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節(jié)
只見她端然而坐,纖細的手指按著琴弦,慢慢摩挲著,眼中含著絲絲婉轉(zhuǎn)流淌的暖色,在大殿之中燭火的掩映下增加了幾分柔婉、朦朧之美。驀地,琴聲猛地響起,一會兒猶如崩騰流水,一會兒猶如巍峨山脈,一會兒好似寒冬枯夜,一會仿若黎明晨星,琴聲隱隱帶著陣陣清涼冰爽之意讓眾人不由感覺心中的焦躁平復下來……不由自主的跟隨著去掉深入其中。 好一會兒,琴聲驟然落下,余音卻是回蕩在大殿之內(nèi),一圈一圈的盤旋著,緩緩沉淀著,沉到了最深處,還是無人出聲。眾人仿佛都沉浸在了琴聲之中,許久之后才有人帶頭稱贊。 “果真是繞梁三日語音不絕?!?/br> “是啊,此曲只應(yīng)天上有人間哪的幾回聞,果真是妙極、妙極。” 沈凝霜起身,精致的玲瓏馬面裙劃過優(yōu)美的弧度,對著端木凌煜躬身行禮:“臣女獻丑了?!?/br> 端木凌煜勾起了唇角,單單是論起這琴聲的確是極為不錯的,可以說是上品,但是看到她的一雙眼睛和其中深沉的向上攀爬的**,他就覺得琴音索然無味起來。 看到端木凌煜沒有開口的意思,沈凝霜搖了搖嘴唇,心中生氣一股憋悶,看向說道:“不知道郡主以為如何?” 沐清雅輕笑一聲,眼中的冷芒更甚:“你這人倒是好笑,剛剛在皇上面前說自己獻丑,現(xiàn)在卻來問我感覺如何,你說,你是在皇上面前說謊了,還是想讓本郡主說一說,你彈奏的有多出丑?”她本不愿意在眾人面前讓一個女子面子、里子全無,但是這個沈凝霜太過不懂事了,既然她上趕著丟人,自己也沒有必要為她留面子。 不僅僅是沈凝霜愣住了,就連大殿之中的文武百官都愣住了,她們?nèi)f萬沒有想到沐清雅竟然會這般說,只是,她說的雖然有道理,而且讓沈凝霜無地自容,不過卻是顯得太過小家子氣了。就在眾人心中隱隱的不滿的時候,沐清雅接下來的話卻再次讓他們不知道該怎么反應(yīng)。 “雖然你說話口是心非,但既然你問到了我這里,我自然也不吝嗇指教你一二。剛剛你彈奏的曲子,是前朝最為有名的《雪山春曉》,曲子選的不錯、彈奏的也很是嫻熟,不過卻還是在彈奏了幾個音,在第二篇的開頭兩個音應(yīng)分別落在徵羽兩個音上,你錯了。不說彈奏上的錯誤,單單是就這首曲子而言,《雪山春曉》是前朝的詩人在途經(jīng)祁連的時候看到滿天風雪之中紅梅而譜出來的,雖然其中有風雪摧殘之意,但更多的卻是欣喜和不屈,而你為了迎合今天宴會的氣氛,生生的將其中的意味扭曲了,可惜了?!?/br> 眾人面面相覷,他們也聽過這首曲子,沐清雅說的卻是不錯,這首曲子要表達的就是紅梅的傲雪暫放不畏嚴寒,沈凝霜的演奏缺少了幾分靈氣,反而多了幾分匠氣,生生的破壞了其中的氣氛。這樣一想,心中原本對沐清雅的一些輕視不由得去了大半,這樣一個說的頭頭是道的女子,定然不會對琴藝一竅不通,想來不過是不想在眾人面前表演平白了失了身份,畢竟她是未來的皇后呢! 沈凝霜這次真的是臉色蒼白了,仔細看的話嘴唇還帶著絲絲哆嗦:“郡主說的這般有道理想來定然對琴藝精通的很,不知道……” 沐清雅笑了笑:“這你可就說錯了,我對琴藝不怎么精通,我最為擅長的是刺繡,當初先皇在的時候,可是封賞了我一個盡善盡美的名頭,還親手寫下了這四個字,怎么,你想要看看?” 