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總裁離婚別說愛、神級奶爸混都市、絕色女總裁的超級兵王、春雷1979、高檔品、田園小寡婦、財氣逼人之斂財商女、誘妻入懷:總裁請放手、純白皇冠、危愛
時間正好, 時間過了—— 七點過了五分,還是沒人來,他開始著急,正在這時,匿名的電話又再打來,他連忙按下接聽,就聽對面的人說:“你現(xiàn)在把車開到南山大橋那邊去,還是一樣給你兩個小時,九點之前必須到。”說完對方就掛了。 賈承悉目瞪口呆拿著電話站在橋上,只覺涼風肆虐身上的冷汗都結了冰,南山大橋,那可是在安城的另一頭,他現(xiàn)在要把車重新開進市里,再往相反方向的南邊開去?!拔襝ao他媽的!”,他大罵一聲,轉身開了車門,一步步不敢停,把車開回市里。 安城外有座山,就在南邊,山下有條大河。所以南邊一直是安城人的風水寶地,有山有水,風景秀麗。 賈承悉從來沒有這樣怨恨過自己,為什么沒有一架直升飛機?看著前面又是長長的車龍,他覺得自己都能急瘋了。心一橫,又從剛剛城中村的那條老路開了回去。 不過這次要小心,路再窄也只能牢牢開在中間。 路過村子,竟然看到剛剛那個地方,還圍著很多人,他有些奇怪,減了速,可是那些人一看到他,立刻圍了上來。 賈承悉心中大驚,立刻鎖起車門,但車被圍得水泄不通,有人敲著他的車玻璃說,“剛剛錢沒有給夠。” 他打下車玻璃大喊道,“那可是整整一萬塊錢,一個人五百,咱們還能不夠?” “一個人五百,十個人五千,二十個人就分完了,你看看我們這里多少人?”最早和他說話的那個四十歲男人說。 賈承悉大聲分辨道:“剛剛明明沒有這么多人,好多人都是我走了之后才來的?!?/br> 那些人立刻兇神惡煞的圍上來說,“你胡說八道,城里人到我們這兒來還要欺負當?shù)厝?,你給不給錢?說好的一個人五百,不給你別想走?!?/br> 賈承悉曾經(jīng)聽說過城中村的故事,這里的人,抱起團來欺負外頭人是常有的事情,他今天真是被急瘋了才會想兩次走這條路。 五分鐘后,他重新開回到剛剛的大路上。又給了一萬塊錢才得以脫身,心中的郁悶,簡直無以復加,天已經(jīng)黑了,冬天本來天就黑得早,他看著時間,已經(jīng)8:15。 這每一分每一秒,都是他和父親的催命符。 其實那是他不知道,另一條離此不遠的車道上,綁匪的感覺不比他好哪里去,同樣也有被綁上催命符的感覺! 第94章 二月中的天,寒氣逼人。 窄小的面包車里,車窗緊閉,窗子上都蒙著二氧化碳過量的水霧,五個大男人加一個“rou票”,因為過分擁擠而令人覺得燥熱,綁匪老大一把甩下頭上的帽子,露出半禿的頭來,“我cao他十八代祖宗!” 其余四人不明所以看著他,其實從剛才開始大家就跟著犯暈,老大接了一個電話,一聲不吭就讓大家上路。 被蒙在麻袋里的賈華源更是度秒如年,因為長時間的一個姿勢而渾身酸痛,骨頭都已經(jīng)像不是自己的,悶熱的連喘口氣都困難,他實在受不了,輕輕動了一下。 開車的綁匪老大在倒后鏡看到,他伸手在腰里一摸,硬邦邦地碰到一段木柄,真想抽出來給后面一刀,但是他手放在那里,始終也只是想一想,猙獰著喊道,“給我打暈他!” 賈華源沒來得及做任何動作,就被人提起來,麻袋一下被抽去,他蒙著眼臉上一冷,充足的氧氣吸了半口,腦后一個劇痛,就暈死了過去。 小六放下手,晃著他看了看,一把扔在地上,“好了老大?!?