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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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祖鶴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江沉月?lián)u了搖頭,起身離去,賓客間竊竊私語,言傷不去看那些人的臉色,只是端了杯果酒一飲而盡,隨后眸光寒冷看向南宮。 “坊間傳言從未有錯,我的確是個驕縱蠻橫的女子。此生已不奢求嫁人,只愿粗茶淡飯,一人一燈足矣。南宮公子這樣的情深似海的男子我招惹不起,以后離我遠一些,不然下次再見我必定會拿東西砸廢你,方不負我刁蠻任性之名。” 說罷也不管南宮公子眼中驚魂未定,起身而去。 一直到穿過開滿淡色花朵的長廊,行至后花園的錦鯉池邊,言傷臉上神色終于松動了一些,眼中冷芒微微收斂。 她低頭,借著廊下燈籠微弱光芒,看清自己杏黃色裙擺上有塊污漬,想是方才在席間沾上,此刻四下無人,惟有水面月光寂寂,池邊花草離離,遂提了裙擺沿著石階走下錦鯉池,掬了清冽的水灑在裙擺上用力搓了幾下,豈料那污漬十分難洗,即便用了十成力氣也并未淡去多少。 言傷只能再次蹲□掬水,酒意上頭,重心不穩(wěn),整個人就這樣“嘩啦”一聲落入了池中,撲面而來冰涼池水,讓人一瞬清醒過來。言傷張著眼,迷茫的看著池中景象,卻見池中波光瀲滟,月色穿透水面直射水底,竟比岸上還要亮上一些,就連輕輕搖擺的青荇與款款游動的錦鯉都能看得一清二楚,讓人覺得恍如夢中。 正當她準備浮上水面,腰上卻被一只有力的手輕輕一帶,整個人已從池中被帶出水面,腳下并無依托,只踩在水面激起淺淺漣漪,重心不穩(wěn)之下,她只能牢牢抓住來人的衣襟,大口呼吸。 噠噠水珠落水,敲碎無暇水面,縷縷夜風自來,吹動來人雪白發(fā)絲落在她鼻尖。言傷抬起頭,正對上離久近在咫尺輕鎖的眉,淡顏冷唇,就那樣低眸看著她狼狽的模樣。 “為何不立即浮起?” 他的嗓音如往常一樣低沉內斂,言傷卻似聽出了不一樣的東西,只搖搖頭,貪婪輕嗅他頸間淡露清香,片刻后抬首道:“許久不曾見到你,今夜偏偏又遇上煩心之事,落入這池中正好清醒一番。” “此刻可還清醒?” 言傷只覺腹中果酒都已化作水氣,遂頷首不語,環(huán)顧四周卻見蒼蒼茫茫一片瀲滟池水,薄薄漓漓漫天清冷月色,水面盡是漸漸彌漫開來的氤氳霧氣,而離久維持著摟住她腰足點水面的動作,垂眸不語,絲毫未有移動之意。 她收回視線望向他眸中,輕道:“……我很清醒,你可是有話要說?” 離久闔眼沉思許久,方頷首沉聲道:“今日方知,吾心已動?!?/br> 作者有話要說:存稿箱嚶嚀一聲,吐出了灼熱的第二更?!疚?! 發(fā)現(xiàn)自己上了頻道季榜的掉尾,積分很重要,所以跪求妹紙們停下來按個爪印,順便跟我來一發(fā)摸摸大~! 【收到了言言妹紙的一發(fā)地雷,提了很中肯的意見,超級感謝!】 ☆、第106章 拯救五百歲樹妖(十) 言傷盯著他輕闔的眼,猶豫了片刻,伸手碰了碰他的臉頰,指尖觸碰到的是微微冰涼的皮膚。她怔怔把手放在他的臉上,開口道:“真的是你……” 離久聽出她話語中不信之意,慢慢張開眼,眸光定定。 言傷匆匆將手縮了回來,慌張的揪住他衣衫:“……我很清醒,但我想你不太清醒……你莫不是在同我說笑?” 離久不語,只抱了她飛起,落在涼亭里。 她的衣衫還在滴滴答答往下不斷淌水,他的一身青碧色長衫卻是干燥舒爽,言傷試探著退了一步,以免將水沾濕他的衣衫,離久卻是不甚在意,重新將她攬回懷中,闔眼眼睫一動,言傷還未反應過來,整個人已是站在了房中。 