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節(jié)
大約過了二十分鐘,白小悠仍然不死心,懷著忐忑不安的心再次給慕長軒發(fā)了一條短信。 ‘如果有事不能來,可以回一條短信給我么?’ 這一次杜瑜錦終于沉不住氣,咬牙切齒的嘀咕,“該死的賤人,我讓你死纏爛打!” ‘我們之間沒什么好說的,從今以后我不想再看見你!’ 杜瑜錦自作主張的給她回了一條短信,本來還想說點什么打擊她話,門外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她趕緊將手機放回原位,然后慌慌張張拿了一本雜志看了起來。 不是說還要一會兒才結(jié)束嗎,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早知道這樣就該將那個賤人的電話打入黑名單。 要是她等下不死心再發(fā)信息過來怎么辦? 斟酌,美眸四處觀望,不知該如何是好,不行,她一定要纏住慕長軒! “表哥,你終于結(jié)束了,我們趕快過去吧!”見他冷著一張臉進來,杜瑜錦起身挽著他的胳膊,面上沒有一絲不自在的神色。 冰冷如他,這么多年杜瑜錦已經(jīng)習慣了! 慕長軒的臉上始終沒有露出什么表情,將她的手自胳膊上拿開,淡淡道,“很晚了,要不改天,我讓人送你回去!” 他沒有心思出去瘋狂,公司很多問題還要他解決。況且,他心情不是很好! “我哥都等我們好久了,還有幾個發(fā)小,不去怎么行呢?不是有句話說得好嗎,遲到總比不到好!”杜瑜錦說得極為有理,關(guān)鍵時刻將杜斯辰搬出來做擋箭牌。 杜斯辰出國有些時日了,現(xiàn)下好不容易得空回來一趟,想必慕長軒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不會拒絕,她從小就知道,哥哥和慕長軒的關(guān)系很好。 “行,走吧!”慕長軒皺眉,勉強應承。 或許他確實應該出去放松一下,否則這漫漫長夜他該怎么辦? …… 漆黑的夜,房間里一片昏暗,白小悠傻傻的坐在餐桌前,借著微弱的光,望著桌上豐盛的晚餐發(fā)呆。 她沒有開燈,空蕩的房子里只點了一根蠟燭,燭火映在她嬌俏的面容上,掩去了蒼白的色澤,乍一看,讓人無故的生出一絲愛憐。 她之所以不開燈,是怕自己憔悴不堪的容顏嚇到他,況且她有錯,只有在這樣的壞境下才能對他說出心里話。她已經(jīng)決定,今天晚上會對他說那三個字。 在一起這么久,他們的感情固然很好,但都沒有向?qū)Ψ秸f出過那三個字。那么,就讓她先開始吧! 種種幻想都被剛剛收到的一條短信徹底破滅。看到短信的那一刻,她滿懷希望的心瞬間像跌入寒冷冰窖,刺骨的疼痛穿過身體,豆大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般,一滴一滴滾落,落在手背上,偶爾流進頸脖,那種撕心裂肺的痛心,讓她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恐慌。 她不信,不信他會那么狠心,連一個機會都不給她。要是真的沒有一絲機會,他下午應該會再次讓人送來離婚協(xié)議書讓她簽字,可他并沒有,是不是還在生氣? 這個時候她不能退縮,程佩歌說得對,他那么驕傲的一個人,想必是被自己傷透了,她應該主動的。 即使這樣安慰自己,但還是會忍不住難過,心痛。 晚上十一點,她依然保持著一個坐姿,餐桌上的燭火也不知道換了多少次,還是等不到期待已久的身影,心里再次掀起驚濤巨浪,顫抖著手,鼓起勇氣撥通了慕長軒的電話。 她要讓他知道,她一直在這里等他,不管他信不信,她一直都在…… “喂,慕長……” 電話接通的那一刻,她當時的心情有多欣喜,無法體會,可那種欣喜僅僅維持了一秒鐘,就被一道嬌媚的聲音打斷,頃刻間,整個人瞬間像是墜入萬丈深淵,痛苦無助。 “找我表哥嗎,呵!白小悠,我從沒見過像你這么不要臉的女人,我表哥都不要你了,你認為這樣做就可以換來他的同情心嗎?”