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節(jié)
正伏案疾書的若雪停下筆,不解地道:”藺初荷,她到底想干什么?“ 藺初荷是大財主藺員外的女兒,藺員外是廣陵有名的地主豪紳,家里富的冒油,妻妾成群,但卻一直沒有子嗣。在藺員外都灰心喪氣要過繼子侄來繼承偌大家業(yè)之時,他的老妻老蚌生珠,在四十多歲的時候為他先后產(chǎn)下一兒一女。 藺員外喜瘋了,將這一兒一女看的格外寶貝,輕易不讓兒女出門。 藺初荷一直被養(yǎng)在深閨,基本足不出戶。但這些日子卻一反常態(tài),幾乎天天都上衛(wèi)家來,雖說是因為衛(wèi)貴妃的事情而來,可她每次來了必要求見若雪。 若雪現(xiàn)在見到那些些貴夫人和小姐就發(fā)怵,裝病都來不及了,哪有可能見她??蛇@人一而再,再而三的來,每次又不說理由,只說若雪見她就知道了,倒叫人覺得蹊蹺。 將毛筆擱在玉石筆架上,若雪沉吟片刻,吩咐丹楹:”悄悄引她到小花廳,仔細(xì)點?!?/br> 藺初荷生得十分漂亮,當(dāng)真如荷花初綻一般,聲音也如黃鶯出谷,婉轉(zhuǎn)無比。不過她的相貌倒在其次,主要是一副靦腆嬌柔的樣子很惹人憐愛。 見到若雪的時候,她竟然像個手足無措的小孩子一樣,粉臉一紅便往她丫鬟身后躲,弄的若雪還以為自己是吃人的妖魔。好在她的丫鬟人高馬大,低聲溫語的安慰她,比她這個小姐還有當(dāng)家主事的氣派。 若雪不由得多看了那丫鬟幾眼,暗贊了一聲,小姐生的漂亮,這丫鬟長相也不俗!雖說化了精致的妝容,但一雙狹長微翹的眼睛漆黑如墨玉,顧盼間風(fēng)流多情,就是長相稍嫌花俏妖嬈了點,帶著一股子邪氣,只怕以后是個不安分的。 但是…… 若雪覺得這丫鬟好生眼熟?。?/br> ”衛(wèi)家小姐,你這么看著奴家做甚?奴家好看嗎?“那丫鬟朝若雪飛了一個相當(dāng)勾人的媚眼兒,飛的若雪打了一個哆嗦。 ”歌郎……“若雪還來及說話,藺初荷已一臉緊張的拉著她的丫鬟:”你不會看上了衛(wèi)家小姐吧?她長的這么美麗?!?/br> 歌郎?若雪一臉黑線,用殺人的目光瞪著那些丫鬟。 登徒歌說了一山的甜言蜜語,打了一萬張保證條子,總算將藺家小姐哄的笑逐顏開的出去了。 回過頭來,正對上若雪一雙清澈略冷的墨瞳,他摸了摸鼻子,張嘴就拉拉雜雜的解釋了一大堆,無非是說他這么辛苦的男扮女妝,就是為了能見她一面,然后抱怨衛(wèi)家的守衛(wèi)太強(qiáng)悍了,他煞費苦心都沒能見到她。 “你到底來干什么,再廢話我讓人扔你出去。”若雪哪有功夫和他磨唧,再說,她覺得自己和登徒歌沒那么熟,見過幾次面而已,哪就到了聽他抱怨的地步。 登徒歌正了正臉色,開門見山地道:“我是為我們王爺而來?!?/br> “瑞王?他怎么了?”若雪還以為是上次的事,那個瑞王被她毒的有后遺癥了,然后譴登徒歌來找自己算賬的。 登徒歌看了丹楹一眼:“有些話我想私下和你談?wù)??!?/br> “休想。”丹楹開始擼袖子:“你這個不男不女的家伙,讓你見小姐就不錯了,你還敢得寸進(jìn)尺?” 登徒歌不跟黃毛丫頭計較,只問若雪:“是關(guān)于你的身世,還有你姆媽的事,你確定要鬧的人盡皆知?” 