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嬌杏本不愿搭理,只當(dāng)沒看見。 “jiejie且慢?!柄L鶯叫住了她,又幾步走近她跟前,“jiejie比我先進府,呈我一聲jiejie不為過。適才在屋里不好與jiejie道歉,現(xiàn)下沒了旁人,還請jiejie受我一禮?!闭f著就要屈了膝。 “可別?!眿尚舆B忙拉住了她,這還在院門口,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看著,若真讓她屈了膝,旁的人還不知怎么看她呢?且她現(xiàn)下懷里還抱著皓哥兒,更加另當(dāng)別論了。 嬌杏抿了嘴笑,一雙眼睛直盯著她看,見她通身派頭清新柔美,髻上插了幾支素雅的簪子,對著光瞧,成色也不會太差,知道她現(xiàn)下十分得瞿元俊的寵,就連那往日厲害的楊氏,都斗不過她,可見是個有心機的。 她嬌杏雖不十分聰穎,但也并不蠢笨,輕拍了下她的手,似是完全未放在心上地說道:“皓哥兒才這樣小,哪里懂得什么,況他自己還磕了下腦袋,你現(xiàn)下來道歉,我倒十分不好意思了,快別歉疚了,我未放在心上。” 聽言,鶯鶯似是舒了口氣,也帶了笑,嬌杏打量她的時候,她也不錯的打量著嬌杏。 自進了瞿府,有些東西就隱隱破土而出。那會兒她還在館里唱曲兒,起先還不認(rèn)得瞿元俊這一號人,還是mama主動找了她去,只說這客人指明了要找那瓜子小臉,杏仁大眼的清倌兒,正巧全館里就她合了要求。 被mama領(lǐng)了進屋,只當(dāng)又是那些個肥頭碩耳,滿面油光,兩眼渾濁的糟老頭,不想?yún)s見著一個十分清雋的男子,且她一進屋,那道目光就變得熾/熱,當(dāng)下一顆心就跟小鹿亂撞似的,半點不得安生。 喜憂參半地進了瞿府,待見著了面前這人,有些東西就變得微妙起來。在府里這般多時日,多多少少在瞿元俊口里也套過幾句話,他雖未照實說,但自己卻能猜透一點。 如此說來,自己還得感謝眼前這人,算是因著她,自己才脫離了那腌臜陰損的地兒。 嬌杏緊著要走,并不想與她多待一會兒,笑了說道:“我先去了。” 鶯鶯卻是一把拉住她的手,面上帶著些許期盼之色,“我與jiejie瞧著有緣,同是進了瞿府,又同是做了妾,自見了jiejie的面,沒來由便覺著親切,日后得了空,還望能與jiejie多多走動才好。” 嬌杏并不愿黏這么個人過來,但卻不好直接回絕,只含糊一應(yīng),“自是應(yīng)該的?!北憔妥吡?。 待嬌杏走遠(yuǎn)了,鶯鶯后頭跟著的兩個丫頭,其中一個出聲道:“主子為何要與她攀交?府里就她最傲了,瞧她方才的樣子,卻是不想與您來往的?!?/br> 鶯鶯瞪了她一眼,“仔細(xì)你的嘴,再讓我聽見,就命人撕了去?!?/br> 那丫頭身子一抖,閉了口再不敢說。 鶯鶯怒面一收,轉(zhuǎn)頭就恢復(fù)了常樣,親自抱著皓哥兒回偏院去了。 一路上她也在想,自己為何要與她攀交,左右想不通,最后還是覺著,無非就是女人的嫉妒心在作祟。 作者有話要說:o(n_n)o~ 又與姑娘們見面了。。。 ☆、所謂稱謂 夜里瞿元霍來上房問安,與爹娘說了幾句,囑咐早些安寢,便要退下。 王氏卻一把拉住了他,說道:“娘與你爹早也商議妥了,晉哥兒是你頭個子嗣,你又是老大,你的兒自然也是老大,明日便正了名,闔府上下都照大少爺喊起,煒哥兒喚老二,皓哥兒自是老三?!?/br> 瞿元霍聽言皺了下眉,頗有些不贊成地道:“娘,不必如此,晉哥兒是我的子,在這府里還怕被人欺了去?且咱們現(xiàn)下/身處京都,日后孩子們漸漸大了,都是要出門進學(xué)的,到時豈不叫旁人瞧了笑話去?便是在鄉(xiāng)下這般行為也極是不妥?!?/br> 王氏被他說的有些沒轍,倒是一旁坐著的瞿良材暗暗點了頭,老早他也是不贊成的,這般行為實在令人難堪,自家人難堪還不算大事,若是被外頭人知道了,又豈是一句沒規(guī)矩可以說盡。 老二也上他這鬧過兩回,他一直未發(fā)話也是想等著老大來處理,如今看來老大還是十分穩(wěn)妥的。 見王氏垮了臉,瞿元霍心中有數(shù)。娘自來就十分偏心于他,他不是個傻子,自是能感受的出來。他與老二的關(guān)系本就不親密,如此以來,豈不是更要疏遠(yuǎn)了。 他本就不是個善于表達的人,兄弟手足之間的情誼也并不十分渴求,但也不是非要弄成了仇敵一般。況他心里對這稱呼并不在意,他的子便是行三,屬他的東西就是他的,旁人再是如何,也是搶不走的。 把這話一跟她說,王氏面上稍緩,才擺了下手,“你回去吧?!?/br> 瞿元霍自屋里出來,外頭天色昏昏暗暗,月色較之平時,顯得飄渺朦朧。 快步行到寶香苑,梁上吊著的紅燈籠被點得紅彤彤,在夜風(fēng)中一搖一晃,上房寢屋。 瞿元霍幾步近了門邊,靜立著身子遲了一會兒,聽著里頭傳出細(xì)細(xì)的說話聲。 嬌杏剛沐完浴,著了件胭脂色的薄衫坐在鏡臺前,身后立著為她絞發(fā)的玉珠。 才將泡了澡,面色瞧著比平日里紅潤,她自行捻起鏡臺上一支白底描花小瓷瓶,擰開了小蓋兒,飄出一股淡淡花香味,嬌杏吸了幾口,面上帶了笑,她十分喜歡這氣味。 倒了幾滴清香瑩亮的液體于手心,兩手搓了搓,均勻地在面上薄薄抹了一層。 遠(yuǎn)處聞不著,只有湊近了才可聞得見,玉珠在后頭吸了幾口,便笑道:“這氣味兒真好聞?!?/br> 嬌杏將瓷瓶旋緊了,看了眼榻上睡著的晉哥兒,撫著半干的長發(fā)站了起來,“明年多制一瓶,到時賞你?!?/br> 玉珠欣喜的謝了她。 嬌杏起了身,對著銅鏡左右照了照,便有些不安地看向玉珠,“我這腰身是不是比往日粗了些?” 玉珠看一眼,搖了搖頭。 嬌杏抿了唇,心里有些難過,雖然丫頭們都道自個身段恢復(fù)的很好,但她心里總覺著腰身粗了不少。 心情難過地走到榻旁,見晉哥兒睡得香甜,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臉,心里也就漸漸好受了些。 瞿元霍掀了簾進來,主仆二人一齊回頭,玉珠行了禮便識相的退下。 嬌杏見了他回來,也就起身幾步走近了他,為他脫著外衫,撅了嘴,“你怎的才回來?等你好久了。” 瞿元霍一把抱住她細(xì)軟的腰肢,在她臉上香了一口,又埋在她脖頸深吸幾口氣,才開口道:“去了一趟上房,耽擱了點時間?!?