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節(jié)
葉羽不由失笑道:“你這又是搖頭,又是點(diǎn)頭的,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青果嘿嘿笑了說道:“我就是猜想,那位大奶奶是不是,做出什么失貞的事來了,然后她這表哥便拿了這件事做把柄來找大公子的麻煩!大公子這才鬧著要和離的!” “雖不中,但亦不遠(yuǎn)也!”葉羽贊賞的點(diǎn)了頭,說道:“失貞的事到?jīng)]做,只是,她把自已貼身的東西留了幾樣給她這位表哥做個念想,誰知道,她家表哥會拿著這幾件東西找上光華,要光華拿銀子來贖,不然,他就把大奶奶與她有私的事嚷得京都人皆知?!?/br> 青果差點(diǎn)就一屁股摔地上。 幸虧葉羽眼疾手快,一把便托住了她。 青果順著葉羽的手坐好,半響訥訥道:“果真是大腦進(jìn)水,小腦養(yǎng)魚了!” 葉羽頗為贊同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所以大公子才會說要與大奶奶和離?”青果問道。 葉羽點(diǎn)頭。 “那……”青果舔了舔干干的嘴唇皮,說道:“那出了這樣大的事,韓老爺不是應(yīng)該替大公子主持公道的嗎?為什么還……” 葉羽嘆了口氣,輕聲說道:“光華,沒有將事情的原因講與韓老爺知道,只說是他自已對當(dāng)日的那位姑娘念念不忘,現(xiàn)如今知道那位姑娘一直沒嫁人,他不想辜負(fù)她,才要和離的!” 呃! 青果由衷的說了一句,“大公子,他是個好人!” “沒錯,他確實(shí)是個好人!”葉羽輕聲說道:“可是,大奶奶的表哥不會因?yàn)樗呛萌?,便此罷手!” 青果便忿然說道:“那就是個無賴,要依著我的意思,拿些銀子,找到他,把他四肢給廢了,舌頭拔了,臉劃花了,然后往街頭一扔,讓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一輩子做個乞丐!” 年過半百的攤主聽到青果這殺氣騰騰的話,不由便身子一僵,看著她的目光多多少少便帶了些畏懼之意! 葉羽失笑搖頭,對青果說道:“那回頭,我便把你這主意說給光華聽?” 青果笑了笑,搖頭道:“可別,大公子要是有我這么惡毒,他也就不會替大奶奶把這事給瞞下來,自已擔(dān)了這個污名了!” 葉羽笑了笑,低頭吃起云吞來。 青果卻是撐了下頜,一邊替韓光華委屈,一邊又替朝大奶奶不值,怎么就會遇上這樣的人渣呢!想來,當(dāng)日韓大奶奶投寰,到不是因韓光華要與她和離之事,怕是因?yàn)樾邞嵶砸训陌V心錯付! 這么一想,不由便慶幸自已與葉羽之間算是難得的來了一回自由戀愛,不然,依著這個時代的盲婚啞嫁,天曉得,會撞上個什么樣的貨色。 正想得出神時,耳邊便起一道匆匆的聲音。 “鳳翀,鳳翀?!?/br> 葉羽抬頭,便看到了行色匆匆的耿鵬舉。 他眉頭微蹙,“出了什么事?你這般大呼小叫的?” 耿鵬舉風(fēng)塵仆仆,手里還拎著馬鞭。他一屁股在葉羽身邊的凳子坐了,抬頭對攤主說道:“給我也來碗云吞。” 攤主連忙手腳利索的又下了一大海碗的云吞送了上來。 青果看著耿鵬舉被汗水微微打濕的額頭,不由便狐疑猜測,他們下午才見過面,當(dāng)時耿鵬舉是說不能段世敏如愿以償,顯然是為著喬家的事去做安排了。今天七夕節(jié),他即與世子妃佳麗情深,就該留在家里陪世子妃,卻風(fēng)塵仆仆的趕了來,可見,定是出什么事了! 這么一想,青果不由便失聲問道:“世子,可是喬家那邊出事了?” 