端木凌煜冷下眼眸,冷哼一聲:“沈大人,你的女兒倒是好膽量呢?!?/br> 不少老臣心中發(fā)冷,他們怎么忘記了,這位郡主在十二歲年紀的時候就受到了先帝的寵愛呢,可不是他們能夠惹得起的。 沈立連忙出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請皇上恕罪,微臣教導無方,請皇上責罰。凝霜,還不快向皇上賠禮?!?/br> 端木凌煜冷笑:“她就算是賠禮也不應(yīng)該是向朕賠禮。” 沈立額頭上的冷汗出了一層,再次對著愣在原地的沈凝霜喝道:“孽障,還不快向沐郡主賠禮道歉?” 沈凝霜猛地反應(yīng)過來,撲通一聲跪下去:“臣女無狀,沖撞了皇上和沐郡主,還請皇上和郡恕罪?!?/br> 沐清雅笑了笑,這個沈凝霜倒真是個倔強的性子,也難怪,她的父親身居高位,對她自然是嬌養(yǎng)長大的,性子高傲沒錯,但是未免太過自負了一些,也難怪會被別人當槍使。想來那些世家小姐們沒少在她面前嚼舌根。 “好了,今天是皇上的壽宴,你退下吧?!?/br> 就在眾人心中可惜的時候,兩名侍衛(wèi)突然帶著兩個捧著兩個大盒子使者走過來,對著端木凌煜稟報道:“回稟皇上,這是滄瀾新帝莫君崚派人送上來的壽禮?!?/br> 端木凌煜眉心一皺,眼中看戲的神色淡去,揮了揮手示意武平將禮物接過來。左邊的使者卻是再次躬身行禮:“回稟玉寒皇帝陛下,皇上在臨來之前有吩咐,這個盒子中的禮物是專門送給沐郡主的,是為了感謝郡主獻上藥方解救滄瀾萬千百姓,使他們免受瘟疫的迫害,也是為了祝賀郡主即將成為玉寒的皇后。” 樂棋走下臺階,想要將盒子接過來,那個使者卻是微微閃身,而后一把將盒子蓋打開,一道珠光寶色閃現(xiàn),只見鋪了流水綢緞的盒子之中,放置著一個打造華美的鳳冠,尤其是鳳冠的頂部,鑲嵌著一個偌大瑩潤的珠子,在燈火的照耀下隱隱的散發(fā)著七彩的光芒,讓人竟然不已。 沐清雅神色凝重,心中的情緒漸漸凜冽起來,莫君崚真是好算計! “皇上,沐清雅竟然為了他國獻上藥方,而且還讓別國的帝王送來鳳冠,簡直是不知禮儀道德為何物,這樣的女子不配成我玉寒的國母?!?/br> 一 ☆、第五百一十四章 玲瓏玉口 看到盒子中呈現(xiàn)出來的鳳冠,在場的大臣終于找到了發(fā)作的借口,紛紛開口指責。 “是啊,皇上,陳大人說的對,一國之母講究賢良淑德,沐清雅這般行事的確是不配成為一國之母?!?/br> “微臣附議,皇上明察,沐清雅行為不檢,且容貌太過美麗邪肆,先皇曾經(jīng)說過,一國之母,乃天下女子表率,不求容貌最為出色,但講究能夠為玉寒女子樹立下榜樣作用,更何況,臣等聽聞,沐清雅在滄瀾行事手段極為殘忍,被譽為禍國妖女……” “砰!”一只精美的龍紋青花瓷茶盞驀地被摔在地上,發(fā)出一身沉悶的響聲,隨之而來就是端木凌煜一聲冷哼,猶如炸雷一般讓眾人渾身顫了顫。 百官心中震顫,責備的眼神紛紛落在剛剛說話的那個大臣身上,心中忍不住暗罵,簡直是混賬,不知道有關(guān)禍國妖女的事情已經(jīng)被皇上視為禁忌了,竟然還敢大言不慚的說出來,這不是找死嗎? 