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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鸝語記:話嘮太子妃在線閱讀 - 第10節(jié)

第10節(jié)

    “趕緊再畫幾張廢的丟地上,丟亂點兒!”

    “……”

    眾丫鬟都掌不住,一邊忙一邊笑,不一會兒,就把這屋里搞的凌亂不堪,地上落著些畫了些墨團團墨杠杠的上好毛邊紙,桌子上,七八個蠟燭頭,周圍一大圈融化的蠟淚,桌子上也凌亂的堆著好幾疊“寫好”的佛經(jīng),還堆著一大把筆,幾個硯盤。

    周寶璐環(huán)視一圈,覺得挺滿意的,便說:“你們大的去不合適,叫個小丫頭子去才好?!?/br>
    朱棠心領(lǐng)神會,到院子門口叫了個叫了個叫小亭的十歲的小丫頭子:“你趕緊著跑到正房去,悄悄兒的回夫人,大小姐一晚上不肯睡,非要抄什么佛經(jīng),好容易五更天才睡下去,這會子又趕著要起來,咱們勸不住,還要求夫人來看一眼才好?!?/br>
    說著又使個眼色,那小丫頭子也是伶俐的,不然朱棠也不會找著她,她開始有點愕然,隨即見了朱棠使的眼色,就明白了一大半,笑道:“我知道了,jiejie放心?!?/br>
    一溜煙往正房去了。

    ☆、16.多事之秋

    朱棠就在正門口守著,不過半刻鐘,就叫陳氏扶著芒語的手急匆匆的走過來,小亭跟在后頭,見了朱棠就點點頭。

    朱棠往后頭使了個眼色,自己迎出去:“奴婢給夫人請安,奴婢實在勸不住大小姐,才悄悄打發(fā)人驚動夫人,小姐是個嬌弱身子,偏又是個執(zhí)拗性子,這……這叫人怎么好呢……”

    說著眼圈都紅了。

    陳氏心都揪緊了,胡亂點點頭,就跟著進去,剛走上臺階,就聽到里頭屋里有個丫鬟帶著哭腔說:“小姐,您別抄了,好歹也歇歇,您身子要緊啊?!?/br>
    然后就是周寶璐堅毅的說:“娘的身子才最要緊,你別管了,再倒一杯nongnong的茶來我喝?!?/br>
    陳氏頓時淚如泉涌,嬌弱的身子都突然有了力量,一把甩開身邊攙扶著她的兩個丫鬟,幾步跨進門去:“璐兒!”

    周寶璐霍然回頭,一臉訝異的看著陳氏,隨后忙站起來道:“娘怎么這么早來了,您身子不好,怎么不多歇一會兒,便是睡不著,養(yǎng)養(yǎng)神也是好的?!?/br>
    陳氏環(huán)視四周,見一屋凌亂,大牛油蠟燭還燃著,墻邊的茶桌上放著幾碗濃茶,地上落了幾張抄廢掉的,而窗下的桌子上高高一疊抄好的佛經(jīng),還有一張抄了幾行的,正在周寶璐跟前,筆跡十分工整,哪有一絲熬了一夜的力乏。

    幾個丫鬟站在墻角,個個一臉要哭出來的樣子。

    而自己如花一般的女兒,臉色青灰,原本精靈的大眼睛下一圈黑痕,花瓣般嬌嫩的嘴唇也褪去了嫣紅的顏色,有些干裂,陳氏哪里還掌的住,一把將周寶璐摟在懷里,心肝rou兒的就叫了起來:“我的兒,你這是做什么呀,便是抄佛經(jīng),你也慢慢兒的抄,哪里就急的這樣,你要是有個好歹,累出病來,叫娘怎么辦才好?!?/br>
    頓時哭的稀里嘩啦。

    周寶璐忙勸著,又拿手絹子給她娘擦眼淚,一邊笑道:“娘,我不累,我只想著早一日抄完,娘早一日好起來,哪里忍得住,便是叫我睡,我也睡不著啊?!?/br>
    陳氏越發(fā)聽的心肝疼,一邊吩咐丫鬟:“快來服侍你們小姐睡下歇息,叫廚房熬參湯來!”

