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節(jié)
顏神佑道:“這些只是小麻煩,我只怕有人以此為借口,召阿爹去臨安。” 丁號冷笑道:“難道還要扣住了人不讓回來不成?”他是個結(jié)巴,這么個冷笑法,真是讓人覺得頭皮發(fā)麻。 葉琛道:“無論如何,丞相都是不能不去的。去,要想好了怎么去。哪怕去,昂州這里也不能無人留守?!?/br> 霍亥卻一捋須,笑道:“諸位差矣!天子娶婦,怎么可能說娶便娶?沒個一年半載的,不到時候。一年之后,情勢如何,那便不由這些人作主了。” 這個……好像也對啊。 顏神佑還是覺得不對勁兒,如果真是這么樂觀,楚氏就不是那個樣子了。與顏肅之對望一眼,顏神佑發(fā)現(xiàn),她爹好像也是這么想的??磥?,等會兒得去朝見太后了。想到“太后”這個詞兒,顏神佑心下一哂,這詞兒可真應(yīng)景。 無論如何,這終究是一件大事,最后還是議定。如果真的天下太平的時候虞堃結(jié)婚,那顏肅之就去,而且得帶兵去。還得先跟唐儀串通好了,還要讓蔣廷尉盯緊了朝廷動向。又有李今,顏神佑建議:“還是請阿姊往臨安走一趟吧,總是分居兩處,也是不好。好歹去探望探望?!?/br> 顏肅之知道大侄女兒比大哥靠譜,但是大哥在此,他還是征詢了一下顏孝之的意思。顏孝之瞅瞅侄女兒,再瞅瞅坐在下手的閨女,郁悶地道:“去罷。孩子留下來,你阿娘最近心情不太好,就這一個孫子輩兒,讓孩子多陪陪她,也好解憂?!?/br> 顏希真道:“阿爹與二叔都放心,我必看緊了臨安?!?/br> 不知道為什么,大家聽說顏家要派個女兒到臨安去,都覺得沒那么緊張了。方章看看古尚書,古尚書看看方章,都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對。 顏肅之道:“皇帝要大婚,自然是要有許多事情準備的了。諸臣少不了進貢方物,從現(xiàn)在開始,都準備著吧?!?/br> 顏孝之卻忽然下了決心道:“我與大娘一同去?!?/br> 顏肅之:“?” 顏孝之冷笑道:“你是丞相,我是尚書令,我們兩個都不在,難怪有人要說我們了。再者,有雍州來客,我也好見上一見?!彼€是覺得不能放閨女獨個兒去冒險,如果只是去跟丈夫團聚也還罷了,這明顯是另有任務(wù)的。當(dāng)?shù)模趺茨茏屌畠邯氉陨骐U?顏孝之雖然為人刻板了一點,從肯擔(dān)責(zé)任來說,他還是相當(dāng)稱職的。 顏肅之道:“無論如何,都要見過阿娘,哪怕要走,也要吃頓團圓飯的?!?/br> ———————————————————————————————— 團圓飯就擺在楚氏的前廳里,出嫁的女孩子都回來了。連顏氏,也帶著兒女過來給大哥餞行。 顏神佑看楚氏的臉色,沒有下午的時候難看了,知道她已經(jīng)調(diào)適過了——只是依舊不太開心就是了。 分別總是讓人不開心的,尤其是亂世里的分別。顏氏的表現(xiàn)最直接:“這都是造的什么孽?就不能讓人好好一處過了么?又要搬!” 她女兒悄悄拉了一下她的袖子,就聽楚氏道:“行了,不要再提了,聽了就心煩。臨安離這里也不算遠,但有事,休要管旁人,只管奔回來就是了。且吃酒!” 