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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崩原亂在線閱讀 - 第166節(jié)

第166節(jié)

    師映川對此似是全無反應,他淡淡掃了一眼面前三人,道:“我答應讓他陪在我身邊,現(xiàn)在,我?guī)??!贝藭r強行壓抑住自己的寶相脫不花也已經(jīng)看出了異樣之處,那白發(fā)男子雖然面貌一如從前,但眼神中的空洞與冰冷,絕非活人能有,寶相脫不花定定望著與自己容貌相似的男子,一字一句都是艱難:“這是……”師映川面色清冷,道:“我以秘法將他煉成了尸傀,實現(xiàn)了他的愿望,永遠留在我身邊?!?/br>
    話音方落,一旁女道打扮的寶相寶花已是用力捂住嘴,不肯讓自己哭出聲來,然而那淚水卻已是洶涌而出,師映川再無別話,只看著寶相脫不花,道:“他既然不在了,那么這里的事,以后都交托于你,不要讓我失望?!闭f罷,轉身便向外走去,那白發(fā)男子緊緊跟上,寸步不離,一時來到外面,師映川抬起頭,望向天邊,那里有金色云海,碧空如洗,陽光絢爛動人,灑落于身,仿佛用羽毛輕輕拂著面頰,有些癢,師映川看向身邊的男子,笑了笑,撫摩著對方冰冷的面孔,寶相龍樹是因天人五衰而死,壽元耗盡,無法成為活尸傀儡,因此師映川耗費大量昂貴材料,將其煉成尸傀,rou身不腐,比起可受主人隨意cao縱的活尸傀儡,尸傀幾乎沒有利用價值,寶相龍樹死前已是宗師之身,但成為尸傀之后,卻不會有任何戰(zhàn)斗力,與普通人無異,并且只能受到最簡單的cao縱,稍微復雜一些的指令都難以接受,當年寧天諭覆滅某個以煉蠱之術聞名的宗門時,得到這煉制尸傀之法,相傳乃是開山祖師因痛惜一至親之死而竭力所創(chuàng),那時寧天諭并不看重這門對自己幾乎沒有任何利用價值的秘法,想不到如今,卻與創(chuàng)出此法的那人一樣,也同樣用在了自己的至親之人身上,一飲一啄,莫非前定。

    由于帶著以寶相龍樹所煉制的尸傀,使得師映川返回內(nèi)陸的時間被拉長了許多,當終于踏上搖光城所在的土地時,距離前時師映川離開的時候已經(jīng)過去了一段不長不短的時間,嚴冬已悄悄逝去,換作了萬物勃發(fā)的春天,師映川望著周圍明媚景色,不知怎的,竟是恍若隔世。

    滿眼所及,是明媚春光,到處都是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師映川拉住身旁寶相龍樹冰冷的手,猶如拉住一個癡癡稚子,這個身體是沒有思想的,甚至沒有生命,如同玩偶一般的存在,但終究是這世間最熱烈愛過他的人所留下的唯一痕跡,將會一直陪伴他左右,一時間師映川握著那冰冷毫無溫度的手,感受著對方掌中細密交錯的紋路,這是在一出生的時候就確定下來的東西,也許,命運也是一樣……師映川微微垂目,有片刻的恍惚,在不知多遠的將來,自己也許有一天真的會實現(xiàn)一直以來的夢想,不過到了那時,縱然擁有了不老不死之軀,走過千年萬年,看盡人間滄桑,閱盡繁華,但那時自己身邊曾經(jīng)熟悉的人,熟悉的事,都已經(jīng)逐一消失,當自己走到后來,就注定了要學會享受無盡的孤獨。

    師映川突然嘴角浮現(xiàn)出一抹冷然,其實對于寶相龍樹身上所發(fā)生的事情,他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懷疑,而寶相龍樹臨終前的一些細節(jié),也令他堅定了這個想法,盡管寶相龍樹從發(fā)病一直到身亡,看上去似乎都有理可循,然而師映川不知道為什么,就是覺得似乎哪里有些說不出來的蹊蹺,前時在蓬萊的時候,他雖然一直待在聽月樓,但事實上卻已命人將寶相龍樹發(fā)病前后所接觸的人與物,包括一切詳細情況乃至任何一個不起眼的細節(jié),都全部查清,整理之后送到他手上,雖然到現(xiàn)在為止,還沒有一個清楚的頭緒,但師映川心中卻已隱隱有所猜測。

    寶相龍樹身為蓬萊之主,位高權重,這樣的人物一朝隕落,消息自然早已傳遍天下,當師映川回到青元教之后不久,聞訊而來的眾人便已陸續(xù)匯集于此,包括晏勾辰在內(nèi),但師映川卻并沒有露面,無論這些人各自抱有什么樣的想法,此時的師映川都沒有心情一一見過,他只讓人帶了季剪水與師傾涯叔侄進來,畢竟這兩人是寶相龍樹的血脈親人。

