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誰才是黃雀?
接下來的三天,楊恒與阿黛爾一直都呆在驛館內,沒有外出。 在阿黛爾的“抗議”之下,原本安排給他們的俊男美女基本都撤了,除了幾位伺候他們起居生活的侍婢之外,前些日子就象小蜜蜂一樣圍著他們“嗡嗡”轉的“鶯鶯燕燕”已看不到。 對于此事,跟楊恒已經(jīng)混得比較熟的方忠曾經(jīng)問過楊恒。 “楊大人,我就不明白了,我們給您安排的可都是精挑細選的處子啊……您……您就不留下幾個來……嘗一嘗?!” “唉!”楊恒一臉無奈地道“方兄弟,你有所不知,女人善妒啊,我這也是迫于無奈……”說話的時候,他“意味深長”地望了一眼阿黛爾的房間。 “咝——”方忠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涼氣,心想“阿黛爾可是燁陽城符術界神一般的人物啊,居然跟楊恒有染……這……”對于這個“震憾”的消息,他的反應先是驚訝,然后是懷疑,因為阿黛爾雖然美艷不可方物,但對男人向來不假辭色,這種名聲不僅在燁陽城中人盡皆知,就連其他城邦亦是廣為流傳。 “這……”方忠思索了一會,小心翼翼地問楊恒道“那要在下將你們兩人安排在同一個房間嗎?” 楊恒皺著眉,拼命地搖頭道“不用,不用,已經(jīng)……已經(jīng)膩了!再說了,總粘在一塊,別人會說閑話的?!?/br> “也對。”方忠仿佛感同身受似地點了點頭。 這時,阿黛爾那邊的房門“刷”地拉開,阿黛爾身穿一襲月白色武士袍服,大步從房內跨出,朝著楊恒的房間走來。 兩人的房間僅隔著一個類似天井一樣的小花苑,平時一打開門就能看到對方房間內的情況。 阿黛爾手里拎著一壇花蜜酒。 看樣子,她是過來跟楊恒喝酒的。 阿黛爾不施粉黛,鬢邊雖有白發(fā),但皮膚細嫩光滑,身材比少女還要曼妙,此時穿著緊身武士袍服,長發(fā)隨意盤著,反而更顯風姿綽約,有一種成熟美婦的別致誘惑。 阿黛爾進到房內,將花蜜酒“砰”地放在桌上,對楊恒道“我好悶,陪我喝酒?!?/br> 她說話的時候,眼睛只看著楊恒,仿佛方忠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這一種表情……是女人只有在面對情人時才會表現(xiàn)出來的嬌嗔,象方忠這種經(jīng)常在花叢中游走的人,特別的熟悉。 他瞬間明白,楊恒說的可能是真的! 阿黛爾坐了下來,她拿起桌上的碗,倒了兩碗酒,遞給楊恒一碗,楊恒一臉淡漠地接著,她自己端了一碗,一飲而盡。 楊恒也嘗了一口酒,撇撇嘴道“這哪是酒啊,明明就是糖水?!彼畔峦?,從身旁的柜子中,取出一壇“鎮(zhèn)山之寶”——梨花燒! “喝這個!這個才帶勁!” “我不喝這個酒的?!卑Ⅶ鞝柊櫭紦u頭道“太嗆!” “我喜歡喝!”楊恒將手中的花蜜酒放下,另外取了一只空碗,倒上“梨花燒”,正想喝! 阿黛爾一把奪過他手中酒碗,“砰”地放在桌面上,酒飛濺出來,灑了一桌子。 一瞬間,空氣似乎凝固了! 方忠很尷尬。 人家兩口子在?;專约簠s杵在這里,算是怎樣? 這時,阿黛爾終于回過頭來,眼神凜凜地盯著方忠。 方忠不由得打了個激靈。 “方驛丞,你還有什么事嗎?”阿黛爾冷冷地問道。 方忠一臉尷尬地笑道“沒……沒有,沒有!我先行告辭了,你們兩位……喝,喝!