龍椅之上,端木凌煜臉色難看,周身帶著冷漠和殺意,看向剛剛說話的那個大臣的眼光更是有如刀刃一般。 跪著的尤金,也就是剛剛說沐清雅是禍國妖女的大臣,此刻感覺到皇上落在他身上的眼神,感覺那有如實質(zhì)一般的視線仿佛要割破在自己的皮rou,生生的冷到自己的骨子里:“請皇上恕罪,微臣有錯,微臣罪該萬死?!?/br> 端木凌煜雙眸凝聚著濃黑的氣息,起身繞過身前的桌案,站在高高的臺階上,俯視著底下跪了一地的臣子,聲音冷凝的說道:“朕不想再說第二遍,沐清雅是朕即將迎娶的皇后,不管你們心中怎么想,都將你們的小心思收一收,因為不管你們同意或者是反對,朕都會用最為高貴的儀仗,抬著沐清雅走過承乾門入主中宮,成為一國之母,也就是你們的第二個主子!” 眾人不敢置信的抬頭,接觸到端木凌煜眼神的瞬間連忙低了下去,心中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皇上說的是真的,他剛剛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身為臣子,他們每天都要做的就是揣度皇上的心思,只有在一定程度上了解皇上的喜惡,才能更好的在朝堂之上活下去,所以他們輕易的就能夠分辨出剛剛端木凌煜的認真情緒。他們的第二個主子,這是多么高的榮耀啊,后宮之中沒有圣母皇太后,皇上的母妃也去世了,也就是說沐清雅一入后宮,便是位份最高的人,再加上這般寵愛,想來只要她能夠省下兒子,定然是下一任的儲君…… 想到這里,頓時在心中有些猶豫,如果他們到最后真的沒能夠阻攔沐清雅入宮,那他們現(xiàn)在的表現(xiàn)定然會被沐清雅嫉恨,都時候只要她隨便的吹一吹枕頭風,恐怕自己等人就要人頭不保啊……不少人頓時心中萌生退意,在這些官員之中,有不少人想要借著后妃的裙帶向上爬,但更多的是端木凌煜在這幾年審量他們的能力提拔上來的,對于后者,只要他們好好的為皇上辦事,定然會得到自己應(yīng)該得到的東西,因此他們并不在意沐清雅禍國妖女的名聲,甚至有人還對此嗤之以鼻,就算是禍國妖女,禍害的也是滄瀾,這可沒有什么不好。 沐清雅起身,走到端木凌煜身旁,稍微向后站了半步的距離,視線清冷的看著底下數(shù)數(shù)發(fā)抖的尤金:“尤大人,流言止于智者,沒有想到這流言到了你那里非但沒有止住,反而愈演愈烈了。你剛才說,我的容貌太過美麗邪肆,還將先皇的話搬出來,說什么一國之母,乃天下女子表率,不求容貌最為出色,但講究能夠起到為玉寒女子樹立下榜樣作用。我倒是好奇,你這樣說話,也就是在說我空有一副美麗的皮囊,不能起到天下女子表率的作用,那么就是在暗示皇上是個識人不清、色令智昏的君主了?” 尤金一聽,頓時驚得七魂八魄都要飛散了,便是給他十個腦袋,他也不敢這樣說?。骸盎噬厦麒b,奴才沒有這個意思,皇上明鑒啊。”他連自稱微臣都改了,直接口稱奴才,可見是真的嚇得不輕。 端木凌煜勾起唇角,轉(zhuǎn)頭看向沐清雅,眼中帶著欣賞的意味,等到沐清雅再次開口的時候,他干脆直接走回自己的座位上,任由沐清雅自己發(fā)揮,這可是個讓她立威的好時機,哪怕是清雅鎮(zhèn)不住他們,還有自己不是? 