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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錦繡醫(yī)妃之庶女明媚在線閱讀 - 第217節(jié)

第217節(jié)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三堂會(huì)審

    家廟里暗沉沉的一片,外邊的陽光似乎照不進(jìn)來,里邊與外邊剛剛好是兩重天。

    柳老太爺?shù)哪樤谀瞧诎道镞?,沒有一絲亮色,乍一看上去,似乎沉得如鍋底,黑漆漆的,讓人瞧了有幾分恐懼,不知道他有什么話要說。

    柳大夫人站在柳老夫人的一側(cè),腳軟得似乎站不住,若不是抱琴扶著她,幾乎就要跌倒到地上。她瞧了瞧柳老夫人,見她沒有什么反應(yīng),一張臉平靜如昔,心中又悄悄的浮起一絲希望來,或許這事兒跟她沒有干系。

    “你們幾個(gè),先回去罷!”柳老太爺睜開眼睛,看到了對面站著的幾個(gè)孫女,擺了擺手道:“這些事情你們不用摻和著,先各自回自己的院子罷?!本驮谖逦恍〗銘?yīng)了聲“是”的時(shí)候,柳老太爺突然又伸出手來對明媚點(diǎn)了點(diǎn):“對了,十丫頭留下來?!?/br>
    其余四人皆覺驚訝,但畢竟柳老太爺說的話在柳府可是圣旨一般的存在,她們也不敢多問,向柳老太爺和柳老夫人行了個(gè)禮兒,便悄悄的退了出去。

    “關(guān)門?!绷咸珷斆鏌o表情的吩咐了一句,站在門邊的一個(gè)家丁便依言把門給關(guān)上了,一屋子的陽光被關(guān)在了家廟外邊,里邊頓時(shí)暗了很多,即使是點(diǎn)著無數(shù)蠟燭,也還是讓人覺得異常的陰森。

    “把人帶上來?!绷咸珷?shù)穆曇艉芸斩?,他的表情也很疲憊,就像被抽掉了喜怒哀樂一般,只余得一張僵硬的臉譜。

    月mama被人從后邊拖了過來,重重的摜在了地上,她抬起腫得像豬頭一樣的臉,羞慚的望著柳大夫人:“夫人……”

    柳大夫人身子搖晃了下,幾乎要摔倒。果然,月mama出事了,她有沒有交代自己所做的事情?看著她被打成那樣子,恐怕是沒少被用刑,應(yīng)該是招供了?

    “老大媳婦,你給我好好解釋下這件事情!”柳老夫人也不看她,從懷里摸出了一張銀票:“月mama身上竟然搜出了一張一萬兩的銀票,她不能說明白這銀票是從哪里來的,你可以向大家說個(gè)清楚嗎?”

    望著那張銀票,柳大夫人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柳老夫人究竟知道不知道她叫月mama花錢收買段監(jiān)正的事情。聽著柳老夫人的口氣,月mama并沒有交代這一張萬兩銀票是從哪里得來的,或者自己還能賴上一賴。

    想到這里,柳大夫人站了出來,向柳府兩位大輩子行了個(gè)禮道:“媳婦正在奇怪,為何無緣無故的丟了一萬兩銀票,沒想?yún)s是被這賤貨給偷走了,多謝母親幫我找到這張銀票,媳婦感激涕零。”

    柳老夫人聽了,嘴角兒勾了起來,微微一笑:“原來是被偷去了?!?/br>
    “是呢,媳婦也著急得不行,前日特地拿了出來,本來是想用這一萬兩給十侄女備嫁的,結(jié)果昨日便不見了蹤影,這婆子也人影不見,原來是見錢眼開,偷了這銀票子想跑出去做個(gè)自由自在的田舍翁呢!虧得母親耳目眾多,這才沒有讓她得了手?!绷蠓蛉诵χ忉專斐鍪謥砭拖肴ソ舆@張銀票。