    當看到已成為尸傀的寶相龍樹時,叔侄二人的震驚之情可想而知,師映川沒有多少心思說話,略說了幾句便打發(fā)了兩個少年出去,一時間師映川坐在榻上,看著寶相龍樹僵立在自己面前,眼神空洞無神,半晌,師映川突然冷冷道:“……來人!”不一會兒,有人急步而入,師映川面無表情地吩咐了一番,末了,他神色微微猙獰,冷笑著一字一句說道:“給我查!不管是誰,不管對方有什么憑仗,只要牽涉在此事當中,我便要他,后、悔、一、生!”

    那人領命而去,師映川站起身來,抬頭望著寶相龍樹,伸手撫摩著對方被梳理得整整齊齊的白發(fā),原本狠戾陰冷的眼神就柔和了許多,道:“有個人,你愿不愿意見?當年你二人雖然關系不睦,但這一世你畢竟是他兄長,總有手足情誼……是了,你還曾經(jīng)向我替他求過情,只不過在你心中,也還怨恨他對我不利。呵呵,這世上,大概也只有你對我才這般純粹罷?!?/br>
    師映川笑了笑,替寶相龍樹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頭發(fā),就走出了房間,寶相龍樹面無表情地靜靜跟在他后面,兩人穿過長廊,走了一時,就來到一扇門前,師映川推門而入,迎面就見一道修長的入影正端坐在窗畔一把椅子上,手中拿著一本書,神色安詳?shù)仂o靜品讀,三千柔順青絲挽作黑髻,鬢邊垂下幾綹碎發(fā),室內(nèi)的日光照在那張淡雅的俊容上,平添一絲清冷之意,師映川乍見之下,不覺就有些隱隱的恍惚,這樣的畫面從前也是經(jīng)常見到的,那時自己還年少,會有著剎那的心動感覺,只可惜那種感覺到如今,卻是已不能再有了。

    門被推開之后,季玄嬰也被驚動,幾乎在同一時間就抬起頭來,他的雙眼仿佛是被nongnong的墨汁所浸染,黑得微微生寒,看起來很是溫良沉靜,在乍一見到師映川之際,季玄嬰并沒有什么特別的反應,但當目光下意識掠過師映川身后的人時,卻愣住了,隨即瞳孔微微縮成針尖大小,顯然是敏銳地發(fā)現(xiàn)了這其中的異樣,師映川淡淡道:“眼下見到兄長,你怎么還是這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畢竟你們之間也做了幾十年的兄弟,莫非就半點感情也沒有么。”

    季玄嬰目光緊盯在寶相龍樹面無表情的臉上,已是猜出了幾分端倪,他的聲音沉穩(wěn)清朗,又帶著些薄薄的涼意,說道:“他這個樣子……不,這應該只是一個殼子罷了,不是他。”師映川面上露出一絲冰冷的笑意,一面走向季玄嬰,道:“是也好,不是也罷,我答應了寶相會讓他一直陪著我,所以我就實現(xiàn)了我的承諾?!奔拘氲溃骸澳阒皇窃谧晕野参慷?。”

    師映川一頓,半晌,忽就垂目微笑道:“是啊,你說的對,不過是……安慰自己罷了?!?/br>
    “寶相他,永遠也不會回來了啊……”

    ……

    青元教。

    已是春濃時分,日光淡淡如薄紗一般,自天空中垂落,在地上柔柔蔓延開來,將一切都渲染上幾分輕薄的暖意,師傾涯站在樓上,長袖飄飄,風神曼妙,一只手扶著面前光滑的護欄,向遠處望去,清風吹在臉上,雜糅著一絲淡淡的花木馨香,讓人的心情不由得格外地寧靜。