    周寶璐止住丫鬟們,笑道:“娘,真的不要緊,娘身子能好才是要緊事,如今好歹有個盼頭,我怎么歇得住,只望著早些抄完了,娘早些好起來,就好了!”

    陳氏還勸,周寶璐死活不依,雖然一臉疲倦,卻是十足亢奮的說:“娘,你不知道,我做夢都盼著娘早些好起來,只要娘好了,我做什么都行,我沒個兄弟姐妹,爹爹又不疼我,要是沒了娘,璐兒今后怎么辦啊。”

    十二歲的小女兒那樣子的一臉歡喜,一臉期盼,絞的陳氏一顆母親的心疼的要命,一時間,別人的話都不那么要緊了,女兒再是莽撞,再是不好,那也是自己的乖女兒,天下再沒有比這個女兒更珍貴更要緊的了。

    陳氏哭著道:“別抄了,璐兒,別抄了,是娘不好,娘不該哄你……”

    周寶璐一臉奇怪的說:“怎么了?不是說是有菩薩給娘托夢要抄佛經(jīng)的嗎?娘說什么呢,我竟不懂?!?/br>
    陳氏這才把前兒聽的武安侯夫人并兩個繼妹的話說與周寶璐聽,周寶璐跌足道:“唉,娘怎么聽信她們的話,那些人能安什么好心!單看外祖母對舅舅舅母安哥兒做的那些事,也知道對上娘也不會有什么好事,娘可是舅舅的親jiejie呀!”

    陳氏還想辯解一下:“雖說你外祖母是那樣兒,可我是出嫁在外頭的,又不與她爭什么,她有什么可害我的,只是,璐兒,你是大姑娘了,總得貞靜為上,我也是憂心的很啊?!?/br>
    周寶璐道:“要是沒什么,為什么七姨母要教你回來哄我,若是好事,就不能光明正大的說?那些人,一身的小家子氣,做什么事都鬼鬼祟祟的,沒一點兒敢當(dāng)面說的本事!娘還信她們的!七姨母還說我不好呢,她家里又是個什么樣?自己家的人都管不好,如今來挑我的不是!四姨母家里又有什么好的?”

    陳家的四姑奶奶正是嫁的雖不是昌國公家,卻是當(dāng)年老國公的嫡脈幼房,也有個爵位在身上,也有那個著名的生不出兒子的血脈在身上,四姑奶奶生了三個女兒,三個姨娘生了五個女兒,聽說有個姨娘又有身孕了,若是生出兒子來,陳四還不回娘家來哭上一場?

    想到她,周寶璐頓時就想起那位顧三小姐來了,也不知道她沒算計成黃公子,找到冤大頭沒有。

    要是再找不到,怕要掩不住了呢。

    陳氏也不說什么了,只是哭,只是要周寶璐趕緊上床去歇著。

    周寶璐嘆口氣,回頭跟朱棠說:“你去老祖宗跟前說一聲兒,我昨兒睡晚了些,又吹了風(fēng),今兒略有些頭疼,想多睡一會兒,回頭我好了再去給老祖宗請安?!?/br>
    朱棠忙應(yīng)著去了。

    小櫻便與周寶璐的另外兩個大丫頭杜鵑芍藥,服侍周寶璐重新洗了臉,睡到床上,又服侍陳氏洗臉。

    陳氏坐在床頭,拉著周寶璐的手:“我的兒,娘守著你?!?/br>
    周寶璐對她娘真是有點無力,平日里糊涂軟弱,耳根子最軟,別人只要言語婉轉(zhuǎn),有些策略,說什么她都覺得有道理,一點兒主見也沒有,若是有什么不對,她又一臉惶然。

    就像這會子!

    她娘愛她也是真的,可是這樣子,周寶璐都不知道說什么的好了,只得說:“娘,這世上也只有你是我最親近的,自然我也是娘最親近的,第二個就是舅舅舅母。別的人,自有他們自己最親近的人,憑他們說的天花亂墜,都與咱們無干的。”

    陳氏只是點頭:“我的兒,你說的是,娘今后再不聽她們的了?!?/br>
    這種話,別說陳熙華和曾氏聽過多少次,現(xiàn)在連周寶璐也不信了。

    可是她又有什么辦法呢?

