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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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燈被晚風(fēng)吹得輕輕搖曳,他趴在桌上,嘴唇微啟,呼吸淺淺。興許是太過放松,睡顏上倒帶了幾分稚氣,俊逸的眉宇間被暗黃的燈光融上一抹溫和,清暖人心。 奚畫后半句話戛然而止,又不忍將他叫醒,只悄悄去房里取了床薄被蓋在他背上,吹了燈,這才輕手輕腳走出門。 半夜風(fēng)疾,窗外的枯葉隨風(fēng)打在臉上,關(guān)何悠悠轉(zhuǎn)醒,驀地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幾時睡著了,四下里一片漆黑。 “小四,小四?” 轉(zhuǎn)頭喚了幾聲無人應(yīng)答,正起身來,胳膊肘下似有一張箋紙,他拿在手,借著月光細看。 我先家去了,鍋里的白糕是燜好的,別揭蓋子,留著明早吃。以后要好生休息,莫著急趕路了——奚畫。 關(guān)何眸色一緩,握著紙張松了口氣,唇邊又止不住的蕩開笑意。 * 次日,仍照常上學(xué)。 瑞王府在城西胡同,王爺尚未歸來,而今正是去摸底的好時候,但白日不宜行動,也只好等到入夜了。 因昨晚掉了幾顆小雨,地上濕漉漉的,池塘內(nèi)殘荷憔悴,不知是太渾濁還是天色之故,水里黑壓壓的,偶爾冒出幾個泡泡。 今天書院里頭氣氛有點奇怪,大早上的,天也亮了,講堂里人也齊了,可先生連書都未翻開就匆匆離開。 眼見已去了半個時辰,也沒見回來。 奚畫趴在窗沿上,托腮看著池塘發(fā)呆。背后鬧哄哄的,鐘勇謀那幾個聚頭在一塊兒擺條,旁側(cè)一兩個還拿了書扔來扔去。 “小四?!庇腥送缟弦慌?,探頭過來,笑嘻嘻道,“發(fā)什么呆呢?” 奚畫被她唬了一跳,撫著胸口便翻了個白眼:“好好的說話,作甚么嚇人?!?/br> “哎呀,這不是瞧你出神那表情有趣兒么?!苯鹬κ掷锍读藗€藤條往她胳膊上一掃一掃的。 “奇怪,先生怎么還沒回來?”奚畫偏頭朝門外瞅了眼,納悶道,“這都多久了?!?/br> “不來豈不很好?我才不要聽冉先生羅里吧嗦地講書,一下子說完還得讓人記住,哪兒那么好記性啊?”金枝撅撅嘴,在她身邊一靠,自顧耍著藤條。 “這都九月底了,再過幾日便要到品仙節(jié),依我看冉先生八成是被院士叫去商議今年出席的名額,早上會不會回來上課都說不準的?!?/br> “是嗎?”奚畫忙伸手算了算,“誒,真的快要到了……” 鄰桌的關(guān)何正在抄書,聞言放下筆,倒是奇怪:“品仙節(jié)是什么?” “品仙節(jié)啊,就是……” “品仙節(jié)你都不知道!”奚畫還沒來得及解釋,背后的尚遠嘚瑟地竄出身,似乎就等這個時候,滿眼鄙夷地伸出手指頭擺了兩擺,“虧你還在平江城里呆著,連我這遠住汴梁的人都有耳聞?!?/br> 關(guān)何愛答不理地撇開眼神,淡淡望向奚畫:“小四……” “呃、呃!”她忙回神,笑著解釋,“說來也沒什么稀奇,聽著像個節(jié)日,其實倒也不是。都是多年前傳下來的老規(guī)矩了。這不每年年底各大書院皆會派人去往京城朝圣么?有幸者還能直接受到提點,連科考都省了,但每個書院也就一個名額,不過平江卻因龍門書院搬走之故,多出來一個。 所以,每年品仙節(jié)之時,平江府轄境內(nèi)幾個書院便會來此一比高下,公平競爭?!?/br> “就為了那一個名額?”關(guān)何覺得小題大做,“何至于此。” “你懂什么?!鄙羞h嘖嘖兩聲,睇眼看他,“能讓你面圣這是可是天大的福分,尋常人求都求不來的,也就你個榆木腦袋,怕是捧了檀香木也當(dāng)柴燒?!?/br> “啪嗒”一聲,筆桿子折成兩段,關(guān)何淡笑看他,“你再說一遍。” “說就說,我還怕你不成!” “哎呀哎呀,又要吵了?!苯鹬偸致柤?,往奚畫臉上戳了戳,“你不管管???” “誰理他們……” 她頭疼地摁了摁眉心,轉(zhuǎn)過身去眼不看心不煩,仍舊瞧窗外秋景。怎料才抬眸,頭上忽的垂了一根毛茸茸的東西下來。 “哇!” 奚畫心里一驚,尚未看清眼前狀況,手頭就沉甸甸的墜了一物。 那小東西,歪頭眼珠子滴溜滴溜打量了她一圈,然后。 “喵嗚~” “誒?”奚畫眨了眨眼睛,貓兒也對她眨了眨眼睛。 “誒?誒!怎么……怎么書院里會有貓啊!” “呀,這貓好可愛?!