沐清雅聲音越發(fā)的清冷,猶如寒珠落盤,讓人心中陣陣發(fā)緊:“尤大人,你說我是禍國妖女,可我這禍國妖女的名頭也是在滄瀾傳開的,就算是禍害,也禍害不到你頭大上。即便是我真的是禍國妖女,會給玉寒帶來災(zāi)禍……” 她微微停頓,看到眾人的脊背都不自覺的停止了,才輕笑一聲開口道:“那有如何!” 眾人頓時愣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她竟然說……竟然說那又如何? “簡直是一派胡言,難道玉寒的安危在你的眼睛竟然什么都不是嗎?”有人忍不住怒斥出聲。 沈立剛剛得罪了皇上,現(xiàn)在才想起來自己最大的作用就是幫著皇上辦事,出口緩和道:“沐郡主定然是一不小心說錯話了,不管怎么說,她將來都是玉寒的國母,怎么會不在意玉寒的安?!?/br> “你們沒有聽錯,我的確說的是那又如何!”沐清雅絲毫沒有理會沈立給她立下的臺階,美麗的容顏上沒有任何表情,帶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清貴氣質(zhì),“皇上是一國之君,是玉寒的皇帝,是玉寒百姓頭頂上的青天,他親自挑選的未來妻子會是禍國殃民的妖女?就算皇上識人不清,我真的是禍國妖女,偌大的玉寒能夠被我一個小小的女子禍害了,那事先我也會讓皇上先將你們都拖出去砍了!你們文武大臣何止百位,手下更是養(yǎng)著無數(shù)的人才,泱泱玉寒、萬萬百姓、滿朝文武,這么多人竟然還止不住我禍國妖女的迫害,那留著你們還有什么用,不如早點殺了自在,免得整天給皇上找不痛快!”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之間愣在原地不著知道該怎么反應(yīng)。 端木凌煜雙眸之中帶著驚艷和贊嘆,如果不是礙于這么多人在場,他定然會緊緊地將她擁抱在懷中。這樣凌然而立的她是那樣的耀眼,耀眼的足以遮蓋掉在場任何人的光芒。這樣的女子怎能讓他不深陷其中、甘之如飴? “好!清雅說的不錯,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這些臣子自然就不用留著了,朕的手下從來不養(yǎng)吃干飯的人!”端木凌煜高喝一聲。 百官終于從被沐清雅震撼的氣氛中醒過身來,不少人臉上帶著羞愧,是啊,他們什么時候竟然連一個女子都害怕了,難道他們憑借著一肚子的真才實學,竟然比不過一個小小的女子嗎?盡管這個女子在將來身份會尊貴的任何人都不上,但也不過是一個女子而已,還是被鎖在后宮之中的女子,這樣的人接觸的除了太監(jiān)就是宮女,最多在加上一個皇上,他們有什么可擔心的? 不過,仍舊有一部分人不死心,看到一旁的同樣呆愣在原地的滄瀾使者,猛地說道:“沐郡主說的是不錯,可是這滄瀾帝送來的鳳冠該如何解釋?” 沐清雅冷冷的笑了笑,看了一眼樂棋。 樂棋連忙過去將裝著鳳冠的盒子接過來,恭敬的雙手舉國頭頂,跪呈給沐清雅。 沐清雅眼神冷淡的看了一眼精致華美的鳳冠,輕聲嗤笑一聲,伸手便將鳳冠拿起來,手指拂過鳳冠上面七彩的珠子,看向下面眼中隱隱的帶著興奮的使者:“回去告訴滄瀾帝,別再使這樣的下作手段。