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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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正看得津津津有味兒,青鶴突然不知道從哪兒就冒了出來,面無表情道,“你們打賭都是不掏銀子的嗎?” 兩人俱是一愣,相視一眼,齊齊地看向了青鶴,突然就有了一種極為不好的預(yù)感。 “什么意思?” “我們小姐也下注了,她賭的是兩人平手,和局。” 無崖聽了,呲了呲牙,一拍額頭道,“果然還是那個死丫頭狡猾!這回咱們兩個算是栽了!” 花楚倒是沒說什么,反倒是還勾起了唇角笑了笑,傾城怎么可能會錯過這樣精彩的好戲?怕是此時正趴在了偏廳的窗戶前,看的熱鬧的很呢。 果然,最終的結(jié)局,的確就是兩人打了個平手。只不過,這個平手,似乎是有些欠妥。因為不是二人真的打夠了,而是因為院內(nèi)有內(nèi)侍高唱了一聲,說是蒼溟太子到了。 這兩個老頭兒自然是不能再跟著瞎鬧騰了。于是,一場比武,就此作罷。 無崖幾乎就是磨著牙說的,“這個死丫頭,還真是什么法子她都能想得出來!什么李太子駕到,他本就是住在了太子府的好不好?要不要這么使陰招兒?不就是兩千兩銀子嗎?這死丫頭最近學(xué)得是越來越摳門兒了!” “她哪里是為了銀子?她是擔(dān)心兩人再打下去,會真的傷了和氣,你別忘了,那千芝草現(xiàn)在可還在無道子的手上呢。再說了,若是兩人皆動了真氣,到時候也是兩敗俱傷,你就不怕會耽誤了給傾城調(diào)理身體?” 無崖想想也不是,不過嘴上卻是不肯如此說的,哪能如此輕易地放過她? “這個死丫頭!就不能讓我順心一回?” 李華州笑吟吟地給三位前輩見了禮,在得知逍遙子老人和風(fēng)伯多年來一直在照顧傾城后,更是直接就對二人作了深深一揖,“多謝兩位前輩了。這些年,是我這個做兄長的一直未能早日找到她,也不能在其身邊照拂一二。今日,兩位前輩在上,請再受晚輩一拜!” 說著,李華州果真就是再拜了一揖,毫無做作之態(tài)。 逍遙子一看這個李太子倒是不錯呀,禮數(shù)周全,不愧為蒼溟人人稱頌的金冠太子! “好!丫頭既然是喚你一聲哥哥,那你也便跟著她喚老夫一聲師父吧。今日你這禮,老夫受了。不過,老夫可不是為了讓你感謝養(yǎng)育小丫頭的恩德?!?/br> 逍遙子說著,便自袖中尋出了一套舊本,然后直接沖著李華州就拋了過去。 “老夫瞧你身手敏捷,心氣沉穩(wěn),這套功法,就送與你做見面禮了。別的老夫不敢說,于這輕功之上,定然是可以讓你有所領(lǐng)悟的?!?/br> “多謝前輩?!崩钊A州伸手接住,連忙道謝。 逍遙子卻是臉一沉,“還叫前輩?” 李華州會意,略有些不太好意思地笑道,“多謝師父?!?/br> 傾城卻是笑嘻嘻道,“謝他做什么?這些年,說是他照顧我,盡虐待我了。哥哥不必與他見外,他給什么都照收不誤就是了?!?/br> “死丫頭,有你這么說師父的嗎?” 傾城沖他吐吐舌頭,“無崖,老頭兒怕是想念著你做的清蒸魚了。今兒中午你就多做上兩條,讓他一下子吃個夠,解解饞就是。省得他總是叨叨著要你回玉景山?!?/br> 無崖一想也是,自己不過就是舉手之勞,這樣一來,至少不會讓師伯再逼著自己回玉景山成親了。不錯,這法子甚妙!當(dāng)下二話不說,拉上了花楚就去膳房了。 等他二人將菜做了一半兒了,無崖才醒過味兒來,自己一不小心,又被洛傾城給利用了一把! 