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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沒有拖家?guī)Э趤淼乃男占抑鳛橹约鹤詈蟮娘L(fēng)度和體面, 也不會考慮這個可怕的選擇。 冷風(fēng)從未及修繕的,被拆得七零八落,瞧著下一瞬就有倒塌之虞的殿堂之中灌進(jìn)來, 透骨生寒, 凍得四姓家主在風(fēng)中成了四座冰雕。 這樣說來, 鎬京皇宮真是個神奇的地方,無論你是位高權(quán)重還是修為蓋世, 是年輕氣盛還是老謀深算,到皇宮里來, 統(tǒng)統(tǒng)逃不過被一視同仁凍成冰雕的命運(yùn)。 面對著這四個年齡說不定比他爹還要大出一輪的四姓家主氣得面皮紫漲, 還不敢開口言語的冰雕模樣, 江景行為數(shù)不多地生出了仗勢欺人的錯覺,飽含愧疚道: “實(shí)在對不住,只是我也是迫不得已——” 他思緒轉(zhuǎn)了一圈,把他和謝容皎趕來鎬京的元兇謝桓占了個泰山名頭,非但是半點(diǎn)臟水潑不得, 更是要好好裝裱著供奉起來的。 這軒然大波的源頭謝容華與阿辭情誼深厚, 成功上位翻身做主人, 也是得罪不起的主兒。 江景行痛快地把鍋推給了姜后:“若是諸位怪罪,還是怪北周的圣后對謝歸元委以重任吧?!?/br> 四姓家主沒想到推鍋還能這么個推法。 尤其是四姓之中崔家的家主,他先前在東海城的時候被謝容皎和江景行各打臉打過一次狠的,后來姜后對通敵大事,不曾法外容情,將崔家下獄,千年世家的名聲臉面全變成人們腳下踩的泥。 好在崔家運(yùn)氣不算差到家,沒等姜后真正撇開眾多非議勸阻騰出手來處置他們的那一天,北周先亂,連看守牢獄的獄卒都跑了個干凈,便被其他三家家主一同合力撈了出來。 此刻見著兩人,可謂是新仇舊恨同上心頭,偏偏形勢比人強(qiáng),崔家家主胸口起伏不定,看起來很想讓人把他抬到床上去,免得在這遍地碎瓦尚未清理的地磚上暈倒過去。 扎人。 指不定就扎出一腦袋的血,背上謀殺高齡老人洗不脫的罪名。 江景行意不在推鍋給姜后:“世家里向來講究一個家族傳承,對父父子子的關(guān)系看得極重,當(dāng)家人做出來的事情,等同于一個家族的意愿。” 這回面色鐵青,胸口起伏的變成了姜家家主。 謝容皎和他心意相通,聞弦歌而知雅意:“所以說,諸位真要較真怪罪起來,不如還是與姜家的家主好好算一筆賬吧?!?/br> “荒唐!荒唐!”姜家家主大喘了兩口氣,甩袖對謝容皎怒目而視,“怎么,謝家的世子也要學(xué)人那套株連九族的荒謬說法,不過區(qū)區(qū)一個不孝女而已,不怕丟了鳳陵城兩千多年的臉面?” 鳳陵城中長明燈仍燃燒如初,謝容皎絲毫不慌,淡然答道:“師父是我道侶,與我為一體?!?/br> 言下之意任是傻子也聽得明白,孰親孰疏自己掂量著辦吧。 謝容華幸災(zāi)樂禍。 她是看熱鬧不嫌事大,恨不得當(dāng)即打起來才好,方便她抄起太平刀叫四姓家主認(rèn)清認(rèn)清事實(shí)。 門口處飄進(jìn)一聲極有力的冷笑,在殿中繞著雕漆剝落的柱子久久不散:“怎么?用得著人家的時候恨不得把整個姜家拱手送上要她幫扶,用不著的時候就是一個不孝女?” 謝容皎走后,留下陸彬蔚一個人在書房中思來想去,深覺埋頭在奏章堆中實(shí)在是不算事兒,不如去看看那群老家伙的倒霉樣子,抒解抒解積壓的火氣,再一起把那群老家伙給解決了。 他不想再看到諾大一張書案上裝不下小山般的奏章的噩夢場景。 姜家家主的家主rou眼可見地由紫轉(zhuǎn)黑。 陸彬蔚當(dāng)然發(fā)覺這一rou眼可見的轉(zhuǎn)變。 他心神舒暢,再接再厲,涼涼道:“雖說眼下新帝登基在即,圣后辭去圣后之位飄然遠(yuǎn)走。但圣后既然一朝為圣后,在世一日,即儀仗如天子,姜家家主說話前最好三思,好好考慮下君臣之別吧?” 姜家家主嘴唇顫抖,看上去很想和崔家家主這位經(jīng)年的好兄弟一起爭奪一下誰先暈厥過去。 連暈厥也不忘相伴,雙雙攜手一起走,當(dāng)真是感天動地的兄弟情深。 看得江景行深深感動,很想和謝容皎一人一劍成全這兩位家主正為之努力前進(jìn)的心愿。 只是可惜沒等他用眼神暗示謝容皎,謝容華帶笑開口打圓場,出來做這和事佬:“優(yōu)游別那么說,除了崔家家主,其余的三位家主我還等著和他們在朝上見?!?/br> 隨著崔家家主倒地的沉悶聲響,和地上揚(yáng)起的塵土碎瓷,他們兄弟之間的拉鋸戰(zhàn)出了結(jié)果。 以崔家家主勢不可擋的先行暈厥劃上句號。崔家家主成為了睡到最后的那個不知是勝利還是失敗者。 其余三位家主此時顧不上去扶崔家家主。 他們皆在心中暗笑。 打一棒子給一甜棗的套路他們再熟悉不過。 果然不出所料,朝廷如何離得開世家?謝容華如想登基稱帝,又如何敢和他們真正翻臉? 所能做的僅僅是先行震懾一番后,雙方推出自己的籌碼,各自妥協(xié)退讓。 三位家主以同情的眼光望向陸彬蔚。 仿佛已經(jīng)看到他被謝容華丟出來當(dāng)?shù)妒?,以后被喜新厭舊無情拋棄的下場。 凄凄涼涼,令人落淚。 陸彬蔚禮貌性對他們報以更為同情的目光。 謝容華柔和中不失熱情的笑容弱化她眉目之間銳氣逼人的艷麗,真誠又懇切:“是啊,畢竟之后的皇宮重修,賑災(zāi)救災(zāi),邊防重修,安頓百姓,怎么能少得了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