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綜漫]無敵的咒術師不需要戀愛、重生之獨寵賢后、君心應猶在、棄了總裁白月光后,和影帝HE了、重生之錦繡天成、[綜漫]和狗卷談戀愛、[綜漫]你未婚妻真棒、毒行大陸、禁止投喂靈魂寶石[綜英美]、超能大宗師
奚畫一見是她便松了口氣,搖頭嘆道:“你就嘚瑟罷,左先生最愛的就是挑休假后這頭一日考算術,別怪我沒提醒你,一會兒看你又該挨罵了?!?/br> 說來自己倒也算是和她打小一塊兒長大。但可惜這身份卻是比不得的。 人家的娘是官家夫人,她的娘卻是官家夫人的丫頭。 “真的假的?。?!”方金枝湊到她跟前去看那翻開的書,滿眼的文字雖全認識,可都不知說的什么意思。 她呆愣一瞬,覺得這么下去自己必定危險,忙伸手去推奚畫: “不行不行,屆時若是先生檢查我的課業(yè),你定要幫我?。 ?/br> 奚畫頭疼的撫了撫額:“我都是一腦子漿糊,說不準呢,還怎么幫你?” “怎么搞的?”方金枝聞言就抬頭去看她,但見其眼底一圈兒青黑,精神不振,甚是萎靡,不覺奇怪,“沒睡好么?” “哎,就別提了?!?/br> 她長長嘆了口氣,“前幾日遇上個麻煩事,擔心受怕,夜里都睡不著,還別說睡得好不好了?!?/br> “什么麻煩事?”萬金枝拉她到旁邊,正色道,“來,你小聲告訴我,我決計不和旁人說?!?/br> 這兩天自己相安無事,也沒什么人找麻煩。 奚畫正遲疑著要不要開口,遠方一陣鐘聲不疾不徐在空中蕩開,她二人相視一怔,皆道不好,哪里還顧得上說話,撒丫子就往書院里跑。 晨鐘只響三下,若是誤了時辰,怕又要被罰掃茅廁了。思及這般,二人更是拼了命的跑。 待沖進學堂內,奚畫和金枝飛快尋了位子坐下,幸而那先生尚晚一步進門,還能給她倆一點喘息的時間。 天鵠書院內設有禮樂射御書數(shù)幾門課,而這左元和正是教習數(shù)理周易的,他年過花甲,是除開院士之外最為年長的先生,為人又頗嚴格。這會兒才將書放下,嗓子一清,就道: “上回年前,為師便將《孫子算經》全本給諸位講解了一遍,今日正好課試,快快備好紙筆!” 果不其然,且聽四下里不少人小聲抗議,奚畫只深吸了口氣,忙提筆沾墨,等他出題。一邊兒的金枝則側頭對她擠眉弄眼的使眼色。 還沒等左元和想好題目,門外忽有人輕聲喚他: “左先生,打攪片刻。” 他回頭一瞧,正見那曾院士面帶微笑地朝自己招手,院士親臨,怎敢怠慢。 左元和忙不迭走出來: “院士。” 曾院士笑道:“不必多禮了?!?/br> 正作了揖,抬眼間瞅得他一旁還站了個人,左元和不禁怪道:“這位是……” 曾澍遠莞爾一笑,便把那人小心讓出來,朝他道: “這是今年入院的學生,自蜀中那邊來的,正巧這時候到,勞煩你也讓他一塊兒聽罷?!?/br> “好好好?!弊笤陀肿饕绢h首,“讓院士親自來跑一趟實在是受累了,這娃娃我會好好照看他的?!?/br> “那就麻煩你了,他千里迢迢趕來,路途辛苦,暫且莫要為難他?!?/br> “請院士放心。” 曾澍遠簡單吩咐了兩句,見講堂內安靜一片,氣氛甚好,遂心滿意足地告辭離開。 左元和恭恭敬敬目送其走遠,這才回頭打量那新來的學子。 看了半晌,倒皺眉覺得奇怪。 此人身形挺拔筆直,相貌英武,眉目沉靜,雖身著青衿,但上下看了總覺得莫名的違和,瞧了一會兒,他便問: “……如何稱呼?” 聽他問來,那人方啟唇道:“關何。” 左元和低低念了兩聲,又問:“哪兩字?” 對方想了一想,答道:“關口的關,何如的何?!?/br> “哦……”他若有所思地頷了頷首,內心已作評價:表達水平甚是一般。 “如此,就隨我進來罷。” 講堂之內,奚畫拿著書在給金枝講解,后者奮筆疾書,將那算題之解密密麻麻寫滿在紙上,才翻了一頁,門邊就聽左元和輕咳了一聲。 奚畫手忙腳亂地把書收好,正抬起頭,目光卻驟然停佇,渾身像是被驚雷劈過一樣,動彈不得。 只見那左先生攤手指著身邊之人,一字一句道: “諸位,這一個便是書院新入院的學子,蜀中人士,姓關名何。” 那人表情淡淡地在底下眾人臉上掃過,視線和奚畫撞了一撞,似乎有些變化,但很快又恢復如常。 