    誰料想柳老夫人反應(yīng)敏捷,手一縮,那銀票兒便不見了蹤影:“老大媳婦,你說的話可屬實(shí)?這銀票難道一定是你的?老二老三媳婦說不定也有這銀票呢,莫非上邊還有什么記號不成?你說說暗記,若是你的,我便退還給你?!?/br>
    這銀票是柳大夫人最要緊的東西,怎么會(huì)沒有暗記,她想了想便對柳老夫人說:“這銀票乃出自匯通錢莊,在右下角寫有”拾柒“的暗記,母親一看便知?!?/br>
    柳老夫人舉起那銀票一看,笑瞇瞇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錯(cuò)不了,果然是你的?!?/br>
    柳大夫人也陪著笑臉說:“我當(dāng)然不會(huì)騙母親,這銀票本來就是我的?!?/br>
    這邊婆媳兩人笑得滿面春風(fēng),那邊柳老太爺突然發(fā)作了:“這銀票既然是你的,為何又由這個(gè)婆子送去了段監(jiān)正那里?心思陰毒,想破壞英親王府和我太傅府的親事!正巧碰著英親王府的人去取八字批文,見著這婆子做下這腌臜的事情,把她捆回了送到了柳府。你說說看,這婆子若是偷了你一萬兩銀子,卻不知道自己逍遙享用,反而去段監(jiān)正府上做下這種勾當(dāng),這又是何道理?”

    “這……”柳大夫人一時(shí)語塞,轉(zhuǎn)頭看了看月mama,就見她的臉高高腫起,眼睛被擠到一團(tuán),看得不太清楚,也不知道她究竟招了沒有。柳大夫人心里又急又氣,走上前去踢了她一腳道:“我素日對你不薄,你卻為何要做下這種事情來攀誣我?莫非你是受了誰指使不成?”

    那月mama頭正是沉沉的一片,聽柳大夫人這么一說,心里突然有所感悟,拼著命用嘶啞的嗓子喊著:“是老奴不該一時(shí)財(cái)迷心竅,答應(yīng)了二夫人的要求,想去毀了十小姐的婚事。夫人,我對不起你,你只管打我罵我,這都是我應(yīng)得的!”

    柳大夫人驚訝的看了柳二夫人一眼道:“弟妹,你為何要這樣害我?”

    柳二夫人看著這對主仆在演雙簧,原先在一旁撈著手兒看熱鬧的好心情不翼而飛,跳了出來,指著月mama便罵:“你這個(gè)殺千刀的婆子,腌臜貨!我什么時(shí)候叫你這么去做了?毀了十侄女的親事對我又有什么好處?分明是你們自己想要看十侄女的笑話,跑去段監(jiān)正那邊打著冤枉主意,可惜被人看穿了!”胡亂罵了一頓,又轉(zhuǎn)過頭來對柳老太爺和柳老夫人道:“媳婦有何理由要這樣去做?請父親母親明鑒!”

    柳老夫人饒有興趣的看著眼前的熱鬧,笑瞇瞇的說:“誰說的是真話,誰說的是假話,凡是有點(diǎn)腦子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老二媳婦,你也不用著急,就等著慢慢看罷?!闭f罷,柳老夫人招了招手,從屋子后邊走出了一對柳府的仆人。

    那對仆人一看便知是夫婦倆,男的佝僂了背,走兩步便咳嗽幾聲,那女的緊緊的靠在他身邊,攙扶著他走到前面來。一見柳大夫人,兩人的眼里似乎能冒出火來:“大夫人,五小姐的名聲便是名聲,我們家彩云的性命便不是性命了?”

    柳大夫人見這兩人瞪著她的眼神狠厲,開始還不知道是誰,他們這么一提,這才明白是柳明艷貼身丫鬟彩云的父母。

    “我們家彩云是怎么死的,你心里有數(shù)!”那婦人激動(dòng)起來,放下攙扶丈夫的手走到了柳大夫人面前,手緊緊的捏成拳頭,只是沒有揮出去:“我們家彩云做事勤懇,卻沒料到跟錯(cuò)了主子……”說到這里,聲音嘶啞,似乎已經(jīng)力竭了般,一點(diǎn)點(diǎn)把眼淚吞了回去。

    “你們家彩云,不是病死的嗎,跟我又有什么關(guān)系!”柳大夫人顫抖了下,避開那婦人兇狠的目光。

    “你不要說你不知道!”那婦人身子發(fā)抖:“彩云是我們的老來女,也是當(dāng)寶貝一樣養(yǎng)大的,不要以為你的孩子才是寶,我們的孩子就是草!五小姐的四個(gè)貼身丫鬟全病死了,哪有這么巧合的事情?其余幾個(gè)丫鬟的父母多得了幾兩燒埋銀子就不出聲了,我們跟他們不一樣,我們不要銀子,我們要給彩云討個(gè)公道!”

