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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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一出,一下子,屋子里頭便是極為安靜了! 李華州則是微微一揚眉,看向了無道子,“前輩,在下李華州,您剛剛口中的蒼溟女皇,正是晚輩的親姨母,因我蒼溟皇室血脈傳承,故而,已是改喚其為姑母。” 無道子一愣,遂上下打量了李華州幾眼,“你是前任蒼溟女皇的兒子?” “晚輩正是?!?/br> “原來如此,難怪你與她生的倒是有幾分的相似。你姨,呃,姑母現(xiàn)在可還好?” “回前輩,一切安好。” “可仍然是會常常胃部不適?” “偶爾,如今有姑父管著,一日三餐,再未間隔過,而且姑父管束極嚴(yán),太醫(yī)叮囑不能用的膳食,一律不準(zhǔn)她用,所以,這幾年來,倒是好多了。” 無道子聽他一說,表情有那么一小會兒的呆滯,腦子里頻頻響起的,也就是姑父、管束等幾個詞。 在夜墨連喚了他幾聲后,他才回過神來,頗有些懷念地樣子,“這天下間能管束得了你姑母的人,還真是不多!當(dāng)初便是有師父看著,她也是常常偷吃,想不到?” 李華州笑道,“許是年紀(jì)大了,也就學(xué)會了愛惜自己的身體了?!?/br> “難怪!難怪!”無道子這廂,又搖頭,又點頭的,“難怪今日我會收到了師妹的信,原來,這小丫頭竟然是果然與她有幾分的淵源么?” 對于無道子收到了蒼溟女皇的信,逍遙子卻是一點兒也不意外,花楚看在眼里,心里頭卻是明白了個大概,千芝草如此珍貴之靈藥,若是僅憑著風(fēng)伯的幾分薄面,怕是這無道子前輩,未必肯奉上,這十有八九,也是看在了蒼溟女皇的面子。 眼瞧著這榻上的傾城的臉色也是漸漸恢復(fù)如初,一行人也都是將心安安穩(wěn)穩(wěn)地擱在了肚子里,逍遙子等人復(fù)又坐下,唯有幾個年輕的小輩,仍然是不放心地守在了榻前。 “這丫頭。”無道子猶豫了一下后,還是問道,“這丫頭不會是小師妹的孩子吧?” “噗!”無崖一個忍不住,直接就噴了!緊接著,便是一陣有些尷尬的咳嗽聲。 逍遙子嫌棄地看了他一眼,才緩聲道,“你與你師妹的感情不是向來很好?難道她沒有告訴你,她還有一個雙生的meimei?” “雙生的meimei?”無道子這回真是完全就呆住了! “當(dāng)年,她們姐妹因蒼溟國皇室之亂,意外地流落民間,被千雪國山越族的族長所救。說是救,倒不如說是打劫更為合適。后來,jiejie有幸逃了出來,被我?guī)熌?,也就是你師父意外所救,?xí)了幾年的明玉神功。若不是上一任的蒼溟女皇,突然出事,怕是你的師妹還就真的一輩子待在山上了?!?/br> 逍遙子說著,倒是覺得有幾分的可惜了,“她也的確是個練武的好苗子,只可惜了!到底是生在了皇家,這心里頭的牽扯太多,心思不凈,到底也是不能在武學(xué)上再有更大的突破了?!?/br> “當(dāng)初她留書一封,只說是自己必須要去完成自己該做的事,不能讓蒼溟淪落于一些宵小之輩的手中,又擔(dān)心師父與我責(zé)怪她隱瞞了真實的身分,這才不告而別,不想,已是有近二十載了!” “你便是由她一手帶大的吧?”無道子看向了李華州。 李華州聽他二人提及了自己的姑母當(dāng)年之事,自然也是聽得認(rèn)真入神,如今聽他這一問,連忙點了頭,“正是。姑母待我,如同親子?!?/br> “唉!她也是個可憐人。當(dāng)初從山越族逃出來之時,傷及了本元,倒是與現(xiàn)在的這個洛傾城,有幾分的相似。只是,當(dāng)時的她,沒有這丫頭這么好運氣,有這么多人護著她,想著她。” 無道子說到此處,搖了搖頭,似乎是仍在對當(dāng)年之事,甚感惋惜,“你以為,我為何要遍尋天下靈藥?當(dāng)初也不過就是為了能幫她一把!