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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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咝!這是什么料子的?穿著也有些太咯的慌了!” 傾城翻了個白眼兒,不過就是再尋常不過的夜行衣罷了,暗衛(wèi)們都能穿得,怎么到了他的身上,就咯的慌了?真不知道是他太挑剔了,還是這些年,自己太慣著他了。 “喂,你站?。∥蚁热ヌ教铰?,別再有人設下了什么機關,等我們就糟了!” 傾城再度抽了抽嘴角,貌似自己才是他的主子吧?為什么每次都是他發(fā)號施令來命令自己?果然還是太慣著他了么? 不一會兒,無崖便再度原路返回了,“應該是沒有陷阱。不過,我瞧著他們在里頭睡的倒是安穩(wěn),也不怎么像是剛剛落難的千金公子之類的?!?/br> 傾城白了他一眼,“你我還是要記得不可暴露了身分,萬一哪日皇后也派人過來,就麻煩了!” “放心!” 無崖走了兩步,又拋給了她一個瓶子,“這是七花七蟲毒。除非是我親自配制解藥,否則是無藥可解的。你不是最恨那位鳳夫人嗎?倒是不妨給她服上一粒!” “七花七蟲毒?有什么效果?” “每隔七個時辰,便毒發(fā)一次,每次的時間大概就是小半個時辰。毒發(fā)之時,體內先癢后痛,宛若刀攪!怎么樣?是不是很解氣?” 無崖一臉諂媚地看向了傾城,那笑地都快要跳出花來的一雙桃花眼,分明就是在寫著,‘快夸夸我吧!我做的不錯吧!’ 傾城挑了挑眉梢,“試試看吧!不過,會不會讓人自殘?” “自殘倒是有可能,依著那位鳳夫人多年來的養(yǎng)尊處優(yōu),極有可能會受不住自殘,比如說,撞墻暈過去!不過,自殺的可能性不大!” 傾城聞言,以眼神詢問他這是為何? 孰料無崖竟然是神秘地一笑,“這種人,向來是最惜命的,便是有一絲一毫還活下去的機會,都不會放過,又怎么可能會自殺?唯一的兒子死了那會兒,都不見她有什么自殺的傾向,這會兒,更是不會有了!” 傾城聽了,倒是不置可否地撇撇嘴,人性如此,倒也沒有什么可貶低的! 二人潛進去后,無崖去了男牢那邊兒,傾城則是去了女牢的方向。 牢房內,大家的衣裳都是相差無幾,都是那種粉白色,然后胸前和背后都是一個大大的囚字!再加上個個都是披散著頭發(fā),估計也是被押進來后,這身上的一些個飾物們都被這里的牢頭兒給擄了去!這倒是讓傾城一時有些分不清,哪個是哪個了! 許是因為進了牢房,再沒有了清水,沒有了那些個便利條件,鳳荷臉上的面具,已經是被揭了下來,半邊被燒傷的臉,此時看上去是猙獰無比! 此刻,她和一名看起來約莫四五十歲的一名老婦人一起躺著,想來,她應該就是鳳夫人了吧?還真是,嘖嘖,這種地方,不過才關進來了兩日,竟然是就能睡的安穩(wěn)了? 傾城想要進入牢房,自然也不是什么難事!不過,她向來是不屑于做這一類的溜門兒撬鎖的事兒!伸手做了一個準備打響指的動作,自然只是準備,并沒有真的打,自己的身后,便冒出了一個和她一樣完全包裹在了黑影下的人,不過看身形,應該是名男子。 傾城的眼睛往那鐵鎖上輕瞄了一眼,那人立即會意,動作麻利地,竟然是不過就在眨眼之間,就開了鎖!當真是快手呀! 傾城的眼睛微微張的大了一些,“嘖嘖,手法越來越熟練了??磥恚銢]白跟著阿邪學這些個旁門左道了?!?/br> 黑影自然就是向來不離她左右的青鶴!聽了洛傾城的話,眼神中露出了一抹無奈。自己學些東西就成了旁門左道了?怎么不見主子這樣說邪公子?分明就是看自己好欺負了! 當然,這話青鶴自然是不敢說出口的,直接再度隱入了暗處,不防礙小姐辦正事了。 傾城進去后,簡單地看了一眼這牢房里的一些陳設,其實也沒有什么好看的,無非就是一堆干草,不過,看樣子還不錯,至少還有兩床被子。