    待周寶璐睡一陣子起來,這件事就算是無疾而終了。

    陳氏怕她不自在,這幾日越發(fā)縱著她,隨她愛怎么就就怎么樣,而周繼林也不知是什么緣故,常兩三天不回來,便是回來,也是極晚了,不大進后面院子來,只在書房里歇。

    王姨娘挨了一頓嘴巴子,眼看要到手的世子位又飛了,自己的老封君夢也破了。兒子又被公主領(lǐng)了去,聽說不過十幾日功夫,就被公主身邊的管教嬤嬤打了幾回手心了,王姨娘正是又委屈又幽怨又傷心的時候,偏周繼林連個面也不露,好容易逮到一回,才哭了個開頭,周繼林就不耐煩起來,抬腿就走。

    王姨娘越發(fā)幽怨,也沒有別的法子,只在自己院子里摔東西打丫鬟,到得晚飯前,就開始梳妝描眉,穿了鮮艷的衣服,三五次的打發(fā)丫鬟在前頭去打探,看世子爺回來沒有。

    只是天天望著,卻是天天失望。

    不由的又撲在床上大哭一場。

    周寶璐不拿王姨娘當(dāng)個正經(jīng)人看,但動向卻是一清二楚的,這屋子里不管是她的丫鬟還是陳氏的丫鬟,都是周寶璐說話能算話的,就是王姨娘使出來的丫鬟,她一個姨娘罷了,狐假虎威,能有什么恩威并施處?讓周寶璐這樣一鬧,人人眼見王姨娘挨了大小姐一悶棍,在世子爺跟前哭的暈過去,也沒找回場子不說,回頭還讓公主派人來打了一頓嘴巴子,誰心中不會掂量兩回?行事說話自然就與往日里不一樣了。

    周寶璐并不在乎周繼林成日里在外頭做什么,王姨娘卻是抓心撓肝的想要知道,她是周繼林的枕邊人,自然要敏感的多,且她又是個妾侍,和大小姐如何能同日而語?

    周寶璐甚至可以不在乎周繼林喜不喜歡她這個女兒,她的嫡長女身份擺在那里,祖母寵愛,舅舅強勢,有什么可在乎的,可王姨娘若是沒了周繼林的寵愛,她的地位就是兩樣了,這叫她如何不焦急?

    王姨娘打聽到的消息,如今都先過了周寶璐的手,只是王姨娘又能打聽出什么來?不過是些瑣碎,周寶璐都懶得看。

    不過現(xiàn)在這安靜日子倒是不錯,也過的快,不多久就進了臘月,陳氏難得在冬日留在國公府,今年原是因著要把周安華記到名下,靜和大長公主才接她回來的,事情雖沒辦成,只眼看又快要過年了,這才留下來。

    只是她身子弱,平日里也并不敢大出門,屋里燒著地龍,陳氏輕易不會踏出上房一步。

    倒是周寶璐留在家里,每日里都去寧德院給靜和大長公主請安說話,她又不愛女紅繡花,閑著的時候多,加上一年到頭在家里的時候不多,有了閑便都想著去陪陪祖母,坐著說會兒話。

    這會兒周寶璐剛走到院子門口,卻見寧德院的院子里多了她不認(rèn)得的七八個穿紅著綠的小丫頭子,眼見得就是有客人來了。

    做客串門的夫人奶奶們帶來的大丫鬟和嬤嬤們,常是跟進去伺候,再不濟也引到旁邊耳房喝茶,到底有個暖和去處,只有跟轎子的,捧東西的小丫頭們,才會留在院子里頭,預(yù)備著里頭傳話。

