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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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話一出口,景春宮大殿里的人都用匪夷所思的神色看著喬皇后,個個心里奇怪,喬皇后和蕭貴妃是死對頭這么多年了,可在這節(jié)骨眼上怎么會開口來救蕭貴妃呢?蕭貴妃本是一臉?biāo)阑?,現(xiàn)在看著喬皇后的眼里更是多了幾分哀婉。 “母后,若是這樣便將蕭貴妃杖斃了,蕭國公府煽動人鬧事又該如何?不如保留著證據(jù),到時候好一一陳列給蕭國公府看看,母后并未冤枉于她,也讓蕭國公府心服口服?!眴袒屎篚局技獾溃骸笆拠畼浯蟾?,母后不可不防!” “樹大根深,不可不防?”秦太后坐在那里,喃喃兩聲,望了望癱坐在地上的蕭貴妃,咬了咬牙:“賤婦,竟然如此謀算皇上!” 蕭貴妃垂著頭沒有說話,臉上又漸漸的浮現(xiàn)出希望來。 ☆、第一百六十一章 鹿死誰手 景春宮里一片說不出的沉默,門戶關(guān)得緊緊,宮燈暖黃的顏色透過細(xì)羊皮燈罩投在地上,羊皮紙上那墨色的芍藥花映在水磨的磚石上,影子又黑又重。 秦太后坐在那里咬牙望著蕭貴妃,手中拿著那張紙條,臉上有著變幻莫測的神色:“賤人,竟然還想讓你的兒子被立為儲君!你以為朝中的大臣們都是吃素的不成,連你這樣的小招數(shù)都看不穿?” 蕭貴妃一臉沮喪,披頭散發(fā)的坐在地上,一言不發(fā)。那水磨磚石的地面在這十一月里已是分外寒冷,絲絲的刺入骨頭里邊去了。 兩位太醫(yī)從屋子里邊走了出來,朝秦太后行了一禮:“太后娘娘,已經(jīng)開了藥方讓人去熬藥了,只是皇上這模樣,身子似乎……唉……”王太醫(yī)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本來該是要好好保養(yǎng)著的……” 秦太后聽了這話,心中一陣發(fā)顫,王太醫(yī)的意思是皇上不該過多接觸女色,這病就是從這女色上頭來的。她轉(zhuǎn)眼看了看跪坐在地上的蕭貴妃,盡管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一副衣裳不整容顏灰敗的模樣,可還是有一種說不出的嫵媚,這讓她心中那把火又燒了起來:“狐媚子便是狐媚子,都四十歲的人了,還在想著勾引皇上!” 這時從屋子一側(cè)探頭探腦的閃出一個宮女,挨著墻往前邊走了兩步,又遲疑的站在那里,繡容姑姑見了怒喝一聲:“怒是誰,這般鬼鬼祟祟的,究竟想要做什么!” 那宮女上前兩步,走到秦太后面前跪拜了下去:“太后娘娘,奴婢是景春宮里的望月,奴婢有話要說!” 蕭貴妃驚訝的抬起頭來,看了看她,厲聲喝道:“望月,你準(zhǔn)備說什么話?還不快些回自己屋子里邊去!” 望月根本就沒有看蕭貴妃,只是匍匐在地,大聲說道:“太后娘娘,我覺得皇上這次發(fā)病很是蹊蹺!” 秦太后甚是驚訝,低頭看了望月一眼,就見她匍匐于地,小小的身子不住的發(fā)著抖,頭上一朵宮紗堆出的花也隨著在不住的搖曳,在地上映出了沉沉的影子?!巴?,你抬起頭來,看著哀家的眼睛說話。”徐熙發(fā)病這么重要的事兒,一個小宮女又如何能知道其中蹊蹺?或許她是在撒謊?秦太后沉著臉望向了望月,要看一個人是不是在撒謊,只需盯著那人的眼睛,現(xiàn)在望月只將頭低著,不敢抬起,或許她說的話是假的也未必。 望月沒有一絲慌亂,一雙眼里清澄如水:“太后娘娘,素日皇上也曾在別的妃嬪宮中過夜,為何沒有這種現(xiàn)象?