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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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發(fā)怔的空當(dāng),它的上半身已經(jīng)完全浮了上來,一只手搭在站臺邊沿,濕淋淋的身軀直立了起來,露出水面的部分形成了一道比我高大的影子,將我完全籠罩在了下面。我驚訝的瞪大了雙眼。因為我無法想到它的尾部是怎樣在水里支撐重心的,對于的身體構(gòu)造來說,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務(wù)。 我警惕的退后著,同時舉起了麻醉槍,而突然蜷起尾部,陡然迫近得離我僅有半臂之隔 ,然后俯下身子來與我面對著面,宛如一條試探獵物的巨蟒。 天哪,這情形太驚悚了。 我猝不及防地被嚇了一大跳,另一手習(xí)慣性的護(hù)頭,熒光棒卻因此滾落到了水里。乍然變幻的光線使我一瞬間亂了陣腳,本是單膝跪在地上的姿勢,還未站起來就失卻了重心,才退后了兩步,便趔趄著,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這一下,我徹底失去了地理優(yōu)勢,身體不知為什么變得無比遲緩,我只能像個瀕死的蝸牛一樣往后蜷縮著躲避。我甚至看不清人魚在哪,離我有多近,只在黑暗中嗅到一股奇特而潮濕的香氣壓迫而來,連空氣也因此凝固。冰冷的水一滴一滴落在我的小腿上,腳踝猛的一涼,被什么濕潤而粘稠的東西牢牢抓緊了。 那是人魚的手。 意識到這點后,手心迅速沁出的汗液使我麻醉槍都捏得不太穩(wěn)了。我的下半身根本無法動彈,只能任由人魚從腿部蜿蜒而上,我的心臟劇烈的跳動著,準(zhǔn)備等到他的頭顱接近我,就將麻醉藥打進(jìn)他的頸部動脈,這是最迅速有效的切斷攻擊的方式。 很快,人魚濕長濃密的頭發(fā)垂墜在我的皮膚上,一縷一縷掠過我的小腿,大腿,然后竟在下腹停頓下來。 那一瞬間我的雙腿神經(jīng)都因緊張而抽搐起來。 我無法確定他想干什么,極有可能是欲圖剖開腹部食用我的內(nèi)臟。 假如我此時開槍,極有可能會傷到他的頭部。在使人魚與我自己的性命間,我必須立刻做一個抉擇。 然而就在我猶豫的時刻,忽然,一串低沉而奇特的聲音響了起來。 “de—ra—cu—la…” 那是一種似是通過喉管震動發(fā)出的低鳴,有點類似俄羅斯的小舌音。我的家族是來自俄羅斯的,這種似曾相識的發(fā)聲方式,讓我的意識立刻從瀕死的混亂中脫逃出來。 盡管無法判斷他想表達(dá)什么,但至少證明人魚并非是純粹被本能驅(qū)使的動物。他此刻不是想攻擊并吃掉我。 否則,在進(jìn)食前與自己獵物交流,這該是一件多么怪異的事! 也許…這種人魚能聽得懂人類的語言。這是一個大膽的假設(shè),因為史上并沒有人類與人魚成功溝通的記載,而是通過種種媒介。我可能是世上第一個與人魚正面對話的人類。 我深吸了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低頭與壓迫著我腹部以下身體的人魚對視。 他的眼睛藏在發(fā)絲的遮蔽后,散發(fā)出幽幽的藍(lán)光,看上像夜視鏡頭里野狼的雙瞳。 我吞了口唾沫,努力將恐懼咽回肚內(nèi),清晰而低聲的吐字:“嘿,聽著,我對你沒有惡意。你被鯊魚咬傷了,我想為你的傷口消毒?!?/br> 我連比帶劃的指了指他肩側(cè)的傷口,人魚卻沒有作出任何的反應(yīng),依舊伏在我的雙腿上,手牢牢的擒著我的雙腿,一絲也未放松。 我感到有些失望,可借著水下微微的螢光,我看見人魚的嘴角似乎動了動,微微咧開了,加深了面上那絲若有似無的笑意,像是戲弄,又仿佛是獰笑。 膽寒之意重新從脊背泛上來,蓋過了沮喪感。