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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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不耐煩的催促:“啰嗦什么,快點!” 沒辦法,刀都架在脖子上了不敢不從。奚畫咬咬牙,拔開塞子,問道:“往哪兒撒???” 那人又默了一陣。 “傷在右手手肘以上,四寸距離之處?!?/br> 居然傷到了右手?也就是說此刻挾持她的,是左手? 奚畫只覺心頭一亮,正拿著藥瓶躍躍欲試,不料那人頓了頓,補充道: “勸你最好莫要動別的心思,就是一只右手廢了,單左手你也必死無疑?!?/br> “……”她啞然語塞,連忙干笑了兩聲,“怎么會啊,就是你借給我膽子,我也不敢啊……” “不要說廢話?!蹦侨撕粑⒓?,興許是傷重之故,語氣已于方才不同,“動作快點。” “哦?!鞭僧嬓⌒囊硪硖降剿P(guān)節(jié),細數(shù)到四寸的地方,遂抬起藥瓶來往上抖了一大把。 聽他倒抽了口涼氣,那聲音連她聽了都覺得渾身不自在。 隔了半晌,沒說話,腿卻因害怕站得略微發(fā)麻,奚畫小聲問他:“你……沒事兒吧?” 傷口處疼得厲害,本想抽回右手,但再三斟酌,他還是咬牙忍了。 “沒事。” 她試探性地道:“要不,你把這手拿開一下下,我給你瞅瞅傷?” 后者當(dāng)即就脫口而道:“想都別想,我是不會上你的當(dāng)?!?/br> “……你功夫這么好,又帶著刀子,我能把你怎么樣?。俊?/br> 聽他沉默了一陣,似有些動搖。 “你還有嘴,還能喊?!?/br> 奚畫聞言笑道:“我若是喊了,你一刀砍了我,那不也白瞎么?” “……” 見他不再開口,她頓覺有門,接著循循善誘道:“咱們這么耗著也不是辦法,你總不能一直挾持我一晚上吧?看你這手傷得也挺厲害的,保不準可是會廢掉?!?/br> 對方仍舊一言不發(fā),奚畫眼珠子一轉(zhuǎn),說道: “這樣吧……我們做個交易,你要答應(yīng)不殺我,我就讓你躲一夜,你看成不成?” 約莫是心疼自己的手,片刻后,這人竟緩緩卸下刀子,一徑走到窗沿下席地而坐,側(cè)頭去檢查傷勢,卻也沒再搭理她。 奚畫緊張兮兮地盯了他好一會兒,才緩緩在原地坐下來,因怕自己動作引他生疑,故而只能抱著個膝蓋,眼巴巴的往那邊瞧。 可惜天色太暗,看不出什么輪廓。 正呆呆出神,那人忽然朝她道: “藥呢?” 奚畫手忙腳亂地把地上擺著的藥瓶撿起來,湊到他跟前:“在,在這的?!?/br> 劈手就被奪了過去,她悻悻地偷偷翻了個白眼,低頭去瞧他胳膊上的傷。借著窗外微弱的月光,勉強看得到其手肘之上有一條極深的口子,即使涂了藥,也還在往外滲血,并沒止住。 那人似也不很在意,利索地咬下衣擺一角,將剩下的金瘡藥盡數(shù)倒上,而后細細纏緊。 奚畫看在眼里,輕聲提醒道:“不能綁這么緊,傷口不易愈合,還有,你該先拿水清洗一下再上藥,不然可是會化膿的?!?/br> 盡管瞧不清他的臉,但隱約覺得對方皺了一下眉,而后又利利索索地解開傷口,左右看了一圈。 “沒有水?!?/br> 奚畫起身從桌上取了茶壺,遞給他。 “這有,你試試吧。” 后者接過手,淡淡道:“嗯,多謝。” 氣氛好像意外的好,奚畫兀自松了口氣,托著腮,滿心放松地看他清理傷口。 怎料就在此時,不遠處竟有人放起煙花,絢爛的光芒驟然綻開,直把屋內(nèi)騰地一下點亮,窗前便見那人也緩緩抬起頭來,劍眉微凜,一雙星眸正隨著那煙火時閃時爍。 奚畫看得目瞪口呆,表情僵了良久才反應(yīng)過來什么,立馬捂住眼睛: “我什么也沒瞧見!沒瞧見沒瞧見!你不要殺我……” 那人似乎也愣了一下,尚未來得及開口,卻聽院內(nèi)乍然犬吠,而后便聞得吵嚷之聲,奚畫嚇了一跳,口鼻卻猛地被他捂住。 “唔唔唔……” 且聽他喝道:“別說話!” “……” 人聲起了一陣,隔了半刻,又消停下去。 奚畫和那人皆傾身朝前側(cè)耳聽了聽,廳里忽而有人問道: “小四,你適才在和誰說話?” 明顯發(fā)覺捂在自己嘴上的手緊了幾分,奚畫急出了一身冷汗。 她娘羅青略有些奇怪地提了些音量:“小四?” 那人放下手,卻扣上她咽喉,低聲威脅道:“你好好回她,不許說我在這里?!?/br> 奚畫心有余悸地點了點頭,忙扯著嗓子應(yīng)道:“沒、沒和人說話,我在……在念詩。” “念詩?”