    周圍如同冠蓋一般茂盛的大樹不知幾何,都是至少百年的樹木,自極遠處輾轉運來,雖然耗資巨萬,但看起來的確賞心悅目,未幾,身后有腳步聲傳來,一個年輕的聲音道:“……傾涯?!睅焹A涯回身看去,見晏長河匆匆走來,笑道:“原來你在這里,讓我好找。來,我宮中有父皇剛賞下來的好茶,是南瞻州送來的貢品,我嘗著確實不錯,你也試試,走罷?!?/br>
    師傾涯眼下沒什么事,自是無可不可,兩人便相攜而出,到了外面登上晏長河的車子,一時經(jīng)過大多由王公貴族官員等居住的內(nèi)城,街上便隨處可見有不少年輕人衣衫妍繡,服飾鮮華,或乘車或騎馬,帶了護衛(wèi)豪奴,結伴出游,眼下是春暖時節(jié),的確是游玩踏春的好時候,師傾涯看著車外熙熙攘攘的光景,心情一片寧和,不過正當他準備回頭有事要與晏長河說的時候,卻忽然看到一輛馬車超過自己所乘的車子,在擦身而過的一刻,師傾涯意外發(fā)現(xiàn)車內(nèi)卻是他認識的人,那車窗前懸掛著淡青色的簾子,使得里面的人變得朦朧起來,如同霧里看花一般,影影綽綽,根本瞧不見是什么樣子,但這只是對于一般人而言,對師傾涯來說,卻并不能成為阻礙目力的因素,也正是如此,他才在這樣的驚鴻一瞥之下,發(fā)現(xiàn)車內(nèi)坐著的人身披素白衣裳,容色美麗不可逼視,雪膚花貌,自具風采,雖然只是見過寥寥幾次而已,但師傾涯還是有著不淺的印象的,這分明是瑤池仙地的甘幼情,此女生母乃是師傾涯的祖父寶相脫不花的胞妹,因此論起來,甘幼情便是師傾涯的表姑母,只是這么一來,師傾涯便覺得頗有些意外,此女一向都在瑤池仙地,怎的忽然會來到搖光城?不過轉念一想,師傾涯又一下子恍然大悟,他從長輩們那里依稀聽說過一些陳年舊事,知道甘幼情一直深戀他大伯父寶相龍樹,如今寶相龍樹隕落之事已是天下皆知,而其尸身被師映川以秘法煉制,留在身邊的這件事情,也已經(jīng)不是什么秘密,甘幼情萬里迢迢趕來搖光城,應該就是來見寶相龍樹的罷……思及至此,師傾涯不由得微微一嘆。

    此時青元教中,一間極大的浴室內(nèi),師映川呈現(xiàn)蛇身伏在光滑的地面上,不著寸縷,整個人蜷曲著,身體微微抽搐,雪白的尾部不斷顫抖,一副極為痛苦的模樣,這樣的煎熬一直持續(xù)了很久,末了,師映川身上的鱗皮終于從后背脊椎處開始裂開,隨著師映川身體的蠕動掙扎而越裂越大,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延展到全身,最終緩緩開始褪去,這時處于痛苦中的師映川也艱難強撐著動手,幫助自己往下剝皮,一會兒的工夫,就像剝掉了一層外殼一樣,整張類似于蛇蛻一般的東西無聲無息地脫落下去,而這時師映川也基本恢復了幾分精神,他微微喘息著,鉆入水中將自己好好洗了一遍,這才上岸披上了袍子,他正整理衣帶之際,外面忽有人道:“……稟君上,瑤池仙地甘幼情求見?!睅熡炒ㄏ仁且活D,隨即就猜到了幾分,一時目光就看向了站在不遠處的寶相龍樹,微微沉吟,不過也只是片刻,就道:“讓她等著?!?/br>
    大約一刻鐘后,穿戴整齊的師映川來到一處花廳,里面已有人在等著了,甘幼情如今年過四十,卻依舊是當年姣好模樣,只是她此刻不似從前那般華麗精心打扮,身上只穿了素白衣裙,青絲挽作單髻,插一支銀釵,全身上下再不見半件首飾,也沒有涂抹脂粉,除了黑便是白,此時見了師映川,便默默拜下,道:“……帝君圣安?!睅熡炒ㄘ撌值溃骸捌饋砹T?!彼抗庠诟视浊樯砩弦粧撸吹侥欠⒁话愕难b扮,心中有些莫名的滋味,師映川也沒有多說,直接問道:“你是要見他?”甘幼情身子輕輕一顫,微啞道:“……是,還請帝君成全。”

    師映川神情舒緩了幾分,點了點頭,沉聲道:“可以?!闭f罷,拍了拍手,就有人從外面走進來,甘幼情見到那人模樣,頓時身體劇烈顫抖,幾乎搖搖欲墜,她死命咬緊自己的嘴唇,用力之大,甚至唇上都溢出了鮮血,片刻,才眼中泛著揮之不去的哀意,艱難道:“表哥……”話音未落,這些日子以來的所有苦楚一股腦兒涌上心頭,已是有淚水自眼中直滾而下。

