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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莊主是妻控在線閱讀 - 第187節(jié)

第187節(jié)

    況鴻霄朝他拱了拱手,由衷地道:”與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br>
    衛(wèi)離淡然一笑,自嘲地道:”小候爺愧煞我也,我承認(rèn)我是小心過了頭,我這人心眼小,且容易滿足。若雪她偶爾說一句’不想和你分梨子吃‘,雖然我明知她是敷衍我的成份居多,但我還是會心花怒放,覺得她是看重我,心里有我才這么說?!?/br>
    況鴻霄聞言,恨不得五體投體的拜他幾拜,后悔不迭地道:“抱歉,我不應(yīng)該因為你年紀(jì)小,便覺得你在感情方面不如我。我沒想到你年紀(jì)輕輕,卻能把感情分析的這么透徹,令我受益匪淺。與你一相比,我感覺我是白活了?!?/br>
    他誠心實意地道:“難怪若雪離不開你,你的這份周到和細(xì)致,足以打敗任何情敵!我要是早點認(rèn)識你就好了?!?/br>
    “小候爺,周致細(xì)致,細(xì)心體貼這些,都只能起輔助作用。”衛(wèi)離當(dāng)師傅當(dāng)上癮了,一點都不吝賜教:“最主要的是大方針要把握準(zhǔn)確?!?/br>
    “能者為師,何為大方針?”

    “對方的底限?!毙l(wèi)離伸指撣開一片被風(fēng)吹來的黃葉,動作優(yōu)雅而高貴:“如果喜歡她,就要尊重她,了解她,千萬莫觸及她的底限!因為你一旦觸及了,過后盡管你想千方設(shè)百計的補救,可那道傷痕只會變淺,不會消失?!?/br>
    況鴻霄這次是真的沉默了。

    隔了好半響,他幽幽地問衛(wèi)離:“你究竟是來干嘛的?我怎么感覺你是來落井下石的?”

    衛(wèi)離忍俊不禁:“你總算猜對了?!?/br>
    “……”

    況鴻霄又去遙望樹上的薛燕:“若雪讓你來的?”

    “不是,她才不會管這些?!毙l(wèi)離搖了搖頭:“我只是不想你一錯再錯下去,然后因為感情失敗而導(dǎo)致投資失敗。畢竟,我們現(xiàn)在是合伙人,賺銀子要一起賺,賠了也不能讓你一個人賠是不是?!?/br>
    “……”就說堂堂天下第一莊的少莊主,居然會有閑暇與他嗑牙,還破天荒與他探討感情問題,原來重點在這里。

    但他不認(rèn)為自己錯了。

    “衛(wèi)離,我懂你說的是什么,但我很尊重她,也不會觸及她的底限!“

    況鴻霄的面容寧靜而安詳,聲音異常的認(rèn)真:“秋棠是做過我的通房,但那是以前的事,后來我常年在外面漂泊,便讓母親將她配人了。你也是世家子弟,這些你該懂的?!?/br>
    這些衛(wèi)離當(dāng)然知道,按豪門大族的規(guī)矩,爺們婚前房中有一兩個通房是很正常的事,好些個世家子弟,十三四歲的時候屋中就有好幾個通房了。而秋常,正是況鴻霄未成親之前的通房丫鬟。

    況鴻霄為家人所傷后,便譴散了丫鬟,秋常也被配了小廝。

    至于思琴,卻是候爺夫人沈氏賜給兒子的,不過況鴻霄未曾理會。估計沈氏也沒料到思琴會是南疆人,秋棠也被思琴買通了。

    這些人與向薛燕下盅的那人是同一路人,他們這次利用威遠(yuǎn)候府來廣陵,一是想抓回薛燕;二是想再次向薛燕下盅,從而讓薛燕聽他們的擺布。

    好在早有防備,很快就將這些人一網(wǎng)打盡。只不過那些南疆人因上次吃過虧,此次派來的皆是些小嘍羅,審問出來的消息都不堪大用。但衛(wèi)離有足夠的耐心——早晚會被他抓到!

    只是,有一點他始終琢磨不透,這些南疆人為什么要幾次三番的抓薛燕?換言之,薛燕身上有什么是他們想要的?這會不會跟她的真實身份有關(guān)?