苯鹬︻^湊了過來,小心揪著它脖子拖在手中,“還是黃色梨花紋的呢。” “難不成是周二嬸養(yǎng)的?”奚畫撓了撓耳根,“沒見她有這嗜好啊?!?/br> 這頭還在研究貓兒,那頭尚遠就撥開關(guān)何走到窗邊。 “這……這是我的貓?!彼嫔珜擂危嗍鞘钟犎?。揣測著興許是白日里見他出門,身后就偷偷竄出墻跟了來。 “你的?……哦!”奚畫撫掌恍然大悟,“莫非是上回在七姐家門撿的那只?!?/br> 尚遠微笑著點頭:“正是?!?/br> “你都養(yǎng)這么大啦!” 他不好意思道:“……也才養(yǎng)了個把月。” 他倆相談甚歡,金枝卻抱著貓兒放到桌上給關(guān)何玩,后者看都沒看一眼,眉頭深皺。 “尚小哥?!彼檬侄贺垼S口就問道,“這貓叫什么名字啊?” “呃?”尚遠怔了一瞬,“名、名字?” “對哦?!甭勓?,奚畫也好奇起來,兩眼期盼地望著他,“你給它起了個什么名兒?” 尚遠耳根瞬間漫上緋色,心里琢磨著現(xiàn)下說出口會不會太不合時宜。 “叫……” “叫?” “叫……” “叫?” 這會子就連關(guān)何也忍不住扭頭盯著他。 不料磕巴半天,旁人沒怎么,貓倒是先不耐煩起來,扭動身子想掙開金枝的手,最后竟揚起爪子往她手上掏了一下。 “呀——” 金枝忙收回手。 尚遠一急,登時喝道:“小四,別鬧!” 這一聲出去,周遭唰的一下噤若寒蟬。 奚畫表情震驚,金枝滿眼深意,關(guān)何一言不發(fā),貓兒……還在拿爪子虛里亂舞。 “哇,這可是個好名兒?。 苯鹬β氏确磻?yīng)過來,兩手一拍,笑嘻嘻的。 尚遠臉上微窘,低低垂頭,伸手就要去拿貓,豈料有人卻先他一步,大手一拎,貓就到了懷里。 他當(dāng)即炸毛:“你作甚么!” 關(guān)何面不改色地后退一步:“這貓我拿走了?!?/br> “憑什么?貓又不是你的!你拿人家東西,你有理嗎?” 他理所當(dāng)然:“沒理,就是不給?!?/br> “你!……”他咬牙切齒,拍桌便要去搶,“把我的小四還我!” 奚畫:“誒?” 金枝笑得燦爛,看戲看得甚是入迷:“這可有趣了?!?/br> “一個關(guān)何,一個尚遠,搶一個小四?!彼齼蓚€指頭一伸,在奚畫面前做手勢。 后者一巴掌揮開:“呸呸呸,仔細我拔了你舌頭!” 然而那邊還在拆招閃躲,眼看尚遠將手一抬,關(guān)何卻高高舉著,身高優(yōu)勢,挑眉冷笑: “你倒是拿啊?!?/br> 可憐那貓兒被人抓在高空,低頭左看右看,無助地扯著嗓子直叫。 “啊啊啊……你們、你們小心點啊……”奚畫瞧得揪心,只覺得這兩人已經(jīng)越玩越大,從折騰死物到折騰活物,大活人也玩,小奶貓也玩,幾時是個盡頭! “姓關(guān)的你把貓還我!” “當(dāng)初你不養(yǎng)扔給我,眼下又想搶走,你還要臉不要?” 關(guān)何閃身到一邊,手扣上貓脖子,忽然聲音一涼:“好啊,大不了也別爭了,我掐死它,咱們一了百了。” “你敢!” “不準!”奚畫一下子撲上來,“好端端的,你怎么能掐死我?” 關(guān)何為難地望著她,“小四,我說的是貓。” “那也不行!都是同名同姓的,怎么想都瘆的慌。” “……” 三個人正大眼瞪小眼僵持不下,門口的冉浩天拿著一疊文書剛一進門,抬頭就看到這亂成一鍋粥的講堂。 “吵什么吵!像個什么樣子!” 一見是他,眾人趕緊手忙腳亂地回了位子坐下,尚遠趁機劈手奪貓,偷偷藏在案幾之下。 對這反應(yīng)似乎很是滿意,冉浩天負手在后,清了清嗓子,慢悠悠踱步進門。 “方才,副院士叫我過去商議七日后品仙節(jié)的事?!?/br> 他把書放下,“諸位也知道,此回品仙節(jié)和以往不同。正逢上王妃生辰,這新婚燕爾不免恩愛萬分,這會兒便說要親自主持,必是圖個熱鬧,博王妃一笑,所以……” 冉浩天語氣斗然一轉(zhuǎn),擲地有聲:“咱們此回只許勝,不許??!” 聽他這一聲,眾人皆是一抖。 王爺既說要cao辦,那和往年自然不一樣,往年不過爭個名額,這名額還不定落到自己頭上。而今他瑞王爺出手,不用想,這獎勵必然豐厚,聞得如此好消息,眾人不由喜上眉梢,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不過……為保萬無一失,院士已經(jīng)立下幾個名額?!?/br> 眾人一聽,頓時心灰意冷。 搞了半天,還是內(nèi)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