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jié)
就在這時,原本絕望的崔莞陡然睜開眼,迸出渾身上下蓄積而出的力氣,猛地抬手蹬腿,掀翻柳色,踹開赭色,從麻繩中掙脫出的雙手一把推開緋色,翻身滾下錦榻,顧不得陣陣傳開的痛楚,赤足奔向緊閉的門扉。 沐園格局奢華,無論亭臺樓閣,均比一般宅院寬敞,崔莞強撐著發(fā)軟的雙腿,一路踉踉蹌蹌,撞翻長幾,也險些栽倒在地。 緋色三人反應(yīng)過來,起身緊追,他們服過的媚藥不似摻雜在酒中那般烈性,充其不過為助興之物,故而神智比崔莞清明得多。 三人大步追上前,恰好趕在崔莞探手伸向大門時,扣住她的肩膀,狠狠地往后一扯! 噗通一聲悶響,崔莞仰面倒地,摔得胸口一陣窒痛,好不容易積攢的力氣如流水般嘩嘩褪去,一時間竟是蜷縮在地,動彈不得。 “既然女郎心悅此處,緋色便如女郎所愿?!?/br> 隱隱透出亢奮的聲音夾雜一絲微促氣息響起,緋色舔了舔唇,欺身壓上崔莞嬌弱的身子,伸手摸到寶襪邊緣,掀起,探入…… 察覺到在肌膚上游走的手,崔莞僵直的身子倏然一顫,當那手襲上那團今生未被外人觸及的酥軟白玉,她再也抑制不住放聲尖叫:“不——” 嘭! 一聲巨響,門扉盡敞,一道身影似離弦之箭,唰的沖入屋內(nèi),砰砰砰一連三聲悶響,緋色三人尚未來得及反應(yīng),遽然被一股沖力踹得四下飛散,一人撞上倒地的長幾,兩人滾了幾下,撞成一團趴倒在地。 是,是誰? 崔莞睜開氤氳一層水霧的雙眸,怔怔的望向洞開的大門,柔和的曦光中,一道頎長的身影,立于她身畔,一縷縷朝暉映在那輪廓之上,染出一條璀璨金邊,華貴難言。 她看不清那張面容,卻將那雙狹長深邃,殺意凌冽的墨眸映入心間,眼角一滴guntang的淚珠泌出,悄然滑落,跌入鬢邊烏發(fā)之中。 崔莞泛白的唇輕輕顫,可喉中仿佛堵著異物,發(fā)不出一絲聲響,亦喚不出一聲心中涌現(xiàn)的名。 ……劉珩。 目及崔莞的慘狀,劉珩的面色黑得幾欲滴出墨來,他抬手極快的剝下外裳,彎身覆于崔莞身上,將那外泄的**盡數(shù)遮擋。 迎著崔莞恍惚的目光,一雙含霜帶冽的狹長眸子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血色溫柔。 他探出雙手,一手自她頸下穿過,環(huán)上香肩,一手探入腿彎,略一用力,將那綿軟無力,神智逐漸模糊的人兒,橫抱入懷。 終于。 尋到你了。 ☆、第二百一十八章 金風玉露欲相逢(下) 推薦票滿4000加更 不似春風徐徐的溫情暖意,遽然間便是一場疾風驟雨般的索取掠奪。 劉珩將那酥軟的身子緊鎖入懷,一手環(huán)繞著香肩,一手探到她耳后,修長的五指沒入烏黑柔順的發(fā)絲中,撐住她昂起的頭顱,濕潤的檀口中,他追逐,纏繞,肆意汲取那一股股令人魂癡夢醉的芳菲。 一聲嚶嚀,隨著縷縷銀絲一同溢出唇角,縱使上一世崔莞已非初嘗人事,此時也被這肆意的擄掠,攪亂了心中的一池春水,若不是有劉珩雙手撐著,她早已癱軟在地。 感受到那股愈來愈熱切急躁的攫取,崔莞的眼神迷離中透著無盡的歡愉,起先仍有一絲怯弱閃躲的濕甜小舌,躍躍欲試般勾逗起在檀口中翻江倒海的長舌。 