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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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輛穿過濃重的夜色,不出二十分鐘回到錦繡新城。 回去時季枚不在廳里,大約已經歇下了,兩人輕手輕腳回到二樓。 兩人雖然沒喝幾口,但身上帶著聞著不大舒爽的酒氣,默契地沒有任何親密舉動,各自回自己房間,默契地在同一個拍子上關上各自房門。 三兩下洗完澡,上床睡覺。 或許是喝了點酒的緣故,微醺著,腦子又有點沉,獲得一夜好眠。 容城上方,天邊彌漫著透亮的星,夜里的時間靜悄悄地。 翌日。 徐時禮接到了徐父的電話,兩人和季枚道了別匆忙買了機票回去。 季枚以為徐父公司那邊有什么事,沒說什么,親自把他們送到機場。 機翼滑翔,飛過天際。 午后的航班,云層潔白,天空湛藍。 下機后徐時禮就走了,兩人在機場分別。 溫瓷先回了家,自己在家中看看書刷刷劇。只不過一天下來看了好幾次手機,也沒等來徐時禮發(fā)來消息。 晚上她在沙發(fā)上開著電視機,瓊瑤阿姨的劇當背景音,看著看著書,招架不住就睡了。 凌晨三點,溫瓷從夢中驚醒,看見昏暗光線下玄關處站了個人。 她從沙發(fā)上起來,揉了揉眼睛,遲緩開口,“什么時候回來的?” 她聲音因為沒睡醒有些干澀。 他沒換鞋,走進來,聲音很輕,“剛剛?!?/br> 溫瓷聽出來他聲音不大對勁,“徐時禮,怎么了?” 他走過來,蹲在她身側,喉嚨干澀,聲音帶著些許蒼白無力,“溫瓷……跟我去一趟歐洲吧。” 溫瓷覺得他身上有股不可名狀的,隱隱的悲傷。 她幾乎沒有考慮地說,“好?!?/br> 客廳里只開了盞黃色的燈,燈光呈暖色,至上而下灑落,小姑娘臉上細碎的容貌都看得一清二楚,她幾乎豪不猶豫地說了好。 徐時禮也毫不猶豫地起身,牽起她的手帶往玄關處,等她換完鞋后,帶著她直接出門。 溫瓷才知道,徐時禮說的去歐洲,這么刻不容緩。 凌晨四點鐘。 機場空蕩蕩,有些森氣。 等了許久,廣播一道標準廣播腔播放“由首都飛往法國圣修伯利的乘客請注意,本航次現在開始辦理登機手續(xù),請您到指定柜臺辦理?!?/br> 中途轉機一次,從阿姆斯特丹轉乘,20多個小時后,飛機落地圣修伯利。 一落地從機場大門出去,門口就有人接。 溫瓷牽徐時禮的手緊了緊,他長睫垂落,解釋說,“我爸的人?!?/br> 天邊飄起了瀝瀝淅淅的雨絲,副駕駛有人下車將一把黑傘舉過兩人的頭頂,同時畢恭畢敬替他們開了賓利車后座門。 清晨,賓利車直抵圣修伯利一家醫(yī)院,醫(yī)院外裝修跟歐洲古堡似的,看起來像是服務很好的私立醫(yī)院。 法國圣修伯利,徐時禮書房里好幾趟往返的機票存根上面目的地就是圣修伯利。 下車前,溫瓷已經猜到了什么。 他帶著她輕車熟路穿過醫(yī)院前臺,走到電梯處,摁下七樓的摁鍵。 指示牌上用法語和英語雙語提示七樓是心內科vip病房。 七樓電梯出來往右直轉走到盡頭的病房,徐時禮毫不猶豫就推開了門,帶著溫瓷出現在病房里。 一縷很輕盈的穿堂風從走廊竄進病房里。 許是私立醫(yī)院環(huán)境方面到位,病房空氣中藥水味消毒水味不重,聞著不難受。 中間的病床上躺著的病號是個老人,兩鬢花白,雙目緊閉,鼻中插著呼吸管。 床頭呼吸機滴答滴答作響,屏幕中顯示出生命線,波折起伏讓人心里驟緊。 這是徐時禮外婆。 在飛機上時徐時禮告訴她的。 季枚一直不知道,這次徐時禮和徐父做了決定告訴季枚。 人已經在打飛的趕來了。 至于徐父,還在國內,說是處理了手頭的工作過來。 季氏破產后,兩老舉家搬遷歐洲,就此定居。 因為聯姻告敗,二老這些年一直生氣,不大愿意見季枚,一年前就下了幾次病危通知,那時搭橋手術徐時禮來過幾次。 這次下病危下得急,入院也入得急。上次給徐時禮外婆做手術的教授人在外做學術,徐父已經打電話過去把人請回來了,人還在路上,沒到。 突然,身后響起充滿疲態(tài)的老人聲音,“你來了啊?!?