    ”衛(wèi)離,以前的經(jīng)歷我無法抹去,但那是因為我沒有早點碰到她。如果我像你一樣,能夠早點碰到自己喜歡的人,我也只會一心一意的待她,以她為重的?!?/br>
    衛(wèi)離看了看況鴻霄,沒有說什么,小候爺為了薛燕委實殫精竭慮,只是人生中許多事情卻需要天時地利人和,能在對的時間碰到對的人,那是你的運氣。

    衛(wèi)離認(rèn)為自己運氣頂天了!若再晚幾年碰到若雪,他和若雪之間指不定是什么局面,說不定比況鴻霄還慘……

    這么一想,衛(wèi)離又圓滿了。

    明知道一切都對自己不利,況鴻霄卻并不氣餒,他擁有一顆百折不撓的心,可以克服任何困難:”衛(wèi)離,你相信我,雖然我遇到她晚了,但我會對她很好很好的!這次我承認(rèn)自己疏忽了,以至于讓她受到傷害,我也無法原諒自己?!?/br>
    可能覺得雪上加霜的事情干的差不多了,衛(wèi)離難能可貴的寬慰起他來:”這次也不能怪你,誰叫你運氣不好,在這個時候惹我姆媽。她不理你。你又要半夜撞墻,又是放天燈,忙的分身乏術(shù),難免顧此失彼?!?/br>
    這哪是安慰的話?簡直是捅人刀子好不好!況鴻霄沉默了一會兒,終于忍不住道:“快去哭衛(wèi)貴妃吧,別到處晃了?!?/br>
    好吧,衛(wèi)離覺得石頭砸多了也不好,轉(zhuǎn)身就走,臨走前他又問道:“小候爺和凌經(jīng)亙關(guān)系如何?”

    況鴻霄不明他天外飛來一筆想干什么,下意識地道:“點頭之交?!?/br>
    “那就好。”衛(wèi)離微微頜首,極為厚道地說:“我姆媽曾經(jīng)是凌經(jīng)亙的妾室?!毖粤T,衣袂飄飄的離開了。

    凌經(jīng)亙!

    況鴻霄怔忡在當(dāng)場,久久回不過神來。

    ------題外話------

    若雪毛了:到底哪個是親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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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 163 一枝鮮花正當(dāng)春

    更新時間:2014820 0:12:31 本章字?jǐn)?shù):6619

    有人歡喜有人憂,對于衛(wèi)貴妃的薨逝,最高興的莫過于錢氏母女,表面上這兩人和眾人一樣,面帶哀戚,實則高興壞了——衛(wèi)貴妃一死,衛(wèi)家等于倒了一個最大的后臺,而凌若雪也就拽不起來了!

    當(dāng)然,即使少了衛(wèi)貴妃這個助力,衛(wèi)家也不是那么容易憾動的。遠(yuǎn)的不說,衛(wèi)家莊富甲天下,每年都會向朝廷捐獻大量的財物和糧食,以濟黎民。而衛(wèi)焰年紀(jì)輕輕便在疆場屢建戰(zhàn)功,他日得勝回朝,論功行賞,拜將封侯亦不在話下。

    再者,衛(wèi)家本身不是以裙帶關(guān)系起家,有衛(wèi)貴妃固然錦上添花;沒了衛(wèi)貴妃反而會少受些猜忌,所謂樹木招風(fēng)。

    但凡有點眼力見的人,都認(rèn)為衛(wèi)貴妃的逝去對衛(wèi)家來說不算壞事,至少皇上會對衛(wèi)家放心許多。

    錢氏和凌輕煙不是不明白這一點,不過,愛幻想是女人的通病,總是希望事情朝著自己想像的方向發(fā)展。

    比如:疆場上刀劍無眼,衛(wèi)焰要是戰(zhàn)死沙場了呢,那還拜個屁將啊!到時衛(wèi)家莊只剩衛(wèi)離,任他有通天的本事,也是孤掌難鳴,衛(wèi)家垮臺是早晚的事。

    衛(wèi)家一垮臺,凌若雪便成了喪家之犬,誰都可以痛打落水狗了……

    每每想到這,凌輕煙和錢氏便感覺出了胸中一口惡氣,恨不得仰天大笑三聲。然而,當(dāng)她們母女幸災(zāi)樂禍的捂嘴偷笑時,趙mama帶來的消息卻讓錢氏當(dāng)場變了臉。

    “夫人,派去廣陵的人全軍覆沒,便是威遠(yuǎn)候夫人的幾個丫頭也遭橫死,聽說遇上了兇惡的盜匪,俱都身首異處?!?/br>
    “廣陵有盜匪嗎?廣陵會有盜匪嗎?”

    錢氏憤而拍座,氣的雙眉倒豎:“有衛(wèi)家在廣陵,那些盜匪又不是不要命了,去那里不是等著被剿嗎?氣死我了,掩人耳目都不會找個讓人信服的理由!”