有些重要的話,當(dāng)然不能在這個時候說。吃過了飯,將不適合知道秘密的人送走,顏靜媛則被姜氏拉去說話。楚氏這里,這才開始了正式的對話。 楚氏仿佛不能忍受一般,先丟下了一句話:“他們只要答應(yīng)了,楚家就立于不敗之地了?!?/br> 對,楚豐是不傻。但是李彥還是對世家不夠了解。想當(dāng)年,陰差陽錯之下,竟然能將楚氏嫁給顏啟,現(xiàn)在又如何不能將孫女兒嫁給虞堃呢?楚豐是心疼妹子,也會護著外甥,但是不會拿全族的利益來開玩笑。 現(xiàn)在顏肅之看起來勢力也不小,然而南方開發(fā)得晚,新得的地方還沒有收拾好。人口少、頭上還有虞堃,北面阮梅是個瘋子,旁邊還有一個濟陽王。便是楚家,也是雍州的土皇帝。又有益州,一直關(guān)門裝死。這天下,將來究竟會如何,楚豐心里,肯定會打一個問號。 楚家此時,其實是有這個爭天下的心,卻沒那個膽——顧慮實在是太多了。家大業(yè)大的,幾百年的積累,不到了萬事俱備,東風(fēng)刮起,他們是不肯冒頭的。家族歷史悠久,有時候也是一種負擔(dān),容易影響進取心,一切都是以自保為要。 眼下的情況,在楚家看來,哪怕是支持外甥,也還沒到萬事俱備的時候。楚豐不怕別的,就擔(dān)心朝廷內(nèi)斗。 用楚氏的話說就是:“你忘了趙忠是怎么死的了嗎?” 對啊,趙忠是怎么死的?被關(guān)門打狗打死的!顏肅之的武力值雖然不低,可比趙忠還要差著一點。趙忠都被弄死了,顏肅之呢? 楚氏道:“你若要入京,袍內(nèi)著細鎧,片刻不得離身。帶甲士,凡命你解劍之處,都不可踏入半步!無論發(fā)生了什么事,你與神佑必有一人在昂州,六郎必須在昂州。聽明白了么?” 風(fēng)行草偃,一群兒孫俯首稱是。 楚氏喃喃地道:“又來了,他們又來了。也罷,看那個丫頭的造化了。能拖,你們就拖一拖吧?!?/br> 顏肅之小聲答應(yīng)了。 楚氏又囑咐顏希真道:“你自己也要小心。你也是,多帶甲士到臨安去。如果有事,不要管李今了,自己逃出來再說!記著,你還有孩子在等你!孩子能沒親爹,卻不能沒有親娘。” 這話說得,就十分露骨了。顏希真不得不分辯一句:“郎君也是……為了盡一份心罷了?!?/br> 楚氏道:“我只盼他對你,也有這樣的心?!?/br> 顏希真面紅耳赤,發(fā)誓必要將李今給掰回來。 楚氏道:“都散了罷,二郎留下。” 諸人告退。 顏神佑與山璞走到一走,遇到阿方送顏靜媛過來:“夫人將三娘好好地交還姑爺啦?!苯掀鋵嵏敫畠憾嗾f說話的,又怕催得太緊,小兩口反而不好意思,搞不出孩子來,那樣就不好了。只得憋著,然后天天燒香拜神,求讓她閨女早點生個孩子出來。 顏神佑跟阿方極熟,對她道:“跟阿娘說一聲兒,我們這就回去了,我明天再來看阿娘?!?/br> 阿方與姜氏是一般的心思,忙道:“小娘子且去,我說與娘子?!?/br> 山璞亦請阿方致意,阿方見他跟顏神佑正手牽著手,心說,你們行的,以為我上了年紀看不見嗎?我眼神可好使了!娘子現(xiàn)在給外孫做點針線,都是我給穿的針!娘子連給小孩子的肚兜都開始繡了,你們倒是給她生個外孫?。?/br> 不知道是不是光線的問題,山璞覺得這個中年大媽眼神很可怕,拉著老婆飛快地跑掉了。出了大門,才跟顏神佑說:“剛才阿方的眼神真奇怪。” 