離久道:“可去換衣?!?/br> 言傷這才反應過來,雖然已經回到了房中,她的手指卻還緊緊揪著他的衣衫,忙丟開手,取了平日里穿的衣裙來,轉眼看到他已負手立在窗邊,并無回頭之意,這才走到屏風后快速擦干身子,換下了濕透的杏黃裙子。 換好衣裙后言傷走到桌邊坐下,又倒了杯熱茶,小口啜飲。 她只覺得腦中亂七八糟,分不清哪件事情是真哪件事情是假的,整個人像是處在茫茫水云之間,眼前一片迷霧。 “你說的“吾心已動”,可是真的?” 離久不語,片刻后方頷首。 言傷望著他的背影問道:“妖對于情愛之事,悲歡離合,向來都是這樣坦誠的么?” 離久并未回頭,開口道:“人本沒有悲歡離合,一切順時而動,所謂悲歡離合,不過是因為被俗世中某人所牽絆,同那人分開,便是離,同那人團聚,便是合……” 這話雖然說得突兀,言傷卻在一瞬間便明白過來。 言傷已然猜到他是何意,知道自己插不上話,遂握著手里茶杯,只望著他的身影,聽著他繼續(xù)道:“與人一樣,妖本沒有錦年枯歲,但遇上一人,心中掛念,這才有了所謂喜怒哀樂,錦年枯歲。妖心既動,何須隱瞞?” 言傷慢慢放下手中茶杯,行至窗前,也不去看他的臉,只望著窗外月色中那棵梧桐樹輕聲道:“你現(xiàn)在,便是有了自己的錦年枯歲?” 離久微微側首看她一眼,又收回目光冷肅道:“吾名離久,同一人離別過久,便是吾之哀,吾之悲,吾之枯歲?!?/br> 離久向來少話,能講話說到這樣的地步,似已經是他的極限。言傷心中早已清明一片,側首去看他的側臉,只見窗外月色投射而入,映在他干凈冷肅的側臉上,半闔的眼里仍舊是平靜無瀾。 言傷彎了嘴角,伸了手去拉他負在身后的手,能感覺到離久微微一僵,卻是放松了手,任她拉住他的手放在窗臺上。 “離久,你看?!毖詡粗晃盏膬芍皇?,一只寬大干凈,一只白皙纖細,知他性子冷淡,是以她克制著話語中歡欣,垂首慢慢道,“你總是負手而立,所以都看不到,自己的手有多好看。”頓了頓眼神更深,“同我的手擺在一起,就更好看了?!?/br> 離久垂眸看著窗臺之上的兩只手,身形平穩(wěn)不動,他側首看著她眼里掩飾不住的愉悅,眼里依舊毫無波瀾,言傷卻莫名覺得臉上一熱,匆匆轉開了眼。 “你不要看我……” 離久遂將頭轉回去,她安靜下來,下一刻卻聽她聲音里多了幾分別扭和氣餒:“雖然我的脾氣很壞,語氣也并不好,可是你一點也不留戀的將頭轉回去,還真的是不像你自己說得那樣,已經心動……” 離久眸色一深,能感覺到她握住他的手溫暖細嫩。這是一雙完全沒有干過粗活,嬌生慣養(yǎng)的大家小姐的手,她的脾氣同她的手一樣很符合她的身份,心中想著一件事,嘴里說出來卻又是另外一回事。 明白了她心中所想,離久正要將頭再轉回去,她卻已經后悔般伸手抵住了他的臉,掌心一片溫軟,一觸便讓他心中一動,停下了動作。 她吸了吸鼻子:“算了,一眼尚且無法承受……你若再多看我?guī)籽?,我今晚一定會發(fā)熱,快樂得無法入眠……” 說罷手指猶疑著,從他的臉上滑至他的白發(fā),從發(fā)頂,一直撫弄到發(fā)梢,將那微涼發(fā)絲迷戀的捉在手中,反反復復輕撫著不肯放開。 離久伸手,將她的手從發(fā)梢拉下,并不回頭看她,只是緩道:“夜已深,早些安歇?!?/br> 他的手還握著她的手,并沒有守禮的立即放開。言傷點了點頭,他便放開了她的手。 言傷道:“你也早些安歇?!?/br> 離久輕頷下首,這才離去。 這一夜本是皓月當空,半夜卻下了一場雨。側身躺著的言傷忍不住去看窗外,江祖鶴已派人替她在窗外掛了燈籠,此時燈籠光芒黯淡,映得梧桐樹在風雨中飄搖,大顆大顆雨珠打在樹葉上,明明雨勢很大,傳入她耳中卻是寂靜無聲。 