奴婢以為這里頭必有蹊蹺。奴婢今日給皇上與貴妃娘娘鋪床的時候,聞著那香的味道不對,不似往日的香味,心中便存了疑心,問了下倩如jiejie,說是新送過來的安息香,可是那香味也實在太獨特了,有絲絲甜味,好像引著人往香味那邊走一樣!” “什么?”秦太后大吃了一驚:“安息香的香味不對?” 蕭貴妃瞪著眼睛望向望月,氣得臉色都有些發(fā)青:“賤人,有什么不對,不還是內(nèi)務(wù)府送過來的?” 望月冷笑一聲道:“娘娘,奴婢只是說懷疑,又沒有肯定,你何必如此心慌!” 秦太后瞧了瞧望月,心中不免生疑,若蕭貴妃真是用了什么不入流的法子,肯定會是逃不了死罪,可這景春宮里的宮人也會跟著遭罪,這望月為何如此積極出首,難道她不害怕被牽連?難道蕭貴妃這事情是有人在背后主使?是故意設(shè)的一個局? “望月,你又為何要背叛你的主子?”若真是有人設(shè)局,無論是誰,只要是她敢朝自己的兒子下手,自己絕不會輕饒她!秦太后憤憤的看了一眼跪坐在地上的蕭貴妃,眼角又掃過了坐在一旁的喬皇后,心中忽然有了絲絲懷疑。 這宮中的陰謀層出不窮,也不能只相信一個人的一面之詞,必須方方面面都設(shè)想周到。秦太后微微閉了閉眼睛,一只手撫過自己的指甲套子,涼冰冰的,讓她心中也一陣發(fā)冷。 “奴婢的主子?”望月臉上露出了一種無以名狀的憤慨:“奴婢的好姐妹雪芳……在半年前被蕭貴妃打死了,奴婢一直記在心里頭呢,這么些年來,奴婢在景春宮小心翼翼,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做事,可換來的都是什么?”望月轉(zhuǎn)臉瞧著蕭貴妃,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奴婢曾聽娘娘抱怨過皇上那方面不得力了,為何今晚皇上又會如此龍精虎猛,娘娘,你摸著自己的良心說說,究竟有沒有起別樣的心思!” 秦太后朝站在一旁的繡容姑姑吩咐道:“繡容,你去將熏香爐里的熏香拿過來。” “是。”繡容姑姑應(yīng)了一聲,不多時便轉(zhuǎn)身出來,把香爐里邊未燒盡的熏香小心的用盒子裝好呈了上來,秦太后接了過來聞了聞,一種奇異的香味讓她心頭一蕩,多年前的宮闈舊事又浮現(xiàn)在眼前:“這香味確實與一般的安息香不大一樣,是不是抹了什么東西?” 秦太后重重的把盒子放到桌子上邊,臉上的神色極為不虞:“王太醫(yī),李太醫(yī),你們且過來瞧瞧,究竟有沒有抹媚藥在上頭!” 王太醫(yī)與李太醫(yī)應(yīng)了一聲,兩人將那幾塊殘余的安息香掰開,仔細(xì)聞了聞,又將那香屑灑到水里看了看:“娘娘,上邊確實抹了些異樣的東西,只是是否媚藥,還要等深諳此道的人來看看才知道。” 望月跪在那里大聲道:“太后娘娘,是不是媚藥,將這剩余的香料點了試試便知。” 秦太后點了點頭:“繡容,拿了去到旁邊小屋子里頭點燃,讓兩位太醫(yī)進(jìn)去呆著?!?/br> 蕭貴妃絕望的看著繡容姑姑帶著兩位太醫(yī)往旁邊小屋子里邊去了,心中一陣慌亂,她猛的跳了起來,一只手揪住望月的頭發(fā),一只手按住她的腦袋便往桌子上邊撞了去,望月拼命掙扎著,頭雖然沒撞到桌子,可整個人已經(jīng)撲倒在了地上,好半天都起不來。 “放肆,哀家還在這里呢,你竟然就如此猖狂起來!”秦太后唬了一跳,沒有想到蕭貴妃今日有這般舉動,趕緊勒令宮人將蕭貴妃給制住:“將這賤婦的心腹姑姑與大宮女都帶上來!” 望月從地上爬了起來,口齒伶俐不過:“娘娘最貼心的人有兩個,那可是片刻也離不了的,一個是春芳姑姑,一個是大宮女倩如?!?