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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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見大小姐以手掩嘴,視線落在他身后的梧桐樹上,片刻后眸光一松,一面點(diǎn)了點(diǎn)頭一面將目光放回他的身上,表情卻不似平日里那樣帶著奚弄:“是了,你做得不錯。”頓了頓朝霞雪擺擺手,“你們二人都做得很好,一起去忙你們自己的事,不必管我?!?/br> “可是小姐你的腳……” “我的腳哪有福安重要,快去快去!” 福安與霞雪的臉立即都紅了起來,唯唯諾諾看了看對方,臉頰卻是在目光相對時變得更紅,又留了片刻叮囑幾句,終是一起離去了。 言傷舒口氣,扶著一根柱子站著,看著離久從梧桐樹中現(xiàn)了身形,拂袖走到她的面前。 地上還有積水,空氣中并無微風(fēng),但他走到他的面前,袖袍與白發(fā)微微飄搖,青碧色長袍下擺卻是一點(diǎn)也沒有沾濕。 離久道:“多謝?!?/br> 言傷搖搖頭,奚弄又回到了她的臉上:“我?guī)湍阏路垼銕臀覐?fù)活那棵爛花,各取所需銀貨兩訖,沒什么好謝的?!?/br> 他與她并肩,負(fù)手而立看著天上彩虹,面色平靜無瀾:“為何又開始說謊?” “……我沒有?!?/br> “心中明明對那花甚是在意,卻偏偏做出毫不在意的樣子,若非說謊又是什么?” 言傷無言以對,明明想說些什么來反駁他,但心中千般話語,卻沒有一句能夠有力的將他的話駁回。 但她想這也沒關(guān)系,江晴安本就對長壽花極為重視。 “對我重不重要有什么關(guān)系,對有些人來說,不過是園子里隨便摘的一朵破花罷了。” 離久微微側(cè)臉看她,復(fù)又將頭抬起來看著天空:“長壽花花開之時,極為好看?!?/br> 她心中一動,卻仍是努力維持著面上譏誚:“……你當(dāng)真這樣以為?” 白發(fā)青袍的男子輕輕頷首,雖無片刻猶豫,但那動作卻偏偏讓人覺得他是深思過的,一點(diǎn)也未有應(yīng)付輕浮之意。 言傷輕笑了一聲,臉上譏誚終是繃不住全都化為了帶著別扭的柔軟,猶豫了許久,偷偷看了他許多次:“你既喜歡,來年……長壽花再開,我送你一朵?!?/br> 滴答滴答的雨滴落在檐下,她略微期待的看著他的側(cè)臉,他望著天空的虹神色冷漠,仿佛看破了世間百態(tài)人世炎涼,片刻后卻仍舊頷首:“好?!?/br> 言傷心中舒一口氣,離久并不是一個不守信用的人,他答應(yīng)了會收下她的長壽花,即便那時他已經(jīng)逃出了江府,他也一定會再回來找她。 心下一松,卻見離久仍是看著天空,鬢邊垂下雪白發(fā)絲輕輕拂動,她動了動手指只覺十分想對那頭發(fā)摸上一摸,卻見離久道:“此時景象,正是千丈虹橋望入微?!?/br> 言傷下意識便道:“天光云影共樓飛?!?/br> 離久再道:“熏風(fēng)不識故人面?!?/br> 這句卻并不是出自典故,想來時離久有感而發(fā),言傷愣了一愣,隨后望向天空,唇角勾起:“妙曲阻人好輪回?!?