/br> 嬌杏將面貼在他懷里,嗅到幾絲汗味,便一把將他推開,嫌棄道:“熏死了,還不快去洗洗。” 瞿元霍微有些尷尬,一進屋滿眼都是她,卻給忘記這茬,見她一臉的嫌棄之色,心里便有些不滿,趁她不備一把就將她抱起,大步朝著凈房而去。 嬌杏被他弄得一驚,抱了他的脖頸,怕吵醒晉哥兒,便壓低了聲兒,“快放我下來,我洗過了。” 瞿元霍不理。 約一個時辰,瞿元霍抱了嬌杏出來。 親自找來棉巾替她擦了身子絞了發(fā),見她瞇了眼哼哼,身子軟的連動根手指頭的力氣都無,心中大感愉悅,低頭含了她紅潤的小嘴又是吻了起來。 “嗯~”嬌杏兩手抵在他胸膛上,暈暈乎乎地要避開他,可又哪是他的對手,只待他嘗足了滋味,才松了她的口,兩人抱在一處也就睡了。 ☆、愛使性子 美人兒生的嬌弱,瞿元霍身體再是想要,也只得強行忍住。 緊繃的身子一時松懈不了,順勢倒在床榻的最邊沿,摟緊了懷中嬌軟的身子,下巴抵著她的頭頂,才瞧見床榻里邊用大紅繡五蝠錦緞小棉被圍成一團,睡得呼呼正響的小晉哥兒,出口的聲音有些暗啞,“怎的又將他抱了過來?” 瞿元霍語氣微惱,適才自己沒注意,現(xiàn)下一想,方才那番舉止就像被人窺視了一般,雖然只是一個小奶娃,眼睛也是閉的緊緊的,但他心里就是不舒坦。 “嗯?”嬌杏都快睡著了,被他這一說才清醒了點,睜開迷糊的眼睛,也不答他的話,抬了手就要掙開他。 瞿元霍卻不許,雙臂似鐵一樣將她緊緊梏桎住,“莫動!” 嬌杏泄氣地垂了手,軟著身子靠在他懷里,瞥了眼他發(fā)臭的臉,知道他那臭脾氣又犯了。 晉哥兒未出生時,日日嘴上都要念叨,恨不得下一刻立馬就給生出來??涩F(xiàn)下也未出生多久,整日就跟個醋壇子似的,日日都要與兒子爭寵。 她心里想笑,面上卻不得不做出討哄的姿態(tài),“他今日受了委屈,不忍心將他丟在一邊?!?/br> 瞿元霍被她說的心口一提,立刻就問,“出了何事?” 嬌杏低了聲音,細(xì)細(xì)將早間的事說與他聽,末了還不忘添油加醋一句,“皓哥兒這樣也不知是像誰,見著別人的好東西就想搶了去,若不是婆母手快,晉哥兒不曉得要受多大的罪?!?/br> 瞿元霍默了半會兒,才道:“二弟小時候也這般,論是個甚么都好與我搶奪。記得有回過年,娘給每人都制了身新衣裳,因年歲還小,兄弟兩個便睡在一間,他這人偏好貪心,見了娘制給我的衣裳,就要與我換著穿,兩人身形不同,我自是不愿。他倒好,趁著晚間我睡熟了,便悄悄起來拿了剪子,將我那一身新棉衣剪的七零八散,里頭難得的新棉花也給他掏出來,落得滿地都是?!?/br> 嬌杏哼了一聲,“我自來就瞧不上他,貪財好/色又懶惰!白白生了一副好皮囊,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瞿元霍拍了下她的腦袋,心里雖贊同她的話,但嘴上還是說道:“他也沒那般不堪,就是性子輕浮了些?!?/br> 嬌杏趴上他的胸膛,瞿元霍被迫平躺著,聽她撅了嘴道:“果然是你親兄弟,這般渾的人你還幫著說話?!眿尚有睦餁鈶?,恨不得瞿元俊早些去死,心里藏的事又不能與他說,只能嘴上出出氣。 瞿元霍沒想她對自己弟弟這般大的成見,不由有些好奇,“老二可是哪里惹了你?你對他竟是這般大的成見?!?