/br> “趕快,將兩人捉了過來”秦太后望著被揪住的蕭貴妃,臉色越來越凝重,看來這蕭貴妃是做賊心虛了。 春芳姑姑與倩如被拿了上來,兩人臉色都是一片死灰,緊緊的閉著嘴巴不說話。秦太后看著這神色便氣得一肚子的不舒服:“快說,究竟這個賤婦做了什么事情!若是不說,一百板子打死,拖去喂狗!” 春芳姑姑瑟瑟發(fā)抖了一下,可依舊沉默著不說話,而旁邊的倩如卻搖晃了下,嘴角流出一絲血來,眼見著她的臉慢慢的轉(zhuǎn)了顏色。 “倩如,倩如!”春芳姑姑有幾分吃驚,趕緊伸手扶住了她:“你怎么了?” 倩如睜著眼睛喘了口氣:“姑姑,我見皇上不好了,就服了毒藥,以后倩如再也不能與你作伴了……”說罷腦袋歪了歪,眼睛便閉上了。 “倩如,倩如!”春芳姑姑搖著倩如的身子大喊了起來,那邊蕭貴妃也停住了掙扎,驚愕的望著倩如的尸體,眼淚珠子濺落了下來:“倩如,你這是……” 春芳姑姑將倩如放在地上,朝蕭貴妃磕了一個響頭:“娘娘,奴婢是不能再服侍娘娘了,還望娘娘好好保重?!闭f了這話,直起身子來,瞅了瞅周圍,爬了起來,一頭望墻上撞了過去。 “快給我拉?。 鼻靥笈闹雷雍傲似饋恚骸斑@賤婦倒是有兩個情深義重的奴婢!”瞧著躺在地上的倩如,她皺了皺眉頭:“拖出去扔到亂葬崗上!” “是!”兩個內(nèi)侍走了過來,每人抓住倩如一只手,拖著往外邊走了。秦太后看了看那被制住的春芳姑姑,心中分外明了,這事不消說肯定是蕭貴妃做下的了,她的貼身宮人為何要搶著自殺,定然是想要給她保密。她殺氣騰騰的望了春芳姑姑一眼,死人不能開口說話,她便不相信活人能堅持不說! 這時王太醫(yī)與李太醫(yī)從旁邊的小門里走了過來,兩人臉上皆是一片潮紅,額頭上還冒著汗珠子,舉著衣袖在不住的擦汗:“太后娘娘,不用找人來查驗了,這香料里頭混了媚藥,下官……” 秦太后憤怒的拍了下桌子,雙眼盯住了蕭貴妃:“賤婦,賤婦!究竟敢不顧宮里的規(guī)矩用媚藥來害皇上!繡容姑姑,著人把這賤婦拖去掖庭,嚴(yán)加看管,待哀家將前因后果審問清楚再來定罪!” 蕭貴妃聽到這些話,一張臉兒變成了慘白一片,那雙本是嫵媚的眼睛頓時成了死魚眼,呆呆的坐在地上,動彈不得。這邊繡容姑姑答應(yīng)了一句,便指揮著幾個宮女將她拖了出去。 景春宮中燈火通明,不斷有宮女內(nèi)侍從里邊流水一般進(jìn)進(jìn)出出,這情景讓敏感的后宮有了sao動:“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后宮里一夜未眠,嬪妃們都派人去打探,只聽說看見蕭貴妃被拖去了掖庭,而她獲罪的真正原因卻無人知曉。這消息讓很多嬪妃心里振奮不已:“蕭貴妃竟然被關(guān)到掖庭去了?她可是惹惱了皇上?”每個人都在議論這件事情,每個人臉上都是一副喜出望外的神色:“這蕭貴妃跋扈多年,就連皇后都敢去惹,總算是被收拾了!” 還有些想得遠(yuǎn)的便在幻想著沒了蕭貴妃,皇上寵幸自己的次數(shù)不知道會多少,趕緊去對鏡理紅妝,越看越覺得鏡子里的人臉若春花,眼如秋水,心里已是飄飄然,直覺得貴妃那個位置不日就會落到自己身上。 景春宮里的宮女內(nèi)侍們也被關(guān)押起來,偌大的一個大殿,只留下秦太后和皇后娘娘帶著幾個宮女內(nèi)侍呆在那里。景春宮的大殿里用的燈是蕭貴妃親自挑選的,全部用的是琉璃罩子,那上邊的浮雕映著那燈花,素日在地上投出一些影子時顯得格外有情調(diào)。蕭貴妃極喜歡牡丹,只是在后宮里牡丹乃是皇后專用,她只能退而求其次選了和牡丹有些類似的芍藥,叫人雕在琉璃罩子上,地上的影子便花影綽綽,若有若無,叫人看了只覺驚艷。