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節(jié)
詹事:“……”岳茂坑我!岳茂坑我! 這一下,原本正在爭執(zhí)的兩派都笑不出來了。 不但是這兩派,連虞堃也被坑了一把。雖然這事兒他是躺槍,但是事情因他而起。 兩派心里,都是好氣又好笑的。許多人認(rèn)為,山璞這個野人真是多事?;鹿龠@種事兒,有需要才有市場,對吧?之前皇權(quán)再被轄制,也沒人想過拿這個來說事兒。理是這么個理,可是吧,皇宮對于宦官也是有實際需求的不是嗎?在這些人的眼里,這好比一個人跑到大街上要所有人都當(dāng)紅領(lǐng)巾。 你嘴炮能干贏了又怎么樣?我還是不鳥你。 這些人里,以皇后詹事為代表,果斷地回答說:你甭問了,跟你說不明白。你不是才“歸化”嗎?對,你就是見識太少,只管看著就行了,時間長了,你就明白了。 可是不好意思,他們大概忘了,野人的老婆是個狠人,野人的岳父是個病人。并且,最重要的是,現(xiàn)在的虞堃,還真是寄人籬下的。顏家人對于虞家,實在是沒有什么正面的感情。 于是,在并不遙遠(yuǎn)的昂州,顏肅之和顏神佑父女兩個,開始了給山璞的加油打氣行為。一個白天女婿談心,教授許多無賴知識,并且對于他先自罵這么賤格,表現(xiàn)出了由衷的欣賞。一個下班后跟老公聊天,兼為他審罵戰(zhàn)稿。 受到了鼓勵的山璞越戰(zhàn)越勇,在詹事兄“挺身而出”之后,再次發(fā)揚了勤學(xué)好問的精神。調(diào)轉(zhuǎn)炮口對準(zhǔn)了詹事,很認(rèn)真地問:我讀書少,你別綠我!不是說為了表現(xiàn)你們是文明人,所以已經(jīng)廢除rou刑了嗎?! 這個問題本來是給岳茂準(zhǔn)備的,沒想到岳茂戰(zhàn)斗力太弱,沒用上。 詹事也傻眼了,開始跟山璞扯。山璞卻不傻,憑你怎么扯,你扯,我聽著。扯完了吧?再問你:我的問題你還沒回答呢,rou刑是怎么說的? 如果說,提出宦官的事兒出來,又是君子又是小人的,還有許多人覺得山璞這貨就是來挑事的壞學(xué)生?,F(xiàn)在一旦扯到廢除rou刑這么有學(xué)術(shù)性的話題,再一想,還真特么是??! 詹事和岳茂一起,做了難兄難弟。 自此,山璞才算是真正的“一戰(zhàn)成名”。 蔣廷尉在一旁看了,不由翻了個白眼。心說,一對傻貨,也不想想山璞后面那個人是誰?此時,蔣廷尉的心里,還是覺得這事兒是顏神佑代為捉刀的。目的也很簡單,顏神佑這個丈夫嫁得,略虧。憑顏家現(xiàn)在這個樣子,這是絕對的低嫁了。嫁都嫁了,為了面上好看,怎么著也得給丈夫刷點存在感不是? 由于他是廷尉,關(guān)于刑罰的討論,他就不能置身事外的。拉偏架也不能拉得太明顯,只好裝成無奈的樣子表示:沒錯,rou刑什么的,早就廢除啦!現(xiàn)在只有五種刑,笞、杖、徒、流、死。死刑分絞、斬兩種,再往上,有三族刑。但是,殺就殺了,絕對沒有虐殺!國家法律是不支持的。 他說的這些,正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也是不偏不倚——想偏也沒法兒偏吶!虞堃也郁悶了,他就是想好好在呆著,娶個媳婦兒,能盼到光復(fù)河山最好。為了這個目標(biāo),他都已經(jīng)放權(quán)了好嗎?