呵呵……呵呵呵……” 楊恒一臉苦笑地看著他,眼神中滿是“同情”,他朝方忠擺了擺手,意思就是說“兄弟,不好意思啦!你先走吧。” 方忠亦回之以同情的眼神。 “兄弟,你辛苦了!” 方忠走了。 楊恒重新端起桌上的“梨花燒”,一飲而盡,之后,便用“蟻語傳音術”對阿黛爾道“大師,你演戲的天份可真是令人驚嘆?。 ?/br> 阿黛爾慢條斯理地喝著蜜酒,面無表情地應道“我是真的不喜歡喝梨花燒,不是裝的?!?/br> 楊恒聽罷,將桌上那碗蜜酒喝掉一半,然后摻上半碗梨花燒,晃了晃,然后遞給阿黛爾道“你嘗嘗!”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并沒有用“蟻語傳音術”。 阿黛爾一臉狐疑地看著楊恒。 “試一試吧,又不會死?!”楊恒把碗又遞前了一些。 阿黛爾接過碗,先是淺嘗幾口,咂了一下唇之后,然后便“咕咕”地一飲而盡了。 “酒不錯!”她的眼中盡是笑意。 楊恒笑道“相信我,沒錯的?!?/br> …… 赤嵌王城,原銘寢宮內。 原銘撫摸著玉盤上的一塊晶石,眼中閃著如同狐狼一般的綠光。 與之相映成趣的則是,盤中晶石散發(fā)著瑩瑩藍光,光芒與原銘的眼神連綴在一起,就象天空中交相輝映的星星。 在一旁的高士其向原銘介紹道“這是薩天刺從新礦場中采掘出來的星紋礦晶,比起我們現(xiàn)有礦場中的礦晶可是好太多了。” “這種礦晶算哪一個級別?”原銘將眼神從礦晶上挪開,緩緩地坐回書案后的椅子上。 天下間鐘靈毓秀的地方有不少,當這些地方的山川河流以及生物被靈氣孕養(yǎng)到一定程度時,便會產生異變,到那個時候,天材地寶便會時不時地橫空出世,星紋礦晶算是其中一種。 災變之后,天地間的邪氣與靈氣都大爆發(fā),各地異象頻生,這種富含天地靈氣的礦晶亦在多個地方被發(fā)現(xiàn),但能形成礦脈的,為數(shù)極少! 赤嵌城現(xiàn)有的舊礦脈是在十五年前發(fā)現(xiàn)的,開掘出來的礦晶極富元氣,用來煉丹、煉器、煉符均是上上之選。用礦晶煉出來的武器,殺傷力完全凌駕于其他普通武器,成為赤嵌城獨有的大殺器。 更有甚者,赤嵌城藥師公會創(chuàng)造性地從礦晶中提煉出特殊物質,用來喂馬,赤嵌城戰(zhàn)馬遂成天下間獨一無二的神駒,赤嵌重裝鐵騎得以大規(guī)模建制,從此橫行天下,無往而不利! 所以,赤嵌城的輝煌,可以說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建立在星紋礦晶的開采與利用上的。 原銘的統(tǒng)治至今已維系了二十多年,前五年,赤嵌城被周圍勢力打壓得很厲害,而后十五年,赤嵌城將周圍勢力“吊打”得很厲害,究其原因,是星紋礦晶的出現(xiàn),讓他們的實力急劇提升。 毫不諱言,星紋礦晶已成為赤嵌城當之無愧的支柱型戰(zhàn)略物資!誰能擁有更多的礦脈話語權,誰便是赤嵌城真正的王! 舊的礦脈并非原銘這一支系所獨有,其實,他們只占了其中一小部分,精確一點來說,不足六分之一!因為當初發(fā)現(xiàn)這一礦脈的主要勢力共有原氏,慶氏,高氏以及慕容氏,也就是現(xiàn)在把持著赤嵌城命運的四大家族。 原銘要擴軍,要煉丹、煉器、煉符,便相應地要擴大礦晶開采量,但是,這一切都是要經(jīng)過礦脈管理長老會同意之后才能施行的,而在這個長老會中,他擁有的話語權只能用“少得可憐”來形容。 