而此時,嗖嗖的風(fēng)從外邊刮了進(jìn)來,地上已經(jīng)不復(fù)再是芍藥的模樣,只見團(tuán)團(tuán)黑影,分外妖異。 “皇后,看這樣兒皇上明日是不可能上朝,你有何主意?”秦太后沉思良久,徐徐開口。 喬皇后心里一緊,這是要說到儲君之事了嗎?沒想到今晚倒能夠心想事成!她臉上不露半分得意,對秦太后躬身道:“母后,您見多識廣,還請看在社稷的份上,拿個主意出來安定朝野?!?/br> 秦太后一雙眼睛緊盯著喬皇后,看了半日也沒能在她臉上看出一絲端倪來,閉上了眼睛,她想了又想,最后咬了咬牙,無奈的說:“明日就由玔兒代替他父皇臨朝罷!” 臨朝,本來是指后宮掌權(quán),但秦太后借用這個詞,那便無異于是她同意了徐炆玔的太子地位,在徐熙生病期間代行皇上的職責(zé)。 “母后,萬萬不可,若是旁人說我們這是在矯詔,那又將如何?”喬皇后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臣妾竊以為當(dāng)?shù)然噬闲褋碓僮h此事!”燈下的喬皇后看上去是那般柔順無依,一雙眼睛里全是驚惶:“臣妾雖然心里也盼著玔兒能立為儲君,但畢竟還得等皇上醒來親口宣布了才能做數(shù),若是就這般叫玔兒去行使監(jiān)國之權(quán),恐朝堂上諸位大臣會有異議!” 秦太后聽了這話,點了點頭:“皇后,你倒是沒有隱瞞自己的私心。只不過現(xiàn)在事情緊急,無論如何也不能拖延,誰敢說讓玔兒監(jiān)國是矯詔?讓那些這般說話的人來萬壽宮找我問個清楚便是!” 喬皇后心里一喜,低下頭去柔聲答道:“臣妾謹(jǐn)遵母后安排!” 此時,從內(nèi)室里奔出留在里邊照看徐熙的宮女,她驚喜的望著秦太后與喬皇后道:“太后娘娘,皇后娘娘,皇上醒了!” 喬皇后歡喜的心情如同澆了一盆冷水,心里有幾分忐忑,若是徐熙神志清醒,那又該怎么辦?她恨得牙齒癢癢的,那蕭貴妃也真是沒有用,怎么就沒有能將徐熙弄死呢。身邊有秦太后,喬皇后不敢表露出半點不快的神色,站起身來扶著秦太后的手,兩人快步走了進(jìn)去看徐熙的情況。 秦太后是確實關(guān)心自己的兒子,想早些看看他的情況,而喬皇后則是關(guān)心徐熙此時究竟病殘到什么程度,只希望他要病到不能上朝才好。 徐熙躺在床上,一動不動,乍一看上去就像一個死人,可是走近一看才發(fā)現(xiàn)他確實已經(jīng)醒了,只是眼睛已經(jīng)不大能睜開,非常費勁,那眼睛才睜到平常的一半,他的嘴巴比平常歪了幾分,嘴角那里流出了一絲口水。 “皇上,你怎么樣了?”秦太后看著心里一酸,撲了過去。 徐熙想開口說話,但是他卻發(fā)不出半個字音出來,很費勁的吐出幾個字,可到了嘴邊,仍只有“咿咿呀呀”的聲音,含含糊糊,沒有一個人能聽懂他所說的話。 “皇上,你怎么了?”秦太后一陣吃驚,徐熙今日不能說話了!喬皇后站在一旁見著這情景,一顆心總算是放了下來,皇上不能說話了,這至少讓她有了九成勝算,只有一成是隱患——不能讓那個錢不煩再進(jìn)宮來給皇上看?。袒屎髲澫卵鼇?,一臉愁容,眼淚珠子滴落在了床褥上邊:“皇上,你被蕭貴妃害成這樣,臣妾看著都心疼!” 秦太后的淚水更是如小河般流了下來,她抓住徐熙的手嗚嗚咽咽的痛哭了起來。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兒子,從一尺來長的嬰兒長成一個英俊少年,經(jīng)過多年的積蓄力量,拉攏了各大世家,這才輔佐著他臨朝稱帝,現(xiàn)在兒子卻躺在床上,成了這一副模樣! 猛的轉(zhuǎn)過頭,秦太后瞪著站在一旁的王太醫(yī)問道:“為何皇上會是這模樣?為何他連話都不會說了?” 