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這是你的狗?” 正在出神,身后突然響起說話聲,把江綠汀嚇得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霍易霆不知何時,站在她身后,雖然在問她話,眼睛卻看著霍同同和小煤球。 “是我同事的狗,她住院了,拜托我照顧幾天?!?/br> 霍易霆雙手插在褲袋里,眸光隨著興高采烈的同同和瘋跑的小煤球移動,看的有些出神,一時半會,好似沒有立刻離去的意思。 江綠汀把自己剛才坐的椅子往他身邊挪了挪,“霍先生請坐。” 霍易霆把目光從霍同同身上收回來,低眉問她:“這狗叫什么名字?!?/br> “小煤球?!?/br> 霍易霆若有所思,停了片刻又問:“名字是你取的?” 江綠汀抿著酒窩嗯了一聲。 當(dāng)初這個名字從“巧克力”“咖啡豆”“黑旋風(fēng)”等高大上的名字之中脫穎而出,得到大家的一致認(rèn)可,就是因為這名字接地氣,好養(yǎng)活。而且,這個名字如此“別致”,絕對不會有重名的情況發(fā)生。 霍易霆頓了頓,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取名水平?jīng)]一點長進(jìn)?!?/br> ☆、第12章 江綠汀一頭霧水,瞪著一雙眼睛直愣愣望著霍易霆,不懂這句話是何意思。 霍易霆垂目看看她茫然的表情,沒有任何解釋,轉(zhuǎn)身走了。 江綠汀趕緊追上去。 “霍先生,請你稍等。我把鞋子還給你?!?/br> 霍易霆停了步子,站在車庫小樓的樓梯旁。 江綠汀騰騰騰跑上樓,飛快拿了那雙新鞋子下來,沖著霍易霆抱歉地笑了笑:“對不起,霍先生,你那雙鞋子被小煤球給咬了,我買了一雙新的。鞋盒里有發(fā)票,若是鞋碼不合適,可以去調(diào)換?!?/br> 霍易霆看了看她,似乎有點意外,但也沒有拒絕,伸手接過了鞋盒。 江綠汀目光落到他的手上,不由一怔。沒想到昨晚上她那一下砸的這么厲害,他的手背上竟然青了一大片。 江綠汀頓生內(nèi)疚,小心問道:“霍先生,你的手,用不用去醫(yī)院看看?!?/br> 霍易霆淡淡回了句“不用”,抬步便走了。 江綠汀望著他的背影,心里總覺得不妥,思忖了半天,最終還是去找劉阿姨,問她有沒有紅花油? 劉阿姨關(guān)切的問:“你怎么了?” “不是我,是霍先生的手背青了一片?!?/br> 劉阿姨莫名其妙地突然笑逐顏開,馬上拿來了半瓶紅花油,喜滋滋道:“我老眼昏花的也沒看見。還是你眼亮心細(xì)。以后你多關(guān)心關(guān)心霍先生?!?/br> 江綠汀連忙解釋:“劉阿姨,是這樣的,” 劉阿姨眉眼含笑地打斷她:“你這丫頭,我又沒說什么,你慌著解釋什么,此地?zé)o銀三百兩啊?”說著,推她上樓,“快拿去給霍先生,幫他擦一擦。” 江綠汀本來沒覺得有什么,被劉阿姨這一打趣,卻有點尷尬起來,猶猶豫豫走到二樓,腳步不由自主地慢下來。 走廊最東頭的那一間,是霍易霆的房間。她雖然常來霍宅,卻幾乎從未前去敲過門找過他。 里面悄然無聲,好似無人一般。 江綠汀站在房門外,抬手敲門。 里面?zhèn)鱽硪宦暋斑M(jìn)來”。 江綠汀輕輕推開門,這個套間比她想象中還要整潔利落,家具很少,書桌,書柜,沙發(fā),茶幾,是一個小型的客廳兼書房。 霍易霆站在落地窗前,回過頭來。 即便是在家里,他依舊穿著襯衣長褲,一絲不茍的嚴(yán)謹(jǐn)。襯衣扣子一路扣到領(lǐng)口,旖旎風(fēng)光一絲不露,不得不說,他身材實在是好,能把一件簡單的襯衣穿得如此性感,給人一種讓人想要把他的扣子解開到第三顆的*。 “霍先生,你手背擦點紅花油吧。” 霍易霆看看她手中的藥瓶,沒做聲。 江綠汀一時有些尷尬,不知是進(jìn)是退。 對面的尊神終于發(fā)話:“拿過來吧?!?/br> 江綠汀走上前,把紅花油遞給他。 他沒接,將手背伸了過來..... 江綠汀愣了一愣,這是,讓她給他倒? 哈,還真是懶到了新境界,這一副地主老財?shù)募軇荩阉?dāng)丫鬟使么?她好歹也是一枚老師!可惜,一想到他是學(xué)校股東,再一想到那雙倍工資,氣鼓鼓的氣焰馬上就癟了下去。 她擰開瓶蓋,把紅花油倒到霍老板的手背上。 兩人之間的距離,史無前例的近,她低頭站他面前,幾乎能感受到來自頭頂?shù)囊还呻[形壓力。沉默的霍易霆仿佛是一只冷峻的雄獅,那種不怒而威的氣勢,迫人心慌。 慌張之下,紅花油倒的有點多,在他手背上流開,眼看要流到地板上,江綠汀急忙伸手去抹。 胡亂在他手背上摸了兩把之后,她才后知后覺自己的動作似乎有些不妥,臉上不禁一熱,忙撤開了手指,尷尬地說:“霍先生你揉一揉。” 