哪怕心里有那么一點點的擔(dān)憂,也一點也沒有表現(xiàn)出來??!為什么事情還是會鬧到這么個地步? 虞堃年紀(jì)雖小,經(jīng)歷了這么多的事情,卻也不是沒有長進(jìn)的。山璞發(fā)聲,要說后面沒有顏家的意思,他也是不肯相信的。 那這個問題就值得玩味了。 原本顏家的態(tài)度還是相當(dāng)不錯的,怎么到了現(xiàn)在就……一細(xì)尋思,似乎就是從臨安這里鬧得太兇開始的?可虞堃還能怎么辦呢?這個時候會過來投奔的,都是忠臣吶!他能將人拒之門外嗎?收了下來,這些人就開始吵!吵!吵! 自己掐架就算了,還特么掐起顏肅之來了。虞堃原本就在京中,頗知虞喆那一伙人跟顏肅之的恩怨,現(xiàn)在又出這等事,想讓顏肅之不起戒心,懷疑是他授意,似乎有點強人所難。 虞堃一個頭兩個大,想做個安靜的美男子怎么就這么難呢? 他的智商顯然比他大哥高出好幾個檔次,直接召了唐儀過來,請這個表哥做個中間人。好歹想個辦法,把這個事兒給糊弄過去吧!宦官的事兒,他不能承認(rèn),也不能否認(rèn)。非要宦官,他的名聲就完蛋了。不要宦官,就給人一種好拿捏的印象,那就更壞了。 單是他自己,是非常樂意承認(rèn)山璞說的對的——幾個宦官而已,并沒有重臣的支持要緊。只是一旦認(rèn)了,又不知岳茂等人會怎么想了。武將當(dāng)然重要,文臣也不可忽略??!尤其這些人背后都還有家族,也是一股不小的勢力。 不知道有沒有人覺得他軟弱,便不想來投奔于他了。承認(rèn)不可怕,承認(rèn)之后的連鎖效應(yīng)是可怕的。他沒有一個有力的文宣機構(gòu),不會被塑造成“知錯就改”、“仁心仁政”、“善于納諫”,說不定會被抹黑成“軟弱可欺”、“沒有主見”。不一定就是顏家,阮梅、濟陽王等處,也是不會放過這么個機會的。 唯今之計,就是明面上不說話,暗中手書予山璞,表揚他,表示你說的對。然后,請拿個主意給我。你說,我就聽! 這個中間人,非唐儀莫屬了。 ———————————————————————————————— 唐儀對虞堃的印象還是不錯的。主要是有虞喆作個對比,虞堃只要是個正常人,都顯得十分可愛了。更何況,還有大長公主在,大長公主對于娘家人,還是十分照顧的。 唐儀從宮里一出來,就被大長公主詢問是有什么事情。唐儀也不隱瞞,都說了。 大長公主當(dāng)時就嘆氣:“都是好孩子,怎么就鬧到這一步了呢?” 她是最不樂見雙方出現(xiàn)矛盾的人了,私交上說,唐儀跟顏家關(guān)系好,京城出事,顏家想著撈他們。于公,顏家勢力很大,不能翻臉。 再者,她雖然是個半文盲,也知道這可能是顏家的反擊。臨安城里,說顏家壞話的人還真是不少。虞堃竟然不能將他們都折服,反而由著他們說(這也是冤枉了虞堃了,他也沒什么耳目,真是制止不了)?;钤摫活伡掖蛄四?。 而虞堃,畢竟是皇帝,跟皇帝不合,能有什么好名聲么?顏肅之作為丞相,一直不到皇帝跟前來,這一點,確實也是不對的??紤]到顏、虞兩家的恩怨,大長公主又將這一條給劃了去。 是以大長公主的心里,倒是覺得是朝廷這里錯得多一些。她有心鎮(zhèn)壓,可惜只會放賴。不由著急,催唐儀想辦法。唐儀心里,他病友說什么都是對的,他病友的閨女是天真可愛的。虞堃這個表弟,不當(dāng)皇帝也是可以的。 over。 所以他出工不出力。只負(fù)責(zé)把話帶到,旁的,就聽天由命了吧。 