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嬌杏不動了,任由他粗糙的指腹她的左頰上來回打圈涂抹,冰冰涼的觸感令她舒服的呻/吟出聲。 “你走哪兒進來的?”嬌杏似才想起什么來。 瞿元霍未答話,只伸出修長的手指朝著窗子的方向指了指。 她會意,驚奇道:“怎么沒聽到半點聲響?你是做賊的?”說罷,被撅著小嘴,氣呼呼地望著他,盡管屋里光線黯淡,看不太清他的容貌表情,但她還是能猜出他定又是那副常年不變的面無表情。 瞿元霍不理她的無理取鬧,俯低了身子摟著她臥在了榻上,輕輕一聲,似嘆非嘆,“睡吧,明日我還要去縣城?!?/br> 嬌杏原本還想鬧他,但一聽到他說要去縣城,登時轉(zhuǎn)了心思,湊到他耳邊,呵氣如蘭,“霍郎~你也帶我去嘛~” 瞿元霍暗自皺眉,“盡是幾個爺們家進城做買賣,你個婦道人家去作甚?!?/br> 她撇了撇嘴,有些氣惱地沖他說道:“婦道人家怎么了?婦道人家就不可進城了?” 瞿元霍有些不耐她的無理取鬧,背轉(zhuǎn)身子,便要閉目安歇。 那嬌杏許是有些時候有些一根筋,見不得別人不將自個兒放在心上。 當(dāng)下便自他身后摟住了他的腰身,腦袋貼在他的后背,語氣有些落寞地嘆氣道:“你不愿帶我去便算了,我知自個在你心里沒地位。今日所生之事,俱是我活該倒霉,全然也怪不到你身上去。” 說罷,搭在他腰間的手臂便慢慢縮回,輕輕翻轉(zhuǎn)了身子,兩人背對而睡。 田里的蛙在叫個不停,在這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刺耳。 窗外一輪彎月在夜里散出朦朧飄渺的白光,天際邊還漂浮著幾朵烏云,時不時將那朦朧的月亮給遮蔽了起來,天色頓時大暗,瞧不清一絲物事。 可是不消一會兒,那烏云又漸漸離開了月亮,沒了遮蔽,那朦朧的月光便又灑落每家每戶。 良久,瞿元霍轉(zhuǎn)過身子,見那今日一天都在斷斷續(xù)續(xù)與自個賭氣的人兒,此時背著他,小小的身子在微微的起伏,竟是睡著了。 他略一嘆氣,動作輕柔地將她攬進了懷里,亦閉眼睡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愁容難展 日子一晃,便過去了兩月。 這日夜里,嬌杏散了發(fā)髻,坐于窗邊。今日白日才下了雨,去了不少的燥意,現(xiàn)下這會兒子,窗外吹來涼爽的夜風(fēng),令人煩躁許久的心緒,變得平和了不少。 “唉……”她嘆了口氣。 秀氣的眉頭緊攢,面上帶了些解不開的愁容。 這幾日她都過得有些不快活,說是不快活,更多的還是心虛與害怕。 這原因無非就是,她沒履行好自己的職責(zé)與義務(wù)。瞿家將她買進來,目的意義就是為了給瞿大郎生兒子,可她這肚子已過了兩月,仍是沒有半點反應(yīng)。 王氏也從起初的滿心歡喜期盼,變成了如今的各種看不順眼加之不待見她。 旁人或許都以為是她這肚子不爭氣,心中由不得為這瞿大郎掬了一把同情淚,這廝恐怕是這輩子與子無緣。這女人進了他家,都是個懷不上的。 可她這心里,卻是一清二楚。原因無非就是,早先在侯府喝了不少三奶奶周氏賞下的避子湯。 這避子湯是有短期的與長期的,短期的喝下一碗,一個月內(nèi),論你怎么行房事,種子撒的再是多,都發(fā)不了芽。這長期的,就是一年了。 想來,這三奶奶這般嫉恨于她,必是給她喝的為期一年的。 嬌杏咬緊了牙,手中帕子被她扭得變了形。這樣算來,她是去歲十月多喝下的,到如今還未滿一年,那豈不是還要再等兩個多月的時間。 她自己知道時間,倒是不怎么著急??蛇@王氏與瞿大郎這一家子,就指不定要多著急了。 前幾日,那王氏還說要帶她去城里的醫(yī)館查查,看看是不是身子出了毛病,才沒給懷上的。