礦晶開采出來后,要經(jīng)過琢磨、篩選、評級,之后才能正式應用。 這些能直接應用的礦晶共分為九個品階,最頂級的當然是九品。 只不過,到目前為止,誰也沒有見過所謂的九品礦晶,這種只應天上有,不似在人間的東西,到目前為止,就象是被許多煉藥師、符師、煉器師以及武功高手們“意yin”出來的夢境。 大家只是覺得這種東西……應該是有的! 就象許多武者窮其一生也未必見過天人境武者中的集大成者——圣師一樣,但這并不妨礙他們崇拜并且追求這種境界。 原銘之所以特意問高士其這塊礦晶的品級,是因為在他們的舊礦脈中挖掘出來的礦晶,最高品級也只有三品。 原銘問完之后,用期待的眼神看著高士其。 高士其的回答沒有讓他失望。 “五品!” 原銘聽罷,雙手輕輕一顫,原本萎坐在椅子上的身體一下子挺直了。 “好,好,好!” “薩天刺現(xiàn)在身在何處?” “他已秘密潛入城中?!?/br> “好!” “你也去準備吧!” “是!” “不過……王上,臣還有一事啟奏?!?/br> “你說。” “后天在宣儀殿上的滴血認親,臣以為王上您太過冒險了,萬一原明德真有什么歹意……” 原銘笑道“原明德這個人,我是了解的,他雖然不會幫我,但也不會害我。他看重的是家族,維護的也是家族,光論品德的話,他可能是城中最值得信任的人了。士其,這件事,你就不必糾結了?!?/br> “是!臣告退?!?/br> …… 明日就是殿前滴血認親的重頭戲了,但楊恒看上去一點都不著急,今天,他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洗漱完畢后又懶洋洋地躺了一會,這時,已經(jīng)差不多是中午了。 阿黛爾在房內來回踱步,看上去好象很無聊又很焦燥的樣子,終于,她忍不住了,大步走到楊恒的房間,瞪著眼睛,問楊恒道“今天……今天去哪里玩?” “哦,好象是有幾天沒出過門了……今天是應該出去玩一玩了?!睏詈阈χ鴱拈缴现鹕碜?,對著屋外大叫道“方兄弟,今天方便陪我們出去一趟嗎?” 話音剛落,方忠那張好象福祿壽一樣燦爛的笑臉便出現(xiàn)在門口。 “當然是可以的,兩位尊使想去哪里?” “馬場,當然是馬場,就去上次去過的那一家?!睏詈阈Φ?。 “那個地方運氣好,旺我!” 來到馬場。 也許是上次喝的梨花燒映象太過深刻,方忠在經(jīng)過那個酒rou攤檔時,還特地問了楊恒一句“楊大人,要買些酒rou上去嗎?” “不用了,阿黛爾大師不喜歡這種酒?!睏詈愠街艺A苏Q邸?/br> “哦——明白,明白!”方忠一副明白內情的樣子。 一行人又來到貴賓席坐下。 投注,看比賽,喝酒吃rou,除了酒rou不同之外,其他的都跟上次沒什么區(qū)別。 到了半程,喝酒喝得又快又猛的楊恒要去茅廁了。 這次,方忠并沒有喝什么酒,所以是他陪著楊恒去的。 貴賓席的茅廁寬敞而干凈,而且沒什么人,不象普通觀賽區(qū)的茅廁,解個溲都跟災民領救濟糧似的。 楊恒哼著小曲進入其中一格廁間,剛才他投注的賽馬又贏了一場,他的心情看上去非常不錯。 門關上。 門內傳來了“刷刷刷”撒尿的聲音,不一會,靜了下來。但很快,又傳出硬物掉入糞坑的聲音。 很明顯,楊恒在開大! 所以,花費的時間長了一些。 又過了一會,楊恒終于出來了。 