王太醫(yī)和李太醫(yī)跪倒在地,磕頭如蒜:“回太后娘娘話,皇上的病因下官認(rèn)為全是那安息香上抹了極厚的催情藥所致,媚藥能使人血脈賁張,皇上本來就有頭疼之癥,氣血與常人迥異,受此刺激,血涌氣上,沖至顱部便會引發(fā)阻?,F(xiàn)在氣血逆亂,血隨氣逆,上擾腦竅而致腦髓神機(jī)受損,故無法說話,這病卻是著急不來,調(diào)養(yǎng)上一年半載,或者能再說話也未知也?!?/br> 秦太后聽著太醫(yī)的回話,腦子里邊亂哄哄的,調(diào)養(yǎng)上一年半載,或者能再說話也未知也——這不是分明在告訴自己,恢復(fù)的可能性小之又??? 她恨恨的盯著跪在地上的兩位太醫(yī):“太醫(yī)院養(yǎng)了一群酒囊飯袋!連這病都不能治好,還呆在太醫(yī)院做什么!”驚得王太醫(yī)和李太醫(yī)一陣發(fā)慌,以為秦太后要處置他們倆,一個勁的磕頭求饒。 秦太后看著他們那副可憐模樣,突然想起了給自己治病的柳家十小姐來,若是她在這里,不知道能不能治好皇上的?。客送塘⒃谝慌缘膯袒屎?,秦太后下定了決心,點點頭道:“皇后,不要再猶豫了,明日就讓玔兒上殿臨朝,以東宮太子的身份監(jiān)國。王太醫(yī)和李太醫(yī),你們今晚就在這景春宮里呆著,哪里也不許去,若是走漏了半點風(fēng)聲,哀家判你們兩家滿門抄斬!” 喬皇后聽著太醫(yī)說要至少一年半載或許能有轉(zhuǎn)機(jī),一顆心總算是放了下來,一年半載,夠她做很多的事情了,她都不用一年半載,就只要將最近一個月穩(wěn)定了便好??粗查缴系男煳?,喬皇后心里一陣快意,轉(zhuǎn)身對著秦太后說:“母后,要不要去請錢不煩過來瞧瞧?” 秦太后疲憊的點了點頭道:“著人去請?!弊约悍讲乓舱媸切募比绶倭耍谷恢幌氲搅沂〗?,沒有想到她師父,她師父肯定要比她更厲害。秦太后瞧著急急忙忙奔出去的內(nèi)侍,心中漸漸升起了一點點希望來。 兩人坐在床邊看著徐熙,見他的的眼睛只能睜開一半,秦太后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嘆著氣,有些心灰意冷。喬皇后向秦太后躬身道:“母后,夜深露重,還請母后保重玉體,早點回宮歇息,臣妾來照顧皇上罷。” 秦太后深深的看了喬皇后一眼道:“玔兒是哀家最喜歡的孫兒,哀家自會找他來仔細(xì)為他謀算,你就在這里好好照顧皇上罷!” 聽了這句話,喬皇后就像吃了一顆定心丸,秦太后這意思,分明就是和她在做交易:你好好照顧我的兒子,我也會好好照顧你的兒子!不管怎么樣,只要秦太后有了這個保證那就安心了,至于徐熙,他現(xiàn)在是廢人一個,不足為懼。想到這里,喬皇后柔聲答應(yīng)下來:“母后請放心,臣妾自當(dāng)盡心竭力照看皇上?!?/br> 清晨的京城一片寧靜,白色的清霜在枝頭亮亮的一片,就如鋪了一層白銀一般。屋檐的滴漏不住的滴答作響,清冷冷的,重復(fù)而單調(diào),仿佛是在念經(jīng)一般。徐炆玔背著手在屋子里邊來來回回的踏著步子,心情既緊張又激動。 “殿下,為何這么早就起來了?”柳明欣由綠茵與綠葉扶著,從內(nèi)室里走了出來,現(xiàn)在她的肚子已經(jīng)有些顯了,微微的隆起,這讓她很是驕傲,每次走路都用手撐著腰,好將那肚子高高的挺出來,只可惜月份不夠,還不是很明顯。 “你怎么不多睡一陣子?”徐炆玔看了柳明欣一眼,有些不耐煩:“太醫(yī)不是交代過要多休息?” “殿下,我有些睡不著,心驚rou跳的,總覺得會出什么事情一般?!