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邪王娶妻:專寵小魔妃、全境污染、神秘的哭聲、絕色兇器、重生之善德惡報、末世之反派才是真絕色、女相、豪門重生之千金歸來、重生之特種兵的呆萌妻、大至尊
不過,余默的話可還沒有完:“她不小心壞了我的一個花瓶,半貫錢的樣子,總是要賠給我的,不然誰都能跑到我殿里不小心了?!?/br> 余溪臉色有些冷,看向了祝昭儀:“罰你賠余昭華一貫錢,服不服?” 祝昭儀又是一愣,實在沒想到余溪還會問她服不服,怔愣之下連忙點頭:“我服!”說完才覺得自己失了氣勢,有些羞惱。 這個過程當中,吳昭容是看戲的姿態(tài),言婕妤是一聲不吭,神色平靜的就好像周圍沒有人一樣。 這也是一件小事,沒用上多長時間,五人就又去大皇后那里晨省,這次大皇后倒是多留了余默用早飯。 早飯過后就出了室內(nèi)出去走幾步,聊著一些生活上的事,大皇后還問了余默身體的狀況。 等回去的時候,余溪終于品出了其中的味道,叫了余默一起回她的安寧宮,退下所有人問余默:“你月信是哪一日的,還記得么?” 余默眉頭一跳,知道余溪擔心的是什么,卻裝做疑惑的樣子,看著余溪道:“上月是十三日來的。 余溪松了口氣,十三號到十五號的時候怕是還沒完或者剛完,女人前三天的時候是一個月里最不容易懷孕的日子,受孕率連百分之五都不到,好像只有百分之一,這么說來余默也懷不上孩子。如果她要出宮,自然不能留下孩子,要是她真懷孕了,以古代女人的尿性,這孩子是必得生下來的,那她一輩子就被困住了。 剛松了口氣,她卻突然驚覺,不對??!她二月十四號成的親,今天都十八號了! “你這個月還沒有來?”余溪愕然的問,心頭有了不妙的感覺。 余默發(fā)很是訝異,有些摸不著頭腦的道:“沒有啊,jiejie忘記了嗎?我信期是三十八天,要到二十一日呢,而且我身子向來不好,就是去觀里靜養(yǎng),換個地方日子就不準,保準遲個十天八天的,這進了宮的話,日子自然也會推遲的,想來怕是要等這月月底或是下月月初了?!?/br> 余溪心下有些尷尬,前身與余默并不是很熟,就算記住了這事對她來說也不是多要緊的事情,所以自己對這件事更沒有印象了,不由笑著道:“初進宮來,什么都不熟,大皇后又將宮務(wù)交給我處理,事情很多,一時忘記了?!边@樣的話,她就放心了,余默不可能懷孕,那也免去了一樁麻煩事。 余默笑笑沒說什么,心里卻是道:什么不記得,余溪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情! 根據(jù)她的試探,小時候的一些事情余溪還是記得的,那么就說明,她跟自己一樣,是繼承了對方的記憶。 “來jiejie這里,還沒喝過你的茶呢,是舍不得還是怎么的?”余默開玩笑道,又進一步試探。 一提起這個,余溪就頭疼了起來。 這陳朝的茶,可不像是現(xiàn)代里那樣,用開水一泡,好了,ok!就算茶藝館里,也頂多是工序講究了一點,被當成了一種藝術(shù)來欣賞,可是這里的茶她半點都欣賞不了! 這里可不是單純的用茶葉泡,而是會將茶葉研磨成粉末,加姜、鹽、花汁、辣椒、糖、豆粉等各類佐料和其它食材,真是沒有你做不到,只有你想不到! 自己從來不知道,這世上的茶,竟然可以喝出這樣奇葩的方式來! 以前就奇怪,古代里的人怎么是吃茶、煮茶,原來典故是在這里?。?/br> 那樣一杯大雜燴,怎么喝得下去?! 也不是說鹽啊糖啊所有的東西都會一氣兒加進去,只是根據(jù)喜好品味自己選擇,所以同樣的一種茶葉,一百個人就能給你煮出一百種味道來! 所以余溪一般都不讓宮婢煮茶,聽余默這樣說了便讓人去煮了,順口道:“我前些日子,從胡人那里得了個新的飲法,可能明天我要的茶葉就要了,到時候泡給你喝?!?