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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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見面不歡而散,師映川出了大殿,卻不期然遇見了師遠塵,師赤星出身大呂師家,師家此次派人前來觀禮,倒是再正常不過,一時師映川與師遠塵寒暄幾句,但他心情不大好,簡單說了幾句之后便離開了此處,一路上師映川面沉如水,心中默默思索著傅仙跡之事,突然,他猛地一凜,想到了一種可能,立刻就對寧天諭道:“傅仙跡的事情……是不是與你有關(guān)?” ☆、二百五十五、無常 師映川面沉如水,對寧天諭道:“傅仙跡的事情……是不是與你有關(guān)?”寧天諭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睅熡炒ú惑@怒:“果然是你!”寧天諭慢條斯理地道:“傅仙跡此人說起來,與你也并沒有什么深情厚誼,就算我做了什么事,你又何必動怒?” 師映川強行壓抑住滿心的驚怒之氣,道:“你究竟是有多少事情在瞞著我!”寧天諭語氣淡然:“……這些都無關(guān)緊要,你只需知道我不會害你就是了?!睅熡炒ó吘共皇瞧胀ㄈ耍畛醯恼痼@過后,思維也立刻清晰起來,他皺眉思索,沉聲道:“你是如何動手的?畢竟你我一體,那天晚上,你根本沒有機會!”寧天諭倒也不瞞他,很痛快地說了:“你莫非忘了么,傅仙跡被師赤星一劍重傷,當(dāng)時你便取了藥給他服下。”師映川深深鎖眉:“我給的只是療傷的藥,雖然珍貴,但……”寧天諭打斷他的話,不緊不慢地道:“療傷的藥?錯,那是‘九轉(zhuǎn)連心丹’?!?/br> “九……該死!”師映川陡然變色,他太清楚這九轉(zhuǎn)連心丹是什么東西了,此物乃是寧天諭近年剛剛研制出來,用以控制他人的霸道毒物……不,不應(yīng)該說是毒,而是應(yīng)該稱作蠱,一旦服用,就會催發(fā)人體生機,但同時也會產(chǎn)生恐怖的變化,自血液迅速流轉(zhuǎn)全身,在寄生之后,會影響宿主的思維意識,進而嚴(yán)重影響到宿主的行為,很快就會奪取了宿主的身體cao縱權(quán),簡單來講,就是與那活尸傀儡差不多,不過這二者之間卻是有著極大的差別,‘活尸傀儡’顧名思義,只是傀儡而已,rou身原本的獨立思想已經(jīng)被抹殺,也就是說此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已經(jīng)徹底死亡,雖然看起來還活著,與正常人差不多,但事實上卻是行尸走rou,而服下九轉(zhuǎn)連心丹之后被·cao縱的宿主,本身的思維意識并沒有被抹去,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如果在施蠱者沒有催動蠱蟲的情況下,那么無論身體還是意識都與從前一樣,沒有半點差別,各方面都不會受到影響,然而一旦蠱蟲被催動,宿主就會立刻變成受人控制的傀儡,任憑驅(qū)使了,當(dāng)年寧天諭還是泰元帝時,就在研究此物,只不過還沒等到成功,就已經(jīng)生出變故,遭到趙青主的背叛,落了個身死國滅的下場,而今寧天諭蘇醒過來之后,這幾年里便接著從前掌握的成果接著研制下去,在耗費了大量的資源后,到底還是被他成功配出了這九轉(zhuǎn)連心丹。 師映川心中凜然,突然間重重道:“不對!我記得九轉(zhuǎn)連心丹是裝在另外一個瓶子里,我明明……”寧天諭語氣平淡,所說的事實卻讓人心悸:“不要忘了,如今我也可以接管這具身體,在你去拿藥瓶的那一刻,我雖然沒有搶奪我們這具身體的控制權(quán),但我至少能夠稍稍影響你的動作,在你沒有特別注意的情況下讓你拿到裝有九轉(zhuǎn)連心丹的瓶子,反正丹藥看起來都差不多,若沒有仔細(xì)分辨的話,你自然不會想到自己拿錯了東西,至于傅仙跡,他在當(dāng)時的場合下,根本不會對你有所防備,更不認(rèn)為你會害他,而且他身為宗師,rou身何等強悍,就算真是劇毒之物,在服藥之后發(fā)現(xiàn)有異,也能強行壓制,所以他自然有著足夠的自信,不怕你動什么手腳,更何況那九轉(zhuǎn)連心丹一旦服用,就會立刻先行催發(fā)人體生機,壯大rou身,這樣的效果看起來似乎就是在療傷,如此一來,傅仙跡又豈會生出疑心?