想起自己方才對離久說會“快樂得無法入眠”,再看看眼前情景,心中一暖,她對著梧桐樹怔了許久幾欲起身,隨后反應過來此刻已是夜深,于是便就那樣盯著雨中的樹,直到困得撐不住,這才沉沉睡去。 次日醒來,神清氣爽,一點也沒有感受到晚睡帶來的困倦之感。 言傷一心想著要去找離久,誰知霞雪伺候過她梳洗,卻久久不離去,反而是猶豫著對她道:“……那南宮家的南宮公子,今日又來了?!?/br> 言傷喝下一勺粥道:“來了便來了,這樣的人你離他遠一些。若不出現(xiàn)在我面前,他就算生出三頭六臂來都不關我的事。若是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我便履行那日諾言,廢了他?!?/br> 霞雪卻是抓了抓腦袋,露出苦惱的樣子:“……南宮公子,今日是來提親的。” 言傷握著調羹的手一頓,她努力做出漫不經心的樣子:“向江沉月提親么,也好,江沉月總算能滾出江家了。” 霞雪見她明明想到了卻寧愿自己沒想到的樣子,干脆一跺腳道:“他一大早過來,是來向小姐提親的!老爺說要等你自己決定,所以南宮公子在后花園涼亭等你,讓小姐梳洗完就自己過去?!?/br> 所謂男配,除了讓人心疼的那一類,便是讓人覺得心中實在膈應的那一類。讓人心疼的深情男配遇上求而不得的情況,總能守住自己的心一生,令人膈應的男配遇上這種情況,卻會選擇尋找替身,或是隨便娶一個女子,此后在心中掛念女主角一輩子。 言傷想,這位南宮公子,便是讓人膈應得不行的那一類。 她望了窗外,卻見一滴晶瑩雨珠從一片梧桐樹葉上滴落,離久并未出現(xiàn),想了想站起身來,向霞雪問明了后花園具體地點,這才慢慢行了過去。 白日里的后花園少了夜晚的朦朧,多了讓人心怡的清新,地面仍舊是濕濕的,空氣中滿是雨后干凈的味道。言傷行至涼亭,卻見亭中果然坐著南宮公子,他一臉頹然,面前放著酒杯未用,下酒菜也未動,只是提起酒壺大口大口灌入口中。見到言傷面帶并不友善的表情走到他的面前,南宮公子苦笑一聲,向她搖了搖酒壺:“江家的酒果然香醇,這可能是與江大小姐成親后唯一的好處了?!?/br> 言傷挑眉:“你要與我成親?” 南宮公子艱難的頷首,像是自己也覺得心中難以接受:“……你不必覺得難以忍受,我心中雖有沉月,但對你仍會以禮相待。昨日是我的錯,不該掃了你的顏面,你是個嬌養(yǎng)的大小姐,不懂事也在情理之中。成親后,你只要在三年內替南宮家生個孩子,我便終生都會對你不離不棄……” 話未說完,眼前卻是一花,手中酒壺被人劈手奪去。南宮公子抬首,卻見江晴安嘴角一抹冷笑,手中掂著酒壺,向著他露出陰冷眼神:“你要跟誰成親我不管,但你不要打我的主意?!睂厣w打開,手腕一傾,壺中美酒“嘩啦嘩啦”倒在地上,“我江家的酒,就算倒在地上喂了孤魂野鬼也不會給你這樣的人喝?!?/br> 南宮公子已是喝了半壺酒,整個人本已暈暈乎乎,此刻見她不肯同意,再想到家中逼迫他向江晴安提親,不由覺得怒從心起,當下拍案而起,沖著言傷便吼道:“你以為你這樣的大小姐,除了嫁妝什么都沒有,除了我南宮家還會有誰愿意向你提親么?!不管你擺什么臉色,我南宮寄渝此生還沒被女人拒絕過?!?/br> 說著將桌上下酒菜統(tǒng)統(tǒng)掃到地上,一把捏住言傷的手,也不管她疼得齜牙咧嘴就將她按在了石桌上,喘著粗氣埋首便要親下來,言傷咬牙伸手抵住他的臉,狠狠將臉側到一邊:“你口口聲聲心儀江沉月,你這樣的行為也稱得上是心儀著一個女子嗎,因為她對你沒有回應你便要隨便找個人娶了,你和世間負心男子又有什么差別?!” 南宮寄渝一邊繼續(xù)鉗制著她的動作一邊大聲又哭又笑起來:“你以為我不想只愛她一個人,只娶她一個人嗎,你以為我愿意娶你,娶一個潑婦嗎?