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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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說,她平常不這樣。” “她平常就是這樣?!?/br> 王曼消化著繞口令般的對話,終于讀懂其中的意思。女神虞虹工作上有漢子般的拼勁,最私密的時候也是只摳腳大漢。 “所以是我們租房子,打擾了你們?” “她在適應(yīng)新工作環(huán)境?!?/br> 不是針對他們就好,王曼從曲折的畫風(fēng)中走出來。其實面對高雅如女神的虞虹阿姨,她多少有些壓力。如今見了她凌亂的一面,雖然稍稍有些幻滅,但這種接地氣的女神更讓她覺得親近和舒服。 “昨天的錄像還記得么?” 王曼迅速讀檔:“恩,記得,但是做不出來?!?/br> “就跟寫字一樣,一開始握筆寫出來的字都散架,寫多了就越來越好看?!?/br> 點點頭,一圈已過,她本能的感覺疲累。看到邊上楠姐健美的身姿,她還是強迫自己堅持下去。 等到兩圈跑完,她整個人跟在水里撈出來似得。氣喘吁吁的走到大院門口,她就看到張春蘭推著煎餅果子攤過來。 見到她對面揚起笑容,打下車撐,湊過來小聲問道:“這里真不讓賣了?” 她怎么好意思問?王曼覺得堵心,剛想走過去裝沒聽到,卻被周春蘭攔在大院門口:“曼曼,你們住在這消息靈通,當(dāng)官的真不讓賣了?” 這人公然搶她家買賣,這會又要求她共享信息,真當(dāng)她是泥捏的不成?她怎么不直接湊上來,讓她看著攤,賺了錢她來收。 “怎么不說話?”怪異的放屁聲響起,周春蘭捂住肚子:“曼曼,小姨身體有些不舒服。反正你也會做煎餅果子,就先幫我看會攤子。記住,四毛錢一個,你學(xué)習(xí)那么好,可別給人算錯錢?!?/br> 她是預(yù)言帝么?(⊙o⊙)! 想什么來什么,王曼揚起笑容,指著不遠(yuǎn)處農(nóng)行大樓上的鐘表:“我不知道公家讓不讓擺。還有現(xiàn)在已經(jīng)七點,我得回家收拾收拾,學(xué)校七點半就上課?!?/br> “就一會,不會耽誤你上學(xué)。小姨這真身體不舒服,就這樣。” “我真得去上課?!?/br> “上課耽誤點怕啥,乖乖在這看攤哈?!?/br> 強拉著她站在煎餅果子攤邊上,周春蘭以最快的速度沖向?qū)γ鎻S區(qū)公廁。王曼低頭一看,綠豆面盆里飄著一只死蒼蠅。輕輕抬起盆,面上看著干凈的鐵盆底下,果然是幾乎一指厚的油泥。黑色反光的油泥印在新做的餐車上,黑印子格外怵目驚心。 她知道周春蘭不愛干凈,卻沒想到她邋遢到這份上。衣裳臟點,頂多穿身上不好看??沙缘脰|西臟了,吞進(jìn)肚子指不定得掛急診號。 “你打算怎么辦?” 虞楠如此問道,王曼聳聳肩:“我從沒答應(yīng)她什么,咱們回家吃飯,上學(xué)去?!?/br> 蒼蠅之事由她說出來不仁義,即便贏了,也顯得名聲不好。日久見人心,總會有人發(fā)現(xiàn)周春蘭的黑暗料理。 “走吧,再不回耽誤吃早飯。” 撂下孤零零的煎餅果子攤,王曼毫無心理壓力。她可以忍讓,但要分人。同是潑辣的村婦,對二嬸忍讓換來兩家和睦互利互惠;對周春蘭這種人,一時忍讓她不會有絲毫感激,反而會蹬鼻子上臉。 ** 趙永強這一天過得很不順?biāo)?,被領(lǐng)導(dǎo)叫去談話,被同事戳脊梁骨,還被媳婦商量著去給章家賠禮道歉。 打從娘胎落地起他就沒這么窩囊過,昨晚他一宿沒睡,等天亮他就爬起來做飯。煮著掛面,他越想心里越不舒坦。 “領(lǐng)導(dǎo)不能惹,同事得團(tuán)結(jié),章家是親戚,這三幫子我都得好好處著。但這口氣實在咽不下去,一切的罪魁禍?zhǔn)?,就是王家那倆人?!?/br> 憤怒的情緒找到了突破口,趙永強抄著菜刀,滿臉兇神惡煞。 “大清早的,你菜刀剁得哐哐響,哭喪起臉是想殺人?。 ?/br> 陰暗處的趙永強點點頭,揮動菜刀,側(cè)臉無形中露出一股殺氣。劉曉花緊了緊睡衣,還是止不住打冷顫。她知道趙永強脾氣不好,昨天聽過那些閑話,難道他有了什么反人類的念頭? “永強,有話好好說?!?/br> 趙永強提著菜刀出來,哐當(dāng)一聲扔在桌子上:“沒想到就在陰溝里翻了船?!?/br> 劉曉花被嚇著了,順著他的思路說下去:“那倆村里來的,跟個瘦猴子似得,一看就不是啥好東西?!?/br> “的確不是啥好東西,要是他們再在縣城里晃悠,煎餅果子攤前人來人往,見天在人面前晃悠著,那別人會怎么說我,怎么說你,怎么說大偉?” “是啊。” 劉曉花喃喃自語,人要臉樹要皮,沒了臉皮她怎么做人。默默的將菜刀握在手心,警報解除,她發(fā)現(xiàn)自己也想去剁咸菜了。 想到就去做,鉆到廚房,她撈出一截咸菜,嘭嘭嘭的聲音再次響起,吵醒了熟睡的趙大偉,也再次撩撥起趙永強的情緒。 “不行,我得做點什么,不能再讓他們安生的呆下去。” 趙永強摸出一支煙,又揣上兩盒沒有開封的煙,默默出了家門。 麻紡廠家屬院在縣城另外一側(cè),因為建廠時沒選到好地方,家屬院自然也偏僻。趙永強剛出門,就見幾個剃光頭的半大孩子,撿著地上的半截磚頭,比誰扔得遠(yuǎn)。偶爾扔到別家花壇,他們就哈哈大笑。 “吳宇,過來,叔跟你商量個事?!?/br> “你誰啊,讓我過去我就過去?” 趙永強搖搖頭,山不來就他,他就走過去,遞出一盒煙:“我看你們挺有本事的,這會交給你們一個更有本事的事?!?/br> 小混混吳宇拆開塑料封,自己點燃一根煙叼著,又分給同伴兩根。一口煙霧吐在趙永強臉上,他滿面朕準(zhǔn)你啟奏的口氣:“說吧?” 趙永強盡量簡短的說完,最后義憤填膺:“都是這幫村里人,搶了咱們縣城人的飯碗,你說 他們可恨不可恨?” 吳宇踩滅煙:“想讓我砸攤子就直說,磨磨唧唧算啥。老子就是不想上班,關(guān)村里人屁事?!?/br> “那你去砸了吧,就在實驗小學(xué)門口,一賣煎餅果子的?!?/br> “一條煙?!?/br> “五包,不能再多了?!?/br> “不給拉到,有本事自己砸去?。?!” “好,就一條哈德門??禳c去,完了回來我給你們。” 吳宇等三人先收了兩包煙做定金,提上兩根三角鋼往實驗小學(xué)門口走去。等到時剛過七點,他們就聽到一個小喇叭在吆喝煎餅果子。餐車前沒人,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哥幾個,上。” 一棍子敲下去,餐車玻璃碎裂,綠豆面上趴著的蒼蠅齊齊出現(xiàn)在三人面前。頓時幾個混混找到了理由,大聲嚷嚷著:“買個煎餅果子還附送倆蒼蠅,這家東西能不能吃?簡直欺人太甚!” 又是一棍子下去,鐵盆翻到,盆地黑亮的油泥露出來。吳宇目瞪口呆,他只是隨便說說,怎么這攤子如此給力。 老天都讓他收下這條煙,這下他砸得更起勁。十七八的小伙子正是力氣大的時候,三人合力幾棍子下去,餐車被砸個稀巴爛。 楞的怕橫的,手持三角杠,來往之人無人敢惹吳宇。王繼周收拾完東西,借著虞家自行車出攤,遠(yuǎn)遠(yuǎn)的就看到一小撮地痞流氓在砸餐車。 剛想張口,話到半路他咽下去。推著車子,他默默停到視線死角。他再也不想當(dāng)軟柿子,周春蘭蹬鼻子上臉,自家餐車都不看好,這會出了事誰都怨不著。 眼見砸差不多,他終于滿臉正氣的走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王繼周初步黑化,善良仍在,只是他懂得何時該去善良,而何時該狠心。他會如天下所有巍峨的父親一般,成為子女遮風(fēng)擋雨的大樹。 ☆、第38章 15 王繼周將餐車停在原地,正正衣冠,跨出大院正門。挺直腰板,他想象著自己是無產(chǎn)階級革命斗士,滿臉浩然正氣。 “你們在干嘛?怎么能隨便砸人東西?” 