    趙mama朝氣瘋的錢氏使了個眼神,拿嘴撇了撇凌輕煙。

    “煙兒,你回房去吧,娘有事和趙mama商量?!?/br>
    凌輕煙微嘟著紅唇,不高興的站起身:“娘,你們究竟有什么事瞞著我???還有,您上次不是說有法子讓凌若雪自己承認(rèn)身份嗎?還要多久???“

    錢氏急于知道詳情,便放緩語氣:”煙兒,娘做一切都是為了你好,聽話,娘一旦有了好消息,自然會告訴你的。”

    “您只管敷衍我吧。”凌輕煙冷著臉朝外走:“世子走之前,我讓您快點想辦法,您嘴里說有辦法,卻拖來拖去,一直拖到世子開拔了都沒有法子。如今可好了,等世子立功回來,不說世子妃位,只怕世子側(cè)妃都沒有女兒的份了?!?/br>
    “唉……你這孩子,娘答應(yīng)過你的事,什么時候沒有兌現(xiàn)過。”被女兒毫不留情的諷刺,錢氏臉上訕訕的。

    等凌輕煙一走,趙木香便將廣陵的情況一五一十的稟報給錢氏。錢氏一聽,急的猶如熱鍋上的螞蟻:“照你這么說,衛(wèi)家早有防備,那我們派去的人如今怎么樣了?是死還是活?不會將我們供出來吧?”

    “夫人且放心,老奴做的很巧妙,那些人雖然死的死,抓的被抓,但老奴保證他們不會供出我們?!壁w氏半垂著臉,眼里的光芒讓人看不清楚:“只是,不知威遠(yuǎn)候府那邊會不會泄露出什么?!?/br>
    聽說不會被供出來,錢氏松了一口氣,端起茶盞:“我只不過小小的利用了一下威遠(yuǎn)候夫人,她能說的也有限。只要那個叫秋棠和思琴的丫頭一死,便沒我們什么事了?!?/br>
    ”那就好?!摆w木香似乎也放下心來,然后垂頭看著腳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錢氏抿了一口茶,又煩惱地將茶盅頓在雕花茶幾上:“只是如此一來,我們還怎么捉燕雙飛回來?不說我們派出的人不是衛(wèi)家人的對手,便是我娘家派出的人也非衛(wèi)家的對手啊,難不成就這樣一直任薛燕逍遙在外?那何年何月我才可以得到帝王紫金的下落?”

    趙木香忍了忍,終于忍不住了問出心里的疑問:“夫人,外界一直盛傳旭國的瑞王知道帝王紫金的下落,且擁有帝王紫金的鑰匙,這些年,想找帝王紫金的人一直盯著瑞王不放,可夫人為何一口咬定鑰匙在燕雙飛身上?”

    “咯咯……那些人真是太蠢了!在這個世上,除了燕雙飛,也就只有我知道事實的真相了?!卞X氏得意的笑了起來,伸手從碟子里拈了顆葵花籽,慢悠悠地道:“這就要說到我小時候了,那會你還沒來侍候我,有些事你自然不知道?!?/br>
    “當(dāng)年昱到燕家的時候,是孤身一人,但你應(yīng)該知道,昱被扔棄只是個幌子,實際上,??ね跖闪藥讉€功夫高深的護衛(wèi)保護著他??珊髞砟切┳o衛(wèi)皆不見了,只余昱一個小娃娃,正好被燕雙飛撿回來當(dāng)?shù)艿??!?/br>
    “那時候昱和燕雙飛都很小,根本不知事,我大他們兩三歲,已經(jīng)懂得一些事了。外界只知道??ね鯇⒌弁踝辖饌鹘o了昱,可他們不知道昱那時候還不到三歲,他根本不知道帝王紫金是個什么東西,只聽福郡王說很重要,并反復(fù)囑咐了他多遍,強迫他記住。”

    “昱非常喜歡燕雙飛,小孩子嘛,就想把自己秘密同對方分享,這樣才顯得親密無間。于是,昱把帝王紫金的事告訴了燕雙飛。為了表示自己說的不是假話,他還將??ね踅o他的鑰匙送給了燕雙飛。”

    “燕雙飛懵懵懂懂的,回頭就把昱送給她的東西交給了表姨母和表姨父。不過燕雙飛從小記憶就好,這件事她一直記得。昱后來卻忘了個一干二凈。我呢,因為是他們的表姐,他們兩個小娃娃說秘密,也不知道避著我?!?/br>
    也許是因為往事太美好,抑或是心里太自得了,錢氏的嘴邊漾起美滋滋的笑容:“我雖然聽在心里,但那時的我也不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而且,有一段話昱是附在燕雙飛的耳朵講的,我沒聽到。直到后來大了,常聽到爹娘說到帝王紫金,我才憶起此事。”