/br> “好啊。”余默嘴里答著,聽清了余溪用的那個“泡”字,心下八|九成已經(jīng)肯定了她穿越女的身份,只是還得最后再找個機會驗證驗證。 讓言婕妤開詩會是個很好的選擇。只是怎么樣才能讓她主動提起呢? 余默沒有想到,她還沒有提出來,已經(jīng)有人提了出來:穆淵之弟,穆三郞穆湦(呻g)。 在她在安寧宮里考慮詩會的時候,穆湦也在考慮這個問題。 他進宮的時候,有年輕的宦官湊上來遞給他一張紙,他接過看時沒當一回事。這世間知道唐王愛詩喜文雅的人多的是,過幾天就總有幾人湊這個熱鬧來討論他歡心,只是沒想到一眼之下,就被吸引了。 上邊寫了半首似詩非詩的詩句,長長短短,與詩完全不同,卻是別有意味。從形式方面,它不工整,句式、押韻規(guī)則、對仗規(guī)定都不相同,感覺起來內(nèi)容言情而非言志,比起詩來句子偏于精美,沒有詩的莊重、顯豁、明朗、輕快、言短,卻是含蓄、蘊藉、柔婉、細膩。詩的境界是剛勁開闊的、那首小詩卻是隱柔狹深。 那是一種完全不同的形式,是一種別開生面的境界,穆湦當時就有一種被驚艷到了的感覺。 雖然,那上邊只有短短的六句: ☆、第22章 嫡姐也是穿越的腫么辦? 寒深露重、夜色濃,一徑孤坐至天明。錯錯錯,莫爭閑愁,誤了時光! 穆湦來來回回的讀了幾遍,一下子就記住了。細品之下,覺得這小詩寫的挺好,情感的表達與意境都到了位,但還不至于到讓人叫絕的地步,他驚艷的,并不是這首小詩,而是寫這種小詩的手法。 當下就問那宦官這首小詩的來歷,對方卻只道是在宮里撿的,并不知出處。 其實那宦官也只是識幾個字,對詩卻是不通,他就是抱著僥幸的心理來找穆湦攀附的。 穆湦高興之下,賞了他一綻銀子,細看那筆跡,是女子所寫,很是眼熟,他很快就想了起來,是在泓璨堂內(nèi)見過,這筆跡是余大娘的。 穆湦便去找穆淵,找了個借口說是想看看言婕妤的詩,想在花園里辦個小詩會,順便認識一下言婕妤。穆淵一向?qū)檺圩约旱倪@個弟弟,也就同意了。 日子當天就定好了,下午余默聽余溪那邊派人傳來話來,很是奇怪,就過去余溪那邊刷存在感,有些不解的問她:“這方便嗎?” 她們可都是皇帝的人,穆湦再是弟弟那也是屬于“外男”之列吧,陳朝有這么開放么?雖然平常人家叔嫂平日里相見沒有什么,可這是帝王之家,應(yīng)該與別人家不同吧?原主并不出家門,這點上她也不是很清楚。 余溪也知道自己這個meimei不出門,是個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道家經(jīng)的人,笑著道:“你怕是不知道,耶耶的娘娘、大母、太母,都是斐族里的貴族,他們那邊是不講究這些的?!彼詭资陙碓缇托纬闪肆晳T。 余默聽的一臉茫然。 成了親,余溪嘴里的耶耶就是先皇,她說的是先皇的母親、祖母、太|祖母,都是是同出一個貴族里的人。斐族她自然聽說過,可是這個好像是少數(shù)民族啊。陳朝與少數(shù)民族有關(guān)么?信息不足真的很抓瞎??! 余溪知道余默對外界的事情了解的并不多,看她那一臉呆萌的樣子,心下不僅失笑,給她普及起了知識來。 余默這才知道,穆淵是陳朝里的第四位皇帝,他的大父、太父娶的都是斐族里的貴族女子為妻。他母親雖然是中原人,但是他父親除了正妻外其它妾里也有斐族的人,比如穆四郞穆濱的生母。 余默一聽就聽出來了,既然前兩輩都是娶斐族里的人為妻,為什么穆淵的父親沒有?因為他當時不受重視,還是因為政治方面的原因?如果是前者,那么斐族人的地位到現(xiàn)在應(yīng)該也不低,以后宮里定然還會進斐族的女子。 余溪看出了余默的不解來,將有些話壓了下來。 為什么穆淵的父親沒有娶斐族的女人為妻?