這個鳳冠我就收下了,畢竟是他的一番恭敬、祝賀之意,如今滄瀾動蕩的厲害,玉寒是不是會按兵不動,或者出手相助都不是我能夠說了管用的,讓他就不必如此恭敬了,知道皇上即將和我成親還送了鳳冠過來。呵呵,明麗公主,我記得當初了塵大師可是對著你磕過頭的,說你有鳳凰的命格,這個鳳冠便拿給你去賞玩吧,雖然做工不是最為精致的,但這頂上的珠子還算是不錯的。” 端木明麗眼中帶笑,示意身后的宮女將鳳冠接過來:“那我可就謝謝郡主了,這珠子我也極為喜歡,回頭摘下來做成掛飾想來不錯?!?/br> “公主說的極為有理?!?/br> 眾人有些傻眼,送來鳳冠被說成了對玉寒勢弱,到最后甚至連鳳冠上的珠子都要被摘下來,這……這真是讓人大開眼界,沐清雅果真是個不簡單的,尤其是一只玲瓏玉口,真的是能夠?qū)⑺赖恼f成活的,心中萌生退意的官員頓時越發(fā)的多了起來。 端木凌煜哈哈一笑,站起身來贊賞道:“清雅說的不錯,朕也是這個意思,你們兩人回去告訴滄瀾帝,與其費盡的討好朕,還不如好好的治理他的國家,朕可是聽聞滄瀾最近越發(fā)的動蕩了。” 一 ☆、第五百一十五章 短暫分別 滄瀾使者的臉色頓時變了,他雖然算不上莫君崚的心腹,但也是他頗為信任的人,不然也不會被派到這里來送禮物,這份禮物送上來的目的就是挑撥沐清雅和端木凌煜的關(guān)系,讓朝中的官員更加有借口來反對沐清雅,卻是沒有沒有,送禮的目的沒有達到,反而被曲解成費盡心思的討好,這如果傳回滄瀾,他還不被皇上直接拖出去砍了。 “玉寒帝,我國皇帝陛下送來這份禮物不是……” 使者的話還沒有說完,端木凌煜帶著殺氣的目光直接落在他身上,皺眉冷聲反問:“不是這個目的,那是什么目的,難道是借著這鳳冠挑起事端,來向玉寒挑釁的?”如果是這樣,他也不介意落井下石、痛打落水狗! 使者頓時被噎住,再沒有腦子也不能直接了當?shù)膶⒛康恼f清楚啊。 百官更是低下頭,在接下來一段時間表現(xiàn)的格外的老實,除了向端木凌煜祝賀說了一堆的吉祥話之外,不敢多說一個字。 一場生辰宴會,沐清雅的名號越發(fā)的響亮,現(xiàn)在只要一說起她,那些在場的官員們就會不由自主的想起她站在高高臺階上的模樣,雖然她的名頭真的不是很好,但那樣高貴、清冷的氣質(zhì),他們想不出第二個人勝得過她。 這件事情不知道經(jīng)過了誰的口,竟然被流傳到了百姓之中,頓時百姓心中很是驕傲,沒有想到他們未來的國母有這般風范,質(zhì)問的滄瀾使者和朝中百官啞口無言。百姓永遠是最好引導的,他們心中很清楚,他們再怎么反對,也不能決定皇上的政策,他們更加在乎的是這個皇后迎娶進宮之中,會不會對他們的未來有什么影響,現(xiàn)在看來,這位皇后娘娘性格堅韌,且之前還為江南的百姓貢獻過治療瘟疫的藥方,這樣一個女子怎么看都是一個極好的人選,雖然傳言她是禍國妖女,但是皇后娘娘不是都說了,便是她真的禍國,首先遭殃的也是那些官員,如果到時候官員們都遭殃了,他們跟著遭殃也沒有辦法,再說了,如果皇上不娶她,她真的發(fā)起威來,禍國殃民的越發(fā)厲害了該怎么辦? “小姐,這一個多月以來,百姓之中都在傳揚小姐是多么的英姿煞爽,絲毫不遜色于那些官員們,甚至有人說,如果小姐是男兒身,定然是將相之才,會為百姓撐起一片天呢?!