    幾個(gè)銀錠子滾到了柳大夫人腳邊,那婦人臉色猙獰的指了指月mama道:“就是這個(gè)老貨給我們送來的銀子,一百兩,我的彩云這條命難道就只值一百兩!大夫人,你好狠的心,怕我們家彩云說出什么來,你嚇唬她,讓她不說便是了,何必要她性命!你素來做慣了這些事情,難道就不怕報(bào)應(yīng)?舉頭三尺有神明,大夫人,你遲早會(huì)得報(bào)應(yīng)的!”

    似乎配合著她的話一般,一陣旋風(fēng)刮了進(jìn)來,家廟里的幡布被吹得一陣亂晃,搖得柳大夫人不由得一陣心虛,眼前似乎出現(xiàn)了一些人影來,額角也出現(xiàn)了滴滴汗珠。

    家廟里的氣氛異常緊張,柳大夫人跪倒在地,口稱冤枉,卻不敢抬頭看那婦人怨懟的臉,心里不住的念著“菩薩保佑,若是今日我能度此難關(guān),必然每年多燒高香,多添些香油錢到廟里。”

    “都到了這個(gè)份上,也不必狡辯了?!绷咸珷?shù)拈_口說了一句:“英親王府的暗衛(wèi)親自去接的那八字,已經(jīng)把那婆子做的事情都了解清楚了,太子殿下曾經(jīng)也給過老大一張供狀,上面說的事情和十侄女那次被人劫持有關(guān)。老大,莫非我不提起這事,你就不會(huì)去告誡你媳婦收斂些?”

    柳大老爺突然被柳老太爺提到,心里一陣發(fā)慌,走了出來,跪倒在柳老太爺面前:“父親,太子殿下給我供狀后,我便和她說過了,可她就是不聽,兒子也沒辦法?!?/br>
    瞇了瞇眼睛看了看柳大夫人,柳老太爺緩緩的說:“我和你父親同朝為臣幾十年,交情深厚,他為人再正直也不過了,不知為何卻生出了你這樣一個(gè)女兒。多年來你那院子里死了不少姨娘丫鬟,我念著和你父親相與的份上,也不來干涉你,可沒想到你變本加厲,竟然弄出這樣的事情來,殘害自己的子侄!”

    柳大夫人默默的看著柳老太爺,眼里雖有一絲不忿,卻也不出言反駁靜靜的聽著他的話,就聽柳老太爺繼續(xù)說:“是可忍孰不可忍,若還是由得你這般胡作非為下去,我這柳府遲早會(huì)鬧得一片烏煙瘴氣,兄友弟恭,婆媳和睦,妯娌互愛這些都會(huì)被扔到九州外國去了!你,自請出府罷!”

    聽到這句話,柳大夫人本來還是挺直的身子垮了下來,半癱在地上,臉色青紅不定。這時(shí)柳明卿已經(jīng)急急忙忙從一旁走上前來,跪倒在柳大夫人身邊:“祖父,明卿求您收回此話!母親現(xiàn)在年歲已大,要她自請出府,她將失去倚仗,為人之子,焉能忍心看著她如風(fēng)里浮萍,孤獨(dú)無依?求求祖父,給母親一條生路罷!”

    柳老太爺猛的睜開了眼睛,眼中精光四射,竟完全不似年近七十之人:“明卿,祖父這處置已經(jīng)是輕得不能再輕了。我倒原來想著柳府出一紙休書把她趕出柳府,可又掛念著你們兄弟姐妹幾個(gè)的名聲,只叫她自請出府。若不是,只讓她自請出府又怎對得起那些死去的冤魂!”

