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魔宴:綠色焰柱
走進(jìn)入口之后,腳下便是簡單的石階,粗陋得就像半成品,有的階梯甚至還是傾斜的角度,如果不謹(jǐn)慎地在上面行走,就會有摔倒的風(fēng)險。 如此難走的階梯夏仁還是第一次遇見,簡直比瘋狂山脈上那條通往巨石城的高大階梯還要更加不適宜人類行走。 小鎮(zhèn)上的居民們大概也沒有辦法在完全漆黑的環(huán)境中自由行動,一些人從斗篷下取出樣式古老的燈籠,紛紛點(diǎn)燃,將四周的空間照亮。 昏黃的燭火雖然照不到更遠(yuǎn)的地方,但是夏仁視線跟隨更前方隊(duì)伍的軌跡,還是能夠判斷出,這條狹窄的階梯是呈螺旋狀向下蔓延的。 看來舉行儀式的地址在底下深處。 越往下走,皮膚能夠感受到的潮濕就越重,空氣中開始散發(fā)著古怪難聞的氣味,讓人心生不詳?shù)念A(yù)感。 石梯仿佛沒有盡頭,身旁一片死寂,沒有同伴可以交流,巨大的精神壓力加上身體的不適,讓夏仁感覺到異常疲憊。 他甚至產(chǎn)生了一種錯覺,自己不是在走樓梯,而是在向著深淵墜落。 身邊的一側(cè)空空蕩蕩,而另外一側(cè)是千篇一律的山墻,石梯逐漸變得寬闊起來,夏仁開始能夠看到山墻的一側(cè),開始出現(xiàn)了呈下墜狀的鐘乳石和帶有裂痕的石灰?guī)r,這說明他們已經(jīng)從教堂的位置一路向下,到達(dá)了整座小鎮(zhèn)所依附的那座山坡的山腹之中。 夏仁在進(jìn)入教堂的時候就已經(jīng)搞丟了余塵的位置,不過他此刻也沒空去照顧這個便宜女婿,唯一能夠確定的是,余塵此刻應(yīng)該在隊(duì)伍的更前方。 他慢慢看到旁邊出現(xiàn)了許多側(cè)道,或者也可以說是洞xue,因?yàn)闋T火的昏暗,他沒辦法看清那些洞xue的具體結(jié)構(gòu),就連是否人為制造的都無法弄清楚。 也許,就算是某種群居性龐大生物的巢xue也說不定。 因?yàn)橄娜蕪哪切┢岷谏铄涞亩磝ue里聞到了一股極其難聞,又帶著幾分腥臊的氣味。 這些洞xue的數(shù)量就越來越多,夏仁更加愿意相信這是巢xue,他從中感覺到了巨大的威脅,似乎有無以名狀的恐怖生物潛伏其中,正在靜靜窺伺著路過的小鎮(zhèn)居民。 終于,他們徹底走下了這道漫長的階梯,夏仁剛剛從一種折磨中脫離出來,情況卻并沒有絲毫好轉(zhuǎn),他立刻陷入了另外一種巨大的折磨中。 刺鼻的氣味難以忍受,腳下每行走一步,都是滑膩的感覺,并且還伴隨著細(xì)小的爆漿的聲音,他低下頭,借助燈籠的模糊光線,竟駭然發(fā)現(xiàn),這片潮濕松軟的地面上,竟藏匿著密密麻麻的白色蛆蟲! 這些蛆蟲蠕動著,順著鞋子爬上夏仁的小腿,他很想將它們抖落開,可一旦這么做,自己的存在就會立刻暴露。 無奈,他只能強(qiáng)行忍住心中一陣陣涌起的惡心,保持著正常行走的姿態(tài)。 踩在蛆蟲身上的感覺,并不比踩在粗陋的石梯上更好受,后者僅僅只是身體上的不適,但是前者卻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折磨,任何一個正常人都無法輕易忍受這種環(huán)境。 夏仁寧愿立刻回到充滿風(fēng)暴和寒雪的無極冰原,也不想在這里多待哪怕一秒。 接著,他看到前方的,亮起了一絲微弱的光線,還聽到了底下暗流的汩汩聲響。 心底的恐懼再一次泛起,前方仿佛隱藏著巨大的危險。 但夏仁不能后退,他只能前行,沒有別的路可走。 忽然,他聽到了一種聲音。 像是笛聲,微弱哀怨。 就在聽到笛聲的同時,一個寬闊的,仿佛沒有邊境的地下世界豁然在他眼前出現(xiàn)! 從地底噴射而出的柱狀火焰照亮整片空間,同樣是綠色,冥燭的燭火與其相比,就如同螢光與皓月之差。 在火焰光柱下方,是一條寬大的河流,其中不知浸泡著何種物質(zhì),使得河水看起來無比黏膩,如同被石油污染過的一樣。 仿佛從地獄中流水的河水不時地沖刷著長滿霉菌的淺灘,它看不到源頭,也不知將要流向何處,如此污穢的河水中,恐怕不存在任何正常的生命體! 夏仁看到了神棄之地,或是被褻瀆的黑暗之界,巨大的傘菌成片的扎根于遍布蛆蟲的松軟泥土中,帶著熒光的孢子從傘蓋下釋放,飄蕩在周圍的空氣中; 柱形火焰自地底向上噴涌著,猶如綠色的火焰龍卷,但其散發(fā)出的氣勢,遠(yuǎn)比自然界的龍卷風(fēng)更加狂暴; 黏滑的水流一波一波地涌向淺灘,散發(fā)著刺鼻的惡臭,光是聞到氣味,就令人頭暈?zāi)垦!?/br> 他還看到披著斗篷的人群圍著那閃耀不可直視的柱形火焰排列開來,進(jìn)行著儀式的步驟。 他們手里抓著一把黏糊糊,有些萎黃的綠色植物做成的東西,并將它們投進(jìn)水里。 無法看清外形的怪異生物蹲在遠(yuǎn)離焰柱的地方吹奏者長笛,聲音令人厭惡。 他們膜拜者病態(tài)的、燃燒著火焰的柱形物,在這種不可理喻的地方舉行著意義不明的神秘儀式。 這一切都是那么的難以理解,夏仁木然地立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眼前發(fā)生的一切,都已經(jīng)超出了他的見識。 最令他感到恐懼的不是此時正舉行儀式的小鎮(zhèn)居民,而是那道如同火山爆發(fā)一般從地底噴射出來的焰柱,更加令人難以置信的是,他并不想正常的火焰那樣在地面投下自己的光影,火焰周圍的石頭上,竟生長出了骯臟的、有毒的銅綠。 它明明在燃燒,且勢頭如此兇猛,但卻沒有給這片空間帶來任何溫暖,有的,只是死亡,和腐爛的濕冷。 夏仁如果能夠看到自己的系統(tǒng)數(shù)值,一定會驚駭?shù)匕l(fā)現(xiàn),自己的理智已經(jīng)像是被趙明月蒙騙、然后被滿屋的收容物們逼近書房的那天晚上一樣,降到了個位數(shù)。 他正在瘋狂的邊緣,而不自知。 就在此時,夏仁看到那位接待他們的老者在火焰旁邊扭動著身體。 他面對這呈半圓形排列開的人群,僵硬地做出儀式的手勢,然后,他從懷里,掏出了那本封皮上畫著“門”的圖案的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