關……關何? 奚畫嘴唇微張,僵了半晌愣是沒吭出一個字來,捏著書本的手緊了緊又松了松,緊了緊又松了松,心情神情都很震驚。 她要是沒記錯,這臉,這側臉……簡直和那日夜里驚鴻一瞥時一模一樣,一生都忘不了! 是天底下相似的人太多撞臉了,還是自個兒沒睡醒看花眼? 前些天拿刀挾持她的危險人物,竟和她同窗讀書?! 怎么想都無法令人接受! 左元和領著人在案前坐下,回身取了書,指尖捏著下巴上的胡須沉思了良久,皺眉道:“既是有新學子入學,今兒的課試,就先免了吧?!?/br> 周遭松氣之聲此起彼伏,金枝靠在椅子上如釋重負地撫著胸口,慶幸道:“還好還好,這人來得真是時候?!?/br> 但側目去要去和奚畫說話時,卻見她面容呆滯,雙眸木訥,不由嚇了一跳。 “小四,小四?……” 直到她推了一把,奚畫才反應過來:“誒、誒。” “想什么呢,入迷成這樣?” 她聞言,欲哭無淚地抱著書,轉過頭又正經又悲哀地說道:“沒……我只是,在思考人生罷了?!?/br> 金枝撓了撓頭,莫名其妙。 * 一上午奚畫都在渾渾噩噩中度過,先生講的她一個字都沒仔細聽,反倒是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那關何的一舉一動。 在如此細微觀察之下還是有所收獲的。 比方說他壓根就沒動筆寫過字,能用左手做的事,就絕不會抬右手;就連走路時也有意無意地護著自己右臂。想來那時候受的傷還未好,畢竟傷口很深,這才過了三日而已,倘使不小心碰到保不準會裂開。 難不成此人當真是那來路不明的賊匪?奚畫心中一凜,這事可事關重大,要不要向院士稟告? 可若是自己認錯,冤枉了好人,旁人定會覺得她有意生事。更何況,如果打草驚蛇,反讓他多心,到頭來一不做二不休,殺了自己那可怎么辦? 糾糾結結思索了良久,奚畫終是一咬牙,心道:敵不動我動,還是打開天窗說亮話為好,橫豎再這么猜下去,夜里又將睡不好覺,身體不適事小,耽誤念書事大! 故此等到下學,她連書也沒仔細收拾,起身便把那關何扯到對江亭沒人的地方,既緊張又害怕地保持距離,認真注視他。 先是拿手比劃比劃了一下身高,隨即又伸手遮住他一半的臉,猶自思索著。 后者滿臉不解:“你作甚么?” 奚畫狐疑地盯著他的臉,聯(lián)系腦中尚存的記憶,小心問道: “你……到底什么來歷?” 原來是問這個,他眉頭展開,想也不想頷首回答:“我是蜀中人士?!?/br> “我不是問你打哪里來的?!彼行┛诓粨裱?,尋思了一會兒,“你是這幾天才到平江府的?” “嗯?!?/br> 奚畫皺了皺眉:“那你前些天,夜里可有去過朱雀街?” “朱雀……” 對方眸色一怔,定定看了她片刻,額上竟隱約冒出汗珠來,手握成拳,仿佛比她還緊張幾分。 奚畫只見其負手后退了一步,頓時疑心更重:“果然是你?” 后者搖頭:“不是我?!?/br> 奚畫一臉不信,哼哼了兩聲:“我還沒問呢,你著急什么?” “……” 瞧他表情有異,奚畫甚是鄙夷地睇了他一眼,“你是不是……” 話還沒說話,就聽對方急速打斷:“我不是?!?/br> 如此欲蓋彌彰,她愈發(fā)肯定:“你不是什么?” 那人喉頭一滾,未及多想張口就道:“我不是有意闖入你家中去的,我只是……” 仿佛意識到什么,后半句話戛然而止。 ☆、第3章 【鮮衣怒馬】 微風吹拂,葉落紛紛,四下里鴉雀無聲,萬馬齊喑,一派寂靜。 奚畫隔了好久才反應過來,指著他怔怔道:“你你……你原來是……” 關何輕吞了口唾沫,急忙去看周遭附近有無人經過。幸而對江亭偏遠,平日就鮮少有人,眼下正午更是幽靜,莫說是人,連鳥雀也不見一只。 倘使在此地將她解決掉…… 想了想,又覺不妥。 畢竟自己才到書院,人生地不熟,善后必然麻煩,何況他尚有要事在身,如今不易輕舉妄動。 正為難躑躅間,且聽她下半句道:“你原來是個偷兒?!” 關何微微一愣,不知如何對答。 “我說怎么這么可疑。”奚畫圍著他繞了一圈兒,頷首道,“你是為了進書院才去偷人錢財?shù)牧T?”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