杜瑜錦譏諷的聲音傳來,即使隔著電話也能想象出她此刻有多么得意。 白小悠拿著手機的手不動聲色的抖動幾下,死死咬唇,保持深呼吸,全然不顧電話那頭杜瑜錦諷刺的口氣,冷冷道,“你把電話給他,我有事和他說。” 她要找的是慕長軒,杜瑜錦沒有資格替他做決定。她一直在心里默默的告訴自己,慕長軒可能只是到杜瑜錦家做客,只是做客而已…… “他在洗澡,要聽我們一起洗鴛鴦浴的聲音嗎?”杜瑜錦輕笑一聲,那得意的語氣聽得白小悠的心狠狠的揪疼。 眼淚再次不爭氣的滑落,顫抖著唇吐出三個字,“我不信!” “表哥,表哥,你前妻……”杜瑜錦作勢要將電話給慕長軒。 終于,她難以忍受,迅速按下了通話鍵。 她不信,不信!可現(xiàn)在都十一點了,如果是做客……她不愿去想,也不想去想。 說好了要相信他,以他的為人絕不會和杜瑜錦再次到一起,恐怕是杜瑜錦一廂情愿吧。她決定等過半個小時再打個電話給他。 “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想跟我斗,做夢!”這邊,杜瑜錦見她主動將電話掛斷,自顧?quán)止疽痪洌榔G的臉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 轉(zhuǎn)過身,想出去將手機偷偷的還給慕長軒,突然想到一個嚴重的問題,頓住離去的腳步,將白小悠的電話號碼拉入黑名單,連短信也一并設置了。 賤人,這下看她還怎么糾纏! 回到包間,慕長軒喝酒的興致正濃,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不妥。杜瑜錦坐在他旁邊,他手機一直放在桌上,由于沒有開鈴聲,剛才白小悠打電話過來他并不知情,那時他正好和杜斯辰扯淡。 一整晚杜瑜錦一直盯著桌上的那個手機,好在慕長軒從進來到現(xiàn)在一直在和杜斯辰暢飲,根本沒有注意身旁的人和事。 人一旦受傷痛心,碰到酒便會忍不住狂飲,只想大醉一場忘記心里的傷痛。 “表哥,你怎么喝這么多酒,要不我過去照顧你吧,你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睆木频瓿鰜?,幾個人都喝得差不多了,杜瑜錦適時接近慕長軒,見他上了車,也想跟著他進去,卻不想被他冷漠的拒絕。 慕長軒當做沒看見,將車門利落的拍上,冷聲吩咐,“開車!” “唉……”杜瑜錦看著從身旁疾馳而去的布加迪,本能的叫喚,到最后,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布加迪消失在雪夜里。 怎么回事,下午對她不是還好好的嗎,怎么酒一喝又變了? 杜瑜錦可能想不到,正是因為慕長軒喝了不少的酒,那似醉非醉意識,讓他的大腦里只剩下一個女人的輪廓,那容顏越發(fā)清晰,以至于到最后讓他抓狂。 他無力的靠在后排座椅上休息,看著車窗外的雪在路燈的照耀下紛紛揚揚的落下,心里愈發(fā)酸澀難受。 狹小的空間,彌漫著淡淡的酒香,讓空氣更加壓抑沉悶。 為什么,為什么還是忘不掉?她不愿意簽字,不愿意?他以為她知錯了,會主動來找他,他便給她一次機會,畢竟他是真的愛她。 一次次失望的等待,讓他的信心徹底磨滅,眼角落下一滴淚,便是對她所有情義的埋沒。 即使忘不掉,他也不會再主動去找她,當年,他經(jīng)歷了多少磨難,練就了冷漠沉穩(wěn)的冷血個性,只因一切在遇到她之后都變了。 面對她,他不再冷漠,有的只是用不完的柔情??伤齾s時不時的用刀子捅他的心窩,讓他一次又一次的傷心絕望,真的累了! 他已經(jīng)將他們的感情埋葬在心里,當做了回憶,在這個雪夜里,又一段不堪回首的感情成為了他不愿提起的往事。 “六爺要去哪里休息?”離開酒店后,司機將車速減慢,雪越下越大,前方的路不是很暢通。 慕長軒微磕著眼,隨意吩咐一句,“哪里最近就去哪里吧!” 一個人的生活,哪里都無所謂! “實景公寓離這里最近,過三個紅綠燈便到了?!?/br> 聽到那個名字,慕長軒沉默了幾秒,面色驟然變冷,語氣如同三九寒冰,“除了那里!” 