    白發(fā)男子面無表情,眼神空洞,甘幼情定定望著這個自己從年少時就愛慕著的人,一張俏臉上淚痕遍布,眼中盡是nongnong的悲哀,她知道寶相龍樹已經(jīng)被師映川以秘法制成行尸走rou一般的存在,這并不是什么秘密,然而此刻親眼看到,卻還是有一股說不出的無盡心痛塞滿了整個胸臆,甘幼情輕輕走過去,站在寶相龍樹面前,她極慢極慢地伸出手,終于摸到了男子毫無溫度的面容,此時此刻,甘幼情美麗的面孔上流露出無法言說的哀傷,她輕聲開口道:“表哥……”只說了兩個字,便已淚落如雨,眼見著心愛之人站在面前,卻只是一具軀殼,面對著自己絕對不愿意相信的冰冷現(xiàn)實,甘幼情只覺得哀莫大于心死,這是真真正正的痛徹心扉,心臟都在劇痛中抽搐成一團沒有知覺的血rou……半晌,甘幼情忽然望向師映川,她眼中水色晶瑩,俏臉上盡是凄然的笑容,輕輕道:“知道么,我一直都很恨你,恨你搶走了他……我從很小的時候就喜歡上他了,希望長大之后就嫁給他,可是你的出現(xiàn),毀掉了這一切?!?/br>
    此時甘幼情仿佛放下了一切,什么都已經(jīng)不在乎,她不再看著師映川,溫柔撫摩著寶相龍樹的面龐,意識似乎已開始模糊,神色一片落寞,卻還是自顧自地說道:“表哥,我應該恨他么,恨他奪走了你,還是說我應該恨你,因為你負我深情?可是為什么呢,為什么此刻我心中最強烈的感受并不是痛苦,反而是輕松與解脫?”

    是不是因為已經(jīng)痛到麻木,所以此刻才已經(jīng)不再覺得痛了呢?甘幼情這樣想著,沾滿淚水的臉上就露出笑容,她笑如春花,忽然就轉頭向師映川道:“帝君可否應我一事?”一直默不作聲的師映川聞言,微微點頭:“你說?!备视浊槿崧暤溃骸敖o我一束他的頭發(fā),可以么?”

    師映川沒有回答,甘幼情知道這是默許,便小心地拈起寶相龍樹的一小縷白發(fā),玉手輕輕一揮,鋒銳劍氣頓時將頭發(fā)齊整整地割下,甘幼情認真收起,將這一小把白發(fā)裝進香囊,貼身收好,這才笑靨如花,癡癡望著面前的寶相龍樹,淚水一滴一滴地無聲滑落,朱唇輕顫,千言萬語盡在心中,卻一句也說不出口,最終只化作一個深深的擁抱,甘幼情用力抱住男子,微微閉起美眸,臉上露出了一絲淺淺的笑意。

    良久,甘幼情仍是一動不動地抱著寶相龍樹,師映川上前略一查看,對方已是再無絲毫氣息,乃自絕經(jīng)脈而死,神仙也救不得了,師映川似乎早已對這個無言的結局有所預料,因此并無多少意外,他沉默地站在那里,片刻,喚人進來,命其派人將甘幼情的尸身送回瑤池仙地,一時間師映川看向窗外,外面春光正好,一只孤雀在枝頭凄凄輕啼,道不盡的纏綿悱惻。

    第338章 三百三十八愛恨糾纏因果了斷

    五月下旬,天氣越發(fā)地暖和起來,幾近虛熱,夏季即將到來,柔媚的春光已是漸漸將盡了。

    日光照得金色琉璃瓦燦燦生輝,屋頂乃是金龍遇水的格局,飛檐挑月,極盡威武雄美,幾大扇雕花長窗上,并非以琉璃鑲嵌,而是用一種明玉磨制成極薄的玉片,精心布置,這樣薄得幾如紙張的玉片,呈現(xiàn)出完全的透明,絲毫不會將陽光過濾,使得室內(nèi)暖洋洋地亮堂無比。

    身穿紫緙絲面便服的男子站在靠窗邊一張巨大的血珀木書案邊上,正運筆認真地寫著大篆,室中光線充足得恰倒好處,明亮得讓人頓覺溫暖,男子生得豐姿瑰偉,很是俊雅的模樣,這字也如同他的人一般,十分賞心悅目,只是寫得有些慢,但一筆一劃都稱得上是力透紙背。

    一時男子寫完,便將雪白的紙張拿起來用力吹了吹,然后隨手放到一旁,一并將筆也擱下了,用擰濕的綢巾擦著手,旁邊就有穿紅袍的內(nèi)侍忙指揮幾個年輕內(nèi)侍將男子寫好的幾幅字都穩(wěn)穩(wěn)當當?shù)亓榔饋?,一面躬身笑道:“陛下的字這幾年越發(fā)好了,老奴瞧著,怕是已有了書法大家的氣象,再過些年月,說不定比起那位已經(jīng)故去的原道蓮原大家,也不遑多讓呢?!?/br>
    晏勾辰聞言,不免就指著對方笑道:“你這老貨倒來嚼嘴,凈揀好聽的說與朕,那書圣原道蓮與畫圣花間問并稱雙圣,豈是白叫的?朕這一筆字也就糊弄尋常人罷了,若拿來與原大家相比,也只配給人家提鞋罷了。”如此說笑幾句之后,就有人送上藥湯來,這是用大量珍貴藥物精心熬制,對武者身體有很大益處的東西,晏勾辰一口喝盡,活動了一下四肢,覺得全身舒坦,這才轉身走到書案后,坐了下來,開始看案角堆著的那一疊公文,逐一批閱起來。