他揉著肚子走出來,一副實現(xiàn)了人生夙愿的樣子,看到在茅廁門外等候的方忠,他豪氣地笑道“方兄弟,走著,我們贏錢去!” 這時,外面的馬場響起了震天的歡呼聲和怒罵聲,原來是一匹名不見經(jīng)傳的馬贏了,贏錢的歡呼,輸錢的罵娘。 這一場,楊恒在那匹贏了的馬上面又下了重注。 方忠一聽,神思早飛到了賽場上了,因為這一場,他也是下了注的。他緊跟在楊恒身后,朝著貴賓席走去。 茅廁中一下子靜了下來,這時在廁格的上方,有一個人象鬼魅似的飄了下來。 只見他一身黑衣,眼神平和,面容清逸俊秀,正是楊恒! 外面喧囂鼎沸的吵雜聲不停地傳進來,楊恒看著從茅廁上方天窗透進來的絲絲陽光,臉就象陽光中的微塵一樣在變幻,僅在數(shù)個呼吸間,他的臉便變成了一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中年漢子的模樣。這樣毫無特點的大眾臉,在街上隨便一抓,便能抓來一大把。 變臉之后,他從天窗飛了出去。 今夜,他要去施行一個計劃。 …… 深夜,在赤嵌城富人聚居的一個住宅區(qū)內,原明德騎著白馬,在一眾護衛(wèi)的保護之下,回到了他的宅邸。 他的宅邸氣勢恢宏,富麗堂皇,院內屋舍鱗次櫛比,綿延開去,只見亭臺樓閣之間互相呼應,俱環(huán)繞著一個人工湖而建,從上俯瞰下去,完全是一片山水園林的錦繡風光。 原明德今夜的脾氣有點大,因為這幾天以來,在他耳邊不斷地響著各家勢力對他或明或暗的警告,示好,拉攏,勸說以及威逼,這所有的一切,皆指向一件事——讓他在明天的滴血認親中作弊。 原銘曾經(jīng)在壓力之下對各家勢力作過承諾,只要自己這一脈再無子嗣延繼香火,便會在自己死后,將赤嵌王座讓出來。 所以明日只要證明原星與原銘并非同一血脈,便能將原銘這一支系從赤嵌城王座上剔除出去。 原明德是個老派的人,他只信奉原氏是赤嵌城統(tǒng)治者這一原則,誰當王,對于他來說并不重要,無論原銘還是原濤都無所謂。 所以,他一定不會作弊,誠如原銘對高士其所說的“光論品德的話,原明德可能是城中最值得信任的人了!” 原明德回到自己的書房。他的書房與臥房是連在一起的。 房中無人,自從他的妻子離世之后,他一直都是一個人睡。 對于他而言,自從妻子死后,女人就不再是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元素了。 臥房邊上還有一個隔間,是丹房,里面有他研究丹藥時用到的丹爐,配劑,藥石,器皿和書籍,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他一生最愛有兩樣,第一是他的妻子,第二是丹藥,妻子去世后,他所能寄情的便只剩下丹藥了。 做為赤嵌城內唯一一位六品煉藥師,他執(zhí)掌城中藥師公會已達十五年之久,在這十五年里,他為赤嵌城大軍研制出無數(shù)款極為實用的丹藥,除了療效極好的金創(chuàng)藥之外,也有令大軍免受瘟疫、毒瘴之苦的祛穢藥物。 他在每晚睡覺之前,都有研讀丹藥書籍的習慣,今夜當然也不例外。他掏出丹房的唯一一把鑰匙,準備去開門。 這時,臥室的門鈴響了,他的臥室隔音效果極好,門關上以后,在門外,只有撳動一個按鈕,通過機括傳動讓室內的鈴鐺震動,里面的人才能知道外間有人求見。 原明德皺了皺眉。 “這么晚了,還有誰要見我?” 