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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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任何異樣,會笑會鬧,甚至要比從前更粘他一些。 蕭嘉樹發(fā)現(xiàn)她的不對勁,是半個月后,他出差了四天回來。 家里冰箱中儲藏的食物已經(jīng)徹底吃完,他在她桌上看到了外賣收據(jù)。 他才驚覺,徐宜舟竟一步都沒邁出過家門。 從前,徐宜舟在家基本不叫外賣。她對飲食有些要求,喜歡吃新鮮并且現(xiàn)煮的東西,寧愿自己累一點,也會隔一兩天去趟超市采買新鮮rou類果蔬,縱然她一個人生活,也從不愿在這些方面委屈自己。 但現(xiàn)在…… “舟舟,晚上出去散步吧,我們好久沒一起散步了。” 吃了飯,蕭嘉樹削了蘋果遞給她,一邊試探著問道。 他話才落,便明顯察覺到徐宜舟身體一僵。 她正挽著他的手臂半倚著他啃蘋果,聞言遲滯了幾秒后才開口:“不去了,我想看電視。” 蕭嘉樹深深打量著她,她比以往要更白一些,臉頰上沒有血色,雖然沒有頹靡的神態(tài),但眉宇間有些奇怪的亢奮。 他隱隱地意識到了什么,卻沒戳破。 “你很久沒出門了,出去走走吧,路口那里開了家新的蛋糕店,帶你去嘗嘗鮮?”蕭嘉樹慫恿她。 徐宜舟放開了挽著他的手,背過身,把蘋果咬得很響。 “不想嘗,最近不喜歡吃蛋糕?!彼脑捄椭O果的脆響,有些不清晰。 “舟舟……”蕭嘉樹蹙了眉頭。 “我不想出去!”徐宜舟忽然拔高了語調(diào)。 那是極不耐煩且?guī)е鴧拹旱恼Z氣,讓她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蕭嘉樹隱約的猜測,終成了事實。 徐宜舟的創(chuàng)傷后遺癥不止沒好轉(zhuǎn),甚至有了加重的跡象。 “舟舟,我陪你再去……見見林醫(yī)生吧?!笔捈螛淙嗔巳嗝夹?,開始憎恨起自己來。 如果不是因他,徐宜舟根本無需受這些罪。 徐宜舟卻霍然轉(zhuǎn)過身,臉上的溫柔和笑通通不見,只有冰棱一樣的冷銳。 “我說了,我不想出去,蕭嘉樹你聽不懂嗎?” 她轉(zhuǎn)身時的動作很大,手從茶幾上甩過,撞翻了上面放著的玻璃杯。 刺耳的聲音響起,玻璃杯砸到地上四分五裂,水濺得到處都是。 “小心。”蕭嘉樹低呼一聲,立刻伸手想將她拉開,因為徐宜舟光著腳踩在地上,那些玻璃碎片很有可能濺到她腳背上。 徐宜舟陡然間被這聲響嚇到,臉上驚慌一閃而過,眼里惶恐彌漫,怒氣頓時化成驚懼,她后退了兩步,沒讓蕭嘉樹碰到自己。 那些揮之不去的恐懼,像懸在她頭上的利劍,正一點點地落下。 蕭嘉樹看得心如刀割。 她的眼神讓他覺得,她不僅僅把這個世界摒棄在外,就連他,似乎也正在被她一點點地推開。 而她自己,則留在了地獄般的噩夢里。 “她說她找不到能愛的人,所以寧愿居無定所地過一生……” 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打破了異樣的寧靜。 徐宜舟的恐懼被打散后強行壓抑了下去,她神色復(fù)雜地看了他一眼,轉(zhuǎn)身去接手機。 電話是蘇黎歌打來的。 “舟舟,能來醫(yī)院一趟嗎?!碧K黎歌在電話里的聲音,透著不同尋常的冷靜。 徐宜舟皺了眉。 匆匆聊了幾句掛斷電話,她的臉色徹底沉去。 蕭嘉樹已經(jīng)收拾好地上的碎片,見她接完電話后臉色愈發(fā)蒼白起來,便上前圈住了她問道:“怎么了?” “送我去醫(yī)院吧?!彼届o開口。 平靜得就像剛才發(fā)生的一切,都只是假想。 蘇黎歌在電話里說她懷孕了,先兆流產(chǎn)。 蕭嘉樹開著車載著徐宜舟去了第三醫(yī)院。徐宜舟穿件寬松厚實的帶帽長衛(wèi)衣。下車前她把帽子戴好,又將圍巾把自己的半張臉嚴嚴實實地遮了起來,遠遠看去像穿了件灰暗的斗篷。 她跳下車的時候,眼里的戒備和驚警浮現(xiàn),即使是蕭嘉樹將她攬進懷里,她也還是顯得緊張。 他的懷抱,無法給她足夠的安全。 她眼神不敢四望,徑直走向醫(yī)院,腳步匆促。 