見終于有人吆喝,吳宇抬頭看去,院里急匆匆的走出個人,板著臉幾乎是止不住憤怒。對著趙永強給的信號:一米八高、身材瘦削皮膚黑,煎餅果子攤他遠(yuǎn)遠(yuǎn)來過幾次,這就是攤主。 “哥幾個,風(fēng)緊,扯呼?!?/br> 拎起三角杠,吳宇帶著倆小弟撒腿就往旁邊胡同鉆去。十七八的少年,身子骨滑得跟只泥鰍似得,莫說王繼周壓根就不想追,即便是他使出吃奶的勁也追不上。 “小兔崽子,都給我停下!” 叉著腰他站在胡同口,雖然滿臉平靜,但聲音中卻是十足的憤怒。對面工廠八點上班,這會三岔路口也開始陸陸續(xù)續(xù)上人,見到玻璃跟木頭塊混在一起的餐車,有幾個人圍上來。 “老王,你餐車被人砸了?” “誰干的?” 有幾個賣燒餅的婦女來得也挺早,將現(xiàn)場看得一清二楚。都站在這,他們倒是想攔,但是那幾個小混混手里的三角杠可不是塑料的,萬一砸個頭破血流,他們家日子也就別過了。 “是實驗中學(xué)復(fù)課班的那幾個孩子?!?/br> 王繼周搬來的時間短,不了解縣城行情。不過他卻被錢華科普過,何為強龍壓不過地頭蛇。那幾個孩子就是鄒縣地頭蛇,而他別說是龍,在偌大的縣城連條蟲都算不上。 當(dāng)即他萬分痛心:“這是我三弟妹家姊妹的餐車,她讓曼曼留在這里看著收錢攤煎餅。也怪曼曼,她太顧著上學(xué)了。眼看要遲到,跑回家讓我來守著攤子,我緊趕慢趕過來,沒想到就這一會,這邊就出了事?!?/br> 說完他雙手抱著頭,一雙眼睛擠起來,痛苦自責(zé)之情溢于言表。 “孩子喜歡上學(xué)是好事?!?/br> “對啊,老王你人就是太老實。她搶你買賣,你還這么護(hù)著?!?/br> 王繼周站在玻璃碴子邊上:“怎么都是親戚,風(fēng)吹日曬的做個買賣不容易,我住得近,也該顧念一二?!?/br> 若他蠻橫得指責(zé)周春蘭搶買賣,那肯定會被一大幫子圣母病口誅筆伐,言語間俱是“都是親戚,虧點又如何,做人得豁達(dá)些”的站著說話不腰疼;可如今他自己圣母病發(fā)作,不僅不怨恨搶買賣的親戚,還百般關(guān)心和照顧,別人還能說啥?只能勸他不要太自責(zé),而且心里再次刷新王繼周老好人的事實。 “這事橫豎都怪不得你,誰知道站街上都能招人打?!?/br> 旁邊賣燒餅的嬸子快言快語:“剛那幾個人,似乎是說買的煎餅果子帶著蒼蠅。昨個剛買的,今天一開攤他們就找上門來。” 王繼周再次被洗白,天山雪蓮都沒他光輝圣潔。 周春蘭捏著手指進(jìn)了廠里的廁所,離大院最近的軸承廠效益很好,廁所都是一間間沖水的。關(guān)上門,她打量著眼前干凈的瓷磚墻壁。 “城里人就是會享受,廁所都搞得比農(nóng)村那廚房干凈?!?/br> 她如劉姥姥進(jìn)大觀園般,好奇的左摸摸又看看,甚至連放手指的垃圾桶都看好幾遍。毒素排出后,她看著前面一排整齊的廠房,前面花壇中,月季花和菊花開得正艷。一陣風(fēng)吹過來,感覺滿鼻子滿嘴都是香的。 “在這上班不得舒坦死,一路帶著餐車騎過來簡直累死,我先歇會?!?/br> 至于攤子,有王曼在那邊看著,反正她啥都會,能出什么事。即便王曼要上學(xué),不還有王繼周。他們住在城里這般舒坦,幫她干會活,讓她歇歇又咋樣。 “都是親戚,本來就應(yīng)該互相幫忙。” 坐在花壇邊上,周春蘭想象著自己是軸承廠里一個正式工人。每□□九晚五的上班,累了救出來歇會,站在花壇邊賞賞花?;卮逑翊壕杲惆闶苋俗鹁?,月底有豐厚的工資發(fā)放……她想得入了迷,一下就過去了二十分鐘。 站起來她慢悠悠的朝門口走去,剛過去就看到餐車邊上圍著不少人。 “買賣真好,我慢點走,就能少做倆煎餅果子。” 更是放慢速度,她如個神經(jīng)病般的開始走起了“s”形。到離著十米遠(yuǎn),聽到人群散發(fā)的聲音,她才覺得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