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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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官高呼道:“禮畢承天,跪——” 金節(jié)再度鳴響,震耳欲聾。 元襄深吸一口氣,與諸位同僚一樣,撩袍跪在地上,朗聲道:“恭祝帝后琴瑟和鳴,千秋萬代——” 風(fēng)和日麗,宣正殿前跪滿了達(dá)官顯貴,四周回蕩著排山倒海的賀祝聲,此起彼伏,綿延不絕。 顧菁菁放眼凝望,身子忍不住發(fā)抖,忐忑,緊張,以及女兒家成親的小心思,不停交織在她腦海中。 她像做夢一樣走到了最高處,成為人人皆要叩拜的皇后,同樣迎來了最為煎熬的日子—— 她要親手毒殺皇帝,毒殺他的夫君。 享受世間無上尊貴的代價委實太大了,她究竟該怎么辦? 就在她茫然無措時,微涼的手忽然被元衡緊緊攥住,向她傳來堅定溫?zé)岬牧α俊?/br> 她本能的側(cè)目去看,只見莊嚴(yán)的冕旒后是一張清淡如水的少年面龐,眉眼間卻潛藏著溫和笑意,只看一眼便讓人覺得心緒沉定。 兩人靠得很近,寬袖遮掩下的雙手偷偷拉緊。 顧菁菁緊繃的身軀平順下來,這才察覺出他掌心的濕濡,原來他與她一樣緊張。 入了宣正殿,帝后合巹,討喜納吉之禮后,尚宮崔鈺引元衡卸冕摘冠,換上舒適易褪的交襟常服,復(fù)又引其進入東殿。 殿內(nèi)鋪設(shè)龍鳳氈毯,層疊纻絲屏障遮擋,隱隱透出里面紅光輝映的景致。 顧菁菁早已脫服入帷,只著中衣躺在龍鳳喜床上,甫一見到元衡挑幔進來,臉頰上的紅暈愈發(fā)鮮澤,雖然兩人早有肌膚之親,但還是忍不住心生羞赧。 不料元衡并未像之前那般急迫,而是跪在床榻上緩緩將她扶起來。 “朕終于娶到你了,你是朕的皇后了?!彼ňνC正問道:“菁菁,朕這不是在做夢吧?” 顧菁菁被他冷不丁這么一問,先前緊張的情緒稍有緩解,搖搖頭道:“不是。” 話音剛落,元衡捧住她的臉頰,左揉揉,右捏捏,反復(fù)確認(rèn)后眼眶泛紅,雙臂將她箍進懷中,枕著她的肩頭,輕聲呢喃:“太好了,太好了……朕一定會好好護著你的,一定會……” 他不顧老師的阻攔,執(zhí)意迎娶顧菁菁為后,那他一定會奪回權(quán)勢,重立君威,不會讓任何人威脅到她的安危。 幔帳低垂,衣衫墜地,顧菁菁埋頭在軟枕上,蔥白的手指漸漸攥緊軟矜,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隨之覆在她的手背上,探入她的指尖,與她緊緊相扣。 君恩雨露,如四月芳菲,細(xì)綿如酥。 - 往后一月,帝后新婚燕爾,幾乎形影不離。 原本顧菁菁應(yīng)住昭和殿,但在元衡的執(zhí)意要求下夜夜宿在太和殿,與他同寢同食,如尋常百姓一般。 這天清晨,她像往常一樣陪著元衡用早膳,看著他面前的小碗越疊越高,自個兒拿著箸筷的腕子慢慢有些抬不起來了。 元衡這廂剛夾來一枚角子,余光瞥到她的神情,復(fù)而將箸筷放下,問道:“菁菁,你怎么用這種眼神看朕?不會是嫌朕吃的多吧?” “臣妾不敢?!鳖欇驾家喔趴辏溃骸俺兼皇羌{悶,為何陛下總要吃撐才肯罷休?” 面對質(zhì)疑,他微抿薄唇,似有幾分委屈,“你先前不是嫌朕清瘦么?” 顧菁菁嘆氣,“臣妾只是隨口一說,想讓陛下平日里不要再挑挑揀揀,但沒讓您暴飲暴食啊!陛下這月已經(jīng)積食三次了,太醫(yī)昨個找過臣妾,讓臣妾規(guī)勸陛下節(jié)制。” “喔,朕知道了……” 元衡很是聽話,換來內(nèi)侍漱口盥手,一粒米未再多吃。 但見他神色郁悶,顧菁菁不禁問道:“陛下可有心事?” “嗯……”元衡踟躕少頃,“待你用完早膳,朕領(lǐng)你去個地方。” 此話一出,顧菁菁哪還有用膳的心思,當(dāng)即命人撤膳,盥洗過后隨元衡來到了紫宸殿。 當(dāng)暗室自奎壁輝照的大殿先顯時,她眸中掠過一絲驚訝,走進去瞧見里面的物件,更是愕然不已。 