身世?薛燕? 若雪讓丹楹出去候著。 “你可能是我們王爺?shù)呐畠?。?/br> 若雪正垂眸喝茶,聽到這話,忍不住撩起眼簾看了登徒歌一眼:“又是因為那個飛飛?”她記得那個昱王爺一個勁的叫她飛飛,估計她和飛飛生得很像,讓他錯認(rèn)了。 “飛飛就是你姆媽薛燕,她原名燕雙飛,是岷河燕莊的大小姐?!?/br> 若雪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旭國也有岷河嗎?祈國的岷河可沒有燕莊?!?/br> ”有,在你出生之前有?!暗峭礁杳蛑苛肆聋惔街谋〈揭恍?,玩世不恭的氣質(zhì)不自覺的露了出來:”岷河是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地方,再加上十五年前的燕莊也不是多有名,一把大火燒了個干干凈凈之后,也便沒人記得了。你若不信我,可以問衛(wèi)離。“ 岷河在祈國的西邊,離廣陵山調(diào)水遠(yuǎn),的確不怎么有名,一般人聽過都會忘記。若雪記得岷河,是因為衛(wèi)離提過岷河有一個千層窟,他少時去看過,對那個千層窟很少好奇,所以若雪也就記下了。 若雪面不改色的啜著茶水,便連眸色都沒有改變一下,內(nèi)心卻波濤洶涌,怎么這么巧?她和衛(wèi)離剛懷疑薛燕的身世有假,登徒歌便來告訴她薛燕的真實身份了? “你不必懷疑我們?!钡峭礁杩嘈α艘幌拢骸拔覀兺鯛斦伊搜嚯p飛許多年,可一直未找著,直到最近才誤打誤撞找著了?!?/br> 說起這個事,登徒歌也是一肚子苦水。 當(dāng)初,王爺才見了若雪一面,便決定派出飛龍剎調(diào)查若雪,奈何衛(wèi)離那個人真是難纏至極,一察覺有人在查若雪的身世,他便不分青紅皂白的反擊,并將若雪的身世故意弄的撲朔迷離。 飛龍剎調(diào)查的毫無進(jìn)展,還有好幾個人傷在衛(wèi)家人的手上,不過王爺一直不死心,他當(dāng)若雪是救命稻草一般,總覺得她和他的飛飛有某種聯(lián)系。甚至拖著病體來祈國,就是打算親自來祈國查若雪的身世。 也許是他們王爺?shù)男囊馓珗?zhí)著,不久之后,飛龍剎傳來消息,衛(wèi)家小姐身邊出現(xiàn)了一位和她長的極像的女子。王爺大喜過望,不顧病勢沉重,直接趕來廣陵了。 若雪并不懷疑東方旭一直在找薛燕,因為上次他喊“飛飛”的模樣令她記憶深刻,她只是懷疑登徒歌的說法:“我可以肯定我不是你們王爺?shù)呐畠骸!?/br> 登徒歌再次苦笑:“不妨對你說實話,是與不是,還在調(diào)查中,不是你我說了能算的。因為我們先前不知道她改了名字,一直用燕雙飛和她的畫像在找人,叫燕雙飛的人找了不下幾百個,個個都不是她。而她的畫像……” 他頓了頓,一臉赧然地道:“她的畫像是我們王爺畫的,可我們王爺繪畫鳥蟲魚栩栩如生,繪女子的畫像……那技術(shù)差的不止一點半點,西施可以繪成母大蟲……如果不是上次遇到你,我想我們一輩子都可能找不到燕雙飛……” 這么相像的母女,可他當(dāng)初看到若雪時,卻只覺得她與畫像上的女子有一分相同,可見燕雙飛的畫像走樣到何種地步了。 