自然乖乖入我彀中罷了。” 寧天諭娓娓說著,和盤托出,師映川卻是聽得寒意從腳底升起,一直鉆到了天靈蓋里,他默然良久,突然說道:“不對,沒有這么簡單,服下九轉(zhuǎn)連心丹之后,還需要經(jīng)過一系列的程序,才能夠真正讓蠱蟲徹底掌握宿主,你……”寧天諭不等他說罷,就輕描淡寫地冷笑道:“不要忘了,我雖然和你共同使用這個軀殼,不能離開,但我卻有傀儡可以cao縱!我暗自讓趙言追蹤而去,傅仙跡服了九轉(zhuǎn)連心丹,縱然他是宗師之身,很快也會失去知覺,趙言找到昏迷的傅仙跡之后,便將其隱藏起來,徹底催發(fā)蠱蟲,現(xiàn)在傅仙跡正受到蠱蟲控制,除了rou身的本能之外,可以說是已經(jīng)暫時喪失了全部的意識,師赤星與他聯(lián)系,自然不會得到任何反應(yīng)?!?/br> 這趙言便是當(dāng)年被煉成活尸傀儡的‘九九人屠’,半步宗師,這些年來師映川cao縱那具宗師傀儡,而寧天諭便cao縱著趙言。一時師映川久久無言,他默然片刻,既而低聲問道:“……為什么你要這樣做?”寧天諭一哂,用冷漠而平靜的口吻道:“因為他是宗師,是萬劍山的劍宗?!?/br> 這一句話所蘊涵的東西已經(jīng)足夠多,對此師映川無話可講,他扯了扯嘴角,卻說不出什么,寧天諭道:“這是極其難得的機會,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若非傅仙跡受傷,且在當(dāng)時那種情況下對你沒有防備之心,你以為讓一名宗師被下蠱被寄生是一件簡單的事情?那決不比正面擊敗大宗師更容易,甚至?xí)y也說不定?!睅熡炒ㄗ猿暗匾秽?,寧天諭忽然話鋒一轉(zhuǎn),緩然道:“其實你若是能夠在連江樓身上成功下蠱,讓他服下這九轉(zhuǎn)連心丹,那么別的暫且不說,至少你這些年求而不得的這個男人,立刻就是唾手可得,到時候自然任你為所欲為?!?/br> “……抱歉,我還沒有那么下作。”師映川冷笑一聲,臉色變得陰深起來,他語氣冰冷道:“我要么就打動他,讓他心甘情愿地與我在一起,要么就打敗他,徹底讓他臣服于我!除此之外,任何陰微卑劣的方法,都是對我和他的侮辱!且不說是否能成功,就算我真的能夠給他順利下蠱,我也不屑用,我?guī)熡炒ú皇鞘裁垂饷髡笾?,更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只要對我有利,可以達到目的,那么我一向都可以不擇手段,但是卻并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這樣,對于有些事,如果要用那讓人不齒的手段來達成目的,那只會讓我覺得徹頭徹尾地惡心無比!” 可能是因為師映川的態(tài)度太過堅決的緣故,對此,寧天諭沒有再發(fā)表什么意見,而師映川畢竟也無意與他鬧翻,況且事已至此,多說無益,便緩和了一下語氣,問道:“傅仙跡眼下在哪里?”于是當(dāng)下寧天諭便引著師映川前往傅仙跡被放置的所在,此處頗為隱秘,由傀儡趙嚴(yán)看守著,防止萬一有人無意間闖入,此時傅仙跡依舊昏迷著,呼吸如絲如縷,仿佛快要斷絕似的,但看上去卻絕對沒有要漸漸泯滅的樣子,反而氣色不錯,乍看去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師映川蹲下來,輕輕拉開傅仙跡的衣襟,只見那胸口上被師赤星一劍刺出的傷口已經(jīng)正在愈合當(dāng)中,看樣子九轉(zhuǎn)連心丹催發(fā)人體生機的功效果然頗為強大,堪比療傷圣藥,師映川沉默了片刻,然后伸出右手,割破了手指,將自己一滴一滴流著鮮血的指頭放入了傅仙跡口中,讓對方飲下這點鮮血,要知道那九轉(zhuǎn)連心丹在制作的時候就有一個重要環(huán)節(jié)是要用到人血的,而就是這點血液,才能決定日后最終由誰來控制宿主,當(dāng)初師映川以血煉蠱,那么現(xiàn)在能夠cao縱傅仙跡體內(nèi)蠱蟲的,也就只可能是他,先前趙嚴(yán)以秘法施以一系列的程序,讓蠱蟲徹底掌握了宿主的這具身體,而師映川現(xiàn)在所做的,則是令蠱蟲完全覺醒,由自己徹底控制起來。 