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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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說不放就是不放,又不是守備大人親自到了,一個乳臭未干的毛頭小子而已,怕什么!”王虎蒲扇大的巴掌哐當一下拍在面前的案幾上,直拍得碗碟酒杯都騰空了一下,“你就告訴他們,今日要閉營cao演,不放行!” “是,是,小的遵命。”巡邏兵嚇得渾身一震,他可不敢違背王虎的命令,立刻領命退了出去。 王虎眼睛里寒光一閃,“三少爺?哼哼,現如今當真是什么人都敢稱少爺,這小子居然敢跟二少爺過不去,那便是跟我王虎過不去,不就是哄著統(tǒng)領給了他一丁點事情辦么,既然拿著雞毛當令箭,吃了雄心豹子膽送上門來,看我不好好捏別捏別這小子一番,好好替二少爺出出這口惡氣!” 寧湘自小便是寧如海十分寵愛的一個孩子,因為嫡子寧湛自出生后就體弱,不適宜練武,寧湘卻不一樣,因此在幼年時期,寧如海不光親手教寧湘武功,甚至在行軍時也偶爾會將他帶在身邊,也就促使了軍隊里有大部分軍官都同寧湘十分熟悉,其中尤其以王虎最甚。 寧湘不光有幾分小聰明,武功學得快,一口一個叔叔叫得也甜,王虎這類粗俗大漢哪里受得了這種奶娃娃攻勢,每次寧湘到軍營來的時候,他便總把寧湘當做自己的兒子那般寵著,因此當寧湘哭喪著臉跑來找他告狀時,他才尤為氣憤。 前些天,已經許久未見的寧湘拎著幾壺酒跑來軍營看他,他原本正因為許久沒見著寧湘了,正高興,卻瞧見寧湘愁眉苦臉的,便問了一問,哪只不問還好,一問,寧湘還沒將肚子里的委屈說完,他便已經氣得牙癢癢,就要拎著一雙鐵鏈錘去找寧淵拼命了。 “王叔,也是我自己沒用,不能得父親喜歡,以至于父親要將龍舟大比的事情交給三弟去處理,可是三弟那總在我面前耀武揚威的模樣,未免也太得意了!我從前便一直受他欺負,若這一次,他再這般順順利利地完成了父親交派的任務,更得父親與祖母歡心的話,只怕在整個寧府里,湘兒我連立足之地都沒有了!”一想起寧湘對他哭訴地這番話,王虎就不禁氣得吹胡子瞪眼。 身為弟弟,居然有膽子給哥哥穿小鞋,這小子膽兒不小,老子我便要瞧瞧,有我王虎在這守著,看你能不能請走一個人去劃你那個幺蛾子龍舟! “事情便是這樣,副統(tǒng)領有令,今日閉營cao演,不能放行,寧公子還是請回吧?!蹦茄策壉驹隈R車邊,將王虎回絕的話告知車里的人。 “閉營cao演?”車里的人還沒說話,坐在前邊趕車的周石便徑直指著不遠處三三兩兩坐在一起,或聊天或散步的士兵道:“這位兵哥兒,咱們又不是瞎子,這哪里有一丁點閉營cao演的意思?” “呃……”巡邏兵表情一滯,正了正臉色又道:“反正這是副統(tǒng)領的意思,諸位若是不離開的話,便在此處候著好了,若是副統(tǒng)領傳令下來,我們自然會放行的?!闭f罷他再不敢站在這里,小跑著離開了。 馬車里,呼延元宸悶聲一笑,“寧兄,這副統(tǒng)領看模樣是在給你擺臉色呢,咱們可還要繼續(xù)等下去。” “等。”寧淵坐在那里臉色沒有絲毫變化,“龍舟劃手湊齊了還得一起受訓,如今雖說還有十天,可我卻沒有無事耽擱一天的習慣?!?/br> 天氣剛入夏,又時逢下午太陽最毒的時候,寧淵即便坐在車里,也感覺四周漸漸變得燥熱起來,而已經過去半個時辰了,巡邏的士兵也換了一撥,卻壓根沒有人來給他們放行。 