/br> 二師兄把副駕駛的車窗稍稍開了點縫,又急速地關上,車廂里又開始缺氧,他看了看旁邊開車的老大,旁邊的老大姓曲,他們幾個都是同村的,自從琢磨了這條出路,這幾年老家房也蓋了,媳婦也娶了,一直都很順手,像曲老大這樣陰霾兇惡的表情,他還是第一次見,心里越發(fā)緊張,靠過來問,“大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剛才那電話有問題?” 想著剛剛收到的那個電話,曲老大簡直都能暴跳起來,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計劃,竟然突然會收到一個陌生人的來電,告訴他們,必須換一個交易地點,不然就報警,并且說出了他們每個人的身形特征,手機號碼,就差身份證號了。 “我們被人發(fā)現(xiàn)了,有人知道咱們是云南跟過來的?!?/br> “啥?”幾個人大驚失色。 “沒事,不是警方的人。”曲老大安慰大家,威脅他們報警,證明就不是警方的人。 “那對方是誰?要啥?”小六伸著脖子問,一臉焦急,“咱可不能出事?!?/br> 曲老大從倒后鏡看了他一眼,“沒出息的樣子?!眳s不再說話,他也很郁悶,對方只讓他先向約賈承悉的城南走,卻不說要干什么,對方有自己太多信息,想跑想撕票,都不敢輕舉妄動,從上了這條不歸路,還是第一次被人牽著鼻子走。 正想著,電話又來了,小六驚的一跳而起,“是誰?這東西跟鬼一樣嚇死人?!?/br> 老大穩(wěn)穩(wěn)心神拿起手機,還是沒號碼的,他看了看周圍的兄弟說:“又是他?!苯恿穗娫挘瑢γ?zhèn)鱽砗蛣倓傄粯拥穆曇?,那明顯被處理過的男聲說:“不用驚慌,大家互相幫忙,只要你按我說的做,最后會放你們走,你暫時不要和賈承悉聯(lián)系,到了南山就帶著你們的貨往山上去?!?/br> 綁匪老大大驚失色,“爬山?!” “對!你開快點,25號公路現(xiàn)在好走,你到下一個路口轉過去。記得一定要爬到半山的酒店。不要透露給rou票任何信息?!闭f完對方就掛了。 曲老大緊緊攥著電話,恨不得把電話捏碎了,自己現(xiàn)在的方位都那么清楚,滿腔怒火無法噴薄而出,忍不住大聲罵道“他媽逼讓我揪出來大卸十八塊!” “對方說讓咱們爬山?”小六在后邊不確定的問,現(xiàn)在二月,天寒地凍,黑燈瞎火,爬山?! 副駕駛的老二望著外面漆黑的夜色,提議說,“大哥,既然事情敗露,管他是誰,要不咱跑吧?” “怎么跑?!”曲老大一臉血腥兇狠,“他們有咱們的手機號,還能準確說出咱們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說不定也有咱們家的資料,咱們跑了家里人咋辦?!”說到這里,簡直想順著電話線揪出那玩弄自己的人,把他們先綁后撕。 但卻一時無計可施,“先走一步看一步,要是真要報警,不用等現(xiàn)在。先看看!”曲老大說,另幾人互相看了看,不再說話,只是心里獨自的忐忑起來。 一路開到南山下面,他們不是本地人,雖然踩點已經(jīng)走過很多地方,南山卻是第一次來,站在山下,望著那鬼影都沒一只,黑不隆冬的巨山,覺得像怪獸要壓下來。 小六忍不住說:“媽逼的!這還要咱們摸黑鍛煉身體呀?” 曲老大也沒想過大晚上要被迫爬山,低罵一聲:“他爺爺?shù)?,走!”車門打開,賈華源早被澆了涼水弄醒,此時被扯了出來,幾個人滿都是怒氣沒處撒火,狠狠地踹了他兩腳,“你媽逼的,走快點!” 賈華源蒙著眼睛,不知黑天還是白晝,只知道路不平,被扯著領子往山上走。稍走慢一點就是狠狠的一頓暴打,他年紀大了真的走不快,更別說蒙著眼睛爬山,但自己的人生已經(jīng)不由自己說了算,咬著牙跌跌撞撞地往山上去。 不知道下一秒會不會踩空了從山上再滾下來。 又忍不住猜測這幫人的意圖,拉自己來這里是要干什么,難道要撕票?!