    一時室中十分安靜,不聞一聲咳嗽,等到批閱到將近一半時,忽有內(nèi)侍自外面進來,將手里一份牛皮封面的線報呈上,晏勾辰停了筆,翻開看了,眉頭便微微擰了起來,黑眸幽深,心思難測,末了,重重將線報合上,起身走到窗前,面無表情地看著外面,一雙鳳目之中已是冰火交融,神情更是冷漠如水,半晌,才冷冷道:“新城即將建成,圣武帝君那里,已是選了城名,喚作云霄城……云霄,云霄城,天空之城,映川啊映川,你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晏勾辰身后的紅袍內(nèi)侍聽了這番話,身體越發(fā)地彎下去,垂目斂眉,小心地道:“陛下這是……”晏勾辰目光微微一凝,面上神色就恢復了之前的淡定從容,只負手立在窗前,一語不發(fā),片刻,忽轉身望向墻上一幅畫,那畫上是一個年歲尚稚的少年,坐在椅子上,神色淡漠,膝上放著一卷攤開了一半的書,少年姿容絕世,精致秀麗之處,難以言喻,但一雙赤色鳳目卻深邃如淵,眉宇間籠罩著一種淡淡的威嚴肅殺之氣,令人自心底生出懼意,不敢正視。

    晏勾辰走過去,靜靜看著,半晌,不覺輕輕嘆息,神色微黯,雖然與師映川已經(jīng)琴瑟多年,但在晏勾辰心中,始終都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定位,當初與師映川結識,以致后來相好,把握好兩人之間的這段關系,使得自己躋身于權力的顛峰,這一切都循序漸進,他通過這一步步的努力,終于讓自己以及這個帝國取得了如今的成績,所以盡管這些年來自己與師映川一向和睦,比之尋常恩愛夫妻也不遑多讓,但晏勾辰在心底深處卻還是一直很清楚地提醒自己這段關系不過是一種手段罷了,雖不能說沒有真情實意,但若說什么一腔深情,卻也是勉強,畢竟這其中利益因素才是主導,只是,不知為何,晏勾辰心中終究是有一絲難以排解的淡淡遺憾,一時思及至此,再看著對方的畫像,想起二十多年來的種種,于是這一刻晏勾辰就忽然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并非想象中的那樣冷絕,做不到完全的無動于衷,自己自幼鉆研帝王心術,但始終還是血rou之軀,或許自己二十多年來一直沒有放任自己真正投入感情的原因,并非是因為本無真情,也不是因為惱怒對方處處留情,與其他人牽纏不清,而只是因為始終憂懼著結局罷了,之所以不愿去深愛一個人,原本以為是不夠愛,甚至是根本不需要什么情愛,然而細細想來,這又何嘗不是一種害怕呢,害怕到了最后難以承受,若是自己真正深愛師映川,那么等到有朝一日,雙方再不能保持這樣的關系,必須針鋒相對,到那時,自己又當如何?

    且不論晏勾辰究竟心中如何百轉千回,卻說此時青元教中,師傾涯正坐在廊前一張淡黃的躺椅上,手里捧著一卷劍譜在仔細琢磨,未幾,正入神之際,忽聽有人笑道:“二郎,怎么這樣用功?”師傾涯上面有兄長季平琰,自己排行第二,這般親密稱呼,除了親長密友之外,也只有夫妻或情人之間才會如此,一時師傾涯循聲望去,果然就見晏長河正快步向這邊走來,凝目看去,見其金冠紫衣,姿容煥發(fā),又兼矯健昂然,整個人頗有幾分英氣勃勃之感,師傾涯起身面向對方,淡淡笑起來,恍如春花綻放,令人不敢直視,展顏道:“怎么來我這里了?”