    “原來如此?!壁w木香嘴邊噙上一抹笑容。

    “不過知道是一回事,但燕雙飛為人精怪,我怎么哄騙她,還要用珍貴的貓眼跟她換,她都不肯將鑰匙交給我,也不肯告訴我帝王紫金的下落,弄得我和我爹娘束手無策。“

    錢氏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儼然很無奈的樣子:“你知道,我也是沒有辦法才那樣對她……怎么說我們也是親戚,自小到大我很疼她的……要怪只能怪她不聽我的話,怪她自己命不好……”

    還怪她生得比你美;怪她不該得到昱的愛,還是獨一無二的愛。趙木香那時已到了錢氏的身邊,豈會不知道錢氏的那點小心思,只是不曾點破而已。

    錢如珍從小到大就喜歡東方昱,喜歡到把一個小自己幾歲的男孩喊哥哥——因為東方昱老逼著燕雙飛喚他哥哥,而燕雙飛卻要東方昱喚他jiejie,錢如珍為了討好東立昱,滿足他想當(dāng)哥哥的心愿,不惜倒過來叫他哥哥。

    錢如珍那時出落的如鮮花一般,喜歡她的少年也很多,可她只愛東方昱,再加上東方昱比尋常少年都生的高大俊美,錢如珍對他迷戀到茶不思飯不想的地步。

    可東方昱只喜歡燕雙飛,如驕陽般的少年眼里誰都看不到,灼人的目光一天到晚黏在心上人身上,若非大家都是親戚,他理都不會理睬錢如珍。

    因為這樣,錢如珍對燕雙飛又妒又恨,表面上和燕雙飛親如姐妹,實則恨不得燕雙飛立即從世上消失。帝王紫金只是一個催化劑,一個錢氏可以用來迫害燕雙飛的藉口。

    錢氏暗害燕雙飛的每一步趙木香都有參予,而燕莊的那把大火,卻是錢氏的爹娘聯(lián)合南疆人做的。人性自來如此,在利益的驅(qū)使下,一點點的親情算什么,威逼利誘不成,又怕事情泄露出去,殺人滅口便可以掩蓋一切丑惡的真相。

    南疆一面和錢氏的爹娘合作,一面又想獨吞帝王紫金,于是便讓龍香榭化名趙木香,命她潛伏在錢如珍的身邊竊取消息。趙木香做丫鬟時便試圖從燕雙飛口中打聽消息,所以她一度對燕雙飛非常好。

    燕雙飛落到如此田地,趙木香功不可沒,她和錢氏一丘之貉,自然不會對錢氏的所做所為有什么微詞,只問錢氏接下來怎么辦。

    錢氏咬了咬牙,水媚的吊梢眼里閃著陰狠毒辣的光芒,恨恨地道;“衛(wèi)家!衛(wèi)家我是啃不動,但總有人啃的動!如若那些野心勃勃的人知道衛(wèi)家想獨吞帝王紫金,你猜他們會怎么做?”

    “夫人的意思是?”

    錢氏抬高下巴,瞇著眼,不懷好意的嘎嘎笑了兩聲:“找人將這消息放出去,到時四方云動,我就不信衛(wèi)家在自身難保的情況下,還能護住燕雙飛。等時機一到,我們只需坐享其成即可。”

    趙木香連贊錢氏高明:“這計策也只有夫人這樣的人才想得出來?!?/br>
    ※※※※※※

    草長鶯飛的二月天,拂堤楊柳醉春煙。靖城位于祈國北方,即便在二月也是寒風(fēng)料峭,乍暖還寒的樣子。

    此時正值晚膳時分,悅來客棧門口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一輛普通的青油馬車停在客棧門口,從車上率先下來一個面目白皙,眉清目秀的青袍少年。

    他大約十三歲左右,身材瘦削,肩上輕輕松松地斜扛著一把古拙的大劍,稚氣未脫的臉上有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人的時候格外的犀利有神,與他的年紀(jì)一點也不相符。

    少年目光如電的掃視了周圍一圈,又看了看悅來客棧的牌子和門大的石獅子,接著撩開青布車簾,對里面的人說:“公子,這個客棧人挺多的,想來比較容易打聽消息?!?/br>
    “嗯,那就這間吧。”

    車?yán)锏娜松碜溯p盈的下了馬車,卻是一個十四五歲的少年公子,穿著一襲樸實無華的冰藍(lán)色長袍,如墨的黑發(fā)用玉帶高高束起,長的十分俊俏,一下車便引得周圍的人紛紛駐足打量。

    但見他面如美玉,唇若點朱,一雙宛若清泉般的眸子干凈無垢,顧盼之間星星點點的流光寰轉(zhuǎn),攝人心魄,渾身上下自有一股與旁人絕不相類的風(fēng)姿氣度,整個人如芝蘭玉樹般立于馬車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