/br> 嬌杏啞了口,不去回答他的問話,只趴在他胸膛扯開了話題,“后來呢?你就沒新衣裳穿了?” 見她不回,瞿元霍也未在意,只嘴角含了笑說道:“第二日醒來,早先我還未察覺不妥,想他也是一時沖動,事后心里定是十分害怕,一雙眼睛見了我閃閃躲躲不停,因兩人平時關(guān)系本不親密,我也未曾去細(xì)想。待我擦了面,梳好頭后要換衣裳時才發(fā)覺不對,幾乎是想也未想便揪了他過來,他也倔,梗著脖子理直氣壯的承認(rèn),當(dāng)時心里氣不過,便將他揍了一頓。” 嬌杏聽了就笑,“這種人活該!” 瞿元霍這回任她的意,沒再說她,嘴上接著道完,“說來,那還是我首次打他,他先是躲在屋里好幾日不出來見人,后來想是實在憋不住,才趁著沒人注意偷偷出了房門,在外溜達,看我的眼神也不再似以往,也不愛再跟著我后頭轉(zhuǎn),認(rèn)識了幾個村子里素來就愛調(diào)皮搗蛋的男娃子,漸漸也就近墨者黑了?!?/br> 瞿元霍說完,還不自覺地嘆了口氣,“早先雖然性子倔,但好歹本性不壞,如今卻是越發(fā)如那污臭的爛泥了?!?/br> 好容易聽他說完,嬌杏只輕輕嗯了一聲,就蹭了蹭臉蛋,趴在他身上睡去了。 許久未見她再出聲,知道她是睡著了,瞿元霍面上浮出寵溺的笑,扯過一旁藕荷色的緞被,虛虛覆在了她身上,便也閉上眼睡了。 次日一早,嬌杏是被疼醒的。 她睜開眼睛迷迷瞪瞪看了一眼,見瞿元霍還緊閉著眼睛睡得正沉,原本將出口的抱怨就生生卡了在喉嚨里,她反手抓住那只扯著她長發(fā)的小手,慢慢轉(zhuǎn)過了身子。 晉哥兒早也醒來,自滿了月小家伙再不愛哭了,平日就是委屈了,也只癟癟嘴巴子,干打雷不下雨的。 今早許是餓了,平日這個時辰早也吃上了早飯。 嬌杏看向窗欞,日頭都快起來了,看來昨晚真是被折騰慘了,竟是睡到了這般晚。晉哥兒肯定餓的不行,連忙離了瞿元霍的身,將小家伙抱起來要喂他。 解了衣裳又想起還未把尿,便搖了搖床頭的小鈴鐺,玉珠推了門進來,抱了晉哥兒去把尿,后又端來盆溫水,絞濕了帕子遞過來。 嬌杏替他擦了擦,才給喂。小家伙早也餓得不行,剛解了衣裳,就一口含/住,大口大口地吮/吸著。 嬌杏被他弄得有些疼,身子無力地靠在床頭,才想起一事,忙空出只手來,推了推睡相沉沉的瞿元霍,“快些起來,日曬三竿了都?!?/br> 瞿元霍睜了眼,翻個身,見她正在喂晉哥兒,空閑的一只在棗紅色絲兜底下半遮半掩著,雪色的肌膚與艷紅的料子瞧得他一陣手癢,一只手想也未想就是伸了過去。 可還沒待碰著就被嬌杏一把打下,見她沒好氣地說道:“真是個好/色的,昨晚上還假模假樣的覺著臊了臉皮,這下正在喂他呢,晉哥兒眼瞪的大大的,這下就不覺著臊臉皮了?” 瞿元霍縮回了手,轉(zhuǎn)了個身,背朝著母子兩個。 嬌杏見他這樣,不由又是問道:“今日不當(dāng)值?”這般晚了還未起來。 瞿元霍背著身,悶悶嗯了一聲。 嬌杏覺得好笑,這人越發(fā)愛使性子了。 作者有話要說:o(n_n)o ☆、委屈你了 待奶完了晉哥兒,嬌杏才起了身。 將晉哥兒交給兩個mama照看,自己則披了外衫服侍瞿元霍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