/br> 離久側(cè)首望了她一眼,言傷看著他的眼睛,卻不再臉紅了,只覺得親近之意頓生,她挪動腳步離他更近一些,努力裝作自然的樣子問道:“你是妖,想來十分長壽?” 離久并未去在意她離他越來越近,只是頷首。 “那么你現(xiàn)今年歲幾何?”見他平靜眸中似有詫異,慌張將臉轉(zhuǎn)了回來,“不說也沒關(guān)系!我也并不是那么想知道,你多少歲跟我也沒什么關(guān)系……” 卻聽離久打斷她,淡道:“我自成妖修煉,已五百歲有余。” 五百歲于人類來說已是極長的歲月,即便是昔日有彭祖長壽,彭山計歲法算下來整整八百八十歲,正常計算下來不過一百四十歲有余。妖與人類卻是完全不同,五百歲對于離久這樣的樹妖來說,不過是修煉的初期罷了。 言傷本來知道他的歲數(shù),此時問起不過是創(chuàng)造話題。聽他這樣說了卻立即噤了聲,覺得蒼涼之意頓生。她不愿再提壽數(shù)這樣的話題,離久向來亦是不多話,雖對她已是例外說了許多句話,此刻見她不開口,卻自然而然也不主動找她說話。 兩人一同仰頭看著天,直到空氣中水氣散盡,淺風(fēng)襲人,碧空似被圣水洗過一般清透明亮,彩色的虹卻已是消失不見。 言傷噓口氣:“年少時每次下雨,不能出去玩耍,我總是哭鬧不休,那時娘便會輕言細(xì)語的哄我……”側(cè)臉看見離久已看向她,言傷低了頭輕笑,“娘總說下雨實(shí)際上是極好的事,雨后會有一道漂亮的彩虹。” 離久不語,只是半闔了眼仍舊聽著。 言傷頓了頓:“娘只說雨后會有漂亮的彩虹,卻不曾說,彩虹也會轉(zhuǎn)瞬成空?!?/br> 言語之中悲涼之意不能言表,離久是只樹妖,并不能理解她對于生母的感情與思念,但他沉默了片刻,仍是半闔著眼,形狀好看的雙唇卻是微微開啟:“彩虹轉(zhuǎn)瞬成空過后,自有朗朗晴空?!?/br> 說話時神色雖然依舊冷漠,卻已隱含了安慰之意,言傷心中感慨看著他正要再開口,卻見遠(yuǎn)遠(yuǎn)跑來一個丫鬟,一面跑一面大口喘氣,待跑到她的面前已是發(fā)絲散落衣領(lǐng)翻起。 言傷收了笑容,卻見丫鬟只單單看著她,對于她身邊的離久卻是視而不見,想來是看不見離久,遂皺了皺眉露出不耐的樣子:“這是做什么,急急慌慌可是天要塌下來了?” 丫鬟一面大口喘氣一面怯懦道:“方才我去叫二小姐起床,看見二小姐房中桌椅翻倒,衣衫滿地,似是遭了賊……” “江沉月遭了賊,關(guān)我什么事,值得你驚慌失措的來找我?” “大小姐,是老爺讓我來找你的。二小姐房中雖然被翻亂,但金銀首飾一樣不少,只有二小姐倒在床上昏迷不醒,請了大夫來,大夫說是身體并無大礙,讓老爺去找道士來驅(qū)邪……” 言傷慢慢的冷笑起來:“怎么,請道士請到我這里來了?” 那小丫鬟順過氣來,低聲下氣道:“今早大小姐讓人揭去一道符的事,有小廝告訴了老爺,老爺于是……于是懷疑……” “懷疑什么?” “懷疑是大小姐從中作梗,害了二小姐?!?/br> 作者有話要說:丫鬟:大小姐,大小姐,你妹?。。?! 江晴安:…… 丫鬟:大小姐,中邪的真的是你妹?。。?!是你妹啊!!你妹啊! 江晴安:……拖下去。 丫鬟,卒,享年十八歲。 【收到lumlumlum妹紙【完全不知道怎么讀……】nantinyc妹紙【這個也不會讀……】砸龍傲天的地雷,nantinyc妹紙【……】和顧七妹紙【這個我會讀真是太好了!】砸龍?zhí)椎牡乩?,默默掏(?)