。 傅津南幽幽轉(zhuǎn)醒,臉上掛滿不耐煩,整個人處在暴走邊緣。 唐晚瞧了,立馬明白。 這人有起床氣,還很大。 怕傷及無辜,唐晚硬是坐在原地不敢動分毫。 緩了一陣,傅津南捏著捏眉心坐起來,睨了兩眼不敢說話的人,傅津南鼻子里溢出一聲哼笑,“剛不挺大膽的,現(xiàn)在怎么不吭聲了?” 還沒想到合理的解釋,唐晚胸口的浴巾就散開了。 胸口一涼,唐晚條件反射伸手捂。 猶豫間,身上早被剝得一干二凈,哪兒能捂得住。再說,這欲拒還迎的模樣更惹人憐愛了。 傅津南眸色一深,被子一掀,一個鯉魚打挺直接將人壓在了床上。腦袋埋在唐晚脖子用力聞了一口,滿鼻子的橙子味,攪得人神智清醒不少。 唐晚剛想說話臉上就被傅津南隨手撈過的浴巾蓋住,眼前頓時一片漆黑,一點都看不見了。 耳邊只剩高低起伏的呼吸聲。 黑暗中,唐晚的耳朵極度敏感,一點點動靜都被她聽了進(jìn)去。 許是沒想過他倆會突然走到這一步,唐晚多少有點害怕,整個人僵硬得跟牽線木偶似的。 唐晚閉著眼,感受著傅津南不同平常節(jié)奏的呼吸聲,腦子里突然想起了舞蹈室那個女生的話。 這人不是性/冷/淡? 怎么就到這地步了?? 唐晚還在懷疑,一陣細(xì)碎的腳步聲響起??M繞周身的那股壓力突然消失,傅津南走出了臥室。 意識到這個可能,唐晚想也沒想地扯掉了遮住眼睛的浴巾。 身上幾近不著一絲一縷,唐晚滿臉窘迫,下意識想拿傅津南脫落的睡袍蓋身上。 手指剛碰到睡袍,門口便想起了熟悉的腳步聲。 唐晚眼一抬,猝不及防撞進(jìn)那雙沉郁的深眸。 那里頭噙著她看不懂的風(fēng)雨。 傅津南拿著一瓶剛打開的紅酒懶洋洋走進(jìn)來,每走一步,唐晚想,她離進(jìn)狼窩不遠(yuǎn)了。 沒等她逃,那人擱下紅酒,一把將她摟進(jìn)了懷里。 如銅墻鐵壁,掙脫不開。 傅津南耐心很足,硬是等她僵硬的身子徹底軟了下來才繼續(xù)。 獵手捕殺獵物前,都會在獵物瀕死之際,放任它掙扎、逃脫,直到逃無可逃才一擊致命。 唐晚現(xiàn)在就是那個獵物,而傅津南就是那高高在上的獵手。 中途,傅津南隨手撈過紅酒瓶,仰著脖子灌了一口。 下一秒,虎口掐住唐晚的下巴將嘴里的紅酒全數(shù)渡給了唐晚。 連著灌了好幾口,唐晚差點沒緩過來。有一口喝得太急,紅酒順著嘴角流到脖子、鎖骨,有些黏。 唐晚想要伸手擦,手還沒碰到便被傅津南單手反剪在腦后。 那人低頭,眼里滿是欲,滿是情。 望著他這副專注虔誠的模樣,唐晚忽然想起陳奕迅歌詞里的一句話—— “對你,我崇拜得太過份。” 傅津南這人,是劫,是難,也是她這輩子難得一遇的沖動。 酒意上頭,唐晚整個人昏昏默默,腦子總是同傅津南的節(jié)奏慢一拍。 臉上越來越燙,冰涼的手指落在下巴時,唐晚主動抓住那只好看修長的手讓自己貼得更近。 傅津南目光筆直地盯著眼前的人,跟撬了殼的珍珠似的,渾身裹著一層淡粉色,漂亮得移不開眼。 瞥了眼床頭柜的紅酒,傅津南慢條斯理拿過酒瓶,骨節(jié)清晰的手指落在那漆黑光滑的酒瓶煞是好看。 真不知道是這精心設(shè)計的酒瓶襯手,還是手襯酒瓶。 總之,賞心悅目。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酒香,傅津南輕睨手里的酒瓶,俯身貼在唐晚耳邊蠱惑:“要不,我們換個方式喝這酒,嗯?” 唐晚一怔,還沒緩過神脖子上便傳來一陣濕涼的觸感。 