畢竟,身為女子,若是一生不得為母,著實是太過心痛。只是,我實在是沒想到,在最為關(guān)鍵之時,她竟然是得到了蒼溟女皇病重的消息,執(zhí)意趕了回去?!?/br> 無道子的眼眶似乎是有些濕潤了,不過,到底是不想在小輩面前失態(tài),還是微微地抬高了下巴,不讓自己的情緒流露出來的太多。 “你這些年,前前后后,也是搜集到了不少的靈藥,既然是得了,為何不與她送去?”逍遙子也是頗為感慨,對于當(dāng)年這個無道子對于師妹的情誼,他是看在眼里的,只是沒想到,他竟然是能為了她做到如斯地步。 “你以為我沒有去送過?”無道子自嘲一笑。 “當(dāng)年,我尋得了一株千年的靈芝,還有其它一些靈藥,本欲是悄悄給她送去。怎料卻是被她發(fā)現(xiàn)了,而且,拒不肯收?!?/br> “為何?”逍遙子擰眉道。 “當(dāng)年,我尋得這些靈藥時,已是距她離開玉景山有好幾年了。當(dāng)時,她已立了她jiejie的兒子為太子,而她自己也因為多年的忙碌,身子更是虧損的厲害。她說自己已然如此了,也別無牽掛了。只是希望能將侄兒撫養(yǎng)成人,也算是了卻了心愿,而且,當(dāng)時她自己的年齡,也不小了。她說便是除了病根,再懷孕生子,也不見得就是好事。倒不如別糟蹋了這些靈藥?!?/br> 竟然是為了jiejie的兒子不受到委屈? 逍遙子和無道子兩人的視線,不約而同地,便都投到了李華州的身上。 而李華州此時,亦是心緒難平,面有痛色。 “最終,還是我堅持,將那株千年靈芝給了她,再每日看她服下補藥,如此,持續(xù)了半月有余,看她氣色漸佳,且她與王夫恩愛非常,便不辭而別了?!?/br> 此時,李華州才出聲道,“原來,姑姑常常說她自己始終是愧對一人,說的,便是前輩么?” 無道子的身子一僵,好一會兒,才勉強地讓自己抬了抬眼皮,“她說,她說她愧對一人么?” “姑母說,她此生最大的心愿便是找到小姑姑,而此生唯一愧對之人,便是遠(yuǎn)在千里之外,欠他的恩情,此生已是無法償還,只能惟祝他身體康健,事事順心。” 事事順心?無道子苦笑了一聲,愛而不得,又怎么可能會事事順心?不過,這話無道子是斷斷不會說出來的。 “好了!當(dāng)年之事,大體也就是如此了。你也別再傷懷了?!卞羞b子道,“她是個胸懷天下的人,雖這一生不能為人母,可是能得金冠太子這樣的侄兒將來承歡膝下,也是她的福分?!?/br> 說著,逍遙子再看了一眼已是漸漸開始收功的傾城,“更何況,將來,她還會有一個千雪國的皇后來孝順?biāo)?,也不枉此生了。?/br> “她,她果真是師妹的外甥女?”無道子,仍然是有些難以置信。 “如假包換?!卞羞b子說完,這廂的傾城正好也就睜開眼了。 傾城一睜開眼,離她最近的夜墨便發(fā)現(xiàn)了她眸底不一樣的神采,除了因中沖破了第九重的喜悅外,更多的則是一種疑惑。 “先別急,我?guī)阆氯バ菹?,先沐浴更衣,有什么話,一會兒再問?!?/br> 到底是夜墨了解她,直接就將她抱起,往后堂去了。 逍遙子的眼神閃了閃,似乎是有些后悔的樣子,“慘了慘了,剛剛一不小心在這小丫頭面前說走嘴了。那個什么,我先走了。反正丫頭的問題現(xiàn)在不大了,有無崖在就成了?!?/br> 說著,就往外走,才到了門口,便看到了青鶴正雙臂環(huán)胸,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小姐說了,您現(xiàn)在可不準(zhǔn)走。” 逍遙子一咬牙,“放肆!別忘了老夫可是她的師父,她想忤逆老夫不成?” 再一看,青鶴的身后烏壓壓的一片,全是這太子府中的精英暗衛(wèi),竟然是全都露了臉兒,顯然,這是接到了太子的指令了。 逍遙子一看,沒辦法了!一甩袖子又回去坐好了,“死丫頭,我好歹也是她的師父吧,她倒好,直接就將我給軟禁在這兒了!” 其實,無崖和花楚也隱約聽出了有些不對勁,還是花楚的膽子稍大一些,“師父,您早就知道傾城的身世?” “嗯!”