我一度認(rèn)為人魚的智力介于海豚和人類之間,并就此課題在萊茵的輔導(dǎo)下發(fā)表過不少論文。而現(xiàn)在,我卻對以往的判斷產(chǎn)生了巨大的懷疑。 因為人魚的神情,讓我產(chǎn)生了一種極其可怕的、不知是否是錯覺的認(rèn)知——— 他是一個足以用特有的智慧將我玩弄在鼓掌間的高等生物。一個徹頭徹尾的,捕獵者。 tbc ☆、chapter 4誰是獵物? 就在腦海中涌現(xiàn)這個念頭的一刻,人魚朝我的小腹俯下了頭,我的衣服因為掙扎而繃開了,露出了一大截腹部。人魚似乎對我裸曱露的皮膚很感興趣。 我愕然的看著人魚的頭貼近了我衣縫處,深深嗅了一口,他的鼻翼皺起來,嗅得極其陶醉,就好像我的身體是一杯誘人的美酒。假如此時這樣做的一只美麗的美女人魚,這將會是一幕極其情曱色的畫面。 可現(xiàn)實是…我面對的是一只隨時會攻擊我的,難以捉摸其動機的雄性人魚。 我感到的只有恐懼。我眼睜睜的看著人魚的頭俯得更低了,他的手放開了我的腿,撐在我的身體兩側(cè),用修長有力的手臂形成了一道禁錮我行動的桎梏。 他的指甲長而銳利,指縫分叉的地帶生著一層半透明的蹼膜,同樣尖銳的肩胛骨從彎曲的背脊上凸出來,像兩根未生出來的惡魔的翼骨。 人魚在深海世界里,一定是令人膽寒的捕獵高手。而現(xiàn)在在陸地上,他同樣是一名天生殺手。 先不提我該如何馴服他,眼下如何脫身更是燃眉之急。 我的額角突突直跳。人魚此時垂下頭去,眼皮卻向上抬著,目不轉(zhuǎn)睛的捉著我的目光,神態(tài)邪獰至極。我不知道,真一先生說過的夜煞與生俱來的詭異力量是否是真的,可我此時確實就像是遭受到了某種詛咒一樣,被釘在原地,難以動彈。 我眼睜睜的看著濃密垂散的發(fā)絲之中,人魚薄如鋒芒的嘴唇微微咧開,探出一抹猩紅的舌尖,低頭貼上我繃開的衣縫下擺,像是品嘗獵物一樣,沿著我的腹曱股曱溝舔shi而下。 他舔得細(xì)致而肆意,濕曱潤冰涼的觸感像蟒蛇一樣鉆入骨髓,激得我遍身顫栗,恐懼感霎時間到達(dá)了底峰。 神經(jīng)幾乎炸了開來一樣嗡嗡作響,我的身體卻因敏曱感曱部曱位遭襲而渾身僵硬,只是顫抖著胳膊,勉強撐住搖搖欲墜的身體。 在接近我大曱腿曱根部時,人魚抬起了頭,我發(fā)現(xiàn)他的眼神變了。他的舌頭舔曱了舔唇畔,像是對我的滋味意猶未盡一般,直勾勾的觀察起我的下曱體,仿佛我的褲子里有什么極其吸引他的東西存在。 ……因為那是一種屬于獸類的,饑餓的,充斥了本能欲曱望的眼神。 我絲毫不懷疑下一秒他會張開嘴將我的睪曱丸整個吞掉。 ——再不采取措施,天知道這種可怕的猜想會不會變成現(xiàn)實! 以他現(xiàn)在行動自如的狀態(tài)看,幾個小時前注射的麻曱醉藥已經(jīng)實效。這家伙的新陳代謝非??欤词刮以俅蛉胍会樎闀踝硭幰膊粫C他的生命。 想著,我狠狠咬了一口舌尖,疼痛立時將我從這種被麻痹一樣的狀態(tài)當(dāng)機立斷的付諸了行動,扣動扳機,將細(xì)小的麻曱醉針頭準(zhǔn)確的注射曱進(jìn)了人魚的頸部。 他的肩膀震了一震,抬起頭來,眼瞳暗沉的盯著我。 那一剎那我感到難以言喻的毛曱骨曱悚曱然。我甚至一時間認(rèn)為麻曱醉失敗了,而我即刻就要喪命在他的利爪之下。 可是,出乎意料的是,事態(tài)并沒有如此發(fā)展。 人魚晃了晃身體,尖利滑膩的手沒支住重心,朝一旁歪倒下去。我趁機抽身而起,腳卻一下子踩在他滑膩的側(cè)鰭上,整個人傾倒下去,我慌忙撐住了地板,來不及轉(zhuǎn)移重心,騎跨在了人魚巨蟒似的長尾上。 人魚因我的重量一下子清醒過來,他本已經(jīng)半瞇起的雙眼咻地又睜開了。我的視線猝不及防的撞進(jìn)他的深瞳里,腰脊驟然被收緊,我能感覺到人魚的蹼爪尖銳的觸感滲透了我背后的衣料,似乎即刻就欲將我撕裂成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