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羅辛轉(zhuǎn)過頭,沉靜地看向付青洛,沒有猶豫,“虧欠唯鈺的我會還,可是我不愛她,勉強下去只會更痛苦?!?/br> 付青洛皺了皺眉,少頃卻又詭異地舒展開來,“真的沒有可能愛上她?” “我試過了?!绷_辛苦笑著搖了搖頭,滿眼倦意。 付青洛面無表情,“因為陶曼么?!?/br> “如果我從來都沒有遇見過陶曼,我想,”羅辛苦澀地停頓片刻,聲音再度微微哽咽?!拔蚁?,我所有的追逐不過就是為了要等到陶曼而已?!?/br> 付青洛的唇微微動了動,卻終究沒有開口。 若是換作以前,他定是又要在心底冷笑嘲諷一番的。付青洛沒有不屑一顧的原因,是因為他忽然的想到了杜檸。在明確了自己的心意之后,他也常常在想,是不是這些年所有的追逐,都只是為了要遇到她罷了。沒有早一步,亦沒有晚一步,在她最美好的年華里,在他最輝煌的歲月中。 她有那么多的不同面貌,好似每一面,都是為了填滿他的殘缺??床灰娝臅r候,想她,看見的時候,更想她,因為近在咫尺,卻不能擁在懷里,因為覺得她如此的與眾不同,因為怕自己迅猛熱烈的相思會唐突了她,所以,面對面的時候,思念才會難耐地更加洶涌。 他從來都是不相信宿命的,想要的,就去爭取,厭惡的,全然摒棄,這是他一向的處世態(tài)度??墒侨缃竦淖约海瑓s總是越來越頻繁地回想,假如,那年圣誕節(jié)的夜晚,他沒有去酒吧,也沒有突發(fā)奇想地好心替她們解了圍,那么后來,她在機場里笑著流淚的畫面便也不會偶爾躥跳出來擾亂他的心神,如果真的是這樣,他便絕不可能對她印象深刻,即便參加了那場乏味的合作會議,即便親眼看到陸禹澤深情款款地對她高調(diào)表白,那么他的心,定然也不會叫囂著喊他出面阻止,一切便仍會按照各自的軌道規(guī)律運轉(zhuǎn),他還是他,心無旁騖。 可是這樣的假如,卻讓他發(fā)自內(nèi)心的厭惡。 “我理解,”付青洛的語氣和緩許多,或者,連他自己都沒能察覺?!暗蚁M?,你能陪陪唯鈺,至少,別選在這段時間離開她?!?/br> 羅辛猛地抬頭,眼中有難以置信的訝異神色,怔得久久回不過神來。 “不要多想,”付青洛拍拍羅辛的肩膀,唇邊勾起淡淡的弧度,“沒有人比我更希望唯鈺能幸福,可是勉強留在一個不愛她的人身邊,又怎么可能會真的幸福?!?/br> 羅辛喉間艱難地動了動,許久之后,才低緩吐出一句話,“青洛哥,謝謝?!?/br> “我必須馬上回倫敦一趟,”付青洛扶著桌子站了起來,“這幾天就麻煩你了,有什么事直接交代管家跟助理去辦,我回來之后,會安排唯鈺慢慢適應沒有你的生活?!?/br> —————————————————————————————————— 付青洛走后,羅辛一直陪在療養(yǎng)中心。 付唯鈺很乖,沒有只住一天就哭著要回家,只要是羅辛說的話,她都會聽,但也只是羅辛。陳醫(yī)師每天都會來跟付唯鈺聊天,只是除了羅辛,付唯鈺排斥任何人,她的生活范圍只限于這一層樓而已,有時候羅辛想要帶她去樓下的花園走一走,她便會紅著眼眶默默地跟在后面,羅辛見了,便再不忍心。 付家的管家勉強還能跟付唯鈺說上一兩句話,跟了付青洛多年的助理付唯鈺原本也是熟悉的,可眼下,助理根本沒有辦法走進付唯鈺的屋子。