逍遙子沒好氣地應(yīng)了一聲,臉上怒容不減,“不然你以為呢?我身手這么厲害的世外高人,什么人還能將我給傷了?要不是為了將這小丫頭拐走,我又何必使了苦rou計?” 無崖這會兒臉上已經(jīng)是一點兒笑模樣也沒了,一臉凝重地在逍遙子和風(fēng)伯二人的臉上看來看去,最終才輕嘆道,“師父,是你將師伯打傷的吧?而且還是故意的?” 風(fēng)伯尷尬地咳了一聲,“這個,那個。這,不也是沒有法子的事兒嗎?若是大哥憑白無故地出現(xiàn)就要收了那丫頭為徒,那小丫頭也未必肯跟他走呀?!?/br> “那你們也不必將她的身世一直瞞著吧?” 李華州此時意識到了一個更為麻煩的問題,“你們明知她是我小姑姑的女兒,可曾告之了我皇姑母?” 逍遙子聽了,臉上的神色就更不自在了。有些心虛地看了無道子一眼,才說,“沒有?!?/br> 李華州此時還不知道,其實她的姑姑和國師早就知道了李如意的下落,只是一直在瞞著他而已。 風(fēng)伯這會兒心里頭可是覺得太委屈了,他是當(dāng)真不知道傾城的姨母,竟然就是無道子的師妹呀!今日若不是聽到了他二人的談話,他自然也是不會想到這一層去的。畢竟,他可是一次也未曾見過無道子的師妹的。 “為何?”李華州卻是并未打算就此放過這個話題,再次逼問道。 風(fēng)伯小心翼翼地看了逍遙子一眼,“此事說來話長。一時半會兒,怕也說不明白。要不,等一會兒傾城來了,再說吧。” “師父!”無崖也有些不悅地叫了一聲,換來的,也只是風(fēng)伯一記無奈且萬般悲憤的眼神! 風(fēng)伯心中怒吼,他也是才剛剛知道真相好不好?他當(dāng)初只是配合大哥演了一出戲,哪里知道這個小丫頭竟然是還有著這般大的來頭?他這回真是被大哥給拖累了! ☆、第六十八章 東逸出手! 而當(dāng)傾城沐浴更衣再出來的時候,整個人的精神已是跟以前大不相同。 特別是那雙眼睛,從前的傾城只要是稍稍一瞇,再一彎,便會有著極度嫵媚的風(fēng)情泛出,而現(xiàn)在,她的眸光里,似乎是有著波光流轉(zhuǎn)一般,無論是何種眼神,讓人看了,總是會跟著心底一顫! 而先前在后院兒的時候,夜墨看到了這樣的傾城,幾乎就是把持不住,直接就將她給就地正法了!幸好是還有著那么一絲絲的清明,知道這個丫頭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尚未完全康復(fù),不能亂來,否則,他是說什么也不會再放她出來了。 “洛洛,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有沒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我沒事,哥哥。讓你們跟著擔(dān)心了?!?/br> 傾城說話的空當(dāng),無崖已經(jīng)是湊了過來,直接就扶上了她的脈。 須臾,面有喜色,“果然是比先前有了極大的轉(zhuǎn)變!原本,我以為即便是用了那海王鮫綃,至少也是要再調(diào)理上一兩年的,如今看來,等你再了那海王鮫綃之后,怕是最多有上半年,便無礙了?!?/br> 風(fēng)伯也笑道,“哪里還需要半年?只要是她肯乘乘的配合,便是兩三個月以后有孕,也不會對她將來產(chǎn)子有多大的影響。只不過,女子該受的那些苦楚,她是一樣兒也不會少就是了?!?/br> 夜墨聽罷,頓時松了一口氣,他不在意是否會有孩子,只要是傾城無礙,對他而言便是最好的回報。只不過傾城自己執(zhí)意要留有他們的血脈,自己也只好是順著她一試,如今,聽到兩位神醫(yī)皆說她的身體不久就會無礙,即便是懷孕生子,也是與常人無異,這已經(jīng)是讓他覺得上天著實厚待了他了! “師父,現(xiàn)在,咱們是不是該好好兒談一談了?”傾城頭一次如此正兒八經(jīng)地喚他一聲師父,卻是讓逍遙子聽了,只覺得頭皮有些發(fā)麻! 