顏神佑回憶了一下道:“我也覺得很奇怪,”聳聳肩,“明天來問。” 山璞翻身上馬,向顏神佑遞出一只手來:“天黑了,別撞到一起。娘子跟我共乘一騎吧?!?/br> 顏神佑伸出手去,順著他一拉的力道,翻坐在他身后,將下巴擱到他的肩膀上,輕笑道:“你以后說話,把前面那一句去了罷?!毕掳偷紫拢借比矶冀┑袅?。惹得顏神佑一路笑個不停。 ———————————————————————————————— 次日,顏孝之父女啟程。兩人作個伴兒,家里人也放心。顏肅之見哥哥侄女帶了近千的部曲,也覺得安全。 顏孝之父女曉行夜宿,不幾日便到了臨安,恰遇到雍州來使,果然是應(yīng)了這門親事。 顏孝之嘆道:“還是你阿婆看得明白?!?/br> 顏希真道:“阿婆就是太明白了。只盼過了這一件事后,這世上少些讓她老人家煩心的事兒?!碑?dāng)著顏孝之的面,她就沒好意思再深說。畢竟,晚輩說長輩,還是有些不禮貌的。 顏孝之道:“好啦,我去面圣,你去家里等女婿?!?/br> 顏希真無奈地道:“阿爹,我也要面圣的?!?/br> 顏孝之慢半拍地想起來,他閨女也不是個正常人,顏希真也是虞堃欽封的四征將軍之一,來了,自然是要面圣的。只不過平常因為顏神佑過于不正常,倒讓他忘了,還以為自己閨女是個正常人了呢。 面圣的時候,父女倆都發(fā)現(xiàn)虞堃處于一種亢奮的狀態(tài)。也對,要結(jié)婚了呢。虞堃的態(tài)度是相當(dāng)好的,更兼顏孝之也來了,就代表著顏家并不像有些人說的那樣有異心。尤其顏孝之的水平比這里這些水貨強太多了,顏孝之是在原來的朝廷里擔(dān)任過尚書令的人,對于各種事務(wù)十分熟悉。經(jīng)他之手,又有蔣廷尉等人配合,虞堃能夠明顯地感覺到朝廷運轉(zhuǎn)得流暢得許多。 這種感覺在處理他的婚事上,越發(fā)地明顯。不但是各種禮儀,還包括用器、典章制度、乃至于皇后屬官的設(shè)置,不需要爭吵,尚書令的腦子里都記得清清楚楚,且都有佐證。 京城為阮梅所占,所有典籍都不在手里了,顏孝之的經(jīng)驗和知識就顯得尤為可貴了。顏孝之在他那個神(經(jīng)?。┮粯拥牡艿苊媲?,是顯得木訥而刻板的,可再刻板,他也是混朝廷混得風(fēng)聲水起的人。多少紈绔子弟,出身并不比他差,可能混到尚書令的,還真沒幾個。這還真不是憑著有個好爹好岳父好舅舅能辦到了的。 他也煩臨安總拿他家說事兒,于是伸伸手,把跟岳茂掐得最狠的那一位能人的弟弟,給推出去當(dāng)了皇后的詹事——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這一位詹事也是安心展奇才,想用出色的表現(xiàn)刷一刷存在感,壓岳茂一頭。他一努力,事情就更順暢了。 然而,正是因為這樣的順暢,使得另一件顏神佑期盼已久的事情,飛快地來臨了。 皇后詹事也被顏孝之坑了一把,分派他去掌管有關(guān)中宮的布置事宜?;屎蟛坏姓彩?,有女官,照例,那還是得有宦官的呀! 詹事目前是沒有辦法命令各地進貢宦官,又或者發(fā)命令招募宦官的。他還得打申請。這申請一打,好戲就開鑼了。 臨安離昂州并不算很遠,在顏神佑有意經(jīng)營之下,消息來得特別快!