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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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維奇換上一種奇特的眼神看著她。 倪薔像是沒看到一樣,自若道:“11樓辦公室?” 見白維奇仍像一尊雕像一樣站在那里,她自作主張地按下了11樓的鍵,接著便說:“我并不想占用您的時間,只是有些話我不得不說了?!?/br> 白維奇冷哼一聲,心想:狗急跳墻,這是看到袁園和薛穆然,開始著急給自己找后路了? 倪薔并不知他所想,只管說道:“我想你應該一直很疑惑,為什么老白總這么堅持在酒店新開發(fā)的項目中做親子游樂場吧?老白總那時提起方案的時候,只說是為了豐富酒店經(jīng)營模式,他做事向來穩(wěn)重,不會讓酒店陷入難決之境,所以董事們都無條件的支持,當然,反對的聲音也是有的??衫习卓偨ㄓH自游樂場的真正理由,卻從來沒有告訴過別人?!?/br> 白維奇不屑,“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倪薔平復了一下,緩緩說:“因為,老白總跟我講了一個故事……” 正文、第二十章 坦誠 在此之前,倪薔只有半個小時的準備時間。她在心里將這個故事里的一些話反復咀嚼熟悉,希望能用最好的語言講出來。 “這個故事,是關(guān)于一個對家庭漠不關(guān)心的父親和他兒子之間的故事。” 白維奇身形微頓,她像是沒看到,深吸了一口氣,娓娓道來…… “故事的主人公在三十年前也是堰州的貴公子,只不過,他有一段過早的婚姻。20歲,他娶了家里人替他安排好的姑娘,22歲,姑娘為他生了一個兒子。貴公子從丈夫成為了父親,可他抱著剛剛出生的孩子竟是手足無措,更是不曾看過一眼剛從鬼門關(guān)逃回來的妻子,那時,所有人都覺得,這是一個不愛妻子的丈夫,也是一個不愛兒子的父親……” “結(jié)婚后的男人就是一個不愛回家的人,有了兒子后,他仍是不愛回家。每天,他都一心撲在工作上,好不容易等閑了,寧愿約著朋友出去喝酒鬼混,也不想回家陪妻兒……這么過了很多年,男人三十而立,兒子八歲了。兒子以前總會問‘爸爸什么時候回來?’,現(xiàn)在,他不會問了,兒子似乎已經(jīng)明白了父親不愿回家的原因了。在冰冷的家庭長大的孩子,性格內(nèi)向,到了叛逆期,情緒不穩(wěn),男人每次回家,父子倆就會因為各種事情爭吵!可那個時期的兒子,卻也最是敏感的,因為害怕失去,才會表現(xiàn)得像從沒擁有過,而他最討厭的,其實也是他最希望的,就是父愛?!?/br> “終于有一天,那是兒子十四歲的生日,妻子希望他們父子之間能夠改善關(guān)系,準備著一家人到游樂場玩,男人因為簽下大單,心情很好,一口便同意了妻子的請求。到了那天,妻子帶著兒子到游樂場,卻是左等右等也等不到男人的身影,后來接到男人電話,他因為朋友聚會,不能來了。兒子和朋友,朋友更重要——兒子在心里是這樣想的。而就在這一天,意外發(fā)生了……男人在酒桌上接到妻子的電話,心情煩躁,剛要出口責備,就聽到那邊傳來妻子的哭聲……” 倪薔小心地看了眼白維奇變得慘白的臉,假裝不在意地繼續(xù)說:“連環(huán)車禍,妻子擦傷,兒子卻在被撞的一邊坐著,被解救出來后渾身是血,意識不清。男人去到醫(yī)院,帶著一身酒氣,連醫(yī)護人員都看不下去了,早是哭得站不起來的妻子看到他,撐著站起來,再也忍不住,痛罵他薄情冷血,罵他沒有人性!男人腦袋像炸開了鍋一樣,反過來責怪妻子沒有照顧好兒子,才會出這樣的意外!兒子從手術(shù)室出來后,面對的不是父母雙雙守在病床前的關(guān)懷,而是一張比一張難看的臉和整日的相互責備……” “后來,兒子的傷勢漸漸痊愈,可心里的傷大概是無法愈合了吧……這場意外之后,男人也突然意識到自己對孩子、對家庭的冷漠,他開始反省自己以前做過的事情,可是那個時候,已經(jīng)無法挽回了……十八歲,兒子成年,毅然決然地選擇出國。男人不肯,父子倆爭吵不休。兒子不肯低頭,當父親的更是拉不下臉面來向兒子低頭,鬧到最后的結(jié)果,男人還是沒有攔住兒子……” 故事快要到結(jié)尾了,倪薔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兒子走的那天,男人在陽臺上抽了一晚上的煙,睡覺的時候幾次咳醒。他躺在床上想著過去的二十年,一夜再未睡。老白總說,有個詞叫‘覆水難收’,人這輩子花再多錢也買不到的,大概就是青春和后悔藥了……” 白維奇立在她身旁,身體僵直。 電梯,早已停過了11樓,只是被倪薔再按了頂層的鍵,來回之后,再停到11樓。 “叮咚”的聲音響起來,電梯門大開。 倪薔讓了讓身子,看著他:“白總,到了……” 這些話,倪薔并不知道她有沒有權(quán)利對他說。 當然,在此之前,她也不知道白維奇聽過之后,心里會不會對已逝的父親有那么一點的原諒……這更像一場賭局。 白維奇仍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時間像是停在了這一刻。 倪薔只好卡在電梯門中間,一手扶著電梯門,不讓電梯關(guān)上。 她明白,白維奇需要去消化,就像之前,她在聽到白碩語調(diào)平緩、眼中卻飽含懺悔和內(nèi)疚地講述這些時一樣,也是久久不能平復的。 時間一分一秒地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白維奇終于移動身體,抬腳出門,卻是一把拉住倪薔的胳膊,將她一并扯出來,抵在走廊的墻壁!眼中怒火噴薄而發(fā),聲音也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了—— “死人的話,你想怎么說就怎么說!但是別妄想我會因為這個對你的看法發(fā)生改變!你知道什么?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從頭到尾,別人家的事情,都輪不到你來插手!” 倪薔被他這樣粗暴的舉動嚇了一跳,只覺眼前一黑,白維奇的臉放大了無數(shù)倍在她面前。 男人呼吸間的氣息像是沸騰的熱水蒸發(fā)的氣體,撲打在她臉上,灼燙不已。更不要說他眼中的灼熱! 倪薔身子下意識往下滑,試圖開口:“白總……我想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事實!只不過你不愿意承認而已,你恨你父親,你也恨自己,覆水難收,你明明很清楚這里面的含義!” 白維奇一記重拳打在她臉旁的墻壁上,怒火昭然。 這一刻,倪薔竟然不害怕他,她看著他,眼中漸漸充滿憐憫…… 倪薔無法體會一個出生在那樣家庭的孩子,自小,會遭受怎樣的痛苦。 那一年,當她從白碩口中聽到這些事的時候,她驚訝于白碩年輕時的所為,同時,也設身處地的想了想,如果那個孩子是她……如果是她,她會怎么辦? 她不敢想象。 倪薔伸手,指尖顫抖,握住白維奇撐在她臉側(cè)的手腕。 “我想你會明白的……我今天只所以說這番話,是因為我已經(jīng)做好了離開酒店的準備……白總,我可以清清白白地告訴你,我和老白總之間并不是你想象的那種關(guān)系。當然……人是一種感情動物,有時候,身在某種境況,你沒辦法不去動容……我想讓你知道老白總懺悔的心意,你之前曾經(jīng)說過,我身為酒店人員沒有那種自覺性,其實,我在心里也很矛盾,我不知道該去支持誰,但我又無法說服自己放棄老白總的遺愿而去支持你,所以后來,才會有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白維奇手臂上的力氣正一寸一寸地弱下去……他收回手。 兩個人的身影投在走廊上,暖黃色和黑色,像舊電影里的色調(diào)。 這之間的空隙又是安靜,仿佛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又是過了許久,白維奇向后退了一步,側(cè)過頭,開口道:“我看過你在酒店工作期間的所有工作報告和業(yè)績表,也聽過很多人對你的評價。” 倪薔沉下心來,“那么我想,你在心里也應該有一個對我的評價吧?” 白維奇哼笑一聲,說:“是,所以我沒有讓你從酒店滾蛋?!?/br> 倪薔也是笑,“能得到上司的肯定,我應該說聲謝謝吧?謝謝您的肯定,白總。” 最后兩個字,她刻意加重語調(diào)。 白維奇抬手扶上額角,問她:“你今天難道真的不是因為看到袁園和薛穆然所以急了,才來對我對說這些的?” 倪薔認真道:“是,我是因為急了,有一部分原因白總你猜對了——我也害怕自己被比下去,畢竟,我已經(jīng)有不少次前科了。而另外一部分原因是,我想在你做出決定之前提醒你,袁園并不適合再繼續(xù)在前廳部了,如果白總想扶持自己的人來管事,那么我建議選擇王奇軒或是林古華。林古華是我的同伴,比起王奇軒,性格也稍顯極端,所以我想,你應該不太愿意考慮她。” 白維奇點頭,“猜的八.九不離十?!?/br> “并不是猜,是慎重考究過的。” 白維奇投降,“好,我已經(jīng)肯定過你了,你就不用這么拼命表現(xiàn)了。” 倪薔垂下頭來,接著道:“至于我……如果白總不希望我繼續(xù)留在前廳部,也可以讓我離開?!?/br> 白維奇看回她,目光停駐,卻是什么都沒說。最后的最后,他抬步往辦公室去,才道:“我知道了,倪經(jīng)理,你是不是該下班了?” 