借著燈燭的光線,她逐一摩挲著那些木雕,復(fù)又看向墻上掛滿的畫軸,難以置信道:“這……這里都是臣妾嗎?” 元衡頷首,“永泰四年,朕在馬球賽上看你一眼,便不能相忘,雕了很多東西才察覺自己喜歡上你了……” 埋藏多年的情思在這一刻得到了宣泄,終于重見天日,顧菁菁聽的眼眶發(fā)酸,她先前經(jīng)歷了那么多,卻不知曉世間竟有人在默默愛著她,隱忍,克制,從未想到半分強取豪奪。 元衡徐徐道:“朕自小用膳就挑挑揀揀,許是這樣才導(dǎo)致基底不善,久病纏綿。先前倒也不覺得有什么,藥石不離也已習(xí)慣,但如今與你成婚,朕還有好多事想與你一起去做,更怕你以后無依,自然想多活幾年,最好能與你白首偕老,所以才吃的多了一些?!?/br> “不過朕的確著急了,這具身子久虧,哪能是多吃幾碗飯便能好的,倒讓你跟著擔(dān)心了?!?/br> 顧菁菁聽著這些語調(diào)平平的話,只覺心頭苦痛,萬千話語堵在嘴邊,斟酌再三,只化成最為親昵的稱呼:“衡郎……” 元衡拭去她眼角淚意,輕輕抱她入懷,“不過你不用擔(dān)心,若朕西去時你還未誕下子嗣,朕會將你送出宮去,即使改名換姓的活著,也總比賠上性命好?!?/br> 朝野博弈前途未卜,稍有不慎或許就是萬劫不復(fù),不論顧菁菁會對他做些什么,那墓xue如此冰涼,他不想讓她跟著殉葬,亦害怕皇叔過河拆橋,事成之后奪了她的性命。 本以為此言能給顧菁菁吃一顆定心丸,讓她安心陪在自己身邊,不料她卻掙脫他的懷抱,撩裙跪在地上。 “臣妾多謝陛下寬宥,但禮制不可違,夫妻之情不可舍,若真到那天,臣妾自請殉葬,永世相陪?!?/br> 顧菁菁早已想好,既嫁與他為妻,那她就應(yīng)恪守本分,所有妻子該盡的責(zé)任她都會做到。 她會忠誠與他,疼惜他,盡力彌補他…… 沉默在暗室席卷而來,跳躍的燭火映在顧菁菁身上,雖是嬌弱,但卻異常堅定。 元衡凝她久久,半跪在地?fù)碜∷?/br> 騙他也好,假的也罷,他信以為真了。 在紫宸殿的氣氛太過壓抑,用過午膳,元衡便帶顧菁菁泛舟太液池上,親自撒網(wǎng)捕魚,一直游玩到傍晚才登岸。 兩人心情大好,恰逢飄起毛毛細(xì)雨,遂命人采了兩片荷葉,各自舉在頭頂,手拉手小跑在冗長的宮巷上。 恣肆歡愉,仿佛又回到少時無憂無慮的年紀(jì)。 這廂元襄剛離開文思院,就聽見女郎的笑聲徐徐傳來,婉轉(zhuǎn)清脆,如銀鈴一般悅耳。 “衡郎慢些,菁菁追不上了。” “雨再大些,這荷葉就不管用了,你若跑不動,朕背著你吧。” 元襄一怔,佇足遙望,直到二人嬉鬧得身影消失在視野盡頭,這才沉著臉上輦。 自從帝后成婚,舉案齊眉的贊譽就不停傳入他耳中,惹得他心緒不寧。每晚夢后想要疏解一番,然而面對那些女人卻提不起絲毫興致,總會想到顧菁菁罵他臟的話,就這樣當(dāng)了月余和尚,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像是得了什么大病。 如今看到此情此景,心里更是憋著一股窩囊氣。 他每日處理政務(wù),忙的焦頭爛額,倒讓這兩個小王八蛋落得清閑,在宮里玩的歡愉。 回到延英殿,戶部劉尚書送來待批的奏章,堆在攝政王的桌案上,揮揮衣袖正要離開,一本奏章隔空砸在他腦袋上。 元襄怒道:“什么都扔給本王,你們是做什么吃的?一個個愈發(fā)會躲懶,拿回去批完再送來!” “是!是!” 劉尚書被砸的一頭懵,也不知攝政王今日發(fā)的什么脾氣,當(dāng)下不敢多言,帶著奏章逃也似的趕回衙門。 元襄坐在紫檀案前,只覺一股火縈繞在心間,疏解不開,頭一回覺得自己的侄兒如此礙眼。 思索少頃,他派人叫來尚宮崔鈺,將隨身攜帶的一包藥扔給她。 “差不多到時候了,藥分三劑,這是第一劑,明日你將它交予皇后,一定盯著她下-藥?!?/br> 第26章 湯藥灑暗漏乾坤(雙更合一…… 傍晚時分,諸官下值,御橋被天邊落日染成金色,身穿官袍的命官們沓沓颯颯往宮外走,寬袖搖曳,不失威嚴(yán)。