什么是為了自己好呀?分明就是這個丫頭嘴叼,想吃清蒸魚了!若是真的只是考慮到了師伯,何需自己多做兩條?分明就是這個死丫頭借著要慰勞師伯的空兒,來壓榨自己了! 而同理,正廳這里的逍遙子,也是在飲了一盞茶之后,才明白過來,這只小狐貍又小小地利用了自己一把。不過,他倒也是沒說什么,反正是有自己吃的就成了,說白了,倒霉的,也就只是一個無崖而已! 顯然,逍遙子將被無崖給拐去了膳房的花楚給忘了個干凈。 傾城的身體本就不是需要著急的事兒,眾人自然也不著急,待用過了午膳,無道子這才命自己身邊兒的小童將那一個小匣子給呈了過來。 風(fēng)伯的表情一瞬間便是激動了起來,“這,這里面便是千芝草了?” 無道子點點頭,“當(dāng)年我也是偶然所得,若非是當(dāng)時有我的黑雕,怕是這會兒早沒我這個人了。至于這是不是千芝草,我可是不敢肯定的,反正跟你說的模樣兒,倒是一般無二?!?/br> 風(fēng)伯顫著手將那小匣子打開,這千芝草可是世間可遇而不可求的靈藥!自己習(xí)了大半輩子,原以為這一生也是沒有那個福分能得見這千芝草的真顏了,想不到,今日竟然是就近在眼前了! 總算是將那小匣子打開,風(fēng)伯的眼睛一亮,眸底的激動,幾乎就是要滴出淚來,“大哥,是千芝草,是它!天哪,老天保佑,總算是尋得了這靈藥,如此,傾城丫頭想要康復(fù),亦非難事了!” 逍遙子雖不似他那般激動,不過這臉上的表情還是能看出興奮之色的,特別是那眸間的陣陣翻涌,很顯然,他也是在強力抑制著心底的激動。 “這,師父,這千芝草為何至今仍然是葉子通透如玉?特別是這根部,竟然是一點兒干枯的跡象都是沒有的?!被ǔ唤?,這還真是頭一次看到了如此奇異之物!便是那靈芝人參,離了自己生長的土壤、水分,也是不可能還保存地如此完好! 李華州也是有些奇怪,他于醫(yī)術(shù)自然也是略通,只不過,這千芝草,他也的確是頭一次見,亦是點頭稱奇。 “這便是千芝草的靈妙之處了!即便是離了那雪山冰川,亦是能不變形,不失靈氣,這才是最好的靈藥。用在了丫頭的身上,效果才會更明顯?!?/br> “師父,您說用在了傾城的身上效果更明顯?” “嗯,來,丫頭,這千株草雖說是能保持完好,可是一旦有一片葉子受損,便會在眨眼之間,盡株枯萎,所以,你要用最快地速度,將些千株草服下?!?/br> 傾城一愣,細瞧這千株草總共也不過就才有三寸長左右,想要用最快的速度將其服下,自然是沒有什么大問題的,只是,這東西的藥力極強,自己一口吞下,到底會有什么后果? “師父,您確定要我現(xiàn)在就直接吞服了?這東西不是極為靈妙之物嗎?不會像吃了一支千年人參一般,讓我爆血而亡吧?” “胡說八道!想什么呢?這是靈藥,又不是補藥,你怕什么?為師還能害你不成?” “那可說不準(zhǔn)?!眱A城小聲嘟囔著。 逍遙子一聽,立馬眉毛一撇,眼睛一瞪,伸手就要敲她的頭,還好早被傾城料到,提前躲開了。 “小心些,先將這千芝草送入你的口中,別著急嚼呢,等到將整株放進你嘴里,再開始嚼。不然的話,會失了藥性?!憋L(fēng)伯也是小心翼翼道。 “整株放進去?”傾城直接就有了一種想打人的沖動了?三寸多長?自己的嘴巴有那么大嗎? “丫頭別怕,這千芝草的莖部極軟,就像是咱們的手指一般能彎,不會斷?!憋L(fēng)伯說著,便將那千芝草取出,小心地捧到了傾城的眼前。 傾城輕輕接過,咂了咂舌,“那個,要不要先洗洗?這么多人碰過,是不是有些太臟了?” 逍遙子一愣,而無崖和花楚則是實在是忍不住了,直接就是笑了出來,這個丫頭,總是能想到一些讓人忍俊不禁的事兒。 