只覺生平未有過的恐懼襲來,面臨生死,沒幾個人可以真正的淡定。 也不知道應該救自己的兒子在哪兒。 另一邊,賈承悉的車終于快要開到南山大橋,只剩最后一個路口,又是紅燈,他心急如焚地踩下剎車,離合器的位置,因為長時間踩踏震得自己腳發(fā)麻,這種震蕩,現(xiàn)在已經(jīng)順著雙腿來到肋下,肋骨疼的自己眼淚直冒,他把大衣脫下,卷成團,塞在方向盤和身體之間,免力支撐著,但依舊不起作用。 儀表盤上扔著一支筆,他拿過來,這是去年父親才送給自己的,自從沒了母親,父親是他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他把筆緊緊握著,想到父親現(xiàn)在不知吃的什么苦,自己升起生平未有的無力感,擔心又夾雜著真切的恐懼,想都不敢去想,真害怕到地方的時候沒有見到的父親只是一個尸體。 綁匪猙獰的面孔,透過電話他仿佛都可以看到,把筆握到唇邊,忍不住挨著唇,悶聲哭起來。 旁邊的手機忽然響起,他渾身一震,連忙顫巍巍拿過手機,屏幕上依舊顯示匿名,意料之中。 電話一接,對面?zhèn)鱽硪粋€男聲:“賈承悉是嗎?” “是?!彼麢C械的回答。 對方說:“你好,我們是公安局的,你先別慌,我們正在進行一個特殊任務,已經(jīng)鎖定了一幫犯罪分子……你父親的事情我們無意中追查到,可以告訴你,他現(xiàn)在很安全……” 賈承悉大喜過望,眼淚一下又冒了出來,這時候簡直想感謝上蒼,他哽咽地語不成句,“你是說,綁匪正好是你們鎖定的人?那我父親現(xiàn)在呢?” “你父親目前很安全,他們和你一樣,已經(jīng)快要到達南山大橋,但我們現(xiàn)在需要你配合一下……”對方公事公辦地說。 連南山大橋都知道,賈承悉驚喜的簡直不知如何是好,連忙點著頭說:“謝謝,謝謝你們……要我怎么配合?”心里高呼著感謝黨,感謝人民,公安干警太給力了。 干警說:“我們也是無意中鎖定他們,但是現(xiàn)在證據(jù)不足,等會你到了交贖款的地方,就離開車,立刻往山上去,我們監(jiān)聽了他們的談話,他們等會還會要求你上山,我們已經(jīng)都布置好了,你到山上找個安全地方躲一下,這樣可以保證第一時間讓你父親見到你?!?/br> 賈承悉從未在這些事情上和警方打過交道,只知道抱著電話感激地點頭,“知道,好沒問題?!?/br> “大橋上有輛貨柜車,你等會停在后面就行,其它情況我們不方便透露,對了……贖款記得放在后備箱,打開,等會他們一拿錢我們就會抓人,有沒有問題?” “沒,沒!”這三千萬本來就是準備救人的,現(xiàn)在可以十拿九穩(wěn)的救人,賈承悉除了感激涕零,不知說什么才好。 對方又公式化地說:“記得不要隨便聯(lián)系警隊你認識的熟人,以免破壞我們行動!” 賈承悉連忙答應,“明白明白?!?/br> 對方掛了電話,他的心跳已經(jīng)一百八,立刻就想打電話通知家里報喜,一想還是不要,還是帶著父親回家,到時候有周舒云好看。 公路上響起震天的喇叭聲,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擋路了……連忙發(fā)動車,一拐彎,上了大橋,遠遠的,燈火璀璨的大橋邊上,果然有個巨大的貨柜車,他連忙把車開過去,停在貨柜車的后面。 下車來一看,這里直接可以往上山的路上去。 他連忙開了后備箱,周圍看了看,夜深人靜,怎么也沒看到埋伏,不過既然對方十拿九穩(wěn)告訴自己……他拿起大衣,艱難地捂著肋骨,順著漆黑,向上山的公路摸索而去。 