    周寶璐見那七八個外頭來的小丫頭連自己府里的幾個小丫頭都在廊下苦等,今兒一早就下了雪,比往日都冷,這些小丫鬟都只穿著薄薄的小襖兒,凍的一張臉又青又白,都不過十歲的模樣兒,看著著實可憐,周寶璐便對寧德院的嬤嬤說:“這邊不是每個耳房都有火盆么?開一間沒人的,拿一個出來,放在那邊拐角上,叫這些小丫頭去烤一烤,橫豎就在窗根底下,叫人也聽得到,看她們凍的這樣兒,怪可憐的?!?/br>
    一個姓常的嬤嬤聽了,便笑道:“還是大小姐心善,我們看著她們也可憐,只不敢做主?!?/br>
    說著便叫人拿鑰匙開了耳房抬火盆出來,那幾個丫鬟有伶俐的忙走過來磕頭,就是不伶俐的也都有樣學(xué)樣,磕了頭,又趕著過去笑道:“怎么敢叫嬤嬤替咱們忙。”

    自進去抬火盆去了。

    ☆、17.未來世子爺

    周寶璐這才進門去,錦緞棉簾子剛掀起來,就一股子熱氣,靜和大長公主的正房,地龍燒的暖,大衣服都穿不住,周寶璐在多寶閣前就把大紅杭緞狐貍毛的斗篷脫了,往里頭一走,就見一屋子的花團錦簇,靜和大長公主跟前坐著四五位打扮的整整齊齊的夫人奶奶,正經(jīng)主子不說,連上身后站著的貼身大丫鬟也是插金帶銀,綾羅遍身,各種異彩只閃的人眼花。

    周寶璐屈膝福身給靜和大長公主請了安,跟前的幾位夫人奶奶都是認(rèn)識的,周寶璐嘴角含笑,挨著行禮問好:“表嬸好,表姨母好,表舅母好……”

    聲音清朗,動作大方,行禮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連簪環(huán)聲都不聞,一圈兒問候下來,輕輕退到一側(cè),并不多言一句。

    只是姑娘家是嬌客,沒有站著的理,早有丫鬟搬了繡凳來放在靜和大長公主的旁邊,叫周寶璐坐。

    都是勛貴人家,多年與皇室聯(lián)姻,自然就怎么著都能數(shù)上些拐彎抹角的親戚關(guān)系,像坐的離靜和大長公主最近的,就是今上的老丈人承恩公方家的當(dāng)家太太。

    方皇后去的早,但卻為今上留下了一個嫡長子,而且這嫡長子還養(yǎng)大了,今年十六了,也不知是否是因有這嫡長子的關(guān)系,今上一直沒有再立后,后宮如今由二皇子的生母慶妃娘娘管著事。

    這位嫡長皇子并沒有被冊立為太子,但身份地位在那里擺著,只要一直沒有太子,皇長子就一直都比別的兄弟尊貴,而方家現(xiàn)在的承恩公,皇長子的嫡親母舅,身份也就依然貴重。

    這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guān)系。

    方家太太娘家夫家都跟靜和大長公主府有親,隔的還近,她母親與靜和大長公主是嫡親的兩姨表姐妹,當(dāng)初方太太嫁進承恩公家,靜和大長公主并不怎么情愿,兩家一度還走動的淡了許多,這兩年卻又漸漸的密切起來。

    這時周寶璐端端正正的坐著,身上的錦紅遍地錦蝴蝶袍子襯的她小臉兒花骨朵兒似的嫩,方太太就拉著周寶璐的手笑道:“璐姐兒越發(fā)是個大姑娘了,瞧這穩(wěn)重懂事的樣兒,也就表姨府上能養(yǎng)得出這樣的小姐來?!?/br>
    靜和大長公主笑道:“你可別贊的她這樣,她也不過人前做個面子情兒,背了人,一樣淘氣的很,鬧的我頭疼?!?/br>
    幾位太太奶奶見有小姐在場,不好再談先前那個事兒,見方太太開了頭,就都夸贊起小姐來,笑道:“誰家的孩子不是這樣呢?到底是孩子,沒得拘的神鬼似的,反倒是不好。只要見了人懂事,知道進退,就是好的,沒了人在跟前,能哄的老祖宗喜歡,這才是有孝心,古人那么大了,還要彩衣娛親呢,也沒人說他不懂禮不是?我看那,也是有璐姐兒常哄著老祖宗喜歡,老祖宗這才越發(fā)年輕精神呢?!?/br>
    周寶璐也不言聲,只是笑,靜和大長公主公主越發(fā)喜歡,笑道:“你倒是越發(fā)縱著孩子們了。”