睒菲逑沧套痰脑谝慌詤R報到。 沐清雅笑了笑,端木凌煜的生辰宴會已經(jīng)過去了一個多月,令她沒有想到的是,經(jīng)過那場宴會,反對她入宮為后的人竟然莫名其妙的減少了很多,甚是有些原本反對的人竟然開始贊同皇上的決定,在朝中形成贊成和反對一半對一半的場面。而在百姓之中,反對的人更是少了一大批,剩下一些不贊成的,言語也平淡的很多,絲毫沒有之前的激烈反應(yīng)。不過,想想都是好事,也就沒有了追根究底的念頭。 “這樣是好事,你多注意一些,別讓人鉆了空子。對了,明麗公主和三皇子已經(jīng)啟程有一段時間了,現(xiàn)在想來應(yīng)該快到滄瀾了吧?” “前天奴婢才聽到暗衛(wèi)的稟報,說是明麗公主已經(jīng)到了廊城,再過不久就能回到滄瀾國都?!?/br> 沐清雅點點頭,雖然時間才過去一個多月,但是事情卻是發(fā)生了不少。首先是玉寒,原來備受皇上信任的左丞相沈立,一連被降了六個品級,現(xiàn)在上朝儼然成為了一個透明人。其次是他的嫡長女沈凝霜,因為在皇上的生辰宴會上丟臉,受不了打擊,行為有些癲狂,早已經(jīng)沒有了才女的名頭。再者就是姍姍來遲的安絡(luò)璃安妃娘娘,在太醫(yī)把脈診斷的過程中,查出不能有孕,乃是因為有人給她下了絕育藥,皇上震怒,下令追查,最后查到了柳妃的身上,柳家被牽連,柳映雪被打入冷宮,柳家被驅(qū)逐出京都,三代不得入京為官。 再有就是滄瀾,已經(jīng)入了深秋,眼看就要進入冬季,滄瀾糧食的大致收成已成定局,看到少得可憐的糧食,滄瀾百姓終于忍不住了。北郡和南郡兩地,原本就因為旱災(zāi)和瘟疫導致民不聊生,之前就發(fā)生過百姓的暴|亂,這次面臨饑荒,百姓再次忍不住,不管不顧的集合在一起,沖進了臨邊的城鎮(zhèn),能搶的全部搶走,不能搶的全部雜光,他們一直生活在死亡的陰影下,這次就好像是要發(fā)泄一般,不管不顧的將一切破壞殆盡。 而這次的暴|亂,就像是一根導火索,將滄瀾醞釀已久的波瀾徹底的點燃。而最為讓人震驚的是,南北兩郡發(fā)生暴|亂之后,當?shù)氐墓賳T像是被驚嚇的手足無措,直接派遣出官兵,將參與的人砍殺大半,這樣一來,原本可以化解的紛亂竟然一下變得不可收拾,這樣的反應(yīng)就像是一瓢冷水生生潑在了滄瀾這個guntang的油鍋之中,徹底讓整個滄瀾的百姓瘋狂了。 人處于絕境的時候,總能夠爆發(fā)出格外驚人的力量,現(xiàn)在的滄瀾百姓已經(jīng)被閉上了絕境。再加上因為使者前來送鳳冠的舉動,端木凌煜直接修書一封,讓那兩個面無人色的使者帶了回去,之后就調(diào)兵遣將,在玉寒和滄瀾接壤的地方嚴實合縫的保護起來,閑來無事就在邊境練兵,一時間越發(fā)的讓滄瀾百姓惶惶難安。 端木凌煜走進來,臉上帶著隱隱的笑意,顯然心情極好:“清雅?!?/br> 沐清雅收回思緒,站起身來:“上完早朝了?” 