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別后
“她?別碰。未成年,剛滿十六,”坐在身側(cè)的男人點了一支煙,順著他的目光看向不遠處的學校門口,饒有興致地瞇了瞇眼,“那是寧尚海的小女兒,寧尚海頭一個孩子意外夭折以后,四十了才得了這么一個閨女,愛的和什么似得。何況人家也有青梅竹馬的小男友,當然輪不到我們了?!?/br> 對方的聲音帶了些調(diào)侃的意味,目光也一起看向校門口站著的少女。學校擁擠的人流前,她戴著耳機站在樹邊,短袖校服里纖細的手臂晃了一下,白皙的面龐在艷陽下有著淡淡的光澤。 對方的目光有些流連地在少女的手臂和腰肢上掠過,不禁吐了一口煙氣:“不怪就連你也動了心思,這小姑娘長得是太好看了點兒。cao,十六啊,真嫩,便宜賀家那個小子了?!?/br> 坐在一旁的人始終一言未發(fā),目光只隨著少女的身影動了動。他手搭在腿上,指腹輕輕摩挲著手腕上的玉珠,靜默地看著那個纖細的身影向另一個人影所在的地方晃。剛滿十六的小姑娘,嫩的像初春叁月枝頭的花骨朵,一眼望過去的鮮妍直直地向人眼底逼。 他低頭看著手腕上的玉珠,想起昨天在更衣室前瞥到的那截纖細的腰肢。十六歲還沒完全發(fā)育好,白色的胸衣裹著那一小包的渾圓看起來還有些空蕩,白的有些扎眼。他想了片刻,不知怎么的,聲音隨之淡了下來:“不急?!?/br> 他看中的花朵,只能在他的手心里開。 話是這樣說,可再看到這個小小的花骨朵,也不應該是在一個漆黑的雨天里。 談策熄滅了手中的煙,通過降下的車窗看向花壇邊低頭坐著的身影。她身上的白色裙子被雨水浸的早已濕透,貼著身體顯出曼妙的曲線。一頭黑發(fā)被一個夾子簡單地別在了腦后,因為雨水而顯得有些凌亂起來。小小的一個人影坐在雨里,像被狂風暴雨吹打后的花,葉子明明已經(jīng)落了,花瓣的顏色依舊鮮艷無比。 真倔。 他點了點煙灰,透過一片黑蒙蒙的雨霧看她。大約是有些像丁香或者梔子一類的花,隱隱能聞到一些淡淡的清香,毫無預兆地在雨夜里冒出來。 他想起昨天助理擺到他桌上的幾張照片,不禁壓低了視線。青梅竹馬突然和別人訂婚,小姑娘指不定多傷心呢。果不其然,車開到這里停了一個小時,他就看她倔強地在花壇邊坐了一個小時。 不過再淋下去可就不行了,那個看著就纖弱的身體估計承受不住今晚的暴雨。 “今天幾號?” 坐在副駕駛上的助理冷不丁地被提問,慌忙地回過神看了一眼日歷:“老板,今天是13號?!?/br> “剛好,成年了?!?/br> 他聲音淡淡的,不知說給誰聽,已經(jīng)打開了車門。助理茫然地向后看去,對方已經(jīng)拿著傘下了車。他急急忙忙也拿著傘想要跟上去,一眼看到那個身影正走向坐在花壇邊的女孩,要追上去的腳步立刻停住了。 談策在說他的花,這幾年來,每周都會有照片出現(xiàn)在他書桌上的那朵花。 寧奚見他不動,側(cè)了側(cè)身體,稍微喘了一口氣:“做不做?” 她第一次穿著一套真絲睡衣在他眼前晃的時候,也是問的這叁個字。腿搭在他的書桌上,小巧的腳垂下去慢慢地晃。一邊問要不要做,一邊說可以不戴套。他盯上這個身體早已不知多久,抱她的時候要忍住一次又一次涌上來的欲念。 可她就這樣,明晃晃,大膽地勾引。 短暫的沉默以后,他拎起她的衣領,把人抱起來關到了門外。 從制造偶遇到如今帶著一些溫水煮青蛙的調(diào)調(diào),他一步步引她靠近,好不容易吸引她接近,自然不能把辛苦維持的人設在這晚早早地就毀掉。能每次聽到她濃情蜜意的告白而表面無動于衷,大概靠的就是這樣日復一日的忍耐與等待。 久而久之,寧奚說謊時是什么樣的神情,他已經(jīng)再清楚不過。 就像即使是和他交往以后,聽到賀池的名字她仍會出現(xiàn)那一瞬即逝的猶豫和沉默一樣明顯。別的都可以不在意,但賀池要折掉他精心呵護的花朵,讓他付出怎樣的代價都沒有錯。 至于花朵到底有沒有錯—— 他當時在思考的間隙看了一眼在懷里熟睡的人,低頭吻了吻她的唇角。花朵怎么會有錯,寧奚漂亮又聰明,雖說是還有些叛逆,但站在擁擠的人群里也是他一眼就能看的到人,她怎么會有錯。 錯的都是賀池。 “剛剛在浴室里還說對你做什么你就要去周照那里告狀,”談策一只手臂撐在床上,指腹搓捻著她小巧的耳垂,“現(xiàn)在不告狀了?” “……愛做不做,”寧奚抿了抿唇,因為被他說中有些羞惱,“不做就起開,我還要去……” 她話還沒說完,卻被人結(jié)結(jié)實實地撈到了懷里。談策握著的手,將她圈在了自己的懷里,手掌包裹著她柔軟的手指放到了自己的胸口。沉悶又安穩(wěn)的心跳聲傳來,她輕輕動了動手指,不自覺地枕上他的手臂,隨后就被捧起了臉。 “寧寧,剛剛為什么沒和賀池走?” 他語氣稀松平常,沒了之前的醋意,卻聽著帶了一些別的意味。 “你不是都那樣看我了嗎,”寧奚語氣一頓,“你那個眼神,不是希望我留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