唐儀是個中二病,病得比顏肅之深多了。這兩個人與阮梅也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比較喜歡肯擔(dān)事的人。虞堃眼下,恰恰最缺這么一口仙氣。被逼急了的時候,倒是顯出一點決斷來了。等安頓下來了,又瞪著大眼看著岳茂與詹事那頭兩邊亂吵,一面互掐,一面還要伸出爪子來往昂州那里掐。 傻乎乎的,連程妙源都沒留住。 唐儀的耐心委實有限,一切敷衍,只是為了安慰他老娘而已。 而顏家這邊,顏希真也沒閑著,她攜帶厚禮,來拜訪了大長公主。 虞堃讓唐儀去做中間人,顏希真也過來請大長公主做說客,向虞堃解釋一下,山璞這事兒,根本不是為了針對虞堃的。 大長公主母子對于顏希真還是很客氣的,顏希真見到了大長公主,大長公主還說:“來便來了,還帶什么禮?” 顏希真卻是一臉的懇切,道:“實在是有件關(guān)系我家存亡的大事,不得不慎重??!” 大長公主嘆道:“在生死之際的,又豈是你們一家而已?。 ?/br> 顏希真的姿態(tài)放得越發(fā)的低了,用急得幾乎要哭出來的聲音跟大長公主道:“我不到臨安來,還不知道家父與叔父迎奉了陛下,卻反而成了罪人了?!?/br> 大長公主道:“他們都不壞啊。不過啊,你阿爹來了,你叔父做著丞相,怎么能不過來呢?朝廷,還是得丞相來攬個總吧?” 顏希真當(dāng)場淚奔:“殿下救救我叔父吧!他手里有兵?。 ?/br> 大長公主就更覺得奇怪了:“這有兵,不是挺安全的么?聽我老婆子一句話,這亂世里有兵,再好不過了。他就來了,又有誰能將他怎么樣呢?” 顏希真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道:“殿下不知道,叔父自做刺史開始,就被人行刺過??!他養(yǎng)了多少日子的傷,連我妹子二娘,也險些一道遇險。那會兒,就是這些瞧不慣我叔父忠君愛民的窮酸,覺得他們自己家有些個年載,就見不得叔父這等辦實事的人比他們官大,就要害他呀!” 唐儀聽得心頭火起,罵道:“還反了他們了!” 大長公主拍拍胸口:“還好還好,他命大,事情都過去了,你也不要哭啦。咱們把眼下的事兒給糊弄過去吧?!?/br> 顏希真哭得更慘了,抱著大長公主的胳膊就哭:“您忘了嗎?趙忠是怎么死的?他那個人,家事上頭糊涂得緊,可是忠心是大家眼睛都看得見的!為什么要弄死他?還不是因為他忠心、有兵!弄死了他,再弄皇帝,還有誰能攔得住???我叔父……如今危若壘卵,正經(jīng)就是當(dāng)日趙忠的地步啊!趙忠全家,現(xiàn)在在哪兒呢?!” 臥槽! 大長公主驚悚了!還真特么是啊!大長公主坐不住了,袖子里摸出塊手絹兒來,給顏希真擦臉:“來,擦擦,擦擦,好好的小娘子,哭成這個樣子了,不好看?!?/br> 顏希真道:“有命就行了。府上大娘說與我家六郎,從此是一家,我在這臨安城里,再找不到旁的可以信的人了,這才斗膽來說。說句到家了的話,我叔父來了,自己出了事兒不打緊,可他一旦有事,奈陛下何?那些人,能獻(xiàn)一回京城,就不能再獻(xiàn)一回臨安嗎?他們的話,能信嗎?”全然忘了那挑頭拿主意的,就是她親外公。 大長公主覺得她說得十分有道理,也坐不住了,對顏希真道:“我這就去見三郎(虞堃),”指著唐儀道,“叫媳婦兒和阿萱出來,陪陪她阿姊(顏希真),洗把臉,緩緩氣,萬萬等我回來?!?