所以照顧付唯鈺,幾乎就成了羅辛一個人的事。 羅辛一直想著要跟陳醫(yī)師討論一下付唯鈺的治療方案,可是付唯鈺離不開他,就連每天睡覺的時候,付唯鈺也會緊緊拉著他的手,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卻仍要時不時地掙扎著張開一下,看他是不是走了,怕他又會突然不見了。 羅辛就由著她握著自己的手,靜靜地坐在床邊,等她完全睡著的時候,才會離開。他派出去尋找陶曼的人,一直也沒有任何消息。沒有人體會他內(nèi)心的煎熬,照顧著付唯鈺的每一分鐘每一秒鐘,都只會更加重他對陶曼的愧疚。 他常常會看著付唯鈺出神地想,那一年決定去留學的時候,怎么就只會殘忍地讓陶陶等自己,怎么就沒有抱著她在耳邊柔柔地問上一句,陶陶,你愿不愿意跟我一起走。 付唯鈺緊緊握著他的手已經(jīng)漸漸松開,羅辛便知道,她睡著了。 揉揉泛濕的眼角,羅辛將付唯鈺的手慢慢放回被子里,然后起身悄悄走了出去。跟陳醫(yī)師約定今天討論治療方案,羅辛看了眼腕表,時間也差不多了。 輕輕關(guān)上門,羅辛原本準備即刻就趕去陳醫(yī)師辦公室的,一回身,余光似乎瞥見了斜對過的那個房間的門,似乎是虛掩著的。羅辛定神仔細看了看,門口站著一個女孩兒,大概就是陳醫(yī)師提過的霏霏。 羅辛禮貌地跟她笑了笑,門卻啪的一聲被關(guān)上了。 微微怔了一下,忽然記起這位霏霏也是位病人,羅辛望著那扇門低沉嘆息一聲,轉(zhuǎn)身走向電梯。 那扇被關(guān)上的門又輕輕緩緩地被打開了一條縫隙,霏霏站在門口,望著羅辛離去的方向,滿眼困惑。 ☆、第25章 二五 杜檸已經(jīng)好些天沒有見到陸禹澤了,*oss不在,他就忙碌得昏天暗地,有時候在艾菲遇到陸禹澤,更多的時候都只是匆匆打一個招呼,那么愛玩鬧的陸禹澤竟也能繃住臉走得腳下生風,簇擁在陸禹澤身后的那群高管總是面無表情,杜檸就想,果真是*oss帶出來的兵。 今日杜檸沒有課,她的學分即便是想現(xiàn)在畢業(yè)也是足夠的,起初因為學歷質(zhì)疑杜檸能力的那位主管對杜檸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大大改觀,曾多次致電杜檸的院長說,貴校lemon同學在艾菲的表現(xiàn)堪稱完美,如果某些課程可以不上就直接給與方便吧,我們這邊很想對她進行重點培養(yǎng)。 院長自然是喜不勝收的,不僅在課業(yè)上給杜檸全程開了綠燈,還自作主張時不時地拉著杜檸在院會上露臉給她增加人氣……最開始杜檸不好推拒,于是就硬著頭皮坐了兩回主席臺的位置,只是那回之后杜檸便說什么也不肯上了,因為每次院長都會不厭其煩地讓她回答相同的問題—— lemon,接下來由你談一談?wù)鞣茋H的心路歷程吧。 杜檸每次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嘴角都會難以自持地抽搐兩下。說實在的,杜檸自己都十分汗顏,她在艾菲的好口碑估計都是陸禹澤那家伙給炒作出來的。 