夜墨也只是抽了抽唇角,一擺手,小德子就將一個白玉盆兒呈了過來,里頭,正是潔凈清甜的井水。 傾城看了他們幾人一眼,然后才將那株千芝草放了進去,輕輕地涮洗了幾下后,手拿著綠根,倒提著那株千芝草,有些不知從何處開始下口的糾結(jié)。 “丫頭,你還耽擱什么?還想著等吃了晚膳再用?我可告訴你,你的身子,說不嚴(yán)重就不嚴(yán)重,說嚴(yán)重,那可就是極有可能會無藥可醫(yī)了。你自己看著辦!” 聽著逍遙子這明晃晃的威脅加恐嚇,傾城還真就是有些害怕了!小心肝兒只覺得是一顫一顫的,怎么就覺得這么陰冷呢? 夜墨一旁笑道,“別怕!有這么多人守著你,還會讓你出事不成?” 傾城這才點點頭,先將那千芝草的幾片葉子歸攏與一處,然后再一咬牙,一閉眼,塞進了自己的嘴里,手再將那根部往嘴里一推,直覺整株千芝草入口,便開始輕輕地咀嚼了起來。 只幾下,傾城原本是緊在一起的眉峰微微舒緩了幾分,隨即挑了一下眉,便嚼地更快了一些。 味道還不錯!這是傾城,對于這支天下不知多少人在仰望而不得的靈藥的第一份評價! 然而,將最后的一點兒汁液也盡數(shù)入腹,傾城的笑容才綻開了一點點兒,正想著是不是應(yīng)該要一杯水的時候,便開始感覺到了腹部的不適! 看到她的笑容僵住,夜墨第一個臉色就變了,“丫頭,你沒事吧?你千萬別嚇我呀!” 傾城搖搖頭,貝齒緊扣,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師父,傾城怎么了?”花楚也急了,很明顯,傾城表現(xiàn)出來的,可不是什么舒服愉悅! “先將她抱到榻上去?!?/br> 夜墨急忙長臂一伸,將其抱在了軟榻上靠著,不想?yún)s是被逍遙子一把將其拉開。 “丫頭,現(xiàn)在聽我的,馬上盤膝,開始修習(xí)你的明玉神功心法第九重?!?/br> 傾城點點頭,豆大的汗珠已經(jīng)是開始從她的頭上滾落,不多時,她自己整身的衣裳,便都濕透了! “大哥,這樣行不行?我看丫頭的臉都紅的不成樣子了,你確定沒問題?”風(fēng)伯有些擔(dān)憂道。 逍遙子嘴上雖然說是沒事,可是心里自然也是擔(dān)心的,不然的話,也就不會緊緊地抓著一旁花楚的手不放了。 “師父,您能不能先松開手?”花楚實在是受不了了,要知道師父這會兒掐住的,正是他的脈門呀! “閉嘴!老子掐自己的手,礙你什么事兒?” 花楚這才臉色稍變,“可是師父,您明明掐的就是我的手,好吧?” 逍遙子一愣,低頭一瞧,的確,自己怎么就掐住了他的手? 夜墨是最為焦急不安的一個,看到傾城的臉色許久未好,仍然是火紅火紅的,生怕會被體內(nèi)的熱氣燒壞的夜墨,這會兒是真的有些不淡定了! 身上陣陣的寒意散出,讓人想忽視,都是極為困難的。 李華州輕聲道,“別急,再看看。我相信洛洛的能力的,她明知道我們這么多人都在關(guān)心她,等著她好起來,自然是不會讓我們失望的?!?/br> 李華州的聲音不高,卻是異常清晰緩慢,而且是有著一種似乎是能讓人安寧下來的魔力一般,夜墨,最終也只是捏緊了自己的拳頭,沒有再繼續(xù)將自己的冷戾之氣,散播出來。 傾城只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就要被那烈焰給燒壞了,融掉了一般,疼! 比之當(dāng)初解蠱,這痛楚當(dāng)真是一點兒也不弱!傾城很想直接放棄,可是剛剛李華州的話,卻是一字一句地皆是鉆進了她的耳中,她不能放棄! 