元襄和幾名扈從兀自隨在其中,不時有同僚與他招呼,他皆板著一張臉,視若無睹。 這廂剛出丹鳳門,正欲登上馬車,忽聽有人喊住他:“王爺,別來無恙??!” 這人聲如洪鐘,氣韻敦厚,元襄一聽便知是誰,蹙眉后徐徐回頭,閑適道:“太尉久病在家,怎個今日得空進宮了?” “老夫許久未見陛下,這心里頭想的慌,便來恭請圣安?!彼握炕匾砸恍Γ磉吀赀^半百的司空唐達(dá),揖手對元襄行禮。 元襄不想與這倆老頭過多寒暄,正要踅身離開,就聽唐達(dá)說道:“臣聽聞林邑使節(jié)向王爺府上贈了十位美人,個個兒才姝絕麗,世間難得?!?/br> 他與宋湛相視一笑,言辭間流露出來的暗諷不加掩飾:“不曾想你我二人告病這么久,咱們攝政王依舊是風(fēng)流倜儻,惹人艷羨??!” “司空過譽了?!痹寮僖夂?,“你們二位若是喜歡,回頭我就做個順?biāo)饲椋讶怂偷侥銈兏?。?/br> 唐達(dá)沒說話,倒是宋湛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老夫與司空消受不起,王爺自己留著吧,興許還有大用呢?” 不待元襄回復(fù),他便攜著唐達(dá)離開,行的稍遠(yuǎn)一些,唐達(dá)忍不住嗟嘆:“咱們也算是看著他長大的,不曾想他現(xiàn)在變得這般貪婪卑劣,那些林邑女不知會被送往哪位同僚家當(dāng)暗線呢?!?/br> 宋湛道:“估計還會留一留,待朝廷舉辦完制舉再送與那些新官兒?!?/br> 唐達(dá)心說有理,面上似有幾分擔(dān)憂,“我實在想不明白,你怎會允許陛下迎娶顧家女為后,她和攝政王可是一丘之貉,萬一……” “不允不行吶?!彼握枯p捋須髯,放眼看向暖金色的蒼穹,“陛下身子骨虛,又是一意孤行,老夫斷然不能逼的太緊,只能將計就計。咱們暫且先把這顆棋子收下,新后入宮必當(dāng)跟元襄有所勾連,若這二人有異動,興許能抓個人贓俱獲,把元襄的羽翼一并翦除?;禐槊?,甚好?!?/br> “你倒是心境寬闊,我是自愧不如,自從知曉這一切,就沒睡過一個安穩(wěn)覺。咱們這個小陛下喜歡誰不好,非要喜歡顧氏女,好歹是個大家閨秀,不知元襄對她下了什么迷魂陣,竟讓她這般膽大妄為。” 宋湛聽得唐達(dá)絮叨,忍不住又想到新后。 顧家家風(fēng)嚴(yán)謹(jǐn),顧尚書又是循規(guī)蹈矩之人,他亦派人暗查過,并未發(fā)現(xiàn)其與攝政王勾連的端倪,而朝廷制舉亦是他推諉中庸之舉。顧菁菁乃是嫡女,自幼溫柔賢淑,他總覺得這里面另有乾坤。 “元襄為人陰鷙,威逼利誘皆有可能。”宋湛眉眼銳利,側(cè)身與唐達(dá)揖手告別:“咱們就先靜觀其變,等著水落石出罷。” “若新后真與攝政王有勾連,定要清君側(cè)?!?/br> - 元襄在宮里受帝后的氣,在宮外又被告病已久三公挑釁,回到府中只覺氣滯發(fā)堵,拿起茶盅砸在地上,嚇得小婢子兩股戰(zhàn)戰(zhàn)。 他素來沉穩(wěn),鮮少有這般暴躁的時候,自從對顧菁菁有了點心思,情緒就像脫韁的野馬,難以受控,尤其在床笫之事上的變化讓他心里忽敢懼怕—— 尋常忙時他也沒空碰女人,但眼下不碰,卻是因為顧菁菁的一句話。 回想到帝后親密無間的光景,元襄竟覺出酸澀,短暫的失神后,對外面吩咐道:“寧斌,把那些林邑女全部帶過來?!?/br> 他還不信這個邪了。 既然本邦女惹不出他的興致,換些外邦女還不成? 不多時,在寧斌的安排下林邑女逐一進入書房,各個五官深邃,腰細(xì)臋圓,與長安娘子們時興的雪膚花貌相比,略深膚色更顯出一種勾人的意味。 這些女郎受過訓(xùn)導(dǎo),按照盛朝的規(guī)矩行禮,大膽而奔放地沖主子拋起媚眼,妄圖得到他的青睞。 元襄按照喜好挑了一個,身嬌體軟,與顧菁菁的身型有幾分相似,斥退旁人后火急火燎的上手,惹得女郎嬌-喘連連。然而他越是刻意忘記,顧菁菁的樣貌在他腦海中越是清晰,臍下三寸萎頓低迷,半點起勢都沒有。 再像也不是顧菁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