耿鵬舉正往嘴里大口送著云吞,聽到青果的話,不由便抬頭朝她看云。 燈光照在青果無暇如瓷的臉上,好似上好的瓷釉,泛著淡淡的光暈,她唇角含笑,漆黑的眸子,淺淺的含笑的看著他! 耿鵬舉不由便愣了愣。 葉羽輕聲哼了哼。 耿鵬舉連忙垂了目光,輕聲說道:“羅姑娘果然冰雪聰明,不怪鳳翀要娶的那個人是你!” 青果笑了笑,說了一句“過獎?!?/br> 葉羽聽了耿鵬舉的話,不由便擰了眉頭說道:“真是喬家那邊出事了?” 耿鵬舉點(diǎn)了點(diǎn)頭,似是想到什么惡心的事,狠狠的啐了一口,才開口說道:“我讓人去了趟順天府牢房,喬家兩兄弟三天前就因受刑過重奄奄一息,今兒早上便咽了氣。” “什么!”青果錯愕的看著耿鵬舉,“死了?” 耿鵬舉點(diǎn)頭,“我派去的人來回話,說是上面有人說了,這兩日就給喬家兄弟定下個謀殺官親罪名,不但要這兄弟兩白死,就連喬家也不能放過!” “畜生!”青果啪一聲拍了桌子,怒聲道:“怎么會有這樣的畜生!” 葉羽抬手扯了扯青果,輕聲說道:“別嚇著了旁人,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離開這里再說。” 青果吸了口氣,果然見,周邊已經(jīng)有不少人朝她看過來,點(diǎn)了點(diǎn)頭,自袖籠里摸了一角碎銀子放在桌上,對攤主說了句“不用找了”便同葉羽和耿鵬舉起身離開。 離了河堤,耿鵬舉看著葉羽,說道:“鳳翀,你說句話啊,這事,我們怎么辦?” 青果也朝葉羽看去。 葉羽抬頭看了看身后喧囂的人群,以及點(diǎn)點(diǎn)的燈光。 眼里的笑漸漸散去,回頭看向青果,問道:“你有什么主意?” 青果沒有出聲,只是看了看耿鵬舉。 葉羽便笑著說道:“放心,鵬舉與我有過命的交情。” 青果便說道:“我上次不是跟你說了,找個染病的小倌倌,安排他到段世敏身邊,他不是喜歡男人嗎?那就讓他死在男人身上!到了閻王爺那,也別喊什么冤!” “這主意好!”耿鵬舉當(dāng)即便拍手說道:“到時,就算他爹是都察御史又怎么樣,他兒子找死,怪得了誰!” 葉羽沉聲道:“主意是好主意,但人選一時之間卻不好找!” 青果頓時便默然下來。 確實(shí),先不說這種染病的小倌倌難找,便說,沖著段遠(yuǎn)坤這官位,又有幾個人有那膽子!別到時候來個秦舞陽刺秦王,功虧一潰不說,順帶著還給葉羽惹上麻煩! “那怎么辦?”耿鵬舉一臉便秘的看了葉羽,“難道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那王八蛋得意不成?” “走,去喬家!”葉羽說道。 “為什么去喬家?”耿鵬舉不解的問道:“去喬家有什么用?” “你不是說不能讓段世敏那兔爺?shù)靡鈫??”葉羽淡淡道:“我們這就去喬家,告訴他們,讓他們明天一早就離開京都,去外地避禍?!?/br> 耿鵬舉聽了,雖然仍舊意難平,但卻是二話沒說,跟著葉羽便走。 跟等在外面的襄荷碰上頭,一行人,坐車的坐車,騎馬的騎馬,急匆匆的去了喬家。 ☆、04結(jié)黨 “姑娘。” 青果頓了步子,朝襄荷看去。 襄荷抿了抿嘴,輕聲說道:“喬家那邊……” 青果嘆了口氣,抬頭看了看黑沉沉的天,說道:“不早了,去歇著吧,有些事,光是我們急也沒用的?!?/br> 襄荷點(diǎn)了點(diǎn)頭,行了禮后便退了下去。 一直等著青果的莊嬸聽到聲音,迎了出來。 “怎么這么晚才回來,夫人使人來過幾趟了,問姑娘有沒有回來?!?/br> 青果揉了揉有些發(fā)漲的額頭,一邊同莊嬸往屋里走,一邊問道:“小姨那邊有事?” “沒什么事,就是看這么晚了,您還沒回來,不放心。” 