想想還有那么多在意她,或者是她在意的人,她怎么能說走就走呢?再想想阿墨,自己若是果真不能堅持下去,怕是頭一個要瘋掉的人,就是他了! 傾城咬著牙,不讓自己痛地咬出聲來,直到她的嘴角溢出了血跡,李華州等人則是真的有些慌了。 “洛洛,我是哥哥!你能聽到的,對不對?堅持?。∏f不能放棄,只要是你能將這靈藥的藥力全部吸收了,你的身子定然是就會好了大半兒的。洛洛,你聽到了沒有?千萬要堅持?。∥覀兙驮谶@兒守著你,哪里也不去,你千萬不能自己就先松手了?!?/br> 就在傾城覺得自己實在是頂不住了,似乎是有著一團濃烈得要將她整個人給吞噬掉的火焰,直接就撲向了自己的四肢百骸,甚至是自己的五臟六腑。 傾城這回是真的有些絕望了,心里暗罵:自己怎么這回就信了那瘋老頭兒了?他分明就是跟自己過不去,故意在整著自己玩兒呢!這回可好了,直接就把自己的小命兒給玩兒沒了! 傾城這會兒是后悔的要死,自己還這么年輕呢,才解了同心蠱沒多久,這就要死了么?那怎么成?早知道如此,自己就不強要恢復(fù)什么身體,再生什么孩子了。這下好了,別說是孩子了,連自己的命都沒了! 就在傾城想要松出一口氣,任那火焰將自己吞噬,不再掙扎的時候,突然就覺得從心底里多出來了一股清流。 那種感覺就像是原本快要爆發(fā)的火焰山,突然山腳底下就成了清溪環(huán)繞,綠柳迎風(fēng)。 這種清涼且舒暢的感覺,從她的心里開始往外漫延,很快就到達了自己的指尖、額頭,一下子,自己就覺得無比清爽,整個人,已經(jīng)是如同脫胎換骨一般,宛若重生! 事實上,傾城的臉色也是越來越好,而屋內(nèi)的眾人,也總算是都輕輕地舒了一口氣,特別是夜墨,看到傾城的小臉兒,漸漸地由火紅色,褪成了粉紅色,這心底一松,身子竟然是一晃,險些就撞到了一旁的李華州。 逍遙子見些,則是捋著胡子淺笑,眼底則是看起來得意非凡! 頗有些挑釁地看向了一旁有些呆怔的無道子,“怎么樣?老家伙,當(dāng)年你的師妹沒能將明玉神功修至大成,如今,我的徒兒卻是做到了!哈哈!這就是機緣哪?!?/br> 無道子仍然是有些傻傻地看著盤膝而坐的洛傾城,眼底似乎是有些難以置信,更多的,則是有些狐疑。 “怎么?你不信?我告訴你,一會兒等丫頭收了功法,你便會知道,她已經(jīng)是突破了第九重,如今,也算是真正的明玉神功的繼承人了!哈哈哈哈!” 逍遙子笑得得意,不由得看向無道子時,便有些挑釁了。 “這不公平!她是服了我的千芝草,才會有此造化的。要說,也是我的功勞。” “呿!少來這一套!當(dāng)年你的師妹自己因為無法拋下那江山美景,才未能將這明玉神功修至大成,如今,我的徒兒機緣巧合之下練成了,何來你的功勞?哼!最多也就是有那千芝草的一分功勞罷了。” “死老頭兒,我的師妹難道就不是你的師妹?”無道子說完,眼神頗有些詭異道,“而且,從我一進這門開始,我就覺得不對勁,特別是看到了這小丫頭的模樣兒,就更是不對了!說!她跟我?guī)熋玫降资鞘裁搓P(guān)系?” “老不死的,你竟然是能看出來了?哈哈!真是笨!現(xiàn)在才看出來。枉費當(dāng)初你師妹長師妹短地叫著人家,現(xiàn)在才覺得這丫頭跟你師妹長的有些像,真是反應(yīng)像只蝸牛。” 逍遙子說完,才又道,“你師父是我?guī)煾傅钠拮?,你師妹拜的是我?guī)熌餅閹?,所以,?yán)格說來,還真就是算不得是我的師妹?!?/br> “你少打亂話題,我問你,這丫頭跟蒼溟女皇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