鮮血一滴滴流入傅仙跡口中,很快,師映川收回手指,用錦帕擦凈指上的血漬,然后靜觀其變,少頃,只見傅仙跡的身體突然微微顫抖起來,七竅開始溢出黑色的血線,腥臭中帶著絲絲異香,師映川用錦帕幫他擦去污血,眼中幽光閃現(xiàn),心念一動之間,就見傅仙跡猛地睜開眼,面無表情地起身站得筆直,一動不動地立在師映川面前,看外表,完全沒有什么異樣。 “……很好,看來這次很成功?!睂幪熘I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聽語氣很是滿意,道:“現(xiàn)在暫時沒有什么要用到此人的地方,先讓蠱蟲休眠罷,否則師赤星已經(jīng)察覺到不妥,若是時間長了,難免會出亂子,不過在這之前你先種下一個暗示,讓傅仙跡醒來之后認(rèn)為自己只是在入定療傷,這才沒有感知到師赤星的氣息,如此一來,這兩人方面就都不至于會產(chǎn)生疑心?!?/br> 師映川點了點頭,依言照辦,做完這一切之后,他便與趙言一起離開,只留下傅仙跡還在原地,很快就會清醒過來,一時師映川走在路上,陽光灑落在他寬闊的肩頭,卻灑不進他心里,他心情不太好,他眼下似乎應(yīng)該是埋怨的,埋怨于寧天諭的自作主張,或者,干脆就是憤怒,然而,事實上他的心卻是出乎意料地平靜下來,變得沉穩(wěn),他有些自嘲地想,原來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變得這樣冷血了啊……這時寧天諭道:“我原本以為,你會情緒激動地指責(zé)我,甚至發(fā)生沖突,不過現(xiàn)在看來,你似乎很容易就接受了這件事?!睅熡炒ㄗ晕页芭匾恍?,平靜地道:“我何必假惺惺地指責(zé)你什么,我自己又不是正人君子,一向為了自家的利益可以去做很多十惡不赦之事,有什么立場去指責(zé)你?那種大義凜然的嘴臉,我還不屑去做?!?/br> 寧天諭罕見地笑了一聲,道:“這樣最好。如今傅仙跡這枚棋子已經(jīng)布下,倒是一個意外之喜,僅此一事,此次瑤池仙地之行就算沒有白來?!睅熡炒ㄊ帐靶那?,眸光中的冰寒迅速消解下去,最后臉上又露出淡淡的輕松表情,道:“好了,我們現(xiàn)在還是立刻離開罷,不然若是被東華真君醒來之后察覺到我就在附近,或許會生出些疑心……不管怎么樣,對方已經(jīng)蘇醒過來,如此一來,之前師赤星對我的懷疑也就自然消散了,否則的話,也多多少少會是個麻煩?!?/br> 這算是一個意外的插曲,但并不能影響師映川太多,很快,師映川回到自己的住處,開始打坐練功,只不過師映川與寧天諭這兩個當(dāng)事雙方都心里明白,兩人之間的類似分歧甚至沖突,決不僅僅到此為止,未來或許還會有更多的問題一一浮現(xiàn)出來,一時師映川盤膝而坐,北斗七劍飛出袖中,劍芒吞吐,七柄短劍仿佛蝴蝶一般繞著青年身周上下飛旋,仿佛是活物似的,這套神兵受師映川鮮血滋養(yǎng),與他心神交融,如今已到了心之所向,劍之所至的地步,師映川取血涂抹其上,心中卻是在想著其他的一些事,他忽然向?qū)幪熘I問道:“有件事情我一直都沒仔細(xì)問過你……在我看來,你我算是各自獨立的兩個意識,既然如此,你如今難道還沒想出什么法子來擺脫現(xiàn)在的局面么?若是我們弄到一具上等的rou身,由你去奪舍的話……” “……這不可能?!睂幪熘I平靜地打破了師映川的這個念頭:“你以為我會不想這么做?與其和你共享一個身體,受到諸多束縛,但凡一個思維正常之人,豈會不愿自尋出路,逍遙自在?但很可惜,這個想法永遠也不可能成功,事實上我現(xiàn)在可以告訴你,我并不是完整的意識,更不是獨立的,只有你我合在一起,才是一個完整的靈魂,而我,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意識罷了,是保留著當(dāng)年的全部記憶的那一部分,我至多可以和你分開一段時間,暫時占據(jù)別的rou身,但這個時間非常有限,若是稍微延長片刻,我就會消散,而你也會受到極大的創(chuàng)傷,很可能變成白癡,所以我早早就告訴過你,你我本是一體,我絕對不會害你,莫非你忘了么?” “是這樣……”師映川聽到這番解釋,微一抿嘴,腦子里霎時就轉(zhuǎn)過了千百個念頭,他似乎一派平靜,但眼中卻寒芒閃爍,分明是另一種味道,他很清楚,寧天諭這是在給自己吃定心丸,表明絕不可能對自己不利,但同時也是一個側(cè)面警告,讓自己不要動什么不該有的想法,兩人是一串繩上的螞蚱,一旦壞了一個,另一個也跑不了!