    柳明卿扶住柳大夫人的手,悲哀的看著母親的臉。

    這張臉看上去和氣慈祥,從記事開始,見了他,母親的臉上總是掛著溫和的笑容,他根本沒想到過母親竟然會(huì)做那么多腌臜事情?,F(xiàn)在父親跪在一旁不言不語,大哥放了外任,只有他能替母親說話,可是他也知道母親犯下的罪過已經(jīng)是無可饒恕的,他也只能抱住母親的手,一陣傷心。

    “老大媳婦,你自己去收拾收拾,允許你帶走你當(dāng)日的嫁妝,你陪嫁的人。你回自己娘家,還是另外買一小宅子去住著,都隨你,柳府也不限制你。既然是自請出府,也不算是休妻,所以這柳府族譜上仍然有你的名字,死后你也可以葬入柳府的墳地,享受子孫供奉的香火。”柳老夫人長長的嘆了口氣:“只是以后你切莫再犯怨念,每天好好誦經(jīng),超度下在你手下喪生的冤魂罷!”

    柳大夫人聽著柳老夫人的話,突然昂起了頭:“我手下喪生的冤魂?哪個(gè)當(dāng)家主母手里沒有幾條人命的?難道獨(dú)獨(dú)只有我有人命?”她目光犀利的看著柳三夫人道:“你房里頭的那個(gè)姨娘,為何病了的,又是誰生產(chǎn)時(shí)死了的?難道是真的病死了,真的難產(chǎn)死了?”看了看柳老夫人,她嘴角露出了一絲輕蔑:“四弟妹最開始懷的孩子如何掉了的,你難道又不知道?別告訴我你跟這事一點(diǎn)干系都沒有!”

    她從地上站了起來,走到月mama身邊,把她身上的繩子解開,手指輕輕的撫過月mama的臉:“mama,你受苦了?!?/br>
    月mama看著柳大夫人那含著淚水的眼睛,也忍不住了,熱淚從眼眶里滑了出來,口里含糊不清的說著話兒,卻沒有人聽清楚她說了什么。柳大夫人微微顫顫的扶著月mama站了起來,眼睛冷漠的朝屋子里的人掃了一圈,略帶嘲諷的說:“我嫁進(jìn)柳府快三十年了,沒想到會(huì)落得今日如此狼狽的地步!從你們的口氣聽來,我倒還得感謝柳老太爺和柳老夫人如此寬宏大量,只讓我自請出府,還能帶走嫁妝!”

    說罷朝月mama點(diǎn)點(diǎn)頭道:“月mama,跟我去收拾東西?!币娏髑湟荒槻簧岬目粗约海蠓蛉宿D(zhuǎn)過臉去,強(qiáng)忍著眼睛里的淚意不去看他,用極平板的聲音道:“卿兒,你去雇輛馬車,把我送到槐花胡同那小宅子去。”

    聽得此話,柳明卿只得低低應(yīng)了一句:“是”。一轉(zhuǎn)頭,眼角的淚卻灼熱的滴落在手背上,似乎無法忍受般,拔足奔了出去,只見一個(gè)淡藍(lán)色的影子,倏忽而逝。

    “你去罷?!绷戏蛉丝粗髑涞那闋睿睦镫m也有些覺得不忍,可終究柳大夫人自己犯下的錯(cuò)就該自己擔(dān)當(dāng),揮了揮手趕著她出去:“我想你是該感謝我們寬宏大量,否則你想想百年以后沒有子孫拜祭你,做一個(gè)孤魂野鬼和別人去搶東西吃該是什么滋味。”

    柳大夫人也不再說話,昂著頭,由身邊佝僂著背的月mama攙扶著走了出去,主仆倆的背影被屋子外邊炫目的陽光照耀著,似乎變得瘦削了些,原本胖滾滾的身子陽光被化去了一半般,纖細(xì)了許多,仿佛一折就能斷掉似的。

    明媚扶著柳老夫人從家廟里走了出來,方才那些辯駁、哀號之聲依然回蕩在耳邊,望了望門外一院明媚,柳家重重疊疊的屋檐被鍍上了一層金邊兒,連那青翠的香樟樹都轉(zhuǎn)成了黃綠色了:“陽光真好?!彼挥傻贸雎曎澝?。

    “今日陽光是好呢?!绷戏蛉瞬[著眼睛看了看前邊的碧瓦白墻:“做人,最要緊是心要正,要能在太陽下頭行得穩(wěn),站得直,不要做一個(gè)躲在陰暗角落里出不得聲、只會(huì)做些腌臜事情的人。媚丫頭,這道理你們可懂?”