周日,倪薔約了張佳佳在酒店的餐廳吃飯,倪薔對張佳佳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張佳佳,告訴我你初戀的名字叫什么,敢說謊就跟你絕交!” 張佳佳模樣驚恐:“你要干啥?” “說!”倪薔不耐煩。 張佳佳忙說:“好,薛穆往!怎么了?” 倪薔的嘴巴張成“o”型,半晌才合上,對還沒有明白狀況的張佳佳說:“你敢發(fā)誓你要是騙我,這輩子胸都是a罩杯么?” 張佳佳嘴巴一歪,“你神經(jīng)病吧!愛信不信!” 倪薔趴在桌子上,握住她的手說:“佳佳,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張佳佳坐得端正,拿眼睛余光看她,心里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你要干嘛?” 倪薔真誠道:“你……能不能和你初戀重修舊好?” 正文、第二十一章 請?zhí)?/br> 張佳佳看著倪薔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神經(jīng)病。 她伸手給摸了摸倪薔額頭的溫度,再對比自己的。 “沒發(fā)燒呀?你受什么刺激了?” 倪薔捧著杯子喝果汁,有氣無力道:“薛穆往,華揚珠寶董事長的弟弟,本市最有歷史的玉石作坊老板的兒子,張佳佳,你當年找的可真不僅僅是個富二代呀!你說你怎么舍得把這么一個搖錢樹掘走的呀?你不要可以給我呀給我呀!” 張佳佳單挑鳳眼,應說:“再有錢不也是個男人?有什么好舍不得的。每個人的衡量標準不一樣,我覺得他好,他才能成為我世界里最好的那個人。我們倆分開也有十年了吧?誰會知道十年后會變成什么樣,他家庭條件和自身條件都好,不會缺女人。唉?你怎么突然又說起他了?” 倪薔苦笑說:“前幾天復職的袁園,她老公,就是你這個初戀的哥哥,薛穆然?!?/br> “什么?!”這會兒輪到張佳佳嘴巴大張,“誰說的?” 倪薔瞥她一眼,“什么誰說的,我親眼看到的!白維奇那天宴請許望,袁園拉著薛穆然一起來的,低調(diào)地令人發(fā)指?!?/br> 張佳佳半晌緩過來勁兒,恍然大悟道:“所以你才想出了讓我和薛穆往復合,以此來做你的后臺靠山?你腦洞開的還挺大呀你!” 倪薔躲開張佳佳要戳她腦袋的手指,笑說:“我也就開玩笑那么一說?!?/br> 倆人一起吃了飯,各自聊了一些近況。 這幾日,自從倪薔和白維奇進行了一番談話之后,酒店一直相安無事。袁園在前廳部的工作照常進行,但有風聲說,她要被調(diào)去行政部。這一切也都是傳言而已。 如果說有什么不尋常的事情,那就是,最近幾天,絳仍然出現(xiàn)在酒店的頻率有點高。 絳仍然每次來也都還是像以前一樣獨身一人,倪薔對待他客氣之余,開始保持距離了。 她已確認,猜錯了阮七喜的身份,可薛玟這個“絳先生女朋友”的身份卻是實打?qū)嵉模瑥那八钠鸬牧餮则阏Z,也該在這段時間稍有沉淀了,否則,后果難料…… 飯后,倪薔埋單。 張佳佳臨走時突然拍了下腦門說:“瞧我這腦子,忘了一件事了?!?/br> 倪薔疑惑地看著她,見她從雙肩包里拿出一張大紅色的折疊卡片,遞到過來說:“這個給你?!?/br> “請?zhí)??誰的?”倪薔一邊問,一邊打開來看。 只一眼,人就僵在那里了。 張佳佳看得真切,怕她難受,聲音溫和道:“凌霄,下個月結(jié)婚,他拖李京安給我的,讓我拿給你?!?/br> 李京安是張佳佳現(xiàn)任男友,體育活動中心的負責人兼拳擊教練,也曾是倪薔和凌霄的同窗好友。 張佳佳道:“我真不知道凌霄這是什么意思,他是想請你去參加他的婚禮呢?還是只是來通知你一聲,順便膈應一下你?” 倪薔看了眼請?zhí)腺N著的新浪新浪的照片,面無表情地合上,說:“誰管他什么意思?!?/br> 張佳佳接道:“反正你不會去參加就是了,對吧?” 送走張佳佳,倪薔拿著請?zhí)氐睫k公室,忍不住又翻開來看。 照片上的男人已褪去了從前的稚嫩,臉頰變得棱角分明,這是倪薔在大學時的戀人,名叫凌霄。 倪薔想起來,凌霄畢業(yè)后和同學一起開畫室,掙了些錢后又做了個現(xiàn)代繪畫工作室。搞藝術(shù)的,學別人蓄了胡子,下巴上的一撮,還留了長發(fā),結(jié)果這不羈的造型沒能將他的藝術(shù)氣息烘托出來,反而襯得像是街上的猥瑣大叔。 這是張佳佳說的。 “當年凌霄也算是他們院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帥哥了吧?雖然他們學院男女比例嚴重失衡,稍微穿得瀟灑點兒的就叫帥哥,可也不似現(xiàn)在呀!這漢jian是他么?!喲,還娶了個這么漂亮的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