這是坦坦蕩蕩的明謀,師映川固然因為寧天諭的一些自作主張而不快,但有一點卻是很肯定的,那就是他不得不承認(rèn)這樣開誠布公其實是最好的方法,師映川畢竟不再是當(dāng)年行事還有些稚嫩的斷法宗劍子,一時念頭微轉(zhuǎn)之后,嘴角就綻開了一絲笑容,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語氣平緩道:“原來如此。好了,我也不是懷疑你對我不利,只不過你有時候做事并不與我商量,往往讓我措手不及,這樣不好?!碑?dāng)下兩人似乎就是和解了,師映川閉上雙眼,兩手放在膝上,室中就此陷入到沉寂當(dāng)中。 師映川的精神漸漸放松,開始進入到睡眠狀態(tài),不知過了多久,他開始做夢,在夢里,師映川的雙臂緊緊箍住一個人,男子在他懷中,面容英俊,雙眉濃黑,不是連江樓還有誰?連江樓全身上下不著寸縷,高大的身軀被青年抱在懷中,師映川情不自禁地?fù)崦凶咏Y(jié)實的胸膛,那里沒有女性的豐滿軟膩,但指尖所觸的堅硬肌rou卻讓人恨不得狠狠撲上去撕咬,而師映川也確實這樣做了,他惡狠狠地啃咬舔·弄,狎玩著男人的身體,無所不用其極,而在距離此處頗為遙遠的大光明峰上,連江樓正側(cè)身臥在榻上休息,此刻他也在做夢,雙眼閉合,鼻息微沉,兩道濃黑如墨的劍眉微微擰起,顯然這并不是一個令人愉快的夢,與此同時,遠方師映川卻在夢中終于抓住了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他壓在對方身上,死死盯著那張漠然的臉,心情變得非常奇怪,說不出是什么感覺,或許是一種忐忑,甚至更為復(fù)雜,這讓他的心實在無法平靜下來,師映川索性低下頭,吻住男人的唇,貪婪地攫取其中獨屬于對方的味道。 榻邊青玉架上的香爐突然被一道陡發(fā)的氣息擊得粉碎,清脆的破碎聲打破了殿中的寧靜,連江樓驀地睜開眼,起身攬衣半坐,緊接著,聽到聲音吃了一驚的宋洗玉在門外探身道:“……蓮座?”連江樓的全身僵了片刻,就這稍稍一頓,他已徹底清醒過來,既而一手撥開未束的瑰麗黑發(fā),沉聲道:“無事。”一面以手緩緩揉著太陽xue,心中微凜,方才的夢讓他覺得很不舒服,夢中的場面有些旖旎,也有些詭異,連江樓很不喜歡這種事態(tài)發(fā)展不在自己掌握中的感覺,他忽然有點懷念以前師映川還年幼的那些日子,現(xiàn)在想來,無論從哪方面來看,師映川長大成年真是一件不好的事情……這么一想,倒有了剎那的失神,隨口道:“荒唐……”而在這個時候,師映川尚且沉浸在夢中,直到一切都結(jié)束,他才有些茫然而滿足地醒來,覺得身下有些濕滑黏膩的感覺,用手一摸,卻是沾了不少白液,師映川皺著眉,似乎很不滿自己的狀況,但旋即又覺得無奈,他下床清理了一下,換了衣物,恰好這時寶相龍樹卻是走了進來,見師映川正在穿衣,映入眼底的是一大片光潔雪白的的裸背,雙肩雖是男性的寬平,但又呈現(xiàn)出優(yōu)美的弧線,收束有致,潤澤無比,令人只覺得滿眼白花花地一片,幾乎暈眩,整個人如同玉雕也似,寶相龍樹瞇起眼,眸子里有欣賞之色,由衷贊嘆道:“真是絕代佳人啊……” 師映川不以為意,從容地穿好衣裳,微笑道:“你怎么來了?”寶相龍樹來到他面前,撫著青年如氳的漆鬢,神色溫和:“自然是想你了,難得我們兩人安安靜靜地在一處,這樣的時光,當(dāng)然要好好把握?!睅熡炒ǖΣ徽Z,方才夢中男人那醉心的肌膚觸感在他心中一閃,便就此消褪干凈,他拉好腰帶,全身都被覆蓋在猩紅色的長袍下,那顏色與一雙紅眸交織在一起,細(xì)看之下,令人有些心悸,師映川笑道:“我這里有些從搖光城帶出來的貢茶,寶相你要喝么?”寶相龍樹順勢捉住青年的手,輕笑道:“喝什么茶?