自*oss走后,每一次的實習例會都是陸禹澤親自主持的,會上總結(jié)的時候,陸禹澤有一句經(jīng)典名言估計艾菲所有實習員工都已經(jīng)能夠倒背如流了—— halen,會后你跟lemon請教一下上班不遲到的辦法。 這種對比的手法被陸禹澤應用得淋漓盡致得心應手,于是諸如此種結(jié)構(gòu)的名言很快就在艾菲躥紅起來,比如—— rose,我建議你去看看lemon上一期的園林設(shè)計樣稿。 elaine,你可是設(shè)計組的老員工了,就拿這樣的企劃案給我看?去翻翻新人lemon的。 alice(上回被陸禹澤借來故意試探杜檸的那一位),作為設(shè)計師你怎么能穿成這樣就上班了?我不是親自參照lemon的穿衣風格指導過你么。 …… 諸如此類的句子傳入杜檸耳朵已經(jīng)不是一回兩回了,所謂三人成虎,即便她真在艾菲表現(xiàn)不怎么樣,小boss天天在別人耳邊念,慢慢也就將那幫人成功洗腦了……杜檸也曾黑著臉跟陸禹澤正色說不要再有事兒沒事兒都捎上她了,但是陸禹澤卻一臉威嚴面無表情地對她說自己的同胞不能害,自己的學妹自己愛。 杜檸無語,心說這表情這神態(tài)果真越來越像*oss了,感情艾菲的人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這么想完杜檸馬上又懊惱地搖搖腦袋,然后恨鐵不成鋼地在心底呸一聲,十分鄙視地問自己,杜檸你還能不能行了,怎么什么事兒都能想起*oss…… 鑒于院長的‘厚愛’與陸禹澤的‘提攜’,杜檸不僅不想再去學校上課了,就連想到要去艾菲實習也都打怵起來。有時候dulce不在家,杜檸就會對著鏡子萬分憂愁地感慨,唉,果然懷才就像懷孕,時間久了真是想遮都遮不住啊……(←_←所以說每個人都有不為人知的悶sao一面qaq) —————————————————————————————————— 這天杜檸學校沒有課,通常杜檸沒有課的時候就會起早去艾菲,因為艾菲的早餐非常合杜檸的口味,有很多學校里沒有的中餐。 要出門的時候杜檸終于記得提前看一看窗外,正飄著綿綿細雨。杜檸自儲物柜中拿了雨傘出來,忽然就想到了那句‘雨傘很貴么’。 dulce還在臥室里睡懶覺,杜檸慌張地甩甩頭,迅速開門快步走出了屋子。 下電梯的時候,杜檸盯著那個跳動的數(shù)字鍵一層一層地跟著數(shù),注意力總算因此得到了分散。出了電梯,走到公寓大廳門口,杜檸垂頭撐開傘,再度抬頭準備邁出公寓正門的那一瞬間,杜檸震驚得徹底呆掉了。 雨簾如幕,杜檸睜大眼睛,恍恍惚惚,只覺得,是自己沒有看清楚。 他拄了一只拐杖。 綿綿細雨中,撐著一把很大很大的深藍色雨傘。 穿了一套黑色的休閑裝,雖然離得遠,但杜檸也隱約看出,是他一直鐘愛的阿瑪尼牌子。 他的唇畔似乎掛著弧度,杜檸看不太清,但卻知道,他也正望著自己。 杜檸張張嘴,喉嚨間卻發(fā)不出任何的聲音。她謹慎又緩慢地朝著他的方向走了一步,再走一步,最后連走路都成了機械一般的動作,然后杜檸終于看清,他在看著她微笑,眼底還隱隱現(xiàn)著青色的疲憊暗影,她的心,就跟著漏了半拍。 他是不是,剛剛才回來。 可是,他又怎么會來。 那條沒有回復他的簡訊,還靜靜地躺在她的手機里,雖然觸動了心弦,卻仍舊不想放他走進心底,她以為一切的曖昧氣息已經(jīng)悄悄散盡,可如今,他卻就這樣絲毫沒有預兆地站在這里,這種矛盾又歡喜的復雜感受,又如何理得清。 