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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財庫?” 謝容華嘆口氣,很擔憂,很焦慮:“諸位還請體諒則個。諸位既然是家主,想必明白當家不易這個道理,何況是當北周那么一個泱泱大國,億萬百姓的家?” 三位家主陷入可疑的沉默之中。 這個時候,他們就羨慕起躺倒在冰涼扎人地板上的崔家家主,至少可以逃避現(xiàn)實,不用面對這樣進退兩難的選擇。 謝容華深情凝視了自己的太平刀一眼:“我生平最重要的物為太平刀,最看重的人是優(yōu)游,兩者對我如臂助。為了北周和諸位,我讓他們兩個都蒙受莫大委屈,退讓良多,接下來實是諸位該退一步了?!?/br> 聽上去非常委屈。 個球球。 江景行突發(fā)奇想:“阿辭,其實鳳陵城城主府近乎全毀,城池受創(chuàng)不輕,大亂之后,若要重建,所耗錢財可謂不小。” 謝容華瞥他一眼,心道你為了討好岳父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江景行坦然以養(yǎng)家不易的眼神回望過去。 謝容華難得和他站在一塊兒,深有同感。 謝容皎一點就透,認真對三位幸存下來,眼看著要不成的家主說:“三位家主愿意慷慨疏財?shù)脑挘氡厥菢O大一件美事。我以鳳陵城兩千多年名聲保證,必將三位之舉記錄在冊,夸耀后世?!?/br> 三姓家主:“” 算了吧,這樣的名聲還是不要的為好。 他們開始考慮起碰瓷地磚的實施可能性。 謝容華意猶未盡,一指著殘殘破破,雕花壓損,泥金剝落,朱漆斑駁,廊柱傾斜的大殿,痛心疾首:“不說我與諸位君臣一體,單論日后諸位要在這破地方上朝,好歹都是體面人,傳出去不覺對自己顏面聲名有損嗎?” 不等寧愿顏面聲名有損的三姓家主展現(xiàn)一下自己寧死不彎的世家風骨,就聽陸彬蔚語氣悲涼,哀哀戚戚。 他哀嘆道:“初一,莫非我對你而言,不重要嗎?” 急需陸彬蔚處理政務的謝容華恨不得賭咒發(fā)誓來一套全的:“重逾性命!” 陸彬蔚:“那你為什么不肯抽出你的太平刀,為我這些天的不平遭遇討一個公道?” 像極了一位合格的禍國妖妃。 江景行受他啟發(fā),正欲看向謝容皎諸般訴苦被岳父嫌棄的種種難處,不被家族看好的愛情是不會有好結果的時候。 只見謝容皎接到他眼神暗示,已心有靈犀地了然江景行諸般套路,鎮(zhèn)江山出鞘時劍身流泄的似水劍光映得門檻外積雪驟然有光,為之一亮,似是忽逢白晝: “明白,道侶之間互為一體?!?/br> 所以討好岳父的活兒,他來做也是一樣的。 謝容華在陸彬蔚的殷殷期盼目光下無奈一攤手,盡管沒登位,卻是像極了一位被蠱惑已深簡直中毒的無道昏君:“諸位你們看,我實在是無法可施,要養(yǎng)家糊口的人,艱辛大家都懂,體諒著點吧。” 說罷太平刀出鞘,刀光映在冰雪之上,讓人禁不住疑心是天空另外升起一輪彎月清輝皎潔,白茫茫的燦爛一片。 可惜不等三姓家主有福見到將圣境斬于刀下的太平刀之時,他們聽見江景行熱切又謙和:“阿姐近日來處理政務勞累,不如將他們交于我來解決,也好在一旁看看樂子養(yǎng)神?!?/br> 三姓家主:“” 三顆人頭,有什么好搶來搶去的? 他們絕望之中,恍惚之間,已認命地將自己自行看作三顆任人宰割的人頭。 三姓家主越想越驚心,越回味越覺得謝桓那廝心思深沉似海。 居然舍得拿獨子出來與江景行聯(lián)姻。 哎,技不如人,技不如人。 第128章 枯木回春(四) 有鎮(zhèn)江山和八極劍兩把當世有數(shù)的神兵在,三姓家主再如何心有不甘, 也不得不捏著鼻子認, 姜家家主勉強擠出聲音道:“陛下想要多少?” 謝容華遞了個眼色給陸彬蔚:“有優(yōu)游在, 他的術算之術想必諸位都是放心的, 不如當場來核一遍。” 至深處能衍算天道運行軌跡的數(shù)算之術來算這個, 陸彬蔚非但不覺自己被人輕視大材小用, 迫不得已沾染上滿身銅臭的氣息,反而相當快樂。 不用焦頭爛額地幾本賬冊來回翻,盤算著怎么拆了東墻補西墻, 縫縫補補又一年, 為著從空空如也的國庫中挖出靈石來愁禿了頭, 當然很快樂。 與他的快樂形成截然相反的對照組的是三位一副弱不禁風,身體在風中搖擺不定, 像是會隨時暈倒的三姓家主。 他們扼腕長嘆,后悔不已的內(nèi)心如同殿外漏進來的寒風一般撥涼撥涼。 早知如此, 為什么還非要和謝容華過不去? 這和自己想不開上吊, 還是有貼心地準備了繩子的那種有什么區(qū)別? 陸彬蔚算完一通, 瞄著桌上的四杯冷茶,相當意動,“崔家家主昏迷不醒,要不要將他潑醒,共商大事?” 三姓家主渾身抖了一個激靈。 試想一下, 在這種寒冷的冬日里, 要在寒冷的地磚上被寒冷的茶水潑醒, 冷意直躥到心里去把整個人由內(nèi)向外凍住。一醒來就要被人拿刀架在脖子上逼著自己往外掏錢,顏面掃地不說,錢袋子也不保。 簡直是心靈和rou體上的雙重折磨。 真是好狠的禍國妖妃! 四姓家主痛心疾首。 而無道昏君謝容華也總不會他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