我只想來看看你,過幾日等你離開瑤池,回到搖光城,到那時還不知道下一次見面會是什么時候?!睅熡炒勓砸恍?,真真有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的風(fēng)采,分明是絕代風(fēng)華的美男子,可看那一襲仿佛被鮮血浸染的紅袍,以及氣質(zhì)相合的從容神色,實在是神魂顛倒之余,又隱隱多出幾分顫栗,他輕松攏袖,一派悠然地笑道:“那天晚上難道還喂不飽你么?我記得你可是要了三次,怎么,莫非還覺得不夠?” 寶相龍樹毫無赧然之色,大喇喇地將師映川環(huán)住,輕語調(diào)笑:“當(dāng)時還有其他人在場,怎么比得上現(xiàn)在只有你我二人相處?”師映川打量著男子,看出對方只是調(diào)笑,并不是真的要與自己尋歡作樂,便并起二指在男子額上不輕不重地一敲:“寶相你也年紀(jì)不小了,怎么還沒個正形,莫非耍弄我就真的這么有意思?趕明兒惹得我性起,當(dāng)真把你按住狠狠做上一宿,弄得你屁股開花,起不得身,只怕你就知道厲害了。”寶相龍樹聞言,哈哈一笑,在師映川鼻尖上用力一親,嗤道:“求之不得……對了,我方才去見了舅舅,聽說你們還在山門外交過了手?!?/br> 師映川點了點頭,又有些感慨:“父親還是那個樣子,如今我與他站在一起,哪里還像父子,明明更似兄弟……”寶相龍樹隨手把玩著青年的一縷長發(fā),笑道:“可不是?舅舅晉升宗師之際,正值盛年,容貌在正常情況下應(yīng)該不會再有太大變化了,哪怕等到百年光陰之后,也無非還是這個形貌,而普通人卻早已連尸骨也成了一掊黃土,也許,這也是世人都渴望力量的原因之一罷?!睅熡炒ㄐ闹形?,卻輕描淡寫地道:“只可惜卻遠遠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長生不老……”不過他似乎不想多談這個話題,下巴朝著窗外揚了揚:“屋里悶得緊,去外面走走罷?!?/br> 外面天光燦爛,師映川紅衣血眸,豐姿蓋世,而寶相龍樹雖然容貌略嫌普通了些,談不上什么美男子,但身姿英武,氣度不凡,兩人站在一處,看上去倒也和諧,一路上指點著沿途的風(fēng)景,低聲說笑,師映川與寶相龍樹把臂同游,笑道:“這里景致真的不錯,賞心悅目,而且門下女弟子也大多美貌,‘瑤池仙地’之稱,還是恰如其分的?!睂毾帻垬渌菩Ψ切Φ匚⑽⒁荒笄嗄甑氖郑骸坝炒ㄊ强疵廊丝吹醚刍潄y了么?”師映川失笑:“你這人真的好生不講道理,這是吃的哪門子莫名其妙的醋?”寶相龍樹故意嘆氣,說道:“也對,我總為你醋意滿懷,而你卻從未因為我而吃過什么醋,由此一想,大概應(yīng)該是我心胸狹窄,占有欲太強?”師映川開懷而笑,卻一副很是沉穩(wěn)從容的樣子,隨意地道:“那有什么,因為我現(xiàn)在覺得人與人之間靠的是緣分,有緣,那就自然而然地會在一起,如果緣分盡了,自然也就散了,很難強求得來的,如此一來,想通了這其中的關(guān)竅之后,又何必吃什么醋呢?一起都只順其自然罷了?!?/br> 寶相龍樹認(rèn)真聽著,他看到青年眼眸深處的那抹恬靜之色,忽然就覺得心里有一絲淡淡的惘然,他頷首道:“你說得很對,我也同意你的這些話,只不過縱然我很清楚這其中的道理,也很理解你,但心里卻還是有一種難以描說的悵然之感?!睂毾帻垬錃舛鹊?,輕輕拉緊了師映川的手,兩人都是聰明人,洞悉了雙方本質(zhì)上的那些微妙緣由,還有什么不知道的呢,他笑了笑,繼續(xù)說著:“你能如此身心從容,歸根結(jié)底就是不曾真正深愛過我,不是不愛,而是沒有那么深,所以就無所求,無所懼,自然也就從容不迫,而我,對你則是眷戀深愛,所以也就永遠做不到像你這樣瀟灑?!睅熡炒勓?,也是感觸良多,嘆道:“這就是不公平,而世上又哪來那么多的公平呢,我聽說先愛上的人往往先輸,這話想必還是很有道理的,只不過,終究還是我對你有所虧欠,這是我的錯?!睂毾帻垬涔恍?,兩根指頭在師映川高挺的鼻子上輕輕一揪,哂道:“這有什么辦法,誰讓我就是這么喜歡你呢?!眱扇硕际切男赃h超常人的上位者,自然不會做那兒女情長之態(tài),徒增不快,萬事只順其自然便是,何必庸人自擾,因此關(guān)于這個話題,寥寥說上幾句也就罷了,不會在心中留下太多痕跡,然而……到底意難平! 