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節(jié)
“因為你和我嫂子都想要個閨女啊?!比~羽說道。 葉楠怔了怔,稍后搖頭笑了笑,回了他自己的屋子。 他回到屋子里時,芮氏正由丫鬟侍候著起身,見了他從屋里進(jìn)來,不由訝異道:“爺,你一晚上都沒睡?” “阿九得了本好書,我看著看著,就忘了時間,要不是阿九催,還不知道天亮了?!比~楠說著,掩嘴打了個哈哈,轉(zhuǎn)身去了凈房梳洗。 不多時,梳洗過后的葉楠走了出來,接過芮氏遞來的衣裳,由丫鬟侍候著換了,對笑盈盈坐在床榻上看著他的芮氏,說道:“我去衙門里了,你這幾日別亂動,產(chǎn)婆說了,就是這兩天的事?!?/br> 芮氏點頭,“你去吧,家里有這么多人在,不用擔(dān)心我。” 葉楠看著芮氏,欲言又止,稍后咬了咬牙,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云錦?!?/br> 葉楠才走,芮氏便喊了云錦。 “奶奶?!痹棋\上前。 “去,打聽下,看昨天九爺屋里是誰在侍候?!?/br> “是。” 云錦退了下去。 芮氏由著別的丫鬟侍候著坐到桌前用早餐,一頓早餐還沒吃完,云錦匆匆的趕了回來。 “奶奶……” 芮氏擺手,對屋里侍候的丫鬟說道:“都下去吧?!?/br> 丫鬟們魚貫而出。 屋里只剩下她主仆二人時,芮氏才對云錦說道:“說吧?!?/br> “奶奶,昨兒九爺和三爺在書房談了一夜,沒有叫人侍候?!?/br> 芮氏不由擰了眉頭。 難道真像葉楠說的那樣,兩人關(guān)在書房看了一夜的書? ☆、47鮮花?牛糞! 次日,用早膳的時間。 林小桃看著眼下一片烏青的青果,輕聲道:“昨夜沒睡好?” 青果點頭。 呵! 林小桃輕聲一笑,一邊喂著懷里的文天賜吃蛋羹,一邊促狹的問道:“什么,想得一個晚上都睡不著?” 青果將拿在手里的雪里蕻餡的包子放嘴里咬,一邊心事重重的回道:“想這個社會,永遠(yuǎn)是贏家通吃,輸者一無所有,社會,永遠(yuǎn)都是只以成敗論英雄!” 林小桃手一抖,蛋羹便喂到文天賜的鼻子里,文天賜原本張著嘴等,誰曉得他娘會往他鼻子里塞,怔了怔后,“哇”一聲就哭了起來。 一邊的趙三娘連忙上前抱了文天賜,回頭喊了丫鬟打水進(jìn)來給他洗臉。 林小桃由得奶娘去管文天賜,她則轉(zhuǎn)身,目光嚴(yán)肅的上下打量著青果,稍傾,擺手,揮退屋里的丫鬟,問道:“出什么事了?” 青果三口兩口干完一個包子,看著林小桃,道:“小姨,你為什么這樣問?” “我為什么這樣問?”林小桃沒好氣的說道:“你好端端的說什么,只以成敗論英雄?” 青果愣了愣,“我說了嗎?我什么時候說了?” 林小桃抬手便摸向青果的額頭,然后又反手摸自己的額頭,見青果沒有發(fā)熱,不是說糊話后,她一把扯了青果走到一邊的會客室,把她按坐在自己身邊。 “說吧,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br> “沒什么?。 鼻喙A搜?,“吃了碗云吞,看了場煙花,然后就回來了??!” “就這樣?” “就這樣!”青果重重點頭。 林小桃狐疑的道:“沒見著九爺?” “見到了?。 ?/br> “那是九爺跟你說什么了?” 青果搖頭。 林小桃還待再問,花廳外響起莊嬸的聲音。 “姑娘,馬車都準(zhǔn)備好了,您什么時候出發(fā)?” “噢,我馬上就來?!?/br> 青果說著便起身往外走。 林小桃緊跟著站了起來,跟在她身邊往外走,“你這又是要去哪?” 青果轉(zhuǎn)身,看了一臉著急的林小桃,笑著說道:“小姨,我不是跟你說,我想在京都開家食為天的分號嗎?不出去看看,怎么知道這店能不能開,開哪里好呢!” “那你等你小姨夫休沐的時候,讓他帶了你出去逛啊!” 青果擺手。 文晉昭一個月就休那么三、五天的,還得應(yīng)酬朋友,哪里有時間陪她逛! 