鳳荷和鳳夫人兩人一起鋪著一床,蓋著一床。而對面角落里,則是蜷縮著兩道人影,看樣子,似乎是鳳杰家的小姐,好像是叫鳳靈吧! 傾城皺了一下眉,看來,這鳳荷在這監(jiān)牢里,倒是憑著那些拳腳功夫,也能稱個王了! 伸手接邊彈出了幾道小石子,牢中的幾人似乎是都睡的更沉了!傾城緩步靠近鳳夫人,鼻子微微皺了一下,這里面的味道,還真是難聞!潮濕、霉味兒、還有些腥臭味! 鳳荷的內力已是大半盡失,自然是不可能再探查到有人靠近,不過,傾城仍然是十分小心地點了她的睡xue,免得再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傾城的手,緩緩抬起,輕輕地,探向了鳳夫人的額頭! 另一側,無崖則是根本就未曾現(xiàn)身,一直都是隱在了暗處,看著狼狽不堪,再沒有了當年一絲風度的鳳濤和鳳杰!報應呀!無崖的眼底閃過了一抹狠戾和一種大仇得報的快感! 母親,若是你在天有靈,看到了如今這些人的下場,你是否會感覺到欣慰呢? 無崖的手,下意識的,就摸向了自己的心口,那里,yingying地,涼涼地,有母親留給自己的唯一的一樣遺物。手緊緊地捂在了那里,就像是能感覺到了母親的擁抱一般,仍然還是那么地真實! 約莫有一刻鐘后,兩人再度回到了城外的莊子上。 “你給她服下了沒?” 傾城揭下了面紗,笑得有些邪魅,“自然是給她服了!當年害過我母親的人,一個我也不會放過!接下來,就該是輪到皇后了!不過,不急。就讓她先想想法子如何跟武貴妃里頭在宮里爭寵吧?” 無崖的情緒有些低落,那些人雖然是如今已經被困,可是具體會被判個什么樣的刑罰,這卻是不能確定的! “無崖,你且放心,不管皇上最后的處置是什么樣兒的,我自然是都有法子,讓你達成所愿!我要讓鳳家人后悔曾經當初那樣對你!要讓他們到了地底下,都無顏去見你母親!” “我信你!”沉默了一會兒,無崖輕輕地吐出三個字,然后嘴角微微一動,“我先回去了。你也早點休息吧!別太晚了。” 傾城點點頭,她知道雖然是看到了他們今日的下場,可是他們現(xiàn)在仍然是還活著!雖然是活的有些狼狽,卻是真真實實地活著!而他的母親,卻是早已經香消玉殞,而且是還死得那般地凄慘!被自己的至親之人,活生生地打死,而且是還被他親眼所見!這樣的痛苦,他這一輩子都是不可能會忘記的! 傾城剛剛回到了自己的寢室,就感覺到了有陌生氣息的闖入!只是才剛一轉身,便落入到了一個結實的懷抱。 傾城的臉一紅,心中又氣又羞,“你快放開!別以為我打不過你,你就可以為所欲為,我告訴你,今日我的小花梨可是也在這兒呢,你要是再不松開,我就不客氣了!” “小花梨?” 傾城得意地一笑,“怎么?天下最毒的銀貂,夜大教主可是害怕了?” 夜墨聽了,面色微微一僵,只得松開了她,“丫頭,你倒是好膽量,居然敢用那個小東西來威脅本座?” “我看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要不要本小姐再給你來一簪子?”傾城的臉色一沉,眼睛一斜,那樣子看起來,是要多彪悍,有多彪悍! 夜墨無奈,只得松開,“丫頭,你去天牢了?” 傾城極少穿夜行衣,許多次他們在外面碰到,都是看她穿了平常的衣裳,今日看她全身烏黑色,就知道她定然是去了什么較為重要的地方。而這會兒,能勞動到她這個向來極懶的人的,定然就是牢房里頭的那幾位了。 “怎么樣?有什么收獲?” 傾城搖搖頭,表情卻是十分地不解,“不知為什么,那個鳳夫人,似乎是隱瞞了什么,就是不肯說!今日,我給她下了一種藥,我倒是要看看,她能堅持到什么時候?” “有所隱瞞?” “是有關我母親的事!我相信,一直困擾著我的,關于我母親的身世,定然是就快要解開了!說實話,我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激動,可是,她卻是無論如何都不肯說!