在醫(yī)院婦科的病房里,徐宜舟見到了一臉冷漠的蘇黎歌。 蘇黎歌半靠在病床上,臨床是兩個肚子挺得老大的孕婦,正由家人和丈夫陪著,唯有她孤零零一個人坐著。 她手里握著兩張紙,一張是支票,另一張…… 那是一份離婚協(xié)議書。 蘇黎歌和秦揚風的離婚協(xié)議書。 ☆、第69章 徐宜舟的摯友顧瓊琳與蘇黎歌,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 就拿哭這一點來說,顧瓊琳女王氣場強,氣勢盛,她基本不哭,徐宜舟記憶里對她哭的唯一一印象,就是上一次葉景深和她之間的爭執(zhí)。 而蘇黎歌不同。蘇黎歌???,看悲情電影哭,看韓劇哭,看到天災(zāi)*的新聞或者街巷口賣鐵皮玩具的老太太她也哭……但是,她只為別人哭。 那感覺就好像,針扎到別人手上,她會覺得疼,但針扎在自己的手背上,卻只有麻木。 就如同現(xiàn)在。 蘇黎歌因為有先兆流產(chǎn)的跡象,在路上被人送進了醫(yī)院。 她一滴眼淚都沒有,異常的冷靜。 和秦揚風離婚那是她意料中的事,這段婚姻的起/點本來就是場玩笑,中途換成了利益合作關(guān)系……只是她謀劃了過程,卻沒算準結(jié)局。 愛情不可控制。 而這個孩子的到來,更是遠遠超出了他們的預(yù)料。 “舟舟,抱歉你目前這情況我還讓你跑這一趟。這份離婚協(xié)議書,有空的時候你幫我交給他吧?!碧K黎歌面無表情地說著。 徐宜舟看到隔壁床的孕婦和家屬對蘇黎歌露出了探究和憐憫的眼神,她走到了兩張病床之間,替蘇黎歌擋去了他們的目光。 “這時候你還跟我客氣什么?他知道孩子的事嗎?”徐宜舟問她。 “知道。否則這張支票從何而來?”蘇黎歌揚了揚手里薄薄的紙片,笑容蒼涼。 就算他們鬧翻,這孩子也有一半屬于他,她從沒想過瞞他。 “他人呢?”徐宜舟臉色陰沉沉的,像籠上一層灰霧。 蕭嘉樹坐病房門口對面的等候椅上等徐宜舟,并沒跟進病房。這是蘇黎歌的*,徐宜舟不愿意讓太多人知道。 “沒來過,只托他meimei送了這張支票來。這孩子他不想要?!碧K黎歌低了頭,看手中支票,上面的字跡龍飛鳳舞,是出他的手。 “meimei?”徐宜舟沒有聽說秦揚風有meimei。 “嗯,秦家養(yǎng)女?!碧K黎歌點頭。 “你想留下這個孩子?”徐宜舟收起了離婚協(xié)議書,替她倒了一杯溫水。 蘇黎歌搖搖頭,道:“我們沒有選擇權(quán),因為這個孩子恐怕不太愿意留下。” 她說這話的時候,狠狠揪緊了手里的支票,支票一角被她捏出深深皺褶。 這一胎有先兆流產(chǎn)的跡象,醫(yī)生并不看好。 所以,也許不是他們拋棄了孩子,而是這個孩子選擇了離開他們。 因為他們不配做他的父母。 …… 蘇黎歌交代完了一切,執(zhí)意要徐宜舟離開。 醫(yī)院的外面夜深濕重,比白天冷了許多,但外面街道卻冷清許多。 徐宜舟依舊是來時的打扮,厚實的圍巾埋掉了她半張臉,帽子遮了額頭,露在外面的只有一雙眼。 那雙眼,如料峭春寒。 蕭嘉樹從來不知道,徐包子的眼眸能用得上這樣的詞來形容。 回去的路上車很少,一路下來運氣好得連遇幾個綠燈,暢通無阻,路燈一柱柱閃過,燈影斑駁。 “嘉樹,這城市讓我害怕?!毙煲酥酆鋈婚_口。 蕭嘉樹猛地握緊了方向盤。 她視線直落在前擋風玻璃外的路面上,動也不動。 “那么我呢?”蕭嘉樹問她。 徐宜舟不回答。 蕭嘉樹緊抿著唇,像站在冬夜里喝了一大壺冰鎮(zhèn)的黃蓮水似的難受著。 車子忽然就加了速,在空空的馬路上奔跑著,下一路口,他們遇到這一路上的第一個紅燈,車子急停。 接下去,他們的運氣像耗盡似的,一路都遇到紅燈,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幾個路口后,終于到家。 徐宜舟顯得十分疲憊,一到家便抱了衣服去浴室洗澡,出來后連頭發(fā)也沒吹干便跑到樓上,從二樓欄桿上探出頭來沖蕭嘉樹道了晚安,便回了房間。 直到窩到被子里,徐宜舟都感覺不到暖意。 她在屋里吹干了頭發(fā),又靠著床頭看了一會兒書,眼皮子就酸澀難當起,便按滅了床頭臺燈,閉目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