出一把男主角交出來,想睡誰睡誰不要客氣?!?/br> ps:我怎么可能刪文??!你們都還在我能跑哪兒去!我只是去盜。文。網(wǎng)(等等?。┫铝吮咀约旱膖xt,傳給三次元的基友,基友看了十分鐘以后對我說,好難看!于是我心塞,心絞痛,心肌無力otz……隨便吐槽你們不要當(dāng)真啊,驚動看。盜。文的妹紙(喂等等!)都過來留言了,真是辛苦了…… 再p:“童話說雨后會有一道彩虹,卻不曾說過它也會轉(zhuǎn)瞬長空?!背鲎浴逗缰g》的歌詞,“千丈虹橋望入微,天光云影共樓飛?!背鲎砸皇坠旁姡ù蟾攀恰皇菑碾s志上看到就引用了所以不太確定?!疚梗。?,后面兩句是我瞎編的,我不會寫詩所以不要計較太多,摸摸大!~ ☆、第102章 拯救五百歲樹妖(六) 言傷怔了一怔,隨后不怒反笑,輕拂裙擺:“也對,我時時刻刻都恨不得把她趕出江家,用些強(qiáng)硬的手段也是正常的?!?/br> 丫鬟一愣,喃喃不知又說了說些什么。言傷沒有理她,看向離久,卻見他面色如常:“這丫鬟身上有股妖氣,想來她的主子是被妖類纏上了?!?/br> 言傷恍然大悟,是了,此時玄旻應(yīng)當(dāng)已經(jīng)纏上江沉月。 玄旻是只修行千年的狐妖,千百年來孤身一人,幾百年前被道行高深的道士捉住,百般折磨后封印在地下,現(xiàn)在好不容易從封印中逃出來,卻再次被困在了江家。狐妖本就是嗜殺成性迷惑人心的種族,此刻被束縛在這小小宅院里,自然而然便生出了殺念。 玄旻對江沉月動了殺意,即便江沉月努力周旋,玄旻也在最后一刻手下留情,江沉月卻終究是受了重傷,需得昏迷不醒調(diào)養(yǎng)一月有余才能完全好起來。 本來與江晴安毫無關(guān)系的劇情,此刻卻將她硬生生牽扯了進(jìn)去。 言傷看著離久,放慢聲音像是對丫鬟說道:“他要我過去,是想興師問罪么?” 離久沖她微微頷首:“無礙,那只狐妖此刻并無殺念?!?/br> 言傷聽了心中大定,也不等丫鬟張嘴似要說些什么,便對她道:“興師問罪也好,無罪之人享受罪人的待遇,也不失為一件有意思的事情,你扶著我,我隨你過去?!?/br> 丫鬟似是松了一口氣,立刻便伸手扶住她的手,離久負(fù)手跟在兩人身后,沉默著并未說話,但他在身后,言傷便能感到十分安心。 離江沉月的房間還有幾十步的距離,便能聽到里邊傳來江沉月丫鬟驪珠的哭聲,接著便是江祖鶴的一聲怒斥:“哭什么,沉月自是沒事,你再哭,反而嚇得她不敢醒來了!” 驪珠嚇得立即便收了哭聲。 言傷嘴角一勾,牽起平日里時常露出的一抹冷笑。她才剛走到門口,便看見了里邊的一片狼藉,江祖鶴大約是心中焦急坐立不安,此刻便站在那深紅色簾幕的下方,在滿地茶盞碎片中來來回回不斷走動,一見她來,眼睛一瞇便開了口。 “過來!跪下!” 言傷卻是像沒聽到一樣:“怎么,江家現(xiàn)在有種規(guī)矩是受了傷的人需得每日一跪么?” 江祖鶴這才注意到自家大女兒的腳一瘸一拐,大約是受了傷,這樣想來,昨日她也是由丫鬟扶著才走到大廳,而他氣急之下竟全然未去關(guān)心…… 傷者總是引人同情的,更何況那人是自己的親生女兒。江祖鶴狠狠吸了口氣,走到她的面前:“我問你,一大早你就讓人揭去樹上符咒,是何用心?” 江祖鶴這一生追求道家之術(shù),對自家女兒和宅院也是保護(hù)有加,江晴安房外的梧桐是參考了風(fēng)水特意種植,上面的符咒自然也是為了保護(hù)她而貼。 