因為他成親時只是一個皇子,只是太子的堂弟,所以娶的是中原人。 穆淵的父親能當上皇帝,其中自然有著故事,只是余溪知道的也不多,牽扯到一些隱秘,也不是隨便就能說出口的。 從與余溪的談話里,余默知道了當年高祖建國時,斐族的人給予了極大的幫助,所以斐族雖然是個少數(shù)民族,但是地位在陳朝卻很高,若不是出了意外,陳朝從開始連著四代的皇后怕都是斐族人。 從這里余默也猜出來陳朝民風開放的原因了。 只是她所得到的信息量好像有些大,余溪雖然沒有說,她怎么感覺大圣人的皇位來的不是很正當?shù)臉幼樱?/br> 余默這幾個天一直想找一些書來了解一下這個陳朝更深層次的東西,可是寫當朝的這一類書少的可憐,更不是她可以接觸到的,沒想到余溪會知道這么多,讓她暗想以后要是沒事來余溪這里普及一下知識也行。 余溪聊完一段后就去忙她的宮務(wù)了,剛開始接手,很多地方都要熟悉。余默就與趙姨聊天,問她余溪與穆淵的關(guān)系,趙姨本來想將兩人的事情說出來,讓余默幫著勸一勸,后來還是打住了。 詩會定在二十一日,余默并沒有去準備,反正她也不想贏得別人的注意,沒那個能力撥得頭籌,就不用費那個力氣了。 晚上的時候,余默就跑到大皇后那里去昏定,然后跟她一起讀經(jīng)書。 晨省是每日里都要去的,大皇后沒有免,昏定的話只許了初一十五,余默上次知道大皇后信道教,所以就去抱她大腿了。 多一份靠山多一份保障嘛!嫡姐再怎么是正妻,也不過是個妻而已,以后或許會有被別人干倒的那一天,但是大皇后是穆淵生母,再得寵的妃子將來也放不倒她,能得了她的喜歡受了她的庇護,那將來她的安全就萬事大吉了。 無論怎么樣,她總得防著那個以后會冒出來的斐族女人,先給自己鋪路。計劃是計劃,沒有出宮之前,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出宮。 大皇后倒是沒有想到余默年紀輕輕念起經(jīng)書來會那么沉的住氣,與她討論一些經(jīng)書上的問題,倒是發(fā)現(xiàn)她能與自己說到一塊兒,不由有些喜歡她。 其實余默到祥和宮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接近翠玉,看看這個被阿娘認定為會忠心于萌家的人是個什么樣的人,也想從她這里聽到一些隱秘。萌家的事情家里人好像都是諱莫如深,而往事只有找年齡老的人才能打聽清楚,可她并不知道哪些人清楚這些事情,沒有絲毫頭緒,只能從這個上面做突破口。 三天下來,余默也察覺出來,翠玉對于自己很是親切,雖表面上看著像是她的性子溫和,不是優(yōu)待自己,但有些話語與行為看似平常,細細深究起來,能感覺出來從那些蛛絲馬跡的背后透露出來的維護與善意。 三天的時間,余默與大皇后已經(jīng)有些熟了,她會對自己說一些事情,余默隱約的從中感覺出來了她好像不太喜歡余溪。 好像是因為余溪的性格,她去問翠玉,翠玉偷偷的告訴她:“大殿下不喜歡殿下,其實只是因為殿下現(xiàn)今還未與圣人圓房,所以大殿下不高興。” 余默露出驚訝的表情:“大殿下怎么知道?這種事情,圣人會說給她聽?”想想也是不可能嘛!穆淵應(yīng)該還沒有討厭余溪到了不愿意圓房的地步,那么只能是余溪不愿意了。本來被自己的妻子拒絕這種事,對于一個男人來說就是落面子的存在,他還能主動去告訴別人,尤其是告訴自己的母親? “自然不會?!贝溆裥πΓ杏X余默心思很細,低聲道:“沒有人會說,但是我看的出來。” 余默一怔,驚訝的認真的注視著翠玉,有些不能相信的問:“你能……看——出來?”她將看字說的重了點,就是有些不能相信。 翠玉慢慢的點了點頭,證明余默沒有猜錯。 