    這二人自從數(shù)月之前意外有了親密關系,戳破了那一層窗戶紙之后,彼此之間的相處自然就與從前有所不同,越發(fā)地隨意親密了起來,晏長河俊美的臉上帶著笑容,說道:“今兒是難得的好天氣,我本來想尋你一塊兒去打獵,但等我到了碧鳥阿姨那里時,卻聽說你不在,我估摸著你大概是躲閑尋清凈了,這才找到這里?!睅焹A涯笑了笑,說道:“我昨天臨時有些事要忙,今早才剛剛回來,還沒來得及去碧鳥阿姨那里,只在這邊用會兒功……你吃過飯沒有?若是沒吃的話,我這里的點心還不錯?!标涕L河笑吟吟道:“吃過了,這會兒正飽著呢。”

    兩個年輕人隨意說著話,師傾涯今日穿戴并不出眾,衣衫冠帶雖然材質(zhì)非凡,但都是簡單的式樣,乍看起來只是尋常世家子弟的打扮,亦無多余裝飾,但他說笑間舉止優(yōu)雅自然,再配上修長身材,玉容含笑,細看之下,不覺令人有些口干舌燥,晏長河瞧著,忽然就伸手替他將一縷碎發(fā)掖在耳后,師傾涯也不以為意,只是一笑,這世間女子多以嘴唇小巧為美,但又有幾個真就生著一張櫻桃小口的,大部分追求小嘴的女子都只是在涂抹脂粉時將嘴唇一起抹白,再用胭脂描出小小的唇形罷了,而師傾涯身為男子,卻偏偏生著一張?zhí)烊恍∽?,兼且紅嫩濃潤,此時一笑之下,越發(fā)顯出雙唇之美,極是奪人心神,晏長河看著這近在眼前的美景,情不自禁就傾過頭去,在上面輕輕一吻,兩人雖已有過肌膚之親,但自那一日之后,再沒有過床幃之事,與從前似乎差不多,因此師傾涯有些不太習慣,但也不曾避開,任他親了。

    而晏長河也只是稍作接觸,并未深入,一時親罷,兩人不知怎的,互視一下,就都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沖淡了剛剛的古怪氣氛,晏長河拉住少年的手,笑道:“看來今日打獵是不成了的,瞧你也沒什么興趣,既是如此,我?guī)闳コ悄系那汖S看看,聽說那里才到了幾塊天外隕鐵,你若有意,用來打造趁手的兵器也是好的?!睅焹A涯一聽,果然就生出幾分興趣,點頭道:“那倒真要去看看?!辈贿^又一轉念,就把剛才那份劍譜拿在手里,笑道:“我有幾個地方弄不大明白,正好去請教父親,等我問完父親了,咱們再去罷。”晏長河自然沒有異議,兩人便一起前往師映川的寢宮方向,而這時在一間布置清雅素凈的房間內(nèi),季玄嬰正端坐撫琴,師映川在一旁聽著,面色淡漠,旁邊坐著目光空洞的寶相龍樹,未幾,一曲既罷,師映川輕撫寶相龍樹的手臂,臉上表情淡淡,說道:“這曲《逍遙游》,你彈得很不好,毫無逍遙意境,死板之極……從前我記得你彈這曲子彈得很好,極富靈氣,今日卻怎的大失水準?!?/br>
    季玄嬰聞言,頭也不抬地用一幅絲絹慢慢擦拭著琴身,道:“我如今是囚于籠中,又怎會彈得好此曲?!睅熡炒勓裕鼷惾缂t寶石的眼中透出絲絲妖異邪芒,道:“你倒是直言不諱?!闭f著,起身來到季玄嬰身旁,一只潔白如玉的手摸著對方油黑烏亮的發(fā)髻,道:“我忽然想到,等你日后死了,我也把你做成寶相這個樣子,如何?”他口吻輕和,似在說著一件再普通不過的小事,但季玄嬰?yún)s只覺得心中微凜,沉聲道:“敬謝不敏?!睅熡炒ㄎ⑽⒁恍Γ嫒輩s隱約扭曲,彎腰在對方白嫩猶如軟玉般的耳垂上吮了一下,嘆道:“很香……昨晚我不在你床上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季玄嬰垂目如常,只淡淡道:“你想做什么,這便做就是?!?/br>
    師映川見狀,微微冷嗤一聲,在對方耳邊徐徐說道:“我厭極了你這種好象全不在乎自身處境的模樣,一副死人臉,你是故意要和我對著干嗎?”季玄嬰一動不動,仍舊坐著,聲音清澈冷漠,語氣亦是毫無起伏:“那么,你希望我如何?是苦苦哀求還是自薦枕席任你玩辱?”