林小桃還要再說,被趙三娘抱到一邊去的文天賜見到她,雙手張開,大聲的喊著“娘、娘抱……” 青果呵呵笑了上前,抬手捏了文天賜rou嘟嘟的臉,說道:“小表弟,你乖乖的啊,jiejie買糖回來給你吃!” “糖,糖……要吃糖?!?/br> 文天賜一聽到有糖吃,當(dāng)即便拍了手,朝青果撲去。 “(天賜)天賜少爺!” 兩聲高低不一的聲音同時響起。 幸好青果雖然年紀(jì)少,手上的勁不小,文天賜一撲過來,她便伸了雙手指把人給接住了。但,照樣,她也嚇得不輕。 只有文天賜覺得很好玩,“咯咯”笑出聲,又是拍手又是踢腳的,嚷嚷著“還要玩,還要玩!” “還玩!”青果抬手拍了記文天賜rou乎乎的小屁股,又是后怕又是好笑的說道:“魂都快被你嚇掉了,你還想玩!” 說著,將文天賜交給了臉色慘白的趙三奶,不忘叮囑道:“他現(xiàn)在什么都不懂,你得看仔細(xì)點。” “是,奴婢記住了?!?/br> 趙三娘抱了文天賜,臉色好半響沒恢復(fù)回過來。 一側(cè)的林小桃嚇得好半響連話都說不利索,手緊緊的攥著胸口,又是怕,又是氣的看著窩在趙三娘懷里正沖著她“娘,娘”叫著的文天賜。 這個祖宗,真真是眼睛片刻也不敢離了他! 林小桃深吸了口氣,等腳下有了點力氣了,她才走過去,伸手抱了文天賜,斥責(zé)道:“娘跟你說很多次了,不可以這樣撲的,萬一jiejie沒接住,你就要摔破頭了,知不知道?” 文天賜瞪著黑葡萄一樣的眼睛看著林小桃,胖乎乎的小手,一把朝她耳朵上的紅寶石耳墜抓去。 “夫人當(dāng)心!” 趙三娘連忙探手抓住了文天賜的手。 青果眼見得林小桃的心思轉(zhuǎn)移到了文天賜身上,她跟林小桃招呼了一聲,便帶著莊嬸往大門外走去。 “果兒,別在外面逛得太晚了,記得早點回來?!?/br> 身后響起林小桃的聲音。 “知道了,小姨,你放心吧?!?/br> 青果一邊應(yīng)著,一邊腳下步子不停,生怕林小桃又趕了上來,問些她不想回答的問題。 才出了垂花門,便看到鳳梨站在大門外朝里張望著,見著青果連連招手,“姑娘,這里,快些?!?/br> 青果還沒吱聲,莊嬸已經(jīng)抬頭一個狠歷的目光朝鳳梨看去。 前一刻還跟只猴似的鳳梨立刻乖了! 馬車慢悠悠的離了柿子胡同,往建在東市昭國坊的東平候府去。 西市到東市原就是一短不小的距離,再到昭國坊,足足行了約有小半個時辰。 雖說昨夜三人才走了一遍,但因著夜里趕路,四周的景致看的并不分明。今天是白日里,天氣又好,鳳梨干脆就把腦袋伸到了窗子外,一路看著熱鬧,看到高興處,還要回頭扯了青果一起看。 莊嬸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臉上一下子綻起喜悅,一下子又是愁眉深鎖。 青果看在眼里,嘆了口氣,什么也沒說,只是輕輕的拍了拍莊嬸的手。 馬車行了約有小半個時辰,莊嬸一路上都沒說什么話,便是連興致最高的鳳梨,最后也感覺到了她身上悲傷的情緒,而變得安靜下來。 “姑娘,那里有座廟?!?/br> 鳳梨突然說道。 青果笑了笑,順著鳳梨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果然便看到了座尖尖的寶塔凌駕于所有的建筑之上,隱約的有梵音輕唱之聲響起。 “是慈恩寺。”莊嬸靠在馬車壁上,輕聲說道:“離東平候府就隔了幾條街,姑娘小時候,常跟了太夫人去寺里上香?!?/br> 她嘴里的姑娘定然不是青果,而是東平候府的那位旁枝的小姐! “那我們這就是快到了?”青果問道。 莊嬸點頭,“再有個小半柱香的功夫,應(yīng)該就到了。” 從前的東平候府是什么樣的,青果不知道。但她想,此刻的東平候府很適用一句話“舊時王謝堂前燕,飛入尋常百姓家?!?/br> “怎么會就成了這樣!” 莊嬸捂著嘴雖是極力刻制著悲戚的情緒,但還是不時的有嗚咽聲傳出。 曾經(jīng)氣宇軒昂,富麗堂皇的東平候府,此刻哪里還有舊時的半點榮華,眼前的斷壁殘垣,荒涼滿目,看這光景似乎曾經(jīng)被人縱火燒過。 青果上前拍了拍了莊嬸的手,“嬸,別難過,我們找個人問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