他打開門。 門外站著一個面相質樸,身穿灰色綢衣的中年人。 這個中年人低眉順眼地朝他躬了躬身,然后恭敬地低聲道“老爺,有秘信!” 中年人叫何順,是跟隨原明德多年的管家,府中的聯(lián)絡通信全由他負責。 見何順一臉嚴肅緊張的樣子,原明德便知道事情不小。 原明德將何順讓進屋,何順順手關上門,然后從懷中掏出一個用蜜蠟封口的小圓筒,遞給了原明德。 在刮開圓筒封口蜜蠟的時候,原明德隨口問了一句“從哪來的消息?” “大將軍府!”何順神秘兮兮地道。 “原濤?他深夜傳信于我?!會有何事?!” “不知?!焙雾樄ы樀氐?。 從圓筒中抽出一張小紙條,展開后—— 上面一片空白! 這就是一張白紙! 原明德心中一驚,他霍地抬頭,便看見了何順那雙幽深如深潭一般的眼睛。 殺氣象活人身上的皮膚顫栗一樣蔓延開來,原明德還未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何順的一根手指便已捺在了他的眉心之上,然后,另一只手穿入他的胸膛,直接插入他的心臟! 原明德圓睜雙眼,震驚、痛苦、不解、憤恨的情緒在隨著最后一口氣的咽下亦悉數(shù)消散。 “自己竟然就這樣死了……”這是他最后想說的一句話。 …… “他竟然就這樣死了……”這是楊恒想說的一句話。 此時的楊恒,并不在屋內! 但他知道屋內所發(fā)生的一切事情,因為在潛入原府之后,他便在原明德的臥室內放入了一只白骨靈蟲,以監(jiān)視原明德的一舉一動,至于他本人,則潛伏在離臥房頗遠的一處灌木叢中,伺機而動。 楊恒已在原府中等待原明德差不多半天時間了,現(xiàn)在那個在驛館中的“楊恒”,是刀柄會赤嵌分舵的舵主趙薰魚。 楊恒到這里的目的,跟屋中的那位何順一樣。 ——殺原明德! 不過與何順一言不合就下毒手的風格不同,楊恒的計劃可能稍微復雜一些。 他打算先生擒原明德,以“追魂引”的魂術獲取原明德記憶,習得滴血認親的cao作手法后,再以“換形術”變成原明德的模樣,上殿去為原銘和原星驗證血脈。 這第一步計劃如果成功…… 那么明天的殿前滴血認親,將會演變成“原明德”企圖行刺赤嵌之王原銘的場面,當然,楊恒并不打算真的殺掉原銘,他只是想制造一場極大的混亂! 所以,“原明德”的行刺肯定會失敗,而提議滴血認親的那幫大臣們將會背上行刺赤嵌王的嫌疑,無論能否定他們的罪,至少……以后都不會再有人敢提滴血認親這件事了。 “行刺未遂”之后,便是如何從禁衛(wèi)森嚴的宮廷內逃離的問題了,對此,楊恒是一點都不擔心的……因為他想走的話,他不相信天下間還有什么人能留得住他! 但現(xiàn)在看來,這所有計劃都落空了,因為已有人捷足先登! “這個何順是誰?一出手就殺掉一個天人境宗匠級的高手,此人實力非同小可?!?/br> “在剛才的對話中,何順提到了原濤,難道真的是原濤要殺原明德?目的何在?為了阻止原星認祖歸宗?” 在楊恒思索之時,何順可一點也沒閑著。 他取下原明德的鑰匙,打開臥室隔間的門,將原明德的尸體扔進去,然后從懷中摸出一個白色瓶子,拔開瓶塞,將瓶中好象尿液一樣的黃色液體全部灑在原明德的尸體上。 只見一陣陣黃煙冒出,何順立即將門閉上,然后神態(tài)悠閑地站在門外等著。 過了一會,他再將門打開,此時,室內黃煙散盡,原明德的尸體已化成了一攤黃水。 