杜檸不敢再向前走,因為已經(jīng)離得很近很近,近到,足以看清他臉上的每一個表情。 一手撐著傘,一手拄著拐杖,他徐徐向她移動兩步,然后將那把藍色大傘高高舉過她的頭頂,兩個人的距離,甚至可以清晰地聽到彼此的呼吸。他一瞬不瞬地看著她,臉上的笑容越發(fā)溫暖和煦,又看了她那個呆愣的表情一陣,他柔聲開口責問,“怎么撐著傘也會把自己淋濕?!?/br> 杜檸的腦子里一片混亂,完全理不清頭緒。 她不傻,更不想裝傻,她很清楚一個男人愿意在雨天站在樓下等待一個女孩的舉動意味著什么。杜檸想起dulce曾經(jīng)問過的那一句為什么我們不試著接受一段感情,她不想騙人騙己,要坦誠的太多,許濯成了她遙不可及的夢之后,她曾打定主意地想著這一生不如就一個人這么走下去,又有什么不可以??墒茄巯?,那顆向來波瀾不驚的心為何又劇烈顫動狂跳不停。 全亂了。 很想逃走。 而杜檸,也的確就是這樣做的。 只是,腳下才只邁出一步,與他即將擦肩而過的那一瞬間,杜檸聽到一聲清晰巨大的撞擊聲,下意識回頭去看,那只拐杖,正孤零零地躺在地上,而來不及做出任何思考的她,下一秒便被大力扯入了泛著淡淡皂香味的溫暖懷抱。 他用了很大的力量,杜檸的驚呼聲被湮沒在他的胸前,他的腳下微微踉蹌,但還是穩(wěn)穩(wěn)地抱住了她,他抱得很緊,緊的杜檸幾乎就要無法透氣,唇畔不經(jīng)意掠過她的耳后發(fā)梢,杜檸緊張得連呼吸也都忘記。 他沉聲在她耳畔喃喃私語,“好想你?!?/br> 手中的雨傘應聲落地,她掙扎了幾下,他只更緊地收了收手臂,柔聲開口,“你考慮的怎么樣?!?/br> 他沒有了拐杖,另一只手還撐著傘,杜檸不敢用力推他,她也知道,自己對于這個懷抱,有些貪戀的情緒。杜檸有些驚慌,總覺得,她的愛情,即便有了美麗的開始,卻也能一眼望到悲傷的結(jié)局。 他沒有繼續(xù)開口,細雨中,耐心地等待著她的回答。 她的眼眶微濕,有些無能無力的情緒在迅速積聚,是的,無能為力。若她不是杜檸,若自己不是自己,若沒有那些過去,若能粉飾太平假裝不在意,那么此時此刻,她真的想說我愿意。 她在他的懷里微微輕顫,閉上眼睛,因為不想流露任何的悲傷情緒。杜檸一字一頓地,吞吐得清晰無比。“你根本,不了解我?!?/br> “所以才更要給我機會?!比嗳嗨X后的碎發(fā),他說得不徐不疾,柔過絲雨。 杜檸睜開眼睛,木訥地盯著他胸前的一顆精致紐扣,面無表情的坦白得徹徹底底—— “我心里住著一個人,已經(jīng)住了很多年,也許,這輩子也沒辦法忘記?!甭月灶D了頓,她輕咬下唇,“我以前,很混很不省心,讓我爸天天活在心驚膽戰(zhàn)里,進警察局就跟回家一樣,這樣,你還決定喜歡我么?!?/br> ☆、第26章 二六 她安靜地停留在他的懷里,一動也沒有動,這番話說完的時候,杜檸覺得,自己就仿佛被掏空了一般,那么的悵然,那么的難受。 時間過了很久,久得如同靜止,藍色傘下,他的呼吸綿長而厚重地撲散在她的脖頸間,她就忽然的,很想哭。他的手慢慢將她放開,她清楚地聽到了他在她耳畔留下的那一聲低沉嘆息,杜檸沒有抬頭,一直垂眼反復告誡自己,這樣也好,這樣也好,不然,以后只會更加凄苦。 