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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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風(fēng)很大,一陣一陣浪似的打在胸口,激得他快喘不過氣來。眼看天色已不早了,再過一個時辰怕是就要天亮。 院中,涉風(fēng)幾人皆在,此刻三雙眼睛,怔怔地朝他望過來。 “長生……” 西江剛下了臺階,關(guān)何就迎上前,欲言又止。 “怎么了?” 關(guān)何甚感愧疚地捏著拳頭,抬眼看他:“對不住,是我的錯,沒能保護好她。” “沒事。”西江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自也不想讓他徒增煩惱,只把手往他肩上摁了兩下,“世事難料,干咱們這一行的都是提著腦袋辦事。 若真要怪,也是該怪我……我該陪她一起來的。” 自從她當(dāng)上堂主以后,和她一同出門的次數(shù)明顯變少了,總以為她已然強大到可以保護自己……卻怎料…… “好了,你們也別怪來怪去的?!鄙骘L(fēng)站到他倆中間,把二人隔開,肅然道,“當(dāng)務(wù)之急是想想怎么治好這病。巫蠱之術(shù)我是不懂的,不過莊主既也玩蠱,不如去問問他的看法?” “成。”關(guān)何立馬點頭,“我這就去?!?/br> 眼看他說風(fēng)就是雨,扭頭變要走,涉風(fēng)一把拉住他:“你急什么,莊主這會子還睡著呢!” “呃……” “長生?!奔t繡忽然開口問道,“你這就出來了?怎么不和她多說會兒話?” “她說身子虛。”西江也才想起來,“我正要去廚房叫人給她燉碗湯?!?/br> “也好?!彼h首,“橫豎還有兩個月的時間,讓她多休息休息,法子我會想的。你去吧?!?/br> “是。”將行之際,他又折回來,鄭重其事地朝紅繡抱拳作揖,“繡姐,無雙的毒,就麻煩你了,若能醫(yī)好,此生叫我做牛做馬,赴湯蹈火在所不辭?!?/br> “你放心?!奔t繡扶起他,“就是你不說,我也會盡力幫忙。倒是她那邊,偶爾得空你多陪陪她?!?/br> “是……我明白?!?/br> 西江垂首又向她施了一禮,這才腳步匆匆地往廚房走去。 關(guān)何凝眸看著他離去方向,到底是萬分自責(zé),心有愧疚,便也折過身,欲跟上去幫忙。 “小關(guān),你且等等?!?/br> 步子還未邁出去,紅繡驀地喚住他,聲音一壓,神秘道:“你來,我有話跟你說?!?/br> “什么事?”還非得瞞著西江。 “我告訴你?!奔t繡左右一掃,確認周遭無人,這才低低道,“無雙這毒,其實是有的解。” “當(dāng)真?”關(guān)何微愣,“那如何不告訴他?” “噓!”涉風(fēng)忙不迭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真能告訴他還能不說么?” “長生現(xiàn)下必定是寢食難安,滿腦子都是無雙的病,這會子告訴他,難免他會做出什么荒唐之事來?!?/br> “這么說……解毒之法必然十分棘手?” “此言也不錯?!奔t繡搖了搖頭,輕嘆一聲,這才正色,“據(jù)我所知,盤云教醫(yī)道圣手朔百香曾將一瓶九轉(zhuǎn)回魂丹進獻給當(dāng)今圣上,此物能解百毒,治百病,世間僅有十粒。” “此藥竟在大內(nèi)皇宮之中?”關(guān)何訝然,隨即眸色微沉,“那就只能去盜藥了?!?/br> “誒,你當(dāng)皇宮是你家后院呢?說來就來就走就能走的?”涉風(fēng)鄙夷地瞪了他一眼,“不告訴長生就是怕他跑去偷藥,咱們山莊已是今非昔比,再想進皇宮還不拖泥帶水很難了!” 關(guān)何搖頭:“……那還能如何?” “不著急?!奔t繡輕聲安撫,“這藥年初之時,圣上已將其贈給瑞王爺,出入王府要比出入皇宮省事得多?!?/br> “瑞王爺?……是住在平江城的那個?” “不錯。”涉風(fēng)點頭,“正巧聽聞他近日將回城,你對平江府熟悉,暫且去探探消息,屆時傳書給我,至于拿不拿,我們再議?!?/br> “此番行事要小心。”紅繡提醒道,“畢竟是擅自行動,若是露出馬腳,只怕無人搭救……莊主那邊,我可去說說話兒,但愿他能松口讓我們帶人去偷藥。這就是最好的了。” “那好?!标P(guān)何略一頷首,“事不宜遲,我現(xiàn)在回去?!?/br> “自己當(dāng)心些。” “明白?!?/br> 辭別紅繡,他趕去馬廄挑了一匹棗紅馬,這馬兒看上去才睡醒,精神很好。 山莊里的眾人忙了一宿,皆已歇下,他獨自牽著馬,從花廳繞到山門。 黎明前是一天內(nèi)氣溫最低的時辰,武陵要比平江冷許多,隱約覺察到深秋的氣息,透過衣衫一點點浸到里面。 關(guān)何走出垂花門,仰頭看了看天,蒼穹里漸顯淡藍,新月卻還掛著,只是不定睛瞧很難瞧清楚。 