這一點,當真是讓人氣惱!” 事實上,她剛剛試著用讀心術來窺探鳳夫人的心思,卻是什么也窺探不到!直到她試著先將她喚醒,再用了催眠術,仍然是無法探知地詳細!只是大略知道了,她對于自己母親的身世,似乎是有所懷疑!也就是說,這個鳳夫人的手里,應該是有什么證據,證明了母親絕非是普通的商戶女子,至于再多,她就探查不到了!某些東西,似乎是被鳳夫人刻意隱藏了起來!在其腦子里的最深處! 今晚,她離開前,刻意地在鳳夫人的腦子里留下了一個疑問,反復地提醒著她,也許明晚,或者是后天晚上,自己就會有了收獲,也是說不定的!畢竟,她不過就是一介弱女子,她不相信,能抵抗地太久! “你怎么會來?”傾城甩甩頭,將自己的心思收回,看了一眼夜墨。 “想你了!” 原本正拿了茶杯準備入喉的傾城聽了這話,手便在半空中僵了一下,然后面色也略有些不自然道,“你確定你是夜墨?那個讓人聞風喪膽的活閻王爺?我怎么覺得像是有人假扮的?” “不如你來試試?”夜墨說完,還刻意向前探了一步,并且是將自己的臉往傾城的方向湊了湊,示意傾城來伸手試著將臉上的面具給揭下來! 傾城到底是個小姑娘,平日里的臉皮或許是會厚一些,可是對上了夜墨,她就只有認輸?shù)姆輧海∠蚝笸肆艘徊?,清了清嗓子,“快說!你今天到底來干嘛?這么晚了!再不說,我就要睡了!” 夜墨看她真的就打了一個哈欠,也知道這會兒確實也是挺晚了,便直接在一方繡凳上坐了,“鳳寬和鳳謙二人,都被人秘密送往了山西太原。剛收到的消息,還沒有到達目的地!” “仍然是還有好幾路人馬在跟著?” “他們的人很狡猾,到現(xiàn)在,能跟上的,除了我的人,就只剩下另外一路了?!?/br> 傾城一挑眉,她的人一早就撤回來了!出了京,知道他們大概是往山東的方向去了,傾城就不再擔心了,因為還有人比她更想知道這些人最終的落腳處會在何處!自己到時候,只需要動動自己的腦子,就能得到這個消息,何必還要再浪費自己的精力和人力? “山西太原!那里似乎是山川綿延,好地方呀!看來,鳳家的人,果然是生來狡猾!” “那又如何?不過,有趣的是,你猜猜救他們出來的,是什么人?” 傾城聞言,就知道定然不會真的是那股隱秘勢力的人出動了!皇上?想要引蛇出洞?似乎是不對勁!皇上哪里會知道鳳家的隱秘勢力會在山東?最多只是將人救出來就撤走!不過,顯然這次出手的人,目的很明確,就是要將鳳寬和鳳謙送到那些人的身邊,是為了盡快地保障他們的人身安全?不!長途跋涉,再加上二人的身分,顯然是并不安全的!那么,就只有一種可能,便是需要他們鳳家的人繼承人,盡快地掌握那股隱秘勢力,然后,再度東山再起! 想明白了這個,傾城淡淡一笑,“這么說來,應該是皇后了!” “你倒是聰明!” “這么說,一路護送他們的人里頭,有那個鳳笙?” “的確是有一個武功極佳之人,只是那個人是不是鳳笙,還有待再探。再往后頭走,想要將人跟緊了,就有些不容易了。而且,如果我所料不差,那些人的藏身之處,定然是機關重重。若非他們中的一員,想要進去,怕是難上加難!” “等等!不對!”傾城突然臉色一凜,身體微微頓住。 “什么?”夜墨有些意外道。 “皇后不過是一名出嫁的女子,如何會知道鳳家隱秘勢力之所在?而且,相信鳳濤他們這一輩中,除了鳳濤,鳳杰也是不知道的!那么,皇后又是如何知道的?我雖然是沒有打探到太多,可是也知道這鳳家的隱秘勢力,卻是不可能會輕易地傳給一名女子的!” 夜墨的眉峰也是突然一緊,“你說的沒錯。這一點,的確是可疑!倒是本座疏忽了?!?/br> “難道,是鳳笙?” “鳳笙?” “你,你該不會是說,鳳濤也不知曉鳳家隱秘勢力的真正所在!這一輩中,真正的那個知曉這一秘密的,會是鳳笙那個閹人吧?”這下子,傾城自己也有些懷疑了!只是,這事情的確是透著幾分的古怪。如果鳳濤真的是一直在引領著那些人,為何沒有提前就將鳳寬等人轉移出去? 