绷餍辣緛硎窍胗懞眯鞛色[的,沒想到卻被他推著往屋子里邊走,心中有些難受,執(zhí)意走了過來,緊緊的盯著徐炆玔,臉上露出獻(xiàn)媚的神色:“殿下,我覺得孩子在我肚子里邊動?!?/br> 徐炆玔看了她一眼,吸了一口氣:“進(jìn)去休息?!?/br> 綠葉見著徐炆玔似乎臉色不虞,趕緊瞧瞧捏了柳明欣一把:“娘娘,我們回去罷?!?/br> 柳明欣委屈的癟了癟嘴,最后還是轉(zhuǎn)過了身子往內(nèi)室里邊走了去。 屋子里沒有了旁人,徐炆玔這才長長的松了一口氣,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很是激動,不希望有旁人來打擾他,他想好好的回味一下昨晚的事情,那讓他不敢相信的事情——感覺就在做夢。 昨晚后宮動蕩,他開始并不知道。只是繡容姑姑半夜奉命來傳他去萬壽宮,他才知道該是出了什么大事。一路走著,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皇祖母有何事情半夜時分都派人來召他,不由得開口詢問繡容姑姑:“姑姑,究竟是什么事情,大半夜的還來傳我?這般緊急?” 天色有些暗淡,繡容的臉色看得不是很清楚,但她的語調(diào)卻很是輕快:“三皇子殿下,莫要擔(dān)心,是好事呢!” 聽說是好事,徐炆玔才放下心來,跟著繡容姑姑快步往前走,不多時便見著了萬壽宮那蜿蜒的院墻,一角飛檐從院墻后邊露了出來,似乎是一張黑色的剪影。 走進(jìn)萬壽宮,里邊燈光昏暗,秦太后坐在大殿中央,離著那燈很遠(yuǎn),臉色晦暗不明。 “玔兒請皇祖母安?!毙鞛色[向秦太后行了一禮,就著昏暗的燈光打量著秦太后,發(fā)現(xiàn)她的臉上有素日少見的憂傷。 “玔兒來了,你坐?!鼻靥笾噶酥高h(yuǎn)處的一張椅子,向他點了點頭。 “不知皇祖母這個時辰傳孫兒過來,可有什么話要吩咐?”徐炆玔小心翼翼的觀察著秦太后的臉色,不知道為什么,皇祖母會有一副如此悲傷的表情。 秦太后用一種很奇怪的眼光打量了徐炆玔很久,最后嘆了一口氣道:“玔兒,皇祖母問你一個問題,你要老老實實回答我?!?/br> 徐炆玔趕緊應(yīng)道:“玔兒不敢欺瞞皇祖母?!?/br> “若是你以后成為大陳的國君,你將會怎樣對待你的兄弟?”秦太后半瞇著眼睛,表情很惆悵,但是那眼睛卻沒有放松半點,從那條細(xì)細(xì)的縫里盯著徐炆玔。 徐炆玔驟然聽到這個問題,一顆心狂跳了起來,秦太后的意思莫非是要選他做為儲君,以后大陳河山就交給他掌握?多年的愿望似乎有即將實現(xiàn)的希望,徐炆玔突然覺得慈寧宮的大殿無限光明。 “皇祖母,若是玔兒得掌天下,必定兄友弟恭,好好照拂好兄長和弟弟,讓他們安閑舒適的做那富貴中人。”徐炆玔斟酌著,一字一句的說了出來 “你果真是這么想?”秦太后的眼睛驀然睜了開來,直視著徐炆玔:“玔兒,皇祖母要你說真心話,你不必騙我?!?/br> “皇祖母,這便是玔兒的真心話,不敢有半點欺瞞?!毙鞛色[聲音真摯:“雖然兄弟們不是一母所出,但卻皆是父皇的血脈,本該齊心協(xié)力,安定大陳的江山社稷,讓大陳的福祉延綿,千秋萬代。炆玔覺不會因為一些誤會而漠視兄弟之間的情分,請皇祖母放心罷?!?/br> “好,好,好,玔兒,你可要記得你說過的話!”秦太后點了點頭,緩緩道:“明日你就上殿臨朝,以太子身份監(jiān)國罷!” “皇祖母,父皇他怎么了?”徐炆玔聽到這話,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父皇可是……”說話間,聲音都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