她不要我!她說她厭惡我這樣的人!她不要我,現(xiàn)在就連你也敢拒絕我,你們憑什么不要我?!” 言傷抬手,“啪”的狠狠扇了他一耳光,南宮寄渝動作一頓,抬起頭來看著她,雙眼瞪大,眸中發(fā)紅,他笑得令人毛骨悚然:“你敢打我……我今日便毀了你的清白,看你愿不愿意嫁我!嫁了我以后看我怎么收拾你!” 說罷伸手就要撕她的衣襟,言傷一面躲開他的嘴唇和近在咫尺充滿酒氣的喘息,一面在嘴角勾起冷笑,抬起手,將手中酒壺狠狠朝著南宮寄渝頭頂砸去,南宮寄渝只低低呻吟了一聲便松開她,轉而捂住了頭,指縫間有殷紅的血滲出來。 言傷大口喘息了幾聲,隨后拎著那酒壺站起身來,低眉看著南宮寄渝,唇角冷意似要結冰。 “南宮寄渝,我記得我說過,你最好離我遠一些?!?/br> 南宮寄渝捂著頭退后,一面喘息一面張大眼看著她:“……你要做什么,你要對我做什么?你不能傷害我,南宮家不會放過你的!” “履行我的諾言?!?/br> 言傷說著輕提裙擺,抬腳便要踢向南宮寄渝襠部,一只有力的手卻是在此時抓住了抓住了她的手臂,言傷回眸看去,正看見臉色蒼白,毫無血色的離久,他的一縷白發(fā)被冷汗浸濕,粘在頰邊,只有眸色依舊平靜如初。 “不可動手?!?/br> 他的聲音還像最初那樣沉穩(wěn),平靜望著她。言傷頓住動作,隨后聽話收回腳,南宮寄渝見她動作忽然停住,先是一愣,隨后低低笑了起來:“不敢就對了,我不會告訴我爹,你只要乖乖答應我的求親就好了,我會好好待你的?!?/br> 離久像是沒聽到南宮寄渝的話,待言傷伸過手去,替他將頰邊白發(fā)輕拂開,指尖慢慢凝起一點蒼色,眸光驟冷,嘴唇微動。 “這些事,我自會替你做?!?/br> 作者有話要說:言傷:…… 離久:…… 南宮公子:小爺我*爆了…… 作者:【沉痛臉】是真的,*爆了。 ☆、第107章 拯救五百歲樹妖(十一) 說罷指尖一動,眉峰微皺,言傷見他身姿雖穩(wěn),臉色卻是蒼白得厲害,連忙抓了他的手阻止他的動作,搖了搖頭。 “不必你動手?!?/br> 說完這話一抬腳,向著南宮寄渝胯部狠狠踢了一腳,那南宮寄渝只覺胯部一陣劇痛,來不及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些什么,已經張嘴鬼哭哀嚎了起來。 小廝丫鬟聽到哀嚎匆匆跑來,見到的便是平日里溫和有禮的南宮公子捂著褲襠在地上滾來滾去,而自家大小姐卻是靜立在一旁冷眼看著,手指微微合攏,握著一只帶血的酒壺。 “大,大小姐,這是怎么了?” 一個小廝大著膽子湊上前,卻見大小姐冷笑著瞥他一眼,隨口便道:“不過是廢了。” 小廝張大眼,似是懷疑自己聽錯了:“……廢,廢了?” “若再不找大夫醫(yī)治,便是你想的那樣,廢了?!?/br> 言傷說罷收回目光,手指松開,酒壺便“啪”的一聲摔在了地上,碎成瓷片。她皺著眉頭不屑看著滿地打滾的男子,忽的就開口對他道:“江家的酒,不是那么好喝的,既然喝了你不該喝的酒,便應該付出一些代價?!闭f罷轉身便出了涼亭,只留下丫鬟小廝去攙扶南宮寄渝,場面混亂,狼藉不堪。 “江晴安,我不會放過你的,不會放過你的啊!” 言傷一路走到無人之地才敢伸手去攙離久,他雖臉色蒼白,卻撐著跟她一起走到了無人的地方,這才皺眉闔眼,扶住一根廊柱停下腳步。 言傷伸手去扶,他雖未睜眼,卻側身躲開她伸過來的手道:“無礙?!毖詡荒苁栈厥?,望著他雙眼緊閉,將手指按在胸口的模樣,心中只覺難受:“你受傷了,誰傷了你,告訴我,我不會放過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