偌大的山莊,氣派又豪華,卻不知多少人喪命于此。 人走茶涼,縱然生時再風(fēng)光再得意,終究只是其中過客,相逢是知己,過后不思量。 ——“一個青衣死了,總會有第二個青衣,你也該明白。以后你死了,也會有第二個夜北,莊上最不缺的就是殺手?!?/br> 那日在白骨山上,花深里的話,字字敲擊在耳。 他待在山莊的時日不算久,扳著手指數(shù),也只十年而已,短短十載,卻已看過無數(shù)生死離別,雖并非都是熟識之人,但不經(jīng)意想起時,亦會感到莫名的心涼和后怕。 這一刻,他突然很想見到奚畫,哪怕是握著她的手也好,多少能有些許安心。還好,還好,在這世上,他還有她。 而她正好端端的待在平江,永遠不會面對這些事,永遠是安全的,她可以什么都不用做不去想,一生無憂無慮的活下去。 想到這里,心頭就莫名的寬慰。 * 三日后。 秋風(fēng)起,太陽已沉下去不知多久,平江府又陷入一片黑暗。 流云長街永遠是最晚亮燈的,街頭最大的茶館先把燈點上,一條道上才陸陸續(xù)續(xù)地一溜通明過去。 離城門最近的方向,有人牽著馬,步履蹣跚,緩緩地走向那垂著楊柳的小院??上б讶肭?,柳條上光禿禿的,再無青綠。 他身心疲倦,將馬拴在院外草地上,自己則往懷里掏鑰匙,一步步朝門口而行。 還未走近,遠遠地卻看到一人站在燈下,長長的青絲簡單挽成的發(fā)髻散在胸前,被燭光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 她低頭認真地挑揀著手里用油紙包住的東西,霧氣便騰騰的往上冒。 關(guān)何竟有些發(fā)怔,腳步一滯,也就那么癡癡看著她。 “咦?你回來啦?” 奚畫余光瞥見他,收好紙包就快步朝他走去,“干嘛啊,跟個木頭似的杵在這兒?怎么不動?” “小四……” 他有些語塞,一時千言萬語也不知如何出口。 “沒想到你還很守時,說三日回來當(dāng)真是三日,我還怕等不到你?!鞭僧嬕幻孀哉Z,一面把懷里熱乎乎的東西往他幾近僵冷的手上一塞,笑吟吟道, “這白糕是我娘讓我?guī)Ыo你的,她說上回見你愛吃,多做點了……” 乍然見到他燈下的臉,奚畫不禁湊上去細看。 “你眼圈怎么這么黑?又徹夜趕路了?趕不回來也不要緊啊,作甚么這么拼命。 隔壁家王木匠和我提過,年輕時候也像你這么愛折騰,結(jié)果老了腰板上的舊傷入夜便疼得跟針扎似得?!彼┼┎恍?,“這年歲不愛惜身體,等你老了啊那就……” 話還沒說完,關(guān)何接過油紙包,卻一把拉她入懷,手臂一收,緊緊的摟著,卻不發(fā)一言。 “怎……怎么了,怎么了?” 奚畫倒是嚇了一跳,想掙開去看他,不料他竟越抱越緊。 關(guān)何埋首在她頸窩,深深呼吸,“沒什么,只是……想這樣抱抱你。” “出什么事了?”隱約聽得他語氣不對,奚畫不由擔(dān)憂,“是不是你們莊主又為難你了?” “是不是又打你了?哪兒受傷了?!” “沒有……沒有……” 他喃喃道,心頭卻忍不住的感動。 ☆、第70章 【千載難逢】 灶頭上鍋里煮著的水熱氣未消,其中浮了一兩根面條,欞花窗下,毛色雪白的隼縮成一團閉目打盹。奚畫把盛得滿滿的一碗面條端上桌,望著還在啃白糕的關(guān)何,不禁無奈。 “原來是為了那位姑娘出了事啊,你也真是的,早說不就好了,方才搞那么大陣仗,我還以為是你……” 她捂著嘴偏頭呸了兩下,拍拍衣衫上的油煙,就著矮凳坐了。 “這事沒那么簡單的?!?/br> 關(guān)何接過她遞來的竹筷,挾了面往嘴里送,邊吃邊道: “剌舀不似腫么耗哪的,必進似在旺虎志眾……” “……”奚畫嘴角一抽,敲了敲桌子,“把面吞了好好說話!” 他飛快咀嚼咽下嘴里的食物。 “那藥不是這么好拿的,畢竟是在王府之中,戒備森嚴,我也只能是去探探虛實。” “必須去偷藥不可么?”奚畫畢竟是顧慮著,托腮想了一陣,又搖搖頭,“那可是王府啊,鬧不好被抓到,是會殺頭的!” “你莫擔(dān)心,我的輕功雖不算拔尖,出入王府倒綽綽有余。”關(guān)何盯著面碗,輕嘆一聲,“說到底……她受傷,我也有錯,倘使當(dāng)真無藥可醫(yī),確是我害得人家。” 瞧他本就累的滿面倦容,還要為此事費盡心神,奚畫也是心疼不已,伸手覆上他手背,“你莫急,多一個人好歹能多個腦子,咱們再好好想想,總能琢磨出辦法來的。沒準(zhǔn)兒,那王爺許是個好人?這不是王妃要過生辰了么?他屆時圖個吉利,送我們一粒藥也不是不可能啊。反正瓶子里有十顆呢?!?/br> 雖說不可能實現(xiàn),可聽她語氣成竹在胸,好像真不是什么大事一樣,心里頓覺安慰。 關(guān)何微微一笑,點頭道:“那就借你吉言了?!?/br> 用過飯,奚畫收拾碗筷去廚房。 大約是常跑到她家里來蹭吃蹭喝,自家灶臺卻閑著,旁邊都積了不少灰。她挽了袖子洗碗,仔仔細細刷了一道鍋,眼見四下里打掃得十分干凈,瞧著也舒坦了許多。 奚畫推門往外走。 “關(guān)何,我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