余默當下只覺自己的背上升起了一層薄汗。這都是什么人啊?這都是什么本事啊?連一個人有沒有……連這種事情都是能看出來,皇宮里果然臥虎藏龍、能人倍出!想當然的,有這類奇異本事的人,定不會止于翠玉一個。那會不會有人能看出來她的問題? 莫名的有點心虛,原本對這種事很感興趣,卻問不得,余默只是道:“那言婕妤……”如果她要是不是了,那一定與皇帝有jq。 “她們幾個都是一樣?!贝溆裱劾锏男σ庥辛松钜猓嗄故怯X得她眼里帶著曖昧。她們幾個都一樣,那就是說自己不一樣了,她連自己的事情竟然也能看出來! 余默覺得像是被人窺了*一樣,有些尷尬與狼狽,臉上發(fā)熱,不好意思的找了個借口回去了。 二十一日下午,在御花園里的一處亭子里辦了詩展,穆淵也來旁觀。余默這才明白這兩天怎么就說祝昭儀安安靜靜的,原來是因為猜到了穆淵會來,暗自里下功夫準備呢! 時至春天,自然以春景命題了,言婕妤才思敏捷,提筆就寫,很快就寫好交了上去給穆淵評判,祝昭儀也跟著寫好,看她那喜滋滋的樣子和那做詩的速度,想來是已經(jīng)猜測過了題目并且猜對了,然后吳昭容也交了上去。 余默應(yīng)付差事的寫了一首,也沒修改,有的平仄都不對整,穆淵看了一遍,判出言婕妤第一、吳昭容第二、祝昭儀第三、余默第四。 穆淵笑的明朗,問余溪:“梓童可是連一句也做不出來?要是勉強,那也罷了?!彼亲藨B(tài),表明了蔑視。 余溪本該不生氣的,卻是見不得穆淵那個得意的樣子,好像冤家一樣,碰到他就生氣。自己心理年齡不小了,也不能跟他置氣,只是冷哼一聲:“余大娘無才無德,也只能嫁你了!” 罵人不帶臟字,這簡直就是狠狠的刪了皇帝一巴掌??! 因為余大娘無才無德,也只能低就,嫁給不好穆淵,所以穆淵是個更不堪的人! “……”穆淵氣的說不出話來,知道余溪多辯,卻沒有想到反應(yīng)如此之快,更沒有想到她不給自己留半點面子,一時氣著了。反駁回去吧在眾人面前太過幼稚,不反駁吧,這話實在打臉??! 于是,又置氣了! 余默一直暗中小心的注意著言婕妤,今日里終于從她的神色上看出了些端倪,余溪剛才說那句話時,她向來平常到冷淡的神色顯露出了訝異來,有些吃驚,似乎又帶著某種篤定的嘲笑,卻是很快掩飾了過去。 余默發(fā)現(xiàn),穆淵生完氣,隱約、似乎、大概、好像是想要向著言婕妤那個方向看的,但是卻忍住了。他神情與動作是沒有變的,就算她注意著也沒有察覺到,只是有這樣一種直覺而已。 “殿下就做一首吧!三郞可是眼巴巴的等著看呢!”穆湦笑著道,他這一說,所有人都是將頭轉(zhuǎn)過去望著余溪。 余默注視著余溪,實在想知道她會寫什么樣的詩。如果她要是不自己作出好詩或是應(yīng)付差事隨便寫一首,那也只能背了!倘若她要是不愿意寫,自己就幫點腔,看能不能讓她答應(yīng)。 被所有人都注意著,余溪不好“辜負”了眾人的意愿,可也不想遂了他們的意,提起筆就寫了一首。 穆淵就在她旁邊,先看時就皺了眉,讀著讀著慢慢松了眉,有些疑惑,后來卻是露出驚訝的表情來。 余溪一落了筆,穆淵就笑著道:“梓童這首可為第一。” 余默眼角注意著言婕妤的反應(yīng),果然從她臉上看到了一閃而過的復(fù)雜神色,那種不知為何篤定的感情沒有了。 穆湦連忙起身過去看,拿著墨跡未干的紙默讀了起來,神情認真凝重,也跟著點頭:“可為第一。” 穆淵讓大家傳看,到了余默這里的時候,只見上邊寫了三行字: 門外綠蔭千頃,兩兩黃鸝相應(yīng)。 睡起不勝情,行到碧梧金井。 人靜,人靜,風弄一枝花影。 余默只感覺來自于靈魂的激蕩,全身的血液都沖到了腦海里,激動的指尖微顫! 秦觀的《如夢令·春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