她當(dāng)時一聽見,面上雖是沒什么大變化,但這心里卻是如同驚濤駭浪一般,嚇得不輕。 心想若是被他們發(fā)現(xiàn)了自己以往喝過避子湯,那她不就是死路一條? 好在她進瞿家也就兩月之久,還可用時間太短來搪塞一下,那王氏也就罷了口。 可若是還要等上兩月之久,那到時又該如何應(yīng)對?她有些頭疼,趴在土炕上欲哭無淚。 正在這時,瞿元霍進來了。 他的身上與發(fā)上都還帶著水珠,想是才在外頭沖了澡。 嬌杏連忙收拾了心情,起身拿了干爽的帕子為他擦身子,現(xiàn)下能依靠的只有面前這人,她還不得好生伺候著。 待擦干了身子,她便拉著他在木凳上坐下,轉(zhuǎn)而又拿過一條干爽的帕子,為他絞著頭發(fā)。他的頭發(fā)烏黑粗亮,摸在手中的質(zhì)感很好。 她俯低了身子,偷偷瞥了眼他的臉色。 見他古銅色的臉上,五官雕刻,輪廓分明,鼻梁高挺,雙目有神,一張泛著健康色澤的薄唇下邊生出來不少胡渣,使得他有異于京城高門貴族子弟的清貴儒雅、溫潤如玉,反倒更添了幾分男子剛硬之氣。 見他面色微微有些倦意,她便伸出玉手于他太陽xue上輕輕按揉,試圖緩解他的疲倦。一邊俯低了身子,與他交頸相纏,口中輕聲細語,“霍郎既這般疲累,不如早些歇息罷?!?/br> 女子在頸邊呵氣如蘭,瞿元霍心有躁動。便依言起身,徑自來到桌案邊,倒了杯茶水喝下,便于榻上臥下。 見他歇下了,嬌杏便也除去了外衫,只著了件白色蓮葉紋肚兜,與白色裘褲上了榻。 今日降了雨水,晚間有些涼意,她便扯過床榻角落疊得整整齊齊的薄被隨意搭在身上,那大郎卻是只著一條里褲,赤著膀子閉目臥著。 “霍郎?”她偎過身子,輕聲喚道。 “嗯?”仍舊是他一慣的淡淡音色,展臂將她摟在了懷里。 她靠在他懷里,小手在他胸前打著圈圈,抿著唇道:“你可怨我?” “為何怨你?”瞿元霍有些不解。 嬌杏嘟著嘴,眼睫微垂,“還不就是怨我沒替你生兒子?!?/br> 瞿元霍有些好笑,“你就這般急切?” 嬌杏恨恨地捶了下他,委屈道:“你這人,我不過是為了你著想,可憐你一把年紀了,膝下連個兒子都沒有?!?/br> 瞿元霍一聽,眸色頓時一暗,翻轉(zhuǎn)身子便將她壓在了身/下,“你既這般為我考慮,我便成全了你?!?/br> 嬌杏一聽,登時氣的說不出話來,活像是她在求他一樣。且他現(xiàn)下便是再賣力耕耘,都是無用的啊。 夜色沉沉,清風(fēng)涼涼,滿室春意濃。 轉(zhuǎn)眼,天色已亮,只今日還是一片灰蒙蒙。 透過窗欞,依稀可瞧見那從天而降的絲絲縷縷細雨,順著屋檐上瓦片的凹縫處滴答滴答的濺在地面上。清早的涼風(fēng)拂起面料粗質(zhì)的碎花布簾,涌進陣陣清新而潮濕的冷意。 素色帳簾后,兩人交頸而臥。 瞿元霍作息規(guī)律有原則,今日依舊照常醒來。見外頭又下起了雨,不用去山中打獵,便有些貪戀床榻之間的溫香綿軟。 被褥下,兩人俱都未著寸縷。她一身肌膚柔滑香嫩,大掌在上面反復(fù)摩裟,似有取之不盡,用之不完的滿腹柔情。 “嗯~”嬌杏嬌哼出聲,小手扯開那只在她胸前作亂的大掌,睜著烏黑水蒙的杏眼,委屈的咬唇道:“那里好疼,不要——” 瞿元霍聽了,手上卻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回味一般又反復(fù)揉磨了好一番,才算作罷。 待他過足了手癮,嬌杏已經(jīng)渾身發(fā)軟地癱在他結(jié)實有力的臂彎上。 感受到他越發(fā)guntang的身子,她一張小臉上驚現(xiàn)出驚惶,忙將臉埋進他寬厚的胸膛,可憐兮兮的祈求道:“我渾身上下都疼的緊,求你不要——” 瞿元霍不自在的略一嘆氣,強行壓制住身體的欲/望,起身/下了榻。