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節(jié)
兩人靜靜相擁數(shù)秒,仿佛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白小悠抬眸對上他完美的下頜,雖然聲音里滿是控訴和抱怨,但聽在男人的耳里卻是令人回味的嬌嗔,根本聽不出她是在抱怨,反而帶著無盡的欣喜。 此刻他似是不經意間瞄了一眼她嬌俏的容顏,其實在眸光看向別的某個角落時,余光一直都停留在她身上,他不忍心看到她一天天消瘦的身體,每次回來抱著她,感覺身體愈發(fā)纖細,會讓他忍不住自責心疼。 還是沒能照顧好她??!即使不能時時刻刻在她身邊,能夠多些時間陪她,慕長軒心里也好受些。 今天他甚至在想不要理會什么流言蜚語,安安靜靜的帶著她遠走高飛過著最平淡的日子,他只是一個最普通的男人,她的丈夫,每天有足夠的時間陪著她,就好。 看到這樣的她,慕長軒這種想法更加強烈。 盛天集團不同于慕氏,外公去世后將所有的資產都留給了他,是這筆資金給了他成功的機會,也給了他擴展自己勢力的能力,不然哪里會有今天如此強大的他! 盛天對于他有著不同的意義,他不是說丟就能丟的,這個公司是他一手創(chuàng)辦,是他所有的心血,里面還有很多和他一起打江山的元老,都是外公之前的朋友,他的壓力和責任不允許。 還記得當時他還在留學,盛天集團一開始只有一間工作室,高嵐便是在公司創(chuàng)辦的第二年進來的,她也算身邊的得力助手吧,還有很多像高嵐這樣的人,他根本就沒有放手的機會! 慕長軒嘆息,這個女人總是能讓他心疼,輕聲道,“我喜歡看到你等我,可看到你孤獨寂寞的身影又會忍不住心疼,該怎么辦才好?” 他的語氣無可奈何,強烈的自責充斥著他的內心,恨不得將畢生的愛和情全數(shù)用到她身上。 “明天爸爸就下葬了,我想陪陪他,只是順便等你而已?!迸滤y過,更怕他擔心自己,白小悠眼眸一轉,隨便編了一個理由。 慕長軒聽后,憂傷的面色頓時一黑,眼里滿是委屈,“原來我只是順便的那個?” 低沉暗啞的聲線帶著一絲孩子氣的憋屈,白小悠被他的表情給逗樂了,幾乎忘了白天葉尚偉來找過她,或許是因為有他在,她便什么都不害怕了。 “還是你在等我給你驚喜?”他突然想到早上留給她的字條,在她耳邊低語。 “……” 她聽后,眼里滿是期待,那神情全數(shù)落入他深邃的眼眸。 “一會兒就知道了,現(xiàn)在……”他突然在她臉上吐氣,薄唇輕輕的在她小臉上磨蹭著,惹得懷里的她心癢難耐。 就在薄唇快要碰上她線條完美的唇瓣時,她俏臉一紅,以為他要吻她,很自然的閉上眼睛默默等待他的觸碰。 男人確實是想吻她,突然腦海里閃過一絲邪惡,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在她等待數(shù)秒時,突然出聲,“我倆陪岳父說說話,明天就要下葬了?!?/br> “咳咳……”白小悠差點兒被他這話給嗆死。 他竟然敢陰她,明知在這種事情上她表現(xiàn)得遲鈍,還…… 還沒緩過氣,接下來的話讓白小悠氣得吐血,“哎,你的臉怎么那么紅,難道是想當著岳父的面想和我做壞事了?” 他的聲音沉穩(wěn)中帶著邪肆,面上的笑容極淡,卻是發(fā)自內心的,特別欠扁的那種! 白小悠一改往日的嬌羞,憤恨的咬牙,深深吸氣穩(wěn)定情緒,隨后對著他溫柔一笑,“慕長軒,今晚你睡書房吧!” 某男臉上的笑容頓時散去,懊惱的扶額,柔聲誘哄道,“咳咳,咳咳……那個什么,都是誤會,誤會哈,老婆別生氣!” 六爺在心里忍不住淚奔,為什么每次都是他輸,他就想調戲一下她不行么?看著她那副乖巧等待著被他親吻的樣子,他就忍不住心動,心里早就控制不住想吻她了。 “姐!”一聲呼喚打斷了二人打情罵俏的氣氛。 白小悠一怔,臉上的神色漸漸變得僵硬,或許怕是一場夢,她并沒有立即回頭,而是將目光轉向了身旁的慕長軒,似是在問他,真的是正宇么? “白天畢竟人多眼雜,我們這個時候不能再出什么負面新聞了,希望你不要太難過,見他一面也能好受些?!彼桓膭偛诺男八粒嫒萦只謴土送盏膰烂C,語氣是在她面前一貫的柔情和耐性。 “謝謝你!”眼底淚光閃爍,除了這三個字白小悠不知該說什么。 他憐惜的吻上她亞麻色的發(fā)絲,安慰道,“不要跟我客氣好么,我是你丈夫,你永遠的依靠,能為你做這些也是我的榮幸?!?/br> 接著便給他們姐弟二人足夠的空間,戀戀不舍的看了她一眼,邁步向院中走去,在經過白正宇身邊時,他身手拍拍他的肩,一切盡在不言中。 白小悠沒想到慕長軒說的驚喜會是這個,本以為他這些天在醫(yī)院佩杜瑜錦,暫時將她的這件事給擱下了,她又不想給他增加壓力,所以一直藏在心里,偶爾會壓得她喘不過氣。 原來他一直都明白她的心思,他又做了一件讓她感動得無以為報的事情。 夜色彌漫,寒風依舊,慕長軒高大的身軀佇立在蕭條的院子中,負手而立的他在月光的襯托下,渾身散發(fā)著冷冽駭人的氣息,儼然一個地獄羅剎。 不管是什么人和他作對,他都不惜一切代價的毀滅,揪出幕后黑手才是他最終目的。 “六爺,杜先生打來電話讓您回來之后務必馬上去醫(yī)院,杜小姐恐怕?lián)尾贿^今晚?!?/br> 聞言,那張冰冷的面容閃現(xiàn)一抹焦急,厲聲斥責道,“什么,怎么不早點說?” “……” “行了行了,照顧好夫人,告訴她我今晚不回來了,明天早上趕回來參加葬禮,完了讓人將白正宇安全的送回去,告訴他等風聲一過,我立馬讓人放他出來?!彼唵蔚慕淮?,高大的身軀已經走出大院。 “一定要好好照顧夫人,不能讓任何人接近她!”上車之前,他又不放心的再次叮囑,方才讓司機開車。 …… 杜瑜錦在重癥監(jiān)護室整整躺了五天,沒有絲毫清醒的跡象,脈象越來越薄弱,入夜時分醫(yī)生告知家屬可以準備后事了。 生離死別在醫(yī)院是最平常不過的事,得知這個消息沒有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平靜,沉默,周圍的氣氛靜的可怕。 主治醫(yī)生說盡可能在她身邊跟她說一些記憶深刻的事或是想聽的話,在死前刺激她的神經,如果病人意志力堅定,在臨死之前可能會蘇醒,但是這種可能性很小,畢竟她傷得嚴重,內臟破損沒有半絲生還的機會。 在杜斯辰心里這件事只有慕長軒可以辦到,這兩天雖然慕長軒都有來探望錦兒,但通常只是坐一會兒和錦兒說幾句話就離開了。 蘇青從那天杜瑜錦跳樓昏過去后,醒來仿若換了一個人,不哭不鬧完全像是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不知悲喜為何物,大概說的就是此刻的她吧。 此時蘇青坐坐在醫(yī)院的長椅上,身子半椅在冰冷的墻壁上,對于醫(yī)生的話全然不覺,曾經那雙精銳的眸子在此時暗淡無光,整個人仿佛癡傻了般。 想必她已經后悔了,無法邁過心里的那道坎兒,自己不想清醒,這樣對她或許會更好吧,有時候太清醒明朗只會更痛苦,就讓她迷糊著過吧,父子二人沉默以對,臉上滿是哀傷痛苦的神色,眼圈微微泛紅,往日的點點滴滴清晰的在腦海中回放,再看看病床上的女子,兩個男人不禁淚然俱下。 慕長軒趕到醫(yī)院的時候,正好碰上迎面而來的慕易川,臉上沒有過多的情緒變化??上攵莵砜赐阶忧涞?,父子二人見面猶如陌生人,特別是慕長軒在他身邊經過時黑眸里沒有一絲波動,甚至覺得看他一眼都是浪費時間。 “長軒,回來吧,我——不再阻止你和白小悠?!