別人的畫功,別人的智商,若雪不予置評。 不過,她知道東方昱是被旭國的福郡王拋棄的孩子,聽說失蹤了十幾年,后來被兄長東方熙找到。那時旭國紛紛亂亂,七十二路反王云集,個個都想當(dāng)皇帝。東方昱因其武功和軍事能力出類拔萃,帶領(lǐng)軍隊將各路反王一一消滅,最后輔佐兄長上位。 旭國的軍事方面一直較弱,后來有了東方昱后,軍事方面逐漸在加強(qiáng),但這并非東方昱出名的地方。 他出名是因為一直單身。 一個權(quán)勢滔天,長相俊美如戰(zhàn)神的年輕男子,三十歲了既不娶妻,也不納妾,叫人不懷疑他有隱疾都難。更何況,他的身邊常年跟著一個長相花俏的歌主,所有人都以為他們是一對斷袖。 好在登徒歌此人除了跟主子不清不白以外,在外一向都是花中客,倒為他們洗清了不少流言蜚語。 可這會聽登徒歌這么一說,東方昱單身顯然另有隱情,還跟她們母女有關(guān)。不過,既然知道了薛燕的真實身份,許多事情只要一查就會水落石出。 “想必你也知道,我們王爺失蹤過許多年,其實他沒有失蹤,他只是被燕雙飛的父母收為義子了?!?/br> 若雪看了登徒歌一眼,這家伙顯然知道不少。 登徒歌受了她那一眼的鼓勵,馬上把自己了解的事情全告訴她了。 原來,東方昱和燕雙飛一起青梅竹馬的長大,兩人情愫暗生,互許終生。燕雙飛的父母樂見其成,只等他們大一點便讓他們成親,一家人生活的快快樂樂,羨煞旁人。 東方昱十五歲生日的時候,為了替他慶祝生日,燕雙飛陪他出莊游玩。少男少女玩的很高興,又因為喝了酒,情不自禁的偷吃了禁果。 原本這也沒什么,橫豎兩人是要成親的,只是提前洞房了??烧l知東方昱次日醒來時,發(fā)現(xiàn)床上的女子不是燕雙飛,而這個場景偏偏還讓從外面跑來的燕雙飛看到了。 燕雙飛氣跑了,東方昱追出去,怎么找都找不到她的人,本以為她回家了,誰知回到燕莊也沒有人。東方昱出莊去尋燕雙飛,卻碰到一幫武功高強(qiáng)的黑衣人要抓他。 彼時東方昱雖然只有十五歲,但他在燕氏夫婦的精心培養(yǎng)下,身手早已是同輩人中的佼佼者,一般的場面應(yīng)付自如。但這幫黑衣人顯然有備而來,見面不過招,直接用藥物將他放倒。 等東方昱醒來的時候,他已被關(guān)在一座銅墻鐵壁一樣的地牢里。黑衣人的頭領(lǐng)一直逼他交出??ね踅o他的東西,對他嚴(yán)刑拷打,審迅逼問。為了防止東方昱逃跑,他們給他下了軟筋散。 東方昱根本不知道他們要的是什么東西,至于??ね?,他早忘光光了,他只自己是旭國人??扇嗡绾畏终f,那幫人就是不信,只將他打的鮮血淋離,奄奄一息。 東方昱擔(dān)心燕雙飛,想盡快出去,便謊稱他把??ね踅唤o他的東西分別埋在六個地方,可以帶他們?nèi)フ摇?/br> 只要出去了,他想,總是有辦法逃跑的。 可他沒有想到的是,他好比一個香餑餑般,一出去后,猶如一塊鮮rou入了狼堆,幾乎所有的人都在找他,爭奪他!都是為了福郡王交給他的東西,他根本無處可逃! 這個時候,他已經(jīng)知道自己不在祈國,而是在旭國了。 其間他絞盡腦汁逃走過數(shù)次,但因為勢單力薄,不是被這幫人抓住,便這被那幫人抓住,所在的地方除了地牢就是地牢,不是被鞭打就是審迅逼供,整個人被折磨的血rou模糊。 