/br> 老人柱著拐杖走進來,走姿顯穩(wěn)態(tài),隱約可見年輕時企業(yè)家風范,他手里還拿著幾盒常用藥,發(fā)現里頭還站了個小姑娘時,怔了下,眉眼舒緩開來,“你外婆知道一定會很高興。” 徐時禮喊了聲“外公”,輕聲說,“上次答應過外婆的?!?/br> 聽見這話,溫瓷悄悄看徐時禮一眼,沒多久收回目光,也跟著徐時禮叫了聲外公。 徐時禮外公沖她伸手,一個正式而富有禮儀的打招呼,很有大家風范。 溫瓷把手握上去,“外公好?!?/br> 老人的手生了薄薄的繭,厚重且有力量,輕輕地與她握了一下。 知道現在不是寒暄的時候,簡短地打了個招呼就把重點回到徐時禮外婆的病情上。 “醫(yī)生說必須盡快手術,心臟功能正在衰竭,要重新搭橋,拖一分鐘手術成功率就成倍降低。” 徐時禮抿了抿唇,“電話里說成功率不超過百分之五十?” “是,你外婆年紀大了,本就經歷過一次手術,現在各項指標都不大好。不能拖了,過了今天手術成功率就會低于百分之二十五?!?/br> 此話一出,很容易引發(fā)沉默。 五分鐘后,徐時禮接到徐棟電話。 掛斷電話后,徐時禮對上外公殷切的目光,聲線斯啞,“教授已經下飛機,手術兩個小時后就能開始??梢宰屷t(yī)生過來把外婆喚醒了?!?/br> 站在一旁的溫瓷心情沉沉,心疼他,怕他要經歷這些。 進手術前的最后一次喚醒,大家心照不宣,都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若是手術不成功,那就是最后的告別。 第78章 床前老人面容因生病而蒼白無色,雙眸闔著,竟有幾分安詳。 喚醒工作進行得很順利,溫瓷隨徐時禮一同站在病床一側,垂眸看著老人。 伴隨著醫(yī)生一句,“醒了!”,老人緩緩地睜開雙眼,夾著呼吸機的手動了動。 徐時禮外公握住那雙手,如鯁在喉,“……蘭姊?!?/br> 兩雙歷盡歲月的手緊緊相握,指間沒有分毫縫隙。 病床上人病態(tài)明顯,眼珠子渾濁不清…… 歲月從不敗美人,老人雖病魔在身,容色黯淡,然骨相猶存,氣度猶在,宛若詩書經綸滿腹。 徐時禮說他外婆衣柜里只有旗袍時,溫瓷就可以想象出是怎樣一個老人家。 溫瓷跟著徐時禮喚了聲,“外婆?!?/br> 一旁的護理人員幫老人摘去呼吸機,老人扯出一抹溫和的笑,語氣寬慰,輕輕緩緩地兩個字,“來啦?!?/br> 她拖長著腔調,有些高興,精力也跟著恢復了許,“……還算信守諾言……說下次來看我把我孫媳婦帶來,就真的拐來啦?!?/br> 徐時禮外公無奈道,“都什么時候了還打趣你外孫呢?!?/br> 病人嗔他一眼,沒給好臉色,下一秒看向溫瓷的時候忍不住笑開。 這外孫可從沒跟她說過給她找的孫媳婦是這么好看一小姑娘。 “小瓷?!毙鞎r禮外婆撒開他外公的手,朝溫瓷伸手,“過來?!?/br> 溫瓷看徐時禮一眼,而后上前握住外婆的手,細聲說,“外婆,您知道我名字?” 外婆面露訝異,瞥了眼徐時禮,復而挪喻道,“你沒告訴她?!?/br> 此時,身后醫(yī)生進來提醒病患抓緊時間做術前準備。 溫瓷緊握外婆的手,“外婆。手術中您可得積極點?!?/br> 徐時禮外婆愣了下,覺得這姑娘說話甚有意思,“我能怎么積極呢,我老婆子躺在手術臺上,命也不在我自己手上了呀……” 外婆頓了頓,徐徐說了一段話,“人的一生是萬里河山,來往無數過客,有人給山河添色,有人使日月無光,有人改他江流,有人塑他梁骨……大限到時,不過是立在山巔,江河回望?!?/br> 溫瓷眼眶泛酸。老人和藹溫柔,溫瓷說話不自覺語氣就有些撒嬌的意思,“外婆,就,您思想上積極點嘛,今兒我和您第一次見面,我還指望著有下一次呢,好不好?!?/br> 雖然第一次見,可是溫瓷心底無比希望這個老人平安無事。 她不喜歡徐時禮身上那股悲傷,不希望他傷心。 外婆笑著答應她,“好。” 剩下幾分鐘都交給了徐時禮外公,溫瓷和徐時禮一同出了病房。 他靠在病房外墻,仰著頸脖,目光一定不定地盯著天花板。走廊盡頭的月光透過窗子灑落,落在他半側臉上。 溫瓷心悸,心里莫名恐慌,不知所措。 徐時禮垂眸一看,怔了下,“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