不屑將頭扭到一旁,言傷極有底氣的道:“昨夜下雨,將樹葉吹得沙沙作響,其中那符紙的聲音尤為難聽,為了今夜能安眠,我自是要叫人將那沒用的黃紙撕掉了!” “胡說!那符紙好好地貼在樹上,又怎么會發(fā)出聲響?!” 見江祖鶴發(fā)怒,言傷半點(diǎn)未露出驚慌之色,只是冷笑著道:“或許是家里來的丫鬟小廝上樹撿毽子撿蹴鞠,不小心將符紙扯落一角,不過一張紙罷了,能有多牢靠?” 江祖鶴聽她這樣狡辯,心中更是窩火,一揮袖子側(cè)身將福安叫了過來。福安本來正忐忑不安的站在一旁看著大小姐同老爺唇槍舌劍,此刻一被叫過來,登時就露出了驚慌之色:“老爺,喚小的何事……” 江祖鶴瞇眼看著他:“你上樹去摘那符咒之時,符咒可是還好好的貼在樹上?” 言傷也不說話,只是唇角掛著抹笑看著他,福安不知怎的,腦子里就浮現(xiàn)出他上樹之時,大小姐對他說的那句“小心”,又想想大小姐平日里對霞雪照顧有加,從未打罵過,咬了咬牙膽上心頭:“回老爺,那符咒的確是被扯落了一角,被風(fēng)一吹發(fā)出嘩嘩的聲響呢!” “胡說八道!” 福安道:“小的沒有胡說,那聲響極大,聽得人心煩意亂呢?!?/br> 言傷對福安輕笑,眸色一深,片刻后卻又恢復(fù)那副沒心沒肺的樣子:“怎的就胡說八道了,這種事情又有誰能比當(dāng)事人清楚?” 江祖鶴道:“那聲響即便再大聲,也不可能遮蓋過風(fēng)聲雨聲……” 言傷遂道:“今夜便無雨了,爹是要我被符紙的嘩嘩聲擾得無法入眠才高興?” 本來是興師問罪,此刻卻被堵得毫無還口之力,江祖鶴冷哼了一聲,用力撩開那深紅色簾幕,讓言傷看簾幕之內(nèi)躺著的江沉月。 “不管你是為了什么撕了符咒,總之是害得沉月成了如今這般樣子!” 言傷微微側(cè)臉去看離久,卻見他神色如常,只是如玉指尖凝成一點(diǎn)蒼色的光,緩步行了過去,言傷頓了頓,一瘸一拐也跟了過去。 江祖鶴動了動腳,終是沒有阻止,跟著她也走了過去。 只見那繡床之上的江沉月緊閉雙眼,臉上毫無血色,嘴唇干燥,周身蓋著一床厚實(shí)被子,整個人似要淹沒在那深紅色的被褥里。 離久道:“大約再有一個時辰便能醒來?!?/br> 說罷指尖蒼色漸深,向著床榻內(nèi)側(cè)并指打去,卻見那地方慢慢的便顯出一只雪白的狐貍來,張著一雙血紅的眼睛,輕輕舔著自己的尾巴看著離久。 離久道:“你想害死這女子?” 化作原型的玄旻輕瞇眼眸,神態(tài)慵懶:“我想害死她又如何,你欲拿我如何?” 言傷心中一驚,因?yàn)樾F眸中顯然已出現(xiàn)了殺意,離久歲日修月省分外努力,然而對上修行千年的玄旻卻仍是毫無勝算。 離久卻淡道:“你想害死她,此刻便不會還讓她活著?!?/br> 玄旻不緊不慢的用爪子梳理著自己柔軟的長毛:“是,我此刻還不想殺死她,我需要等她醒來,問她昏睡過去之前說的話是何用意?!?/br> 言傷放下心來,女主角自有女主角活下來的方法,即便只是一句話,也能牽制住男主角的行動,這便是她的本事。 回過頭,卻見江祖鶴正看著她,目光明明暗暗:“你看了許久,看出什么來了?” 言傷搖搖頭:“我什么也看不出來,看她躺在這里我心中暗爽罷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