就在詹事的申請打上去的第三天,山璞就開始炮轟詹事了。 山璞能被顏肅之相中當(dāng)女婿、還讓他在荊州這樣新占領(lǐng)的地方去主事,能被顏神佑推出來吵架,心腸自然不是一般二般的壞。是金子總會發(fā)光,是嘴炮終有開噴的那一天。 事實證明,山璞沒讓顏神佑失望。 山璞經(jīng)妻子稍一占撥,很快就參悟到了真諦。他先祝賀皇帝要結(jié)婚了,繼而說,聽說您結(jié)婚要做一些準備,祝您順利啊,我也送點禮物來。 然后再提出自己的疑問——好奇怪,你們?yōu)槭裁匆讶碎幜四??——“要閹人做甚??/br> 接著解釋——對不起啊,我是山上才下來的野人,不太懂規(guī)矩的,真的,我啥都不懂,這回是純屬好奇啊——“新近歸化”、“頗為不解”。 這一招真是太賤了啊!我知道你肯定會罵我是野人不懂事兒,所以我先自罵,對,我就不懂你們的道理,那你說說唄? 然后就提出疑問了——不是說萬事萬物都得遵循規(guī)律的嗎?不是說要陰陽有序的嗎?你們?nèi)藶橹圃觳荒胁慌墓秩藖?,這特么是符合天道的嗎?你們倒是解釋解釋給我聽啊?,F(xiàn)在天災(zāi)人禍的,少了那么多人口,不是得鼓勵生育嗎?你特么鼓勵閹割,邏輯呢?邏輯是抽象畫老師教的吧你! 不得不說,山璞寫個話的時候,是帶著nongnong的怨氣的——md!叫你們拿封建迷信攻擊我老婆!再深層次地挖掘,山璞他親娘,也是個會干預(yù)正事的女人,他meimei也是……這個,罵他老婆多事,就是把他家女人全罵了。難怪他的怨氣這么深了。 朝廷看了他的書信,哭笑不得,頂多順著他說一句“新近歸化,不懂禮數(shù)”,再要說什么,發(fā)現(xiàn)山璞已經(jīng)自罵完畢了。連虞堃都啞口無言了,下令解釋。顏孝之自然不肯自己去當(dāng)炮灰了,認為這事兒不歸自己管,還義正辭嚴地說,一個規(guī)范化的朝廷,就是要各司其職。 推了岳茂去送死。 岳茂一面罵跟顏神佑沾邊的人都麻煩,一面去解釋。他寫的解說詞是相當(dāng)用心的,說這是為了防止后宮有yin亂之事,同時也說了婦人最好就守在后宅里,出來鬧騰會出事等等。并且,閹的也不是什么好人。 在岳茂這樣的士人的心里,閹割是可恥的。不管因為哪一種原因,男人肯做太監(jiān),那都不是好人! 不好意思山璞在其他方面是很羨慕山下禮儀的,但是對于這個“女人生孩子煮飯當(dāng)保姆就好”,他是持異議的。除了生孩子這一條,那是得老婆去親力親為,其他的方面,他從小就是特權(quán)階級,自然有人去做,不用他家女人去干。 山璞一看岳茂拐彎沒角罵他老婆,當(dāng)時就取了另一份草稿出來,還臨時修了一修。然后發(fā)了出去。 他發(fā)稿的時候,把原先跟顏神佑說的話作了個調(diào)整,問岳茂——你明知道這些人不是好人,還要把他們弄到皇帝身邊,這是幾個意思?你想死???我成全你!你給我等著,我這就去掐死你,免得你再禍害皇帝。 岳茂暗罵這個野人真是太難纏,不按牌理出牌。顏孝之肚皮都要笑破了,卻抄著手看熱鬧,說“一事不煩二主”,讓岳茂自己解決。 岳茂只得解釋:不是的,親,你誤會了,不是讓小人跟皇帝親近,真的,真的不是的。此“小人”非彼“小人”,不全是罪人啊,還有良民啊,失業(yè)貧民什么的…… 山璞這時候就拿出來下一封奏本來了,就問,貧窮是罪嗎?