/br> 唐儀道:“我陪阿娘進(jìn)宮去?!?/br> 顏希真哭完了,洗把臉,沒事兒人似的在唐家等大長公主回來。蔡氏與阿萱是十分關(guān)心顏家的,顏希真道:“只求殿下能說通了陛下,則一切無礙?!闭f不通也沒關(guān)系,就是……顏家現(xiàn)在還想要聽好名聲。如果這起子掐貨把顏家的名聲都給敗壞掉了,那就不好意思了,老子要是連名聲都不要了,想想你們的下場吧! 蔡氏道:“這又是要鬧什么呢?技不如人,偏不肯服輸,大敵當(dāng)前,還要內(nèi)斗。” 顏希真苦笑道:“您還不知道他們么?幾百年的門閥,多大的傲氣?縱面上不說,心里能服?有見識的人,都在悶頭做事呢,就這些閑漢,才有嘴巴詆毀于人。蔣、唐、姜、楚幾家,哪一家像他們這樣的?” 蔡氏道:“誰說不是呢。這天下,終是留給做實事的人的。” 顏希真卻振奮道:“這天下,還是會有明白人的?!闭f完,又拉著阿萱的手問長問短,十分關(guān)心。阿萱定給了她的親哥哥,這姑嫂之間,心理上自然是親切的。又有阿榮,顏希真也沒忘了問候,說家里都在想著她。還說顏神佑從阮梅那里搶了好多軍馬,都是訓(xùn)好的,要送幾匹給阿茵玩耍。 那一廂,大長公主風(fēng)風(fēng)火火將話帶到,虞堃也頗覺驚悚。這么一想,好像還真的有那么一點道理呀!現(xiàn)在顏孝之也來了,就等于是顏家押在臨安的人質(zhì)了。哦,怪不得他帶了好些部曲過來! 唐儀也懶得和稀泥了,直接跟虞堃說:“天下的事兒吧,最怕的就是黏黏乎乎沒個決斷,你要做,就一條道走到黑。不要做,趁早散伙,這么上不上、下不下的,兩頭都不討好?!?/br> 說完,被大長公主拍了一巴掌。大長公主揍完兒子,也跟虞堃說:“他雖然經(jīng)常胡說八道,這一回卻說得有道理。三郎,你怎么想的啊。” 虞堃苦笑道:“我現(xiàn)在為人所制,還能怎么想呢?” 唐儀道:“誰制你啦?” 虞堃道:“表兄你不知道,我自從做了這個皇帝,就像被許多看不見的線給纏成了繭,又像整個人被凍到了冰塊里,凍得瓷實。仔細(xì)想來,只有城破后那幾日,才覺得是自在的。等朝廷重建,百官云集,又不得動彈了?!?/br> 大長公主罵道:“出息呢?” 唐儀卻說:“也不怨三郎,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也罷,且將此間事了罷。那些只會嚼舌頭的,就讓他們嚼,嚼完了,我看他們還能咽了不成?只要咱們心里明白,陛下和丞相中間別夾了人,就都壞不了事兒。” 虞堃道:“正是?!?/br> 唐儀心道,你特么做了皇帝,卻為人所制,一點也不合格!不過要是能平穩(wěn)過渡,那也是不錯的。我跟我娘都能跟我舅舅有個交代了,當(dāng)下便對大長公主使了一個眼色,口上說:“我這便去尋尚書令?!?/br> 其實是一起回家,跟顏希真蹉商。 大長公主覺得兒子這一回說得有理,臨走還囑咐虞堃:“三郎,自己拿主意啊,你才是皇帝!”她的心中其實早就有些動搖了。開始知道京城易主了的時候,她就做了最壞的打算,就當(dāng)虞堃已經(jīng)死了,那她寧愿支持顏家。 現(xiàn)在看來,實在不行,她也背后有沒有陰謀了。寧愿讓顏肅之做皇帝,好歹她還有點老臉,能保著虞堃廢而不死,做個國賓。換了其他人,濟陽王肯定要搞死虞堃的,阮梅是個神經(jīng)病,也不會讓虞堃活著。真不如顏肅之。