兩人不知不覺就離開了師映川的住處,暗中自有傀儡跟著,師映川一手擋在額前,遮住陽光,嘆道:“這幾年我一直待在搖光城,真是待得有點膩味了,不過我輩中人既然選擇了走上修行這條路,想要成就大道,那么就也是沒辦法的事,不過此次出來走走,感覺真的不錯呢?!?/br> 一時兩人說得開心,但偏在這時,師映川忽然抬頭前方某處方向看去,寶相龍樹也隨之望了過去,師映川一根手指在鼻下輕輕一抹,道:“血腥氣……也不知是誰在那邊動手?”眼下瑤池仙地匯聚了各方人物,正所謂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么多的人,其中關(guān)系錯綜復(fù)雜,仇怨與矛盾自然也是不計其數(shù),天知道什么時候就會有仇家碰頭,就此制造出麻煩來,對此瑤池仙地也是煞費苦心地作出了安置,盡量不會讓彼此仇怨很深的勢力鄰近,必是遠遠隔開才好,但盡管如此,也不可能面面俱到,也只能是盡人事而已,只要別鬧得太大,也就罷了。 遠處林中,一名美貌女子微微喘著粗氣,在樹叢中竭力拼殺,此女嬌美動人,打扮亦是美艷得當(dāng),分明是燕步瑤,但眼下她的處境卻是不妙,兩名面目端正卻神情陰鷲的男子將其圍住,三人殺得難分難解,但明眼人一下便能看出這二人是打定了折磨這燕步瑤的主意,明明二人聯(lián)手很快就可以將其殺死,但偏偏卻要讓對方這樣無論精神還是身體都煎熬著,端的是歹毒,可想而知這燕步瑤與他們二人必是有著不小的過節(jié),因此兩人才會有這樣的舉動,用以泄憤。 燕步瑤也知這二人的打算,她此時已多處受傷,再這樣下去,定然必死無疑,一時間心中惶急無比,但又沒有辦法可想,她雖是瑤池弟子,但此處并無同門援手,地處靜僻,又能向誰求救呢?到了這個地步,燕步瑤心中后悔,她一向性子傲慢狠毒,從前便因某事與這二人結(jié)下大仇,今日一時大意,便落入了險境,思及至此,心里當(dāng)真是又悔又懼,不由得慘然想道:“到了這個時候,誰還能救我?我是燕家小姐,瑤池弟子,可是這里并無人蹤,我就算是死了也沒人知道,更沒法給我報仇,只怕今日就要落在這兩人手里,與其受盡折磨,還不如我自己給自己一個痛快……” 想到這里,燕步瑤不知怎的,腦海中突然卻閃過一個身影,一時間不禁心臟一顫:“他……當(dāng)年他無意中救我一命,也不知現(xiàn)在怎樣了?我從前明明嫉恨于他,但自從那件事之后,怎么就滿心滿眼都覺得他好?平日里總要想起他來!” ☆、二百五十六、扭曲的感情 燕步瑤這一分心,手上長劍去勢便不由得緩了一緩,這一緩不要緊,眼見著就要被迎面刺來的鐵劍在肩頭上開出一個血窟窿,就此廢去手臂,然而就在這時,一道紅影仿佛憑空閃了出來,一根雪白如玉的食指恰恰刺入了持鐵劍男子的后腦,就好象是鐵錐子輕松扎進豆腐一樣,完全插到了腦殼里,瞬間這男子全身包括腦袋就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干癟了下去,被奪去了所有生機,眨眼就變成了一具干尸一樣的東西,說時遲那時快,另一個男子見勢不妙,立刻飛也似地向相反方向逃去,紅影卻如影隨行,瞬息間就一把抓住了此人的脖子,如法炮制。 如此轉(zhuǎn)眼之間,在這一連串令人眼花繚亂的變故之后,剛才還穩(wěn)cao勝券的兩人便以極其恐怖的方式被殺,這好象做夢一樣的場景令燕步瑤甚至連吃驚都忘記了,或者說,她是芳心大震,眼中一片茫然,只因當(dāng)那紅影丟下手中干尸,轉(zhuǎn)過身來之際,她與那人目光相對,腦子里頓時就是‘嗡’地一聲,下意識地就屏住了呼吸,眼睛直勾勾地死盯住對方的臉,便在這一刻,燕步瑤看著那青年從容而毫無波動的面孔,那一張夢幻般的完美容顏,收縮的瞳孔內(nèi)仿佛激起了海嘯,心底波瀾大起,原因無他,只因這紅衣人,就是她方才念念不忘的那一個! 那人一身猩紅的長袍,一雙火光流轉(zhuǎn)的妖異紅眸,透出仿佛滿身血腥般的滔天戾氣,自他體內(nèi)自然散發(fā)出來的宗師氣度與那沾染過太多血腥所積累下來的殺氣使得青年具有一種難以描繪的奇異魅力,令人幾乎隱隱為之窒息,而對方也完全不掩飾這一點,那一張完美得令人無法直視的臉雖然與幾年前相比,又有了一番變化,但還是能夠一眼就與記憶中的樣子重合。 