百姓貧窮,難道不是你們的過錯嗎?怎么能對貧苦百姓“非罪而刑”呢?你咋不自宮呢? 岳茂這個時候才驚覺,自己好像落到套兒里了。更可怕的是,他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不知道為什么,他跟山璞對掐的貼子已經(jīng)被置頂飄紅還被各大論壇轉(zhuǎn)載,圍脖輪了八萬多圈…… 他、岳茂、名門之后、讀書人,被山璞、武夫、下山的野人……在嘴炮項目中……完虐了。 簡直是生命中不能承受之失??! 作者有話要說:對于太監(jiān)這種生物呢,在封建社會,是被人瞧不起的。但是,許多貧苦人家或者是投機客,為了生計又或者是其他的原因,還是會前撲后繼的去當(dāng)太監(jiān)。比如說,明代有名的太監(jiān)魏忠賢,他是自宮?。∵€有搞出土木堡之變的王振,在自愿當(dāng)太監(jiān)之前,他是個小官啊! 最高統(tǒng)治者要用到宦官(主要是為了自己對后宮的獨占、保證血統(tǒng)、占的女人太多怕看不過來出墻等等。所以插一句,歷朝歷代,對于太監(jiān)宮女搞對食,都是持反對態(tài)度的。你想啊,搞不好宦官那個跟他親親抱抱的“老婆”,哪一天就被皇帝睡了,這特么叫什么事兒呢?萬一這宮女運氣好生了個皇子……臥槽!生命中不可承受之天雷),但是,如果想當(dāng)太監(jiān)的人太多,他們還是會相當(dāng)不樂意的! 大家如果翻一翻史書就會發(fā)現(xiàn),這個時候,朝廷會下令,禁止自宮。 ☆、232·一家大忽悠 這事兒還真不能怪岳茂輕敵,實在是山璞招數(shù)太賤了。對掐,哪有不許別人還嘴的呢?山璞雖然沒有明著說“只許我罵你、不許你罵我”,可他搶先自罵了,把岳茂的詞兒都搶光了,岳茂還能怎么辦?罵不能罵,難道要學(xué)習(xí)山璞,進行一下自我批評嗎? 自省這樣的事情,岳茂不介意做,但是要讓他當(dāng)著大家面兒把自己罵得狗血淋頭,對不起啊,罵不出來??! 岳茂就這么被山璞給坑了。岳茂本來是不大瞧得上山璞的,非但瞧不上,心里口上,還會說他幾聲“野人”??涩F(xiàn)在山璞開口前先自稱“野人”,自罵完畢之后,就接著說“:我讀書少,學(xué)問不好,所以請教…… 他問出來的問題,擱到后世,那就是搗蛋學(xué)生的風(fēng)格?;卮鹨膊皇牵换卮鹨膊皇?。偏偏他還擺出一付特別向?qū)W、特別認真的學(xué)術(shù)范兒跟你討論!岳茂回答了,被他抽回。不回答,那就是自己認輸。 岳茂就這么被架到了墻頭上。 岳茂受到打擊,是許多人樂見的,他這一派雖然不開心,只是戰(zhàn)斗力又不如了。輸人不輸陣,要死一起死!岳茂閉著眼睛就把皇后詹事給拖下水了!我焦頭爛額,你也別想清清爽爽! 阿米豆腐! 這一位正在一旁看熱鬧呢,冷不防被岳茂一把拉進戰(zhàn)場,整個人都不好。岳茂的理由也很充份,事情是因為你跟朝廷要宦官引起的,你說說你當(dāng)時是怎么想的吧。他也學(xué)會了無賴,直接說,他自己也說不太明白了,誰有需求誰來傾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