辈良缍^,慕易川不禁回頭,放低了聲音,甚至帶著一絲懇求的意味。 “我沒空!再次的告訴你,我的事不用你管,不管你認不認同白小悠對我來說都無所謂,只要我認同便夠了?!蹦介L軒停住腳步,背對著他冷言解釋,說完便邁著急切的步伐朝電梯方向奔去。 “公司出問題了,難道你就不關心,我已經老了為什么你就不能為我減輕點負擔?”見他完全不顧父子情義,慕易川不禁在他身后吶喊,只希望他能改變主意。 “……” 慕長軒聽后腳步再次頓住,靜默幾秒,繼續(xù)朝前邁步,臉上的神色焦急而疑惑。 慕氏出了問題? “唉……”慕易川從醫(yī)院里出來突然找不準方向,長嘆一聲,仰天了望寂靜的夜空,月色朦朧,更加增添了他心底的憂傷,這一生他究竟做了些什么,除了蘇蓉他還想要什么?心里突然間生出一種從未出現(xiàn)過的迷茫。 “錦兒,錦兒……表哥來了,還記得我么?”病床上的女人面色蒼白,美眸緊閉,黑色的長發(fā)散落下來,即使這樣也無法讓人否認她的美。 “……” 說到這里,慕長軒竟然說不下去了,一雙深邃的眼眸緊緊盯著她那熟悉又陌生的容顏,大腦一片空白。 杜斯辰懊惱的走出病房,等回來時他手上多了一個小筆記本,那是一個發(fā)黃的日記本,他塞到慕長軒手中,淡淡道,“想必最初的回憶是最深刻的,給你,可能會用得著,不管怎樣我希望她——能醒來。” “錦兒,錦兒,我是慕長軒,你心里的軒……那年初見你,那么美好而……我放不下你,你總是會讓我心疼,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你會隨時離我而去,你在我身邊我會心疼你每天為我而等到很晚才睡,你不在我身邊我會想你想得心疼。愛與不愛都是痛,只是前者是甜蜜的痛,后者是生不如死是折磨?!?/br> 慕長軒僵硬的拉起她冰冷的手,前面的話他說得極其僵硬,幾乎是照著日記本上的記錄念出來的,而后來大腦里突然閃現(xiàn)出一張日思夜想的俏臉,越說越動情,幾乎忘了面前的人是誰,也忘了自己在做什么。 “醒來吧,我需要你……以后也只會愛你一個人!”說到動情處,他薄唇輕顫,心里酸澀得厲害,眼角明顯有液體劃過,抒發(fā)了自己所有的情意。 “……” 太過于投入,慕長軒并沒有發(fā)現(xiàn)門外站著的那抹嬌俏身影,聽到這里,白小悠雙腿突然軟了下去,狠狠咬唇,硬生生的將眼角的淚水逼了回去,大腦停在那一句‘我需要你,以后也只會愛你一個人!’的思緒上。 失魂落魄的轉身,默默的朝電梯方向邁步,整個人如同失去了靈魂般在冷清的長廊里走動。 “你別介意,我們也是沒辦法,就這幾個小時了,相信白小姐不會和一個死人計較吧?”杜斯辰突然出現(xiàn)讓她的思緒漸漸回神,很快掩飾臉上的那抹傷痛和失落。 牽強的擠出一絲笑容,臉色蒼白如紙,“沒有,我理解的,是我太唐突了,本來是想偷偷的看看慕子卿,結果……” “發(fā)生了這么多事兒,是該成熟了?!?/br> 杜斯辰說些什么她根本不知道,只是木訥的接著話,隨后像是想到什么,她激動的拉起他的胳膊,急切的懇求,“不要告訴慕長軒我來過,拜托了!好不好?” 以后就算真的很難過很痛心,她也不要慕長軒知道,因為她很清楚明白慕長軒心里只有她一個人,但是思緒又控制不住胡思亂想,只能一個人裝傻般的默默承受。 似是沒想到她會如此明事理,杜斯辰一愣,對她點點頭,眼里閃過一抹贊賞。 見他答應了,白小悠緩緩松開他的胳膊,禮貌的交代一聲,便轉身朝電梯的方向走去。 “白小姐我突然覺得你比錦兒更適合慕長軒,他果然沒有看錯人?!痹陔娞蓍T還未合上之前,杜斯辰突然喊出這樣一句話。 本想安慰她,也是真心話,卻不知這句話更加刺痛了她的心。是么?她是最合適的嗎?