    “玄嬰,你還真是隨心所欲的性子,只做自己高興的事,無論是前世還是這輩子,你都是如此,旁人只道你是性情鏗奇,道心自然,而我卻知你只是因為任性到了簡直歇斯底里的地步罷了……”師映川在季玄嬰耳邊輕緩說著,仿佛是洞察了對方的想法一樣,猩紅的舌尖舔逗著對方的耳rou,季玄嬰雖不似師映川容光絕世,但生得也是清俊絕俗,姿容似皎皎玉人一般,又是宗師之身,自有無穢之體,將這樣的人物攬于懷中親近狎昵,自有別樣的極致享受,師映川雖是如今身體不曾成熟,做不成事,但這并不妨礙他做點別的,他的手從對方領口伸進去,輕車熟路地摸上了那光滑白膩的胸膛,目光之中透露出一絲古怪的興致,與之同時,季玄嬰只覺得一股完全無法形容的感受在心頭猛地一下沖過,激起了全身的血液都突然一凝,整個人情不自禁地一激靈,毛孔都隨之張開,那只手明明柔軟溫膩到了極點,但在他的感覺中,卻像是一條冰涼的蛇在胸口緩緩爬行,季玄嬰壓住那種毛骨悚然的異樣之感,伸手抓住了師映川在他懷中放肆的手,微微蹙眉,似乎對此有些不悅,說道:“你若是要折騰我,便直接命我脫衣去床上就是,要做就爽快些,又何必如此挑逗,你知道我一向不耐這個。”

    師映川聞言,微微一笑,仿佛只是在*,但下一刻,卻突然低頭在季玄嬰肩上猛地咬下,他咬得絕對不輕,透過衣裳將皮rou都咬破了,薄薄的淺色衣衫上隨之透出血漬,季玄嬰吃痛,雖未出聲,但好看的眉尖也是微微一動,只聽師映川冷笑道:“之前看起來還算順從伏低,現(xiàn)在卻擺出這個樣子來,怎么,我這段時間不大理會你,就讓你漸漸忘了本分,張狂起來了么?這點疼痛會不容置疑地提醒著你一些事,提醒你現(xiàn)在的處境以及你究竟應該怎么做?!?/br>
    他說著,輕輕一抖手,便反掌抓住了季玄嬰白凈的手腕:“別忘了你自己早就為我生了兩個兒子,這身子里里外外都被我玩弄得通透,不然平琰、傾涯他們兄弟倆又是哪里來的?眼下卻偏偏做出這么一副貞潔烈女的模樣來,不覺得可笑?”師映川看著季玄嬰,皺了皺眉,嘴里字字句句都是尖銳無比,他突然一把扯開了季玄嬰身上的袍子,冷冷道:“現(xiàn)在,寶相也在這里,那么,就讓你兄長看看你是怎么為自己所做的事情贖罪的,想必你沒有意見罷?”

    說話間,季玄嬰的衣裳被扯開,眼見著就要遭受一番折騰,若是平時,他必是不甚在意的樣子,但眼下聽了師映川的話,終究還是眉心微跳,他應該說不的,因為師映川的話侵犯了他心中的某個地方,他但又知道自己沒有拒絕的權力,不過未等他有所動作,露在外面的胸口已被人一口含住,那等異樣的感覺令季玄嬰忍不住腹部猛地一繃,緊接著那粒軟rou就被對方大力嘬了幾下,這才放開,就見師映川一手捏住那被嘬得微紅的地方,懶懶哂道:“這里應該只有我一個人碰過罷,就算是兩個兒子,你又不能哺乳,自然也是不會讓他們碰過……”