山上沒燈,這種地方,也沒開發(fā)到觀賞用途,那真是伸手難見五指,他爬了一段,轉身一看,已經(jīng)看不到剛才的大橋,風吹的周圍樹林嘩嘩作響,他越走越怕,想拿出手機照明,卻怕浪費電……只能悶著頭繼續(xù)向上。 剛走了幾步電話一響,上面一條短信:“半山酒店!” 他趕忙忍著骨裂的劇痛向山上跑去。 ****** 另一邊 綁匪比他命好,可以把車開到山腳下,此時已經(jīng)爬上去老高,遠遠可以看到半山腰的度假酒店了。 “大哥,爬了一個半小時,去酒店休息一下吧大哥。”小六看著高處的燈火提議。 曲老大一巴掌打過來,“放你媽的屁!”提著個“rou票”去酒店,智商讓狗吃了。 小六被打,怒氣無處發(fā)泄,狠狠踹向賈華源,“老不死的!” 賈華源已經(jīng)頭暈腦脹,只隱約猜到上了南山,安城只有一座山,想不猜到都難,挨了一腳,他都沒力氣哼唧,已經(jīng)是人家砧板上的rou,此時除了受著他沒有第二個選擇。 “滴滴——”短信聲突兀地響在黑暗中。 大家都是一震,曲老大掏出手機一看,上面三個字,“從樹林下山!” “cao呀!”曲老大高舉著電話就要摔,這四個趕緊撲上去抱住他,“大哥——大哥,已經(jīng)到這份上了,忍,忍!” 曲老大放下手,把手機攤開給他們看,爬山已經(jīng)筋疲力盡,徒然又多了種任人魚rou的無力感,又受了吩咐不能在rou票面前露消息,那真是“委屈”只能自己撐著,“走吧!”狠狠拉著賈華源,又向樹林鉆去。 賈華源不知道他們這種無頭蒼蠅般的亂轉是要干什么,身體的痛加上巨大的精神壓力,令他無法思考,只被動地跟著走。 “啊——去他媽的!”曲老大驚叫著滾倒了。 南山的樹林都是胡亂栽種,全是陡峭的山地,幾個人每走幾步,就滑到在地。一邊罵一邊走,真恨不能現(xiàn)在就撕票走人。 半山下,賈承悉沒走多久已經(jīng)出了一身汗,肋骨那里,疼的無法完整呼吸。感覺每一下吸氣,都是折磨,但他一步不敢停,笨重的向山上挪,一路四處張望,希望可以看到任何埋伏或是人聲。 但除了四周瘋狂的樹影,還有不知什么動物的躥跳聲,什么也沒。還好快要十五了,今晚有點月光。 警方說躲著就行,可綁匪要求到半山酒店,他現(xiàn)在有些明白綁匪的意思了,把自己騙到酒店,他們正好在山下拿錢……大概是這樣,那么父親,是被藏在山上?還是山下? 不過既然警方說讓上山,那多半是在山上。 他不敢多耽擱,這里也太嚇人,他脫下身上的大衣,靠著旁邊的大石頭,喘了幾口氣,又向山上跑去,跑了五分鐘……突然想起來,大衣忘拿了,拉在了那塊山石上面,也顧不得回頭,牽掛父親,繼續(xù)往山上跑,還好電話寶貝,小心地放在襯衫上口袋里。 樹林里,眾綁匪已經(jīng)要筋疲力竭,再也走不動了,他們雖然干著這種高危工種,可是并沒有長期加強體力鍛煉。加上賈華源已經(jīng)暈了,他們還得扛著。 “這老不死的,就是弄不醒!”狠狠把人扔在地上,小六喘著粗氣說,“大哥,要不然咱們跑吧,這票生意咱們也不干了,我……我實在不行了?!?/br> “逃,跑能跑到哪去?!大哥不是說了,現(xiàn)在對方已經(jīng)不知道掌握了咱們多少消息?媽的連云南都能說出來,萬一找到咱們家里去連鍋端了怎么辦?” “媽呀,我媳婦我媽……”另一個哀嚎。 “想那些干什么?現(xiàn)在就一條道走到黑!”曲老大狠狠踹了rou票一腳,賈華源像死了一樣,動都不動。 幾個人一路連滾帶爬,到山下的時候已經(jīng)半夜三點多,從業(yè)以來,他們第一次深切體會到了當綁匪的艱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