羅青愈發(fā)莫名,“燈都沒點上,怎么看書的?” “啊?”她急中生智,飛快解釋,“我這是在背詩呢!” 那邊方才了然:“噢……” “早些休息,要背書明日再背也不遲?!?/br> “知知知道了!娘你也早點睡啊?!?/br> “嗯……” 外頭沒了聲音,奚畫咽了咽唾沫,期期艾艾道:“沒事了,你你……該放手了吧?” 那人微不可聞地“嗯”了一句,又倚在門上甚是謹慎地觀察了少頃,待確定自身安全后,才回到窗下,仍舊拿了水打理傷處。 奚畫立馬縮到墻角去與其保持距離,一想到這夜還長得很,心中就不由叫苦。 眼看對方已包扎好傷口,盤膝而坐,閉目養(yǎng)神,她終是忍不住問道: “你,不會趁我睡著,一刀殺了我吧?” 那人抬起眼皮來,隨即又合上,一言未語。 追兵已走,若是當(dāng)真要殺她,現(xiàn)在就該動手了。奚畫頓時提起十二分精神來,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瞧。 明月漸漸爬上樹梢,蟲鳴四起,夜色寂靜。 她保持這般姿勢著實有些疲憊,對面那人閉著眼就未曾睜開,不曉得是不是睡了,奚畫輕輕打了個呵欠,盡管強撐起眼皮,卻難以抵抗nongnong睡意。 不過多時就靠在墻邊沉沉而眠。 屋外輕風(fēng)陣陣,樹葉沙沙作響。 今日立春,乍暖還寒。 ☆、第2章 【同窗少年】 次晨清早,奚畫是被鳥雀啄木頭的聲音給驚醒的。 她揉著眼睛,偏頭往旁邊看,簾外風(fēng)聲潺潺,細雨朦朧,空氣甚為清新。想是夜里下了場小雨吧? 窗沿上正站了兩只藍白相間的雀兒低頭在磕那一抹淡紅色的印跡,奚畫瞇了瞇眼定睛看了一陣,腦中驟然一驚。 睡得糊涂,都快忘了有昨夜之事。 她趕緊從地上爬起來,神情緊張地環(huán)顧四周——椅上窗下皆是空蕩蕩的,風(fēng)吹得窗戶咯吱咯吱搖擺,簾幕飛卷,哪里還見得有人影? 就連茶壺也被那人整整齊齊放回了桌上,要不是血痕還在,只怕她都快以為自己昨晚是做了場夢。 奚畫撫著胸口順氣,好在此人還說話算話,否則昨天就算有幾條命也不夠死的。 稍稍舒展了一下身子,奚畫這才走到窗邊抬手把鳥兒揮開。 擱著木芙蓉瞧見朱雀街上撐傘緩步而行的路人,她扳著手指算了算日子,還有三天,春日的假期就結(jié)束了,天鵠書院對這時間一向苛刻得緊,可不能忘了…… 回身去把放在床頭的幾本書收拾起來,側(cè)頭時見那窗下還落了一片衣角,她彎腰拿了在手,前后翻看。 心頭又是擔(dān)心又是奇怪:這人到底什么來頭…… 不過想想,人總歸是走了,應(yīng)當(dāng)不會又跑來要她的小命,橫豎自己沒出什么事。就當(dāng)是做了個噩夢,倒也無所謂。 * 轉(zhuǎn)眼即是三日后,早間天高云淡,氣候幽涼,街道兩旁卻是桃花盛開,鋪了一地粉白嫩紅的顏色。 奚畫急匆匆吃罷早飯,捧著書就往外走。 今日乃是書院開課之時,離此地尚有半個時辰的腳程,她又沒馬匹可騎,自然動作得快一些。 穿過兩座石橋,一條長街,沒過多久,就見前方開闊之處立著一座建筑,占地約十?dāng)?shù)頃,白墻墨瓦,深淺疊暈,莊嚴肅穆,于日頭下格外耀眼。 但見正門上方,一塊紅木匾額里,閃閃的印著四個燙金大字——“天鵠書院”。 此院是開國之初太/祖皇帝下令建造的,距今已有百年歷史,其中所出的狀元榜眼探花進士,數(shù)不勝數(shù),在平江城內(nèi)可謂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不過盡管如此,這么久以來卻一直未曾擠上當(dāng)今四大書院的位置,也是一大憾事,只在近年由那翰林院學(xué)士曾澍遠接手院士一職后,情況才稍有好轉(zhuǎn)。 奚畫在路上將昨日所記的文章又溫習(xí)了一遍,一面走著一面小聲背誦,一心兩用正沒發(fā)覺身后有人小心靠了過來,繼而就覺肩上被人猛地一打。 “哇?!” 她登時唬了一跳,腦子一亂,也忘了適才背到了何處,正轉(zhuǎn)頭往后看去,那人已笑嘻嘻地繞到她前面來,把唇一抿,擺手道: “走路還念書呢,讓院士瞧見了,還不知高興到哪兒去?!?/br> 說話的是個姑娘,和她年紀相仿,生的明眸皓齒,嬌俏可人,正是那平江城方監(jiān)州的掌上明珠,名喚作方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