一炷香,兩柱香,一刻鐘,兩刻鐘,又過了半個時辰,自此他們已經在此處等了整整一個時辰,太陽亦開始西斜,想來再過不久便要落山。 被晾成這樣,再好脾氣的人都有火氣,呼延元宸本以為寧淵會發(fā)火,事實上,在干等了一個時辰后,寧淵確實整了整衣裳的下拜,起身下了車,呼延元宸不明所以,便也起身跟在他后邊,寧淵腳步不疾不徐,徑直朝軍營內走去,一旁站崗的人瞧見了,立刻用兩把長槍交叉著擋在他身前,“止步!” 呼延元宸本以為寧淵會和他們起沖突,急忙加快兩步,走到寧淵肩并肩的位置,哪知寧淵卻停了步,對其中一位擋著他的士兵道:“去給你們今日值守的副統(tǒng)領知會一聲,無論他是誰,自今日起,削其副統(tǒng)領之位,革一切軍銜,貶斥為下士,革職的文書稍后便會有人送來,請他準備好自己的將印,等著交給繼任者吧?!闭f完,寧淵也沒理會那士兵目瞪口呆的表情,又轉過身,朗聲對周石道:“馬車掉頭,咱們走!” 那士兵愣了愣,見寧淵壓根不像在同他開玩笑,他當然也知道寧淵的身份,立刻覺得有些不妙,副都統(tǒng)被革職可是一樁大事,他不敢怠慢,匆匆便朝王虎的帳子去了。 呼延元宸臉上有些莫名,又跟著寧淵回了馬車,周石和閆非剛調轉車頭,便見著軍營內忽然響起一陣轟鳴的馬蹄聲,伴隨著飛揚的塵土和大開的營門,一隊騎兵豁然從里邊沖出來,將馬車團團圍住,領頭一個鐵塔一樣的猛漢滿臉怒容。想也沒想就掄起肩膀上一個砂鍋大小的狼牙錘,由鎖鏈甩著轟然朝馬車砸來。 那狼牙錘閃著烏光,一瞧便是用上好的鎢鐵打造,若真被砸中了,這樣一個用木頭架子撐起來的馬車勢必要被打得稀爛,見此人剛出現便下此狠手,呼延元宸眼里閃過一道寒光,不待寧淵出聲便飛身掠了出去,迎上那個呼呼而來的鐵錘,也不躲,手臂肌rou鼓起,抬起手掌就從正面硬捍了上去。 哐當一聲,一圈幾乎rou眼可見的波紋從鐵錘與手掌之間擴散開,鐵錘不光生生止住了前進的趨勢,還往后一蕩,軟綿綿地落在了地上,呼延元宸也接著這股力道飛身后退,又重新回到了車里。 王虎大驚失色,他這一個狼牙錘足有兩百五十斤重,尋常人舉都舉不起來,也便只有他天生神力,才能掄著當武器用,且其掄起來時力道之大,在戰(zhàn)場上都是一掃一大片的威力,如今居然能有人用rou掌當下,當真嚇得他以為是出現了幻覺。 再瞧瞧地上那個狼牙錘,正面已經出現了一個凹陷下去的五指掌印,更看得王虎臉色發(fā)白,這狼牙錘連生鐵大盾都能硬砸開,如今居然被人印上了掌印,此人內功修為該有多么可怖! 一時王虎倒拿不準車里的那位寧三少爺到底是什么來頭了,身邊居然帶著如此一位高手,只怕真要沖突起來,自己還站不到多少便宜,他騎在馬上,臉色變個不停,不說話,也沒動作,連帶著他帶出來的親兵也是一個都不敢動,氣氛好似僵在了那里。 呼延元宸卻也不好受,他顯然是低估了那鐵錘的力道,雖然仗著扎實的內功硬接了下來,可也是被震得右臂發(fā)麻,好半天都沒知覺。 “怎么樣,給我看看。”寧淵湊上去,將他的袖子挽起來,見他整個右手臂青筋暴突,還在微微顫抖,不禁責怪了一聲,“你怎的忽然沖出去了,那家伙知道我的身份,哪里敢真砸,不過是嚇唬嚇唬咱們罷了。” “我也是一時沒想那么多?!焙粞釉沸α诵Γ安环潦?,索性沒傷到經絡,休息片刻便能緩過來了?!?/br> 寧淵用手扣住呼延元宸脈門,將內息攤入他體內去轉了一圈,確定沒有傷到經脈后,才安心地退出來,卻聽見有個粗豪的聲音在外邊叫罵道:“到底是哪個吃了雄心豹子膽的家伙,敢到江州守備軍門口來大放厥詞,竟敢革爺爺我的職,快些出來讓爺爺瞧瞧是哪個不長眼的家伙!” 