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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絳仍然向來是善于洞察人的,見倪薔不動,便問她:“有話要說?” 倪薔頓了頓,開口道:“我只是想說,謝謝您之前幫我那么多,我還欠您一頓飯?!?/br> “只一頓?”他挑眉問。 倪薔窘迫,“不只,我會慢慢還?!?/br> 他偏頭笑:“算了吧,我不過是喜歡多管閑事,不必太放在心上?!?/br> 倪薔心里有些憋屈,搜腸刮肚,最后只說:“我還是那句話,您的舉手之勞,對我來說是很大幫助?!?/br> 說罷,她要離開,絳仍然叫住她,說:“倪薔,你很聰明。” 倪薔回身。 他輕聲說:“你知道該怎么去處理麻煩,就算最后結(jié)果無法挽回,也會讓自己盡快適應結(jié)果。倪薔,這點很好,只是有時候,有些事情,還是堅持一下得好?!?/br> 倪薔淺笑道:“堅持的結(jié)果不一定都是好的,就像……”她看著腳下,“我堅持穿著這雙不怎么合腳的鞋子一樣。有時候,也是需要取舍的?!?/br> 絳仍然身形頓住,一時無言相對。 倪薔對他點頭,輕聲道:“絳先生,祝您晚安。” 絳仍然看著她離去,努起嘴巴,唇邊彎起一抹笑。 話沒過心的結(jié)果就是,會被人輕易擊敗。 拾起腳步回包間,許望拉著他喝酒,*的酒釀穿喉而過,暈眩感沖上腦袋。 身邊的人小心拉了他一下,絳仍然晃了晃腦袋,偏頭看過去,薛玟正沖他笑。 看到這一幕的袁園立刻問:“三少,您和我們家玟玟的婚期定在何時呀?” 正文、第十九章 婚期 薛玟靠在他懷里,絳仍然大方的伸出胳膊摟住,偏頭笑對袁園道:“結(jié)婚這事兒呀,不是我說了算。” 模棱兩可的回答讓袁園愣了一下,她跟著笑道:“也是,什么時候帶玟玟見見絳夫人,兒女大事,父母總要說上幾句話的,我們家玟玟也是老大不小了,最近還跟我學做飯,說,要管住男人的心,得管住男人的胃!” 許望嚷嚷著:“有理!我家那位,當年就是因為飯做好吃!我們那時候在工廠做工,一下了班,我就跑她家吃飯!吃著吃著就成了人家女婿了!” 桌上的人笑成一片。 袁園說:“所以我就對玟玟說,絳三少這人呢,嘴可刁了,我生孩子前在前廳部,見天聽到餐廳部的人說,新菜樣一定得讓三少試,一試一個準,試過了的,以后保準是精品菜!玟玟那三腳貓的廚藝還真不知道能不能討到三少歡心呢!” 絳仍然幽幽道:“不挑,我對吃的挑,對女朋友不挑。女人嘛,漂亮就夠了。我家老太太也常說,娶媳婦,要那么好的手藝干嘛?家里有保姆,偶爾也請廚子過去做,老太太本人就是從來十指不沾陽春水,我大嫂是因為跟著我大哥去了內(nèi)蒙,我二嫂和小妹在家,廚房都不怎么進。” 袁園聽此,不由會心一笑。 心里覺得,絳仍然愿意這樣開誠布公地講自己家里的情況,是都沒把他們當外人了,言下之意,也帶有“不會認為薛玟不適合做他老婆”的意思。 過后她也琢磨著:到底是35歲的人了,怎么可能真的不結(jié)婚呢?只是晚罷了??捎錾涎︾?,還不算晚。 袁園向薛玟使眼色,薛玟會意,去攬絳仍然的腰,抬起小臉嬌笑道:“仍然,那你什么時候帶我去見你mama?” 薛玟是有底氣摟他抱他、問他如何打算的。 她堂哥一家做珠寶玉石生意的,條件如何已是不用多贅述了,薛玟的父親和薛穆然的父親兄弟倆以前都是做玉石的,后來分家,薛玟父親轉(zhuǎn)行做了那時剛剛興起的家電生意,如今也是老牌子,在市場占有一定地位的。所以說起來,她家在堰州也算的上是上流社會的人。 薛玟本身的條件也是不錯的:她大學舞蹈專業(yè),畢業(yè)后直接進了文工團。工薪不高,卻是個體面工作,說起來,也是好聽。 想當年白悅也在文工團做過兩年的話劇編劇,薛玟的姑媽在一次茶花會上見到白悅,對她說起薛玟,白悅聽了,勾起往事,多問幾句——“在哪個團?”“哪支隊伍?”“領導叫啥?” 薛玟姑媽一一說了,又趁機道她這侄女畢業(yè)有兩三年了,現(xiàn)在還沒找對象,愁人! 白悅笑說:這有啥,我家小兒子都35了,不還一個人晃悠著嘛! 薛玟姑媽便說:那可正好,改天不如把這倆人湊在一起看看行不行,真行了,一樁事了兩家人的心! 這話原本是用開玩笑的口氣說的,白悅當時也沒當一回事兒,只應說:好,真能成了就好了! 結(jié)果沒多久,薛玟姑媽便打電話來問絳仍然的行程。 