何順不慌不忙地從屋內的柜子中取來床單,將黃水吸干,將地面擦拭干凈,然后將床單塞入丹爐中,點上火,焚燒起來,丹房內有很好的通風管道,從未發(fā)生過煙火氣冒出的事情。 今晚當然也不會! 做完一切之后,何順將丹房的門重新鎖上。 不一會,他神情自若地從書房中走出來,順手將門關上之后,他對廊前的護衛(wèi)們道“老爺吩咐了,他今夜要研習丹術,為明天上殿做準備,任何人都不許去打擾他!” “是,何總管!”廊前的護衛(wèi)們皆躬身應道。 何順從容離去。 見此情景,遠處的楊恒亦不禁在心中贊嘆道“好手段!” 隨著何順的身影在檐廊轉角處消失,楊恒亦在黑暗中隱去,他要去追蹤這位何順。 在離原府十幾個街口之外,何順象往常一樣走在一條尋常的小巷里,但很快地,在一個無人的地方,他身形突然拔起,象一道灰色流光一樣消失在夜幕中。 在何順消失的那一瞬間,楊恒的臉在巷子的暗影處顯現(xiàn)出來。他沒有遲疑,立即追了上去。 剛飛上屋檐,忽覺異樣的勁力迫人而至,眼前突然出現(xiàn)了何順的面孔,一打照面,何順沒有說任何話,一拳便朝楊恒左臉頰打來,拳速極快,快得連楊恒都來不及多想,便下意識地舉起左臂一擋。 “砰”,如同鐵塊碰到鐵塊,楊恒“靈魂壁壘”的魂術自動觸發(fā),爆發(fā)出澎湃巨力,生生將何順的手臂彈開。 楊恒心中一驚! 憑他現(xiàn)在的武功,能讓他心中一驚的人,已經(jīng)不多了! 楊恒的出招路數(shù)一向以凌厲快速見長,就算他與宗師級的左車、任狂風硬撼之時,在出手速度上亦略占上風,但眼前的這個何順,方才在出手之時,居然在速度上勝了他一籌,實在是令他大感意外。 何順一擊不中,在手臂被彈開的同時,他左膝一曲,繼而彈起,直撞楊恒的下顎。 楊恒此時魂力全開,神思感應的靈敏度提至最高,仿佛能提前感應到何順的招數(shù)似的,楊恒一個后撤步,堪堪避過何順的膝撞,隨即一個蹬腿,直踹何順的腹部。 何順起膝的那條腿本來招式已老,力道已竭,但在楊恒出腿的瞬間,他的這條腿似乎又立即蘊滿了力量,一腳猛然下踏,腳掌帶著劃破空氣的獵獵響聲,踩向楊恒的膝蓋骨。 這對拆的一招,兩人俱無閃避的意思。 “砰”,一聲悶響,楊恒踹中了何順的腹部,而何順也踩中了楊恒的膝蓋骨。 兩人同時中招! 楊恒被命中的右腿受巨力下壓,踏在瓦面上,轟然震塌一大片檐頂,他順勢后蹬,又劃散了身后的一大片瓦面,此時的他,右膝劇痛,竟不由自主地單膝跪下。 而何順象出膛炮彈一樣被蹬飛出去,身形在空中一頓,再借勢飛起,瞬間消失在夜色之中。 楊恒在彌散的灰塵中霍地站起,此時,感應里已完全失去了何順的氣息。 “此人掩藏氣息的功夫亦是了得!” 瓦面之下的民居傳來了叫罵聲。 楊恒輕嘆一聲,縱身一掠,亦融入夜色中不見。 回到驛館之時,楊恒膝部的傷勢經(jīng)過魂力的療治之后,疼痛感已大幅減輕,方才所受一擊,若不是“靈魂壁壘”的防御,只怕膝蓋骨都會裂開,若是那樣,要復原可就要花費上一段時間了。 以楊恒的武功,潛入防衛(wèi)并不算太嚴密的驛館,再將趙薰魚換出來,并不是難事…… 靜夜無風,空氣窒悶,夜色下的赤嵌城仿佛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過,但明日的風雨到底將從何處爆發(fā),誰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