寧淵眼神一冷,輕哼一聲,讓呼延元宸在車上休息,自己拂袖便下了馬車。 王虎見車上走下來那樣一個瘦弱少年,不禁又哈哈大笑了兩聲,“哈哈哈,我還當是什么能人呢,搞了半天就是這么一個乳臭未干的娃娃!娃娃你是哪里來的,這地方可全是男人,你要是想找奶喝,可是找錯地方了!哈哈哈!”他一說完,周圍一幫士兵也跟著哄堂大笑起來。 周石氣得臉色發(fā)紅,寧淵可是這些人大統(tǒng)領寧如海家的少爺,哪里能受這幫兵蠻子的氣,便要挺起胸脯上前評理,卻被寧淵一伸手擋住了。 寧淵瞇著眼睛,抬頭看向高頭大馬的王虎,幽幽道:“看來你便是今日值守的副統(tǒng)領了,我是哪里來的‘娃娃’,你心知肚明,至于你方才在我面前自稱爺爺的事,待我回去之后,自然會如實稟報給父親知道的,想來莫名其妙多出個爹來,相信父親也會覺得十分有趣吧。” 周圍原本嘻嘻哈哈的笑聲一剎那消失得干干凈凈,所有人都瞪著一雙眼睛,有的不可置信地看著寧淵,有的忐忑地望著王虎,一時四周除了馬蹄的跺地聲和馬鼻的出氣聲,再沒有了其他聲音。 王虎傻眼了,其實他并非有意要那么說的,只是他在當兵之前,當過一段時間的山匪,這些粗野大漢在攔路搶劫的時候能說什么好話,說來說去不就是自稱個“爺爺”,后來從良當了兵,每每出戰(zhàn)時和敵營方約戰(zhàn),更是張嘴爺爺閉嘴奶奶,早已成了口頭禪,方才他率眾出來時,只想搓一搓寧淵的銳氣,幾乎沒經腦子想便習慣性地爺爺了起來,誰知道寧淵居然就掐住了他的這處錯漏。 開什么玩笑,要是讓寧如海知道他多了一個便宜爹,這個便宜爹還是他的屬下,王虎也不要繼續(xù)在守備軍里混日子,直接卷鋪蓋走人算了! 更讓王虎詫異的是,按照寧湘所言,他那個最會在長輩面前極盡讒言的三弟,純屬就是個只會拍長輩馬屁的草包,還是個未成年的毛孩子,依照王虎以往的經驗,這樣的小人最是膽子小,經不得嚇,自己帶著一大幫人轟隆隆出來,再揚著嗓子罵一罵,揮起鐵錘嚇一嚇,準能嚇得他屁滾尿流,求爺爺告奶奶地給自己磕頭,即便寧如海以后要追究,有寧湘替自己說好話,加上自己再打個哈哈說是在跟三少爺開玩笑,料想寧如海也不會將自己怎么樣。哪里會像現在這般,不光半點沒將寧淵嚇住,反而被寧淵理直氣壯地將了他一軍,讓他騎上老虎下不來了。 “我……”王虎漲紅了一張臉,憋了半晌,竟然窩囊地沒有接寧淵的話,而是又指著他喝道:“便,便是你要削本官的軍銜嗎!你這小子好生大膽,你可知戲弄朝廷命官,輕則軍杖二十,重責落監(jiān)三年,若本官當真要罰你,即便你的家人是本官上峰,一樣保不住你!” 說到這里,王虎已經裝不下去,變相承認寧淵的身份了。 王虎本想憑著這個再嚇一嚇寧淵,哪只寧淵居然對他點了點頭,道:“副統(tǒng)領說得不錯,戲弄朝廷命官,按照刑律的確輕則杖責二十重則下獄,可我從未戲弄過你呀,我說的可是實話,過不了今晚,削去今日值守副統(tǒng)領一切職位的文書就會發(fā)來軍營,這可是實打實的是?!?/br> “你……”王虎剛怒氣沖沖抬起手指,就被寧淵打斷道:“副統(tǒng)領難不成以為我在誆你,真是可惜得很,按照今日你所犯下的罪責,削職不過是最輕的責罰了。” “你這臭小子,便在那里胡言亂語吧,本統(tǒng)領行得正坐得直,哪里有什么錯漏!”王虎又笑了一聲,“莫非你覺得本統(tǒng)領沒有立刻大開營門迎接你就是本統(tǒng)領的錯漏了?