    明媚在一旁趕緊應(yīng)和:“祖母說的我怎么會(huì)不懂,還是啟蒙的時(shí)候,師父便教過了。”

    柳老夫人嘆息著說:“是呢,有些人是越活越回去了,連黃口小兒都知道的事情,有些人白活了這么多年,竟然是一點(diǎn)道理都不懂的!”

    “祖母,方才我還想去說她想謀害我母親的事情,為何祖母的手一直拉著明媚?”明媚有些奇怪,方才柳老太爺說讓柳大夫人自請出府,明媚覺得這懲罰還算太輕,想上去將她支使丫鬟到補(bǔ)湯里下紅花的事情說出來??蓻]想到,柳老夫人卻牢牢的攥著她的手不放,用力的掐了又掐。

    正還在這時(shí),柳明卿又走上前去替柳大夫人求情,明媚見著柳明卿那悲傷的模樣,又見柳老太爺那斬釘截鐵的口氣,這才沒有再說多話,可是究竟心氣難平,只覺得給柳大夫人的懲罰不夠嚴(yán)厲,如何能就這般輕易放過了她。

    “你還想如何?她的父親與你祖父同朝為官這么多年,一點(diǎn)情分都不顧?你那大堂姐是將來的南安王妃,大堂兄很快就要回京任職,無論如何也得給他們留些臉面,再說你五堂兄現(xiàn)兒還沒議親呢,若他母親在快五十的時(shí)候被休棄了,誰家貴女會(huì)想嫁他?”柳老夫人無奈的搖了搖頭:“有時(shí)候這事情不是你想如何便如何,還得方方面面顧及著?!?/br>
    “可是……”明媚還想說什么,柳老夫人擺了擺手:“算了,都這樣了,她已經(jīng)搬出柳府住去了,你又還想要如何呢?”

    明媚沒有出聲,瞇了瞇眼睛望向前方,沒有說話,一種無奈的悲哀在她心底慢慢的涌了上來,原來還以為將柳大夫人扳倒以后便能給她一個(gè)痛快,可現(xiàn)在卻只是將她趕出府去而已,名分什么都還是占著的,看來她還真是樹大根深。

    槐花胡同有一處小宅子,是柳大夫人的嫁妝之一。平素一直空著沒有住人,柳明卿若是在外邊有事情不能趕回來,就會(huì)在那住上一個(gè)晚上,而絕大多數(shù)時(shí)間里,這宅子是冷冷清清的一片,聽不到半點(diǎn)響聲。

    現(xiàn)在這宅子里卻陡然有了些生氣,走在院墻外邊,能聽到有女子細(xì)細(xì)的聲音,裊裊的炊煙也從屋子上邊冒了出來。

    柳大夫人躺在內(nèi)室的床上,失神的望著屋頂,一動(dòng)也不動(dòng),床頭坐著月mama,一臉的青腫,兩只眼睛下邊都是一抹紫紅。

    “夫人,你也別想太多,老太爺老夫人并未將你的名字從族譜上除去,老爺就是再娶妻,那人也只是平妻,況且,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和老爺這么多年的夫妻了,他還能真正把你拋下不成?挨得個(gè)一年半載的,大公子五公子,大小姐五小姐一齊到老太爺和老夫人面前懇求,想必也是能答應(yīng)你再回去的?!痹耺ama看著柳大夫人這般失魂落魄的模樣,暗地里也是一陣傷心,只能慢慢安慰著她。

    “mama,我知道你是好心,怕我難受,所以才這樣勸我??墒牵聦?shí)上這是不可能的了。被柳府趕了出來,難道就那么容易回去?老爺?”柳大夫人鼻子里冷冷的哼了一聲:“他還巴不得再娶個(gè)年輕小姐回來嘗鮮呢,還會(huì)想著要我回去不成?方才卿兒也替我求情了,可有半分用處?”

    “夫人,你先別想這么多,還有五公子在呢,他都還未娶親,難道老爺便會(huì)急急忙忙再娶?”月mama扯了扯嘴唇,只覺得難受,一點(diǎn)點(diǎn)的寒意從她嘴唇邊呵了出來,白色的霧氣繚繞:“夫人,一日夫妻百日恩哪?!?/br>
    柳大夫人咬著牙沒有出聲,心里頭不住在冷笑,一日夫妻百日恩,這說出來也不過是哄哄人罷了,他如何會(huì)有這般心思!柳大夫人翻過身來,眼前忽然閃過了一樣?xùn)|西,她猛然呆住了,“呼”的一聲坐了起來:“mama,快些幫我去將那個(gè)黑檀木盒子拿過來。”

    月mama奇怪的望了柳大夫人一眼,還是慢慢的走進(jìn)了內(nèi)室,不多久捧了一個(gè)大盒子出來:“夫人,可是這個(gè)?”