今天他已經(jīng)給了她一次機會,因為愛她,他打破了自己的原則,從不會回頭的他愿意給她一次機會。 他下午并沒有派人過去逼她簽離婚協(xié)議,她難道不明白? 想來確實是他自作多情了! 他所不知道的是,就是在這樣一個雪夜,有一個女人為他做了豐盛的晚餐,一直坐在餐桌前靜靜的等著他,一直到天明。 坐了一個晚上,燭火早已燃盡,窗外一抹刺眼的光明折射進來,讓她有一瞬間的不適。望著餐桌上已經(jīng)結(jié)了冰的晚餐,心中已經(jīng)說不清是何滋味。 昨天經(jīng)過杜瑜錦的那通電話,她之后也打了幾通電話過去,要么無法接通,要么接通后響一聲便被掛斷。 即使是這樣的結(jié)果,她也不愿意放棄,不愿意撤走餐桌上的晚餐。只有在這里等待,她的心才會有一點希望。 最終,她從餐桌前起身,身體已經(jīng)凍得麻木,腳步虛晃幾下,這才發(fā)覺腿腳已經(jīng)僵硬得無法行走。 她皺著眉,沒有絲毫血色的面容上憔悴不堪,身體虛弱得好像隨時都會倒下。 白小悠雙手支撐在座椅上,整個身體已經(jīng)失去知覺。側(cè)過頭,正好可以看向窗外大雪紛飛的景色。 他真的不要她了嗎?既然他不接電話,她要親自去找他,即使答案是一樣,她也要親口聽他說。 待一切整理好,已是上午九點。白小悠怕路上遇到記者,全副武裝。 為了遮掩憔悴的面容,她特意化了一點淡妝,直到滿意之后方才出門。 很普通的粉紅色長款棉大衣包裹著嬌俏薄弱的身軀,紅白相間的毛線帽,面容用口罩遮掩大半,相信這么冷的天也不會有無聊的記者跟隨。 來到慕長軒的公司已經(jīng)是十點半,她沒有任何猶豫的走進去,卻被前臺小姐攔住,禮貌的詢問她來公司的目的。 經(jīng)過上次的事件后,前臺的人已經(jīng)換了一批,也沒有人敢向之前那般放肆。不管來著何人,有什么目的,都必須保持職業(yè)性的微笑和耐心。 “這位小姐,請問您找誰?” 白小悠本想直接進入電梯后詢問慕長軒的辦公室,不想?yún)s在大廳被攔截,只好禮貌的詢問,“你好,請問你們總裁在嗎?” 是她太著急了,像這樣的公司想要見總裁恐怕很難吧,按流程走是必然的。 “我?guī)湍鷨栆幌?,您稍等……對了,您貴姓?” “謝謝!你就說白小悠找他。”說完這句話,白小悠的心差點兒緊張的從胸口蹦出。 如果他不愿意見她怎么辦?昨天晚上等了他一個晚上,此時她鎖骨上的傷口已經(jīng)裂開,疼得她幾乎窒息,倔強如她,這點傷口的疼痛對她根本不算什么。 她害怕,要是再這樣錯過,會不會是一輩子? 思慮間,前臺小姐的抱歉聲傳來,“不好意思,總裁說沒空見您!” 一句話將她所有的希望破滅,淡淡從嘴里發(fā)出一個字,“哦!” 整個人像個木偶一樣的朝外走去,連基本的道謝都忘了,突然她像是想到什么,折回身,祈求道,“要不你讓我進去吧,我在里面等他,等他有空了見我也行” “不好意思小姐,如果您在不配合我要請保安了?!鼻芭_小姐面露不耐的神色,語氣也不像之前那般友好。 一個被總裁否定的人,她有必要客氣么? 白小悠自知這樣無法解決根本問題,便不再糾結(jié),失魂落魄的轉(zhuǎn)身離開公司。 外面下起了鵝毛般的大雪,剎那間,她感覺天旋地轉(zhuǎn),眼前越來越模糊,在身體差點兒倒下的瞬間,她用雙手支撐著墻壁,硬是咬牙挺了過去。 很冷的天,寒風刺骨,隔著厚重的冬衣,偶爾吹在外露的面容上,鉆心的疼痛蔓延,她卻感覺不到。 ‘慕長軒,我在你公司樓下等你,一直等到你來為止!’ 她拿出手機給他發(fā)了一條信息,便在不遠處的長椅上坐著等待,要是直接站在公司樓下,他怕自己會支撐不住昏過去。 這么大的雪,他會忍心讓她在這里挨凍嗎? ☆、143 她的執(zhí)著 白氏集團已經(jīng)亂成了一鍋粥,不少的合作商打電話過來催款,很多資金已經(jīng)到了預付日期,如果再湊不出資金,白瑜塵很有可能會被告上法庭,到時候可能會被抓去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