不過是一點零星之火,卻在碰撞之際轟然成迸出了燎原之勢,原本打算淺嘗輒止的劉珩渾身一僵,僅存的克制霎時崩塌,他狂野地掠取那張嬌唇檀口中的每一縷香軟。 他的氣息,又粗重,又急促,攬在香肩上的手緩緩游移,隔著披在崔莞身上的外裳,摩擦起她后背嬌嫩的肌膚。每游移一寸,崔莞身子的顫栗便加劇一分,那只仿佛夾雜熾火的大掌,撩起她體內(nèi)愈來愈炙灼的熊熊烈焰。 崔莞睜大了一雙水汪汪的眸子,翻涌的**中透出明晃晃的渴求,她知道自己所求為何,掙脫出的小手靈巧的自敞開的衣襟處探入,貼著同是guntang的身軀,緩緩探下…… 一抹嬌軟觸及下腹的脹痛,劉珩抑制不住悶哼一聲,抬手扣住她胡亂撥動的小手,環(huán)著懷中的身子往前一傾,小心翼翼的將她平放于鋪在車廂內(nèi)的軟席上。 驟然分離的雙唇間,一條細若懸絲的銀芒不斷延伸,最終崩斷。 崔莞橫陳于劉珩幽深的目光下,她雙頰嫣紅似火,吐氣如蘭,嬌喘吁吁,綿軟無力的雙手撫過guntang的身軀,撩起本就松松垮垮的外裳,露出一抹凝白,單薄的鵝黃寶襪,豈能掩住華光熠熠的明媚**? 外裳下,兩團不斷起伏,若隱若現(xiàn)的丘巒,就這般落入撞入他微瞇的眼瞳中,劉珩俯身而下,以手肘撐著身子,緊緊與她相貼,卻又不至于壓著這仿佛一用力便會碎裂的嬌嫩身子。 熾熱的氣息噴灼在她不過巴掌大的小臉上,細密的輕啄不似最初的暴躁,溫熱的薄唇由上自下,一一劃過崔莞精致的五官,小巧的下頜,細白的脖頸…… 聽著纏繞在耳旁的嬌喘與低吟,修長的手指摸索至緊系的綢帶,曲起的指尖輕巧一勾,三兩下便除去了礙眼的外裳,灼燙的大掌貼著她腰側(cè)的肌膚,緩緩探入寶襪之中。 指尖蕩開的溫軟,深深的撞入劉珩心間,凝滑的肌膚宛若世間最上等的彩練,讓他愛不釋手,粗糲的掌心摩挲著平坦的小腹,忍不住緩緩地,一寸一寸地向上探索。 略帶一絲粗糙的掌心撫在嬌嫩的肌膚上,令崔莞心中簌簌發(fā)顫,極致的歡愉唆使她微微拱起身子,將今生從未有人深入過青澀,盡數(shù)綻放在他掌下。 在雙峰下游移片刻,劉珩的瞳仁愈加深濃,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頸子上圓潤的喉結(jié)上下滑動,似乎在隱忍,在克制。 然而,少女的嚶嚀嬌吟,仿若一根撩過心尖的鴻羽,原本躊躇的大掌倏忽間攀上雪白的玉峰,輕攏慢捻,不再有一絲憐香惜玉,薄唇落在優(yōu)美精致的鎖骨上,啄吻,輕舐。 心中一陣陣悸動,崔莞無助的捧著埋在頸邊的頭顱,纖細的十指探入烏濃的發(fā)絲中,束發(fā)的小巧玉冠,搖搖晃晃,終是滾落,霎時間,發(fā)絲如瀑,垂落在她眼前。 “刺啦”一聲細響,崔莞頓覺得身上一涼,最后一片遮掩**的寶襪在劉珩手中化為碎片,散落在身旁。 墨十八揚著藤鞭,正襟危坐,好似聽不見車廂中的窸窣細響與喘息,疾馳的馬車已奔在了山道之上,比起官道,自然更顯顛簸。 山間寒得早,裹著冷意的山風自蕩起的車紗縫隙間灌入,**著身子的崔莞不由一顫,心頭的燥熱略微褪去,迷離的眸子里復(fù)起一絲清明,她眨了眨眼,看清近在咫尺的俊顏,感受到抵在腿間的炙熱,霎時瞪大了雙眼。 “殿……殿下?” 她渾噩的腦海艱難的意識到兩人此時的姿態(tài),是多么的香艷媚惑,令人血脈僨張。 聞及崔莞含愕帶滯的低呼,劉珩同樣裸露的軀體又貼近了幾分,薄唇微啟,將那粒圓潤的耳垂啜入口中,沉重的呼氣如潮水,一波一波噴涌而至,撞入她耳中,夾雜著一聲磁沉沙啞的嗓音,“嗯?!?/br> 神智與yuhuo間的洶涌碰撞,崔莞的身子不可抑制的哆嗦,她抬起不堪一折的小手,無力地抵在那片精壯的胸膛上,紅腫的唇顫顫,喃喃說道:“殿…殿下,不…可,不,不可……” 聽著耳旁細啞的抗拒,劉珩濃墨般的眼瞳輕輕一瞇,撫在玉峰上的大掌,緩緩拂過細嫩的頸子,探出的指尖落在嬌艷輕顫的唇瓣上,來回摩挲。 “不可?” 她誘他,撩他,勾起他的**之后,卻與他說,不可。 劉珩沉下眸光,guntang的身軀再度往前一貼,烏船蓄勢待發(fā),桃源溪水潺潺,只需撐竿一抵,便可長驅(qū)直入。 馬車中彌漫著一股糅合了男子清雅與女子馨甜的靡靡氣息,便是山風都無法吹散半分,縈繞在兩人的鼻息之間,逃不開,避不掉。 “不,不可,不可,不可……”崔莞顫抖的身子擺動得愈來愈劇烈,抵在胸膛前的小手,不知是該推拒,還是迎合,體內(nèi)深處叫囂的渴望,一陣一陣襲來,她眸中的清明漸漸黯淡。 從了罷,無需這般忍耐,無需這般痛苦,無非是清白,失了便失了…… 不,不! 無媒茍合,與上一世有何區(qū)別?無非是曾信換做劉珩。 不可再重蹈覆轍,決不可再重蹈覆轍! 恍惚中,崔莞突然張口,用力咬下,殷紅的血絲自瑩白的貝齒間漫出,鉆心的痛楚,迸出最后一絲清明,她努力抬眸,凄聲道:“莫要,讓我恨你?!?/br> ☆、第二百一十九章 謀算無遺方為策(上) 崔莞的聲音,雖凄,語調(diào)卻是勾人的靡軟,一言出口后,眼底愈來愈黯淡的清明之色,隨即湮滅,渴求的**焚心,焚體,焚得被劉珩壓在身下,不斷扭動的嬌軀,呈現(xiàn)出極具**的媚態(tài)。 劉珩未出聲,微斂的目光掠過在她眉宇間,那一抹藥粉也無法遮掩的妖嬈瀲滟,看向眼角不斷泌出,緩緩滑落的清淚,他整個人頓時一僵,白皙結(jié)實的胸膛深深起伏了數(shù)次,烏濃的墨眸中,猶豫掙扎。 僵持片刻,他闔上最終化為一片平靜的眼眸,緩緩的退開身。 失去慰藉的崔莞,嬌軀扭動得愈發(fā)激烈,甚至撐起身子貼上前,水霧蒙蒙的眸子中泛著一絲求不得的苦楚。 劉珩粗糲的掌心撫過她盈盈一握的細腰,將她制住,另一手摸索到散落在旁的衣物,迅速裹住她凝滑香艷的**,又胡亂套上一件裳,抬眸透過輕薄的車紗,往了一眼馬車外的景色,一片粼粼波光頓入眼簾。 “停車。” 聞及這低沉沙啞的聲音,墨十八藤鞭一斂,韁繩一扯,馬車緩緩?fù)T谂R湖的山道之上。 “主子?” 過湖入林,便是落腳之處,主子怎么……墨十八眼角的余光瞥及一雙瑩白如玉的纖足晃過,急急垂下眸,退到一旁。 劉珩一言不發(fā),抱著緊緊攀在他身上,四處引火的崔莞,大步走向路旁的無名湖。 這小東西身上所中之藥,非同一般,乃是媾毒,若無男女歡好釋去藥性,邪火攻心,極有可能因氣血過盛,沖心而亡。 