    柳大夫人伸手將那盒子拿過來,打開盒子一看,里邊的幾本賬簿子還在,她臉上露出了笑容,從最底下拿出了一個(gè)本子,慢慢的翻了翻,點(diǎn)了點(diǎn)頭:“柳元山,這東西在我手上,我倒要看你要不要來求我回去?!?/br>
    月mama站在一旁,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神色:“夫人,這賬簿子可是老爺?shù)哪潜???/br>
    柳大夫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這賬簿子記載著柳大老爺?shù)耐鶃?,大部分都是他收受的孝敬。只要他敢另外再娶,自己怎么著也要將他的事情捅出去,本子往吏部刑部一送,看他?huì)不會(huì)小心翼翼的來求自己!

    “夫人,這可真是個(gè)要緊東西,有了這把柄在手里,不怕老爺不來接你回府?,F(xiàn)在老太爺、老夫人都在氣頭上邊,等著他們氣消了,讓老爺去求求,旁邊五公子跟著敲點(diǎn)邊鼓,事情準(zhǔn)能成。”月mama吃力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受的傷挺重,現(xiàn)在說話都有些疼痛。

    “你派人去將老爺叫過來,我要與他好好談?wù)?。”柳大夫人“啪”的一聲將本子合攏,臉上露出了一絲篤定的笑容。

    過了一日,柳大老爺剛剛從務(wù)公的地方回到柳府,大門口那處“嗖”的躥出一個(gè)人,垂手低頭道:“老爺,夫人請你去槐花胡同一趟?!?/br>
    柳大老爺皺了皺眉頭:“去槐花胡同?”他想到了好不容易被送出去的柳大夫人,心中瞬間不喜。前日家廟里邊三堂會(huì)審一般,將柳大夫人所做的種種惡事都揭了出來,他聽著只覺得心中發(fā)堵,雖然知道自家夫人做了不少見不得人的事情,可將那些事情揭開了讓別人知道了,總覺得自己臉上都無光。

    晚上回去心情自然不好,黎姨娘湊了過來,嬌滴滴的摸著柳大老爺?shù)男乜诎参苛艘环骸袄蠣?,夫人雖然自請出府了,可你還有婢妾呢?!?/br>
    黎姨娘身子?jì)绍?,媚眼如絲,呵出來的氣息讓柳大老爺心里暖烘烘的一片,翻身摟住黎姨娘道:“還是你貼心。”

    “老爺,婢妾最大的心愿便是老爺要快活?!崩枰棠镆浑p眼睛里頭仿佛漾著水一般,汪汪的瞅著柳大老爺,心里頭合計(jì)著,該要過多久才能還提出來,讓柳大老爺扶她為平妻。本來還指望著正妻的名分,可柳老太爺竟然只讓柳大夫人自請出府,沒有讓柳大老爺寫休書,自己也只能做個(gè)平妻了。

    “還是你乖巧聽話?!绷罄蠣敭?dāng)即便高興了起來,伸手摸了摸黎姨娘軟款的腰肢,暫時(shí)將那煩心事拋到了一旁,好好的與黎姨娘快活了一晚上,第二晚上黎姨娘愈發(fā)的溫存了些,在床笫之間還向柳大老爺進(jìn)言,要將她的陪嫁丫鬟紅綃給柳大老爺做通房。

    “真是個(gè)貼心人兒?!绷罄蠣斈笾枰棠锛饧獾南掳?,笑得眉毛眼睛都到了一處:“比起那個(gè)老貨,可不知道是多么體貼。明日起你便開始打理這大房的內(nèi)務(wù)罷。”

    黎姨娘得了這話,心中一喜,打理內(nèi)務(wù),是夫人才能為之,看來柳大老爺已經(jīng)動(dòng)心要將她扶為平妻了。她眼里含著感激,摟住了柳大老爺,也不覺得他皺得跟枯樹葉的臉有什么難看,恩恩愛愛,纏纏綿綿的過了一個(gè)晚上。