她肌膚白皙,臉上稍稍帶點顏色,便一覽無余。 霍易霆目光落到那一層薄透的緋色之上,頓了頓,而后垂目揉著手背。 江綠汀放下紅花油,轉(zhuǎn)身正要離開。 霍易霆說:“你跟我去換鞋?!?/br> “是鞋碼不合適嗎?” “不是。換一款?!?/br> 江綠汀怔了怔,原來那一雙已經(jīng)不喜歡了?這喜新厭舊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 她正想說:換鞋子拿著發(fā)票自己去就可以了,人家認(rèn)發(fā)票不認(rèn)臉。 霍易霆仿佛知道她心中所想,淡淡補了一句:“忘了地方在哪?!?/br> 還真是貴人多忘事。江綠汀笑了笑,答應(yīng)下來。 霍易霆指了指一旁的衛(wèi)生間,“你去洗洗手?!?/br> 江綠汀走進(jìn)去之后,心里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好似侵入了他的私密空間。 盥洗池上的牙刷,剃須刀,須后水,整整齊齊,擺放的一絲不亂,幾條毛巾搭得方方正正,而且間隔距離是標(biāo)標(biāo)準(zhǔn)準(zhǔn)的五厘米。 整個衛(wèi)生間簡潔干凈得勝過星級賓館,果然是有潔癖的人。 江綠汀洗過手,也沒敢隨便用他的毛巾,甩了甩水。一轉(zhuǎn)身看見霍易霆走到了門口,她連忙出來給他騰位置。 霍易霆進(jìn)去洗手的功夫,江綠汀等在房間里,目光掃到身邊的書柜時,不由一愣。 正中間的幾層,滿滿都是《犯罪心理學(xué)》《肢體語言》《心理學(xué)研究》等書籍,江綠汀整個人都懵了一下,霍易霆這是兼職當(dāng)福爾摩斯的節(jié)奏? 她好奇地又往下看了看,愈發(fā)的一頭霧水,一溜兒的商業(yè)罪案和刑偵書籍,不幸還掃到了一本《法醫(yī)鑒定實錄》。 她一臉驚詫表情,微微張著嘴。 這看書的品味也太奇怪了吧,怪不得性格也這么怪。 霍易霆已經(jīng)走到了門口,拿起玄關(guān)柜上的車鑰匙。 嘩啦一聲響動讓江綠汀反應(yīng)過來,連忙跟著出來,順手將他房門帶上。 兩人下了樓梯,剛好碰到劉阿姨。 她笑吟吟問道:“霍先生要出去啊,晚飯快好了。” 霍易霆點點頭:“我們在外面吃。” 我們?江綠汀正巧下到樓梯最后一階,差點沒一腳踏空。 劉阿姨臉上卻笑開了花,連聲說好,笑吟吟看著江綠汀。老人家電視上看多了相親節(jié)目,有點草木皆兵。 江綠汀估計是因為自己賠給了霍易霆一雙新鞋子,所以他順便在外面請她吃一頓飯。一想到單獨和他一起吃飯,她頓覺胃口全無,坐上車便開始挖空心思地想,如何避免這種讓人胃痙攣的事情發(fā)生。 偏偏霍易霆是個極沉默寡言的人,惜字如金,一路上一言不發(fā),根本不提在外面吃飯的事,弄得江綠汀心臟郁結(jié)的快要打結(jié),她總不能主動說:霍先生你打算請我吃飯么? 車子開到菲達(dá)國貿(mào),江綠汀和他一起上樓到了那個品牌的專柜。 店員認(rèn)出江綠汀,笑吟吟迎上前招呼,態(tài)度熱情周到。 江綠汀不好意思地笑:“我買的鞋子有點不合適,想來換一款?!彼噶酥干砗蟮幕粢做?,“就是這位先生?!?/br> 店員馬上熱情地說:“請先生隨意挑。您看中那一雙,我?guī)湍孟聛碓囈辉?。?/br> 霍易霆表情淡漠,負(fù)著手走到貨架前。店員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后,隨時準(zhǔn)備著為他效勞。 霍易霆沿著貨架走了一圈,停下步子,輕描淡寫地說了句:“沒有看中的?!?/br> 店員:“......” 江綠汀:“.......” 這個情況完全在她意料之外。 霍易霆端著一副過盡千帆皆不是的冷淡表情,儼然滿架的鞋子都不入眼。 這可真是愁人。 江綠汀只好扭臉對著店員干笑,好聲好氣地問:“那,我們能不能退貨? 店員陪著笑說:“不好意思啊,不是質(zhì)量問題,我們一般不退,如果非要退貨的話,還要找我們經(jīng)理簽字,比較麻煩。” 江綠汀頭疼地看著霍易霆,斟酌著措辭,打算斗膽勸他勉為其難的挑一雙。 霍易霆負(fù)手問那店員:“能換成女鞋嗎?” 店員馬上笑靨如花地回答:“當(dāng)然可以?!?/br> 霍易霆朝著女鞋那邊掃了一眼,而后沖著江綠汀抬了抬下巴,“換成你的吧?!?/br> 江綠汀眼睛瞪的溜圓,怔了怔之后,急忙說:“不不,我不穿這種鞋子?!辟I鞋子是為了賠給他,換成她的算是怎么回事。而且,這鞋子這么貴。 霍易霆蹙起眉頭,又說了一遍,語氣嚴(yán)厲,不容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