他自然是知道自己單論武功,定然是不會輸給這個小丫頭的,只是,這小丫頭自小便是狡猾多計,坑起人來,那是讓人防不勝防!這一回,自己若是想要善了,怕是難了。 “你讓他們都出去吧,我自然是會跟你細(xì)說?!卞羞b子知道躲不過去了,不過,自己出糗的場面,說什么也不能讓那無道子那個死老頭兒看見,更不能當(dāng)著自己小輩的面兒了! “這樣,阿墨,不如我們?nèi)ニ记湓喊桑抢镞€安靜一些。” 夜墨點頭,李華州清聲道,“洛洛,事關(guān)你的事,我也要聽?!?/br> 傾城淺笑,“自然,我的事,怎能瞞著哥哥呢?” 四人到了思卿院,青蘭等人備好了茶點,便悉數(shù)退下,夜墨命王府暗衛(wèi),將此處守嚴(yán)了,才沖著傾城點了點頭。 “你說吧,我洗耳恭聽?!?/br> 逍遙子好不容易才讓自己的心情平復(fù)了下來,仔細(xì)地看了看洛傾城的這張臉后,才嘆道,“你與你娘果然是生得十分相似。說實話,你的姨母,也就是蒼溟女皇,雖說論理也該喚我一聲師兄,我與她見面卻也不過一兩次。我這一生,愛武、醫(yī)成癡,雖是不愿治病救人,卻是不愿意冷落了自己的一身醫(yī)術(shù)?!?/br> “那一年,我無意中在京城遇到了你娘,當(dāng)時她才剛剛生下了你的哥哥洛公子,身體比較虛弱,需要好好調(diào)理。當(dāng)時我還以為是那個所謂的師妹下山,嫁給了洛永和呢,后來才知道,她們竟然不是同一個人!” “我給你母親開了幾服藥,讓她好好調(diào)理。然后就立刻回山,發(fā)現(xiàn)她果然是還在玉景山上,然后我便問她可是有著什么血脈至親?” “她將自己略有些坎坷的一生娓娓道來。我才得知,她竟然是遺失了一名同胞的meimei。” 李華州終于是無法淡定了,“你的意思是說,當(dāng)時你將我小姑姑的蹤跡已經(jīng)是告知她了?” “當(dāng)時沒有,因為我也不太確定,那個人是不是就是她的親meimei,雖然是生得相似,可是我探聽到,人家在京城可是有父有家的。而且,人家李府上也只一位李小姐,并無其它的姐妹。所以,我當(dāng)時便誤以為是人有相似?!?/br> “你也是醫(yī)者,難道你給我母親扶脈的時候,沒有發(fā)現(xiàn)她有什么不妥嗎?” 逍遙子搖搖頭,“后來,師妹不辭而別,只留了一張紙箋,說是有自己的責(zé)任必須去履行。后來,我越想便覺得越是不對勁,便托了人去查詢此事,最終,才發(fā)現(xiàn)你母親所謂的那個李府,的確是有些不太對勁。你母親曾失憶,可是這于脈象上,卻是看不出來的。后來,我才聽說,她曾傷到了頭部,從而造成了失憶。如此,我才將她與師妹聯(lián)系在了一起。只是,我當(dāng)時想不通,她若是蒼溟的公主,又如何會到了千雪的京城?而且還有了一個李府小姐的身分?” “所以你便將母親的消息讓人送給了我姨母,好讓她自己派人來查?!?/br> “沒錯!畢竟不是我自己的家事,說實話,當(dāng)時我也只是一時好奇。尤其是后來,我得知她死于難產(chǎn)的消息時,已是幾年之后了?!?/br> 逍遙子的臉上,有著幾分的痛惜之色。“當(dāng)時,我還以為是師妹終于確定了她的身分,只不過是以一個詐死的原因,將她接回蒼溟了。可是我派去的人打聽到,蒼溟這幾年根本就沒有多出一位公主。而且那位走失的公主,至今仍未尋到。我才覺得不對勁,待我趕到了京城洛府時,你也已經(jīng)被送走了?!?/br> “至于蒼溟女皇那兒是何反應(yīng),我也就無暇顧及了,當(dāng)時聽說你是一位姑娘,所以,我便回玉景山將事情安頓好了之后,便拉著風(fēng)伯一起去了江南。” “然后你故意讓風(fēng)伯打傷你,給我機會救了你,然后你好將我?guī)щx那里?” 傾城的聲音里頭明顯就是多了幾分的冷冽,逍遙子也知道當(dāng)年的事情,是他做的有些不地道,不過,還是點了點頭。 “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