端木凌煜點點頭,看著沐清雅猶如花瓣一般的臉頰上帶著清淺的笑意,靜謐的猶如雨后初晨,讓他不由自主的放松下來,感覺只要面對著這樣的笑容,哪怕是再怎么煩心的事都能夠順利解決:“清雅,滄瀾的事情可聽說了?” “嗯,聽樂棋匯報過了,不知道這次回去明麗公主他們會不會有危險?!?/br> “你放心,我派了人在他們身邊保護,不會有什么事情,再者,讓兩人磨練一番也好,他們吃得苦越多,救助的百姓越多,之后才能更加受人尊敬。我已經(jīng)開始讓人在玉寒境內(nèi)籌集糧食,等他們在滄瀾安定下來,我就派遣人將糧食送過去?!?/br> 沐清雅點頭:“嗯,這樣最好,只是玉寒的百姓可是樂意?” 端木凌煜笑了笑,結(jié)果樂棋端上來的茶水,微微的抿了一口:“呵呵,他們自然不會反對,朕又不是白白的征調(diào)他們的糧食,今年玉寒的糧食本就豐收,去年留下來的陳米都沒有吃干凈,現(xiàn)在新米下來,他們自然不吝嗇將陳米賣掉,再者,同樣身為百姓,他們并不是那樣冷血不通情理?!?/br> “這樣就好。”沐清雅松了口氣,眼中的笑意越發(fā)的明顯。 端木凌煜輕聲笑了笑,突然問道:“對了清雅,鳳袍和嫁衣也該趕制了,你可有什么喜歡的樣式?” 沐清雅手指微微一頓,抬眸笑道:“鳳袍按照以往的樣式就可以,但是嫁衣我……我自己便有準備?!?/br> 端木凌煜眼睛一亮,看著她的眼神越發(fā)的柔和:“你的繡工是最好的,想來嫁衣定然美麗非凡,我可都有些亟不可待的要欣賞了?!?/br> 沐清雅嗔怪的看了他一眼:“在成親之前,你自然是見不到的,對了,昨日父親進宮,讓人給我遞了話,再過一個多月便是我們成親的時候,這一個多月來我們不能見面,所以明日我便要搬離皇宮了。” 終于還是來了,端木凌煜心中苦笑一聲,他的岳丈親自發(fā)話,他雖身為皇帝也不好反駁,畢竟成親前一個月不能見面是玉寒自古以來的傳統(tǒng),他也要遵守,但是想到要和清雅分開一個月,就感覺日子格外的難熬。 看到他極為不情愿的表情,沐清雅笑了笑,不知道該說他什么好,不就是一個月的時間嗎,怎么搞得好像是生離死別一般:“一個月之后我們便能夠朝夕相對,到時候皇上可不要嫌棄臣妾才好。” 端木凌煜一愣,對上沐清雅含笑的雙眸,不自覺的笑出聲:“你呀,可不要自稱臣妾,我聽了都感覺不舒服,還有,我在你面前可不是皇上,只是你的夫君而已。”她就是不愿意讓清雅用“臣妾”這兩個冷冰冰的稱呼,更何況,這兩個字柳妃、安妃和之前的莫流宸都曾經(jīng)用過。 沐清雅羞紅了臉,沒有想到他竟然說話這般直白:“你胡說些什么,好了,我還要收拾東西,就不留你用膳了,你快些回去吧?!?/br> 被請出了飛羽閣,端木凌煜摸了摸鼻子,有些遺憾還沒有欣賞夠沐清雅嬌羞的模樣,總感覺心中砰砰的亂跳起來沒完,再過一個多月,他就真的要將清雅迎娶進宮了,僅僅是想一想從次以后他便能夠擁有這般美好的女子,心情竟然比登基成為皇上還要激動。 “衛(wèi)熙,你帶著影衛(wèi)時刻保護皇后主子的安全,絕對不容許出現(xiàn)任何差池,明白嗎?” 衛(wèi)熙連忙現(xiàn)身行禮:“是,主子放心,屬下一定保護好皇后主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