白悅心想:這人還真上心了。 她沒見過薛玟姑娘,但一想她姑媽的模樣,而且人都進了文工團,學跳舞的,這長相和氣質(zhì)能差到哪里去?于是回復薛玟姑媽說:三小子在香港呢,等他回來,我把他領過去。 不曾想,絳仍然還沒從香港回來,薛玟倒是先追過去了…… 當然,是以玩樂的名義制造的偶遇。 薛玟巴巴跑去香港的理由很簡單。 她是好奇絳仍然這個人到底是什么樣的,姑媽遞了話,她再與朋友一說,眾人立刻攛掇:絳仍然做你的相親對象呀!吊炸天了!不過相親的方式多老土呀!打包行李,去香港找他! 薛玟于是和朋友們來了場說走就走的“旅行”。打聽到絳仍然那幾天要參加一富商的派對,薛玟計劃好時間,托人要了張轟趴的入場券,在那里終于見到了絳仍然。 回來后,朋友問她:怎么樣? 薛玟咽了一口唾沫說:極品…… 金龜婿,極品男,很多人見了,都躍躍欲試。 絳仍然看上薛玟的理由也很簡單。 薛玟長得好看,身材好,談吐像模像樣,帶出去也是惹眼。 食色性也。男人好色,好像沒有什么說不過去的。 薛玟從香港回來,和絳仍然一直保持著聯(lián)系,兩人時不時也會約出去吃飯。 薛玟一開始并沒什么自信。 她與絳仍然在香港的愉快相處,并不能成為他們確定關系的依據(jù)。很多貴公子,在外春風一度的事并不在少數(shù)。薛玟也想過,回到堰州,各歸其位,是不是也代表一切都回到原點了呢? 這個時候,薛玟姑媽起了作用。 兩家長輩來往,讓絳仍然不由自主地吸收了一些白悅的意見。 想,一個人整天在家聽著母親嘮叨:這姑娘好像還不錯,你要不然就發(fā)展發(fā)展,老大不小,還不結(jié)婚像什么樣!這也是個體面人家的姑娘,快,認真點兒,別怠慢了人家! 薛玟從他對她的態(tài)度中漸漸地能感受到,絳仍然確實是將她作為他的女朋友對待的,而且,這種關系給了她一種信念:他們之間的交往并不同于先前她所耳聞的關于絳仍然的艷事,絳仍然又在她堂哥堂嫂這么多人面前坦誠他們之間的關系,或許,他們是有結(jié)果的。 ——自信由此而來。 薛玟問出那樣的話之后,絳仍然沖她笑笑,說道:“來日方長,哪天老太太心情好,我?guī)氵^去?!?/br> 這算是應了。 薛玟臉上漾起滿足的笑容。 女人得給男人勇氣,他們才敢前仆后繼。反之亦然。 酒宴過后,絳仍然又是喝了不少。 幾位賓客直接入住酒店,袁園夫婦則是回家,白維奇親自去送了。 薛玟扶著絳仍然往客房走,兩人一路說笑。 薛玟說:“我留下吧,照顧你?!?/br> “不怕我酒后亂性?” “哎喲怕死了,你喝這么多還有力氣?” 絳仍然笑:“你可以試試?!?/br> 倪薔領客房管家立在門前,遞上干凈的毛巾。 絳仍然看到眼前白花花的東西,下意識抬頭。 毛巾被薛玟接下來,順便道:“可以了,不用管家在這里。” 意思是,女客要留宿。 倪薔平靜道:“好的,絳先生,薛小姐,祝你們晚安?!?/br> 又是晚安? 絳仍然低著頭吃吃地笑,笑聲不大,卻讓在場的幾人都聽到了。 可除了薛玟,倪薔和管家又不能問他:絳先生,您笑什么呢? 最后,倪薔臉上表情不自然著,和管家目送他們進門,接著,關好房門。 進屋,絳仍然便倒在床上,薛玟不知如何下手,過了一會兒聽他嘟囔著:“你先去洗澡吧……” 薛玟一笑,背過身,撩開裙帶,把衣服脫了下來。 可從浴室出來,床上的人已經(jīng)睡熟,薛玟嘆氣:說好的酒后亂性呢? 夜色撩人。 酒店的大廳已是人潮褪去,寥寥幾人進出。 白維奇送袁園夫婦離去后,倪薔一直在門口等著他回來。 林古華在她身邊,看她一臉悲壯的模樣,似乎猜到了她要做什么,勸說:“倪薔,事情還沒到那個地步吧?你可千萬別沖動!” 倪薔無奈地笑道:“你知道我要說什么就勸我別沖動?我跟白維奇是時候好好談談了,不是關于我的事,是關于酒店的事。” 林古華愁眉不展。 倪薔看了她一會兒,喟嘆道:“我沒那種大愛,也沒有愿意為酒店奉獻一生的理想,我只是想把心里話跟他說說,作用有多少還是未知,但最起碼,得說清楚……” 白維奇從外面回來,進入大廳,就看到了倪薔,卻是一刻沒停的直接往電梯口去。 他不停,倪薔索性跟上去。 “白總,我有話要對你說?!?/br> 白維奇這才看她,眼中飽含冷漠。 倪薔攔著電梯不讓他身后的秘書上去,對秘書道:“麻煩您再乘下一趟電梯?!?/br> 說完,閃身進去,順手關上電梯門。 “您上幾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