當真是可笑!我朝治軍嚴明,憑你是什么身份,軍營重地莫若沒有通關放行的文書,即便是天王老子來了,也休想踏入軍營半步!若是你以著這種理由跑到守備大人那里告狀,你便瞧瞧守備大人到底是責罰我,還是褒獎我!” 王虎意氣風發(fā)地說完,本以為總算能殺一殺眼前這小子的銳氣了,哪知寧淵卻用比以前更加驚訝,甚至還帶有一絲憐憫的眼神望著他,一邊搖頭一邊嘖了兩聲,“我瞧副統(tǒng)領你當真可憐,自己犯了什么錯漏竟全然不知,想來恐怕是連軍規(guī)軍紀都記不清明,若還由著你這種糊涂東西霸著我大周軍中要職,只怕日后上行下效,軍中還不大亂!” 068 軍營比武 “你!” “也罷,既然副統(tǒng)領你自己都不甚明了,我便在此與你清清楚楚地說上一說?!睂帨Y一拂袖:“副統(tǒng)領方才不是差人來向我回話,說今日閉營cao演,可我卻半點沒瞧見軍隊cao演的影子,依照大周‘軍律十七條’中的第十條,‘軍演光說不練,敷衍了事,使軍隊士氣懈怠者,職責統(tǒng)領革職查辦,上級統(tǒng)領若督查不力,查而不辦,輕則罰俸三月,重責一并革職’,副統(tǒng)領你這不是實打實的‘光說不練’么,想來此事被捅出去后,就算我父親念在你是老部下,有心要保全你,但未免也跟著擔上一個‘督查不力,查而不辦’的罪責,想來是有心也無力了?!?/br> “笑話,我何時說過今日要閉營cao演了!”王虎還以為寧淵要說什么,他可壓根就沒把忽悠寧淵這回事當什么錯處,在他看來,若是戲弄一個小娃娃就該受到革職的處罰,可是天大笑話,當即把臉皮一橫,死皮賴臉道:“我勸你還是不要胡言亂語,省得背上一個污蔑朝廷命官的罪名!” “如此看來,副統(tǒng)領是沒有說過這樣的話了?”寧淵語氣一揚,“這么說來,那便是向我傳話那名士兵在假傳軍令了,假傳軍令可是恕無可恕的死罪,這人當真好大的膽子?!睂帨Y一邊說,一邊扭頭看向營門的方向,方才向他傳話的士兵就站在不遠處的營門前,聽見寧淵的話,臉色立刻一陣煞白,求助般看向王虎。 王虎也愣了愣,他不過是想戲弄寧淵一番,怎么就成了假傳軍令了呢,不過他也并非蠢得無可救藥,細細一想,若他沒有下過命令,而手下的士兵卻假言是他的命令而傳揚出去,這行為在大周軍律里,的確是要按照“假傳軍令”的罪責查辦的,假傳軍令亦是軍中大罪,一經查實,十個有九個都要問斬。 一時他臉色變了變,那士兵分明是按照他的命令去做事,若是他不承認下過這道命令,而坐實了士兵“假傳軍令”的罪行,不也就等于是他這個副統(tǒng)領害死了手下的人嗎?軍中將士征戰(zhàn)沙場,大伙或多或少都有過命的交情,將士之間亦十分講義氣,若叫別人知道他王虎撒謊害死了手下的士兵,即便他依舊擔著副統(tǒng)領的職位,恐怕下邊的軍士也沒一個人會聽他的話,更有甚者,軍中嘩變將他這個“背信棄義”的副統(tǒng)領趕位置來也是有可能的! “你……你胡說!”王虎瞪著寧淵,氣得牙癢癢,承認是他下的命令,那他觸犯了軍律;不承認是他下的命令,那是他手下人犯了軍律,結果甚至比承認還要遭,寧淵這么一席話,壓根將他繞進了進退不能,進也錯退也錯的境地,為了不讓事情真的發(fā)展成這樣,王虎脖子一梗,已然打算繼續(xù)死皮賴臉下去了,“根本就沒有人向你傳過今日要‘閉營cao演’的話,這分明就是你編造出來,想要污蔑本統(tǒng)領和手下將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