他是個十分自律的人,可自從榻上這人出現(xiàn)后,他便漸漸變得有些異于往日了。 可他再一想,這男人不都是貪圖美色的?他是個正常男子,身邊放著這等嬌媚的女子,若是還能無動于衷,那豈不是有些不太正常? 收拾好情緒,那嬌杏也就起了身。 她只披了件單衣,便走近他跟前為他更衣。 事實上,在她還未出現(xiàn)之前,瞿元霍的一應(yīng)穿衣梳頭都是自己動手,江氏也沒這般講究過。可自她來了之后,但凡歇在她的屋里,這穿衣,梳頭都是她親力親為。 瞿元霍原以為她頂多是覺著在他家中為妾,地位卑微,便想著要好好伺候自己,以便日后遇事有所依靠。 私以為她的手藝必定生澀不熟,不曾想到她還很有一番手藝,這穿衣裳就很有幾分講究,梳頭更是紋絲不亂,服帖利索。一番動作下來,如同行云流水,十分的嫻熟流暢。 他心下就有些納悶。 嬌杏為他扣好了衣扣,但見他靛色衣袍袖口上顏色有些泛白,還脫了線,便想著為他做幾件新衣裳,但眼下她手上沒有布料,如何去做? 便想著叫他進城,捎帶幾匹布料回來,因說道:“霍郎今日可要進城?” “怕是不會,你有何事?”洗漱后,接過她絞干的帕子擦了擦臉。 她自己也跟著洗漱了一番,現(xiàn)下正坐在木凳上,對著桌案上的一方小銅鏡梳著頭。他家里沒有專供女子梳妝打扮的鏡臺,這鏡子也只能照個頭臉,身子上卻是照不到的。 就這一方小鏡子,原先也是沒有的,還是她沖著他撒嬌才得來的。 依照他們一家的勤儉度,是不會買這些不中用的東西回來,可這對她來說,卻是十分重要的,要想到整日不知自個面上怎么個妝容,那她還不得難受死了。 見他問起,她便也細聲回道:“我想著,若是你今日進城,便捎帶著買幾匹布料回來的。” 瞿元霍亦坐在木凳上,正在喝著茶水,這茶還是昨日的,現(xiàn)下喝下去還有些涼意。聽她這般說,便揚眉看了看她,見她一身粗衣麻料,與她那一身的細皮嫩rou確實不符。 他頻繁進城,城里的姑娘們的穿著打扮也是時常見到。 那烏黑瓦亮的長發(fā)綰成各式各樣精美的發(fā)髻,發(fā)髻上插戴著色澤鮮麗,流光溢彩的簪釵步搖,身上著的也都是薄如蟬翼,刺繡精美的羅衫錦裙,腰間環(huán)佩叮鈴,一走一搖樣子好不婀娜動人,嫻雅曼妙。 又觀她生得花容月貌,年華豆蔻,比那城里的多數(shù)姑娘顏色好了不知多少倍。 偏偏一身粗衣麻料,髻上單單只插了一支普通的銀簪子,樣子十分的寒暄。心下便有些心疼加自責(zé),全是他這個當(dāng)家男人沒能給她個好日子,讓這嬌嬌的人兒日日過著粗糙不堪的生活。 現(xiàn)下見她主動提起,哪里還有不依的道理,便是買不起那上等昂貴的絲綢綾羅,也要買些過得去的裙衫哄她一樂。 當(dāng)下便說道:“既如此,你便與我一道進城如何?”實在不知女子喜好什么樣式的布料,便只得將人帶去了,親自挑選。 嬌杏還在梳頭,原以為他還要再問上幾句,不想,卻答應(yīng)的這般爽快。 當(dāng)下就樂的擲了手中木梳于桌面上,撲進了他的懷里,眉眼彎彎,“真的嗎?”上次要求進城,他可都是不許的。 瞿元霍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摸了摸她柔順的長發(fā),“自是真的。” 她高興地一摟他的脖頸,親了下他的耳朵,“霍郎,你真好。”隨后,便將腦袋擱在他的寬肩上。 他一摸耳垂,上面燙的厲害,古銅色的面上微微有些泛紅,不仔細瞧還瞧不見。嬌杏見了,一雙眉眼,彎的更加深了。 吃罷早飯,兩人便進了城。 作者有話要說: (︶︵︶) 感覺我在玩單機,妹紙們冒個泡吧。好寂寞呀 — — ☆、進城買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