雖越過山林便可尋人解毒,但……劉珩瞟了一眼崔莞紅得可滴出血來的雙頰。 顯然,她撐不到那時。 行到湖畔,毫無半分遲疑,劉珩緩緩踏入湖中。 感受到冰涼的湖水漫過雙腿,他心頭驟然縮緊,需知,劉珩并不擅水。 然而,他仍是慢慢往湖中再行幾步,直至湖水漫過胸膛,將崔莞guntang的身子盡數(shù)浸入水中,方止住腳步。 冰涼的湖水與體內(nèi)的熾灼,一冷一熱,極致碰撞之下,本就筋疲力盡的崔莞,頭顱一側(cè),雙手一垂,眼眸沉沉闔下,就這般浸在湖中,倚著劉珩昏厥過去…… 翌日清晨,崔莞在一陣此起彼伏,清脆悅耳的鳥叫雀鳴中,緩緩睜開雙眸。 昨日在沐園中,她飲下的媾毒雖烈,但到底只是媚藥,解去藥性便可無礙。 因而,暮色漸濃時,崔莞便復(fù)了清明,只是隨后紛沓涌入的記憶,令她又羞又惱,更是不知該如何面對劉珩,加之困乏之故,又迷迷糊糊的睡到了今日。 往后,總不能日日臥在榻上不起罷? 崔莞心緒微斂,嘆息一聲,慢慢坐起身子,誰知這一動,渾身上下酸痛的頓時如潮,險些令她叫出聲來。 掃了一眼左肩隱在羅衫下若隱若現(xiàn)的白色棉布,崔莞唇角勾起一絲苦笑,好不容易才養(yǎng)好幾分的身子,又處處是傷…… 她肩上被侍婢灌藥時刺出的傷口雖不及那支羽箭傷得重,卻均是傷在左肩之上,一前一后,故而一動便是一陣錐心刺痛;手腕腳踝處則是被麻繩緊勒出的淤痕,以及掙扎時磨得血rou模糊的傷口;脖頸胸前,卻是**洶涌時落下的細碎印記。 而崔莞未知曉的,仍有后背那一大片青紫,正是被緋色等人拽倒時,仰面摔倒在地所致。 從上至下,雖算不得體無完膚,卻也相差無幾了。 “姑子醒了?!币荒ǜ咛舻纳碛疤と胛輧?nèi),目及榻上坐起身,面色微白的崔莞,不由輕喚了一聲,將手中的早膳擱置在幾上,快步奔到榻邊,“姑子**未食,奴婢熬了米粥,姑子嘗一嘗可好?” 崔莞抬眸,雖覺得來人眼生,卻也認出是清早服侍在榻前,為她伺藥更衣的侍婢,名喚半夏。 昨日清晨她便被劉冀擄到沐園,一番折騰被劉珩救到此處,又昏昏沉沉睡了**,這一日**間,滴米未進,自是腹中空空。 用過熬得溫熱香糯的米粥,崔莞頓覺身子舒坦了不少,她看了一眼忙碌收拾的半夏,唇角微抿,遲疑的問道:“殿下,可在此處?” 半夏側(cè)首一笑,“殿下歇在璞園,姑子若要前去,奴婢可為姑子引路?!?/br> 鐘山別院,是劉珩一處隱秘的棲身居所,亦是墨衛(wèi)藏身之地,建于茫茫山巒間,若無熟悉地形的人指引,想在崇山峻嶺中尋出一小小的別院,難如登天。而能在此處當差之人,無論侍衛(wèi)還是仆從侍婢,均為劉珩手下的死士,斷無反水背叛之舉。 “……不必?!豹q豫片刻,崔莞終是搖頭婉拒。 對劉珩,心中滋味難以言明,她不知,是當怨,還是當感激。 齊郡時若無劉珩的出現(xiàn),她也不會受到如此多的波折劫難,可如此,也就無法識得蕭謹,識得岑娘。 且昨日馬車之上,劉珩之舉,她心中并非無感。 原以為,以劉珩尊貴的身份與喜怒無定的性子,加之她屈服藥性之下,失了清白已成必然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