在這之前,東方昱一直過著大少爺般的生活,除了煩惱如何讓心上人更喜歡自己,基本沒有什么煩心事。從未想過厄運會落到自己頭上,并被人如犯人般的囚禁…… 這種慘無人道的日子一直過了五年,直到??ね醯呐f部找到他,并將他救了出來。 這時候,東方昱已經(jīng)二十歲了,見外面陽光燦爛的那一刻,他有一種仿若隔世的感覺。而這幾年的牢房生活,雖然摧殘了他的身體,卻沒有摧殘他的意志。 在牢里,他除了思念燕雙飛和義父母,一直沒有停止練武,沒有內(nèi)力,他就拖著殘破的身體,拖著沉重的鐐銬和鐵鏈慢慢比劃,日夜琢磨招式。 與兄長會合后,他想要回祈國回燕莊。但此時并不表示他安全了,那些想爭奪皇位的反王沒死,個個都想逼他交出??ね醯臇|西。 二十歲的東方昱已非當(dāng)年十五歲的少年了,非常明白,憑一己之力,難以與一個國家的軍隊對抗!他這時候回去,只會給燕莊和飛飛帶來災(zāi)禍和厄運,除非他有能力將這些想抓他的人統(tǒng)統(tǒng)都消滅! 于是,他聽從兄長的勸告,決定組建自己的力量和軍隊——如果他連保護(hù)自己的能力都沒有,如何保護(hù)愛人和家人? 同時,他求兄長派人去祈國打聽燕莊和飛飛的消息。 但是,打聽回來的消息卻令他悲痛欲絕,肝腸寸斷!燕莊在他被抓后,便被一把大火燒了個一干二凈,他的義父母死于大火之中,而燕雙飛自那次跑了以后,就一直音迅全無,仿佛從整個人間消失了一般。 為此,東方昱屢次不顧危險,強(qiáng)行帶人回祈國尋找燕雙飛,但每次都一無所獲,反而差點丟了自己的性命。 不過他沒有死心,知道要找燕雙飛,沒有足夠的人力物力是不夠的。所以他咬牙發(fā)狠,用了幾年時間平息了旭國的內(nèi)亂,將那些對他不利的人鏟除殆盡。 自此以后,他往返祈國與旭國之間尋找燕雙飛,他總是抱著一絲僥幸——因為燕雙飛知道他是旭國人,說不定會來旭國找他,所以他也在旭國境內(nèi)尋找。 直到碰到若雪,他的尋找才算有了突破口。 聽完登徒歌的敘述,若雪久久無語,就因為和燕雙飛偷吃了一次禁果,東方昱便認(rèn)為她有可能是他的女兒?他是哪來的這么大的自信??? ※※※※※※ 離薛燕那棵樹不遠(yuǎn)處的山坡,有人迎風(fēng)而立,默默遙望大樹,寬大的玄色繡金錦袍若蝶翻飛,腰掛扇形碧色玉佩,墨色長發(fā)輕揚,身姿修長傲然。 衛(wèi)離踏著山間的落葉,安步當(dāng)車而來:“小候爺,你都站幾個時辰了,走吧?!?/br> “等等吧?!睕r鴻霄微啟唇,清潤的聲音淡淡的消散在風(fēng)里:“她怕蛇,等她下來了我就走,放心吧,我知道她不想見我,我不會讓她發(fā)現(xiàn)的?!?/br> 衛(wèi)離以指輕揉額角,偏頭覷著況鴻霄清癯俊秀的臉龐,發(fā)現(xiàn)他的視線一刻也沒離開過那棵大樹,不,應(yīng)該是沒有離開過他的丈母娘。所幸那棵樹光禿禿的,葉子都差不多掉光了,不至于讓他看不到人。 但即便是這樣,衛(wèi)離還是覺得有些殘忍,遠(yuǎn)不如短痛來的痛快。