燕步瑤呆呆看著那個好象熟悉又好象陌生的身影,一時間竟是不能動,數(shù)年的時光足以讓很多事情都消退得干干凈凈,但是在這個并非良善之人的女子心中,卻總是有一道清晰無比的身影時不時地在心中掀起漣漪,在很多個寧靜的夜晚,這個至今未嫁的美麗女子會躺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腦海中一面想象著某個人的樣子,一面低吟著用手來撫慰自己已經(jīng)成熟飽滿的身體……此刻燕步瑤心中無數(shù)念頭在變幻涌動不已,看著對方神色閑逸地款款而來,在這一瞬間,燕步瑤只覺得周圍的一切都消失無蹤,只剩下紅袍男子的形貌,如同是時光倒溯,回到了數(shù)年前自己第一次被此人搭救的那一刻,她呼吸幾乎屏住,心臟怦怦怦地狂跳不已,此時此刻,她深深知道這個男子不但干凈利落地殺掉了幾乎置她于死地的兩個仇敵,而且連她自己也一并被打敗了,只不過將她打敗的不是旁人,卻是那無以名狀的一縷情絲,事實上她燕步瑤的確是性情狠毒,但這世間最莫名其妙也最沒有理由可講的就是人心,一個女人哪怕再自私,再刁蠻,再狠辣,再不可理喻,她也畢竟還是一個女人,也有愛上一個男人的可能! 燕步瑤死死咬了一下嘴唇,來盡力保持清醒,但臉上的表情卻分明是掩飾不住的,這時師映川以秘法攫取了兩個男子全身的生機,覺得渾身上下有點暖洋洋的,很是舒服,不禁滿足地嘆了一口氣,既而淡淡地瞥了燕步瑤一眼,嗤道:“……似乎每次見到你,往往就總是處于被人追殺的狀態(tài),你的仇家就真的這么多?勸你還是改改自己的性子,省得給自己招災(zāi)惹禍?!?/br> 燕步瑤事實上是他嫡親的表姐,師映川雖然從前年少之時與其發(fā)生過不快,不過后來此女在當(dāng)年被他救過之后,就一改常態(tài),在他面前變得軟和起來,所以師映川對其雖然沒有什么血濃于水的親情,不過既然看到燕步瑤被旁人圍殺,那么順手救她一救倒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只是小事而已,卻不知此時燕步瑤已是心頭guntang,聽了師映川的話,明明不是什么關(guān)心,她卻已經(jīng)很是驚喜,美艷的臉上也多了一層淡淡的激動紅暈,此女并非那等青澀懵懂的少女,她比師映川還要大上幾歲,已是個成熟女子,雖說還沒有婚配,但見過的形形色`色的男人也有很多,對付男人也算是有一套,但眼下不知怎的,在師映川那平靜不帶絲毫挑逗之意的目光下,燕步瑤卻像少女一般局促不安,但這不是畏懼之類的情緒,而是類似于渴望,仿佛青年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就變成了有若實質(zhì)性的手,在身體表面輕輕撫摸著,好似羽毛劃過。 這種情形是燕步瑤從未體會過的,令她產(chǎn)生了說不出來的興奮之感,她看著師映川負(fù)手而立的樣子,明明是與她一樣站在地面上的,但給她的感覺卻像是在云端俯瞰著整個人間,令她更加強烈地產(chǎn)生了無以名狀的興奮之情,尤其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十分動人,讓她神魂顛倒,心中不由得一漲一漲的,那樣渴望而又惶惑交織的復(fù)雜古怪心情,使得她窈窕成熟的女性身體都幾不可覺地微微地輕顫,后背泛出了一層細(xì)細(xì)的汗意,手足腰身俱是酥軟了,仿佛有細(xì)微的電流極其隱秘地貫通了全身的每一個部位,尤其是雙腿之間的秘處,已是逐漸濕潤起來。 師映川自然沒有注意到這樣隱秘的小細(xì)節(jié),他掃了一眼燕步瑤身上的傷,知道不會致命,養(yǎng)一養(yǎng)也就好了,殊不知他雖然心思機敏,卻畢竟是個男人,并沒有看出來自己眼前這女子內(nèi)心深處涌動著的滾滾激流,一時燕步瑤微微垂下眼皮,不敢讓師映川看到自己眼中的激動渴望之色,一面拼命讓自己沉下心來,等到心緒稍微沉靜了幾分之后,才低聲道:“……今日遇見那兩個惡賊,幾乎遭了他二人的毒手,多謝教主及時施以援手,救下了我的性命?!睅熡炒ㄗ匀徊辉谝?,這時寶相龍樹也在不遠處的林中現(xiàn)出身影,師映川就朝著男子走去,一面笑道:“沒什么事,只是殺了兩個人而已……”寶相龍樹朝這邊看了一眼,看清了燕步瑤的樣子和她身上的血跡,也看見了地上被隨意丟棄的兩具干尸,心中就明白了大概,渾不放在心上。 