    三嬸娘梁氏見夫人們不好再談事,便回頭悄悄兒的吩咐身后的丫鬟,不一會兒,就見奶媽子抱了周寶靜來,梁氏站起來笑道:“我們姐兒也來給眾位jiejie請個安?!?/br>
    周寶璐笑著上前去抱周寶靜,因周寶靜胖乎乎的,穿的又厚實,毛茸茸的襖兒,像一只小胖熊般沉甸甸的,周寶璐不大抱得動,只抱了一抱就放下來,牽著她的小胖手,挨著教她叫人問好。

    周寶靜胖乎乎的蘋果臉,奶聲奶氣的問好,叫人十分喜歡,幾位太太奶奶都抱著她夸了一陣子,周寶璐就對靜和大長公主笑道:“meimei在這里也淘氣,我?guī)eimei到后面暖閣里玩罷。”

    靜和大長公主喜她有眼色,笑道:“去吧,暖閣里比這還暖和呢,只是你meimei小,要小心著些?!?/br>
    又打發(fā)人:“把新進的果子和點心給小姐們送去,多叫幾個人看著。”

    連幾位太太奶奶都在心中暗暗點頭,暗贊這位小姐教養(yǎng)的好,懂眼色知進退,又做的自然,進門見了這么些人也并沒有咋咋呼呼,驚慌失措。

    后頭兩個暖閣,周寶璐進了正廳后頭東邊兒那個,與前頭只隔著兩道黃花梨櫥,周寶璐把周寶靜抱到炕上,拿了東西給她玩,又問她要不要吃果子,見她一個人玩起來無聊的很,便打發(fā)人:“你們誰回咱們院子里瞧瞧,三meimei要是也在玩,就跟錦姨娘說一聲,抱到這邊和二meimei玩吧?!?/br>
    有小丫頭答應(yīng)著去了,小櫻這才笑嘻嘻的走進來:“姑娘,我聽到一件事兒。”

    周寶璐道:“怪道呢,我說你哪兒鉆沙去了,半日沒見你?!?/br>
    小櫻笑道:“先前姑娘不是打發(fā)我給老祖宗送莊子上進上來的柚子么,我剛回完話出來走到臺階上,就見承恩公夫人幾位進來,聽香jiejie幾位跟我一向要好,她們不進房里伺候,我就請了她們在后頭院子里喝茶,我聽說,威武侯張家的三小姐要進宮做二皇子的側(cè)妃呢?!?/br>
    二皇子?

    周寶璐當(dāng)然記得那位在舅母家里落水的張三小姐,她當(dāng)時看上的不是那位黃公子么?周寶璐有小櫻這個包打聽八卦王在身邊,當(dāng)日宴席剛散,她就已經(jīng)知道,黃公子是燕王世子妃的娘家忠烈伯的旁支,黃家并不是什么要緊的勛貴大族,也就是當(dāng)初舉族死傷七成救了燕王,才得了個忠烈伯,而黃公子作為忠烈伯的旁支,那和二皇子放在一起,怎么比都是金尊玉貴和寒門草芥呢。

    這事兒真是怎么想怎么透著古怪,落水這種把戲,欺負(fù)一下身份差些的也罷了,其實常常是你情我愿的,誰動手前不掂量掂量呢?就像舅母說的那句話:誰也不是傻子,想不著的就敢想了?

    可二皇子,還真應(yīng)該是個想不著的才是。

    周寶璐見小櫻還在邊上候著,便道:“怎么著,還有?”

    還是八卦聽起來有趣,說來也怪,曾氏是個最穩(wěn)重不愛說別人家的事的,偏生親手帶大的兩個姑娘,陳九小姐陳熙晴連同周寶璐都十分的熱愛八卦,兩人湊到一塊兒別提多熱鬧了,口角又剪斷,話又多,嘮嘮叨叨的能說一半日!

    小櫻自是知道自家小姐的秉性,連忙點頭,還特別慎重的走前一步,低聲說:“姑娘打量今兒這么些夫人奶奶們都來給公主請安是做什么?聽說是因?qū)m里傳了風(fēng)聲出來,皇上有意為幾位爺選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