因為自打薛燕有這個毛病后,況鴻霄幾乎每天都在樹下守著她,而且還是在薛燕看不見的地方,那深深凝視的目光,仿佛是要將她刻進(jìn)心里。 “小候爺,現(xiàn)在這季節(jié),蛇都已經(jīng)冬眠了,何況還有老瑞守著她,你的擔(dān)心是多余的?!?/br> 況鴻霄安能不知道這些,他不過是自欺欺人,為自己找個能在薛燕身邊呆下去的理由罷了,卻被衛(wèi)離一語道破。 他嘴角似有若無的微揚,笑容說不出是苦澀還是甜蜜:“你何必揭穿我呢?”在衛(wèi)離默然無語時,他又從肺腑里發(fā)出一道深深的嘆息:“就是因為有老瑞在,我才更不能走啊。” “……”衛(wèi)離。 “試想,若雪不理你了……” “她沒有不理我,也不會不理我。”衛(wèi)離最忌諱人家咒他和若雪了,毫不猶豫打斷況鴻霄的話。 況鴻霄似笑非笑地睨著他:“果真如此有自信的話,那你何不待我說完?我只是打個比方而已,你都經(jīng)不起么。” 衛(wèi)離微蹙眉頭,那雙宛若黑晶石般的桃花眼眸閃過一絲脆弱:“不想一語成讖?!?/br> “我知道,你膽小如鼠,迷信的要死,便連吃個梨子都不敢與若雪分著吃,就怕觸著分離的意頭。”況鴻嘴邊的淺笑擴(kuò)大,略帶挪諭的道出某人深藏在心底的隱憂:“據(jù)說,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懦弱到了不敢與她分吃桔子的地步,不會是真的吧?” “當(dāng)然是真的?!毙l(wèi)離傲嬌的撇了他一眼,精致的眉梢眼角笑與不笑皆是萬般風(fēng)情:“分橘即分居,夫妻是不能分著吃的?!?/br> “哼,夫妻,你也好意思說出來,你與她是哪門子的夫妻?不過是對兄妹而已,吃不吃梨,分不分橘,能影響到你們什么?” 衛(wèi)離厚顏無恥慣了,臉不紅氣不喘地說:“小心駛的萬年船,我這不是防微杜漸么,省得有朝一日真發(fā)生那樣的事,我哭都沒地哭去。而且,就算能吃我也不想吃,吃了心里膈應(yīng)的慌,總提心吊膽的怕應(yīng)驗。” 況鴻霄沉默了一會兒,一針見血地指出:”你這是不自信的表現(xiàn),這些恐懼和害怕,來源于你對你們的感情沒信心。因為在內(nèi)心深處,你總覺得你們有一天是要分開的,所以處處怕觸霉頭?!?/br> ”不自信便不自信吧?!?/br> 衛(wèi)離并不打腫臉充胖子,坦坦蕩蕩地道:“古人云:生于憂患死于安樂,正是因為這份憂慮,我才特別珍惜這份感情,特別用心去維護(hù)!像對待易碎的稀世珍寶,時時刻刻都捧在手心,就怕因為自己偶爾的輕忽和不小心,使這個來之不易的寶貝出現(xiàn)裂痕?!?/br> 況鴻霄微微怔住了,這才把視線從薛燕身上收回來,投到身邊這個宛若芝蘭玉樹的年輕人身上,仿佛頭一次認(rèn)識他似的上上下下的脧巡。 衛(wèi)離任他打量,一臉安然的總結(jié):”總之,我認(rèn)為小心點沒錯,在感情中有自信是好事。但若一些眾所周知的避忌你都不知道避開,往好了說,是你對你們的感情有信心,覺得那些都是無稽之談;但往壞了想,何嘗又不是你不在乎對方的表現(xiàn)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