兩人這一匯合,便攜手離開,迅速隱入林中,燕步瑤站在當(dāng)?shù)?,眼泛春波地怔怔望著那襲紅袍消失的地方,不知不覺間就有些面紅耳赤,一只手下意識地?fù)嵘献约焊咄Φ呢S滿胸脯上,隔著夏日里單薄的衣裳,緩緩揉捏起來,口鼻間情不自禁地發(fā)出微微的吟喘,她咬緊了紅潤的嘴唇,那只手自領(lǐng)口滑入衣內(nèi),握住了一邊嫩玉般的酥rou,拇指準(zhǔn)確無誤地按在了粉紅的尖端,嫻熟地揉捻著,隨著動作的不斷加緊,燕步瑤已是眼波如水,嬌軀微顫,未幾,只聽一聲從喉嚨里溢出的滿足輕呼響起,燕步瑤兩腮媚紅,呼吸酥軟,原本身上的傷口已經(jīng)感覺不到多少疼痛,只剩下微微麻癢的快意,她雙目迷醉,小聲呢喃道:“師映川……師映川……” 師映川與寶相龍樹邊走邊低聲說笑,寶相龍樹牽著青年的手,道:“有點想吃你做的菜了,記得你很會做烤rou,不如現(xiàn)在再弄一些給我嘗嘗?很久不曾吃過了,有點懷念?!睅熡炒ê茈S意地點點頭,笑道:“當(dāng)然可以,我小時候在宗門時,經(jīng)常就會弄些吃的東……”剛說到這里,突然意識到什么,立刻就住口不提了,寶相龍樹知道觸動他心事,便手上略微用力地握了握師映川的手,似是在無聲地安慰,師映川見狀,朝男子一笑,溫言道:“不用擔(dān)心我什么,我這么大的人了,遇事又豈會像小孩子一樣多愁善感?只是現(xiàn)在多多少少會有點感慨而已,但事情既然過了也就過了,不會真的在意什么。”寶相龍樹注目于他,嘆道:“我知道你在那里生活了很多年,感情很深,所以后來受到的打擊也同樣很大,我雖然不能身臨其境,但也能多少理解你的心情?!睅熡炒ú幌朐龠^多談?wù)撨@方面的事,就岔開了話題,一時兩人信步來到一處景色優(yōu)美的湖泊前,遠處有一些動物正在這里喝水,師映川用手一指,笑道:“正好,這里有現(xiàn)成的rou,你去弄些生火的東西,過一會兒就能試試我的手藝了,我這就去打點獵物來?!?/br> 兩人分工明確,寶相龍樹去拾些柴禾,師映川則是瞇眼觀察著遠處喝水的動物,很快就挑中了一頭肥壯的鹿,他走向?qū)Π?,接下來自然是手到擒來,一時師映川提著死鹿蹲在湖邊,手腳麻利地洗剝,不多時就收拾得整整齊齊,這時寶相龍樹帶了柴禾也回來了,兩人架起火堆,生起了火,很快,一股淡淡的rou香就開始彌漫開來,香味引來了一些食rou動物,只不過當(dāng)師映川隨意將自身的威壓散布出一些之后,野獸特有的危險感知便發(fā)揮了作用,頓時作鳥獸散,師映川熟練地翻動著烤rou,對寶相龍樹說道:“可惜沒有作佐料之類的東西,不然的話會更好吃一些?!睂毾帻垬淇粗嗄暾J(rèn)真的樣子,不覺莞爾,道:“只要是你做的東西,我都喜歡,哪有那么挑剔?!睅熡炒┧谎?,含笑道:“果真是愛屋及烏了,你這個人……”正說著,師映川突然心念一動,袖中一道劍光飛出,一閃而逝,很快,又飛回袖內(nèi),寶相龍樹神色微動,站起身來,皺眉道:“映川,怎么了?”臉色轉(zhuǎn)而有些陰冷,向四周環(huán)視過去:“……莫非是有人在附近窺伺?”師映川的一根手指輕輕揉著自己的眉心:“這都是我惹的麻煩,我的身份……總而言之,我身上有太多別人想得到的東西,若是因此給你帶來困擾,我很抱歉?!?/br> 寶相龍樹很明白師映川的特殊處境,自己的這位平君身世十分離奇,對于其他人的誘惑力也非同小可,一時他點了點頭,輕輕一拍師映川的肩膀,道:“我都明白,這不是你的錯。”正值此時,一道黑影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火堆前,將手里提著的東西隨手扔到地上,那是一個正處于昏迷中的男子,方才師映川便是cao縱著身在附近的傀儡去抓住了此人,這時傀儡丟下了俘虜,便立刻又消失無蹤,對此,寶相龍樹很明智地沒有提出任何疑問,其實不僅僅是他,很多人都會覺得奇怪,一位宗師級高手怎么會做護衛(wèi)一樣的工作,給人貼身服侍?即便師映川來歷特殊,也似乎不至于如此,但寶相龍樹雖然是師映川的配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