不是吧,她什么都沒有,有什么地方配得上如此優(yōu)秀的他呢? 心不是不痛,也不是不在意,明明知道他說那些話只是為了杜瑜錦能夠醒來,她本不該計較,可真的親眼看到他對別的女人那么柔情,聽到那最動情的告白,還是會忍不住難過,原本一直以為的堅強在這一刻瞬間崩塌。 女人呵!在面對自己愛的男人時,永遠也無法做到大度,當他深情的看著另外一個女人,對著另外一個女人說著最動聽的情話時,無關原因,有的只是在意和心碎。 殊不知,在病房里對著杜瑜錦說著情話的男人,心里想的卻是另外一張臉,小巧的面容,倔強的脾氣,固執(zhí)的個性,算不上優(yōu)點偶爾還會讓他頭疼,而他卻很享受,也愛極了她那時時刻刻都流露出的自然氣質。 慢慢的情話變了味,所有的描述都和白小悠有關,那些回憶都是他對白小悠的感情,這就是愛到深處的情不自禁么? 哪怕面對快要死去的杜瑜錦,他曾經心動的女子,承諾要娶她為妻的女子,他心里想的還是白小悠,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心里再也無法想起別人,他和杜瑜錦的回憶已經在他腦海中已經慢慢變得空白。 當他的眸光看向床上的女人時,透過她緊閉的眸子看到得卻是另外一張熟睡的容顏,那張總能讓他陶醉和心疼。 白小悠靜靜的走在無人的街道,昏暗的路燈將她嬌小的身影拉得老長,身旁寂靜得可怕,偶爾吹過的風呼呼作響,掃得人微微顫抖,而她卻全然不覺,只是麻木的邁著雙腿漫無目的的走著。 她就不該來,因為不放心白正宇加上慕長軒也不在,她親自送白正宇回的警察局,回來的路上正好路過醫(yī)院,想到慕長軒在里面,便鬼使神差的想要進去找他,不然她也不會聽到他對杜瑜錦如此深情的告白。 從此之后只愛你一個人? 那一句話像一把刀直接插入她的心窩,讓她再也沒有勇氣聽下去,那一刀感覺不到痛,卻是鮮血淋漓。 “夫人上車吧,六爺……”下屬從杜斯辰的口中大概知道了情況,兩個人將黑色的賓利車停在路邊,默默的跟在她身后走了一段距離,到最后是在看不下去了方才出聲制止。 思緒回歸正常,她回眸對著兩個下屬很輕松的一笑,“我沒事,就是覺得這幾天都憋在大院太壓抑了,走走反而好?!?/br> “白小姐應該要無條件的相信六爺,他在背后為你做的,讓我們這些鐵錚錚的漢子都忍不住感動。” 聞言,那張小臉一陣訝異,想到他為自己所做的一切,就剛才也做了一件讓她感動的事,心里憋著的一口氣緩緩散去,對著兩個下屬柔聲囑咐,“我知道,你放心吧,我就是想吹吹風……不要告訴慕長軒今晚我來過!好么?” “好!”其實白小姐在他們心中的還是很不錯的一個人,她不想讓六爺知道煩惱,他們當然不會說。 她怎么又小心眼兒了?他為她做的,還不能說明一切么? 突然間白小悠恨極了這樣的自己,過去那種偏執(zhí)倔強的個性又差點兒暴露出來,說好了要無條件的相信他,愛他的! 慕長軒,對不起,我不該這樣小心眼兒的,原諒我!好好陪陪杜瑜錦吧,我會乖乖的等你回來參加爸爸的葬禮! 白小悠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學會了自我安慰,學會了掩藏傷心痛苦的情緒,將所有的事情都往最好的方面想。 就是因為她這種強制性的壓抑自己的情緒,為別人著想而迷失了自己,讓不久后的慕長軒差點兒再次面臨失去她的痛苦。 如果不是他及時發(fā)現(xiàn),恐怕這輩子他都無法和她見面了!每每想起這個,慕長軒都會忍不住后怕好一陣。 ------題外話------ 再累也要更新,字數(shù)也給力有木有,某作者木有動力了,厚臉皮的求安慰,求票票……。~(gt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