青果點(diǎn)了點(diǎn)頭,轉(zhuǎn)身去了凈房梳洗。 等她梳洗好出來,莊嬸已經(jīng)把床鋪好,見青果頭發(fā)還是濕的,便拿了干凈的帕子上前幫她擦頭發(fā)。 “姑娘,不是奴婢多嘴,您下次出門還是應(yīng)該早些回來?!鼻f嬸說道。 “嗯,本來沒打算這么晚的,臨時出了點(diǎn)事?!鼻喙f道。 莊嬸手上的動作一頓,目光便擔(dān)憂的看向青果,“出什么事了?” 青果想了想,便將她跟葉羽放了花燈又去了一趟喬家,卻被喬家拒絕的事說了一遍。 “這家人,怎的這么愚腐呢?人都死了,也跟他們說了,人家這是要斬盡殺絕,卻怎的不想著給小輩們留條活路!”莊嬸嘆氣道。 青果笑了笑,沉聲道:“到也不怪他們,你想,我們跟他們非親非故的,牢里的那個人是他們的親人,活生生的兩條人命,哪里就能憑著我們幾句話,就真的置他們于不顧呢?” “唉!”莊嬸長長的嘆了口氣,說道:“一切都是命,興許,他們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姑娘您也別太難過。” 青果搖了搖頭,輕聲說道:“難過到不置于,就是覺得……”青果默了默,眼前浮現(xiàn)喬家那幾個神色惶惶如驚弓之鳥的孩子,嘆了口氣說道:“只是,可憐了那幾個孩子!” 莊嬸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酒樓的事就這樣定下來了?” “嗯,明天十一皇子會讓人拿銀票和喬掌柜的去官府過契,這樣一下來,就算是定下來了吧!”青果說道:“我姨的胭脂鋪,我也有些眉目了!” “哦!”莊嬸不由高興的問道:“姑娘有看好的鋪?zhàn)恿耍俊?/br> “嗯,唐記銀樓的左前方有一家緞綢鋪,緞綢鋪邊上有一間小門店,看著好像是賣繡品的,似乎生意不好,回頭,找人去打聽一下?!鼻喙f道。 “離唐記不遠(yuǎn),邊上又是賣綢緞鋪?zhàn)拥摹鼻f嬸笑著說道:“這位置不錯,都是做女人家生意的,而且進(jìn)出唐記的都是些貴夫人,要是能得了她們的口啤,姨夫人這生意就不愁做了!” 這也是青果想的。 之前,一直就留心著想找間合適的鋪?zhàn)?,找來找去,都沒什么上心的,等從唐記出來,看到人來人往的綢緞鋪,又看到那生意冷清的繡花鋪?zhàn)訒r,當(dāng)時就覺得,那鋪?zhàn)右谎劬蜕狭诵摹?/br> “我也是這個意思,回頭把這事跟小姨夫說一聲,讓他打聽下這家繡花鋪?zhàn)佑袥]有意轉(zhuǎn)讓或轉(zhuǎn)租什么的?!鼻喙f道。 一夜無話。 次日,青果天不亮就醒了過來。 門外響起鳳梨和襄荷聲音低得低低的說話聲,她歪在床頭聽了幾耳朵,卻原來是鳳梨跟襄荷打聽昨天,她們?nèi)チ四睦铮媪耸裁吹脑?。大多?shù)時候都是鳳梨在問,襄荷偶爾回上那么一句。 青果笑了笑,忽的便想起昨兒的那對琉璃翠鐲子,便喊了襄荷一聲,門簾一撩,鳳梨搶著走了進(jìn)來。 “姑娘,您醒了?昨兒夜里奴婢是一心想等著您回來的,可是嬸不讓,說她一個人等就行了!”鳳梨殷勤的上前侍候著青果。 青果笑了說道:“等我干什么,等我回來三堂會審?” “哎,姑娘,您這說是什么?。 兵P梨嘟了嘴,不高興的說道:“奴婢那是擔(dān)心您,您不回來了,不放心不是!” 青果給了鳳梨一個“真的是這樣的嗎?”眼神,然后呵呵笑著,趿了鞋往凈房去。 鳳梨嘟囔著去整理床鋪,莊嬸從屋外走了進(jìn)來,襄荷見了她,連忙上前一步,從懷里摸了個雕工細(xì)致的錦盒遞了上去。 “嬸,給您,這是姑娘的東西,您給收好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