再想想,若是果真鳳濤有此實力,那么自己先前對付鳳良和鳳成等人的時候,又怎么可能會如此輕易地成功了?這說明了什么?只能是說明鳳濤,根本就不是那股隱秘勢力的掌舵人! 可是如果說是鳳笙,一個被鳳家遺棄的人?似乎是又有些不太可能! “先別想這個了,現(xiàn)在問題的關鍵是,年輕一輩中,真正的繼承人,應該就是鳳寬。那么,這股隱秘勢力,自然也就是會認鳳寬為主。丫頭,鳳寬一旦是真的得到了這些勢力的認可,那么,我敢肯定,他第一個要對付的人,就是你!” 傾城點點頭,對于這一點,她還是有自知之明的!自己這一次玩兒的確實是有些大了!只不過,他背后有了強大的力量支撐,自己的背后,也不是懸崖!再說了,如今自己將他們鳳家在京城布下的那么多暗樁給拔了出來,無論是對于鳳家,還是對于皇后,都是損失極重的!她就不信,他鳳寬再厲害,能馬上就有本事調轉了槍頭,來對付自己了! “皇后那邊兒還沒有動靜嗎?”傾城還是將重點先放在了京城這邊兒,畢竟,洛家在這里!鳳寬便是逃到了山西太原,一時半會兒也是不可能會有那個心思和實力來對抗自己的! “快了!今日,聽說那位蘇貴人又去給皇后請安,皇后這會兒是不得不遠著她,既不敢留她,也不敢攆她。畢竟,現(xiàn)在皇后雖說是保住了后位,可也是險險的,若是蘇貴人在她的坤寧宮里頭出了事,她可是淌不開的!” “皇后難道不會直接下令讓蘇貴人只在自己的宮中好生休養(yǎng)?” 夜墨輕笑了一聲,“皇后今日也的確是這般做了!” 他這一笑可不打緊,傾城竟然是看地呆了! 常常聽人說,美人如玉!今日一見他這般淺淺一笑,傾城算是明白了!為何他總是冷著一張臉,為何,他要戴上一面那樣猙獰地像是惡鬼一般的面具! 若是他頂著這樣的一張俊顏上場殺敵,怕是會沒有什么威懾力吧?若是他沒有整日冰著一張臉,渾身上下散發(fā)著一股子似乎是從地底下躥上來的戾氣,怕是這夜大教主,也不會如同外界所傳那般,冷酷無情了! “怎么?看傻了?”夜墨臉上的笑,早已散了,只是眸底仍然是有了幾分的笑意,雖然是淺淡,卻是真實存在的。 “皇后,定然是還會別的法子的,你瞧著吧。她現(xiàn)在,定然是想著如何能給自己一個臺階,給皇上一個開口留下鳳家上下性命的一個借口!” 夜墨蹙眉,事已至此,他不相信皇后還能再想出什么招數(shù)來!畢竟,監(jiān)視宮闈,欺君罔上,這條條都是大罪!不誅九族,就已經是皇上開恩了,難不成,皇后還真能有什么法子,開口讓皇上免除鳳濤等人的一死? 傾城知道他不信,也不與他多廢話,直接就擺手道,“我累了。你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這種太不拿夜墨當回事兒的態(tài)度,是徹底地傷了夜大教主的自尊心了!想想他剛才看到她和無崖在一起時,兩人的輕言輕語,夜墨就覺得是渾身不舒服! 怎么這個丫頭,一對上了自己,這態(tài)度就這么惡劣呢?怎么自己向來是冷冰冰,對什么都不在乎的性子,一遇上了這個丫頭,就好像是換了一個人呢? “丫頭,你不打算為我換藥嗎?” 傾城一愣,換藥?腦子里立馬自動浮現(xiàn)出了那日自己的金簪刺傷他的情形!緊接著,又再度浮現(xiàn)出了那日,這個夜大教主,身著一襲緋衣,站在自己面前,一臉冷冰冰的樣子,怎么就突然很想笑呢? 當然,聰明的傾城,絕對是不會在這會兒選擇笑出來的!寧可是將自己給憋出內傷來,也不可能笑出來!開玩笑!她還不想死呢! “還不動手嗎?”夜墨自覺地將自己的胳膊架在了一旁的妝臺上,然后兩眼直直地盯著傾城,就等著她給自己換藥呢。 “你身邊的暗衛(wèi)呢?都是死人嗎?還有,便是暗衛(wèi)們都死絕了,你寒王府就沒有丫頭婆子嗎?別告訴我說,你的寒王府上上下下就只有你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