驀地,唐晚瞪大雙眼,不敢置信地凝視著眼前的男人。 瘋了,真瘋了。 他的方式……簡直不忍直視。 酒不醉人人自醉。唐晚一時分不清是在夢里還是在現(xiàn)實。 只知道那向來淡漠、清薄的深窩眼里醞了不少她看不懂的情緒。 砰的一下,紅酒瓶摔在了地毯滾了好幾圈。 原來—— 這人瘋起來也是一套一套的。 清心寡欲是假,不屑一顧是真。他想要的,哪兒樣得不到呢。 佛前不談欲,人后不言色。 可一切罪惡、痛苦、歡愉的盡頭——都是傅津南。 《相愛很難》里說:“無論熱戀中失戀中都永遠(yuǎn)記住第一戒 ,別要張開雙眼?!?/br> 她謹(jǐn)記于心,不曾睜眼。 不曾瞧見那人破欲,也不曾看見他眼底醞釀的片刻歡愉。 — 傍晚時分,唐晚昏昏沉沉醒來。醒來灰蒙蒙一片,好半晌,唐晚才意識到自己在哪兒。 額頭guntang,喉嚨難受得緊。唐晚想喝水,喊了好幾聲傅津南都沒動靜。 睜開眼才發(fā)現(xiàn)屋里空蕩蕩的,哪兒有傅津南的影子。 唐晚心下一沉,強(qiáng)撐著身子下床。明明兩分鐘不到的距離,唐晚硬是走了十幾分鐘才到廚房。 從冰箱里取出一瓶礦泉水,唐晚費力擰開瓶蓋咕嚕咕嚕喝了大半瓶。 喝完水,唐晚重新繞過客廳回臥室。走到一半唐晚停下腳步。 眼神直勾勾地盯了幾秒島臺上的紅酒瓶,唐晚腦子一熱—— 眼前盡是荒唐事,處處旖旎、滿是荒誕不經(jīng)。 困意席卷,唐晚禁不住,閉著眼又睡了。 再次醒來是在醫(yī)院。眼前白茫茫一片,鼻子里全是消毒水的味道。 唐晚一臉迷茫。 好像是發(fā)高燒了,傅津南抱著她進(jìn)了醫(yī)院?,F(xiàn)在還在輸液? “醒了?”傅津南收了手機(jī),抬著眼皮落到唐晚迷糊的臉上,問。 唐晚嗓子疼,發(fā)不出聲,好半晌才點了下頭。 傅津南勾著腰伸手碰了碰唐晚的額頭,見燒退了,傅津南瞧了瞧床上的人,調(diào)侃:“身子怎么這么弱,上體育課偷懶了?” 唐晚瞪了眼傅津南,啞著聲埋怨:“還不是因為你?!?/br> 傅津南倒也沒否認(rèn),端起白粥拿著勺子一口一口喂唐晚。 唐晚也不客氣,整個人癱在床上由著他伺候。 除了偶爾嗔他一聲,倒也沒別的不滿。 這一下,他倆的關(guān)系好像突飛猛進(jìn)了??蓪嵸|(zhì)如何,唐晚也無法看清。 — 日子過得飛快,轉(zhuǎn)眼就到了二十九。 唐晚看演唱會那事沒跟李慧蕓說,李慧蕓最后還是從江mama那里知道了。 李慧蕓對于唐晚一個人跑外面待好幾天的事一直耿耿于懷,回來以后把她看得死死的,哪兒都不許去。 唐晚因著那場高燒也沒心情出去,整天待在家大門不邁二門不出。 周煜高三課業(yè)抓得緊,只周末過來補(bǔ)課。唐晚樂得清閑,每周給他布置點作業(yè)就這么混過去了。 當(dāng)然三缺一時,唐晚還是被李慧蕓拉著一起打牌。 唐晚打一次輸一次,上了桌就給人送錢。惹得經(jīng)常過來打牌的阿姨笑話她是觀世音菩薩——專門來撒錢的。 都是小打小鬧,每天輸硬也不過一兩百。唐晚也沒當(dāng)回事,只當(dāng)混日子。 周縣五天趕一次集市,正逢二十九,年前最后一天。 一大早李慧蕓便敲了唐晚的門,讓她早點起來幫忙辦年貨。 唐晚困得不行,硬是把被子往腦袋上一蓋,兩耳不聞窗外事。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