只要虞堃現(xiàn)在別太過份,最好的下場,當(dāng)然是繼續(xù)做皇帝,顏肅之繼續(xù)做忠臣。退一萬步,至少能好好活著。 ———————————————————————————————— 兩處通了氣,一場詭異的,關(guān)于宦官的爭論居然讓皇室與相府達(dá)成了共識。 虞堃出面調(diào)解,說雙方都是好意,岳茂等人是為了他過得舒服一點,而山璞則是為國為民。 最后,還是顏肅之做了個好人,請求虞堃招募原本京中的宦官。并且,愿意拿俘虜來的阮梅那里的士卒換幾個太監(jiān)來給虞堃用。顏神佑當(dāng)初俘虜了不少阮梅方的士卒,一個對一個的換,都夠虞堃拿宦官開個佳麗三千的后宮的了。 也算是平息了這件事情。 事實上,表面上的平靜,只是為了醞釀更大的風(fēng)暴。雙方的頭子現(xiàn)在都不想撕破了臉,可是底下人就不好說了。唐儀說,別讓中間夾了人,事實上,哪邊頭子的周圍,都圍了許多人。 李彥心說,你們這對父女,真是好算計。 于顏神佑,把丈夫推到了前臺,至少證明山璞嘴炮技能也很強大,讓別人少惹她老公。 于顏肅之,這是一把攪亂阮梅后方的好棋。交不交太監(jiān),虞堃都有了一個“前面打仗,后面享受”的美名。阮梅要是想換回這些士卒(肯定是想的),沒交夠足夠的太監(jiān),就得再閹,那他治下的百姓…… 老板行動了,底下人怎么能夠不賣力?李彥現(xiàn)在也不修書了,開始琢磨著另一件事情:怎么不動聲色搞死虞堃?思來想去,他結(jié)婚是個好機會。要結(jié)婚,就要再添女傭。跟虞家有仇的人多了去了,至少李彥就認(rèn)識許多。他給這些人一個機會,成全了別人的孝道,也給顏肅之省去許多麻煩。 而岳茂與詹事等人此番吃了大虧,更不甘心。他們許多舊識因見識到了顏肅之方的厲害,相繼有了退意。一個明顯的證據(jù)就是,顏孝之在臨安的府邸外面車水馬龍,拜訪都絡(luò)繹不絕。 岳茂如何咽得下這口氣?復(fù)與詹事聯(lián)手,于是臨安說顏家不好的人又多了起來。 除了先前關(guān)于顏肅之父女的剩飯,現(xiàn)在又添了顏孝之的岳父是賣國賊,山璞這個野人茹毛飲血一類。 害得李今在家里被太座上了一堂政治課,三觀開始重組。 李今無疑是個對虞家相當(dāng)有感情的人,回到家里,看到老婆在哭。一問,說是聽到了謠言,他還勸慰妻子:“清者自清,這些謠言都是那些個亂臣賊子亂說的,你不要放在心上。圣上還是個明君的?!?/br> 顏希真一邊抹淚一邊問他:“什么樣的明君會用亂臣?什么樣的明君會縱容亂臣攻訐賢臣?” 李今啞口無言。這么一想,好像還真是啊…… 顏希真見狀,知道他的態(tài)度已經(jīng)開始變化了,見好就收,怕逼急了他反而不美。心里卻委實有那么一絲得意的,她外公獻(xiàn)城是有些不厚道,但是虞家這個樣子,明顯氣數(shù)已經(jīng)盡了,難道還要留著過年不成?她可不想讓李今給虞氏王朝陪葬,揀了虞堃一條命來,已經(jīng)夠了。 這個時候,無論是在昂州的顏肅之等人,還是在臨安的顏希真等人,都沒想到顏肅之一個交換戰(zhàn)俘的建議,居然給了阮梅以啟發(fā),又給他們添了一回堵。 這個時候,他們都在傷心另一件事情——姜氏的堂叔,死了,全家殉難。 ☆、233·坑爹的阮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