    師映川說著,眼神淡漠,沒有太多情緒波動,但嘴角卻已挑起異樣的笑容,目視著季玄嬰,恍惚間,極陰毒與極溫和兩種截然不同的感覺在他的面孔上不斷地轉換交替,給人一種極其詭異之感,只聽他說道:“你的身體真的非常美,美得讓人很想犯罪,你應該慶幸的,如果你不是生了平琰和傾涯他們兄弟兩個的話,那么我也許真的可能會讓其他男人享用你這漂亮的身子……玄嬰,你真該慶幸,如果不是孩子們的存在,讓我必須照顧他們的尊嚴和立場,不能讓他們的生父被那些卑賤之人玷污,否則的話,你真的很有可能遭受到那種噩夢一樣的下場……不要懷疑我的決心和冷酷心腸,這種事情我完全做得出來,作為對你背叛的懲罰?!?/br>
    師映川的語氣也不見得就格外的冷酷,但這些話從他嘴里一一說出來,卻帶著幾分迫使人全身如墜冰窟一般的可怖氣勢,季玄嬰終于微微變色,他縱然可以做到無視自己的生命,但自身若是真的受到這樣的侮辱,被其他人碰觸,這是他不能接受的,想一想都是惡心無比,師映川見他神色,知道自己的話起到了作用,遂笑道:“所以說,你實在是應該好好感謝我,沒有像我剛才說的那么做……”師映川邊說邊目不轉睛地看著對方,季玄嬰有些僵硬地與他對視,師映川的臉蛋在淡淡光線中顯得不可思議地柔和,因為身體還稚嫩的緣故,這張臉還沒有絲毫冷硬堅毅的線條,只是極度的精致,鮮紅如火的雙眼給這張面容帶來了更多的靈氣,但有時卻也會化作讓人絕望的肅殺,只聽師映川命令道:“放松點,別僵得像根木頭似的?!?/br>
    師映川一面說,一面從容地解開了季玄嬰的褲帶,將一只手毫不猶豫地伸了進去,季玄嬰有些皺眉,做好了忍耐的準備,但出乎他的意料,對方?jīng)]有做任何令他覺得疼痛的粗魯玩弄,只是捉住他的要害,輕輕在手里把玩,這讓季玄嬰感到些許下意識的放松,但這也只是維持了一小會兒而已,因為他很快就感覺到了不對勁,他發(fā)現(xiàn)自己開始無法抗拒對方的氣息和撫弄,他的身體微微發(fā)熱,好象有什么在里面燃燒,心底生出渴望著被人用力撫摸親吻的沖動,季玄嬰頓時一凜,他下意識地看向師映川,卻發(fā)現(xiàn)那一雙鮮紅鳳目之中所流露出的曖昧戲弄之色,季玄嬰立刻明白了對方必是在自己身上施了什么下作手法,他潔白的額頭上開始微微滲出濕意,肌膚表面泛出汗水,而師映川則是一邊悠閑輕松地把玩著手里已經(jīng)變得濕潤的部位,另一只手很快并起兩指,探入到了季玄嬰的身后,很快,季玄嬰額前幾綹黑發(fā)已被汗水濡濕,露在外面的肌膚也呈現(xiàn)出曖昧的粉紅色,他的身體幾近完美,雖然并不像連江樓那樣雄壯偉岸,但修長的身軀卻很堅韌,肌rou均勻,極富流線型的美感,平時或許會讓人覺得看起來略削瘦,但脫了衣裳,就給人一種勻稱不失矯健的感覺,此時那修長雪白的雙腿卻不正常地分開著,一只骨型優(yōu)美的手死死抓緊了椅子扶手,季玄嬰已經(jīng)沒有精力說話,更沒有力量抗拒這一切,他的腰身被人摟緊,對方意態(tài)閑閑地低頭吮吸著他的胸膛,手上卻是一味地折磨著他,絲毫不放松,纖長的手指每一次侵入到深處,就會讓季玄嬰的身體一陣酸麻,不是痛苦,而是本能地想要更多,是罪惡的快感,對此,季玄嬰只抿著薄薄的唇,沉默地忍耐,師映川抬頭看著他的臉,一種熟悉的感情莫名混淆了兩世,低哂道:“你現(xiàn)在的這個樣子,看上去真的美麗極了,簡直讓人忍不住,若我還是從前的身體,只怕已抱著你顛鸞倒鳳了?!?/br>
    絕美而殘忍的少年嘴里這樣說著,手上的動作卻越發(fā)刁鉆,忽然,季玄嬰悶哼一聲,整個人已徹底癱軟在椅子上,但就在這時,師映川卻忽然眉頭微皺,松開了作亂的手,將季玄嬰的衣裳掩好,未幾,外面就響起了一個脆亮的聲音,帶著幾分恭謹:“父親,孩兒有事請教?!?/br>
    師映川用帕子擦了擦濕漉漉的手,平靜道:“進來罷?!彼f完,門就被從外推開,錦衣玉帶的師傾涯走了進來,少年目光一掠,待看清楚室內(nèi)有兩人時,并不意外,顯然早已知道季玄嬰也在,當下就向師映川行禮道:“父親。”又向季玄嬰一禮:“阿父?!钡珓傂型甓Y,師傾涯就注意到了季玄嬰的異樣,比如那雖然被簡單整理過,卻還是能看出凌亂的衣裳,以及汗?jié)竦哪樅头杭t的肌膚,還有那空氣中隱隱約約的古怪氣味,若是從前,師傾涯年幼,自然看不出什么端倪,但如今師傾涯也是經(jīng)歷過人事的,況且又是極聰明的,怔了一下,看到生父那倦憊中透著無力的樣子,突就發(fā)覺了男子的沉默,一瞬間就什么都明白了,一張俊秀的面孔頓時通紅起來,他再怎么年少老成,終究也還是個青稚少年,撞破了親長的私密事,自然待不住,只想著趕緊離開才好,只不過身為兒女,又怎能挑破這樣的尷尬事,一時間真是如坐針氈也似,好在師映川眼光毒辣,一眼就看出師傾涯的心思,便道:“出去說?!碑斚戮妥叱龇块g,寶相龍樹立刻緊隨其后,而師傾涯聽到父親發(fā)話,頓時如蒙大赦,連忙跟著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