他微微頷首,眉頭也跟著稍稍緊蹙,他的手還扶著她的肩,兩個人面對著面,她不肯抬頭,他也沒有開口。 去年圣誕偶遇她的那一回,她醉著,表情頗為豐富。好心背她上樓,吐了他一身不說,還一直用力敲著他的脊背,毫無形象振聾發(fā)聵地趴在他的耳邊大喊,我才不難過,全世界最喜歡你的人離開了,這是你的損失,我才不傷心。 他隱約也聽出她似乎是失戀了,那時對她還沒有任何的印象,只是這句自我安慰的金玉良言屬實令他好笑半天。 第二回,他送陸怡璇去機場,她在后面奮力追車。那一次,他就覺得,這個姑娘怎么會這樣呆傻有趣,若是他們一直都沒有發(fā)現(xiàn)后面的她,那她是不是就準備拔足狂奔一路追去機場,路上有那么多輛出租車,怎么就這么一根筋。 然后她自作主張地拿了他的外套擤鼻涕,那時他想怒更想笑,因為自記事以來,他還沒有看過哪個女孩能哭得這樣慘兮兮。等她稍稍走遠,滿臉淚水卻又回頭沖他露出笑容的時候,那一刻,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一向波紋不起的心,被輕輕晃蕩了一下,四起漣漪。 其實自第三回于學院遇上她的時候,他便開始不再排斥緣分這種說辭。陸禹澤跟她表白的時候,他遵從了自己想要出面阻止的心,沒有猶豫?,F(xiàn)在回頭想想,是不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便對她隱隱有了感覺。 而后漫漫時光中的相處逐漸多了起來,她的每一個微笑,每一次細微的蹙眉,每一下不經(jīng)意的癟嘴,都成了五彩繽紛的鮮亮顏料,在他的心里一筆又一筆地勾勒描繪,她畫得太美太美,他尚且來不及抵擋,便已沉醉。 從來都不是相信日久生情的人,不然,他跟陸怡璇的這些年,為何仍遲遲沒有任何的感覺。他是一個再明確不過自己真正想要什么的人,他的閱歷告訴他,她是值得他守護的女孩,他的心也告訴他,付青洛,若是錯過了她,你的心,便永遠都只是殘缺。 他聽著她剛剛陳述的那些話,再看看她此刻的表情,怎么看都是一副做錯事等待老師批評的學生模樣,他便好笑地嘆息,一時竟想不起,他二十二歲的時候,究竟是什么心境。 傘外的雨簾逐漸綿密,垂眼看了看她鞋邊濺起的翻飛水花以及微微打著冷戰(zhàn)的她,他覺得,自己不能再耽擱下去。 伸手輕輕扶起她的頭,目光交匯的那一刻,他笑得有些漫不經(jīng)心,“怎么辦,我還是決定喜歡你。” 她眨了下眼睛,不敢用力,因為眼淚尚且還無處藏匿。她的嘴巴微微張開,因為太過吃驚,也失了思考的能力。 他的食指寵溺地勾勾她的鼻尖,最最受不了這副呆萌呆萌的表情,明明長得就很好欺負,卻還常常假裝無畏假裝鎮(zhèn)定。他的心底便滋生了些許自責情緒,若是能夠更早相遇,那個在她心里住了很久很久的人,是不是就不會擁有一點余地。 這樣想的同時,他又矛盾地慶幸不已。 幸好,幸好還沒有太晚。她沒有走得太遠,幸好,一切都還來得及。 垂下手掌,無預兆地牽起她那只冷得沒有溫度的小手,五指交握,不肯給她一絲一毫的機會掙脫逃避,他的目光清亮炙熱,恨不能將她永遠永遠地融化在眼底,心里。徐徐開口,他說的鄭重清楚又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