    柳大老爺?shù)男那檫@才快活了一日,現(xiàn)在見著柳大夫人派人去請他,心情立刻便不好了,臉色一沉,柳大老爺一甩袖子:“你回去告訴她,自己安分守己的過日子便是,還來找我做什么。”

    “夫人說老爺還有一大筆銀子在她那里,要老爺過去拿呢?!蹦瞧腿说吐暤溃骸胺路鹩幸蝗f多兩?!?/br>
    柳大老爺聽說有銀子,立即興致來了:“既然如此,前邊帶路?!?/br>
    從柳府坐車過去,差不多要大半個(gè)時(shí)辰,柳大老爺心里記掛著那一萬多兩銀子,也不覺得這路上挨了不少辰光。等及馬車停了下來,掀開簾幕鉆出來,眼前出現(xiàn)了一張略微腫脹的臉,還帶著一些青紫的顏色,唬得柳大老爺睜大了眼睛:“月mama,你怎么站到外邊嚇人?”

    “夫人囑我出來接老爺進(jìn)去呢?!痹耺ama嘻嘻一笑,垂手行禮:“老爺似乎精神了不少。”

    柳大老爺只是“唔”了一聲,沒有搭理她,昂首挺胸走了進(jìn)去。

    宅子雖然小了些,可該有的都有,前坪還算大,旁邊還有一個(gè)小花園,從第一進(jìn)屋子走進(jìn)去有個(gè)中庭,穿過月亮門還有個(gè)后院,后院里竟然還有個(gè)小水池,堆砌著假山,瞧著倒也是精致。

    由月mama引著去了柳大夫人屋子,一進(jìn)門柳大老爺便見著一個(gè)穿著暗紅色衣裳的婦人坐在那里,眼睛周圍已經(jīng)有了深深的褶皺,不由得有幾分厭惡,想著晚上陪著自己一道快活的黎姨娘,細(xì)皮嫩rou,可比這老婆子滋味好了不少。

    “老爺過來了?!绷蠓蛉苏玖似饋?,朝柳大老爺笑了笑:“看來老爺還是惦記著咱們多年的情分?!?/br>
    “廢話少說,銀子呢?”柳大老爺頗不客氣,單刀直入:“不是說有一大筆銀子在你這里?快些拿出來?!?/br>
    “老爺,你說的什么話兒?是聽錯(cuò)了罷?”柳大夫人滿臉驚愕之色:“老爺你還有什么銀子在我這里?是我有一大筆銀子在老爺那里呢。”

    柳大老爺聽了這話,氣得幾乎沒有背過氣去:“你方才支使那下人來請我,不是說我有銀子在你這里的?”

    柳大夫人笑了笑:“不這般說,老爺如何才能過來?我是想與老爺商量一件重要的事情,怕老爺不肯過來,才讓那下人這般說的。”

    “什么事情?你快說!”柳大老爺臉色沉沉,自己找了張椅子坐下,丫鬟奉上熱茶,他端著茶盞喝了一口:“有什么話便直說,別啰嗦,我還得趕著回去。”

    柳大夫人心中憋著氣,只是不好發(fā)泄,她陪著笑道:“老爺,我這般一直住到外邊也不是一樁事兒,若是明懷回來不見我,可該怎么說才好呢?”

    “你倒還記得明懷!”柳大老爺氣得直瞪眼睛:“老大放外任都三年了,左右不過這兩年便能回京,若是他回來以后知道了你的事情,還不知道會(huì)如何難堪!”

    柳大夫人一臉懊悔,眼圈子都紅了,她低著頭拿了帕子擦了擦眼睛:“老爺,所以你得想法子讓我回柳府才是?!?/br>
    “回柳府?”柳大老爺望了一眼柳大夫人:“你還是到外邊住著罷!”

    回柳府,指不定她便在想著法子要將黎姨娘如何了呢。黎姨娘伺候了他幾個(gè)月,可真是得他的心,滿他的意,特地給她另外采買了兩個(gè)丫鬟,自己撥了一個(gè)放得心的婆子過去伺候著,生怕柳大夫人會(huì)對付她??赡苁沁@幾個(gè)月柳大夫人自己的事情不少,暫時(shí)還沒有騰出什么時(shí)間來向黎姨娘下手罷了。